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51
路京云看向段天涯, 紧张得拳头都握紧了,只觉得后背发寒。
他强装镇定,不动声色的低下头, 问:“段天涯,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记得, 已经命人将你隔离起来了。”
段天涯手中折扇轻轻一展, 笑眯眯道:“在下会催眠术嘛,逃出来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毕竟对我这种高手来说, 即使不见人,只要利用某些声音或物品, 隔空催眠也是件很简单的事。”
“我是想问,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路京云笑道, “我记得你向来是闲云野鹤, 不问朝堂事。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事, 不过是皇家内部斗争, 与你老无关吧?”
段天涯轻轻道:“太子殿下你有所不知。敢问, 你可听说过花神教?”
“未曾听过。”路京云答。
关键是,那本书里根本没提到过什么花神教。
在那本书里, 段天涯也只寥寥几笔出现过, 只说他的宫浮影的生父, 曾将催眠术传授给了宫浮影。
宫浮影又利用催眠术,将路知月催眠成立淫.乱玩物,就此引出了几十万字的黄色内容。
路京云微微一笑,朝段天涯虚心请教, “还请段先生明示。”
“我们花神教,可大有来头。”段天涯的语气颇为自豪, “你应该知道,千年前,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吧!”
路京云老老实实的回答:“约略知道一些。千年前,君王独断专行,等级森严,剥削自上而下,即便君王再仁慈,可身为底层的普通百姓,日子始终过得水深火热。每一个王朝都会走向终结,王朝末年时,时局动乱,百姓们过得就更惨了。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甚至沦为上位者的口粮。鲜血遍地,尸横遍野,凄惨之态令人心痛。”
“是的,当时整个世界都混乱不堪。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伟大的花神教诞生了。花神教的创立者,是两位钻研催眠术的世外高人。他们发现催眠术竟可以控制人的思想,于是诞生了一个天才的想法。”段天涯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缓缓叙述。
路京云想了解更多的信息,于是问道:“什么天才的想法?”
段天涯继续道:“两位创始人开始设想,既然整个天下那么乱,那么他们何不利用催眠术,来创造一个世外桃源呢?于是,他们开始催眠身边的人,并创建了名为‘大酆’的王朝,让那些被催眠的人,只能感受到快乐,彻底抛去痛苦。”
路京云拧眉,“你们所说的快乐,就是指情.欲?让被催眠之人,抛去理智和思想,只一味的陷入肉.欲之中,全民搞黄色,是吗?”
“你懂什么?这是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段天涯不满路京云谴责的口吻,扬了扬眉道,“大酆这个新朝,渐渐取代了旧朝,没有苛捐杂税,没有狠毒的剥削,大酆子民们只需要干很少的活,种出来的粮食也足够全家富足。可花神沨教虽然很想看百姓们安居乐业,但越是吃穿不愁,渐渐的新生人口却越是骤减。
“为了解决人口危机,两位创始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那就是催眠百姓们彼此不断交.合。
“你应该知道交合产生的快乐有多大,这样,百姓们既获得了快乐,也不耽误生孩子。
“色,是很容易沉迷的,人一旦喜欢上了这种快感,就再也戒不掉了。渐渐的,无需被催眠术影响,大酆的子民们也会主动彼此交.媾。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就这样,一代代传下来,如今已经过了千年之久,彼此交.合的习惯已经养成,百姓们每日只简单劳作后,便能投身肉.欲之中,享无上快乐。
“花神教不再掌控民众,渐渐淡出了大酆人的心中,成为了一个无人知晓的传说。但花神教从未放弃对大酆皇室的控制。君权神授,每一个想要登上帝位的皇嗣,都要认可花神教里两位花神的理念,否则,是做不成皇帝的。”
路京云:“……”
君权神授还能这么解释?什么歪理邪说?
他听得不耐烦了,径直问,“段先生,你跟我说这么一大堆,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觉得你是个独特的、有趣的人,不仅不想对你下手,反而还想邀请你加入花神教,共同引领大酆子民,走向更美好的明天。”段天涯的语气里充满了诱惑,“只要你同意加入花神教,你即刻就能成为大酆的新皇,如何?我对你挑拨了青山国和棠国的做法很满意。千年了,大酆的土地也该扩大了,青山国和棠国的百姓们,也该接受先进思想的洗礼了。”
大酆存在了千年,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青山国、棠国,以及周边其他小国。
但那些小国,到底不受大酆控制,百姓们虽然爱好情.欲,但远没有大酆子民那般沉迷。
段天涯说这些话,分明是觉得大酆的土地应该扩大,想让路京云将青山国和棠国全都掠夺过来,纳入大酆。
神他么先进思想!
花神教就是个毒瘤!
