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湄幺打架是专业的, 王立强被她打得只能倒地嗷嗷叫, 最后连轻伤都不算,只是疼得厉害, 完全不妨碍他被拘禁,证据确凿,袁梅难得没为王立强说话,因此王立强被拘禁了十五天。
酒醒后好好被教育了一番的王立强,其实心底是有自责和愧疚的,他想着是他对不起老婆孩子,等他出去了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对自己的老婆孩子。
可是当王立强被放出来当天, 他酒瘾上来,准备小酌一杯,他想着就喝一杯, 喝着喝着一斤白酒就下了肚。
醉意上头,他就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紧接着憋闷在心里的火气就窜了上来, 他本就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不然也不会稍有不如意就借着酒劲儿发泄到老婆孩子身上, 这会儿被拘禁了十五天, 清醒的时候尚能老老实实,这会儿心里头那憋屈劲儿就彻底涌了上来。
等他拎着酒瓶走到家门口,举起手就大力地捶着门,出声的语气却是格外得平静“老婆, 我回来了。”
“老婆,快来开门啊。”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他强压住皱眉的怒气,嘴角扯出了一抹笑“老婆,想吃你做的饭了”
若是忽略他那一身的酒气,他看起来和平时清醒时一样温和有礼,显得特别温柔。
袁梅看着这样的王立强,知道王立强肯定又喝多了,但王立强被关的这些日子,说不担心是假的,若非女儿压着自己,自己可能早就想办法掏钱把老公赎出来了。
这会儿,王立强一口一个老婆,声音温柔,她心头涌上一抹复杂的情绪,然后就被抱住,她听到王立强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里头伙食可不好了,我是不是都瘦了还是老婆做的饭好吃。”
这样的浓情蜜意无论几次,都是袁梅拒绝不了的,她轻轻地拍了拍王立强的背,眼前这个男人,与她相伴了二十多年,有时候,她还是会觉得这个男人只是略带孩子气的大小孩,就像现在。
她声音轻柔“辛苦了老公,真是小孩子呀,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给你下个面条好不好”
她听到王立强在她肩头应声道“好。”
然后松开了她。
袁梅转过身,走向厨房,她拿出了她这几天空闲时给王立强亲手擀的手擀面,还有一坛她自己腌制的咸菜,又剁了点肉丝,她准备做一个简单的咸菜肉丝面。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转身进入厨房的时候,王立强就坐在客厅里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咕噜咕噜全部喝完,接着就站起了身,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脑海里交织着自己在拘留所里的画面,垂着头,一言不发。
当袁梅做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咸菜肉丝面后,她刚把面条端餐桌上,转身往厨房里拿忘拿的筷子时,猛地被拉住。
脸颊通红的王立强就一巴掌打了过来,袁梅被打得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厨房门上,发出了撞击声。
“臭婆娘,现在装什么好老婆我被关进去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开心啊”王立强向前走了两步,他比袁梅高一个头,人又壮,靠近袁梅的时候,像一座山压了过去,“看你老公受苦你就特别满意是不是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要把我送进去,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表子么”
如同火山喷发,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明明这样的事情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可是每一次发生的时候,袁梅还是会忍不住心口发疼,她被捏住了下巴“说话啊你不是挺能的嘛怎么又不说话了”
餐桌上的咸菜肉丝面还冒着热气,厨房里却已然剑拔弩张。
“立强,住手吧”袁梅的声音弱弱的,一如她从前微弱的反抗一样,就像她这个人,柔弱可欺。
“你叫老子住手你知不知道老子这些年为了养你们受了多少苦还把老子关进去,你怎么不自己关进去”王立强说着就对着袁梅又是狠狠两巴掌,“老子的婆娘想打就打,出出气怎么了”
袁梅嘴里弥漫着铁锈味,曾经习惯的味道,这会儿却有些习惯不了,她脑海里想到这些天里女儿对她说的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连你自己都不想救自己一回儿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男人有时候就是贱骨头,你越是忍耐,他只会变本加厉,并不会因此怜惜你,清醒后说的话都是放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被他打了这么久,打一次回去怎么了”
“你一直觉得你离不了他,他有很多人可以选择,说句极端点的,你把他打残了,除了你还有谁要他”
“你体检结果这几天也出来了,被他打身体有变好么没有反而都是旧伤,你老了以后他会照顾你么老伴老伴,老来伴,他能伴在你身边么”
“现在时间太短,真正有用的招式都需要一些力量和训练,但是有一招,是绝对有用的,蛇捏七寸,踢人裤裆,越狠越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你”
想到这里,袁梅又听到了王立强喘着粗气的声音“你是不是希望我去死啊我不会死的,要是也是你这种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婆娘死”
眼见王立强又要打过来,袁梅偏头狠狠地咬住了王立强的手腕,用力地,咬紧牙关地,绝不松口地咬着。
“啊娘希匹的艹”王立强发出了一声惨叫,“属狗的么别咬我”
然后王立强就用力地甩着手臂想把袁梅甩出去,另一只手又死死地揪住袁梅的头皮。
袁梅感觉自己的头发可能都要大把要被扯下来了,她咬得涨红了脸,然后在王立强试图用力把她甩出去的时候,袁梅抬脚,对着王立强的裆部,就是狠狠地一脚
然后在王立强疼得松开揪着她头发的手倒下去的时候,袁梅松了口,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着倒在地上仍然骂骂咧咧的王立强,冲到厨房拿出了一把菜刀。
蹲了下来,袁梅举着菜刀对着王立强道“想让我被关进去可以呀,我把你那二两肉给剁了怎么样你就可以把我送进去了,是不是就解气了”
袁梅举着菜刀正对裆部的模样,让王立强酒又醒了一些,他觉得袁梅说得不是假话,他忍着下身的剧痛,皱着脸,对着袁梅哀求道“别冲动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打你了”
袁梅看着王立强吓得眼泪鼻涕都快出来的模样,心中多了几分解气释然可笑和可悲,就王立强这副模样,她居然怕了这么多年。
爱是真的爱,恨也是真的恨,可怜也是真的可怜,他和她都一样。
与此同时,苏湄幺踏门而入,她看着餐桌上的丝毫未动的咸菜肉丝面,直接绕过了躺在地上的王立强,进厨房拿了筷子,对着袁梅语气平淡“妈,我刚好饿了,我就把它吃了哈。”
听着苏湄幺呲溜面条的声音,还是很痛的王立强气得有点想晕过去,一偏头看到的又是那把对着他二两肉磨刀霍霍的菜刀,如果拿刀的手一抖,刀掉下来,他二两肉就危险了,当事人就一个想法后悔,很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陪我妈逛家居市场,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多,然后还拉着我散步,日行两万六千步我已经快是个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