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攸攸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她每天和沈沐白一起上下班, 同事都知道她的身份, 对她颇为照顾, 中午还能去沈沐白的办公室午休,所以, 她没觉得很辛苦。
倒是沈沐白, 总是担心她。好在阮攸攸经过调理, 既不晕车,也不孕吐, 身体很不错。
她不挑食,但是格外地爱甜食,甜甜的小蛋糕、水果、巧克力什么的是她的最爱, 每天都要吃上一些, 张院长担忧她会血糖升高,每次都特别仔细地看她的各项检查单。
“小白。”阮攸攸挺着大肚子进了顶层的办公室,沈沐白连忙站起来,扶着她走到大屏风后面的沙发上坐下,大手爱怜地摸了摸肚子, “攸攸, 累不累”
“不累。”阮攸攸摇摇头,从孕妇裙的口袋里摸出一枚巧克力, 剥开塞到嘴里,眼睛满足地弯了起来。
沈沐白好笑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怎么这么爱吃甜的,肚子里这个难道真是糖精投胎的”
阮攸攸不理会, 温柔地摸了摸肚子,“糖糖,乖,吃巧克力了。”
因为她太爱甜食,大家都取笑宝宝是糖精,笑着笑着干脆就叫宝宝“糖糖”了。
糖糖不知道是闻到了巧克力的味道,还是听到了阮攸攸的声音,兴奋地在阮攸攸的肚子里手舞足蹈。沈沐白看到了,连忙把大手罩了上去,小家伙果然毫不客气地在他掌心踢了一脚。
沈沐白满足地揽着阮攸攸,“攸攸,你说糖糖这么精力旺盛,会不会是男孩子”他们为了保留孩子出生时的惊喜,特意没有问孩子的性别。
阮攸攸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女孩子,糖糖像我,我平时也爱吃甜食,特别喜欢小蛋糕,你不爱甜的。”
沈沐白觉得有道理,小家伙应该是和小姑娘一样,软软萌萌的小可爱。
他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那太好了,小公主的房间再多添置几样好看的装饰。”
阮攸攸一直工作到十月底,离预产期只有半个月,才老老实实地在家休息。
沈沐白担心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生,毕竟医生说头胎提前几天也是常见的,他尽量把工作带到家里来,反正现在网络发达,就算在家里也能随时下达命令,跟在办公室差不了太多,更何况还可以视频会议。
他每天都陪着阮攸攸在花园里散步,医生说多活动有助于生产。本来他希望小姑娘能剖腹产,好像麻药一打人没有那么受罪,可阮攸攸想要顺产,医生说她身体很好,应该尝试顺产,而且后期恢复会更快。
眼看着预产期一天天接近,不仅沈沐白紧张,老爷子和沈沐扬都住了过来,赵旭丰几个也时不时就在群里问问情况。
阮攸攸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住院,她不愿意提前几天住到医院去,医生也说头胎发动不会太快,等到阵痛了再到医院也来得及。
沈沐白请了两个月嫂,到时候轮流照看糖糖和阮攸攸。他和月嫂商量着准备好了一大包东西,都是生产后需要用到的。魏永这几天也住在别墅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阮攸攸发动。
糖糖显然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小家伙,如约而来。
早饭的时候,阮攸攸的肚子抽痛了一下,她默默地看了下时间,等到第二次疼痛袭来的时候,她的早饭已经吃完了。
她放下筷子,对沈沐白微微一笑,“小白,我觉得咱们可以去医院了。”
沈沐白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还以为小家伙要迟到了呢,没想到准时来了,他连声吩咐着,魏永开车,他抱着阮攸攸坐在后座,月嫂则是和另一个保镖一辆车,老爷子着急地揪着沈沐扬出门,沈沐扬深呼吸了两口,才握住了方向盘。
“攸攸,你、你痛得厉害吗”沈沐白的脸上依旧是平静淡然,可阮攸攸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紧张。
她笑着摸了摸肚子,“没事,痛得不厉害,估计要生还早着呢,咱们不着急。”
