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繁花大厦, 临时客服办公室内。
胡芸盈被两个门神一样杵着的人围着，脸上轻松，手速惊人, 黏黏糊糊的话术一点不用过脑。
笋团的裤衩：你好（玫瑰），请问什么时候发货呀（星星眼），我才发现页面没有写发货时间（哭哭）
客服蝴蝶：亲亲您好, 您采购的商品已经发出了哦~
笋团的裤衩：！！！！
笋团的裤衩：啊啊啊啊！我没看物流信息！！一般周边不都是预售嘛（大哭）
客服蝴蝶：繁星工作室的周边暂时都是现货哦, 如果有没抢购到的周边商品也请不要高价收二手，会尽快补货的~
看到这里，于雯桦和贾瓦以为就该结束了，没想到胡芸盈快速推出了对话框，搜索“笋团的裤衩”的订单。
检索出来的订单除了Illusion团体的周边以外, 基本程祝的单人周边都被买了一轮。
胡芸盈切回去聊天框。
笋团的裤衩：好好好！谢谢美丽可爱的蝴蝶姐姐（比心）
客服蝴蝶：（Q版程祝叼玫瑰表情包）
笋团的裤衩：啊啊啊啊啊啊！！！！
客户已选择五星好评。
“嘶——”
“哇——”
“歪日！”
于雯桦惊讶地张大嘴巴，一脸完全没想到的表情。身边的贾瓦吸了一口气, 脑子里将胡芸盈的动作转化为一套流程。
先展开亲切的问候, 回复完客户的问题后，迅速检索订单，查看客户的属性, 精准锁定客户主推，最后发送表情包。
一枪精准的取向狙击, 干净利落地拿下五星好评。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道：原来客服是一件这么有学问的工作。
【笋团非官方1群】
CC：[截图]
CC：啊啊啊啊啊啊！！！！
CC：客服姐姐说表情包晚点会免费放出！每个人都有！
BB：（瞳孔地震）
DD：发货了？芥末快？（瞳孔地震）
EE：不是？繁星工作室的员工这么牛？我前男友要是有她这么会猜我的心思，也不至于下岗了（叹气）
FF：什么！好可爱的表情包！
繁星藏馆的周边其实大多都是样板，如果有粉丝对比过，就会发现有些同款式的周边，做工却有细微的不同, 或者材质和手感不一样。
这些都是繁星在寻找最合适的制造工厂途中的货品，最终的大货会在其中择优录取。
这个世界的版权意识浓厚, 在法律的约束下，几乎没有商家敢生产盗版周边，所以如果繁星工作室决定不制作，粉丝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经过好几轮的会议后，宋晴繁终是拍板——收到投票的周边，即使只有一票，也要做出来。
既然有粉丝期待，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就好好满足她们吧。
这次周边的品种繁多，当然不可能全部交给一家工厂制作。
商务部的人在Illusion出道前是最忙碌的，作为部长的秦裳舞连轴出差一个月，就是为了到实地考察设备和现有成品。
从设计到打板，全都需要宋晴繁点头，才决定最终大货由哪家工厂承接。
其中不少工厂有和其他娱乐公司合作出周边的经验，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单子，好几家一开始就拒绝了她们。
毕竟工序复杂了不少，需要的人工更多了，但收益不如做其他商用零件。
但架不住繁星工作室给的钱多，确实比不上其他行业的单子，但如果能建立合作，只要繁星工作室不倒，这可是源源不断的订单。
所以还是有不少工厂捏着鼻子做了，出来的成果也算是他们从业期间，娱乐行业内产品质量要求数一数二高的了。
陈彩问完客服，点进订单的物流信息，周边从A市发货，她家距离A市开车不过半小时，所以快递已经派送中了。
她等不及了，立刻联系了物流信息上的派送小哥。
“顺风小哥，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立刻去找你！”
陈彩立刻换衣服出门，开车拦下了快递小哥，在他的小三轮上找出来自己的快件，当场签收了。
怀着满腔焦急回到家里，换上拖鞋，把包包挂在门口，拖着箱子到客厅。
看着面前的箱子，她反而停住动作，有些不敢打开了。
明星新出的周边一般都有超长预售期，最开始的粉丝想的是慢工出细活，只要到手的是精品，等的时间长一点也无所谓。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花了大价钱，质量却还比不上精品店十块一个的钥匙扣。
甚至有些工期长达半年的，可能在等待途中，粉丝脱粉了，收到了也当废品丢到一边，或者转手就小黄鱼上卖掉。
更可怕的是，就在等待途中，明星塌房了，这个迟来的周边快递直接变成精神攻击，连快递面单都写满了嘲笑。
陈彩甩甩头，试图将不好的记忆从脑子里抹去，自从前推塌房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买过周边了，这一次还是在群里姐妹的怂恿下，大晚上冲动消费。
她架起手机，打算给群里的姐妹拍一个开箱视频。
面前的箱子很结实，大约是边长半米的正方体，瓦楞纸箱表面平平无奇，仅印刷了金边银杏叶logo。
因为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有没有防护，陈彩不敢扎太深，美工刀只滑出一个小尖角，划开印了花纹的胶带。
没想到打开快递箱子后，里面还有一个箱子。
里面的礼盒箱子是光滑的触感，加了闪粉的钴蓝色在灯光下像星河一般。
箱子的卡扣有点难抠，她又不舍得弄破这个漂亮的箱子，弄了几分钟才终于打开了。
满目都是印着金边银杏的泡沫纸，将里面的周边一件件用心地包起来，一只圆滚滚的棉花球没有了箱子的压制，有弹性地隆了起来，在箱子里探头。
面上一层都是棉花制品，中间是零碎的小挂饰和小摆件，最底下是有盒子的周边或其他重物。
陈彩对Illusion全团都挺有好感的，不过比起现在团内热度最高的顾放和裴玉和，她更吃程祝的颜。
所以程祝能抢到的单人周边，她基本都入了一份，好看的团队周边也买了点，还有姐妹们纷纷讨论的鸭舌帽，也挑了一顶粉色的。
【笋团非官方1群】
CC：[图片]*4
CC：[视频]
在上班上课时间在群里摸鱼的姐妹百无聊赖地点开图片。
是周边！
视频从开箱开始，两层厚实的纸箱给了其他粉丝满满的安全感，更别说里面扎实的泡沫纸，只要不是快递车翻了，肯定都能安全送达。
陈彩也不掩盖自己主推程祝的属性，先拆开一个大团子。
她选的动物化的大团子，团子的身体是鹅蛋形的，从后背看就是一只毛发顺滑的边牧，但是正面就是穿着边牧玩偶服的Q版程祝。
视频里，女生的手拂过毛毛的时候，黑白色的毛毛随着力道倒下，肉眼可见的柔软和顺滑。
团子头上一对黑漆漆的耳朵，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她还特意给镜头展示了缝合的地方，就算用力往两边按，缝合处一动不动。
陈彩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两把团子的尾巴，才拆开下一个周边。
接下来的亚克力钥匙扣，金属书签，团队台历等周边，都举到镜头前，前后翻转了几下。
亚克力制品的印花清晰，撕膜后无肉眼可见的暗伤。书签的上色精确均匀，边缘不划手。
上面拆开的周边件件精品，几乎没有她可以挑刺的地方。
台历的商品详情页只有封面的照片，粉丝们原本以为是为了保护里面的照片，倒也接受良好。
陈彩之前还犹豫要不要买，毕竟已经年中了，但本着给小公司送点钱支持一下的想法，还是下了单。
包括她在内的所有粉丝都没想到，在她们眼里平平无奇的台历原来才是王炸商品。
台历的封面是Illusion和小狗的合照，底下有印刷版的五人签名，长约20厘米。揭开后，内里与普通台历不一样，它进行了3：7的分割，左边是单独的小图，右边则是日历的本体。
而上面的线圈是可以按压打开的。
陈彩翻转了一下装着台历的袋子，里面掉出来一包长条的卡片，卡片顶上一排整齐的圆孔。
她拆开了袋子，里面二十张卡片摊开在桌面上。
显然这些卡牌的尺寸刚好和台历左侧对应上，是让粉丝自行选择自己喜欢的牌面装上的，博爱党可以都装上，然后自己拨弄着玩。
视频里第一次出现人声，陈彩一看见卡片，就忍不住骂出口。
“我艹，他们把小卡装进了台历里！”
5张造型不一的单人照，5张动物化的Q版单人画，3张团队合照，1张团队Q版画，剩下6张则是不同组合的合照，像里面就有一张大名鼎鼎的海棠组舞台照。
陈彩有些神情恍惚，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尽管这些卡片都很厚实，但一摸就是各自不同的材质。
像动物画用的加厚棉彩纸，色彩鲜艳不反光，而晋江组的圣光舞台照则在白卡上用了满天星的覆膜，让台上的人愈加遥不可及。
她捏着程祝靠在狗窝上大笑的卡片，画面外不知道是谁握着花园的水管在浇花，洒出来的水在空中绘出了彩虹。
珠光纸在光下倾斜，竟然像是阳光倾泻。
视频停在这里，进入了黑屏。
【笋团非官方1群】
BB：等会，等一下！这个台历多少来着？
DD：好像是69（转圈圈蚊香眼）
EE：我……没买（抱头痛哭）
FF：（瘫倒）这公司不会做周边把自己搞倒闭了吧？
BB：我买了，想着台历应该利润高，给她们送点钱（瘫倒）
DD：我也是，买了两本（瘫倒）
FF：原来大家就都这么想，我说怎么台历卖得最快（瘫倒）
EE：你们怎么妹跟我说QAQ
……
CC：对了！还有个赠品，忘记拆开给大家看了（滑跪）
CC：[图片]*2
第一张图片是金边的小长方盒，正面依旧是银杏。第二张图则是一沓扑克牌，只要看过Illusion出道演出的粉丝，就没有不认得这一副牌的。
这就是新歌速递舞台上，姜喻手上出现的扑克牌，里面就有那张引出顾放名场面的黑桃A。
繁花工作室用的顺风快递，除去快递不便的村落，几乎全国粉丝都在发货后的三天内收到了周边。
网络上吹起了一道Illusion周边开箱视频的热风，其他周边都还好，相比之下只是设计和质量好一点，价格便宜一些。
好吧，其实这已经很让别的粉丝妒忌了。
但那本被Illusion粉丝称为小卡台历的台历，一时之间风靡整个饭圈，还有不少允许自印周边的其他圈子的同好闻风而来，礼貌拿走设计，惯例给繁星工作室或者Illusion的微博评价一句“感谢，礼拿”。
突然之间评论大涨，差点让公关部集体加班，樊恭观看了之后哭笑不得。
台历的设计是宋晴繁提出的，当时公司内的人大多不赞成，这样出来的台历成本太高了，那个可以按压打开的线圈就比普通铁线圈贵不少，更不说因为卡片的材质不一样，没办法和生产商压价，总体成本又高了不少。
况且，宋晴繁不同意提价。
但宋晴繁顶住了各方的质疑，亲自到工厂和设计师沟通，第一本台历的样板出来的时候，公司其他人也没再说话了。
如无意外，这个样式的台历或许会成为Illusion和繁星工作室的标志，这是花再多的钱都不一定可以做到的。
后知后觉的粉丝懊悔无比，再去繁星官网的时候，早就什么都售空了，顶上大大的一行字。
——尽快补货，请勿高价收购。Illusion留。
大部分粉丝还是愿意听爱豆的话，只能流着泪忍住手，相信至今没有骗过她们的繁星工作室。
与此同时，咕叽短视频上突然兴起了一类视频。
博主豹豹超可爱是咕叽视频上粉丝量百万的美妆博主，眉眼美颜，五官美得具有侵略性，偏偏性格开朗，态度直爽，除了学化妆的人以外，还吸引了不少妹妹粉。
她的更新频率稳定，三天更一次，有时候是妆教视频，有时候是出门vlog，有的时候是姐妹闲谈，点赞量都超高。
豹豹超可爱昨天刚更新了一个玫瑰烟熏妆的教学视频，粉丝们没想到今天又刷到新视频了。
视频里的人恰好就画着昨天教学的玫瑰烟熏妆，烫了个港风的慵懒大波浪卷，灯光昏暗，只一道落日灯打在她的侧脸上，烟雾缭绕。
她做了法式延长甲，水红色的指甲撩人，举起手。
她的指尖夹了一张扑克牌，手指发力，牌面翻转，赫然是黑桃A。
视频里的女人微微抬头，闭上眼，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红唇轻触扑克牌的边缘，发出“啵”的一声。
她斜眼看了眼镜头，媚眼如丝。
评论区一水的尖叫，一个个顶着萌妹头像，左一口老婆右一口睡觉。
仅仅过了一夜，相同的视频层出迭现，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豹豹超可爱手里的那一副——印着银杏图标的扑克牌。
评论区：
一一姨姨：啊啊啊！！双担狂喜！
豹粉A：什么？
豹粉C：没有看懂，不就是老婆要亲亲我的视频吗（流口水）
豹粉D：这个扑克牌，好像哪里见过……
饭圈路人：这不就是Illusion的周边扑克牌嘛！
第52章
亲扑克牌的套路视频突然在咕叽短视频内掀起了热潮, 只要点过一次喜欢，就像捅了马蜂窝，大数据大手一挥, 又给安排上同系列的其他视频。
有些是追赶热度的视频博主，有些是收到周边后玩花活的粉丝。
其中一个大手子粉丝将新歌速递节目上的片段剪辑重制后上传，还混了《Attraction》的直拍片段, 让视频直接火出了圈, 连路人也眼熟了顾放那张脸。
咕叽短视频的用户过亿，甚至连海外用户都刷到了这股热潮，繁花工作室官网的留言区悄然出现几条外语评论。
Illusion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顺利地完成A市端午直播晚会的演出后，又赶了几个其他电视台的节目演出, 接了一些网络采访。
刚结束了咕叽短视频的直播采访，时间临近夜晚12点, 本应上床睡觉的五人聚在同一个酒店房间里。
路过门口的胡铭只是帮他们把门关上, 破天荒地没有进去赶人。
“怎么查？”邵明亦霸占了单人沙发，腿上放着唯一的笔记本电脑。
坐在扶手上的程祝见他不得要领，急得夺过电脑, 指腹刚搭上触摸板，又收回来拿出手机, 查看群里发出的指南。
邵明亦见他的动作，嗤笑出声，“你究竟会不会？”
“我……”程祝目光闪躲，不好意思地舔舔唇，“我本科保送的。”
所以不用查成绩。
裴玉和实在看不过去了, 无奈地叹气，将电脑拿到自己身边的小边几上, 熟练地登上省教育厅官网，输入姜喻发在群里的考生信息。
“你们一个出国的，一个保送的，知道怎么查吗？就爱抢！”姜喻拿着手机刷新，本就紧张，这时更是被他们气笑了。
考生为重，邵明亦撇撇嘴别过头，不跟他计较，倒是肩膀看似无意地撞了撞程祝。
程祝没想到这人还不服气，也倔起来了，非要挤进单人沙发。
两人在沙发上推搡，其他人懒得搭理，时钟终是跳到零点。