路京云不以为意的抬了抬下巴,拒绝道:“对不起,我对加入花神教没兴趣!而且,我觉得花神教就是一坨屎,恶臭无比,偏偏你们这只苍蝇趋之若鹜。”
“你说什么?”段天涯听到路京云的话,原本对他十分欣赏的眼神,瞬间转冷,还带着杀气和恶意。
路京云嗤笑不已,“花神教口口声声爱百姓,想要为百姓们打造一个世外桃源、大同世界,可实际上是最爱权势的。你们比封建社会的那些君王还可恶。诚然,自从百姓们沉迷肉.欲之后,世上的确很少发生战争,可这难道这些百姓还要感谢你们吗?在那些君王眼里,这些百姓是猪狗牛羊,可在你们这些人眼里,这些百姓是木头,是可以操纵的傀儡!你们连那些残暴的君主还不如呢!”
“闭嘴!”段天涯越听路京云的话,脸色越难看,愤怒的叫了出来,“路京云,我好心好意拉拢你,你却自寻死路!”
路京云却继续挑衅,“看看!你是如此的独断专行,不允许别人质疑一句,就这样你还好意思打着仁善的名义,说自己造福百姓?”
“合理的质疑,我是接受的!”段天涯阴沉着脸,“可你牙尖口利,喜欢宣扬些歪理邪说,我为何要接受你的质疑?”
路京云毫不留情的冷笑,“你们花神教,连那些封建君主还不如呢!人家君主好歹允许百姓读书识字,允许著书立说,允许百官监察自己,可你们花神教却利用催眠术,将整个大酆当成了你们的一言堂!”路京云继续批判,“要不是我见过逼良为娼,要不是我清楚的知道,那些洁身自好、努力上进的人,被屈辱调.教成了娼.妓,只会躺在榻上宫人折辱,我可能就真信了你们的话!”
“这些只是少部分人的牺牲。花神教虽然提出了很好的理念,但想要真正实现世外桃源,千年的时间是不够的,这些人只是前进路上必要的牺牲。”段天涯自信满满保证,“我相信,再过千年,大酆一定能彻底安居乐业,达到大同世界。”
“有没有可能,花神教才是阻碍这个世界达到大同的罪魁祸首?”路京云对于段天涯的自负,十分不屑,“千年时间,足够一个封建时代,发展到社.会主义了。如果没有花神教,大酆很可能已经进入了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的时代。你们花神教没有资格,控制大酆将来走向何方,选择权在大酆百姓手中!”
“百姓都是愚昧的,能懂什么?”段天涯同样对路京云的话嗤之以鼻。
他觉得路京云不认可他的理念,就是需要铲除的异端。
段天涯望着路京云,就像在看着一个死物。
渐渐的,路京云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动不了了。
他不知段天涯是何时催眠自己的,其实在说话的过程中,他也试图催眠段天涯,但段天涯却对他的催眠直接免疫。
路京云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段天涯从袖中拿出了一柄匕首,朝自己缓缓走来。
路京云心中很淡定,他知道,自己又要重开了。
而且,他有种预感,自己似乎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必须将隐藏在这个世界里的毒瘤,一颗颗拔去。
显而易见,所谓的花神教,就是那个毒瘤。
路京云闭上了眼,静候着段天涯将匕首刺入自己心脏。
然而,他的确听到了血肉被割破的声音,但却没感觉到疼痛。
他忍不住睁开眼,却看见段天涯的心脏被一柄长剑捅穿。
“哥哥,你没事吧?”路知月松开手中的剑柄,朝路京云走来。
“月儿?”路京云眼神流露出几分惊讶,怔怔的看着路知月朝自己走来,然后轻轻将自己抱在怀里,“你怎么能动?你不是也被催眠了?”
“哥哥,我……”路知月张了张嘴,然后,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小声道:“哥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脱离控制。也许是我早就催眠了自己的原因。”
路京云好奇问,“你也会催眠术?你为什么要催眠自己?”
路知月望向路京云的眼神里,蕴含着不加掩饰的爱意,“我怕抑制不住对哥哥的爱,所以才不断催眠自己,让自己克制。”
路京云被看得脸颊止不住发热,别过脸去,轻轻道:“我是在那本催眠秘籍上看过,被催眠者对二次催眠,有一定的抵抗能力。那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哥哥在练习催眠术的时候,我在旁边看两眼就学会了。”
路京云:“……”
这是什么恐怖天赋?那本厚厚的催眠秘籍,他现在都还没学完呢!路知月竟然早就学会了。
路京云还没从感慨中走过来,就听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段天涯,不甘心的睁着浑浊的眼睛,缓缓开口了,“咳咳……你们、你们不要太嚣张了!我、我还没死!”
路京云看了那么多电视剧,深知补刀的重要性。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不严谨,随后捡起地上的长剑,在段天涯的胸膛上一连刺了十几个窟窿。
大片鲜血从段天涯的身体里溢出来。
段天涯:“……”能不能晚点儿补刀,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段天涯怨恨的瞪了路京云好几眼,然后用最后的力气,看向了路知月。
他气若游丝,却还有心情笑,“不愧是、不愧是我花神教的圣子,学、学东西就是快!”
圣子?