医生详细地跟他们描述过阵痛的过程,像现在这种时间间隔较长,阵痛也不厉害,才是刚刚开始发动,等真正要生产还要一段时间。
医院接到电话就做好了准备,阮攸攸一到医院就被送进了早就准备好的豪华病房,医生检查过,又问了第一次阵痛的时间,笑道“夫人可能要受些苦了,产道开得没那么快,要生的话估计得到下午了。”
尽管之前已经听医生说过,沈沐白还是有些担忧“那攸攸岂不是要从现在痛到下午去了。”
医生点点头,“现在阵痛还不频繁,等到了生之前,可能会疼痛连成一片。”
沈沐白紧紧地握着阮攸攸的手,看着小姑娘越来越白的脸,心疼得就像被刀扎一样,他亲了亲阮攸攸微汗的额头,“乖,就生这一个,以后咱们都不生了。”
阮攸攸勉强笑了一下,“小白,为了跟咱们的糖糖见面,受些辛苦也没什么。我不疼的,别担心。”
她握着沈沐白的手,按照医生的嘱咐,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默默地记着阵痛的间隔时长。
老爷子和沈沐扬担忧地守在一边,得知消息的赵旭丰、吴中泽和宋锦明也赶了过来,褚媛也来了,他们都聚集在病房的小客厅里,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阮攸攸疼痛的间隔还会跟他们说几句话,笑道“糖糖要来了,大家高兴点儿呀。”
众人见她还有精神说笑,顿时没有那么紧张了。
到了下午,疼痛的间隔越来越小,几乎连成一片,医生检查过,让人把阮攸攸推到了产房。
沈沐白僵直地站在产房门口,像是一尊雕像。
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产房里的小姑娘身上,他知道她很疼,却帮不了她,只能看着她受苦,他甚至有些后悔,应该更小心些,不该让小姑娘怀孕的。
直到产房的门推开,护士的笑脸露出来,“恭喜您”
沈沐白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护士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身上一软,险些栽倒,他扶着墙壁,匆匆瞥了一眼哭声嘹亮的糖糖,就扑到了阮攸攸的身前。
小姑娘脸色苍白,汗水打湿了鬓发,估计是哭过了,眼角有点红,长长的睫毛被沾湿成一缕一缕的。
“攸攸。”沈沐白的声音沙哑,他的指尖颤抖,轻轻摸了摸阮攸攸的脸颊。
阮攸攸抿着唇,吃力地笑了一下,“小白,糖糖好有活力呀。”
她的声音软软的,小小的,有气无力,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磋磨,没有了精神,和小家伙嘹亮的哭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沐白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攸攸,是不是很疼”
阮攸攸眨眨眼睛,“不疼了,就是刚才太费力,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
沈沐白看了一眼医生,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常现象。
医生笑道“刚才夫人真的很坚强,现在没事了,睡吧。”
“睡吧,攸攸,我守着你。”沈沐白亲了亲阮攸攸的脸颊,柔声说道。
阮攸攸沉沉睡了过去,被推回了病房,沈沐白一直握着她的手,跟在她身边。
等小姑娘被舒舒服服地安置好,沈沐白才想起糖糖来,往四周一看,所有人都围着个小襁褓,脸色都有些怪异。
沈沐白的心都提起来了,拨开众人走过去,低头看了看,“你们在干嘛别吓到我们的小公主了。”
赵旭丰嘴角一抽,“沈哥,糖糖他他不是小公主呀。”大家都以为是小公主,要不是老爷子看了一眼,估计现在还不知道真相呢。
沈沐白一顿,轻手轻脚地揭开襁褓看了一眼,果然,还真不是小公主。
吴中泽挠了挠头,“怎么办,沈哥,我们准备的礼物可都是给小公主的。”
主要是阮攸攸太爱甜食,大家都想当然以为她肚子里的是个小公主,准备的贺生礼物全是粉嫩嫩的颜色。