查分网站被大量浏览冲击，无论是电脑还是手机，都在刷新下白屏了，房间里只有电脑按键嗒嗒的声音，姜喻沉重的呼吸声，没有人敢说话。
熬过这半小时，电脑屏幕在裴玉和的锲而不舍下终于进到查询页面。
“出了！”
短短两个字，瞬间吸引了另外四个人的视线，匆匆靠近，五个脑袋紧挨着挤在屏幕前。
“你这外语也太差了。”海归学子邵明亦。
“数学倒是不错，郭老师不愧是金牌讲师！”鼓励派大哥程祝。
“这个文化课上华音没问题的。”华夏音乐学院学长裴玉和。
“不错。”不爱说话顾放。
姜喻为了高考成绩提心吊胆好几天，这才终于把心放回肚子，可是翻腾的情绪压抑不住，抱着裴玉和的脖子哇哇大叫。
“吓死我了。”姜喻难得面临高压，放在以前，考不好就复读，反正家里也不缺他工作赚钱，只是出道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大，万一文化课考了个稀烂，整个团队都会因为他而面临被群嘲的局面。
金色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裴玉和的颈侧，像只撒娇的小金毛。
裴玉和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将成绩截图发给朱莉。
“都休息吧。”
在隔壁房间还在处理工作的朱莉收到了信息，舒了口气，将收集好的信息打包发给柳觅殊，让她昨天跟繁总报告。
同一时间，Illusion的粉丝们必然知道团队老幺今年高考，而姜喻又是A市人，恰巧就是今天出成绩。
她们等到了凌晨，不见姜喻发消息，团队和工作室的微博也没吱声，急得团团转。
大家也清楚，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艺人在真正地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前，大多是不会发声的。
所以粉丝们只要一边焦虑一边等待结果。
第二天，一觉睡醒的樊恭观看着收到的消息，神清气爽，根本没想到入职了这么久，一次也没给艺人擦过屁股，让他们公关部真的起了辅助的作用，而不是在前头冲锋陷阵。
不过繁星工作室和Illusion的官方微博下还是有许多粉丝的留言，大部分都是担忧和祝福，但里面还有一小部分浑水摸鱼的黑子。
“呵。”樊恭观冷笑一声，转头发了个信息给自家老板，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就登上了微博账号开始操作。
繁星工作室V：感谢粉丝们对Illusion姜喻的关心，待收到录取通知书，繁星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另外，今年的高考已然过去，相信Illusion的粉丝里也有明年参加高考的弟弟妹妹，繁星将在官网免费放出姜喻备战高考期间的所有课程录像，请各位考生按需观看（比心）
评论-繁星工作室V：数学课由A市一中特级教师郭书雪老师教授[获奖经历]，英语课由繁星工作室执行总裁宋晴繁教授[学习经历]。
评论-BB：哈？
评论-CC：……也就是姜喻的最新物料是高考课程录像？？？
评论-DD：回楼上，是的（点头）
评论-EE：这真的是我没想到，但是小繁星，你们家CEO真好看（舔舔）
评论-考生家长：郭书雪老师？？请问各位，授课录像在哪里可以观看？（莲花谢谢）
繁星工作室的办事效率向来惊人，不到半小时，繁星官网的艺人课程页面开设了“姜喻高考”板块，还分了英语和数学，齐齐整整地上传了上百个视频，每个视频还按照知识点进行了命名。
甚至还有同步小测试卷可以下载，还能自行选择要word还是PDF。
【笋团非官方1群】
BB：坦白了各位，我团粉偏姜喻，但是不想补物料（吐血）
CC：（跪地小人）团粉沉默了姐妹们。
DD：数学师范生被创了，为什么追星还是逃离不了上课（猛摇小人）
EE：你别说，小繁星的CEO人美声甜嘻嘻嘻（流鼻血）
FF：啊？你还真看了？
不管Illusion的粉丝怎么想，但误入微博的家有考生的A市家长们都蠢蠢欲动了，A市一中可是省内重点高校，而且检索了郭书雪老师的信息后，更加激动了。
而Illusion粉丝群体不小，学习什么专业的粉丝都有，英语专业粉丝闻声涌来，点进视频后，又激起了大家练习口语的想法。
不愧是CEO，英语说得真好听-
清风裹挟凉意，站在树荫下，夏日里的室外等候也变得没有那么折磨。
手掌抬至眼睛上，躲过刺眼的阳光，任姿见到了简历上的人。
“章先生，我是繁星工作室的人事，我叫任姿。”任姿脚步停在满头大汗的男人面前，面带微笑伸出手。
繁星工作室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招聘新的员工，专门需要任姿带进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种工作一般都交给谷昭，可见来人并不简单。
章正真从西裤口袋掏出手帕，擦干净额头的汗水，与对方轻轻碰了一下手掌就礼貌收回，“您好。”
他抬头看了眼火热的太阳，附近明显没有办公楼，还在懊恼没有带遮阳伞。
嘟嘟——
一辆老爷车造型的八座电瓶观光车按响了喇叭，任姿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却还是从容不迫地向章正真引路，“请。”
章正真愕然地看向观光车，没想到繁星工作室还有这样的代步工具。
观光车的车顶隔绝了大部分的热度，车子启动之后，迎面吹来的凉风令人舒适。
“章先生，我来给您介绍一下繁星的物业。”
观光车在园区内简单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繁花大厦的正门前。
章正真不自在地理了理领带，他来面试之前当然了解过繁星，知道它是新崛起的公司，手里握着近期大热的偶像男团Illusion和最近口碑很好的青年演员江延川。
比起其他小型工作室要有前途得多，这也是他会来的重要原因。
没有任何人向外透露过繁花小镇园区的内部情况。
章正真原本以为只是面积比较大，但进来之后，路过了恒温的游泳馆，一栋栋据说是员工宿舍的小洋楼，艺人住宿的别墅区，还有那幢建了两个造价不菲的录音棚的大楼。
不管怎么看，繁星工作室的工作园区都写满了“我很有钱”。
这种财力，繁星工作室更应该去找一些业内顶级的经济人，比如他就听说江延川的经纪人就是金济，这可是带出过影后的经纪人。
而不像他。
章正真自从失业后，他瘦了许多，往日合身的西装穿在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他踏入电梯，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反而有些释怀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至少繁星工作室愿意给自己一个面试机会，也算是对自己的认可了。
章正真进了会议室，心里觉得估计是没有机会了，身上的压力骤减，周身的气质褪去了紧绷，变柔和了不少。
可是自卑的想法在他脑中待不过一小时，面前一男一女问完话后，突然就掏出合同，一脸认真地欢迎他加入繁花工作室。
章正真茫然抬头，蔡学致朝他点点头。
他又低下头，面前的合同印着繁华工作室的抬头，从头翻到尾，都是很正常的合约，连常见的挖坑点都没有，动作机械地在乙方落款处签下名。
蔡学致收起合同，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又突然回头。
“对了，现在分配到你手下的艺人只有一位，以后可能陆续还会有两位，不过因为艺人的学分还没修满，暂不能出道。等你在宿舍安置好后，柳秘书会给你订票，你先跟着Illusion的经纪人朱莉学习一段时间。”
章正真听懂了，又不太懂，“学分是什么？她大学挂科了吗？”
“这是繁星工作室的出道要求。”蔡学致还有别的工作，没有解释太多，“具体你可以询问人事部的任副部长。”
于是，等章正真从人事部办公室出去的时候，脑子更糊涂了。
为什么艺人出道还有学分要求？
而这位在修学分的艺人，正坐在课室内，看政治小老头的录播课。
政治小老头怎么说也是党校的老师，当然不可能总是给他们一家娱乐公司上课，所以在政治小老头的同意下，公司早就对他的课程进行了录制，之后新签约的艺人都只要看录播课就可以了。
徐洋然双目无神，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满耳朵都是听不明白的中国话。
本来她学生时代的成绩就不咋样，高中还读得理科，政治早就远离她的生活很久很久了。
桌上的讲义像是无字天书，刺痛了她的双眼，忽然觉得在全是皇族的选秀比赛里上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打不倒皇族小分队（3）】
傅乐瑶：@徐洋然，然然，新公司怎么样？（小猫冒头）
徐洋然：（小猫昏迷）
白奕婷：怎么了？
徐洋然：先不说了，我还在上政治课（小猫哭泣）
傅乐瑶：？
白奕婷：？
徐洋然刚掏出手机摸了两把鱼，身旁的生活助理齐梅就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她，正义凛然地让人害怕。
只能含泪收起手机，继续让陌生的知识试图进入脑子。
是的，如今徐洋然已经成为了繁星工作室的艺人。
对她来说，从《追梦100》淘汰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在主持人念出徐洋然的名字时，她只对着镜头无奈地耸耸肩。
《追梦100》的最终出道位仅有7个，据她所知，已经有5个位置被各大娱乐公司预定了。
而她作为和内定之一的皇族撞型的倒霉蛋，早早被淘汰也是可以预料的。
只是没想到，就在她拖着行李箱离开录制现场的时候，有人向她递出了一张名片。
徐洋然恍惚地看向对方，反射性地接过了面前的名片，墨色印刷体工整。
[宋晴繁，繁星工作室执行总裁]
徐洋然至今都忘不了那个女人对她说的话。
她说：“你的歌很好听，我想让它被全世界听到。”
上完课，回到宿舍的徐洋然趴倒在床上，懊恼地砸向枕头，“我这该死的恋爱脑！”
她翻身，双手大张地躺着，浅粉色的天花板，边角镶嵌了石膏线，绘制着漂亮的图案，正中间是一盏云朵形状的吸顶灯。
怪不得同行都喜欢签公司，不得不说，这比她以前跟着乐队四处跑商演的日子要舒服多了。
如果不用上课，就更好了。
宽敞的别墅只住了两个人，生活助理齐梅住在一楼，平时负责传递一下公司的任务和监督她上课。
二楼有四个大房间，她随便挑了一间，另外两个房间的布局和她住的差不多，不过顶灯变成了星星月亮。但另外一件被改成了衣帽间，一水的玻璃展示柜看得她心动无比。
三楼还有一个空房间和一个朴素的练舞房，她早上起床了就去练舞房开嗓。
练舞房的落地窗能看见一点隔壁的别墅，听其他人说那是Illusion的宿舍。
再旁边则是江延川的宿舍。
徐洋然认命地爬起来翻教材，这家公司的精神控制太可怕了，刚签约就给到和王牌艺人一样的待遇，还是执行总裁亲自给她发的邀请，她的良心一点都不允许自己摸鱼了。
而还在《追梦100》练习生宿舍的傅乐瑶和白奕婷，也在练习室内努力练习，汗水浸湿的衣服，歌曲反复播放。
毕竟就算位置已经被内定，只要站上了舞台，就要对得起观众。
第53章
月落参横, 《追梦100》的录制大楼仍有光亮，练习1室内音乐震响，人影跳动。
白奕婷打着哈欠, 曲起食指敲了敲门，“还不睡？”
练习室是重要的拍摄场地，内里的装潢和设施自然不差, 墙上是大片完整的镜子, 练习室内没有窗户，但走廊的拐角处有一扇小窗，透露出夜色渐散的天空。
练习室内的人看她一眼，弯腰按停音乐，大口喘着气,“你不也是。”
傅乐瑶捞起地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盘腿跌坐在地上, 拧开保温杯才发现没水了。
“给。”白奕婷弯腰递给她一瓶水。
“谢谢。”
矿泉水是从自动售货机买的，瓶身覆盖一层朦胧水雾，汇拢后变成水珠滴答撞击地板。
傅乐瑶抬手, 指尖刚触碰到微凉的塑料瓶身，腰间传来的痛感让她皱起眉。
她想装作无事发生, 但白奕婷一直看着她，又怎会发现不了。
“腰伤犯了？”
“没事。”
录制大楼悄无声息，白奕婷离开后就只剩下傅乐瑶一人，她没有再劝，因为深知傅乐瑶就是个顶着一张乖乖脸的犟种。
可能跳舞的人都这样吧。
天还没亮, 宿舍楼没有电梯，练习生们的房间都处于熄灯的状态, 白奕婷轻手轻脚地爬楼梯，她的宿舍在五楼，楼梯间的回音巨大，她尽力放轻了脚步。
忽然听见对话声传来，谈话人应该在三楼的楼梯间出口。
“听说又有公司加钱了，本来就剩两个出道位，这下可真成民选笑话了。”
白奕婷停下了脚步，将身形隐匿在楼梯间的角落里，阴暗遮挡了她的面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嘘，不想干啦？”
“这什么时间点，就我们俩在，怕什么。”
“也是。”这个人的声音熟悉，多说两句后，白奕婷就听出来她是选管组的工作人员。
“听说，”说话的人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楼梯间的回音将谈话放大，“下一次公演，就要把白奕婷和丁佳怡淘汰了，这两个的票数太厉害了，害怕之后压不住。”
“这俩，不好搞吧？”
“选曲的时候已经做手脚了。”
白奕婷无声扯了扯嘴角，双眸如浸冰霜。
是啊，按照她的排名本该有选择权，却由于分组的规则临时改变，所以她和丁佳怡都被丢在同一组。
明明都是不擅长跳舞的vocal，在重要的淘汰赛制中，偏拿到了热舞为主的曲子。
“真烦，都没睡几个小时就喊我们来准备道具。”
“困死了……”
谈话声渐远，估计是到三楼的访谈录制室了。
白奕婷靠在瓷砖上，冰冷的温度穿透布料，越过皮肉和骨骼，直达心脏。
她等了许久，体温把瓷砖捂暖了，心脏依然失温，重新踏上楼梯，小腿堆积的乳酸让她的步伐沉重，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宿舍里一片昏暗，只有舍友的细小鼾声。
白奕婷简单冲个澡就上了床，闭上眼睛，躺得身体都僵了，依旧无法入睡，耳边一直回响楼梯间里听到的话。
一直躺到室友的闹钟响起，她们纷纷起床离开后，白奕婷才感受到长时间训练的疲惫带来的深深睡意。
睡不到五六小时，闹钟把她唤醒，和队友完成一轮排练了，就在化妆间等待化妆师和造型师，公演马上就要开始了。