路京云觉得,自己好像又解锁了一个关键名词。
这本书,全都是根据路知月的悲惨遭遇,而衍生出来的,路知月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现在看来,路知月的身份果然不一般。
路京云走到段天涯身边,蹲下来认真看着他,“反正你也快死了,死前能说一说,所谓的圣子是怎么回事吗?”
段天涯断断续续的说,“每一百年,花神教都会精心培育出一位圣女或圣子,这、这一任的圣女就是路知月的母亲,她魅力非凡,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的魅力迷惑。”
路京云好奇道:“然后呢?作用是什么?”
段天涯的嘴角,缓缓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每、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像野兽一样肆意在她身上发泄,这样能降低、降沨低人们心中的羞耻感。人生来就有羞耻感,在诞生的万千子民中,不愿不远同流合污之人,可圣女的出现,会让这些天然有羞耻感之人,控制不住突破底线,从而共同沉沦。
“路知月的母亲,却辜负了花神教的期待。眼看着就要将她培育完成,她却提前有了心仪的男子,还怀上了路知月。她破坏了花神教神圣的计划,被当做弃子送入了宫中,而作为惩罚,她的儿子将接替她的命运。
哈哈哈……你逃不掉的,路知月。”
段天涯死死的盯着路知月,说出的话仿佛诅咒一般恶毒。
“噗嗤——”路知月捡起匕首,直接捅在了他喉咙上,大动脉喷薄而出的鲜血,直接溅了他半边脸颊。
“月儿……”路京云将路知月拉到自己面前,慌忙拿出帕子,不停擦拭着他脸上的鲜血,安慰道,“你……你别听段天涯胡说,你不会沦落到那个下场的,别担心、别担心……”
路知月却显得异常镇定。
他甚至还摸了摸路京云的手,有心情打趣道,“哥哥,你的手好凉,像冰块一样。”
路京云抿了抿唇,“我当然是被段天涯那些话吓得了,没想到看似简单的现象,竟有那么多隐情。”
那本书里,根本没提过这些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本书虽然给了路京云很多剧情提示,但也误导了他,让他误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个无脑的抹布世界。
可实际上,这个世界一直隐藏着许多野心家和阴谋家。
他们明明利欲熏心、自私自利,却还假借仁善之名,在暗地里掌控这个世界。
路知月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别怕,哥哥,我不会让自己变成段天涯说的那种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
路京云抬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蹙眉道:“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那些不吉利的话……”
路知月于是闭上了嘴巴。
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渐渐从催眠中醒来了。
他们显然很迷茫。
看着地上段天涯遍布鲜血的尸体,眼里满是疑惑。
三皇子下意识发问,“大哥,他……”
“你们刚刚被催眠了。”接着,路京云毫无保留的跟他们说了事情的原委,包括段天涯说的有关花神教之事。
“花神教……此前我们竟从未听说过。”四皇子喃喃道,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此前,我曾溜进父皇的寝宫中,发现他的寝宫内有暗室,暗室内摆放着神龛,供奉的非神非佛,而是两尊童子雕像。一个童子脚下踩着红莲,一个童子脚下踩着青竹,当时就觉得这两尊雕像奇怪。”
三皇子哼道:“都说我是众皇子中最乖戾的,四弟看着比我乖多了,没想到我都不敢做的事,你竟然敢干了?”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当时我才几岁。”四皇子露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笑,道,“实际上,我比三哥你乖巧懂事多了。”
“呵!”三皇子瞪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斗嘴,然后看向路京云,“大哥,接下来怎么办?新君当立,是不是该准备你登基之事了?”
“自然。”路京云点了点头,“登基大典就定在三日后吧。”
*
时间很快就过了三日。
在这三日内,路京云已经着手清除皇宫内的可疑人员了。
他不知道花神教有多少教众,但想来应该不多,毕竟催眠这玩意儿太逆天了,轻轻松松就能控制人。
花神教不傻,不会让这些逆天的东西,被太多人掌控。
否则人人都会催眠术,那花神教依靠催眠术得来的绝对统治地位,就会被动摇。
路京云已经搬到了老皇帝的寝宫。
他嫌弃这寝宫晦气,命人将里面的装饰一一拆除,彻底打扫了一遍,还换了一张崭新的龙床。
如今段天涯这个教主已死,花神教群龙无首,想必很快就能被彻底铲除。
路京云信心满满,在宫人的簇拥下,换好了精美有尊贵的龙袍。
路知月穿着一身绛红色衣衫,腰肢纤细,整个人漂亮非凡。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路京云看,轻轻扯住了路京云的腰带,小心翼翼的咬着唇,“哥哥,你做了皇帝,那你空置的皇后之位……”
路京云微微一笑,“月儿,这些话之后再说。”
说实话,他还没准备好和路知月结婚。
他这辈子真的要和一个男孩子绑定吗?
