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罢了, 不过是个妖艳大美人,有什么可怕的。
江行云安慰自己,同时觉得自己这种稍微带点忐忑的情绪,真的不符合她这个莫得感情的天才人设。
前面带头的嬷嬷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无非是说些风月相关的话, 并且还不断暗示, 这女子之间的□□也是可以做得极为畅快淋漓的。
但是江行云左耳进右耳出, 任是那嬷嬷把话说出了花来,得到的始终只有淡淡的一声“嗯。”
“终究是女子,不懂这其中的妙处。”
那嬷嬷见江行与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在她耳边幽幽地说了句,也就放弃了。
江行云面无表情地想,这可算是结束了。
“到了,道友,你自己进去吧。”
嬷嬷和侍女们把江行与引到一处厢房前,就先行离开了。
夜明珠的光亮从镂空的窗桕透出来, 伴以丝丝悦耳的琴音,江行云不太懂音乐,除了好听也想不出什么高大上的形容词来了。
听了一会儿,江行云的手停在半空,迟迟没有敲下去。
我又不会和她这样那样, 我又不会谈心, 所以两个陌生人干坐在一起到底能干什么啊。
江行云一想到这个相顾无言的场景, 就觉得有点窒息, 还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尴尬感。
所以……还是……
先走为上吧!
江行云的脚步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一步,打算偷偷离开。
“嗯?为何不进来?”
在江行云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吱呀”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江行云视线中映入一片浓烈的红,她抬头便见着容色惊人的红衣女子。
她双手环臂,目光落在了江行云的脸上,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嗓音听起来很是特别,是那种极为性感而慵懒的声线,撩人得很。
偷走被人当场抓包,江行云假装无事发生,一本正经地说:“那就打扰了。”
大美人发出一声轻笑,懒洋洋地说,“不打扰,”并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江行云看着她,微微点了下头,走近了,才发现这位大美人长得很高,她暗中比量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才到大美人肩膀的高度。
该不会是个女装大佬吧?
江行云脑海中突然划过了这一想法,但很快又被她否认了,女装大佬能做到这么妖艳这么风情万种么?
这让女人如何自处?
江行云跟在大美人的身后,那大美人身着一身红衣,头上环着极其简单的珠翠,红衣的下摆开到了小腿处,隐约可窥见细滑的肌肤,行走间摇曳生姿,端的是风情万种。
江行云摇摇头,觉得自己果然是受小说的毒害太深了,稍微见到个高个子女人就把她当成女装大佬。
这种想法还真是要不得。
这间厢房和江行云想像中的房间有点不一样,寻常青楼女子的房间,总是少不了某些带着□□意味的物什,但是这家房中却没有这种东西,甚至连熏香都没燃,清爽干净得有如大户人家女子的闺房。
不过纵是如此,江行云望了一眼坐在床上,双腿交叠起来,小腿轻轻晃动着的红衣美人,她笑着,笑容总带着一股子慵懒而艳绝的意味,却不见一丝俗气,右下角的那颗小泪痣在明珠的映衬下,更是美得有点惊心 动魄。
江行云看了她几秒,故作冷漠地移开了目光,却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热。
要进来的是个男人的话,可能大美人早就被这样那样了。
所以大美人请你不要这么尽情地散发你的魅力,好吗?
我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而已,在不停止散发魅力,我或许会有一点点妒忌的。
江行云在距离床边不远的那张椅子坐下,一本正经地想着,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往大美人那边飘。
所以要随便说点什么吗?
但是我才是客人啊?要说也是大美人先说吧?
想到这里,江行云把背挺得更加直了,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她暗暗把手指收拢,不经意间摸到了放在衣袖间的那个簪花,等会儿得把簪花还给大美人才行啊。
江行云这样想。
“没想到接到我簪花的竟是个姑娘,”
江行云听到那红衣美人说话,她自然而言地把头偏向大美人那边,眼神清凌凌得如同被雪水洗过一般的明澈,神色看起来却有些冷淡。
“不过也是天意,”她起身,慢慢走到了江行云的身边,微微低头看着她,嘴边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江行云的眼神落在了她眼角的那颗泪痣上,而后慢慢偏开了头,心头略有些不自然,想了想,还是呐呐开口,“我也没想到。”
“所以……”大美人俯下身,凝视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在她耳边说:“所以你也是喜欢我,想和我一起双修吗?”