《追梦100》倒数第二场公演如期开展，余下的16人里淘汰6人，剩下最后的10人进入决赛。
直播夜，白奕婷面色如常地登上舞台，褪去一身清霜仙气。
她难得画上浓妆，银色的眼线瞩目，红唇似火，露脐吊带，露出纤细腰身，长腿笔直踩着黑色的细跟高跟鞋，反而有仙堕的美感。
无意间窥听到的话仿佛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循环反复的练习让她闭上耳朵都能踩上鼓点，这不是白奕婷在《追梦100》舞台的第一个唱跳舞台，却是最好的一个。
公演的舞台让白奕婷的粉丝充满了自信，甚至已经在商量决赛的打投任务，尽一切努力送自家爱豆走花路。
白奕婷无意点入超话，看到粉丝们兴致勃勃地做下规划，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打湿了屏幕。
压抑不住的呜咽，泪水模糊了视线。
淘汰环节录制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怪异的投票数，打投排名从未下过前10的白奕婷，位列12，无缘决赛直播夜舞台。
摄影对准了她的脸，她的眼眸水波不兴，嘴角提起浅浅的微笑，朝镜头鞠躬，离别的话只有一句。
“谢谢大家。”
离开《追梦100》的那天是一个大晴天，白奕婷拖着24寸的箱子往外走，大楼外有粉丝蹲守，她拿出手机，犹豫地点开打车软件，结果顶上突然出现了微信提醒-
A市。
白奕婷在酒店登记入住后，躺倒在床上，歪头看向墙上的钟表，距离约好见面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就窝在酒店里，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调度过这几小时。
不过在《追梦100》录制了近两个月的节目，录制大楼和宿舍都是闷不透风的房间，反而让她想到外面随便走走。
早有耳闻繁花小镇可是Illusion粉丝的追星圣地，饭圈近期流行一句话“没追过Illusion都称不上吃过好的”，只要一提起繁星工作室，饭圈的人无论是不是Illusion的粉丝，就没有说它不好的。
所以纠结了一会儿，白奕婷还是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她戴了口罩和遮阳帽，手里拿着地铁站杂志架上的地图，对比着路标，没一会儿就到了繁花小镇。
可能是因为工作日的上午，繁花小镇的人不多，吃饭的小店才刚刚挂上营业中的牌子，服务员还在拖地和擦拭桌椅。
但是唯独有一个地方，在今年的暑假，无论早上九点还是晚上九点，都会在门口排起长龙。
那就是繁星藏馆。
推开商场的玻璃门，商场的冷气开得很足，公共长椅上有歇脚的路人，也有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姑娘。
繁星藏馆经过了一次改造，门外的吊顶位置挂满了星星小灯，正如繁星工作室的名字，又增宽了门外展示挂画的区域。
大门左手边是Illusion五人的等身挂画，右边则是演员部三人的等身挂画。
两边都排了不少人，右边主要是《卧底记者》吸引来的影迷，还有部分纯粹看脸的颜控粉丝。
门外没有店员在管理秩序，看得出来是粉丝们共同维持的，新来的粉丝都有秩序地自觉走到队伍后，先到的人还会告诉她们可以先进店倒杯茶水，一边喝一边等待排队拍照。
白奕婷避过拍摄的镜头，进了藏馆，没想到店里的人更多。
她不是Illusion的粉丝，但看着藏馆内精致的周边和开心的粉丝就令人心生羡慕，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后就把位置让给真正喜欢的人。
出门后，白奕婷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排满人的挂画拍照区，眼里藏着淡淡的向往。
也差不多到了见面的时间，她按照微信发来的地理位置，打算先到那附近找一个阴凉的地方等着。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她经过一间奶茶店的时候，两个稍显眼熟的人迎面走来。
如果白奕婷没有繁星藏馆，这时可能就会直接越过这两个人，但她几分钟前才刚刚和那几张等身大小的挂画对视了几分钟，更不说对面的人拉下了黑色的口罩，正一脸认真地吸珍珠。
“Illusion？”白奕婷停下脚步，她对不上他们名字，只认得出人。
姜喻被吓了一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恰好一颗珍珠顺着吸管滑入嘴里，呛得不轻，弯下腰疯狂咳嗽。
他身边的高个子一脸无语地给他拍后背，正是被软磨硬泡拉出来的邵明亦，他还专门竖起手指嘘声，让认出他们的女生不要说话。
白奕婷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她的表情和动作不像粉丝，邵明亦看着她口罩外的眉眼，猜测道：“白奕婷？”
“你认识我？”这下轮到白奕婷被吓到，想了想问道：“然然跟你们说的吗？”
邵明亦看了眼人来人往的道路，挥手示意她跟上，拉着姜喻就往里走。
“也不算是，我们看过你们的节目。”
这倒是白奕婷没想到的，她迟疑地看了看他们的方向，终是跟了上去。
通往园区的入口隐秘，需要经过几处人工关口和刷卡门禁，要不是确认眼前的人就是Illusion，白奕婷进了商场通道后就想跑路了。
姜喻缓了口气，见已经快到园区，想要摘下口罩，结果低头看到了自己手里的奶茶，急忙道：“少爷，我奶茶还没喝完呢，这会回去不得被铭哥骂死！”
“别喝了，”邵明亦见他的奶茶也只剩浅浅一个杯子，随手夺过丢进路边的垃圾桶，“你要是胖了我们所有人都跑不掉。”
毕竟在最初两个人的影响下，胡铭对他们信任近乎为零。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连坐处罚，之前程祝夜晚偷偷吃辣条被发现，整个团的人都吃了一周的草，眼睛都吃绿了。
还是程祝答应给他们洗一周的衣服，才挽回了一点队友情。
跟在身后的白奕婷没想到他们感情还挺好的，看向被塞了一杯奶茶的垃圾桶，也猜到了碰见他们的原因。
失去了奶茶的姜喻皱起脸，想起了路上捡到的人，好奇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还在比赛吗？”
节目尚未播出，到场的粉丝也签了保密协议，只有一些风声露出，外人当然不知道结果。
同为圈中人，白奕婷也不遮遮掩掩，“我被淘汰了。”
“哈？”姜喻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一样，瞪大了双眼。
他思考了一阵，脑子有些迷糊，再次问道：“不对吧，节目播到决赛夜了吗？”
这时正好刷开最后一道电子门锁，离开了商场的内部通道，园区内的景色映入眼帘，身后传来声响。
“我没有进决赛。”
邵明亦听了一路他们的谈话，心里有些猜想，打断了姜喻想继续追问的话。
他扭头看向白奕婷，问道：“我们带你去找徐洋然？”
听到他的话，白奕婷才知道他们一直都误会了，以为自己是来找徐洋然的。
白奕婷摆摆手，“我不是来找然然的，你们方便带我到繁花大厦吗？”
她举起手机，屏幕显示着微信聊天记录。
宋晴繁：进来了就到繁花大厦十二层，报我的名字。
第54章
周六夜晚, 正常的周末放假日，繁星工作室如常休息，繁花大厦阒无一人, 但教学楼却热闹非凡，平时在周末就溜出去玩的人，竟然都聚在三楼。
“瞧一瞧！看一看！”贾瓦站在红黄相间的爆米花机后, 戴着帽子口罩, 逢人就安利。
IT三剑客中的另外两位在一旁坐着，摇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蒲扇。
隔壁小摊就是胡芸盈的冰粉摊，小料加起来煮了十来样，晶莹剔透带气孔的冰粉块在硬质塑料碗里铺成小沙滩，浇上两勺深色的红糖水, 粉色山楂块，硬脆花生碎, 甜甜葡萄干, 清爽西瓜粒，最后在小料山顶上添上最后一勺醪糟。
如果喜欢奶茶款式的，还能自己在旁边加上珍珠芋圆这一类奶茶小料。
贾瓦的摊主还没当上两分钟, 就被竞争对手勾了魂，成了第一个吃上冰粉的人了。
楼梯处传来声响, 有其他人来了。
“救救救！帮帮我！”眼熟的红白蓝编织袋的一角出现在楼梯口，后面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声。
最靠近楼梯口的习宇岩放下蒲扇，把袋子拖上来，就见到撑着膝盖喘气的于雯桦。
她随意穿着和上班完全不一样的T恤短裤，头发带着潮气, 估计刚在宿舍洗完头就直接过来了，空气的温度烘干了一半。
“饮料在这, 累死我了，”于雯桦挺直腰，露出T恤正面的Illusion团标，以手为扇，“要不让繁总装个电梯吧。”
习宇岩把蒲扇塞她手里，一时无言，“这幢楼才三楼。”
远处的天色是深橘黄的，伴随热源落下，阵阵清风吹来，歇息了一下之后倒也体感舒适。
徐洋然和白奕婷就是这个时候到的，登上平台后，就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坐着或站着闲聊。
她们和公司其他的员工还不熟悉，名义上都是同事，可是大家的工作截然不同，一直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雯桦比她们早一步上来，就靠在楼梯入口的墙壁休息，她可是工作室内的追星头子，在繁星和徐洋然签约之前，她就在看《追梦100》了。
以前是在屏幕里看，后来在大厦隔了几层玻璃见了一面，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
徐洋然比白奕婷高一些，波浪卷发被黑色抓夹抓在脑后，吊带背心外套了一件浅绿衬衫罩衫，袖口是系带抽绳的设计，衬衫前面塞进短裤，踩一双小白鞋。
于雯桦刚靠近一步，就见到徐洋然没化妆，卸去高挑的眉峰和烈焰红唇，摇滚乐队的主唱变成了宿舍楼下碰见的理科系的学姐，看起来比想象中的更好接近一些。
而白奕婷则穿着浅杏色的露肩泡泡袖连衣裙，绑带收腰，掐出腰身，长度及肩的头发扎起，露出的下颚线都带着漂亮的弧度。
“喝橙汁吗？”
两瓶冒着冷气的橙汁出现在视野内。
于雯桦在袋子里找了好一会儿，才从一堆可乐雪碧里翻出来两瓶橙汁，拿着就去交朋友了。
“谢谢。”徐洋然略显惊讶地看向她，接过了两瓶橙汁，把其中一瓶给身边的白奕婷。
白奕婷弯眸笑笑，素面不抹浓淡，一眸一笑都如同蕴含世家的教养，手里拿着的橙汁反而有些穿越时空的格格不入感。
向来没心没肺的于雯桦岔开了视线，悄然看红了脸，第一次感受到同性的杀伤力。
指尖扣着拉环使劲，冰过的易拉罐给指腹带来刺痛，也带来真实感，徐洋然心底的紧张感散去一些。
徐洋然浅喝一小口，气泡在舌尖跳跃，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把疑惑问出口，“公司经常会有这种活动吗？”
“啊？”于雯桦没想到她说这个，想了想，“算是吧？有时候也会组织一起看电影，不过看综艺倒也是第一次。”
她掰着手指数，上个月看的悬疑片，上周看了保洁部阿姨们喜欢的家庭伦理片。
“要开始啦！”贾瓦把最后一口冰粉倒进肚子，看了眼时间，大喊一声，招呼其他人进场。
于雯桦闻声就想起自己的任务，拖着袋子就往里走，“我先进去了。”
今天参加活动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人，安保部的叔叔们听说是综艺节目，完全不感兴趣，这个点估计吃完饭了，互相约着在哪个宿舍的花园里下棋。
影音室只一小块区域坐了人，掀起手边的小桌板，就有人送来一桶爆米花，一碗冰粉，还有一瓶冰冰凉凉的饮料。
于雯桦路过她们俩人的座位时，又放下两罐饮料。
白奕婷眨眨眼，见其他同事没有这样的待遇，刚扯了扯徐洋然的衣角，正前方的大屏就亮起了。
“《追梦100》是这个夏天备受关注的选秀节目，就在今天，迎来了我们的最后一场公演，也将在今晚，决出最后的七个出道位！”
刚播了一小节广告口播，影音室的门被冒冒失失地推开，姜喻带头的Illusion五人找了个靠后的空位坐了一排。
“刚好赶上！”姜喻抬起头朝前张望，屏幕的光照让他将别人小桌板上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他伸手拍了拍前座人的肩膀，压低声音悄咪咪问道：“今天的零食在哪里？”
没想到他们选的正好是白奕婷的后一排，姜喻拍的恰好就是白奕婷的肩膀，他原本还在想哪位女同事是短发，脑子里好像对不上人。
转过来一张前几天刚见过的脸，白奕婷算是见识到了他贪吃的本性，指了指过道的靠近屏幕的尽头。
姜喻也没想到是她，“好巧。”
话音刚落，还没等别人回复，姜喻就猫着腰一溜烟跑到前面去，回来的时候外套口袋装了两瓶饮料，裤子口袋又装了两瓶，手里还抱着两桶爆米花。
他把东西交给坐在最边上的顾放，念念有词道：“爆米花高油高糖，五个人吃两桶，饮料我选了无糖的。有没有人要冰粉？”
好不容等身后的小老鼠安静下来，节目已经进入了第一个舞台。
最后一期公演剩余10人，今晚她们每人将有三个舞台机会，然后从中选出网络和现场总票数最高的七位出道。
C城娱乐不愧是娱乐业知名地方电视台，无论是舞台的搭建，还是直播镜头的切换，都无可挑剔。
“这个歌改编得挺有意思的。”姜喻嚼着爆米花，脑袋靠近裴玉和的肩膀说悄悄话。
裴玉和点点头，“你如果喜欢这个风格，下张专辑可以挑一首。”
“唔……”姜喻捏着爆米花的手顿住，认真看了一阵，“挑一首西域风的让顾哥跟少爷露一露腹肌？”
影音室本就安静，刚好撞上无人声的部分，邵明亦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快速夺走姜喻手上的爆米花桶，塞给另一边的程祝。
程祝看得入神，有些编曲的灵感，怀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个圆桶，一低头，满鼻腔的奶油香甜味。
他看向旁边，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邵明亦怎么就喜欢抓弄姜喻。
姜喻敢怒不敢言，黏黏腻腻粘在手一把拍上邵明亦的大腿，来回蹭了两下。
比起他们打打闹闹，前一排的徐洋然和白奕婷看得认真。
傅乐瑶就在舞台上。
