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往李书颜这边走来, 她一靠近, 陆归南就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她。
陈珊半拢旗袍坐下, 冷淡地看着李书颜：“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李书颜看着已经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的陆归南, 缓缓坐下来了。
“卧槽, 这女的一看就不对劲，你快跑啊!”艳艳着急道。
李书颜没有理她，闲散靠在椅子上，“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然后她在脑子里面问疯疯:“我保证不会被陈珊影响, 你能不能搞得过她?”
疯疯想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果断道：“可以!”
陈珊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李书颜：“从医院里面出来，你就不像你了。”
李书颜冷笑：“不像我?你是我什么人, 很了解我吗……倒是陈小姐，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鬼魅手段, 到时候就不怕李家和陆家找你算账。”
陈珊摇摇头：“一点点牵魂香味而已, 他不会记得的。”
李书颜浅浅勾起嘴角：“那你对我做的呢?”她直视着陈珊, “你对我做的，我都记得怎么办?”
陈珊面色一变。
就在这一刹那，桌子下面，疯疯长腿一踢，一脚将陈珊的椅子踢出去好远，然后猛的起身。
陈珊瞳孔一缩，正准备起身，却被已经赶过来的疯疯连人带椅一把翻过去。
几分钟之后，疯疯把她捆在椅子上, 自己坐在桌子上晃腿，整个人姿态随意不羁。
陈珊看着李书颜的目光满是恨意，：“李书颜，你什么意思?”
“你的香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是不是很惊喜。”疯疯讽刺笑着，余光瞧见陆归南慢慢朝这边走近，一个动作窜到他后面，一掌拍在他后颈。
陆归南软软倒在地上，陈珊知道这下自己可能真的没有指望了。
“老子的战斗力可不是说着玩的，雕虫小技!”疯疯冷冷看了她一眼，将主控权还给李书颜。
李书颜瞥了一眼地上的陆归南，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陈小姐，人都是会学聪明的，吃了一次亏就够了。”
她说的是公司里面熏香的事情。
“我既然都查到了陈小姐在哪，您之前的事情我肯定也会弄清楚不是么?”
“弄清楚……你母亲做过的错事你弄清楚了么，你们李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我妈明明都已经放弃了，你们去还是不放过她。”陈珊一字一句全是痛恨，看着李书颜的眼睛通红。
车祸的时候满眼的鲜红，还有被拔掉氧气管时的面对死亡的窒息。
她从地狱而来，只是为了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可是敌人就在对面，她却受制于人，让人如何不恨?!
李书颜对她升不起半丝同情：“害人的是温媛，又不是我，却为了报复她来害我?明明对付有更好的办法，你却选择对她最没伤害的那种。”
“你可真是蠢啊!”
李书颜走到椅子前半蹲下，捏住陈珊的下巴，和那双带着通红的眸子对视着。
女人目光晦暗，声音却是极蛊惑的：“想要报复温媛，你该毁掉的是她所在意的权势和金钱。”
陈珊觉得脑子一痛，心里空空的，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开她了。
识海里面，系统道：“剪除世界bug，主人公恢复正常。”
李书颜这才松开手起身，她垂眸冷冷地睥睨着陈珊，“我给你机会报仇，只是你别再来招惹我!”
……
陆归南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上，起身脑子里面一片混沌，他揉揉太阳穴，记忆还停留在进门的瞬间。
“终于醒了?”李书颜坐在一旁，目光淡淡，懒洋洋道。
陆归南走到她身边：“我怎么回事?”
“哼”李书颜都不想回答他。
陆归南挠了一把头，左顾右盼转移话题：“陈珊呢?”
李书颜冷笑：“才认识没多久，就惦记上了是吧?”
虽然锅不在陆归南身上，但是李书颜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
“没有没有，不会不会!”