沈沐白一咬牙,“没事,糖糖不会计较的。”他也没有好好布置小王子的房间,都是最开始的那些家具,倒是小公主房弄得无比精致。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抗议,糖糖嘹亮地哭了起来,沈沐白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去看阮攸攸,发现小姑娘睡得很沉,没有被吵醒的样子,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沈沐白轻轻握住糖糖的小手,“小声点啊,儿子,你妈妈为了你可受了不少苦,刚刚睡着,别吵醒她。”
初生婴儿的小手软软的,小小一团,沈沐白根本就不敢用力,像是握着一颗剥了壳的生鸡蛋般小心翼翼。
不知是听懂了爸爸的话,还是因为爸爸的手让糖糖感觉到了安心,反正他嚎了一嗓子之后,就安静下来了。
宋锦明笑道“我看,咱们还是重新买礼物吧,小家伙显然是在乎着呢。”
阮攸攸在医院住了三天之后,就回了自己家。
因为坐月子不能吹风,阮攸攸本来想和沈沐白分开睡,可沈沐白怎么都不肯答应,小姑娘受了这么多的苦,他怎么可能嫌弃她味道不好什么的,再说,小姑娘就算不能天天洗澡,身上也是香香的。
有两个月嫂轮流照顾,阮攸攸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就是不让洗澡太难受,她本来就有点洁癖,出过门回来必须要洗澡,现在在医院住了三天,生糖糖太费力又出了一身的汗,不洗澡简直无法忍受。
两个月嫂劝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满一周了就可以洗澡,把屋里弄暖和,洗完用热风吹干头发,全程只要不着凉风就行。
阮攸攸现在的情况不能泡浴缸,只能淋浴,沈沐白担心她体力不支站不住,特意给她搬了个小凳子,还非要帮她洗。
阮攸攸还真觉得自己有点没恢复过来,不说别的,光是抬着胳膊洗头都坚持不住。她也不矫情,乖乖坐在小凳子上让沈沐白给她洗澡。
沈沐白从来没服侍过别人,他很小心地不让泡泡弄到阮攸攸的眼睛上,细致地用手指肚按摩着阮攸攸的头皮,又把长长的头发轻轻搓揉一遍。
“小白,我发现你很有服侍人的天分嘛。”阮攸攸笑着看他,沈沐白薄唇轻抿,一副特别认真的样子。
沈沐白修长的指尖在她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沾上一小团白白的泡沫,小姑娘香香软软的,看得他热血沸腾,偏偏还得忍着,天知道他已经忍了多久了。
洗完澡,沈沐白用大浴巾裹着她,抱到了卧室,空调的暖风一直吹着,屋里暖烘烘的。
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沙发上,沈沐白耐心地给她吹干头发,阮攸攸全程一点儿都没着凉。
她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滚了一圈,伸了个懒腰,“小白,我终于回到了文明世界。”一周没洗澡,她都嫌弃自己了,难为沈沐白还天天睡在她旁边。
沈沐白躺在她身侧,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小姑娘刚刚吹干的头发手感极好,蓬松柔软,握在手里像是最上等的丝绸。
他低头在小姑娘白软软的脸颊上亲了亲,自从有了糖糖,小姑娘的皮肤越发的娇嫩了。
阮攸攸推开他的脸,小眉头皱了起来,“糖糖哭了。”
沈沐白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为了让阮攸攸能休息好,晚上他是不让她给儿子喂奶的,不然半夜起来折腾,阮攸攸一天都没精神。
他抱住她,“没事,有月嫂照顾呢。”不管是尿了还是饿了,自然有月嫂给儿子解决。
阮攸攸侧耳听了听,柔声道“糖糖乖,妈妈就在附近,别哭了,妈妈给你唱歌。”
她轻声哼着一首刚学的摇篮曲,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听得沈沐白一阵心痒。
等阮攸攸把歌哼完,她已经困得眼皮打架了,沈沐白好笑地问道“你这是哄儿子睡觉呢还是哄自己睡觉呢再说,糖糖也听不见你唱歌呀。”
阮攸攸抿着唇一笑,闭着眼睛说道“糖糖能听见。”
沈沐白刚想笑,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道“糖糖真的能听到你唱歌”
“能的。”阮攸攸打了个哈气,翻过身,美美地睡着了。
沈沐白却留了心,仔细地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发现儿子真的继承了小姑娘听力异常的能力,母子两个隔着多少层墙壁都能交流。