眉心挂着异色宝石，纱质披肩带着兜帽，边缘是布料封边，刺绣重工的抹胸，下身蓝橙黄搭配的长裙，腰间挂满了黄铜色和彩宝饰品。
表演者光脚踩在地板上，衣裙随着转动飞扬，露出脚踝挂着的清脆铃铛。
流行舞蹈中融入了维吾尔族舞蹈的风情，现场观众的热情穿透了录制的设备。
“你看左二。”顾放突然开口。
裴玉和随他的视线看去，恰好是一个舒展的动作，女生对身体的把控极强，抓住每一个细节，精准地将力道和能力传递到每一块肌肉，细腻到每一次指尖的颤动。
即使在几乎背景的位置，只要每一次镜头无意间扫过，都能看到极其细致的表情管理。
她的动作不脱离团队，却在任何一个点，都带有自己的味道。
就算舞蹈动作再激烈，她的声音也不会飘，耳麦几乎收不到她的换气声。
“这个位置……”裴玉和迟疑了一下，除去全景的拍摄以外，镜头几乎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三秒。
顾放参加过短暂几天的选秀录制，眼里闪过一丝讥笑，“没有比选秀更不公平的比赛了。”
他的话自然传到了前排两人的耳中。
徐洋然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溃散，她录制节目的时间是最短的，但就在那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经历的所有一切事情，都在跟她说——
不要努力了，没有用的。
别人有家里铺好的路，公司铺好的路，她一个地下乐队出来的野路子歌手，没有资本也没有人脉，再努力，跳得再高，也够不到往上爬的绳索。
她淘汰，她认了。
但唯独傅乐瑶，那个从一进节目就一直帮助她的女孩，教她走位，教她跳舞，教她找镜头，几乎每一个深夜的练习室都会有傅乐瑶的身影。
即使完成了自己的part，也愿意留下来一帧一帧帮其他不擅长跳舞的人抠动作。
傅乐瑶是徐洋然在节目里最好的朋友，同样她完全有匹配出道位的能力，徐洋然甚至觉得她就应该C位出道。
最初知道有五个内定位置的时候，徐洋然还窃喜傅乐瑶总能在剩下的两个里占据其一。
可是重新和白奕婷见面的那一天，徐洋然才感觉命运弄人。
资本总是能轻易踏碎普通人的梦想。
她是，白奕婷是，傅乐瑶也是。
第55章
《追梦100》成团夜的花路就如一个笑话, 资本可以捂住大家的嘴巴，可以造假打投的数据，但他盖不住在场观众的眼睛。
傅乐瑶上场发表淘汰感言的时候, 台下的观众疯狂喊她的名字，镜头一扫而过的观众席上高高扬起她的灯牌和手幅。
“黑幕！”
站在最前排的粉丝妹妹红了眼眶，尖叫声传到台上, 顾不上那张手幅连续在超话签到一个月, 进场前还排了半小时队才拿到的手幅。
她的声音喊道嘶哑，攥紧了手幅，捏皱了一片，高高举起扬动，只希望能换来舞台上的人一眼, 借此传达爱意与力量。
傅乐瑶举起麦，刚放到唇边, 满目的灯牌和手幅在眼前挥动, 她的隐忍和坚持在瞬息之间溃不成军。
“谢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永远热爱舞台，期待与各位下次相见。”
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情感, 却能被买卖。
梦想，被明码标价-
夏蝉聒噪, 树影婆娑。
一夜辗转难眠，徐洋然起床后在别墅转了两圈，也没看到白奕婷，而生活助理齐梅昨晚就请假回家了。
别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洗漱过后, 徐洋然捧着马克杯在客厅来回走动，屋子里一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终是抓了抓头发，戴了顶遮阳帽就出门了。
园区最里的别墅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区，毕竟是老板的住所，除了保洁阿姨，几乎没有人会往那边走。
徐洋然怀着一腔冲动走到了门口，手指还没碰上门铃，身后传来了声音。
“你怎么在这。”徐洋然诧异回头。
见白奕婷一步一步走近，越过了自己，按响了门铃。
她脸上带着一贯的浅笑，歪头看向她，“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一样的。”
大门开锁的声音响起，两人踏进别墅，入目均是质朴简约的装饰，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她们入住的别墅宿舍都比这里要豪华不少。
根本看不住原来这是繁星工作室老板的住所。
宋晴繁还穿着家居服，有些猜不透她们的来意，挥手让她们也坐到沙发上。
“怎么了？”她喝一口柠檬水，对小碗里的圣女果挑挑拣拣。
坐下来后，徐洋然后知后觉这样的举动有多冒失，摆在膝上的手握成拳。
身边静悄悄地伸出另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徐洋然小幅度扭头，和身边的白奕婷深深对视一眼，不合时宜的话终是说出了口。
“繁总，可以给傅乐瑶一个签约的机会吗？”
宋晴繁闻声抬头，撞进徐洋然坚定的眼眸，被内里的热流烫了一下心尖。
她转头，见白奕婷同样灼热的眼神。
宋晴繁失笑，看向她们，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就拜托你们，邀请她来繁花小镇看看吧。”
结束对话后，宋晴繁见两人没有其他事情，便让她们回去安心练习。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宋晴繁撑着下巴，指尖在脸侧微动。
也是没想到她们几个人的关系这么好。
两人离开了别墅，没有得到老板肯定的回答，但只要没有拒绝，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还没回到住处，徐洋然就按捺不住激动，给傅乐瑶发信息。
【败者组（3）】
徐洋然：（小猫冒头）@傅乐瑶，最近有空吗？
傅乐瑶：怎么啦（小猫击掌）
徐洋然：你要来繁星看看嘛？
傅乐瑶：（小猫吃惊）咦，你们知道啦？白奕婷：知道什么？
傅乐瑶：我明天也到繁星谈签约啦~（小猫转圈）
徐洋然：？
白奕婷：？
徐洋然和白奕婷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迷茫的脸。
搞了半天，只有她们两个人被蒙在鼓里。
公司在决赛夜之前就联系了傅乐瑶，原来整个夏天，只有真情实感的观众和秀粉不知道这张演出前就制定好的出道名单。
“怪不得，”白奕婷环抱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之前听说助演舞台邀请了Illusion，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来。”
徐洋然切了一碟黄瓜条当零嘴，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嗯？”
“公司可能是在考察节目的过程中注意到我们，”白奕婷也探身拿过一条黄瓜条，嚼了两口，猜测道：“所以只要认真对待每一个舞台，就一定会有回报。”
即使是一场明知必输的比赛。
徐洋然的手一顿，把白奕婷扒拉到自己身前，一脸认真，“狗会汪，猫会喵，你知道鸡会什么吗？”
不等她回答，徐洋然就幽幽说出答案，“鸡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神经。”
白奕婷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知道她爱讲冷笑话的病又犯了，却又忍不住笑出声。
她曾深夜落泪，恨透了《追梦100》，但又感谢这场节目，让她拥有几个上台的机会，还有认识到徐洋然和傅乐瑶。
节目录制第一天，白奕婷机缘巧合下和徐洋然住同一个宿舍，同房的还有其他人。
白奕婷本就是一个懒得社交的人，偏长了一张清傲疏离的脸，像高岭之花，不熟悉的人只觉得她不好接近，一直到第一次公演的录制，她都独来独往。
同宿舍的徐洋然的第一个公演舞台就是和傅乐瑶合作，而傅乐瑶，则是初舞台评分时的首位A班成员，备受瞩目。
白奕婷小时候学过芭蕾，但早就忘得干净，余留一些浅薄的记忆，对现代舞蹈更是一窍不通，又倒霉碰上了需要跳舞的歌曲，几乎每夜都在练习室加练。
同一时间，徐洋然也在隔壁练习室练习，每次经过，都能见到傅乐瑶喊着节拍，带徐洋然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抠。
每次路过她们的练习室，白奕婷总是忍不住驻足，回到自己的练习室时，又空无一人。
情况一直持续到公演前两天，白奕婷再次路过练习室时，从门口的小窗可以看见徐洋然已经熟练掌握舞蹈。
傅乐瑶坐在地板上，笑着给她鼓掌。
白奕婷走进练习室，一如既往地练到深夜，完整跳下来不是问题，有些动作却不得要领。
就在她暗暗苦恼的时候，练习室的门被敲响了，她还记得那天傅乐瑶扎了单马尾，鬓角的发丝贴在运动后红润的脸颊。
傅乐瑶推开门，小声问道：“需要帮助吗？”
白奕婷自认语文成绩不差，也找不出词语形容当时的复杂心情，也当场见证了傅乐瑶极其恐怖的扒舞能力。
以此为契机，三人小分队也成立了，其实傅乐瑶和节目内的其他女生关系也好，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节目结束后只剩下这个群聊还在活跃。
三人的感情也愈渐加深。
微信消息音响起。
傅乐瑶在群里简单解释一番签约的事情，就说准备去机场酒店了，明天一早到A市的飞机，并且拒绝了她们接机的安排。
“我觉得，”白奕婷回完消息，按熄了屏幕，“加入繁星工作室，可能比在《追梦100》出道要好。”
她想起参观过的繁星藏馆，门口满脸笑容互相交谈的粉丝们。
徐洋然突然想起齐梅说过的话，不禁打了个寒战，“但是要修完时事政治、基础法学、应急公关、粉丝心理那几门课的学分才能出道。而且听Illusion的人说，如果想出英文专辑，还得额外修英语学分。”
“什么？”白奕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初来乍到，之前一直忙着整理宿舍的事情，对此一无所知。
徐洋然点点头示意她没有听错，“Illusion的人修了半年学分才修满，不过现在卡在姜喻的英语学分上的，所以他们下张专辑想加英文歌的想法还不一定能通过。”
“我有全日制本科毕业证的。”白奕婷举起手掌，暂停她的发言，试图自证并非九漏鱼而获得免修机会。
“谁没有呢，”徐洋然一脸认命地倒在沙发上，“你不知道Illusion团里还有高学历人才呢，不还是一样修了半年，听说演员部那边的人也是。”
白奕婷沉默一瞬，又振作起来，“去问他们要上课笔记！”
话是这么说，但在两人互相推托下，借笔记的事情没有了下文。
闭眼睁眼后就是第二日，又到周一，繁花大厦的办公区坐满了人，打印机轰轰运转，员工们一边工作一边说起周末趣闻。
徐洋然和白奕婷在秘书的指引下到了会议室，时钟刚踏上十一点，宋晴繁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一段时间未见的傅乐瑶，还有一男一女两位没见过的人。
傅乐瑶朝她们眨眨眼，暗地里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她已经和繁星工作室签约了。
“坐。”宋晴繁阻止她们想要站起来的动作，同时身边的依次坐下了章正真和朱莉。
宋晴繁见她们三位正襟危坐，背挺得板直，有意安抚道：“不要紧张，这位是你们未来出道后的经纪人章正真，另一位则是Illusion的经纪人朱莉。”
玻璃门被叩响，柳秘书端着托盘进来，六杯半满的水杯被她单手稳稳拖住，礼仪得体，给在座的人送上茶水，并且将资料文件放在了宋晴繁三人身前。
待房门关上后，宋晴繁掀开第一份材料，是三人中最先签约的徐洋然，她记得徐洋然的卡牌定位是歌手。
“徐洋然，你有什么出道规划？”宋晴繁开门见山地问道。
比起Illusion的五个人，面前的三位女生显然有更多的娱乐圈经历和舞台经验，宋晴繁想听听她们的想法。
徐洋然骤不及防被点名，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只会唱歌，但如果要跳舞，也愿意学。”
这和宋晴繁设想的一致，只是她有些担心，如果徐洋然作为solo歌手出道，会不会过于平淡了。
“白奕婷呢？”宋晴繁颔首，继续问下一个。
“我也一样。”
白奕婷的卡牌定位同样也是歌手。
宋晴繁抬眸，“傅乐瑶？”
知道了她提问的顺序，傅乐瑶心里草草想了几句话，“我喜欢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喜欢聚光灯打下来的感觉，喜欢观众的大声吶喊，喜欢看底下挥舞闪烁的灯牌。”
傅乐瑶眼神直白，对上宋晴繁的视线，对自己的欲望毫不掩饰。
宋晴繁喜欢傅乐瑶的眼神，像有光，有憧憬，有无尽的热爱与动力。
其实对于她们的安排，宋晴繁内心有两种方案，只是不知道哪一种会更合适，所以今天才会让两位经纪人也到场一同商讨。
“我这边有两套方案，”宋晴繁看向她们，停顿了一下，“第一，徐洋然和白奕婷作为歌手出道，各自solo或者双人组合，这个可以由你们自己决定，而傅乐瑶，作为偶像部成员solo出道。”
章正真沉思一阵，“双人组合这个需要听一下声音的契合度，需要达到1+1大于2的情况，不然反而不如solo出道。”
“我赞同。”朱莉点头。
宋晴繁见对面坐着的三人在思考，但没有提出意见，继续道：“第二，你们三个作为偶像团体出道。”
对面三人的表情明显一愣。因为其实大家都知道，参加《追梦100》的女团选秀，不代表每一位参加者都有女团梦，有些不过是凭借节目想要混点人气的艺人。
她们参加节目的目的只是为了积累粉丝，节目结束后，她们会回归主业，可能是歌手，也可能是演员。
固然，宋晴繁借助了超自然的力量看到了每个艺人的潜力，知道她们的最佳发展方向。可是她也清楚并非每个人内心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她自身潜力所对应的方向。
眼前的三个女生都参加了女团选秀节目，宋晴繁没有细问，不确定她们究竟有没有女团梦，所以还是提起这个方案。
朱莉皱眉，“繁总，这个方案风险很大。”