他对路知月,从始至终都是怜惜之情大于爱。
因为他觉得路知月可怜,所以不求回报的保护他,渐渐的,将他当成了朋友、家人……但距离恋人,显然还差好大一截。
“你先等我一段时间,等我想好了,再给你答复。”路京云说着,假装看不到路知月眼底的失落,转身在宫人的簇拥下,急匆匆来到了朝堂。
他会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第二次成为大酆的皇帝。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踏进了金銮殿,坐在了龙椅上。
宣布了登基事宜后,路京云又拿出兵符,分别交给了三皇子、四皇子。
路京云信任的看着两个弟弟,“三弟,四弟,青山国和棠国屡次骚扰边境,如今两国正值动荡,特命你们即刻统帅三军,攻打两国,将它们纳入大酆境内。”
与其等着青山国和棠国,数次跳脚骚扰,还不如趁他们互相争斗之事,将他们一网打尽。
三皇子和四皇子闻言,立刻接过了兵符,单膝下跪,郑重承诺道:“臣弟一定不辱使命!”
二人说罢,就片刻不停留,拿着兵符转身匆匆踏出了大殿,去集结军队了。
大酆一向懒散,被青山国和棠国屡次欺负也不反抗。
想必两国不会预料到,大酆前脚新君刚登基,后脚就派出军队,攻打他们。
他们不会有任何防备,此战,必胜。
接下来,路京云又吩咐了一些事,就准备退朝。
他刚站起身,准备走下龙椅,忽然,就觉得颈上一痛。
他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摸了摸脖颈,却发现手上全是鲜血。
大片的鲜血,正从他颈部动脉喷薄而出。
无力感瞬间遍布他的全身,他猝然倒地,余光中,堂下的大臣们,似乎并未发现上首的新君被割喉倒地,喋血当场。
他们宛如人偶一般,机械的转身,整齐的朝龙位的方向叩恩,然后又整齐的转身,一个个井然有序的离开。
路京云知道,这些大臣已经被人无形中催眠了。
他感受着体内生命正在快速流失。
他不甘心的捂着不断渗血的脖颈,脸色苍白的盯着出剑之人,“萧乾,为、为什么?”
萧乾将手中的剑,插入了剑鞘,居高临下的盯着路京云,“纠正一下,我不是萧乾,而是段天涯。”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你能借尸还魂?”
“你对催眠术,真的了解不多啊!”萧乾那张英俊刚毅的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口吻轻蔑,“你杀了我唯一的儿子宫浮影,我怎么会放过你呢?你从我这里窃取了催眠术,可其中最关键的诀窍你永远不会知道。最精湛的催眠者,是能将自己的思想,转移到被催眠者的身上的。我既是萧乾,可脑海中也有属于段天涯的思想。我被段天涯深度催眠,他即便身死,可对我的影响,也会让我成为第二个他。”
“这样么……”路京云虚弱的喃喃着。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手掌、袖子上沾满的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液,艰难的笑了笑,“既如此,输给你也不亏。但是我想问一下,掌握催、催眠的诀窍到底是什么?你、能不能在我临死之前,说一说?”
他相信反派死于话多这个定律。
眼下他都快死了,段天涯肯定忍不住叨逼叨,给他解释一番。
这样的话,他下一世重开时,就能掌握更多信息,来对付段天涯了。
第52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52
萧乾听着路京云哀求的语气, 傲慢一笑。
他看着路京云,就像在看微不足道的蝼蚁,没有见识的可怜虫。
既然路京云死前想弄个明白, 他自然不吝赐教。
萧乾哼了一声, “你偷走了我的催眠秘籍, 可秘籍上并没有写至关重要的八个字!”
路京云只觉得喉咙痛得厉害, 渐渐有些发不出声音了,他竭尽全力开口问:“哪、哪八个字?”
萧乾得意的吐出了八个字:“欲练其功, 必先自宫。”
“呵……”路京云虚弱的连气儿都喘不匀了, 但听到这八个字后,立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然, 他脖颈上喷出的血液,也往外流得越快了, 鲜血浸透了下巴和胸前的衣衫, 显得极为触目惊心。
欲练其功, 必先自宫……你以为是《辟邪剑谱》呢?
垃圾作者借鉴什么不好, 搞这套?
玩儿呢!
