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大早就到了牛顿庄园, 伊沃也来了, 他们在牛顿庄园吃了早餐。
奥利弗跟伊沃说了他回家之后发生的事情,伊沃也觉得很奇怪, 毕竟要说奥利弗现在还没有爵位,得到的财产也不多, 是谁这么苦心积虑的想要坑他?
两个人又像少年时代那么亲密了,这也让爱丽丝觉得男人之间的友谊真的很迷。
男爵、奥利弗、朱利安、伊沃都仔细查看了婚书上的签名,男爵无法分辨到底是不是奥利弗的字迹,奥利弗不承认, 朱利安也不确定, 伊沃说不是奥利弗的签名。
保尔家的人全都愤愤。托马斯·保尔愤怒的指责奥利弗就是个骗子, 欺骗了他的妹妹, 还要欺骗另一个可怜无辜的女孩。
辛西娅舅舅嚷嚷着要去法院告奥利弗,辛西娅则负责可怜兮兮的一直哭。
奥利弗烦躁的说“那就去法院吧,我绝不会承认这个婚礼。”
伊沃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他点点头。
“如果法官宣判婚姻成立, 我会立即要求离婚, 并且我仍然拒绝承认这次婚礼。谎言就是谎言, 我绝不会承认。”
辛西娅一脸绝望“奥利弗!”
奥利弗冷漠的瞥了她一眼。
奥利弗与爱丽丝、伊沃一起离开了牛顿庄园,去了戴尔斯福特之屋。
在马车里, 爱丽丝开玩笑的说“她太笨啦,要是我的话,我会带着孩子来找你,嗯, 是个男孩,也叫奥利弗,见到你就叫孩子抱着你的大腿喊‘爸爸’。反正你也没有办法自证说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奥利弗大惊失色,伊沃差点笑到断气。
她没笑,还很严肃的说“对方有人证有物证,你压根没法为自己辩解。奥利弗,你可真是不幸!”
他愁死了,“快帮我想想办法!”
“只能上法院了,然后我们花钱买通法官,宣判婚姻无效,这样比较靠谱一点。反正她没有想到要弄出一个孩子来,判无效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再说,保尔家要是真的弄出一个9岁的孩子,你可以要求医生检查辛西娅·保尔是不是生过孩子。”
“就不能有更简单的解决办法?”
“有。你让一个可靠的、信得过的中间人去问辛西娅·保尔,她到底想要什么,是想要钱还是想要丈夫。”
伊沃想了想,点头,“是个办法。”
“伊夫林舅舅?”
“他可以。你写信请他过来。本来要只是婚约的话用不着麻烦他,但现在不是取消婚约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要是不想上法院变成社会新闻,还是花点钱解决了算了。”
伊沃说“你应该找人去调查,到底保尔家为什么多年以后忽然要陷害你。”
“是该找个机灵的人去调查。伊沃,你认识什么人吗?”
他想了一会儿,“我有个线人,头脑十分灵活,我可以让他去剑桥打听一下。其实我去也可以,不过我担心保尔家可能有人认识我。”毕竟都是亲戚,没准什么时候见过的。“要找人去查,就要找一个他们绝对不会认识的人。”
“你考虑的很周到。我觉得可能是钱的问题,他家原来经济条件怎么样?”
“还不错,不如我家和戈登家,但比奥斯汀家10年前有钱。”
“像你们这样的家庭,财产大部分都会是不动产,只要能保住家产,维持原状没有问题,所以,是不是托马斯·保尔沉迷赌博输光了家产,想到了你这么个倒霉的笨蛋?”
奥利弗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什么?”
“我不喜欢这种事,我也不喜欢帮你解决这种糟心的事情。辛西娅保尔要是跑到我面前说什么废话,我一定会给她一点厉害瞧瞧!”
她话音刚落,就听马车外传来一声枪响,车窗玻璃被打碎了,拉车的马受惊,狂奔起来。
爱丽丝吓得连连尖叫马车翻车是可能会死人的!
奥利弗听到枪声后立即抱紧她,马车颠簸,他们在马车里上下颠得快要飞了。颠了一会儿,马车向左侧翻倒,又在地面上滑了几英尺远,撞到路边的树木,这才停下。
奥利弗尽量抱住她,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尖叫不断,直到车厢撞在树上,停了下来。
雅各布着急的喊她,“爱丽丝小姐!爱丽丝小姐!”
伊沃半边脸都是血,紧张的问“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雅各布打开车门,马车此时是一边车门朝向地面,一边车门朝向天空。
“应该没事,就是吓坏了。来,先把她送出去。”奥利弗和伊沃抬起爱丽丝,将她举上去,雅各布抱住她,跳下马车,将她放在路边草地上。
伊沃接着出来,“快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雅各布低头一看,就慌了,“伊沃少爷!”声音颤抖。
伊沃忙着擦了擦眼睛上的血,顾不上查看自己到底是哪儿在流血,“她受伤了,伤在哪儿?”
她腰间一大片血迹,染红了裙子。一块玻璃碎片插在她左小腹,她虽然没有昏迷,但脸色煞白。
伊沃狂喊了一声“奥利弗!”