她觉得这个方案有些过于大胆，在只有一个人有良好舞蹈基础的情况下，作为舞蹈含量不小的偶像团体，这个团队很容易C位断层。
反倒是章正真没有说话，低着头在思考。
宋晴繁一早就知道这个方案不被看好，但她有些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可以作为一个固定存在的限定团体。”
她的话有些矛盾，让大家脸上都带着茫然。
“你们的感情很好，这是偶像团体的灵魂，也是让我做出这个方案的原因之一。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人更适合当歌手，也有人适合当偶像。
“但是没有人规定歌手不能是偶像团体的一员，偶像团体的成员就不可以拥有solo舞台，所以在此基础上，是不是可以设定成每年限定集合的团队。集合以外的时间，你们各自发展，当歌手也好，当solo偶像也行，你们做你们擅长且喜欢的方向。
“我不清楚你们有没有和身边的人共同运营一个偶像团体的想法，但只要你们是愿意的，繁星会替你们解决所有的问题。”
章正真重新翻看了她们的个人档案，“我认为这种模式可以操作。”
宋晴繁看了眼朱莉，见她没有反对，便知计划目前看来是可行的，之后需要补充的细节部分可以慢慢补充。
她最后说道：“如果你们有想要成团的想法，繁星会给予支持，一切的选择权，交由你们自己。”
这对她们而言是很重要的决定，宋晴繁不急在这一时，站起身，“回去好好想想，下周给我答复。”
第56章
植物园的绿植茂密, 游人来来往往，小孩嬉闹，花卉区的一小个角落被封闭起来, 据说今天有摄影团队过来取景。
一身防晒装备到位的摄影师正在组装摄影器材，对着场景调试摄影机的参数。
树梢摇摆，粗大的树干旁一字摆开了几张帆布折迭椅, 其中两张上坐了人, 一人靠着椅背，一人扭曲着身体。
裴玉和是春晓日化钦点的主角，自然是第一个做好妆造，摄影组的小风扇正对着他呼呼吹，就怕炎炎夏日融化了他的妆。
他手里拿着广告导演给的简易剧本, 其实根本没有台词，鉴于他们都是新手, 导演还是连夜编了个动作小剧本给他参考。
指尖在纸张上搓动, 脸颊旁忽然传来他人的体温，是姜喻。
裴玉和余光扫他一眼，见他下巴抵在自己肩膀上, 眼睛闪着好奇的亮光，见他想把剧本拿走看, 也就随他去了。
作为团队里年纪最小的成员，总是有些特权。
“小仙男剧本？”
朱莉结束了和导演组的沟通，准备和裴玉和说一下主要的表演方式，刚刚靠近就见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句话。
薄薄几张纸在姜喻手中翻得哗哗作响, 看得朱莉眼睛都花了，一把夺过剧本, 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姜喻看得急，只见了句“从花里出场”就嚷嚷出声，结果剧本还没看完就被没收了，如同没浇水的花一般蔫了。
朱莉手腕一翻，剧本递到裴玉和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春晓日化的栾总很看好你，你可是她钦点的主角。今天只是沐浴露，但听说这一系列还有其他的产品，好好表现。”
“好。”裴玉和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接回剧本，给了姜喻一个安抚的眼神。
两人以为背地里的小动作无人可知，其实朱莉都看在眼里，她作为经纪人跟在他们身边几个月，算是摸清楚了每一个人的性格。
对裴玉和和程祝总是偏宠姜喻一事不太赞同，就怕给他宠成无法无天的样子。
幸好还有邵明亦。
恰是这时，邵明亦单手掀开帘子，一出来就见到姜喻正跟小狗一样烦着裴玉和，走过去勾着他的衣领往外走，“别在这烦人，到你化妆了。”
“我还没看完呢！”姜喻挣扎失败，只好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
下一个从化妆间出来的人是顾放，眼皮都不抬，对面前的嬉闹场面习以为常。
在他看来，姜喻就是个多动症话痨小孩，还爱粘人。
广告拍摄场地位于A市植物园，A市植物园成立至今已三十年，和农大合作，内里有许多新研发的花卉树植。
园内的树木高大，枝干蟠曲，成了天然的遮天蔽日的绿伞。每到花期，就有不少市内市外的游客来游玩，夏天更是消暑圣地。
植物园内有早些年建起的大宅，近日无雨，大宅围墙的黑瓦铺上薄薄一层灰，爬满了爬山虎，白墙被精心呵护，却依旧留下岁月的裂纹，小石子路旁有一大片草地，规整地种满了各色的绣球花。
绣球花，也是今日拍摄的主角之一。
工作人员为他们开放了大宅的庭院，庭院内有一个小小的建筑，稍显狭窄，像是旧时佣人的住所，当做临时化妆间试用。
怕拍摄的人不懂爱护花卉，所以植物园还派了农大的实习生来现场监督。
“这一袋子是实验室那边长得不好的绣球，也有些研发失败的品种。”实习生提了个黑色塑料袋，像是从实验室垃圾桶里直接拎起就来了。
导演拨开袋子看了一眼，笑容满面，“这些好，我们只要花瓣，这些歪脖子花正好，用好花就太浪费了。”
实习生本来被指挥来当监工就心烦，但这话听得他舒心，脸色好了不少，问导演想要什么样效果的，他可以帮忙挑一挑。
一听有专业人士可以帮忙，导演就更高兴，“我们这一支广告的产品系列名称叫无尽夏。”
刚想要解释，又想起来人家就在植物园工作，补充道：“你肯定比我们清楚，麻烦你给摄影师指些长势和颜色好的，我们挑个合适的地方拍摄。”
导演刚到的时候还挺开心，后面看着看着又觉得感觉有点不对。
彩色的绣球花太好看了，富有夏日活力四射的气息，多彩缤纷冲击视觉，可是这和无尽夏这一系列产品的定位有些相左。
所以彩色绣球并不是他的首选，反而大宅后有一整片白色的无尽夏，绿叶白花，每一个绣球都繁盛展开，更适合用于代表洁净的沐浴露产品。
甲方的要求向来是捉摸不透的，导演只好看一步走一步。
思绪在脑海中不过待了一瞬，面前的实习生搬来空水桶，把袋子里的花都丢进水桶里，这些绣球切下来不是很久，只要稍微醒一醒，不用太久就会如获新生。
实习生弯着腰，手里把袋子抓成一团，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溪边有一片蓝色的无尽夏花田，还是今年新开发的出来的赏花区。”
实习生的话点燃了导演脑子里的灵感焰火，他眼睛一转，拳头砸在手心，“麻烦你带我去看看。”
他们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导演脸上一派洋洋乐意，看来是个十分不错的拍摄场地。
场务带着完成妆造后的Illusion转移了拍摄的场地，他们坐上了实习生开来的观光车，也到了小溪旁。
眼前一面梦幻蓝海，让人说不出话-
【笋团非官方1群】
EE：[截图]姐妹们看这是什么~
BB：拍广告了？（吃鲸）
CC：（哇）好漂亮的花！
DD：小破站有cut了！[视频链接]
FF：怎么只有三十秒（小人头顶冒火）
无尽夏系列沐浴露的广告拍摄完成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迅速被投放在各大视频网站，自然还有电视，只是电视媒体逐渐落寞，最先被Illusion粉丝发现的，还是投放在视频网站上的片头广告。
粉丝们迅速点进群里分享的链接，开屏就是美景暴击。
清澈的溪水流淌，撞击小石块激起的水花打湿了木板小桥，将青苔泼洗得更青绿，吸引大家目光的是小桥后的路。
满目的蓝绿，犹如蓝色海洋一般延绵的无尽夏花丛，繁密的花球中冒出嫩绿的枝桠，连顶上，都是垂下随风飘动的叶帘。
约着到植物园摄影的几个男生走进了画面，吵吵闹闹，惊醒了沉睡中的植物。
调整焦距，转动光圈环，把景色装入取景器中。
按下几次快门后，他们发现花丛里躺了一个人。
镜头近距离对着他露出的皮肤拍摄特写，浅V领白衣领口敞开，露出白得发光的肌肤，他曲起双臂，露出的小腿，光滑的脸颊。
他侧身阖眼，埋在一片蓝色花海中，让人不忍唤醒。
蓝色是冷色调，是广阔无垠的天空，也是深不见底的大海。
纯洁而静谧，空阔而孤寂。
一片蓝色的花瓣恰好吹落在他眼睫之下，缀在眼尾，他像融入了蓝色，安宁祥和的氛围让人不忍打破，却也害怕他陷落在盛夏即将过去的孤寂中，不再醒来。
男生拿起相机，拍下了眼前的景色，落下的阴影和快门的声音唤醒了沉睡中的人。
他睁开眼，羽睫颤动，黑褐色的深瞳露出一丝茫然，就见素未谋面的大男孩朝他伸出了手。
“走。”
他被牵着奔跑起来，陌生的体温将他拉回现世。
他们越过大片的蓝色花海，镜头切换间，又到了另一片花丛，这一次是绽放着各色繁丽绣球。
蓝色无尽夏被其他颜色的花包围，本是寂寞孤单的颜色，也被带入了吵闹的盛夏里。
他躺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发丝在阳光下像描了金边，唇角勾起浅淡笑意。
他的身边躺着另外四个男生，发下是五颜六色的花瓣，身边是彩色的花海。
盛夏即将过去，但也可以享受欢愉。
“用身体感受盛夏的味道。”
“春晓，无尽夏系列——Endless Summer.”
沐浴露伴随口播出现在广告的最后几秒，瓶身的设计简约，长方体的瓶子，棱角做了圆弧设计，通体白色，仅用银线勾勒出一加仑无尽夏的轮廓。
繁星工作室官网同步放出了广告拍摄的制作花絮，点击量节节飙升，没过几分钟就满屏的弹幕和评论。
广告的拍摄不难，甚至可以称得上轻松，对于Illusion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本色出演。
除了顾放和邵明亦。
邵明亦拍摄的时候以为顾放才是那个做不到“阳光微笑”的人，结果小丑竟是自己。
只要镜头一开，顾放那小子比谁都会笑，如果不是知道在拍摄广告，估计他还能对着镜头做个killing part，深入骨髓的偶像精神令人害怕。
反倒是邵明亦，明明和往常一样笑，导演却皱眉举起了大喇叭。
“那个红头发的，”导演停顿了一下，“可以笑得更像好人一点。”
现场安静了一瞬，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就像点着了鞭炮，噗嗤噗嗤的笑声骤起。
能抓拍到这个画面也是意外，当时另一个机位的摄像师忘了停止录像，直到剪辑的时候才发现完整录制了这一段。
朱莉看了之后，就向导演要了过来，对邵明亦的抗议充耳不闻，当粉丝福利放上了官网。
朱莉板着脸对他说：“当偶像，就要有娱乐大家的精神！”
邵明亦：“……”-
笑死哈哈哈哈哈-
少爷怎么回事，收起你的邪魅一笑！-
确实不太像好人，他在偷偷勾走我的心~-
前面的姐妹哈哈哈哈哈-
最后的口播好像是少爷的声音（竖起耳朵）-
少爷的发音真好听，能不能搞点英语睡前读物-
姐妹好主意！立刻就给官网投稿！-
确实是小仙男剧本，裴裴的脸真的怎么看都不腻（星星眼）
繁星工作室官网专门设立的粉丝投稿箱，每个账号每月可以投一次稿，如果被工作人员打开了，还会显示“已读”标签。
粉丝们私下谈过这个投稿箱，发现同样的诉求投稿的数量多到一定程度，无论诉求能否实现，繁星工作室都会进行统一回复。
比如。
粉丝：请问能不能出一些少爷露腹肌的小卡！这对我很重要！
繁星：少爷说他不同意（邵明亦摇头gif）
粉丝：我想要Illusion的等身人形立牌！
繁星：亲亲，这就有点贪心了哦~
粉丝：什么时候再开一场演唱会！收费也可以！
繁星：敬请期待哦~
第57章
女生对着电脑屏幕打了个哈欠, 手边是早上从食堂打包的咖啡。
“盈盈姐早上好！”谷昭朝气地推开门，赶在最后一分钟打上了卡。
“早。”胡芸盈勉强睁开眼睛回复，又举起手掩在嘴前, 生理泪水从眼角漫出。
“听说要暑期企划2.0准备开展了？”谷昭拉开椅子坐下，一脸兴奋，“想想都好激动！”
“嗯嗯。”胡芸盈挤出两句鼻音敷衍道。
谷昭这才发现胡芸盈哈欠连天, 放下挎包好奇道：“熬夜啦？”
胡芸盈摆摆手, 抬头灌了口续命咖啡，“昨天连夜把我们小公主的网剧追完了。”
开机动画亮起，黑色屏幕反射着谷昭惊讶的脸，她转身问道：“有这么好看吗？”
她们口中的小公主指苏杳杳，因为苏杳杳在官网人气最高的是一组公主裙照, 《浮生若梦》是边播边拍的网剧，昨天刚播出了第五集。
“好看！”一听到这, 胡芸盈就瞬间精神抖擞起来, 举起大拇指连番安利，“超好看！快去看！”
自从《浮生若梦》开播后，公司教学楼三楼的影音室就每周都会开放, 先播一集最新的《浮生若梦》，后续的电影或电视剧就按照在场员工的意愿选择播放。
繁星的员工活动都是自由选择的, 谷昭平日里住在宿舍，周末了就乘城轨到临市去找男朋友，很少参加公司的周末活动，所以她也错了上两周的周末观影活动。
见胡芸盈连周末都等不及，上班也要熬夜追剧, 谷昭的内心也蠢蠢欲动，“那我这周末也找时间看看。”
胡芸盈趴倒在桌面上, “其实在影音室看是最好的，屏幕又大，音响又好，但我真的等不及了。”
“唔，”谷昭抿抿嘴，眼珠转了一圈，“要不我这周末就待在宿舍吧？”
“你不去找男朋友了？”胡芸盈猛地转过头看她，眼里都是捉弄的笑意。
“哼！”谷昭不想搭理她。
随意聊了两句后，两人各自进入了工作状态，由于人事部近期工作清闲，谷昭就被短期借调到运营部，一直跟着胡芸盈学习。
安静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了笑声，胡芸盈侧过头，“怎么了？”
“这些粉丝也太可爱了哈哈哈，还专门做了表情包！”谷昭正在查看繁星官网的投稿箱，结果有好几封投稿信息都是一样的内容。
胡芸盈探头看去。
id123454：敲碗！饭饭！[小人举碗要饭]
显然这是一个来催物料的粉丝，胡芸盈沉吟，“Illusion昨天才刚出国，项目又在保密阶段，估计短期内没有新鲜物料可以发了。”
谷昭默默举手，“姜喻的数学课视频还没整理完。”
胡芸盈沉默片刻，“我总感觉看的应该都不是粉丝。”
追星应该不至于就着爱豆的后脑勺就能生啃数学课吧，但偏偏那些课程录像的完播率还挺高，甚至评论区还有人发了做完的课后小练的试卷。
点赞最多的热消息，一般都是课程重点汇总。
“不过咱公司的男团确实推得漂亮，春晓的产量比不上其他老国货牌子，但也不算小，无尽夏那个系列的沐浴露根本在商城根本待不了两分钟，上一批扫一批，好多粉丝在微博搞沐浴露抽奖。”胡芸盈一直关注售货情况，这么有粘性的粉丝在圈内并不多见。
男团虽好，但是谷昭还是爱看漂亮妹妹。
谷昭撑起下巴，她对男人不感兴趣，“新的女团计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启动。”
