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胤禛的淡褐色眼眸, 年清芷有了种坚信,她的四阿哥必定会接住她一般。
她是这般想的, 也是这般做的。
落入胤禛的怀抱中,他的怀里带着一种温暖的充实感, 年清芷的心被填充的满满的,先前那股子失落和空虚全部消散, 她几乎想沉溺于他的怀抱中。
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待警醒过来忙是后退了几步轻轻福了个身,“奴才多谢四阿哥”
胤禛的手臂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弧度, 他见着年清芷满脸的疏离有礼, 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不留痕迹地将手臂收了回去。
“我送你回屋。”他抬起脚步往沅湘阁走去,“听府中的婢女说你消失了两个时辰,莫不是两个时辰都在树上了吧。”
年清芷跟在胤禛身后,小声重复道“我消失了两个时辰那我岂不是在树上睡了一个多时辰”
胤禛停下步伐, 微蹙了眉间, “你在树上睡了一个多时辰这更深露重的, 小心别受了寒气。”
他说着便扭头吩咐一旁的奴仆道“去将大夫唤来诊平安脉。”
年清芷忙是阻止, 在胤禛面前转了两圈,眉飞色舞道“四阿哥, 您瞧奴才这不是好好的吗奴才没什么事,这平安脉便别请了吧。”
“无碍,凡是还是小心为上才是。”胤禛摆了摆手让奴仆走,方才继续往沅湘阁走。
他像是随意开口问道“这诗会也举办了好几场, 你可有满意的人选”
年清芷眸光微转,她可是要见缝插针逃跑的,若是现在就表现的对某个人感兴趣,说不定胤禛就真的给她定了亲事。
她忙是摇了摇头,“回四阿哥的话,这才见了几面呢,当然还没有满意的。”
听到她的回答,胤禛不留痕迹地微勾了下唇角,“看来这诗会还需要继续办。”
胤禛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事来,“只是皇阿玛接到奏折说山东曲阜孔庙落成,派我与二哥前去致祭,我便不能亲自操办这诗会。不过好在这诗会也办了好几场,府中的奴才们都已经摸清楚了流程,我不在也应当不会出错。”
“四阿哥要出门”年清芷突然起了兴趣来,这山东路途遥远,没个一个月是回不来的,她倒是可以趁这个时候好好地逃跑。
胤禛点了点头,却是误会了年清芷的意思,“可惜没法带你一起,你未死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二哥纵使伤心也是伤心一阵,缓缓便好。可若是你的消息泄露,这可是欺君之罪。”
年清芷想起胤礽那般伤心的模样,心中也有些落寞。
她开口试探地问道“四阿哥,若是奴才真有一日死了,您会不会很难过”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胤禛的话斩钉截铁。
“可人终有一日会死的奴才若是真死了,四阿哥可千万不要像太子这般。”
胤禛停下脚步,“你若死了,我会发疯。”
他顿了顿,“所以,你不许死。”
年清芷心底微微叹息了一声,可这般却是让她坚定了千万不能在胤禛面前死的信念。
日子过得很快,胤禛与胤礽前去山东致祭已经三天了。
年清芷已经算好了逃跑的日子,至少要等到胤禛将康熙派遣的活干完再逃跑,虽然胤禛心思沉稳,可那一日他的答案还是吓到了年清芷。
若是在路途或者是致祭时收到了她离开的消息,就怕胤禛会不顾差事的赶回来,到那个时候年清芷便是最大的恶人了。
为了以防万一,年清芷又仿作了一份身份证明,正做着呢门外却是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的是冬尽的声音,“主子不好了,宅院门外来了堆人,为首的自称是爷的侧福晋,今日前来是特定请主子您迁府。”
年清芷忙是将正在制作的物品全部藏起来,才去开了门。
看着冬尽满脸焦急的模样,她微蹙了下眉,“迁府这是什么道理”
“那侧福晋说,皇上赐了爷雍亲王府,福晋与侧福晋正在搬家,突然想起主子您,想来您也该一起迁去雍亲王府才是呢。”冬尽忙是开口。
彩叶在一旁插着话,“那侧福晋带了一群奴仆堵在门外,说是要帮主子您搬家,可看起来像是过来打劫的一般,可吓人了她准是想要趁爷不在家,想给您个下马威呢,真是可恶至极您可千万别听侧福晋的话,您待在宅院内,她便是手伸得再长也管不到您。可若是去了雍亲王府,要如何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她小声嘟囔道“毕竟爷也没给您什么名分,说起来还是您吃亏。”
冬尽见着年清芷的脸色不太好,忙是拍了下彩叶臂膀,小声责骂道“说什么呢要说爷的宠爱,福晋和侧福晋加起来都不如咱们主子,这名分算什么”
