第111章 一对多
大片的冰雾由里梅为中心朝着几人扩散开来。
寒风迎面而来, 冰雾蔓延过的每一处都凝上了一层白霜。虎杖悠仁刚听身边的大人一人一句说出了类似挑衅的话语，就感觉自己的寒毛耸立了起来。
好冷！
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虎杖悠仁那张两面宿傩幼年版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怯弱。
透过自己的咒力, 里梅看着男孩的表情，将其与心中的两面宿傩完完全全地分割了开来。
宿傩大人才不会有这种表情。
“真该死！”
从大的到小的，这一群人对两面宿傩的侮辱已经彻彻底底地惹怒了他。
“霜凪。”里梅声音渐沉, 手上的咒力输出不断加大，冰雾扩散成了一张大网, 迅速地盖了过来。
与此同时，夏油杰目视着前方, 手腕一转, 发动了术式。
【咒灵操术】
“漏瑚。”
夏油杰的刘海飘起, 身旁的漩涡中走出了某个火山头咒灵, 携带着涌动的特级咒力，周围的环境温度在飞快地上升。
虎杖悠仁并不知道他的周边出现了一只火系宝可梦，他只觉得自己的额头凉凉的, 可是后背又热热的。
如同处在冰火两重天。
漏瑚被召唤了出来，它按照夏油杰的指示抬起了手。熊熊的烈火在掌心燃烧，它胳膊后移, 将火焰向前送了出去。
元素的相克在这一刻体现，漏瑚也和里梅一般加大了咒力的输出, 刺骨的冰雾被炽热消解, 冰晶还没凝结起来便化成了一滩水。
宽大的浴衣袖子被热浪吹起, 虎杖悠仁还没来得及感叹这温度的瞬时改变, 就看见自己面前的冰霜变为了清水。
现在…好热啊！
冰火两重天的天平已然往后者倾倒了过去, 漏瑚见到自己的术式将对方的冰雾全部压下，富士山般的脑颅上露出了夸张的笑容。
“化作灰烬吧！”前反派对着前队友说出了更加反派的台词。
晶子有着异能力, 她同样看得到咒灵的动作，将漏瑚的说辞收入耳中，她不禁扯了扯兄长的衣服喟叹道：
“它现在对自己的身份和阵营适应的蛮好的嘛。”
上来就是对着里梅哐哐地放火。
“那是当然。”五条悟指了指角落的几个人，“它就算不适应也没办法，它又打不过老子、秋生、还有杰。”
“再加上它现在又不是野生的宝可梦了，当然要听话啦。”
秋生：“毕竟它在杰的操纵下，连自爆都做不到呢。”
夏油杰肯定了两人的言语：“悟和秋生说的没错。”
旁边的漏瑚还在战斗中，它根本不知道后边的几个咒术师在蛐蛐它。
火系的特级咒灵显然很久没打过这种程度的架了，它肆意地释放着咒术，让店内的空气在高温下逐渐扭曲。
漏瑚的头顶开始往外喷火，大量的火星子从它的富士山上掉了下来。
感受到了漏瑚兴奋又有些失控的情绪，夏油杰看着那随时有可能落到他们自己人身上的火星子，低头踩下了脚边的小火苗，转身来到了特级咒灵的正后方。
“稍微克制一点，漏瑚。”
夏油杰说着，将咒力包裹住双手，控制着力气，一掌拍向了前面的后脑勺。
漏瑚被猛地一个大力推得差点踉跄地往前跳走，它回过头看向自己现在的“主人”，语气不快道：
“你不是想让我杀死那个家伙嘛，我正在按照你的指示做呢。”
特级咒灵的回头让火星子以一个扩大的弧线落到了虎杖悠仁的浴衣上。秋生眼疾手快地挥灭了火焰，抬起头幽幽道：“漏瑚，不要把明火扔到孩子身上，再有下次就罚你给我们几个带一周的外卖。”
“反正现在杰的咒灵操纵范围是整个日本，哪里的任务地点你都能去送。”
讨厌无聊又繁琐的日常之事，漏瑚闻言睁大了它的大眼睛。
它瞥了一眼秋生，又看向夏油杰，仿佛在确认这个“惩罚”的真实性。
夏油杰颔首：“是真的。”
刚好最近五条悟在群聊里说自己好久没吃【美食家】的饭菜了，秋生和家入硝子也一样，所以他们正缺一个可以到处跑的外卖员呢。
“你…你们！”
漏瑚气愤地燃起了火焰，但它还记得秋生的话，于是身体后仰，将喷射出来的火焰对准了里梅的方向。
里梅趁着几人说话，凝出了一根根冰箭，正向角落处抛了过来，就被从天而降的热流碎成了好几段，融化进了地上的水里。
“可恶。”
同样有着特级实力的攻击被再次挡下，里梅甩了甩袖子，跳跃到了另一侧，从其他的角度再次使用咒术。
【冰凝咒法】
“直瀑。”
他横跨一步，俯身下蹲，冰冷的咒力从指尖散出。
一束束尖锐的冰锥凭空出现，如一把把刀刃般从地面上向着秋生几人斩了过来。
闪着凛冽的冷光，巨大的冰锥在抵达角落的附近被一道白光瞬间拦腰斩断。
砰砰砰！
行进的冰锥被冲击阻拦，白色的光刃掀过透明的尖端，将其尽数粉碎。
秋生收回了抬起的手，在虎杖悠仁的注视下，抿嘴笑了笑。
“这是我的术式顺转，【断云】。”他朝着虎杖悠仁和妹妹解释道。
晶子：“超帅的，哥哥！”
虎杖悠仁：“嗯嗯！”
里梅后退了几步，在防御与治疗中躲过光刃的余波。他抬眸望向几人，咬了咬舌尖。
伪装成宿傩大人的容器、差点杀死他的六眼、被自己甩开没追上的丸子头……
几个讨厌又麻烦的人聚在了一块儿，现在还来了个随手就是这样的咒术的长发青年！
恼怒于角落里的几人对于自己的大人的轻蔑，但里梅更加清楚当下的战局和情况。
一对多，还是特级咒术师，自己太不利了……
虎杖悠仁被围在了秋生几人的中心，被完完全全地保护了起来，里梅想要将这个容器带走，也没有办法做到。
他只能先找机会走掉了。
店铺的另一端被五条悟一开始的一发【苍】捅破了一个大洞，里梅的余光瞥到那边的废墟，抬手搁到了下巴前。
轻轻地吐气，里梅吹起了更加剧烈的风暴，细小的冰晶充斥在了整个店内。
在寒风中转过了身体，里梅朝着那个大洞蹬腿而去。
“喂。”
里梅刚迈出一步，半路里出现了一只胳膊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交战前倒地装死尸的太宰治圈着里梅的手，用力将其离开的动作阻止了下来。
“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有公德心唉，在12月的室内还要凭空制造冷气！冻死我了！”
太宰治因为无效化的异能力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环境的温度还是能够透过他的风衣传导到他的皮肤上的。
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鼻子，太宰治从始至终都待在里梅的附近，一直没去秋生那儿。
于是没有感受过炎热的他打了个喷嚏。
“啊啾！”
先是被人拦了，又是被人正面打了个喷嚏，里梅看着太宰治忍不住拧起了眉毛，甩手呵斥道：“放开。”
五条悟因为有六眼，冰晶的掩饰对他来说视若无物，他在此时瞬移到了里梅的另一边，同太宰治一样抓住了对方的另一只手。
“你是想跑吧？老子这一次可不会让你成功开溜了。”
上次的写字楼那是意外，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再让里梅逃走就丢脸丢大发了。
特别是还有亲爱的学生虎杖悠仁在，五条老师绝对不能出现如此的失误！
里梅左右为男，他当即让自己的双臂化为冰块。
在果断地自我舍弃下，冰块断裂，他空着两边的袖子跃出了两人之间的范围。
【反转术式】在缺失的肢体处运转，里梅感受着身体里的咒力毫不停顿地向着洞口处飞去。
五条悟闪身追了上去，秋生见状拍了拍夏油杰的胳膊：“杰，说起来你们应该没看过我的领域吧。”
“想不想感受一下？”
感受领域？
上一个这样发言的是多年前的五条悟，当时的恐怖体验至今夏油杰都记忆深刻。
不过现在这么说的可是秋生唉……
自己的另外一位同期显然比五条悟靠谱了不知道多少倍，好奇与抵抗在夏油杰的内心中不断挣扎。
三秒的纠结转瞬即逝，夏油杰在短暂的沉思后抬起了眸，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好，让我看看吧，秋生。”
晶子和家入硝子也点了点头，秋生扫了一圈周围，双手抬起，指尖交叠。