那天会议结束后，只过了一个晚上，傅乐瑶三个人就做下了决定。
她们选择方案2——成团出道。
次日，宋晴繁就召开了女团企划战略会议，消息在公司内部传遍了，谷昭自认是全公司最期待的一个。
不过谷昭也有些担忧，毕竟今年推出的男团，可是足足修了半年的学分，估计女团花费的时间也短不了多少，应该最快也要年底才能开始出道预热了。
不过年底也不错，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啦。
谷昭安慰自己，心里打着小算盘，美滋滋地想。
可惜，谷昭的设想终会落空了。
正是此时，宋晴繁正在舞蹈室的大落地窗前，玻璃模糊不清地映着身后的灌木，面前的人影，再走近一步，才能看清舞蹈室的内部。
既然决定了作为女团出道，宋晴繁当然不会允许她们混混就过去了，她们要面对的是更辛苦的训练和更严厉的考核标准。
舞蹈室内有三个人，沈色T恤明显被汗湿了一大半的徐洋然和白奕婷，但第三人不是傅乐瑶，而是Illusion的编舞老师邬辩。
邬辩是个将生命奉献给街舞的人，Illusion首专的所有舞蹈几乎都是出自他的手下。Illusion在公司的时候，裴玉和和程祝爱窝在录音棚里编曲练歌，而顾放就喜欢和邬辩一起编舞。
Illusion的通告多起来后，邬辩待在公司里就有些无聊了，还特意挑了两天晚上给公司的其他员工上舞蹈课，备受保洁部广场舞小分队阿姨们的喜爱。
都说这个小伙子虽然扎了一头花里胡哨的小辫子，但是会贴心地教他们什么动作不伤腰不上腿，可真是个大好人。
虽然邬辩一直在为Illusion的二专编舞做准备，并非真正地闲着，但一个人编舞没有交流的日子也太难熬了。宋晴繁这个时候给他送来两个人，可算是暂时中止了他每天独自工作的空虚感。
所以邬辩就成为了徐洋然和白奕婷的舞蹈老师。
和小时候小学过舞的白奕婷不一样，徐洋然完全没有舞蹈基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身体不算很硬，至少扭起来不像僵尸蹦迪。
舞蹈室内播着熟悉的歌单，这些都是邬辩以前开舞蹈工作室常用的曲目，编了他自己惯用的基本功。
落地窗外有大树遮挡，室内的温度还可以忍受，可剧烈运动后，汗水从眉骨滑到眼窝，眨眼间，进了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感，徐洋然刚想抬手擦掉。
在徐洋然手臂肌肉松懈的剎那间，邬辩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别动，”邬辩遏止道，“你在舞台上的时候还能一边跳舞一边擦汗吗？”
“忍着！”
徐洋然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扭曲了一瞬，透过面前的镜子忽然见到落地窗另一边的静静地看着她们的宋晴繁，不知怎么的，在精疲力尽中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那天会议结束后，回宿舍的路上满是沉默的氛围，她们并肩往前走，却互不看向对方。
直到推开别墅的大门，傅乐瑶拦下了她们，“我们得谈谈。”
三人围坐在茶几旁，茶水泛起一圈圈涟漪，话语在舌尖翻滚数次，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做团队或者solo都可以，你们呢？”依旧是傅乐瑶打破了沉默，她直白的目光看向身前的两人。
“我喜欢唱歌，”白奕婷没有躲避她的视线，目光又逐变得软和，“但我觉得如果有机会做团队，也不错。”
徐洋然一直没有说话，她们没有说催促的话语，只是等待的时间久得有些腿麻，傅乐瑶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了徐洋然的声音。
“我没学过跳舞，也不会正规学院的唱腔唱法，前面几年的唱歌生涯都是野路子走来的。”成团，或许只会成为队友的累赘。
徐洋然想了很久，她想的不是自己的未来，而是她们三个成为了团队，各自的未来会怎么样。
她本是乐队出身，奢恋那些有队友互相支持的温度，即使大脑已经权衡利弊，依旧说不出确切拒绝的语句。
“那就一起吧！”傅乐瑶笑弯了眼睛，嘴角上有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她拉过面前两人的手，掌心的温度互相传递。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落，她们三人前后走进了宋晴繁的办公室，不做寒暄，开门见山道：“繁总，我们决定做团。”
宋晴繁不是表情外露的人，徐洋然仅凭借肉眼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是觉得既然这个方案是宋晴繁个人提出，那她应该最看好这个方案。
但说实话，宋晴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很高兴听到你们的选择，”宋晴繁语气平淡，“相信你们也了解过繁星工作室的出道要求，必修的课程可以咨询蔡特助，但是——”
宋晴繁轻念出她们的名字。
“徐洋然。”
“白奕婷。”
徐洋然和白奕婷抬头看向她，目光透露着坚定。
两人站一起的时候完全觉得是不同世界的人，一个是肆意生长的野玫瑰，一个是高门宅邸内的水芙蓉，本不应产生交集。
偏偏因为傅乐瑶，互相也成为了挚友。
宋晴繁希望每一位从繁星出去的艺人，在心中都有一把标尺，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粉丝。
“出道标准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要拥有对得起粉丝喜爱的能力，作为偶像团体，不只有唱歌，你们的舞蹈和表情管理能力一样重要。
“公司不会因为你们没有舞蹈基础而降低要求，因为当你们站在台上的时候，你们的练习时长，你们的出道时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给观众呈现一个完美的舞台，用尽一切的努力。”
“期待你们的成长。”
正是这天起，繁星工作室的第一项女团企划正式启动。
徐洋然和白奕婷在舞蹈室汗如雨下的时候，傅乐瑶躺在了医院的理疗床上。
“最近不能高强度用腰了，每周来做一次理疗……”老大夫语速极快，一旁的齐梅打开备忘录认真地一条条记下。
而诊疗室门外，新任经纪人章正真腿上放着电脑，坐在医院走廊冰凉的长椅上。
屏幕里的Excel表格上布满了不同颜色的色块，他在努力协调各个课程之间的时间安排，高效率的情况下要余留足够的休息时间，尽可能用最理论上最短的时间达到繁星工作室对女团出道要求的标准。
女团企划团队的员工都在以不同的方式，为女团将来可以成功出道做努力。
而另一处，明明正在泰国工作的Illusion，却在国内被爆了猛料。
公关部的人忙得不可开交，紧急排查热搜真伪。
而热搜涉及的五名当事人，正在泰国热辣辣的气温下，穿着标志的老头背心外套椰子树衬衫，短裤下踩一双人字拖，整齐一排蹲在路边的阴影处，几个啃着小菠萝，几个掰着榴莲果肉。
邵明亦还对沾了满手榴莲果肉的姜喻表示嫌弃，离他远远的。
热搜仍在缓缓攀升，粉丝群里的人没过多久就发现了热搜，纷纷炸开了锅。
#人气男团Illusion疑似虐待生活助理#（爆）
第58章
泰国的本地人爱骑摩托车, 油门拧得嗡嗡轰响，接连几辆飞驰而过，扬起路上的尘土, 没有人关注街边蹲着的五个人。
100泰铢一袋的小菠萝，正好是五个装，比男人的手掌还要小, 一口咬下去汁水充盈, 不泡盐水也不会扎舌头，甜丝丝的。
程祝吃完一个有点上头，回味了一下，“你们还吃吗？”
另外四个人齐刷刷地点头，姜喻拿着一瓣榴莲被赶到最边上, “卖榴莲的大骗子，我觉得菠萝比较好吃。”
“走远点。”邵明亦离他最近, 浑身都散发着嫌弃。
“略略略。”姜喻偏不, 还嘟起嘴给他吹口气，换来屁股挨了一巴掌。
巴掌大的小风扇在男生手里跟袖珍玩具一样，可惜它再勤奋工作, 呼呼吹出来的风也是温温的。
“这天气。”裴玉和眯起眼抬头，太阳晃得刺眼, 通透的蓝色宛若硕大的无杂质水晶。
冰凉的矿泉水瓶贴在在他的脸上，顾放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旁边小店买了一袋子饮料，“喝水。”
“谢谢。”
他们今天落地，除了邵明亦以外，其余四人都是第一次来泰国, 趁着朱莉和胡铭外出。姜喻给朱莉发了条信息，得到批准后就欢天喜地地带着四个哥哥们出门探索了。
“要不回去吧？”程祝回来的时候拎着几袋小菠萝, 额角都是汗，接过顾放递来的冰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才终于感觉活过来。
邵明亦推开试图再次凑近的姜喻，“先回去吧，等太阳下山了再出来。”
吹来的风都是路上奔驰的摩托车带来的，衬衫面料很薄，一点风就能吹起衣角，路边小摊买的人字拖很硬，有点磨脚趾缝，摩擦地面沙尘的沙沙声后，紧接着打在脚上嗒得一声。
路过一辆绿棚顶的电三轮，姜喻又被勾得走不动道。
姜喻超大声，“我要喝奶茶！”
于是，五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在一辆小小的奶茶车外围了一圈，奶茶车阿叔不高，看他们还得抬头，要不是见他们手里还拿着饮料和菠萝，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这辆奶茶车和路边的小摊不一样，车身绑着的菜单没有标中文，也没有英文，阿叔只会一个中文词。
他指着一堆看不懂的东西，“30！”
裴玉和是他们这次出行的财务，听了他的话犹豫一下，掏出3颗面值10泰铢的钱币。
阿叔撩起眼皮看了眼，点点头。
裴玉和后仰再看了一眼菜单，明显不止一种饮品，只好掏出手机用翻译软件，机械女声说了个听不懂的泰语台词。
阿叔朝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又伸出食指对着他们每人指了一下，像在问他们是不是一人一份。
裴玉和有认真听课，记得之前宋晴繁给他们上基础英语的时候有说过手势不通用的事。
他想了想，收回了两颗硬币，又拿出来两张100泰铢的纸币，将210泰铢放在车上空出的位置。
七份，刚好就是210泰铢。
阿叔嘴里说了句话，他们听不懂，不过随后就开始调配奶茶，看来沟通还是有效的。
炼乳，淡奶，再加冲泡好的茶底，阿叔动作麻利地铲了满满半袋子冰块，然后把奶茶倒进去，手下几番动作，就将胀鼓鼓的塑料袋递给裴玉和。
这一袋子里的奶茶比国内奶茶更棕色一点的。
阿叔换了个水壶，解开了壶盖示意他们看，这回里面是绿色的茶底，裴玉和猜测阿叔是要做另一种口味，朝他点点头。
于是，一行五人回到酒店的时候，不仅带了菠萝榴莲和饮料，甚至还有一大袋子五颜六色的泰式奶茶。进了大堂，冷气吹得人舒坦，姜喻早就迫不及待戳了一袋子在喝。
他们的房间再上两三层就是顶层，这一层有三间套房是他们的，房卡还没贴近感应器，房门就自动往里开了。
没想到朱莉和胡铭都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
早上的商务合作沟通得十分顺利，朱莉离开对方公司的时候还是一脸笑意，没想到上车后刚关闭了勿扰模式，就看见了樊恭观发来的消息。
简单的一句话和一张截图，硬生生把她看笑了。
“怎么，那几个小子还能欺负你？”朱莉将手机丢到在她身后上车的胡铭手上。
胡铭不明白她的意思，扣上安全带才低头看信息。
樊恭观：[微博截图][照片]
樊恭观：现在都都在说照片里的女生是Illusion的生活助理，你们团队有什么想法？
朱莉：……
胡铭：“……”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朱莉也没私下处理，反而是回了酒店在房间里等他们回来。
没想到突如其来的黑热搜没让她生气，这几个人进来的时候倒是让她眼前一黑，就没感觉头这么痛过。
姜喻哒哒哒地捧着奶茶去献宝，刚靠近两步，他的小动物雷达滴滴作响，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朱莉姐，铭哥，喝奶茶。”姜喻把两袋冰都还没化的奶茶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后退，“没事我就……”
“站着，”朱莉看着眼前的奶茶心情好点，“你们衣服怎么回事？”
下机的时候还一个个人模人样，现在倒好，走在路上她都认不出来是自家的艺人。
头发一点不抓，圆领的老头背心，花花绿绿的椰树衬衫搭配了花花绿绿的沙滩裤，连人字拖都是黄底绿人字。
这还是姜喻和程祝在地摊上精心挑选的，狠狠砍了价，五件同款不同色！
姜喻一听就兴致来了，眉飞色舞，还从袋子底下掏出来两包衣服，“朱莉姐！我们给你和铭哥也卖了！”
他甩手扬开包装袋里的衣服，是一条裤脚收拢，轻薄的黑布料上画满了白色大象了花纹的裤子。
“噔噔！这是给铭哥的！”他又翻出来一条粉色白图案的，“这是朱莉姐的！”
袋子底下还有满满的一兜，也不知道是公司哪位幸运儿能获得一条大象裤子。
朱莉认命地闭上双眼，试图删去白色大象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画面，太阳穴在脑袋里跳动得震天响。
当Illusion的经纪人，可能是命运安排在她生命中的磨炼吧。
“万一被国外的粉丝拍到了怎么办。”朱莉叹了口气。
姜喻一脸震惊地看向她，“啊？我们还有泰国的粉丝吗？”
“算了，”朱莉看了他们一眼，“就算有，估计也认不出来你们。”
她挑了一袋绿色的泰式奶茶，戳开喝了一口，“看看微博热搜。”
这时Illusion的人才知道原来是出了事，朱莉才会在这等着他们。
“哈？”邵明亦是最快打开软件的，出口就是阴阳怪气的语调。
五人齐齐朝胡铭看去，那结实的胳膊，鼓起的肌肉，双开门一般的体格，连团里定居在游泳馆和定居在舞蹈室的两人都比不上一点。
胡铭面无表情地回看他们，五人打了个冷颤收回了视线。
“不可能不可能。”程祝摇头碎碎念。
“铭哥这一拳下来，我可能会死。”姜喻缩起脖子。
爆出这个消息的账号正是热搜话题里的排在第一，她的账号不像营销号，之前发布的都是分享生活片段，照片也像是匆忙间拍下的，有些模糊，但是能清楚见到Illusion五个人。
