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黎言都蜷在车后座上, 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硬是嫌弃地拒绝了霍白衍的怀抱。
近三个小时的车程之后,顺利到达目的地。
司机将车辆开进院子,刚刚停稳没几秒,就听见砰得关门声。
下意识回头看去, 视线中只闪过了一抹残影。
黎言就像是干涸了许久的鸭子, 终于找到了湖泊似的,激动地冲进屋子, 连鞋都没有换, 将身体往沙发上一抛,趴在上面不愿动弹了。
还是自己家比较自由自在啊,舒服地想在地毯上打个滚儿。
黎言盯着旁边那打扫的很干净的地毯, 正犹豫着要不要付诸行动, 阿姨已经乐呵呵地从厨房里出来了, 手里还端着一碗冰冻过的甜汤。
“言言,来喝点儿冰的消消暑。”
一看见吃的,黎言的眼睛发亮, 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眨眼间就将打滚儿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霍白衍进屋后, 见小孩儿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喝东西, 直接上楼进了卧室。
一碗冰冻的甜汤喝完,黎言又去要了一碗,从厨房里走出去, 刚好看见男人从楼上下来。
霍白衍已经换个身衣服,手也已经特意清洗过了,还残留着洗手液的清香。
黎言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了一番,没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继续埋头喝甜汤。手指紧扣着碗沿,警惕地挡起来,好像生怕霍白衍不允许他喝冰的。
“言言,不用挡,这是我让阿姨给你准备的。”霍白衍去门口的鞋柜里拿出拖鞋,走进客厅,在小孩儿面前蹲下,“乖,把脚伸出来,我帮你换鞋。”
这哪里是伴侣,分别是伺候小祖宗,霍白衍还乐在其中,要是哪天小孩儿突然变得格外懂事,也不需要他时刻地照顾着,说不定他还会不适应。
黎言咬着勺子,垂眸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以前的自己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帮忙换鞋子了而且,自己也没有双手残废,这么被伺候着,好像有点儿
快速放下碗,黎言下意识将手上残留的水渍在自己t恤上抹了两把,同时嗖得一下将自己的脚丫子缩了回去,“我自己换吧。”
“嗯”霍白衍抬头,挑眉问“宝贝儿,怎么了”
“没什么啊,我自己换鞋。”话音落下,他迅速将另一只脚上的鞋脱掉,身体往后挪了挪,盘腿而坐。
霍白衍没再继续问,将他脱下来的鞋袜收好,起身放回了门口的鞋柜里。
他返回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小孩儿端着碗在发呆。
落坐在沙发上,手臂圈上黎言的腰,将人半箍在怀里,他低声问“不好吃”
“不是。”黎言下意识摇摇头,回过神来,神神秘秘地感叹,“我正在思考一个很复杂的人生哲理。”
“比如”霍白衍笑着挑眉。
黎言皱起眉头,唰得侧身,嫌弃地瞪他,“你刚帮我脱了鞋,是不是没洗手”
“你也没洗手。”霍白衍眼底弥漫着笑意,“而且你还在吃东西。宝贝儿,你嫌自己脏”
这不是脏不脏的问题,是得讲究个人卫生。
黎言仰起头,咕咚咕咚将碗里剩下的甜汤喝完,不想和他说话,起身去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上还残留着水渍,故意没擦的往霍白衍身上甩,像是证明自己已经把手洗干净了。
霍白衍纵容地笑着,伸出自己的手,“言言,你要帮我洗吗”
“不洗。”黎言撇撇嘴,眯了下眼睛,“你都多大人了,三岁小孩儿才让别人帮洗手。”
“那我帮你洗。”霍白衍站起身,趁机握住了他的手。
黎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刚洗干净的手已经再次被污染了。
我操
瞬间炸毛,他气成河豚,抬腿踩上霍白衍脚上的拖鞋,还用力碾磨了两下,气呼呼地怒道“不准碰我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手给剁了”
黎言气冲冲地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哗哗哗的流着,指尖刚碰到水,水流就没了。
霍白衍从身后将他圈入怀中,将水调成温热的,又挤了点儿洗手间,搓起泡泡之后,将小孩儿的手包裹在掌心里,耐心又仔细地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搓洗干净。
垂眸盯着两人满手的泡泡,后背抵着霍白衍的胸膛,感受着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渗进自己的肌肤里,黎言一时愣住了。
睫毛轻轻颤动,嘴角轻抿,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白衍打开温热的水流,将两人的手上的泡泡冲洗干净,又拿过毛巾擦干小孩儿的手。
以前的他,从不会这么细心。自从遇到黎言之后,霍白衍一点一点的改变着。
别人都是养媳妇儿,而他是在养孩子。
偶尔,霍白衍也会想,将小孩儿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将他养在城堡里,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小王子,不用去接触社会的黑暗和险恶。
但这也是剥夺了小孩儿的另一种自由,或许他是不愿意的。
黎言的确不愿意被圈养在城堡里,他拥有自己的目标和梦想,不会因为喜欢上霍白衍,以及怀了崽崽,就放弃一切。
“我要睡午觉了,你要一起睡吗”走出盥洗室之后,黎言收回自己的思绪,打着哈欠钻进被窝里,还朝霍白衍发出了邀请。
“我不睡了,我在这儿守着你睡。”挤压了好几天的公司事务,霍白衍得抓紧时间处理,又舍不得让小孩儿一个人孤零零的,便决定守在床边,等他睡着了再走。
黎言勾住男人的小指,像是发现了安稳情绪的宝物,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他嗜睡,处于几乎沾枕头就能睡着的状态。不多时,卧室里回荡着浅绵的呼吸声。
霍白衍守了好一会儿,确定小孩儿睡熟之后,才替他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回来的路上,黎言已经在车上打了很长时间的瞌睡,这个午觉睡半个小时就自然醒了。