奥利弗刚跳下马车,疾走过来,撕开她裙子上的裂口,很冷静的查看了她的伤口,“不算太深,但现在不能拔掉玻璃。”他从腰带上拿出一柄匕首,割下她的一大块衬裙,小心的按在她伤口上。
“要先止血。但这样还不够。”他四下看了看马车前面没有马了,想来是雅各布或是车夫将马匹的皮带隔断,让马自己跑掉。
他吩咐车夫“立即跑回戴尔斯福特之屋,让管家派人去找医生,派马车过来接我们。”
车夫点点头,拔腿就跑。
他又问雅各布,“爱丽丝的药箱带来了吗?”
“带来了。”
“你回去,叫凯特找到药箱,然后你骑马把药箱送过来。”
雅各布飞奔走了。
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轻拍她脸,“爱丽丝,爱丽丝,不能睡。”
她迷迷糊糊的,“疼。”
“忍耐一下,我很快就会带你回家。”
“我受伤了吗?”
“对,一点点伤。你别睡着,跟我说说话。”
“奥利,”她睁不动眼皮,“我要是死了,就让你在我的墓碑上刻上你的姓。”
“别瞎说了。这么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我的药箱……”
“雅各布去拿药箱了。”
她费力的说“我跟你说过那些药怎么用的,救我,我不想死。”
“好。你不会死的,我受的伤比你严重都没有死。炸药桶爆炸的声音很响,我倒在地上就在想你,我不能没见到你就死了,你可能会为我哭几次,但渐渐的就会忘记我。”
“才不是呢。”
伊沃在一边皱着眉头,快速检查了一下自己。他脑袋上被玻璃划伤,流了不少血,但现在似乎已经开始凝固了。
奥利弗倒是没有受伤,算是情况最好的一个。
戴尔斯福特之屋好一阵忙乱。
奥利弗带着爱丽丝、伊沃先回来,10分钟之后,一个男仆带着医生来了。
医生为爱丽丝清理了伤口,拔出玻璃,立即用棉花堵住伤口。接着用羊肠缝合伤口,前后忙了两个多小时才做完手术。
凯特为伊沃洗了头,洗去血污,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再用止血药粉撒在他脑袋伤口上,用棉花包住,最后用绷带裹了一圈。
奥利弗叫雅各布为他备好马。
他憋着一股子怒气,“这肯定是托马斯·保尔干的!”
“他想干什么?杀了你?”伊沃皱着眉。
“倒不一定非得杀了我,我们三个人里面不管谁死了,他都能达到目的。要是爱丽丝——”他心痛难抑,“要是爱丽丝死了,那就没有障碍了。或者你死了,我会一辈子愧疚。”
“我觉得他们不会想要你死的。”伊沃一本正经的说。
“谁知道疯子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怎么办?”
奥利弗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保尔不是不愿意跟我决斗吗?那没关系,我向他提出决斗就好了。”
等医生从客房出来后,奥利弗进去看了一下爱丽丝,很快出来,骑马飞奔回牛顿庄园。
凯特哭哭啼啼的,一会儿担心爱丽丝小姐,一会儿担心奥利弗少爷。
伊沃便叫她做事,把她指使的团团转,忙个不停。稍后,他上楼去看爱丽丝。
她躺在床上,睡着了。她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眉头紧蹙。
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女仆已经给她换了睡裙,淡淡粉色的细棉布睡裙,带着花边,手臂、脖子都包的严严实实。
他伸出手指轻轻碰触她脸庞,想着这本来跟她没关系,都是奥利弗这个笨蛋!都是他的错!
他突然心头一阵怒火都怪奥利弗没有及时处理好他的破事!她不该受伤的,奥利弗这个家伙,不但没有保护好她,反而让她因为他受伤了!
要是奥利弗还在这儿,他准会找他再狠狠的打上一架!
“爱丽丝,我带你走吧,我们回温切斯特,或者伦敦,或者你想去哪儿都行。奥利弗真是个笨蛋!他应该好好照顾你、保护你,但你现在却因为他受伤了。他真是个蠢货!你很疼吗?你一定很疼的,你小时候就很怕疼,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从河里上来,摔倒了,地上有一块石头,你的腿撞在石头上,流了一些血,你当时就吓哭了。”
他絮絮叨叨说着小时候的事情,真奇怪,他以为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他早就忘记了,但那些有关她的记忆仿佛只是放进了记忆之屋的角落里,用到的时候就都跑了出来。那些鲜亮的记忆,是他们的青春时光。
奥利弗与托马斯·保尔的决斗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他都住在戴尔斯福特之屋,几乎整天守在爱丽丝身边。
她当天做过手术后一直在睡觉,睡到半夜起来,吃了点东西,上了厕所,凯特给她擦了擦身体,她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她开始发热。
她受伤当天,伊沃便写信给奥斯汀太太,说爱丽丝遭遇了马车事故,受伤流血,派人连夜送信去伦敦。
奥斯汀太太第二天晚上接到信,第三天一大早就赶过来。途中还遇到奥利弗的舅舅德芙罗尔伯爵,两家人合并到一起,紧赶慢赶的,途中减少停靠休息,在驿站换马,而不是让马休息几个小时再上路,这样总算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到了戴尔斯福特之屋。
期间,伊沃作为见证人,去围观了奥利弗与托马斯·保尔的决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更新到完结,被迫停更半个月好苦逼的,跪求不要跳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