还没被收回去的漏瑚看到了秋生的手势，深受其害的它出言提醒道：“你们要做好准备，这家伙的领域……”
“是吸收式的。”
秋生的手势已经完全到位，庞大的咒力从蝴蝶翅膀般的指尖流动开来。
领域展开——
【天昏日暮】
白色的空间从秋生的脚底向四周构筑，追上去的五条悟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咒力的消失，停下了望向了身后的源头。
“这是…秋生的领域？”
里梅本就因为各种咒术和【反转术式】消耗了大量的咒力，他仅被秋生的领域稍稍吸走了一部分，便无力往前逃离，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五条悟的咒力充裕到无法被立刻吸收至濒死，他计算着自己能够行动的时间，摘下了墨镜，往旁边走了两步。
一把拽起跪地的里梅的后衣领，某个五条猫猫大步地朝着角落里的秋生几人奔了过去。
晶子因为没有咒力限制，正在和秋生一样向着周围的人们不停发动着【请君勿死】。
上一秒眼前一黑，下一秒自己的意识就回到了空间中，虎杖悠仁也在此时终于看到并深刻理解了与谢野老师的术式。
医生就是医生啊……
真·枯骨生肉、起死回生，他刚刚都看到自己的太太爷爷和太太太爷爷在向他招手了。
第112章 一斩而断
五条猫猫拎着一个里梅就乐滋滋地跑了过来。
为什么说乐滋滋呢, 因为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实在是高兴的太明显了。
某人的嘴角高高地扬起，嘴里反复喊着秋生的名字。手上拽着衣领的布料，他脚下一个华丽的刹车, 就将里梅甩到了众人面前。
“哇，秋生，这就是你的领域吗？很不错唉！”
活像是发现了新的玩具, 五条悟一到位，便扯着手下的领子四下张望着。
被扯着的里梅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脖子上的窒息感于身体中力量的空虚来比，简直不值一提。
这家伙居然会开领域吗！而且他的领域还是这种形式的！
不同于虎杖悠仁的眼前一黑, 夏油杰在秋生领域展开的后一秒就先收回了漏瑚, 因为某个特级咒灵一直嚷嚷着“放我回去”, 这实在是太吵了。
所以他收回了漏瑚, 也在秋生完全展开领域后明白了它为什么想回去。
咒力被迅速地抽走，身体内的机能也在衰退，夏油杰看着白色的空间, 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无力，内心慌乱又平静。
慌乱的是他几乎没有过这种力量缺失的情况，平静的是他清楚这是秋生的领域。
晶子和秋生一同抬了抬手, 梦蝶从两人的指尖飞舞了出去，彩色和白色交织, 两种不同色彩的光点落到了几个快要濒死的咒术师身上。
“这就是我的领域【天昏日暮】。”秋生站在光点外朝着众人点了点头, “我的领域规则是将其中的生命吸收至濒死, 就像你们感受到的那样。”
五条悟恢复了力气, 一手打了个响指, 一手又猛地拽了拽里梅的领子。
“秋生，你这个领域的咒力流动还包括了我们的, 所以吸收的咒力也是为你所用的是吗？”
秋生：“没错。”
众人：“哇——！”
不光是五条悟，听到了秋生的肯定后，除了咒术常识不完备的虎杖悠仁以外，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包括已经濒死了的里梅。
吸收至濒死的领域…还能化他人的力量为自己的……
睫毛微微颤动，里梅敛下了眼中的波澜。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丝毫咒力，而身体的机能也差的不行了，他无比清楚自己已经跑不掉了，只能乖乖等死。
可是……他就要这样死去吗？他活了一千年，等了一千年，连宿傩大人的面都没有再见上一次，就要死掉了？
他不甘心。
秋生不知道里梅在想什么，他看着某个五条猫猫仗着他和晶子会治疗，开始肆意地这里瞅瞅，那里碰碰，不禁眼皮一跳。
这人…是在领域里春游吗？
在五条悟第三次摸了摸白色的地面，蹲下起立后，秋生召唤出了红色的蝴蝶打断道：“这是我的宝可梦，是我的领域内衍生出来的咒术，拥有破坏的能量。”
“悟，现在就你没有自己的宝可梦了。”？？！
五条悟刚站直就听见了这样一句“捅”心窝子的话，看着同期手上的那只蝴蝶，六眼在不断地给他传输着信息。
和秋生的咒力完全相反的、负能量的宝可梦！
五条悟：“可恶！秋生你也要背叛老子，加入召唤师行列了吗？杰也是、惠也是、夜蛾也是、硝子有了脑花切片后也算半个，现在你也是了！”
红色的蝴蝶很有“眼色”地扑闪了一下翅膀，在众人的眼前大大咧咧地飞到了女生的手上，还佯装温和地抖了抖触角。
家入硝子摸上看似“无害”的蝴蝶，反驳道：“不，我的那个脑花切片怎么看都没有意识也不能动吧，这只是标本而已。”
五条悟：“你的医疗室里还有小白鼠！”
家入硝子：“那你也可以养啊，养个十只二十只，想要多少宝可梦，就有多少宝可梦。”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他真的思考起了养小动物的可能性。
秋生立刻打消某人不切实际的念头：“悟，你以前可是连高专教室里的绿植都能养死，这个还是算了吧。”
而且，猫和老鼠的相性是毋庸置疑的差吧。
五条悟撇了撇嘴，他显然心里还揣着其他的想法，嘴上胡乱地“嗯”了几声，假装答应了下来。
秋生和夏油杰见状将目光移向了家入硝子，以他们的了解来说，某人的饲养大计的出发点绝对是霍霍身边的人。
硝子，你的小白鼠，保重啊！
几人的闲聊告一段落，里梅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秋生想到了他们这次计划最重要的一部分，半蹲下身，示意五条悟放开手。
里梅没有了支撑，彻底地滑落在了地上，秋生倾身上前，单手撩开了他的衣袍。
“你应该把宿傩手指带在了身上吧。”
秋生说着将外袍完全解开，没有得到回应，他继续将手往衣服内可能藏东西的口袋里摸去。
三根宿傩手指被里梅放在了胸口，他本来用冰块将其一根根封住了，但由于领域的吸收，咒力形成的冰块也随之融化。
余下的特级咒物被秋生摸索了出来。
里梅虽然在秋生的领域展开前一直运转着【反转术式】，但他的双臂并没有全部长出来。
如同残缺的破布娃娃般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里梅的不甘心在看到秋生拿出的三根手指后愈演愈烈。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
就这样看着宿傩大人的手指被夺走，无能地死掉！
秋生取出了三根手指，正准备站起身将东西放入口袋，忽地一个阴影袭来，一根手指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里梅在濒死的状态下，强忍着骨骼的酸疼感，扭动着腰部支起了上身。
他张开了嘴巴，对准目标，牙齿一咬，就从秋生的手中叼走了一根手指。
秋生将手指消失的全过程看的清清楚楚，他并没有出手阻止里梅的动作，因为他知道——
这只是里梅最后的挣扎罢了。
快速地扬起了下巴，里梅的喉咙滚动，将宿傩手指艰难地吞咽下肚。
他成为了那个创新了食谱的人。
手指融进了身体里，一股灼热之感从腹部升起。热流冲撞着肌肉与经脉，里梅感觉自己那枯竭了的力量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充盈。
头脑变得昏沉，灵魂被不断攀升的气息所挤压，里梅断断续续地念出了他心中所想的那个名字：
“宿…傩…大…人……”
话音落下，机械声与切割声响起，里梅的眼前有一抹红色突兀地闪过。
他的气音突然一滞。
温热的液体从颈间迸发出来，里梅的视野颠倒转换，他这才后知后觉，那抹红色并不是两面宿傩在灵魂深处睁开的双眼，而是他的鲜血。
他……被杀了？