“你们都误会了。”年清芷突然出声,声音极其冷静,“我与四阿哥什么事都没有。”
冬尽和彩叶仰起头,忙是劝阻道“主子这话可不要乱讲,爷对您咱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可是将您当眼珠子般疼惜的您可不要一时生气与爷说这些话,若是爷真心凉了”
“我没有乱讲。”
年清芷斩钉截铁地道“你们也看到了四阿哥这段时间,诗会连着一场一场的开,你们知道他这是为什么吗”
冬尽猜测道“主子,难道不是爷想多结实下朝野里的有才之人吗”
“四阿哥这是在给我选夫婿呢。”
冬尽和彩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四阿哥看主子的眼神她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四阿哥对主子的心思恐怕没人看不出来吧。
“你这般前去告诉侧福晋,我不过是四阿哥一个暂住在宅院里的普通朋友罢了,在宅院里住着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去那雍亲王府更是于理不合,还请侧福晋离开。 ”
冬尽还是有些迟疑,“主子若是此话传到爷耳中”
“便是四阿哥在此地,我也会这般说。”年清芷眸光落在冬尽身上,安抚道,“你就这般传去,不必担忧其他的事。”
李氏坐在门口马车中,一边一个奴婢给扇着扇,还是觉得天气燥热的很。
已经是十月份的天了,今年的秋来的十分闷热。
正坐着呢,见着冬尽从正门走了出来。
李氏身旁的奴婢忙是为她用胳膊肘打了帘子,李氏蹙着眉头看冬尽,“你家主子怎么不亲自来迎我”
冬尽轻轻盈了下身子,“回侧福晋的话,我家主子说了她不过是四阿哥的普通朋友,暂住在宅院里头罢了,这般已是够不好意思了,去雍亲王府住更是于理不合。”
她看了眼李氏,见着对方脸黑了半边,轻叹了声方才将剩下的话说出来,“还请侧福晋离开。”
李氏在门口等了良久本就憋着一肚子气,如今竟是连年清芷的面都未见到,只支了一个奴婢前来赶人更是生气。
她将茶盏摔了碎,直接撩了帘子下马车,“既然是暂住在我夫君的宅院里,这是我夫君的宅院,我进去应当不会是于理不合吧。”
冬尽吓了一跳,只见李氏气冲冲地便要往门里走,却是被门口的仆役拦住,“这位夫人,没有爷的吩咐,咱们可不能放您进去。”
李氏身旁的奴婢上前就是甩了仆役一个巴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在你面前的可是四阿哥明媒正娶的侧福晋,侧福晋要进自家的门,你们也敢拦着”
仆役往后头使了个颜色,一堆守宅院的仆役冲了出来堵在门口,“今日就是谁来了,没有四阿哥的命令,奴才都不能放您进去。四阿哥如今不在京城,若侧福晋真要进来,还请您拿了四阿哥的书信来”
两方僵持不下,还是李氏服了软重新回了马车,咬牙切齿地道“七月,总有一天我要将你这个狐狸精从宅院里揪出来”
不远处茶楼里,一个身着华贵的男人轻轻抿着茶,眸光往下落去看着李氏的马车缓缓驶离,他将眸光重新落回了宅院里,想着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不必摘面纱,光瞧那潋滟的眼眸就知晓是花容月貌,还非说自己是面容粗鄙,真当是有意思。
前去打探消息的侍卫走上了楼梯,在男人面前跪下,“奴才参见大阿哥。”
胤褆将茶盏放下,“李氏前去,吃了闭门羹”
侍卫点点头跪在地上,将那名婢女在门口说的话如实地说了一遍。
胤褆眸中闪过若有所思,李氏吃闭门羹是在他意料之中,他煽动李氏前去给“七月”搬家,本就没打算让李氏成功,可七月婢女的话却是让他有些吃惊。
瞧她与胤禛那般亲密暧昧的模样,哪里像是普通朋友。
那双眼睛分明是在哪里见过来着,可实在是想不出来。
她的身份这般隐秘,两次三番碰见皆都是戴着面纱,纵使是侧福晋上门都被赶了回去,究竟是胤禛纵容生了骄,还是真当有所依仗。
胤褆打定了主意,必定要将那宅院中女子的身份查清,只是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实在难查紧
他眸光微转,想出了个主意,吩咐那侍卫道“给四阿哥传个谣言去。”
那侍卫有些惊讶,“什么谣言”
“四阿哥金屋藏娇,冷落福晋与侧福晋。”胤禛勾起唇,眸中闪过一丝兴奋,“这谣言越广越好,最好要闹得人尽皆知、闹到皇阿玛跟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要着急嘛,后面几天都有日万大肥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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