照片是几张连拍，重点都是程祝和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生。
程祝站在机场行李转盘旁，女生双手提起一个超大的黑色行李箱，随着翻动照片，可以看到她把行李箱给了程祝，然后程祝转身就走。
配上博主的话，完全就是一副瘦弱女助理帮四肢健全一米八男明星拿行李箱的画面。
加上另外四人在一边束手旁观，让路过的人都想骂两句。
程祝丢开手机，“这不纯纯看图说话了。”
“当时明明是那个女生拿错了少爷的行李箱，怎么回事这些人！”姜喻愤愤不满，开着小号准备加入战场。
“澄清稿发了吗？”裴玉和看了眼发出时间，已经过去两三小时了，底下的评论区有不少路人和粉丝起了争执。
朱莉挑眉看他一眼，“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证明“有”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证明“无”却是一件难事。
裴玉和看向屏幕，这件事情在圈内完全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毕竟只有几张照片，连路过的路人都有质疑事情真伪的。
冷处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压一下热搜，再过几天，这件事情就不会有人提起了。
只是，评论区的粉丝都在以各种方式为他们发言解释，如果真的睁着眼睛当看不见，裴玉和又说不出这样的话。
“让公关部发澄清函吧。”
简单明了地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至少给粉丝们一个交代，之后他们就不再关注了。
姜喻还在小号上和黑子扯头发，大拇指动得飞快，“诶！”
他突然发现网络上的风向有些变化，屏幕搓得起火，终于翻到了源头微博。
今天你嗑了吗？：#人气男团Illusion疑似虐待生活助理#啊啊啊啊啊！！！这是我！！是我！！那个蓬头垢脸的女人是我！！我也不是Illusion的助理，我就是个拿错行李箱的路人（宽面条眼泪）
今天你嗑了吗？是个微博上专门发甜甜cp剪辑的博主，荤素不忌。男女，男男，女女都不挑。几乎每一条微博的点赞和转发数额都成百上千，活粉率极高。
她这条微博发出，反而吸引了更多的路人进场。
今天你嗑了吗？：尊嘟是我[自拍][服饰照片][购买链接]*2[机票票根][行李箱照片]
她发了个四宫格，穿着和照片上一样的服饰拍了张自拍，然后衣服裤子平铺在床上又拍了一张，对应的购买链接和事发当天的机票票根也抹掉私人信息发了出来。
今天你嗑了吗？的铁杆粉丝都知道她有个私人微博，上面会分享近期生活和个人照片，看脸确实是同一个人，衣服的购买链接显示的下单时间也是一两年前。
最重要的是那个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行李箱，看到这里的路人也大概能在脑海里模拟出当时的情况了。
朱莉对比完图片，确认真的是同一个人之后，拨通了樊恭观的电话，国内正好是上班时间。
“樊部长，麻烦发个感谢微博，”她站起来，环视四周，“我们这边准备开个直播。”
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五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身上的衣服，无声的尖叫蔓延在整个房间里。
团内第一臭美——偶像包袱最重的邵明亦更是被火星燎了屁股一般冲进房间。
朱莉挂掉电话，目光如利剑，“立刻去换衣服！”
“收到！”
不到半小时，Illusion的官方微博发布了澄清微博，向粉丝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今天你嗑了吗？感谢对方愿意出面做证。
但令人没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今天你嗑了吗？：@IllusionV，笋儿，你们的周边补货了能黑箱我一份存货吗？（我发誓我之前真的不是Illusion的粉丝，是那天机场惊鸿一瞥，在本颜狗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痕迹，然后我当天马不停蹄地补完物料，又理所当然地掉进坑里。我至今仍无敌感谢拿错了行李箱的自己，这一口内娱好菜我要先大家一步吃干抹净了！清汤大老爷们！相信我！）
评论-IllusionV：亲亲，人人平等哦~
IllusionV：[直播链接]午饭前，Illusion想和大家介绍介绍团队成员！
直播间猝不及防就开了，刚进来的粉丝遭受美颜暴击。
顾放正在调试直播手机的镜头，他平静的眸子和后摄镜头对上，“好了吗？”
画外传来女声，“可以了。”-
救救救救！睫毛精顾哥！-
笋团的颜值是真的能打啊-
直播！第一次！
朱莉特意挑了一个只有白墙的角落当直播背景，五个人坐在一排，发了个平板看弹幕用。
“大家早上好，上班时间也好多人。”裴玉和挥挥手和镜头打个招呼，其他人也跟着他先后举手。
他是官方指定的团队发言人，笑颜温和，说出来的话更能让人相信。
“今天主要是想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团队的成员，”这是弹幕一串问号，甚至在质疑他是不是怀疑粉丝的真爱，他见了后笑了笑，“我说的团队指的是Illusion的幕后团队。”
“我们现在在泰国，身边只有经纪人和助理，一些负责文案工作的成员等回国之后找机会介绍给大家认识。”裴玉和嘴角含笑，但对问他们在泰国做什么的弹幕选择性装聋作哑-
怎么还偷偷做保密工作！-
裴裴也学坏啦！
裴玉和捂嘴轻咳一声，“我们的经纪人是美人姐姐，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喊朱莉姐。”
镜头转了转，朱莉板着脸朝镜头点点头，“大家好，我是Illusion的执行经纪人。”-
嘶，这一句美人姐姐，甜进了我心里-
谁又说妹不能是姐呢，不过经纪人姐姐气势真强！
“在介绍助理之前，先跟大家说明一个情况，”裴玉和将镜头转了回去，“繁星旗下的艺人，暂时大家的生活助理都是同性，毕竟助理的工作很繁杂，除了工作以外还要兼顾艺人的生活，在公司的时候，我们和助理是住同一栋别墅的。”-
森莫？别墅？-
嗯？
“这是我们五个人的生活助理，铭哥。”
镜头翻转，十年如一理着板寸的胡铭进入了镜头，因为早上的商务会谈，他穿了衬衫，正是这挺阔的面料将他的肌肉勾勒出来，配上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煞气穿过镜头扑面而来。
他看向镜头，“大家好，我是胡铭。”-
镜头拍的真的不是保镖大哥吗？-
啊这……-
突然觉得今早的热搜有点过分好笑了哈哈哈哈。
镜头再度返回前方，“谢谢大家今天的信任和支持。”镜头后的朱莉给裴玉和打了个手势。
裴玉和笑了笑说道：“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们陪大家聊聊天吧。”
【笋团非官方1群】
BB：我害怕哪天我们的宝让助理生气了，助理一拳就能把他们揍飞（沉默）
CC：豹豹姐，不至于吧哈哈
DD：好强壮的男人（吸溜）
EE：姐妹，不必如此吧？（震惊）
FF：之前的机场路透好像就见过他们助理，只是好像大家都把他当保镖了（哭笑不得）
直播结束后，姜喻瘫倒在床上，“累死了，脸都笑垮了。”
“这才多久，”朱莉站起身，眼尾扫过躺在床上的咸鱼小姜嘲讽道：“跟你顾哥好好学学！”
顾放的偶像营业精神出乎她的意料，在她从业期间，都很难找到一个能和他棋逢对手的人。
“顾哥！我的神！”姜喻扑倒在顾放身上，硬要把他压在床上，不仅让他离开，“教教我！”
顾放睁着一双死鱼眼看向天花板，也不挣扎，束手就擒的样子让姜喻闹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
姜喻换了个人扑，“裴哥！”
“别乱来，明天还得去拍广告呢！”朱莉这会不让他捣乱了，伸手拦住他。
没错，Illusion来泰国的原因，是为了拍摄春晓无尽夏系列投放在亚洲地区版本的广告。
明天就将正式开始广告的拍摄工作。
第59章
泰国, 酒店内。
姜喻倒在床上，顾不得湿透的衣服，有气无力道：“我现在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希望明天的你还是这么强。”邵明亦嗤笑出声。
他累得手指都抬不动, 依旧讲究地躺在房间的沙发上，不愿意脏兮兮地上床。
“要不我就这样睡了吧。”姜喻扯起被子，想要滚进被窝里。
邵明亦一听有可能跟浑身散发汗臭的家伙睡一晚上, 就满身起鸡皮疙瘩, “你敢！”
淅淅索索的被子摩擦声传来，邵明亦用余光看了眼，见他没有一身臭汗钻进被子里才收回视线。
“不过只要能出来超级好的成品，粉丝们也肯定会看得很开心。”姜喻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邵明亦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 良久，才回复道：“嗯。”
其实他们已经完成了第一版广告的拍摄。
只是各国的广告业情况不一样, 有部分泰国广告会拍摄两个版本, 一版是精悍短小的电视播送版本，而另一版则是时长几分钟至十几分钟不等的网络版本。
栾冬萱作为栾氏集团的大小姐，从小到大向来都追求最好的, 当然不会为了省钱拒绝拍摄长版广告。
由于长版广告至今未开拍，所以他们在泰国的工作尚未结束, 更是因为第二版拍摄的需要，他们被集体丢去学习演技。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第一次接触演戏，时间紧迫，压力巨大, 根本无暇顾及国内的粉丝动态。
国内的粉丝追踪不到他们本人的行踪，微博也好多天不营业, 只好每天去繁星打卡，一连排的[敲碗！饭饭！]表情刷满了评论区。
就是这时，繁星工作室正在密切进行新暑期企划的准备工作。
这一期暑期企划的主要执行人是营销部的部长郝赢骁，公关部、运营部和IT技术部从旁辅助。
其实这个项目立项的时候，郝赢骁没有想到宋晴繁会让他当项目主策划，毕竟营销部在公司一直默默无闻，比不上业务繁多的商务部，也比不了打了几场漂亮胜仗的公关部。
但他不知道，宋晴繁至今都记得他在繁星工作室还没设立公关部的起步阶段，为公司的付出，以及身为部长的责任感。
这一次机会，对郝赢骁个人，亦或是对他带领的整个团队来说，都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如果项目能够顺利地完成大部分指标，平顺结项，相信在之后的项目里，公司也会优先考虑营销部的加入。
可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是宋晴繁，由她发起的公司项目暂无一败，她对这个项目的最终预期并不仅仅是发售周边。
郝赢骁坐在办公桌后，想起了宋晴繁在办公室内对他提出的更异想天开的想法。
他们一致认为达成的可能性不高，但只要一想到如果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成功了……
其他的项目的参与人员则充满了赚钱的干劲，参与公司项目的提成和奖励有目共睹，基本是忙完一段时间的007都觉得一点不亏的。
所有的大饼都是虚的，只有实实在在拿到手里的钱和进了脑子的技术，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繁花大厦，十二层营销部办公室。
郝赢骁挺直背坐在办公椅上，表面镇定，“文案做好了吗？”
“做好了，部长。”柳文桉连忙把文案发给他。
“发出吧。”郝赢骁一声令下，同时也宣告了暑期企划的正式启动。
Illusion的名气在国内不小，已经算得上是新生代男团里的领头羊，发布的活动很快就在粉丝群中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播开来。
丝们迅速被新活动吸引了注意力，瞬间把本尊抛之脑后。
繁星工作室V：Illusion的奇迹服饰小店正在筹备开业。可是小店高薪聘请的设计师临时毁约，导致奇迹服饰小店竟然没有服饰可以向外出售，距离正式开业仅剩45天。现向全国的设计师们发出邀请，期待各位亲爱的设计师们向奇迹服饰小店投出你们精心设计的稿件！
刚看完微博的粉丝一头雾水，看懂了是个活动，但看不懂在搞什么内容，只好顺着链接进入了繁星官网。
同一时间，繁星官网也挂上了新的活动页面。
【Illusion奇迹服饰小店的邀请函】
进入页面后，舒展轻灵的背景音乐响起，页面背景是精美的设计，最上方是Illusion的合照。
合照下有六个按钮，分别是Illusion的团名和五人各自的名字。
左边漂浮的公告栏内写了内容。
投稿须知：
1、参赛作品必须为投稿人原创设计。
2、各栏目的第一名将制成周边发售。
3、每个粉丝ID在每个栏目仅有1票。
粉丝看完了，挠挠头，还是不明白，但是先随便挑个按钮点进去看看吧，毕竟看不懂说明书也是正常操作了。
点击【Illusion】按钮后，按钮下方的白色框框出现了几张的图画，都是照片下显示名称和投稿人的各式，一行有四张画。
点开第一张，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不是一张画，而是一套画。
画手采用了Illusion发布在官方的漫画形象，封面是一张五人合照，五人的站姿各不相同，衣服裤子也款式各异，低着头或插着兜，唯一的相同点是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口袋上夹着医师名牌。
再点击一下，进入下一张图片。这是顾放的单人画，他低着头，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但和常规的同人画不一样，这张画将人物身上的衣服单件拆解了，画了三个视角的图片，更像是服饰的设计图。
余下四人的皆是如此，最后一张则是白大褂的单独视图。
完全是一套有一定成熟度的时装效果图。