秋生看着里梅吃下了手指，原本虚弱的身体上传来了恐怖的气息。
断掉的肢体处似乎有力量在修复和外溢，里梅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皮肤上也隐隐显露出了些许的裂纹。
他们都知道两面宿傩无法复活，因为里梅不是合适的容器，也没有兼容的体质。
他最多就只能让他的宿傩大人短暂地降临一下。
虎杖悠仁站在晶子的身边，他在不停地开灯关灯的目眩中，选择了干脆地闭上自己的双眼。
秋生的手伸进了自己随身的包里，在众人“猜到了”的目光中，掏出了久违的电锯。
该让里梅的“美梦”醒一醒了。
晶子心有灵犀地拍了拍同样随身携带着的手提包，她的包里有一把大砍刀。
捂上了虎杖悠仁的眼睛，晶子猜到了兄长想干什么，朝着他晃了晃脑袋，示意自己完全能够接受。
“暴虐”还停在家入硝子的手上享受着女生的抚摸，虎杖悠仁的眼睛被上了两重保险，妹妹表示能够接受杀戮的场面，秋生毫无顾忌地打开了开关，举起了电锯。
呲——
锯齿砍过脖颈，皮肤和肌肉被瞬间划开，里梅的头颅在涌出的鲜血下掉落到了地上。
他的眼睛在赤红中瞪大，历经了千年的生命就这样在电锯的挥动下被一斩而断。
［叮——］
【改变剧情进度92%，获得500积分，当前积分4960】
电子音响起，里梅的心跳完全停止，生命的体征全然消失。
缺失了头部的身体还保持着撑起跪立的姿态，秋生几人看着皮肤上不断扩大的裂纹，都心有所感地往后退了一步。
虎杖悠仁闭着眼，整个人被悬空提起又稳稳放下。
免疫吸收的太宰治在这时才慢慢悠悠地晃了过来，刚走到五条悟的旁边准备开口彰显一下存在感，就被里梅那突然炸开的躯体洒了一身的血。
太宰治：……
凭什么这么凑巧。
五条悟因为有着无下限，所以根本没有往后退步，他踢开掉落在脚下的尸块，等待着鲜血从透明的屏障上完全流下。
秋生擦了擦电锯上的血迹，将其收了回去，他朝着五条悟招了招手，又指了指里梅的尸块处。
快找一下那个手指！
明白了同期的意思，因为有着“一次性手套”而成为摸脏东西专家的五条悟只好撇了撇嘴。
他上前一步，在众人的视线里，精准地来到了一坨血肉处，从中掏出了一根手指。
太宰治被淋了一身血，他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皱了皱鼻子，“脆弱敏感”的青年大步往后挪了好几米，然后“软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啊，我脏了。”
秋生解除了领域，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抬脚绕到了五条悟身边：“悟，这根手指…你要不先拿着？”
五条悟：“什么！老子不要！秋生你拿着！”
秋生：“我今天没拿多少消毒用品，刚刚擦电锯用完了，你先拿着，等下请你吃蛋糕。”
蛋糕？
太宰治趴在地上用额头砸了砸地板，他现在就是一块脏了的红丝绒小蛋糕。
红丝绒小蛋糕吸引了哄五条猫猫拿手指的秋生，他对着同期颔首，又走到了太宰治的旁边。
“太宰先生，你不起来吗？我们要走了。”
太宰治头也不抬地撩开了自己的风衣，指着上面的布料道：“我被脏东西碰上了，我没有力气了，要死了。”
秋生：“太宰先生…我记得你没有被领域损耗一点力量吧，而且衣服可以回去换，越早起来换得越快，所以别趴着了。”
太宰治声音闷闷：“谁说没有损耗的，我的衣服，我的心灵，我美好的品质，都受到了损耗！”
秋生：“那太宰先生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
太宰治侧了侧脸，眯起双眼：“今天的晚餐我要三人份的蟹肉，回去以后还要喝到特调的洗洁精鸡尾酒，睡前的床头边再放上一整瓶的安眠药，还有……”
秋生：“你趴着吧，我会喊人把你抬回去的，太宰先生。”
还想提要求的太宰治：？
太小气了，秋生！
第113章 红豆饭
前面的第一条要求还能理解, 但后边的是什么鬼？
秋生断然不可能答应，他无情地给予了太宰治拒绝的信号。
被拒绝了的太宰治恹恹地侧回了脑袋，原本贴放在身体两边的双手往前探去, 整个人如同一条长方体的猫猫法棍，在秋生的面前不断拉伸。
秋生：“太宰先生，你又想干什么？”
太宰治：“我在做热身运动, 我记得这里附近的公园里有河流，我可以……”
“你不可以。”秋生打断道, 他不用多想就猜到了某个自杀爱好者未说出口的后半句。
太宰治想做的无非就想洗个衣服，顺便再入个水, 但他可不想在半夜还要接到警察或是路人的找寻救助电话。
看着地上开始蠕动的猫猫法棍, 秋生二话不说就拨打了教徒们的电话。
这人太不让他放心了, 还是找教徒来抬吧。
下定了决心, 秋生拨打了电话。与此同时，家入硝子的声音也从后边幽幽地传了过来。
“我说……秋生、夏油、五条，你们是不是没有一个记得放‘帐’来着？”
“夜蛾老师的信息发到我这儿来了, 他让你们几个马上滚回高专，接受‘惩罚’。”！！！
什么！“帐”！
五条悟和夏油杰总是忘记这个事项，这一次也并不意外, 两人隔着里梅的血肉遥遥相望，眼里都是错愕与心虚。
同样也没记得放“帐”, 秋生拿着手机, 听到女生的话, 嘴巴惊讶地张了张。
完全忘记了呢！
刚下达了来接走太宰治的命令, 秋生正准备结束通话, 见状又连忙加了一句：“再来两台车吧，我们剩下的几个也需要交通工具。”
“是回去吗？不, 是出去，去的是……”
横滨。
秋生的电话挂断后没多久，教徒们就来了。
除了回盘星教换衣服的太宰治以外，所有人都坐上了车来到了横滨。
本来他们几个是没有那么急来横滨消灭咒物的，但夜蛾正道的惩罚电话一来，五条悟和夏油杰立刻就附和了秋生的想法。
“宿傩手指要快点消杀，晶子要回住处休息，这横滨怎么看都得走一趟嘛。”这是秋生的原话。
“去哪里都行，反正老子不想现在回去挨骂啦。”这是五条悟的原话。
“秋生说的没错，还是抹杀两面宿傩重要一些，夜蛾老师那边就让他等等吧。”这是夏油杰的原话。
于是三个男生脑波同频，一拍即合，家入硝子和晶子无奈地对视一眼，一同带着还被捂着眼的虎杖悠仁坐上了车。
一个小时后，几人落地横滨，秋生将口袋里的两根手指也一并递给了五条悟。
熟悉的流程，熟悉的感觉，三根宿傩手指不断发烫，五条悟站到路边，隔着无下限拿着咒物展示到了众人面前。
身高不够的虎杖悠仁努力垫脚，周围的大人们已经靠到了五条悟的旁边，围成了一个圈。
或许是一根手指沾过血肉的原因，在滚烫的温度下，特级咒物还发出了滋滋的油炸声。
家入硝子是第一次看到同期们口中所谓的消杀的全过程，她听着那声响，忍不住吐槽道：“真像鸡爪啊。”
还是油炸的。
秋生闻言瞥了家入硝子一眼，目光中满是对她脑回路的不理解。
谁家鸡爪长这样啊！
感觉同期是真饿了，秋生指了指对面的一排店铺，向众人提议道：“等下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
零零散散的回应落下，诅咒的消杀也来到了尾声。三根手指的温度逐渐降低，秋生脑中的播报声再次响起。
【改变剧情进度95%，获得300积分，当前积分5260】
两面宿傩消散了。
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被抹除了。
兄长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来，晶子看到秋生的表情明白了宿傩手指消杀的成功。
五条悟将消杀完的手指塞到了夏油杰的口袋里，后者一把拿出来塞到了前者的口袋里，并用力地拍了下对方的后背。
秋生扭过头看向了晶子，他刚想问问妹妹有没有用餐去处的推荐，就见她拿着手机摁了两下，然后迅速地抬起了脑袋。
“哥哥。”晶子将手机翻了个面朝着众人晃了晃，“社长和乱步先生说想跟你们一起吃一顿饭，发来的位置也离这里不远，刚好大家还空着肚子，不如就……”
“一起去吃吧。”
*
餐馆。