他打着哈欠,翻了个身,打算再眯一会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黎言坐起身来,抓了几把乱蓬蓬的头发,来电显示是司桉,他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按下了接听键。
“言言啊,你现在有空吗陪我喝酒呗。”司按说话时,尾音拖得很长,像是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你喝醉了”眉头轻蹙,黎言翻身下了床,跻着拖鞋往浴室里走。
“没,没喝醉啊。”司按说话磕磕巴巴,甚至还有些大舌头。
不必再问,都知道他一定是喝醉了。
之前司桉帮了自己很多忙,黎言也不可能不管他,任由他一个人在酒吧里,容易出事儿。
黎言打开水龙头,浇了一把冷水在脸上,略微清醒之后,又问“你在哪个酒吧”
“夜色啊,你快过来,我等你。”司桉大着舌头说完,黎言还没出声,就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他用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后,从衣柜里翻出一件丫鬟,往肩膀上一搭,快速出了门。
走到客厅,黎言才想起来应该和霍白衍打声招呼,回头望了眼楼梯,又懒得再上去,干脆和在厨房里忙碌的阿姨说了句“阿姨,我去夜色酒吧接个朋友,霍白衍要是问起来,你就帮我给他说。”
阿姨听到声响,急忙擦干手上的油渍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黎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只剩下关门声。
这孩子,出门怎么这么急
阿姨担心,一刻也没耽搁,转身上楼去找霍先生了。
黎言达到夜色酒吧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热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年轻人。
林立的建筑间,霓虹灯闪烁。
夜色酒吧里,已经有了不少宾客。刺眼的镭射灯光,令黎言皱起眉头。
室内光线昏暗,台上一个穿着背心,戴着耳钉,头发还染成了绿色的男生,抱着吉他在唱歌。
台子下边,有不少来找乐的人,正在朝他吹口哨。
男生唱的是一首抒情歌,酒吧里的环境暂时还没那么吵。
黎言找到司桉的时候,他正坐在吧台前,远远遥望着台上弹吉他的男生傻笑。
“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黎言走过去坐在空椅上,视线从他身后吧台上摆放的空酒瓶一一扫过。
这么多酒瓶子都空了,到底是喝了多少
“不是,不是。”都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意识迷糊了,司桉的听力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就是反应比较迟钝,说了半天之后,脑袋才摇了几下,“我也会弹吉他,弹得比他好听。”
“嗯,你弹得最好听。”对付醉鬼,就得一切顺着来,黎言接下话之后,却见司桉猛地转头看向自己,“你,你是墨南骁吗”
黎言“”
还说自己没醉,眼睛都瞎成这样了。
拍掉他朝着自己脸伸过来的手指,黎言不咸不淡地说“不是。”
“哦。”司桉的眉毛肉眼可见的耷拉下去,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可怜兮兮的,“墨南骁怎么不来啊”
“”这个问题,黎言无法回答。
司桉侧过身,伸手在吧台上够酒杯。
抢先拿走酒杯之后,黎言顺便还将剩下那半瓶威士忌一起拿走了。
司桉的手指落了空,呆滞地盯着那突然变空荡的桌面,怔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黎言肯定他是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你不能再喝了。”黎言让吧台后的小哥收走了酒瓶和酒杯,在司桉扑上去抢时,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再喝,万一喝进医院,我看你后不后悔。”
黎言随口一吐槽,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像是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下意识伸手摸了两把,黎言没发现什么异样,索性问道“喂,你看我做什么”
司桉呆呆地眨眨眼,委屈地一瘪嘴巴,“你为什么不是墨南骁墨南骁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黎言“”
是自己今天出门的时机不对,还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司桉的画风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说啊他为什么不出现”喝醉的司按怕是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满脑子都还在想着墨南骁三个字,不依不饶地喊着,身体一歪,往地面倾倒。
“哎”黎言惊呼一声,急忙一把扶住他,“你坐好了,别乱动。”
司按抱住黎言的腰,靠在他身上不动弹了,嘴巴里还小声地不断嘟囔着什么。
黎言只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艰难地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翻出墨南骁的电话号码,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
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舒缓的吉他声消失,逐渐过渡成喧闹的摇滚乐,吵的人耳朵生疼。
黎言犹豫半晌,还是没把电话拨出去,准备叫酒保帮忙将司按扶到酒吧外面去,不经意地偏头,发现有个男人似乎在盯着自己看。
两人的视线碰巧在空中对上,那人立马心虚地挪开了目光。
黎言皱了下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太舒服,后面的存稿还没有来得及修,只有这一更哦,明天给小可爱们补万更呀,爱你们,啾咪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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