沈沐白暗暗庆幸自己当初把儿子的房间放在二楼,而他和小姑娘的房间则在三楼,不然,将来他和小姑娘做些羞羞的事情,岂不是被儿子全都听去了
当然,现在这样也是不行的,得把他和小姑娘的房间都装上隔音棉才行,对了,把儿子的房间也做隔音处理,这样儿子应该不会听到他和小姑娘的声音了。
糖糖满月的时候,沈沐白办了个低调的满月宴,没有邀请太多人,来的都是亲朋好友。
老爷子穿了件红色唐装,糖糖则是穿了件红色夹棉的小唐装,被老爷子抱在怀里,咧着没牙的小嘴冲着大家笑。
“哎呦,老沈,你这都抱上重孙子了,羡慕呀。”沈老爷子的朋友食指屈起,用指背轻轻碰了碰糖糖的小脸,被糖糖一把攥住了手指,拉着就往嘴里送。
老爷子连忙把朋友的手指解救出来,笑眯眯地摸了摸糖糖的小脑袋,“贪吃的小家伙,逮着什么都往嘴里塞。”
沈沐扬磨磨蹭蹭地走过来,“爷爷,你抱累了吧,我帮你抱会儿”
老爷子瞅了瞅眼巴巴望着他的几个人,大方地把重孙塞到了小孙子的怀里,“去吧。”
沈沐扬熟练地抱着糖糖,顺手把他的口水抹了一下,骄傲地把糖糖展示给众人,“看,我小侄子多可爱”
赵旭丰、吴中泽、宋锦明同时伸出手,“来,让干爹抱抱”他们之前见过糖糖,但是小小软软的人躺在襁褓里,他们谁也没敢伸手去抱,只轻轻碰了碰小手。这次见糖糖被抱来抱去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又都起了心思。
糖糖一点儿都不认生,看见几只大手朝着自己伸过来,手舞足蹈地扑腾开了,小手在沈沐扬的俊脸上“啪”地来了一下。
被亲侄子打了脸,沈沐扬也不恼,笑眯眯地把他抱紧,“糖糖,看看,三个干爹,想让哪个先抱你呀”
糖糖不喜欢被抱得太紧,扭着小身子开始挣扎,赵旭丰趁着沈沐扬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把小襁褓抢了过去。
小襁褓抢到怀里,他就不敢动了,僵直着手臂问沈沐扬“我、我这姿势对吗”
沈沐扬帮他调整了一下,“这里,托住他的头,这里,托住他的小屁屁。”
不远处的褚媛笑着看了一眼,“攸攸,你也不过去看看”
阮攸攸摇摇头,“没事,沈沐扬经常抱他的,姿势没问题。糖糖外向,谁抱都没事。”
褚媛听着“糖糖”这个名字就想笑,“我说,将来糖糖长大了,成了帅气的小伙子,知道自己的小名这么甜,恐怕要生气吧”
阮攸攸无奈地眨眨眼,“本来以为是个小丫头的,大家喊糖糖我也没反对,谁知道生下来是个儿子好在只是小名,应该没问题吧”
事实证明,不是没问题,而是问题大了。
糖糖五岁生日的时候,意外得知自己的小名是“糖糖”,而不是他自以为的大名最后一个字的叠音“堂堂”,宛如晴天霹雳。
小家伙委屈地生日蛋糕都不想吃了,一头扎在阮攸攸的怀里。
惹了祸的沈沐扬挠了挠头,尴尬地看着闹别扭的小侄子。
阮攸攸笑眯眯地拍了拍糖糖的小屁屁,“怎么了这是”
“妈妈。”糖糖瘪了瘪嘴,大眼睛里含着泪,想起爸爸说男子汉不能轻易掉金豆豆,硬给憋住了,就是眼尾有点儿红,“为什么我要叫糖糖呀,我是男子汉,不要这么娘的名字我是堂堂正正的堂堂,不是那个甜甜的糖糖”
阮攸攸真是好奇小家伙从哪儿听的“娘”这个词,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显然是安慰儿子受伤的小心灵,“别人喊你都是堂堂正正的堂堂,只有妈妈和爸爸喊的是甜甜的糖糖。”
一听自己没有“娘”得全世界都知道,只在妈妈和爸爸这里丢了人,糖糖顿时觉得小面子挽回了不少,不满地看着阮攸攸,“那妈妈干嘛喊人家甜甜的糖糖,我是男子汉呀,不适合这个名字”
阮攸攸好笑地搂着他,“因为,你是我甜甜的小心肝呀。”
糖糖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眨巴两下,“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就像你喜欢甜甜的小蛋糕一样”
阮攸攸笑了起来,“不一样哦,我喜欢糖糖,可要比喜欢小蛋糕更加喜欢,多喜欢上一百倍”
糖糖幼小的心顿时被取悦了,他抿着唇一笑,大度地摆摆手,“那好吧,以后就允许你喊我甜甜的糖糖好了,只有你,别人都只能喊堂堂正正的堂堂,谁也不能喊错”
得到格外开恩的阮攸攸笑得眼睛完成了月牙,点点头,“那就谢谢糖糖了。”
尽管揪住每一个人都纠正一遍自己的小名,糖糖还是把这件事上了心。