两个人插科打诨出了门，陈珊才从帘子后面出来，看着陆归南的背影，忍住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
第二天，李书颜就把李昶的日记寄给了陈珊。
拿到日记之后，陈珊果然按照世界轨迹进了李氏和温媛搞事情，但是这一次，没有陆归南的帮助，她的路会很难走。
原主不提报仇的事情，但是李书颜却不会不给陈珊使绊子。
温媛和陈珊的斗争趋于白热化，李氏的股票开始疯狂往下掉，连带着李书颜手里的股份都贬值不少。
李书颜却只当不知，坐山观虎斗，经营着已经现在已经快100万的粉丝。
有的粉丝也会问她为什么自家公司都那样了，她还有心情这么玩。
李书颜难得回复：“不管事不操心，富贵闲人不好么?”
李氏的董事早就盯着她了，毕竟原主之前是个很有能力的总裁。
之前温媛一直压着她的消息，只说是养病，如今富贵闲人四个字一出，懂事会立刻联名罢免了温媛，请回来了李书颜。
李书颜回来的那天和温媛撞了个正着，李书颜淡淡睨了她一眼。
温媛看着眼前这个唇边带着笑意光彩照人的女儿，目光震颤，好像从未认清她一般。
陈珊的处境没比温媛好多少，因为私生女的原因，这次又没有了陆归南的帮助，她只继承了李昶四分之一的股份，与温媛斗得本就艰难。
她想使用自己做的香，却发现再没有神奇的能力，变成了再不同不过的东西。
再加上有很多东西不懂，这些日子殚精竭虑，瞧着面色都不太好。
而这次见面，李书颜又给她提了个醒——李昶的尸体。
还是一个雨夜，警车的鸣笛声离李家越来越近，家里的佣人都瑟瑟发抖，温媛原本还勉强保持镇定，看着警察披着雨夜拿着铁锹进了花园中最大的那颗榕树下，她的面色就已经变了。
她赶紧去联系李书颜，李书颜却挂断了她的电话。
法庭上，温媛说出了一个巨大的秘密，李书颜便不是李昶的亲生女儿，根本不配呆在李氏。
围观的吃瓜群众齐齐发出惊叹，然后这件事情就爆了，不仅仅是娱乐新闻，还有财经新闻，各大报纸头条都是这个消息。
温媛入狱，李书颜辞职，她的股份并完全继承自李昶那里，但她全部放弃。
李氏现在都要玩了，要了也没用。
又重新申请了一个微博小号，看着经过这次大瓜事件后的几百万粉丝，没留下一点消息就出去旅游了。
陆归南直接查了她的机票航班跟了上去，凌溯被家里拖累，压根没走掉。
……
两年后，瑞士的一家酒吧里，歌手在台上浅唱唱着，低沉的嗓音让人迷醉。
段晨坐在吧台前，手上端着一杯酒。
他前几天才拿影帝，推了所有的通告出来放松身心。多年的目标实现了，心里却空落落的。
他打开微博，从最常访问里面找到那个人，微博还没有更新，上一条微博的地点还显示在这家酒吧。
看看日期，已经有几天了，段晨将杯子里面的酒一口闷掉，将面额高于这杯酒价格的纸币压在玻璃杯下面，转身出了酒吧。
一阵冷风吹过，段晨拢了拢自己的风衣，独自一人从缓缓走着。
天空阴沉沉的，此刻已是深夜，街边也没什么人。
街那边有一对男女一前一后走着，像是闹了别扭，男人匆匆追上去一把拉住女人的手，却被女人一巴掌拍掉，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然后就听见一串笑声。
瞧着别人的幸福，段晨勾唇笑笑，走到路口的时候，突然身子狠狠一颤，转身往来的方向狂跑。
到了刚才的地方，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段晨站在路灯下粗粗喘着气，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落在他身上，白白的一小片一小片。
第一场雪，已经来了。
……
李书颜和陆归南走到半路才发现下了雪，急匆匆跑回住的地方，却发现院子外面停了一亮黑色低调的劳斯莱斯。
“谁啊?这车停错地方了吧?”陆归南疑惑道。
车窗紧闭，里面大概也没有人。
李书颜懒得理会，直接拿了钥匙去开门，陆归南笑嘻嘻地跟进去。
凌溯坐在车里面，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目光很黑很沉。
脑子里面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再告诉他，声音温柔蛊惑。
“她不爱你，她对你说的都是甜言蜜语，她抛弃了一切都是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你为了控制我，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然后她有了段晨。现在你在国内呆了两年她又有了陆归南。凌溯，你这个小可怜虫，她不爱你，都是骗你的!”