也许是路京云笑得太明显, 直接激怒了萧乾。
他怒气冲冲的睁着漆黑的瞳眸,刚毅的脸上露出了阴沉之色, 滔滔不绝解释道:“你可知这八个字的真谛?在这满是欲望的世界里, 我们花神教的人见多了, 也难免产生欲.望。可那些肮脏的欲.望,却是我们修炼催眠术的阻碍,只有断绝男.根,才能永绝欲.望, 将催眠秘籍领悟透彻。”
路京云静静听着,反过来一想, 花神教这些人,将这八个字奉为圭臬还是挺有道理的。
花神教虽然创造了这个充满欲.望的世界,但他们这些人,却似乎很鄙视那些交.合的人。
他们将禁欲当成了最高尚的事。
甚至为了与色.欲彻底脱离干系,让自己看着高雅又不落俗套,还争相自宫,丝毫不觉得自己自宫了就是残缺之人。
“你……自宫了?”路京云忍不住朝萧乾下身看去。
萧乾哼了声,引以为傲的扬起了下巴,“我那具段天涯的身体,自是在有了宫浮影这个儿子后,就立即自宫了,我现在这具身体还没来得及,不过我很快就会自宫。我们花神教的人,可和你们这些世俗庸人不一样,欲.望对我们来说,就是累赘。”
“……”路京云还想说什么,可他失血过多,全身的力量终究耗尽了。
他觉得很累,不甘心的闭上了眼,渐渐失去了呼吸。
萧乾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抬起脚,踢了他两下,发现他显然已经死了。
“呵!”萧乾不屑的勾了勾唇,转身离去了。
*
路京云逐渐睁开了眼睛。
他是不是已经重生了?
他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血糊糊的脖颈,直接坐了起来。
没有,他仍旧还在这里。
他记得,自己脖子已经流了好久的血,寻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而他竟然还没死!
“……”他想说话,可脖颈上的伤,却让他无法开口。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花郁。
他之所以没死,是不是因为花郁给他传授的,那个能够断肢重生的神奇术法,在维护着他的生机?
应该是的。
路京云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失血过多,以及脖颈上的剧痛,让他暂时无法思考,只能漫无目的的朝殿外走去。
然而,他刚走出金銮殿,就看到了倒在殿前的许多具尸体,有宫女、太监的,还有侍卫的。
其中两具身上穿着华服,高大又英俊。
一个心脏处被一柄利剑捅穿,无知无觉睁着眼,一个连整个脑袋都被砍了下来,双眼紧闭。
“……”路京云无声的张了张唇,摇晃着走过去,指尖颤抖,“……”
是三皇子路微羽,和四皇子路曦光。
也是,他这个新君都被堂而皇之的杀了,三皇子和四皇子怎么会逃过一死?
怕不是刚拿着兵符出殿,就直接被杀了,比他被割喉的时候还要早。
他抱起四皇子的脑袋,将其与尸身拼接在了一起,又抬起手,将三皇子的眼睑阖上,心情低落到了极致。
他坐在成堆的尸体前,看着宛如地狱一般的景象,心中麻木。
不停渗血的脖颈,痛到了极致。
他的脸上已经露不出一丝多余的表情了。
不知路知月怎么样了,这一次,他又没保护好他。
路京云抬起僵硬的手臂,从一旁惨死的太监尸身上,扒下了一身衣服,换在了自己身上。
他想回寝宫去看一看路知月的情况,然而他刚站起来,就听见了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都是宽阔空旷的广场,根本没有一丝遮挡物。
不得已,他只好又退回了殿内,四处看了一下,然后躲进了最为宽大的龙椅后面。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殿内走进了几人。
“究竟怎么回事啊?”五皇子摸了摸脑袋,不解的四处张望,“我不过几日没出来,这宫内怎么就尸横遍野了?”
“好端端的,大哥把咱们叫来做什么?我正搁家听小曲呢!”六皇子也忍不住嘀嘀咕咕。
还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也开口了,“我的大鸡腿还没啃完……”
五皇子不屑的嗤笑,“你就知道吃,老八,几月不见,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八皇子翻了个白眼,极不高兴,“关你什么事?我母妃说了,能吃是福……”
忽然,八皇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殿内又响起了几道惊呼,和来不及发出的些许惨叫,随后,几道身体倒地的声音随之响起。
路京云心下一惊,默默闭上了眼睛。
“好了,这下几个皇子全都死了……”萧乾的声音缓缓响起,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卫。
他手中拿着长剑,长剑上还在滴血。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轻笑道:“还是这具新身体好用,比我那具年过半百的苍老身躯好用多了。既然这些碍眼的没了,也是时候立新君了……”
萧乾丢掉了手中的剑,诡异的扭转了几下脖子,将目光投向了那群侍卫身上。
他随手指了一个侍卫,像是在决定午饭吃什么一般随意,“这大酆的新君,就你来做吧!”
那个被指到的侍卫,先是一惊,随后惊喜万分,慌忙跪在了地上,朝萧乾连连磕头,一步登天的喜悦,让他恨不得将脑袋磕烂。
谁做皇帝,对萧乾来说都不重要,反正整个皇室对花神教来说,不过是个工具。
他们想让谁做,就让谁做。
即便整个皇室都被换了一轮,那些麻木的百姓,无能的大臣,也不敢有丝毫异议。
一切都会在花神教的带领下,继续按照先前的一切走上正轨。
接着,整个大殿内人又空了,重新变得寂静无声。
路京云捂着脖颈,艰难的从龙椅后爬出来,摸着地上还留有余温的血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这些兄弟全都被叫过来杀死了。
只是不知路知月是死了,还是被抓走了。
路京云再次走出大殿,发现殿前成堆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地上的斑驳血迹,在承认刚刚这里的确发生了惨剧。
路京云闭了闭眼,踉跄着朝前走去。
此时的皇宫,刚被大清洗过,一队队穿着甲胄的士兵们走来走去。
路京云穿着太监服东躲西藏,不知该去哪里。
严重的失血过多,让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略显荒凉的后妃们居住的地方。
他艰难的扶着墙壁,身上的太监服被血浸得湿透了,鲜血自衣角不住往下滴血。
忽然,一个洁白的身影,缓缓打开了门,用惊惶的眼神飞快的朝外张望了一眼,然后猛得顿住,迟疑道:“太……太子殿下?不、是、是圣上?”
