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那火焰吞了下去的阿尔忒弥斯则是直接穿梭了时空, 来到了黑暗本源的面前。
那是与长久之前的岁月里面他曾经见到过的、一模一样的场景。漆黑的没有任何的光能够照亮的区域, 只能偶尔的听到些许的水流流动又或者是水滴滴落的声音。
除此之外, 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响动了。寂静到没有办法去确定自己的存在, 阿尔忒弥斯甚至是怀疑如果在这里待的时间过久的话, 是否会让人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实。
“嗯？”
察觉到这一片空间里面有陌生的气息的闯入，黑暗本源有些小小的激动。但是当它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谁的时候, 他不由的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是你……？”
很显然, 黑暗本源似乎还记得阿尔忒弥斯这一位自己曾经想要勾搭到手上的神明。
“你还记得我啊。”
对于黑暗本源能够对自己有所记忆，阿尔忒弥斯感到挺惊讶的……毕竟认真的算起来的话，即便是在阿尔忒弥斯的时间流速里面, 都已经过去了数万年，也就更不要说这个本身一直都在发展着、并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不同的时间节点的希伯来神话世界了。
“是的, 是的，我还记得你……太神奇了不是吗？我居然还记得你！”
黑暗本源发出了长长的咏叹，阿尔忒弥斯觉得那个翻译腔实在是绝了。
“多么惊讶的事情啊！我记得你！”
真的是不知道这么多年, 黑暗本源究竟是都遭受了一些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 以至于曾经那个只知道一心的记着自己要推翻上帝、要如何如何的黑暗本源硬生生的被生活给磋磨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
老实说, 阿尔忒弥斯觉得现在这个被生活给逼疯了的黑暗本源要比以前还更加可怕一些也不一定……
“那么, 你来找我是想要什么呢？”
代表着黑暗本源的那一抹黑色骤然扩大, 占据了一整片的深渊，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将阿尔忒弥斯给牢牢的包裹在了里面一样。
那就好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怪物给吞了下去，不免让人忧心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成为对方口中的食粮, 被一点一点的、从头到脚的消化掉。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心理上的威胁。
如果换成是任何一个别的人来的话，可能已经会被这样的感觉吞噬了。但是很抱歉, 这对于阿尔忒弥斯来说却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如说，阿尔忒弥斯本身是根本不会受到半分的影响的。毕竟……
他是月亮啊。
与自己的兄弟阿波罗不同，月亮这种存在，原本不就是从一片的黑暗之中冉冉升起、然后以一己之力去照亮所有的黑暗吗？如果说阿波罗是生来便秉持着光明与万众的期待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面大的话，那么阿尔忒弥斯便本该是那黑暗之中的一抹影子。
只是这一抹影子，却能够照亮一整个世界。
更不要说，阿尔忒弥斯的母神是黑夜女神勒托。
所以，完全可以认为这一轮明月本身就算是从黑暗之中诞生的。比起恐惧与害怕，想来对于月亮而言，在黑暗之中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面一样吧。
不会有孩子畏惧自己的母亲的。
黑暗本源这一手的下马威，却是完完全全的用错了招式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你的铭记？”
阿尔忒弥斯嘴上这样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都没有停顿。只见他伸出手来，朝着黑暗本源的最中心——也就是黑暗本源的核心伸了过去，并且牢牢的抓住了那其中的某一个有些咯手的棱柱的晶体。
“你干什么！你放手！”
黑暗本源惊声尖叫起来，那样子，那语气，活像是刚刚被抢了婚的黄花大闺女。
“嗯？”
阿尔忒弥斯挑了挑眉，口中敷衍了事的应了一声，但是手中的动作却是完全没有停顿。他的指尖似有似无的摩挲着黑暗本源的核心，随后手中猛的一用力，就将黑暗本源给掰下来了一个角。
黑暗本源：？？？
但是那就不是阿尔忒弥斯需要关心和考虑的事情了。
他近乎是贪婪的吸收着这一小角里面的力量，能够感受到那些力量在一点一点的安抚身体里面受伤的经脉与内脏，将横亘在伤口上面阻拦其愈合的那另外一种力量吞噬中和掉。
阿尔忒弥斯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直到手中的那一小角已经完全褪去了原本的黑紫的色泽，成为了一块澄澈透明的、好似是水晶一样的东西的时候，阿尔忒弥斯才终于松开了自己手中的那一小角。
“啪嗒”。
这一角掉落下去，居然在这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的空间之中发出了某种有些过于清脆的声音，就好像是它落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面一样。
“果然世界的本源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面缓解吗……”
阿尔忒弥斯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面的变化，喃喃自语。再转过头看向那早就已经重新躲回去了黑暗之中的黑暗本源的时候，那一双异色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闪闪发亮。
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最为耀眼的、照亮了一切的日轮与新月一样。
只不过在刚刚才痛失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黑暗本源看来，那分明就是狼看羊的目光啊！
按理来说，作为黑暗本源的它不该去畏惧这个世界上面除了作为光明本源的化身的上帝之外的任何一个存在的才对。而阿尔忒弥斯吸纳它的这一种行为本也该是黑暗本源所期待的，因为对方每多吸纳一分，就应该是对方距离成为黑暗的代言人更近了一步才对。
那本是黑暗本源在数万个纪元之前——在世界诞生之初的时候就已经在期待着的事情，唯有这样，它才能够欧扬眉吐气，才能够让上帝后悔不迭。
但是为什么，当这一刻真正的到来的时候，它却在畏惧的后退着？
而阿尔忒弥斯的目光已经在一片的黑暗之中将黑暗本源的本体所在的位置牢牢的锁定了。
“过来，乖一点。”
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喑哑，砂质的音感，却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在里面。
黑暗本源几乎就要被他欺骗到，真的朝着阿尔忒弥斯那边走了过去了！
只是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它就猛的反应了过来，及时的刹住了迈出的步伐。
“怎么了？过来啊？”
阿尔忒弥斯挑了挑眉。
“这不是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就希望我去做的事情了吗？现在我同意了，你怎么又不乐意了？”
这话简直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只不过眼看着一切都将要按照阿尔忒弥斯所期望的那样发展的时候，有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
“黑暗本源！你给我清醒点！别忘了你和我之间的约定！”
一道身影插入了这一场谈话之中。身后六翼肆意的舒展开来，像是能够将整片天空都遮蔽起来似的。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
“哟。”
阿尔忒弥斯轻笑了一声，和那后进来的人打招呼。
“路西菲尔……还是说，我应该喊你路西法呢？”
路西法看着阿尔忒弥斯的那一个笑容，磨了磨牙。
难怪他之前总觉得事情有些顺利的过头了反而带来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原来根本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