他本来跟阮攸攸一样,特别喜欢甜甜的小蛋糕和巧克力什么的,母子两个每天都要吃一块小蛋糕的。生日之后,糖糖就收敛了,他不舍得小蛋糕,又想维护自己的男子汉形象,就把小蛋糕偷偷地藏到自己的卧室里,只在一个人的时候享用。
沈沐白笑得不行,悄悄地跟阮攸攸说儿子像只爱藏食物的小仓鼠,阮攸攸也觉得像,笑了一会儿,小声叮嘱沈沐白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儿子肯定都不敢吃小蛋糕了。
沈沐扬再来的时候,看见糖糖都不知道该喊什么了,喊“糖糖”怕小家伙生气,喊小侄子喊大名好像都不习惯。
想了想,他还是试探着喊了一句“糖糖”
糖糖板着小脸,严肃地问道“你喊的是堂堂正正的堂堂,还是甜甜的糖糖”
沈沐扬愣了一下,笑道“我喊的是堂堂正正的糖糖”
糖糖点了点小脑袋,“嗯。”
沈沐扬笑趴在沙发上。
糖糖觉得叔叔笑得好像不怀好意,不过他没顾上多想,目光被阮攸攸吸引了,小短腿迈着,“蹬蹬”跑到阮攸攸身边,关切地问道“妈妈,你怎么在家里还系着丝巾呀是不是生病了”
他说着话,小手就扒拉住了阮攸攸脖子上的小丝巾,看见小丝巾下面两点红痕,大吃一惊,“妈妈受伤了”
阮攸攸尴尬地把丝巾弄好,“咳咳,那是被蚊子咬的”
糖糖惊讶地睁大眼睛,“好大的蚊子啊”
阮攸攸咬牙,“对,特别大的一只蚊子”都怪沈沐白昨晚太放纵了。
糖糖眨眨眼睛,“妈妈等着”他飞快地跑上二楼,不一会儿就下来了,手里拎着一张黄符,把阮攸攸的丝巾揭开,把黄符塞到阮攸攸的脖子处,小手轻轻拍了拍,“妈妈,一会儿就好了。”
阮攸攸以为他是从自己抽屉里取的纸符,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谢谢糖糖。”
她去了厨房,糖糖窝到沈沐扬身边,勾着他的脖子,小声道“那是草莓印,才不是蚊子咬的别笑话妈妈,妈妈会害羞的”
沈沐扬无语地看了看小家伙,他怎么知道什么是草莓印的
糖糖挤了挤眼睛,“是爸爸种的小草莓”
厨房里开着油烟机,噪音有点大,阮攸攸没听到儿子说的话,她上楼洗手的时候把黄符拿掉了,毕竟塞在脖子处有点不舒服。
突然,她的手指顿了一下,凑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看,阮攸攸惊讶地发现,自己脖子上的草莓印不见了
阮攸攸连忙把黄符拿起来看了看,那是一张疗伤符,却不是她画的。
她拿着纸符下了楼,叫了糖糖过来,问道“糖糖,这是你画的吗”
糖糖点点头,“嗯,疗伤符,给妈妈用的。”他常常翻看阮攸攸抽屉里的符,知道各种符都是做什么用的。
沈沐白过来把母子两个一起揽进怀里,问道“怎么了怎么把符拿出来了爸爸不是说过,妈妈抽屉里的符不能乱动的吗”阮攸攸不想让人们知道她会画符的事,所以,沈沐白专门叮嘱过儿子,抽屉里的黄符是不能拿出来的。
阮攸攸摇摇头,“不是,这、这是糖糖自己画的。”
沈沐白惊讶地一挑眉毛,拿过来看了看,笑道“别说,看起来还挺像回事的。”
阮攸攸看了看糖糖,“不只是看起来像回事,还非常得管用。”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沈沐白凑过去一看,让小姑娘羞恼了一早上的草莓印,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看来,儿子不光是继承了阮攸攸异常的听力,还继承了她画符的能力。
阮攸攸揽着糖糖,细细地叮嘱了一番,让他不要在别人面前画符,也不要把符随便拿给别人,不管是她画的,还是糖糖自己画的。
糖糖“妈妈放心,我知道的。”早先爸爸就叮嘱过了,他知道妈妈的符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不管怎么淘气都从来没有拿出去过,既然妈妈不喜欢,他画的符也不会拿出去的。
“我画的符,只给妈妈用就好了。”
他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摸了摸阮攸攸的肚子,“也给妹妹用。”
沈沐白大吃一惊,蓦然看向阮攸攸的肚子。
阮攸攸低下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妹妹”
糖糖的小脑袋重重地点了一下,很肯定地说道“妹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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