那人似乎记起路京云今日登基。
由于消息闭塞,不知道前朝发生什么,所以看到路京云满身鲜血,惊讶极了。
路京云努力睁开眼,看清了面前的男子,“……”
是梁洄声。
梁洄声犹豫的看着路京云,思考片刻后,还是走上前来,扶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带回了自己居住的宫殿,让路京云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去拿了白布,和一瓶伤药。
他动作小心翼翼的,为路京云擦干净了脖颈上的血液,又在他伤口上洒了药,将他脖颈上恐怖的伤口仔细包扎了一番。
路京云张了张唇,朝梁洄声无声的说了声谢谢。
梁洄声却深深的低下头,语气里满是羞愧和小心翼翼,“我、我身份卑微,希望圣上不要嫌弃我这里肮脏简陋。”
路京云摇了摇头。
他如今和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哪儿敢嫌弃梁洄声。
忽然,外面猛得涌入了一群粗鲁的男人的叫喊声。
其中一个粗犷的男声叫喊道:“路京云的尸体不见了,一定是藏起来了!大家仔细搜寻!”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显然看出了他的花花肠子,满含鄙夷,“你搜便搜,非要拐到这后宫做什么?”
“嘿嘿……”那粗犷的男声大笑了两声,没有正面回答。
路京云猜测,这些人是找自己的。
他当即抓住梁洄声的手腕,在梁洄声胳膊上写字,让他将自己丢出去,交给那些人。
他虽然很想活下去,可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想连累梁洄声。
梁洄声愣了一下,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他目光温润如水,瘦弱的身躯宛如浮萍一般,轻声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饱食君禄,奴就应当为圣上鞠躬尽瘁。”
他的的确确,是个如假包换的君子。
都被皇家这般迫害了,还想着不负皇恩。
路京云用尽全身力气,朝他摇了摇脑袋,想要阻止他。
梁洄声却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将路京云又从床上,搬到了角落里的箱子后面藏好。
然后,在外面不住的拍门声中,深吸一口气,脸色惨白的走了出去。
外面,那群以抓人为借口,闯入后宫的士兵们,已经将老皇帝后宫的一群嫔妃们,全都抓了出去。
为首的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手中拿着带血长剑,像是在巡视猎物一般,用下流的眼神,逡巡着面前一群花枝招展、各有千秋的娇软美人。
男人下流的笑了笑,然后黏腻的舔着唇瓣,威胁道:“快说!你们有没有看见新君逃到这里?敢知情不报的话,老子一剑砍了你们!”
在场的一群后妃,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有的还直接吓哭了,自然没人应答。
“本将军料想你们也没见过!要不然你们这群废物,早就第一时间说了!”男人语气不屑的说着,然后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丢,猥琐的笑不住起来。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一群美人,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他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追路京云,而是想占占便宜。
反正老皇帝已死,现在已经换了个新皇帝,这些被人用烂了的后妃迟早要送到前线,充当军妓。
不玩白不玩!
男人再也控制不住下半身,直接解开了腰带,语气狠厉,“你们这群贱货,老皇帝死了,你们肯定缺男人滋润了吧?哼!老子这就满足你们!识时务的给老子趴下,敢有一丝反抗,老子就让野狗上他!”
“呜呜呜……”一群养尊处优,习惯被圈养的后妃们,顿时被吓得抱在一起,连连哭泣起来。
梁洄声麻木而僵硬的动了动眼珠,率先跪在了地上,高高的撅起了臀部。
“真是个识时务的大美人!”那男人将目光落到了梁洄声身上,不住的摸着他的脸,对他的主动十分满意,“本将军就喜欢有眼色的,你就留着侍候本将军吧!”
其余的妃嫔们这时也反应过来,纷纷跪趴在地上,如往日讨好老皇帝那般,毫无尊严的朝着那男人笑。
可是已经晚了。
现场本就围了一群想占便宜的士兵,妃嫔数量稀少,很快,这些妃嫔们便被一群士兵瓜分,每个人被迫侍候好几个士兵,被折腾得惨叫连连。
“真是□□不堪,你们这般,跟畜生有何区别,那么脏的玩意儿你们也敢上,不怕得花柳病?”那清冷的男声,看着眼前的一幕,语气里的高高在上,简直抑制不住了。
脏?