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发来的地点是一家传统的日式料理店，正如晶子所说，秋生几人没走多远便抵达了店铺。
众人跟着服务生顺利地来到了预订好的包间，一走过隔板就看到了端坐着的福泽谕吉和在玩弹珠的江户川乱步。
“哟，与谢野！”江户川乱步抬起了手招呼道。
两个“与谢野”同时出声：“社长/福泽社长，乱步先生。”
福泽谕吉微微颔首向两人做了回应，江户川乱步得到了想要的兄妹两人的反应，趴在桌子上闷笑。
秋生与晶子对视一眼，摆了摆手让旁边的众人一起进去坐下。
五条悟一个大步迈到了秋生前边，在江户川乱步的身侧坐了下来。夏油杰紧随其后，虎杖悠仁坐在了福泽谕吉的另一边，家入硝子和晶子坐在了几人的对面，秋生坐到了最外侧，拉上了隔板的小门。
“这个要，这个要，这个也要！”
江户川乱步和五条悟合看一份菜单，在甜食上，某个名侦探和未来教师显示出了高度的统一性。
江户川乱步：“你很不错嘛！”
这么有品味。
五条悟：“那是，对了，刚刚点的给老子都来两份！”
江户川乱步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多甜品都点复数，他看着秋生平静地点了点头，猛地拍桌。
“那乱步大人也要两份！”
“不行。”福泽谕吉阻止了猫猫的有样学样，“乱步，你不能吃这么多甜的，会蛀牙。”
江户川乱步倒下了他的脑袋，伤心地“唉”了一声。
“这里这么多医生在，乱步大人才不会蛀牙呢。”
最后江户川乱步还是没能得到双倍甜点。不仅如此，他还眼睁睁看着福泽谕吉向服务生点单，光明正大地给他划去了几个甜点。
黑色小猫不乐，白色大猫在旁边悄咪咪地说了句“等下分给你”。
江户川乱步的脑袋支愣起来了。
“那我就暂且原谅你最开始撞到我的意外吧。”
五条悟提了提墨镜扫了他一眼。
真没想到这个家伙一直都知道啊。
几人点的小食被很快地送了上来，虎杖悠仁乖巧地坐着，在福泽谕吉身边挺直了他的后背。
晶子见服务员又放下了一道菜，忽地想起了什么，一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我们要不要再点份红豆饭？今天里梅死了，两面宿傩消失了，是大好事吧！”
妹妹说的没错，五条悟几人的神情也在诉说着认可，秋生见状站了起来，拉开了隔板。
靠门最近的他将脑袋探了出去，刚要看看服务生走去哪儿了，便与旁边一个同样探出来的黑白渐变的脑袋对上了眼。
芥川龙之介显然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他今天只是陪小银出来买东西，再一起吃个饭而已，没想到能遇上之前敲晕了自己两次并治好了自己肺癌的人。
四目相对，两人在短暂的交汇中都认出了对方。秋生想到对方的性格，第一时间将脑袋缩了回去，并关上了门。
一只手突兀地出现在将要关上的门缝处，芥川龙之介走出了他的包间，来到了秋生的正对面。
黑色的异兽出现，芥川龙之介以想要将门整个掀开的力量，将异能力卡入了门间。
“【罗生门】。”
秋生见门要被破坏，随即放开了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芥川龙之介闪着红光在门外登场。
“啊，是你！”和芥川龙之介打过架的五条悟认出了来人，抬手指向了对方。
芥川龙之介看过包间内的众人，他再次没想到有这么多眼熟的人都齐聚在了这里。
盯着秋生，他眯了眯眼，开口道：“原来你…还有你们，都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啊。”
“那在下就更加不用客气了。”
武装侦探社是港口黑手党的敌人，这一条如同铁律被芥川龙之介记在了心里，再加上秋生的打晕和治疗，他更想把人抓走上交到大楼内。
并不清楚森鸥外早就放弃了对与谢野秋生的渴望，以为只是boss不清楚对方存在的芥川龙之介贴心地为其准备上了“大礼”。
芥川龙之介抚过外衣，黑色的异兽分裂成好几条从他身后升起，闪着红光迅速地向着几人扎去。
夏油杰第一时间放出了咒灵，花御伸展着藤蔓，在桌面上织起了一张大网，牢牢地护住了食物。
“那是什么……”
芥川龙之介没怎么见过咒灵，他对夏油杰的印象仅是拥有一些长相奇怪的辅助类怪物的男人。
但对方居然会有这种人形的怪物吗？而且怪物也有异能力……
这种人绝对不能留在侦探社这边！
【罗生门】调转了方向，除了刺向秋生的以外，其余的几根都一同向着夏油杰卷了过去。
黑色的异能力如同闪电，瞬间抵达了夏油杰的眼前，要朝着他的额头猛然贯入。
秋生已经和芥川龙之介的这条异兽玩躲避玩了有好几个来回了。
又是一个侧身，秋生脚步一点转到了门边，轻飘飘地来到了芥川龙之介的身后。
夏油杰偏转了脑袋与【罗生门】擦发而过，五条悟隔着无下限直接一把拽住了那几条异能力，还在手腕上绕了个圈，紧紧缠住。
秋生的四指并拢，手掌再度抵到了芥川龙之介的脖颈，包里的电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抽出，他拿着金属的外壳碰上了对方的脊背。
另一个包间的女生也出现在了视野里，秋生瞥过她担忧的眼底，朝着芥川龙之介淡淡道：“你也不想被我敲晕第三次吧？”
芥川龙之介感受着自己被拽住的异能力，没有回答秋生的言语，他唯一没被控制住的异兽再次扬起，反着方向对自己的身后袭去。
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好几下，秋生的手臂裹上咒力挡下了那份攻击。另一只手摸上了电锯的开关，他在黑色的异兽被弹开的同时看到了屏幕上的显示人名。
心中“哦豁”一声，秋生将欲开不开的电锯一把搁到了芥川龙之介的肩膀处，拿出手机，摁下了接通和…扬声器。
某人朝思暮想的声音出现在了这片空气里。
“秋生！有个凶神恶煞的墨镜男跑到你这里来了，他还带了个熊猫过来，看上去很奇怪！”
是太宰先生！
芥川龙之介辨认出了声音，红色的光芒从黑色的异能力上褪去，五条悟突然感觉自己手上的异兽变得有些软趴趴的。
黑白渐变的脑袋朝着秋生的手机看去，泛白的嘴唇微张呼唤道：“太宰先生！”
电话那头还在哔哔的太宰治声音一顿，而后装模作样地“呀”了一下，快速道：
“你那边好像有更奇怪的人出现了，那我就先挂啦，拜拜～”
芥川龙之介：“太宰先生！在下……”
嘀——
通话结束。
第114章 教育之拳
芥川龙之介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太宰先生可能就在秋生的住处那儿, 心中越发不平静。
在电话被挂断的下一秒，黑色的异兽又闪起了红光，朝着秋生猛地掠了过来。
秋生偏了偏肩膀躲了过去, 他实在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见血，只好将电锯一转，让金属的侧面敲向了芥川龙之介的脑袋。
银见状撩开了裙摆, 从大腿上抽出了短刀，闪身来到了秋生的斜后方。
将电锯换到身后, 秋生挡下了银的攻击，而【罗生门】也在同时贯穿了他的脚下。
地板破碎, 秋生跃到了半空中, 他叹了口气, 熟练地将手刀比到了芥川龙之介的脖颈处。
然后控制着力道一击。
芥川龙之介感受到了熟悉的眩晕, 【罗生门】在其最后的操纵下，不精准地向周围肆意地划去。
周边的隔板都被破坏，客人的尖叫声从店铺内响起, 江户川乱步淡定地在花御的保护下挖了一勺布丁，发言道：
“这个家伙完蛋了，他回去要挨骂了啦。”
芥川龙之介倒在了地上, 秋生跨过他的身体走入了包间内。
看着拿着刀的女生，他提了提电锯询问道：“这位小姐, 你也想和他一样动手吗？”
银收起了短刀, 回答了秋生的问题。
明白对方的休战之意, 秋生挑了挑眉, 也收起了电锯。
“那你把他扶走吧, 记得赔偿全部的店铺损失金额，我们不担任何责任。”