不过这套作品是现有参赛作品中的另类，因为其他作品一般只有一两张画，除了画师的画风比较商业成熟以外，和大触粉丝们发在超话上的同人画差不多。
【笋团非官方1群】
BB：谁看懂了！救救文盲！
CC：好像就是让粉丝设计周边的柄图，然后最高票数的由官方去做实物周边吧（思考）
DD：C酱说得对（鼓掌）
EE：我靠团的那个白大褂，好牛！
FF：团的那个应该是繁星的画师画的，我看投稿人写的繁星-花时。
BB：啊啊啊啊！！我要去找画师太太搞一组囚.禁的！
CC：？
DD：？
EE：意想不到的赛道开启了（抽烟）
奇迹Illusion企划一出，圈内的画画大手子纷纷动起来了，爱发电的力量才是最强的，短短一周时间，活动上的参赛作品百花齐放，让每栏目只能投一票导致粉丝们想破了头，也没想到该投给谁。
繁花小镇，园区内。
室内空调机嗡嗡作响，房间在暖黄色灯照下显得格外温馨，三个人埋头在发着白光的电脑屏幕前。
傅乐瑶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鼠标，双击放大了图片，“哇，这个厉害。”
徐洋然搬了个塑料凳子坐在她左手边，手里拿了罐吃了一半的薯片，“这好酷！”
“啊，好羡慕。”白奕婷在右手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她们面前的电脑屏幕显示的正是繁星一周前发布的夏日企划——奇迹Illusion企划。
每天都在苦苦训练的三个女生们，终于在企划开展的一周后，想要去官网看看。
没想到一进到活动页面，Illusion每个人栏目下的参赛作品都已经能翻三四页了，她们被粉丝们的热情和技术惊呆了，掩不住的羡慕和惊叹。
“他们的粉丝也太强了。”
傅乐瑶连翻了几个参赛作品，感觉完全是高质量周边的柄图，如果等她出道的时候，周边能做到这种质量，她真的会不要脸地给家里人买一堆。
白奕婷突然看见作品投票数量都是零，疑惑问道：“还没开始投票吗？”
她们只顾着看粉丝上传的作品，都没注意看其他东西，傅乐瑶控制鼠标翻了翻。
“在这！”傅乐瑶看着小字念道：“限时投稿30天，投稿通道关闭后开启投票通道。限时投票15天，每个粉丝ID在每个栏目有且只有一张票，确认投票后无法取消，请谨慎投票。”
“这才第一周就这么多投稿。”徐洋然酸成柠檬精。
三人对视一眼，想起没看修完的出道学分，天天挨骂的舞蹈课，纷纷叹了口气。
新企划对于普通粉丝来说，就是一个每天都能吃新粮的活动，特别是还有可能会选到自己喜欢的柄图成为官方的周边贩卖。
一想到这，她们就更期待了。
吃着每天的新粮，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好像只是一眨眼，就倏地到了活动开启的第29天。
这天正好是周日，粉丝们难得在被窝里睡个懒觉，被窗帘缝隙照入的阳光自然唤醒后，揉揉眼睛，反手摸出了枕头旁的手机，打算欣赏完今天的新粮再去洗漱吃个午饭。
结果刚关掉了飞行模式，就发现Illusion的各个粉丝群的消息都刷到了999+，点进去瞄一眼，全是在说新上传作品的事。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让我也去瞧瞧。
繁星官网在这一个月几乎都要变成她们的第二个微博了，惯例先去自担的栏目巡视一下，看完今天的新粮，好像没发现什么特别牛的大作。
再去隔壁看看，就这么一路看下去，最后终于点开了Illusion团队的栏目。
在投稿期限的30天里，所有的作品都是按照发布时间排序的，新发布的就排在前面，争取让所有的参赛作品都拥有曝光度。
而现在，Illusion团队栏目的最新发表作品，甚至让她们的网络缓冲了一阵才能顺利打开。
粉丝们共同认为，团队栏目的白大褂系列是整场活动中最用心的，毕竟就算别的个人栏目有大手子做了同样的效果图或者款式图，那也只是一个人的工作量。
但Illusion可是有五个人！
直到今天，投稿截止的倒数第二天，另一个团粉大手子出现了。
“我敲！”
“什么？还有高手？”
粉丝们以为看过之前的西装暴徒、手铐囚.禁、衬衫战损、猫耳女仆和皮质腿环已经是很香的粮了，甚至私底下念道怎么这也能过审，内心蠢蠢欲动想搞点更大尺度的。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更厉害的。
众所周知。
涩，不一定需要露。
有的时候，不露一点肉，反而更涩。
而这其中的代表，不得不提到制服诱惑。
第60章
这一次的活动让繁星工作室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记住了一句话。
永远不要低估粉丝的发电能力。
新上传的参赛作品《Interstellar（星际）》, 文件体积极大，再好的电脑配置和网络都要缓冲一阵才能打开，点开就是整整11张图片, 展开的图画在一瞬间铺满了整个显示屏。
几乎没有人能控制住脱口而出的惊叹，眼前的绘画精度堪比出版物的插图，说是出版画册的一页也有人会信。
封面页是五人的合照, 背景做了虚化处理, 只见谈判的圆桌，正中间的王座上坐了一人，王座左右又分别各坐两人。
金发的皇子殿下端坐在正中央王座上，头顶低调奢华的皇冠，暗纹收腰的西装马甲, 搭配金线刺绣的克拉巴特式领巾，肩后镶嵌了宝石的披风垂落, 流苏垂坠。
他的双手交握在权杖之上, 指尖搭着紫罗兰宝石。
王座两侧的人坐着，一人笑意温和，一人嘴角轻佻, 两人均穿着翻领欧式复古燕尾服，从左肩连接至右腰部的斜皮带, 右肩与领口衔接的金色勋穗，肩章上均是元帅军符。
若是仔细观看，可以发现两人肩上的军符有些许差别，划分了两个阵营。
圆桌最边缘的两人站立，互不避让地看向对方, 表情紧绷，扬起的披风遮住了大半衣饰, 针锋相对的焦灼气场充溢了整个画面。
星际帝国背景的圆桌谈判图栩栩如生。
只是这第一张图，已经让粉丝不舍得离开，各处截图和姐妹们激情讨论后，才点进下一张图。
这时，随着画面的切换，画师真正的意图图穷匕见，下一张就是板绘厚涂的单人画。
窗外夜色如墨，壁上烛台火光摇曳，大檐帽和燕尾服外套被主人随手挂在入口处的衣帽架，煤油灯开到最亮，雕花开信刀和打开的火漆信封躺在桌面，被暗色的人影笼罩。
保守派的裴元帅脱了外套，长身直立，栗色长发松垮扎起斜搭在左肩上，衬衫掐出他瘦削的腰身，一手抬至脸旁，白天鹅绒手套挡住了小半张脸。
他的眼睫下垂，慢条斯理地张嘴咬住手腕内侧的手套边缘，牙齿闭合，在唇间若隐若现，长睫微颤，手指也像在用力，绷出了漂亮的曲线。
另一只垂下的手还戴着手套，指间放松，指尖处沾染了墨水。
他的顾副官，正在敌方的星舰内，一身黑色战术衬衫在作战中沾染了灰白尘土，皮质的黑色交叉背带勾描出胸腹肌肉的曲线，左肩垂下的阿提拉夹克上的挂饰掉得七七八八，一双长腿穿着厚底的军靴，左脚下踩着敌军的尸体。
他挽起左手的袖子，从身上摸出一卷浸了药水的绷带，略带浅棕色的绷带将手臂包裹，勾勒出隆起的肌肉线条。
另一边激进派的邵元帅则在浴室，他仰头躺在浴缸里，两手搭在浴缸两侧，轮廓鲜明的下颌线和喉结形状暴露无遗，露出的手臂肌肉染上一层薄薄水色，不知是刚从水里伸出来还是被水蒸气打湿。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红酒杯杯脚摇晃，酒液浅浅挂壁，靠近唇边，透彻的水晶杯抵住下唇，红润的唇色比醇厚的酒色还诱人。
浴缸的热水水雾氤氲了玻璃，挂起的丝绸浴袍挡住了大半的画面，精致的军礼服迭好放在洗漱台旁，露出威严的元帅间章。
激进派的程副官正在帝国和联邦正面交战的战场前线，接到潜入敌人内部的顾副官发来的消息后，勾起了唇，眼睛里掩不住的好战和跃跃欲试。
他双持枪械，身后的披风猎猎，被敌人的激光枪轰出一个洞，不知道哪里射来的流弹擦过了他的右手手背，疼痛让他更是兴奋。
他的眸子极亮，抬起紧扣手枪的右手，鲜红的血液进入了他的视野，他伸出殷红的舌头舔舐手背，血腥和硝烟的味道让他热血沸腾。
而帝国的大皇子姜喻，被潜入的联邦间谍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牢房，老鼠和阴暗的爬虫窸窸窣窣地爬过，镶了宝石的披风像破布一般被扔在墙角，印着几个脚印，权杖落在房间内。
皎洁的月光透过牢房的小窗照入，皇子眼下的擦伤冒着血丝，领带松开不见，只剩花边繁复的立领衬衫，西装短裤下的吊带袜不知什么时候勾破了。
坚硬的石床凹凸不平，他的指甲几乎要抠翻，愤怒的眼眸底下是挡不住的恐惧，月色照耀下，眼眸如蒙上一层水光。
代表理性和克制的军礼服，扣到最顶上的纽扣，天鹅绒手套紧贴的手掌，长裤包裹住有力的双腿，连裤脚都被束进高筒皮靴内。全身只从袖子和手套的交界处露出一点手腕的皮肤，在高立的领口上窥见一丝皮肉的颜色。
只想让人狠狠撕碎端庄的衣服，继而查看他身体的每一缕线条，每一片肌肤，甚至想用指尖，去触碰他的体温，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一样滚烫。
剩下的就是五人的服饰设计草图，完成度明显没有前面的高，估计是因为临近截稿时间，实在是不够时间了，所以只能现在先上传了，但对于大多数作品而言也是专业级别的草图，设计感一流。
仅凭几张画就勾勒出一个世界的价值观，连郝赢骁看见了都想直接招揽到工作室内。
【笋团非官方1群】
BB：我去，星际那个你们看了吗！
CC：好香好香，裴裴的手指好涩（扭捏）
DD：[黄色发言]
EE：楼上的姐妹穿上裤子！！
FF：这个投稿人好像是一家服饰设计工作室的主理人（挠头）
粉丝们这才又去官网扒拉了一下作品，看到了投稿人的信息。
投稿作品：《Interstellar》
投稿人：鸟屿DESIGN
Illusion的团队栏目投票情况在第一天就决出了胜负，鸟屿DESIGN的《Interstellar》一骑绝尘占领冠军席位，就连前期深受大家喜爱的白大褂系列都无从企及。
15日投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Interstellar》众望所归，毫无悬念地锁定了Illusion团体栏目第一名的位置，其他单人栏目的冠军角逐则是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
不过有意思的是，《Interstellar》的票数比其他单人栏目的第一名都要高出一大截。
宋晴繁密切关注活动的进展，在投票结束的当天，就让柳觅殊联系了鸟屿DESIGN的主理人戴粉。
鸟屿工作室的规模不大，既然主理人都翘班了，当然只能挂牌歇息了。
鸟屿DESIGN：工作室主理人追星去了，本月暂不接新定制。
戴粉是Illusion的第一批粉丝，也幸运至极地获得了新歌发表会的现场门票，这几个月正是热恋上头的时期。
《Interstellar》的发表是一个意外。
如果不是繁星工作室发布了奇迹Illusion的活动，戴粉根本不会想起来那张在百忙之中画了一半的圆桌谈判同人图，犹豫了半天，才决定补完了就丢到官网上听天由命。
但谁能想到，越画越上头，灵感越来越多，计划从补完半张图变成了设计一套图。三十天的时间根本不足够她一个人画完一套图，于是她看了看工作室的订单排期后，把工作室其他闲着也是闲着的设计师也拐来一起画了。
美名其曰是个打入娱乐圈的好机会，出名后或许能接到明星定制礼服的单子。
当成品图拿到手之后，拿下第一名完全在戴粉的意料之中内，如果输了，也对不起她辛辛苦苦读来的学位和建起的工作室了。
可拿下第一名后，被邀请到繁星工作室参观的事，是她从未想过的。
戴粉被工作人员带着参观了一圈繁花小镇和园区可参观区域后，甚至还去员工食堂吃了一顿，流下了羡慕的泪水，要不是自己就是设计工作室的老板，她也想问问繁星要不要服装设计师了。
戴粉吃饱喝足了，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柳秘书，我能和Illusion拍个合照拿个签名吗？”
“当然，”柳秘书一点不犹豫地答应了，“但在这之前，我们繁总想见见你。”
“嗯？”
戴粉满怀不解的心情坐上了十二层的电梯，被领进了宋晴繁的办公室。
宋晴繁午饭后留在办公室，就是为了等她，伸手示意道：“请坐。”
“哦哦，好。”戴粉偷瞄眼前的女人，没想到繁星工作室的老板这么年轻。
“戴小姐，您是专业的服装设计师，我浏览过你们工作室的作品，很漂亮，”宋晴繁顿了顿，将手边那一套专门用铜纸打印出来的《Interstellar》推到她面前，“请问，这一套衣服有没有制作的可能？”
戴粉的脑子被她的话冲击到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见面前的女人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才意识到这或许是一场商务谈话。
“繁总，您是想将这套衣服做出来？”戴粉试探性地问道。
宋晴繁颔首，“是的，相应的设计费繁星会照常支付。”
戴粉的视线落在了眼前的画册上，有些不可置信，“请问您是想当做周边出售吗？那可能不会有多少粉丝能够买得起。”
“当然不是，Illusion的粉丝大多数都是女生，这并不适合她们，”宋晴繁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我只是想试一试能不能将你们想看见的，变成现实的。”
她的话像是随口一说，却让戴粉完全理解了为什么追Illusion是一件特别快乐的事情。
因为除了粉丝在努力以外，Illusion的公司也在为她们而努力。
“可以制作，不过制作的成本会非常高。”戴粉也拿出了认真工作的态度，向她言明困难之处。
“这个没问题。”繁星背后有系统的支持，向来是不缺钱的。
戴粉咽了口口水，没想到一语成谶，还真的被她们工作室打入娱乐圈了，“时间有限制吗？”
宋晴繁想起她们工作室的规模并不大，“你们最快能什么时候做出来？”
虽然是Illusion的粉丝，戴粉更是工作室的主理人，这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工作室，这时候自然不能纯纯爱发电了。
戴粉想了想，“我们可以暂停其他工作，先加急做这个，但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最快也要两个月。但是，加急需要另外付钱。”
“没问题，我很期待成品，”宋晴繁朝她伸出手，“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