梁洄声眼神麻木,被迫承受着那将军的折磨,眼底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他也是有尊严的人,饱读诗书,一心一意想要报国。
可现实是,他只能玩物一样,被迫侍候一个又一个粗鲁的、恶心的男人。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大多都是鄙夷的、厌恶的,仿佛他是只随意就能捏死的蝼蚁,唯一的作用就是供人发泄欲.望。
这样的日子,不知要过多久,他承受不住身体上的折磨,更承受不住心理上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
梁洄声感觉自己整个下身都在发麻,变得毫无知觉。
终于,那男人发泄了几通,过足了瘾后才松开他的腰,像丢破抹布一样,将他丢在了地上。
“烦死了,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那清冷的男声里满是烦躁,“既然你们完事了,也该我来了!既然这群贱人问不出什么,我索性将他们催眠,控制他们的心智,不怕他们不老老实实将知道的内情全都吐出来!”
这男声显然是花神教的人,会使用催眠的手段。
控制心智……
宛如破布娃娃一般,无力的趴在地上的梁洄声闻言,惊恐的缩紧了瞳眸。
他不懂催眠术是什么,但他却明白,一旦被控制心智,就无异于活死人。
那样的话,他肯定会控制不住,将路京云藏身的位置说出来!
梁洄声绝望的抬起头,猛得从地上爬起,看向了一旁的石柱。
然后,他直直撞了上去。
*
路京云紧闭着双眼,听着外面的动静,想要重开的心异常强烈。
梁洄声那般好的人,不该为了保护他,落得这个下场。
他原本觉得,得到花郁的这个快速愈合的法术,是一件幸运的事。
现在看来,却是件不幸的事。
路京云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用手指摁压住了脖颈上的伤口。
脖颈上的动脉被挤压,瞬间又有大片鲜血喷薄而出。
与前两世不同的是,前两世他被迫死亡,而这一次他主动求死。
*
再次睁开眼时,路京云发现,自己终于出现在了东宫的床上。
他先是发了好一会儿愣,思绪才渐渐回笼,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装饰,松了口气。
路京云下了床,后怕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这一次,他要比上一世谨慎些,前两次重生,他太小看这个世界了,所以做事随意。
这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败了。
路京云洗漱完毕,才走出殿去,感受着外面微凉的清晨,陶醉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殿下,”东宫卫长萧乾看见了路京云,慌忙走过来,朝他行礼,“殿下要出去吗?”
路京云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看到萧乾,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被段天涯控制的他。
饶是知道萧乾此刻是正常的,他还是无法直视他,谨慎的点了点头,“嗯。我自己出去就行,你不用跟着,守好东宫就行了。”
萧乾感受到了路京云语气中的疏离,仿佛他做了什么触怒路京云的事,让他厌弃了一般。
萧乾眼底划过一抹受伤,恭敬的低下了头,退回了一边。
路京云径直去落梅宫,去找了路知月。
他站在落梅宫门前,远远的看着萧瑟的冷宫内的情形。
落梅宫那两个侍候路知月的太监,正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嗑着瓜子。
不一会儿,路知月就抱着衣物,从殿内走出来了。
路京云赫然发现,这时的路知月,整个人似乎小了一号,那张本就清纯动人的脸,比上一世更加稚嫩,下巴尖瘦,大眼睛水汪汪的。
路京云心中有了个猜测,急忙抓住旁边路过的宫人,问,“现在是何年?”
宫人见是路京云,立刻恭敬的跪下,答道:“回殿下的话,如今是天佑二十七年。”
天佑!二十七年!
他直接重生到了两年前!
怪不得路知月看着年纪比上一世小了许多。
其中一个叫贾玉的太监,眼尖看见了抱着衣物的路知月,冷哼了声,“殿下,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咱们宫可不比旁的宫热闹,谁让人家皇子受宠呢。你不受宠,就要多锻炼锻炼自身的意志。”
贾玉说着,回屋将自己的脏衣服拿出来,丢到了路知月的面前,“喏,殿下,奴才的衣物,你也好心帮着洗洗吧!”
“我只洗自己的。”路知月冷着一张小俏脸,身板格外单薄。
他不理会贾玉丢过来的脏衣服,默默的走到井边,将脏衣服放到一旁的木盆上,拿起木桶开始打水。
另一个太监李维眼尖,看见了路知月的那堆衣服里,似乎还包裹着他贴身的白色小亵衣。
路知月漂亮得没有人不觊觎,这两个太监虽然没根,但是看着他也心痒痒。
如果他们是正常男人,早就将这位孤立无援、楚楚可怜的小殿下,关在殿内肆意侵.犯,不让他离开床榻一步了。
李维看着那亵衣,想着路知月又香又白的身子,舔了舔唇。
“殿下,衣服太多了,我来帮你洗两件吧!”李维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奔到路知月身边,抬手便要将他的亵衣夺走。
路知月很警惕,飞快的拿走自己的衣服,死死抱在怀里,面容冷得如霜,抗拒道:“不用了!”