芥川龙之介被女生扶起, 银朝着秋生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花御将“保护网”放下，秋生看到小心翼翼地围过来的服务生笑了笑道：“麻烦给我们再上一份红豆饭，谢谢。”
“好…好的。”
那天的晚餐结束，江户川乱步与五条悟交换了联系方式，秋生与福泽谕吉交换了联系方式，几人在料理店的店外纷纷挥手告别。
而另一边芥川龙之介回到了港口黑手党，森鸥外在隔天确确实实地收到了来自对方的所谓的“大礼”。
——一份来自料理店的高额的建筑赔偿金和精神损失费。
*
另一边 。
秋生等人还没回到高专便在盘星教里接受了罚站。
晶子回了横滨的住处，虎杖悠仁已经被虎杖香织接走，高专四人除了家入硝子都耷拉着脑袋，靠着墙壁站成了一排。
夜蛾正道拿起了一杯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这是他今天晚上在盘星教喝的第五杯了，足以见得他“亲爱”的学生们让他等了多久。
目光扫过排排站的几人，夜蛾正道“砰”的一下将杯子搁到了桌上，站起身来到了墙边。
“秋生、悟、杰，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你们吧？”
夜蛾正道转着手腕，语调明明是疑问，却没有丝毫起伏。
秋生低着头乖巧地举起了手：“因为我们没有放‘帐’。”
夏油杰也举起了手：“因为我们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到高专。”
五条悟跟着两人举了举爪：“因为我们还……”
还什么？
“还没有给夜蛾你带伴手礼。”
在五条悟拖长了第一个音节时，夏油杰和秋生就竖起了耳朵，然而听到了后边，两人就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咚！
夜蛾正道抬起了手，一个好久不见的大包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脑袋上。
先是和里梅决斗，又是和芥川龙之介拉扯，这一天下来的唯一伤势就这样在夜蛾校长的手底下出现了。
五条悟痛呼一声，装模作样地捂住了额头。
“夜蛾你的手劲越来越大了，不会背着我们天天在办公室里举铁吧，男人到中年确实应该加倍健身呢。”
咚！
时隔不到一分钟，五条悟获得了对称的第二个大包。
五条猫猫“嘤”出了声，夜蛾正道不想看闹心的某个学生，稍稍侧过了身，瞥向了秋生和夏油杰。
“你们两个说的没错，真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二十了还能忘记放‘帐’，平时做下来的任务就没让你们拥有对放‘帐’的记忆吗？”
五条悟嘟囔：“平时是辅助监督放的嘛。”
夜蛾正道：“而且硝子应该通知你们要第一时间回高专了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了你们两个小时，都没见到你们的人影！”
五条悟义正言辞：“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嘛，哪能这么快回来啊。”
被说一句顶一句的夜蛾正道：……
看来悟太兴奋了，两个拳头都还没能让他冷静下来。
于是他揉了揉手指，准备第三次挥起他的教育之拳。
全方位的六眼看见了夜蛾正道的举动，五条悟见状抬起了脑袋，他从左到右做出了拉拉链的动作，向着男人拉上了自己的嘴巴。
夜蛾正道放下了拳头。
“你们三个要支付账单，赔偿相应的金额，还有把你们在涩谷做了什么，搞出了这么大动静的原因写成报告交给我。”
至于固定环节的检讨书，那就不用写了。
夜蛾正道不想再看到几人那毫无营养的小作文了，更何况他办公室里关于三人的检讨数量多的都能编制出一本新的教科书了。
靠墙的三人快速点头。
报告这种东西，就让教徒/漏瑚/仆人帮忙写一下好了。
家入硝子显然看出了她的同期们在想什么，她嗤笑一声，转过头去，摸出了手机。
这群白痴……她习惯了。
夜蛾正道说完了对于三人的“惩罚”，他现在想起了另一件事。
“秋生，你在御三家也有内应？”
从高专来到盘星教，他跟着教徒走进了大门，来到了会客室。这一路上，夜蛾正道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有“窗”的，也有总监部的。
秋生在之前向他坦白过内应的事，本来夜蛾正道是不应该惊讶的。直到他走着走着，接连碰到了来递交材料的加茂哲成，和回来换衣服的太宰治……
怎么连那个鼎鼎大名的禅院家的林太郎先生也在秋生这里啊！还有，前面那个先生交材料的时候报的是加茂的姓氏吧！
对于自家校长的疑惑，秋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
“如果夜蛾老师你说的是禅院家和加茂家的话，那是的。”
夜蛾正道：你倒是说说除了悟在的五条家，御三家还有哪两家啊……
秋生说了句废话，而夜蛾正道其实也心里明白他问出的问题的答案。
——加茂哲成和禅院林太郎绝对就是自己学生手底下的。
除了这个原因，夜蛾正道觉得不会有正常人在半夜还逗留在盘星教内。
当然，来教育学生的自己除外。
没有想到做出一系列咒术界重大改革，特别是提出并创立了咒术师维权机构的人也和秋生有关系，夜蛾正道在感概之余，单手拍上了学生的肩膀。
秋生的眼底闪过讶异，夜蛾正道看着眼前年轻的面庞衷心道：“秋生，谢谢你做的这些。”
五条悟和夏油杰靠了过来，秋生眯眼一笑，摇了摇头。
“都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被夜蛾正道一起带过来的胖达已经睡了一觉，他慢慢吞吞地起来，摸了摸旁边凉掉了的坐垫，疑惑地扫了一圈周围。
“正道？”
桌子上的茶水早已变冷，夜蛾正道听见了胖达的呼唤，转过了头：“这里，胖达。”
圆滚滚的脑袋点了点，胖达蹦蹦跳跳地小跑了过来。
还没跑到目的地，胖达只觉得脚下一空，自己就被五条悟先一步拎了起来，又再次放到了地上。
五条悟收回手“哇”了一声：“小胖，你又重了。”
胖达站稳后，走到了夜蛾正道身边：“什么叫又重了，我在长大，当然会重，还有我不叫小胖，不要再这样喊我了。”
五条悟：“好的，小胖。”
“你！”
“怎么了，小胖？”五条悟故意重复道。
涉世未深的熊猫又被某个恶劣的大人给哽住了咽喉，他当即选择一扭头，拉住夜蛾正道的衣摆。
“正道，他好让熊猫恼火。”
夜蛾正道：我也这么觉得。
但话不能这么直接，夜蛾正道只是咳嗽了一下，对着五条悟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自己的拳头。
先前拉上了嘴巴拉链的五条悟微转着身体，勾上了秋生的肩膀。
不说就不说！
猫猫被镇压住了，胖达终于有心情看向剩余的几人，他微微颔首向秋生他们打了招呼：“你们好。”
秋生也微微颔首，他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夜蛾正道：“夜蛾老师，今天怎么想到把胖达带过来了？”
带一只濒危动物出高专什么的，要怪小心的吧。
这下轮到夜蛾正道不好意思了，但男人的脸色沉沉，看不出来丝毫的羞怯，只听他解释道：
“胖达听到了我要去盘星教，他觉得这个名字和星星有关，很想跟着过来，所以我就只好……”
带他一起来了。
虽然早就知道夜蛾正道对胖达特别好，但没想到会是个这样的慈父。秋生弯下了腰，将目光移向了熊猫：“你很想过来？”
胖达因为一些人为的心理阴影，对秋生有点怕但不多，他后退了一步，点头道：“对的，盘星教，听上去就像是个专门看星星的观景地一样。”
秋生：难道不该是听上去像邪/教吗？
年幼的咒骸还没能理解这个世界更多的黑暗面，他是真的以为夜蛾正道今天是去什么观景地看星星了，才吵着要跟过来。