“她不爱你!她不爱你!”
“闭嘴!”凌溯低咒一声，一拳打在车玻璃上。
……
李书颜发现自己被绑架的时候很是惊奇，布置非常有少女心的房间很得李书颜的意。
脚踝上有一个根浅金色的链子，衬着皮肤，很是好看。
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只手机，不是她原来的那只。
李书颜试着报警，发现电话根本打不出去，给陆归南也是。
打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李书颜看着，觉得莫名熟悉，却没有按下去。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梳着背头，穿着黑丝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李书颜愣了愣。
脑子里面艳艳疯狂地叫唤开了:“是凌溯啊啊啊!!他终于来了，再不来你可爱的小艳艳就要被陆归南那个坏人抢走了啊!”
疯疯冷冷道：“你别太激动，这不是凌溯。”
李书颜离开之前其实是考虑过要不要和凌溯说的，毕竟艳艳还没有睡到他。
但是三个人格投票，最终决定表示谈什么恋爱，不能潇潇洒洒走一遭么?
这个意思是疯疯的，但是白白是想尝遍世界美食，所以和疯疯站在一条战线上。
二比一，艳艳败，然后李书颜收了东西第二天就走了。
然后在候机室等到了气喘吁吁的陆归南。
直到飞机起飞，凌溯也没有来。艳艳原本还有些不开心，后来玩着玩着，就忘记他了。
如今眼前的男人，虽然有一张与凌溯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
男人嘴角挂着坏笑，走到床边蹲下身，先是执起李书颜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
一双眼睛深情凝视着李书颜：“我的公主，睡得怎么样?”
李书颜将手抽走，“凌先生，您穿这么少，不冷么?”
房间里面没有开空调，李书颜尚穿着羽绒服。
男人唇边的笑容一僵 ，冰凉手指下意识搓了搓，对上李书颜含笑的眸子才反应过来：“honey，你在逗我么?”
白白“哇”的一声，“颜颜姐，他好恶心啊，他是凌溯的孪生兄弟么?”
“我也相信他不是我的凌溯了，呸，恶心巴巴。”
“这位先生，不先做一下自我介绍么?”李书颜浅笑着。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很抱歉，我的公主，我是您的骑士，凌夜。”
“我破除黑暗而来，只是为了守护您。”
男人的声音阴沉，语调却好似在吟诵似的，导致几个人格在内心疯狂吐槽。
李书颜想了想，干脆把主控权让了出去。
艳艳率先出来，先是揪了一把他的脸，发现时真的脸皮后，也不说抱歉，直接问：“你是凌溯什么人?”
凌夜的脸被捏红了：“他是我的仆人。”
艳艳顿时气了，魔爪又伸到他脸上，“你放屁，你才是他的仆人。”
“靠!”凌夜也火了，一把推开艳艳：“你是个什么鬼东西，李书颜呢?”
“你才是什么鬼东西，我家凌溯呢?”
眼瞅着两个人都要打起来了，凌夜的眼神忽然不对劲起来，他按着自己的头，眼神痛苦，“吾的仆人，你到底想干什……”
话还没有说完，眼神就已经恢复了雪山般冰冷。
艳艳认出了他，一把扑到他身上，死死搂住他，“凌溯!!”