江行云忽地感到耳廊一热,又听到大美人这般直白的话,不由得有点手足无措,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回道:“我并不是想和你双修的。”
她的声音是清清冷冷的,说话时候神色亦是淡淡,看起来就是无情无欲撩不动的样子。
前提是忽略掉那已经变得通红的耳尖的话。
“是我不够美吗?所以你才不想与我双修?”
大美人垂下眸子,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鸦羽般的长睫在脸上落下一小片剪影,夜明珠的光映着她的脸,更显艳绝,任是圣人也难免会生动。
“啊?”
江行云微微瞪大眼睛,她忍不住反驳,看着大美人的眼神十分认真:“不,你已经很美了。”
就请你不要再妄自菲薄了,而且对着我这张平平无奇的脸说出这种话,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江行云稍稍怀疑了一下大美人的动机。
“嗯?”大美人倾身上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薄唇轻轻地擦过了江行云的耳尖,而后又悄无声息地移开了唇,大美人偏了偏头,明珠的映衬之下,她觉得眼前这张脸才是世间另一种绝色,
“你其实也很美。”
大美人凝视着江行云的眼睛,说话间带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
“嗯…谢谢。”
她露出了一个自认虚假的笑容,却见大美人笑得越发风情万种了。
江行云稍稍觉得有点郁闷,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来。
只是面对着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的大美人,江行云实在觉有有点难以招架,更何况现在两人一坐一站着,江行云觉得的气势被压着,于是她想了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衣袖里掏出了刚才 那支簪花,“这个,还给你。”
她把簪花递回给大美人。
说起来大美人叫什么名字?好像一直没听人叫过大美人的名字。
“那你帮我簪上可好?”
大美人低下头,身体微微前倾,平视着江行云的眼睛,懒洋洋地问道。
江行云略有些为难地看着乖巧地把头伸在自己面前的大美人,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大美人好像一直在撩她,难道大美人是弯的吗?
“不可以吗?”
在江行云迟疑的时候,大美人抬眸,望了江行云一眼,既风情万种却又纯真乖巧。
江行云说不出一个字,于是她把目光落在了大美人并不如何复繁的发型上,而后轻轻地把簪花插进了浓密的秀发中,她端详了一下,自觉并没有不好的地方,才说,“好了。”
大美人这才把头抬起来,看着江行云,狭长的眉挑起,“谢了啊。”
“不用。”
江行云回了一句,自觉地站远了一点。
大美人见此,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她走到琴桌边坐下,轻轻地拨了一下琴弦,又懒懒地问了一句,“我叫郯越,你叫什么名?”
“陆云,”江行云随意说了一个名。
“陆云,”郯越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笑了笑,继续说,“所以,陆姑娘今晚是不打算与我双修?”
郯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拨弄着琴弦,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
江行云点点头,暗想,双修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答应的事情啊。
“这倒也无妨,”郯越抬起头,督了她一眼,“不过陆姑娘既然是客人,不妨说说我有什么能为姑娘做的,不然嬷嬷回头又说我怠慢客人了。”
江行云摇摇头,“我觉得你已经很好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郯越笑了一下,装模做样地说,“也好,这样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多谢你了。”
听着大美人的话,江行云不由得脑补起来了,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大美人经常被“折磨”到睡不了好觉,毕竟是青楼这种地方,大美人看起来再是洒脱自由,也是逃不过那种命运的吧。
郯越察觉到江行云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加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心下好笑,面上却露出了几分黯然之色。
江行云纠结万分,最终还是开口问大美人,“那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我可以帮你的。”
郯越拨了一下琴弦,故意迟疑了一阵,才慢慢开口,“不用劳烦姑娘了,我留在这里还有其他心愿未了,若有缘的话,愿和陆姑娘在别处相见。”
既然大美人都这样说了,江行云也没再多说什么,沉默半响之后,她留意到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小了,夜已经深了。
“既如此,我便走了。”
江行云小坐片刻之后,便提出了告辞。
郯越起身,把她送到了门口,狭长的眼尾挑起,唇角微扬,微微低头看着她,并不说什么多余的话,只道:“那就不送了。”
江行云微微抬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大美人的胸膛,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十分诡异而微妙的念头,
为什么平胸还能做到这么风情万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