五条悟闻言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亮了亮，勾着秋生的胳膊就朝着另一边的夏油杰招了招手。
自己的同期们就在他的头发后边嘀嘀咕咕，秋生想不注意到都难。
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他放弃了和胖达继续对话，刚要站直问五条悟他俩在干什么，某个被禁言的五条猫猫就伸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胳膊。
被指使着代替发言的夏油杰：你的主意我来说？
五条悟鼓励式地比了个大拇指，夏油杰只好整理了一下措辞，喊了句“夜蛾老师”。
夜蛾正道：“什么事，杰？”
夏油杰：“过两天就是平安夜了，既然胖达想看星星的话，要不要一起来过圣诞节？悟说他有办法整出一片星空。”
五条悟没有说话，在一旁发出了“嗯嗯”的声响。
夜蛾正道直觉没那么简单，但胖达的眼睛闪亮，思及自己确实没怎么带熊猫来过外界，他还是心软地将“没空”吞回了腹中。
“记得在圣诞节前把你们三个的报告交上。”
五条悟：“嗯嗯嗯嗯嗯嗯？！”
（夜蛾你同意了？！）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同意了。”
有他在，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吧……
第115章 星星和树
很显然, 有着五条悟几人在，夜蛾正道的“不会闹出什么事”还是想多了。
平安夜当天，秋生一大清早就将所有的任务都提前完成了。下午一回到盘星教内, 他就和教徒们在庭院内装饰起了圣诞树。
是的，圣诞树。
这棵有他两个人高的圣诞树是五条悟在前一天运送过来的，毫不意外, 今年的过圣诞地点被几人选在了盘星教。
而五条悟给出的理由也很好听：“小胖都说了盘星教听上去像个看星星的好地方，你就让让他吧。”
秋生：……
真的不是你们嫌麻烦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 但秋生并没有推脱五条悟的安排。
某人见秋生答应了，立即快乐地把邀请的信息给夜蛾正道发了过去。
过节的地点定了下来, 而太宰治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也没去总监部。昨天晚上他看到了五条悟送来的这棵圣诞树, 眼睛一亮就跃跃欲试想要上吊。
为了美好的死亡, 某个林太郎先生当即给总监部请了个病假, 秋生估计几天后，盘星教里又会收到一堆慰问产品。
午后的阳光正好，庭院里的教徒们分成了两派, 一边帮着自家教主挂装饰，一边将他们重要的林太郎先生从树上抱下来。
挂上了最上边的星星，秋生脚尖一点便轻巧地落到了地面上。
教徒的声音从远处渐渐传来：“与谢野大人！那个…那个伏黑先生来了！”
伏黑先生…伏黑甚尔？
秋生想起了今天的日期, 是月末了，伏黑甚尔来要工资了。
摆了摆手, 秋生示意自己知道了, 教徒俯身退下, 他继续装饰起了面前的树。
伏黑甚尔拿着一叠钱美滋滋地从孔时雨那儿走了出来。
月末的工资到位, 他满意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正要离开，一抬头就看到了庭院顶上冒出来的闪亮亮的装饰星星。
那是什么东西？
伏黑甚尔看着那颗星星, 心生疑惑，脚步一拐就走到了庭院。
整个人还没完全进入，他刚伸进一个脚便看到了那正中央无比显眼的圣诞树。
“这花花绿绿的东西…小鬼，你这几年审美变化这么大的？”
秋生将一个小铃铛挂了上去，闻言瞥了一眼男人道：“这是圣诞标配配色，你才是真的没跟上时代变化，甚尔。”
伏黑甚尔扯了扯嘴角，他怎么可能没跟上时代变化，东京每个季度有没有新开的赌场他都第一时间知道，说他没跟上？
这简直是笑话。
男人不屑的“切”了一声，眯眼看了看秋生那不停的动作。显眼的色彩让他的眼睛发疼，伏黑甚尔只是顿了顿，便准备转身离开。
没意思，不如去外面碰碰运气。
碰运气的人走出了这片区域，然而还没两分钟，伏黑甚尔就拐了个弯又来到了庭院的边上。
秋生刚好再次从梯子上跳下来，见状挑眉道：“你不是走了吗？”
伏黑甚尔：“谁说的。”
男人的二度进来让秋生有些好奇，他很确定刚刚伏黑甚尔走的那叫一个果断。
不过秋生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为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夏油杰和枷场姐妹的对话声。
枷场菜菜子扯着夏油杰的袖子问道：“夏油大人，今天那个五条悟也会过来吗？”
夏油杰“啊”了一声：“他会过来，而且惠应该也会一起来。”
枷场美美子：“他不用和姐姐一起过节吗？”
夏油杰：“悟说今年不用，应该是伏黑夫人有所安排了。”
枷场姐妹点了点头。
她们自从被救助和收养后，便在多方的处理下进了传统的学校读书，而且正好比伏黑惠高两个年级，是某个小孩哥的学姐。
三人同在东京，就读一个学校，枷场菜菜子和美美子经常能够听说伏黑惠的“英雄事迹”，包括但不仅限于冷面男神、正义校霸、大家族继承人等标签。
真没想到那个背地里黏姐姐不得了的家伙会跟着五条悟来过圣诞啊……
夏油杰带着枷场姐妹慢慢靠近了庭院，而耳朵很好使的秋生自然也猜到了伏黑甚尔的折返原因。
估计是听到惠会来吧。
秋生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伏黑甚尔，后者被打量得不适地顶了顶腮。
“今天晚上给我留个位子，我也在这里吃饭。”伏黑甚尔间接地承认了秋生的推论。
从教徒递来的篮子中拿出了一个绒球，秋生揉了揉绒毛，朝着伏黑甚尔眨了下眼睛。
“可以啊，那饭钱我就在明年的工资里帮你扣掉了，毕竟加双筷子也挺不容易的。”
伏黑甚尔：哈？？？
男人的脸色不爽，他刚拿到工资就听到要花钱，心里暗骂了秋生的资本家做派，他转身离开了庭院和夏油杰几人擦肩而过。
伏黑甚尔并没有说拒绝。
看到伏黑甚尔走出的夏油杰歪了歪头，他带着枷场姐妹进入了庭院。枷场菜菜子一看到内部的景象，便“哇”了一声，小跑到了秋生的身旁。
圣诞树总是能夺走少女们的目光，落后一步的枷场美美子看到后也很惊喜。对着夏油杰微微颔首，她追着菜菜子的脚步同样小跑了过去。
见有人来帮忙挂装饰，秋生将手上被自己揉了好几下的绒球放到了枷场姐妹的手上。朝旁边的教徒叮嘱了几句，他略过伏黑甚尔，向着夏油杰走去。
“杰，你来了。”
“嗯。”夏油杰点了点头，抬手指向了中央的圣诞树，“原来昨天悟说他去精心挑选的东西就是这棵树啊，我还以为什么呢，让他大张旗鼓地在群里发了这么多条。”
某个五条猫猫昨天特意在群里发信息卖关子，尽管送礼的本身无人在意，但奈何五条悟发的实在是太多了，吵得群里的其余几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秋生：“是啊，悟大晚上送过来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呢，这么大的树，亏的他一路瞬移亲自搬过来了。”
没错，这圣诞树甚至是五条悟本人运送的。
天知道教徒们大晚上看到了某人的这个举动有多惊恐。黑灯瞎火的，大家都以为是什么拿着巨型宝剑的怪人来砸场子了。
想什么来什么，秋生这边正和夏油杰谈论起了五条悟，盘星教外，两人话题的主人公正在给小孩展示“魔术”。
伏黑惠看着某个大人指尖连续变色的小球，额头上无形地拉下了几条黑线。
这一路上，五条悟一直用手指搓着咒术，一会儿是【苍】，一会儿是【赫】。两个破坏力极强的招式在五条家的车内忽闪，司机和伏黑惠都提心吊胆。
司机生怕自己惹家主大人不高兴，随时有可能人头不保。
而伏黑惠是觉得某人太不靠谱了，有可能当街开始燃放烟花，引人注目。