声音兴奋又开心。
凌溯可能是被她带的，嘴角浅浅翘起，也是一个笑容，他环住艳艳的腰，也怕她掉下来。
这是第一次凌溯没有反抗她的肢体接触，艳艳兴奋得不能自已，吧唧一口便亲到了他脸上。
这下子，凌溯的微笑就有些僵硬了。
李书颜觉得这个世界大有问题：“系统，你可以解释一下么?”
为什么有这么多bug?
凌溯怎么可能也是多重人格。
“宿住，这次不是bug，原著对凌溯着笔不多，但是有关他的人格问题是有伏笔的，您接收世界剧情的时候可能没有注意到。”
一个世界的信息庞大而杂乱，每一次李书颜确实只会接收关键信息。系统的很有道理，但是李书颜还是有些怀疑。
“他去国外研究心理学就是为了这个……而且，按照原主，后来凌溯黑化和原男女主作对，也是跟多重人格有关。”系统还在强行解释着。
李书颜在心里冷冷一笑，联想到刚开始系统故障，已经在考虑回去之后换系统的事情了。
现在……就当这个世界崩了!
艳艳死扒着凌溯不放手，还一边想方设法把他往床边带。
凌溯被她一把推到在床上，艳艳坐在他的腹肌上，伸手就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凌溯一把抓住她的手，眉头狠狠皱起，“你做什么?”
“很好，这次你总算没有喊我一号人格了，”艳艳满足点头，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
“这天气太冷了，所以我想和你做一些制热运动。”
疯疯：“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白白：“刺激+1。”
李书颜：“刺激+，呸!”
下一秒，主控权就被李书颜强行拿了回来，脑子里面艳艳立刻一阵哀嚎。
李书颜选择性屏蔽，正准备从凌溯身上起来，却被已经认出她来的凌溯一把按在床上，两个人的位置颠倒过来。
对视之间，凌溯忽然笑了。
他眼中全是笑意，像春风解冻，又像万物回春。
李书颜怔愣之间，凌溯忽然一只手抓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去拉她的羽绒服拉链。
艳艳开始土拨鼠叫：“啊……”
疯疯捂住白白的眼睛。
……
凌溯抱着李书颜去洗漱的时候，李书颜才知道这是凌溯名下的房产。
凌夜买的，房本本上是凌溯的名字。
李书颜泡在浴缸里，看着正在冲身体的凌溯。
她眸光一转，把艳艳放了出来。
擦身体的时候凌溯对上浴缸里那人的星星眼，冷冷抿唇厚放出了凌夜。
凌夜一撩头发，艳艳瞬间冷漠脸：“滚!”
这一次，艳艳还是没有睡到凌溯。
凌溯可以和李书颜一起去爱其他人格，却始终没有把其他人格当做她。
即使这样，艳艳也满足了，毕竟在她心里，李书颜睡到了凌溯，就是她睡到了。
……
李书颜一天一夜没有回来，陆归南便一天一夜没有睡，他呆在二楼卧室里，翻着这两年他和李书颜在一起拍的照片。
他收到了凌溯的消息，确定李书颜的安全，可如今这一颗心却还是七上八下的。
这两年的时光，他和李书颜从来就不是恋人关系，更多的，像是玩友。
两个人一起疯一起浪，他也曾想告白，可话到嘴边，对上她浅淡的目光，便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陆归南直到她有其他人格，因为吃饭的时候她的表现根本不像她，她没有提，他便装作不知道。
他以为至少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能说出那句话，李书颜也会答应他。
但是，凌溯的信息，李书颜的消失打破了平衡。
他如今就像一个囚徒，等着她的回来，她的出现在宣判最终结果。
忽然，他听见外面的铁门发出一声饱经风霜的“吱呀”声。
下一秒，他身体就到了二楼窗前。
昨夜一场大雪，如今地上一片雪白。
那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瞧见窗边的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