手指上的小球劈哩叭啦，五条悟倾斜着身体将指尖靠近伏黑惠。
“看，惠！”五条悟又转换了一下咒术，“这就是老子今天晚上准备的惊喜星空！”
“你喜欢哪个颜色，作为老子的儿子，我可以让你优先挑选哦。”
伏黑惠：“星空？”
五条悟抬了抬手：“对哦，老子可以‘嗖’地一下把这个放到上边，华丽丽地点燃天空，哼哼，这样就有星星了，老子很天才吧。”
伏黑惠：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切换着颜色，兴致勃勃地给伏黑惠讲解着他的原理和策略，殊不知——
“悟。”
夜蛾正道大老远就听到了五条悟给伏黑惠的激情宣讲，他拉着胖达，疾步快走追上了刚下车的两人。
五条悟还在和伏黑惠展示着自己的完美计划呢，他听到了后头的动静，揉了揉耳朵道：“好像有什么人在叫老子？”
“是我。”
夜蛾正道几下来到了五条悟的身后，盯着对方指尖的咒术，他幽幽出声道：“你要在外面随便放声势这么大的咒术？”
五条悟辨认出了身后是谁，他没有扭头，又给小球换了个颜色。
“这怎么能叫随便呢，老子特意选好了释放的时间段和地点了唉。”
夜蛾正道的手掌抓上了五条悟的肩膀：“那你准备放‘帐’吗？”
五条悟：“哇，看星空还放‘帐’也太没情调了吧！”
夜蛾正道：“那就不可以！悟，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行就是不行！”
“还有你们三个前两天交上来的报告，特别是你的，写的什么东西，还在五条家用了晚膳？你当天都没去京都吧！”
让仆人写报告的五条悟：交上就行了嘛。
对于夜蛾正道的前边的话语，五条悟掐灭了指尖的咒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么偏又没关系”。
叛逆的回应落在了伏黑惠的耳朵里，男孩转眼便看到刚刚还在反驳的五条悟挥了挥手，朝着夜蛾正道说道：
“好好好，老子知道了，不放就不放。”
伏黑惠：报告！这里有人在说谎啊！
夜蛾正道对某人这么快答应有些存疑，他决定今天晚上坐在五条悟旁边，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四人在谈话中走入了盘星教，跟着领路的教徒，五条悟和夜蛾正道一前一后走进了庭院内。
放在庭院里的圣诞树已经被装饰的差不多了，枷场菜菜子和美美子正拿着手机对她们的“作品”拍着照。
秋生和夏油杰见四人过来了，停下了闲聊，转身迎了上去。
然而两人招呼还没打，脑袋还没点下去，夜蛾正道看到了面前的景象，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咔咔”的声响就这样传入了几人的耳朵中。
牙齿间传来抽气的声音，夜蛾正道确认了什么，猛地看向了旁边的人，清清楚楚地喊出了他的大名。
“五条悟！昨天在后山的盗树贼，是不是就是你！”
盗树贼？
闭上了嘴巴，秋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身后的圣诞树，不自觉地把视线移向了某位同期。
五条悟摊开了手，他没有做任何的狡辩，而是直接道：“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
秋生&夏油杰：你就这样承认了啊！
某人的大方肯定不仅惊讶到了他的同期们，夜蛾正道闻言也更加气恼：“好啊，原来就是你！我说你要一棵树，干嘛把后山的外面一圈全拔了！”
他一大清早带着胖达去晨练，看到后山训练场边上空荡荡的一片别提有多心梗了。
自己还以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强大咒灵闯进来呢！
五条悟点了点下巴，解释道：“拔了一圈是因为要好好挑选嘛，全部排在地上看得更清楚啦。”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头顶冒出了好多个井字，夜蛾正道呵斥道：“五条悟！你明天起给我来高专种树！”
“什么时候种好了，什么时候结束！”
第116章 签字
晚上。
在五条悟的种树处置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教徒们也准备好了饭菜，和秋生说明了可以随时开始用餐。
瞥过装上了灯条开始发亮的圣诞树，秋生向着众人招了招手, 传达了刚刚教徒的话语。
“开饭了。”
庭院内的所有人回应着“好”，一个接着一个朝着旁边的宴会厅走了过去。
今天的宴会厅是他们私人的聚餐，一排排的矮桌被移到了两侧, 只在中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长桌。
秋生坐到了长桌的一侧，旁边陆续坐下了夏油杰和太宰治。五条悟和伏黑惠没有抢到心仪的位置, 一大一小统一地皱了皱鼻子。
夜蛾正道在五条悟坐下后，来到了其身边。他扫了一圈桌子上的碗筷, 疑惑道：“秋生, 等下是还会来人吗？”
秋生“嗯”了一声：“等下, 硝子、七海、灰原, 还有甚尔也会来。”
除了最后那个是今天突然加上的，其他的人是本来就定下了的。
枷场菜菜子拍了张桌上食物的照片，看了看外面的昏暗, 小声问道：“那我们是先开饭，还是等人来齐了再吃啊。”
女孩坐在了夏油杰的旁边，秋生清晰地听见了她的询问, 于是他回答道：
“我们等一会儿吧，硝子十分钟前跟我说她已经和灰原他们一起离开高专了, 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剩下的那个不等也没关系。
“行。”众人了解地点了点头。
这时太宰治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一个东西。既然还有时间, 那就先拿出来大家讨论一下好了。”
什么东西？
秋生的目光中透露出迷茫, 太宰治说完跑到了角落的柜子处, 熟门熟路地拉开了抽屉, 翻找了起来。
叮铃哐啷的翻找声传来，秋生刚想问他在找什么, 就见太宰治拿出了一张纸，抛着一个蟹肉罐头走了过来。
这就是要讨论的那个东西？
秋生盯着那张纸，太宰治将罐头搁到了桌子上，把纸递了过来。
接过纸，秋生低下头还没细看上边写了什么，就听见“啵”的一声，坐在对面的五条悟伸长了手，将太宰治的罐头的拉环扯了下来。
五条悟：……哦豁。
太宰治一转头看到自己的蟹肉罐头没了拉环，讶异之下，一把拍上了五条悟的手背。
一点力气也没收，无下限被无效化消解，五条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太宰治：“你赔我蟹肉！”
五条悟：“不就一个拉环吗？又没伤到里面！”
太宰治：“我不管，这个罐头它不完美了！你要赔我新的！”
猫猫又开始吵架了，秋生抬眸瞥了一眼两人，确认没有伤及无辜，便丝毫不打圆场地继续看起了纸。
太宰治给他的纸是正反两面都有字的，秋生从标题上就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材料。
［咒术师维权机构负责人任命书］
标题上清清楚楚的几个大字，明了地指出了整张纸在讲述的内容，那就是关于这个维权机构的各项事务的总负责人的选择。
这段时间里，从这个机构的提出到创立到完善，太宰治和秋生已经将其一点点架到了和总监部、高专平齐的位置上，几乎成为了隐形的高层的第三部分组成。
为了能够切实地保证各项维权事务的进行，他们得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放到负责人的这个职位上。
确实需要一起讨论。
正好在咒术界有实力又有话语权的人基本都在这儿了，秋生抬起头，甩了甩手上的纸张。
“现在有个事，我们要选出一个人来负责之后咒术师维权机构的未来事务。”
两只猫猫的声音一顿，众人朝着秋生看了过去。
手指点在了纸张上面的标题处，秋生解释了一遍“咒术师维权机构”的全部含义，继续道：“这个机构会在完成任命后，向咒术界发送通告，所以现在还是全新的、未知的。”
“那么，大家对这个负责人的人选有推荐吗？”
秋生的话语落下，桌边的大家开始沉思了起来。
太宰治和五条悟的争吵告一段落，前者先举手坐了回去，开口道：“我推荐五条先生哦。”
因为那个负责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呢……
太宰治：看我不累死你。
五条悟显然看出了太宰治那奇怪的语调中蕴含的意思，他将手举得更高。
墨镜下的眼睛从秋生扫到了夏油杰，五条悟最后转了一圈道：“老子推荐……七海！”
别人都不太好选，只剩你了，七海！
贴心的后辈一定比老子更适合这个职务吧！
不在场的七海建人被五条悟点名，夏油杰接收到了某个同期挤眉弄眼的表情，无奈应声道：“我也投七海一票。”
七海建人怎么看都比五条悟靠谱，特别是在场的几个特级咒术师都有各种惹事前科。
夜蛾正道在短暂的思虑后也点了点头，做出了他的选择：“我也选七海。”
还是找个表面如一的懂事负责的人比较好。
这下秋生连选择都不需要做了，少数服从多数，就算他说了五条悟，最后的决定也会是七海建人。
结果已出，五条悟炫耀地朝着太宰治做出了胜利的手势。
太宰治：早知道就挑个离这家伙远点的位置了。
某个后辈还在路上，殊不知在宴会厅的几人三言两语下就帮他找了个毕业岗位。
十分钟后，家入硝子、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三人终于来到了盘星教。
虽然家入硝子不是第一次来了，但她看到庭院内那个有着豪华外表的圣诞树还是惊了一下。
“秋生，你这是把高专后山的树给搬过来了吗？”
秋生：猜对了，但不是我。
意外于同期的直觉，秋生示意家入硝子坐了下来，指着五条悟道：“是这家伙搬来的。”
“哇。”灰原雄走在了家入硝子的后边，闻言他感慨地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胳膊。
“听到了吗？七海，这是五条前辈弄来的圣诞树唉。”
初来乍到还什么都不知晓的七海建人平淡地点了点头，和灰原雄一起坐到了桌子旁。
“听到了。”
这估计是五条悟真的在高专拔的，夜蛾校长的眼刀就差没有扎到那人的身上了。
伏黑甚尔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宴会厅，秋生顺着男人的眼神瞥向了伏黑惠。
抿嘴笑了笑，他收回目光朝着众人拍手道：“开饭吧，大家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此起彼伏的节日祝福洒落在室内，温暖的灯光下大家各自做完了餐前礼仪。
食物整齐地摆放在桌上，众人纷纷拿起了餐具。不知是谁第一个伸出了筷子，晚餐终于开始了。
……
“与谢野大人，这是准备好的甜品。”
晚餐进行到末尾，守在门外的教徒进来为众人布起了甜品。
五条悟眼睛发亮地看着面前的大福，秋生接过了教徒递来的糕点。
顾及到口味，每个人的甜品都不太一样。太宰治戳了戳手下的布丁，在叉子清脆的声响中看向了秋生。
“不要忘记签字。”他提醒道。
几人先前对于咒术师维权机构的负责人只是口头决定了一下，并没有完全地落实到材料上。
那张材料实际上就是一个书面的合同，需要在指定的位置签字才能真正生效，而那个位置目前还是空的。
“我知道。”
秋生微微颔首，他看过那张纸，自然没有忘记签字的事情。
只不过……
他该怎么让自家的后辈心甘情愿地在上边签字，这有些困难。
总不能直接和他说：“不好意思，我们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你找了个咒术界的编制”吧。
秋生觉得七海建人听完后还真不一定会答应。
将放到了坐垫边的纸张转移到了手上，秋生拿另一只手点了点旁边夏油杰的腿。
后者看了过来，秋生着重指了下纸面上的签字区。
夏油杰明白了，这是要七海建人签字才行。
这么麻烦的事情不该由他们两个跟票的人出主意，夏油杰反手拍了照发给了五条悟-
夏油杰：悟，这要签字才能生效，如果没有七海的落笔的话，我和秋生都会模仿你的笔迹-
五条悟：？？？
后辈的签名秋生和夏油杰不熟悉，但某个五条猫猫的字迹两人可太熟了。
秋生看着夏油杰发送的信息，抬手比了个大拇指。
是啊，谁提出的，谁搞定。
指名七海建人的五条悟看到了屏幕上的文字，嘴里的大福都没那么香了。
拧了拧眉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朝着秋生摊开了手。
“给老子那张纸。”
五条悟做出了口型，他接受了同期们的“任务”。
秋生见状将纸张递给了五条悟，并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支笔一并送了过去。
等对方接下纸和笔，秋生朝着夏油杰眨了眨眼，表示了他的疑惑。
“悟看上去，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夏油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吧，如果有什么不对，再把他拦下来好了。”
“也是。”
秋生点点头，继续拿起了餐具。而五条悟在接过了纸和笔后，就迅速地在签字区上签下了秋生和夏油杰的名字。
五条悟：巧了，你们俩的字迹老子也很熟。
一拿到纸就卖了队友，五条悟悠悠地站起身在众人的视线下来到了灰原雄的身边，将手上的材料递了过去。
“喏，看看这份文件吧，你们俩最好都签一下。”
灰原雄接过五条悟递来的纸，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上头的文字。
越看越激动，灰原雄惊呼一声，将纸张塞到了同期的手上。
“七海，这是好事唉！我们也签吧！”
七海建人在五条悟过来时就升起了警惕性，此时看到手上的文件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听着灰原雄的话，看着材料上的介绍和条款，他心里一边同样认为这是好事，一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灰原雄此时已经拿起了笔，直接就着七海建人的胳膊在签字区上写完了名字。
点了点上边的其余两个名字，灰原雄说道：“七海不要多想啦，你看与谢野前辈和夏油前辈也签了。”
秋生&夏油杰：什么？！
五条悟挺直了背朝着不远处的两人嘟了嘟嘴，在背着手的暗处点了点手机的屏幕-
五条悟：我记得杰你有个橡皮擦咒灵吧，到时候借老子用用呗-
夏油杰：……
没想到这么狡诈的方法也被五条悟想到了，秋生看着夏油杰展示给他的聊天内容，决定以后要多照顾一点七海建人。
比如让五条悟当个副负责人之类的。
秋生：这里绝对没有什么报复某人签了他俩名字的私心哦。
灰原雄指示了一下签字区，七海建人看着那两个相对靠谱的前辈的签名，心里的不对劲稍稍打消了一点。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接过了同期的笔，他吸了口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负责人：七海建人］
看着上头出现的后辈的名字，五条悟高兴地张开了双手。
一把拿过纸头，猫猫一溜烟地来到了秋生和夏油杰的身边。
“大～成～功～”
毫不收敛的荡漾语气从五条悟的口中说出，七海建人刚盖上笔帽就整个人愣在了位子上。
什么大成功？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