李维却不理会他的抗拒。
他抓着路知月的亵衣,一心要夺走,放在怀里贴身收藏。
“放开!”路知月声音很冷,努力的抓着自己的亵衣。
贾玉见状,也帮着李维,抢夺他手中的亵衣。
两个人的力道,到底比路知月一个人的力气大。
最后,路知月虽然将亵衣抢了回来,却由于李维和贾玉猛然松了手,身子往后一倒,右脚脚腕不慎扭伤,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路知月的眼眶瞬间红了,努力的含着泪,狠狠瞪向了那两个太监。
两个太监丝毫不怕他。
阴阳怪气的冷哼道:“真是不识好人心,好心好意帮你,你却不领情!呸!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说罢,两个太监扭着腰,转身离去了。
路知月摸着肿成馒头的脚腕,用力擦了一把眼泪,默默的拿着衣服,边打水边洗了起来。
路京云看着路知月受委屈,整颗心都紧紧揪了起来。
他想像上辈子那样,将路知月接到自己身边,却又知道不能打草惊蛇。
路知月是花神教的圣子,可以推测出花神教一直没有放弃将他培养成饥渴的玩物。
为今之计,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悄无声息铲除掉花神教。
路京云没有靠近路知月。
他转身回了东宫,吩咐萧乾,去找两个性子善良温厚的太监,将李维和贾玉换掉。
“那换下来的两人怎么办?”萧乾领命后,沉声发问。
路京云漫不经心的一笑,“杀了。”
第53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53
吩咐完后, 路京云就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然后,宫浮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对宫浮影知之甚少, 只知道他出自宫家, 是宫夫人和段天涯的私生子, 段天涯将催眠术交给了他, 然后宫浮影这个表面正经禁欲,实则猥琐下流的男人, 就用催眠术催眠了路知月。
现在想来, 宫浮影之所以催眠路知月,一方面是觊觎路知月的美色, 另一方面,一定是有了段天涯的授意。
段天涯和花神教, 试图借宫浮影的手调.教路知月。
这么想来, 宫浮影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先前, 路京云竟然将他当成小角色忽略掉了。
路京云决定先去见一见那个宫浮影。
路京云去太医署的时候, 发现太医署里似乎没有值班的太医。
不知道去哪儿浪(动词)了!
路京云走向了宫浮影所在的属于院正的院子。
一进门, 就看见了坐在矮榻上,抱着脚腕、脸色惨白的少年。
路知月。
路京云记得, 路知月这时候还没有识破宫浮影的真面目, 仍旧将宫浮影当成好朋友, 所以一受委屈就跑来找宫浮影。
再加上他脚腕扭伤,来找宫浮影的理由更充分了,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
可路京云实在不想让路知月与宫浮影接触。
路京云叹了一声, 缓缓走了进去。
路知月听到了动静,迅速抬起头, 脸上浅淡的微笑不自觉隐了下去,紧张的抿着唇,踮着一只脚想要站起来,朝路京云行礼。
“别动。”路京云走过去,伸手摁住了路知月的肩膀,“无需多礼。”
面对着路京云,路知月显然是紧张的。
他手足无措,愣愣的抬起脸,看着路京云,“大、大哥……我……”
“脚受伤了?”路京云没理会他的不安和惶恐,低下头,蹲在路知月面前,“你先坐好。”
路知月不敢怠慢,立刻乖乖坐在了榻上。
路京云看着路知月乖乖做好,双膝并拢,摆出了一副警惕的姿态,原本故意板着脸的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抬手握住了路知月的脚腕。
“大哥……我没事的。”路知月面对着陌生的路京云,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紧张的试图将脚腕往回缩,鼓起勇气道:“浮影哥哥会、会帮我治疗脚腕。”
“那怎么不见他人?”
“他说屋子里的熏香没了,想要去换一炉,等下就回来,我、我真的没事……”路知月是真的害怕路京云,在他鲜少见到路京云的几面中,路京云的形象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眼底总是浮着漫不经心的冷漠,尤其是看他们这些不受宠的弟弟,仿佛在看一条卑贱的狗。
路京云闻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他仿佛没察觉到路知月的抗拒,仍旧我行我素。
他动作轻微,用手指按压了一下路知月脚腕上肿胀的位置,然后从一旁的药架上,拿了一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轻轻倒出药粉,涂抹在了路知月的脚腕上,然后慢慢揉了起来。
他一直揉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路知月的脚踝红红的,并且开始消肿了,才慢慢停下来。
路知月是个很敏锐的人,他发现路京云看似冰冷无情,但在为他揉捏脚踝时,眼神却流露着不自觉的温柔。
这股温柔,比他感受到的任何关爱都要纯粹,连在他最好的朋友宫浮影身上,他都未曾感受到过。
路知月咬了咬唇,漆黑又漂亮的眼眸里满是紧张和探究。
“既然你的脚腕没事了,就不必等宫浮影来治疗了,我命人送你回去吧。”路京云实在不想让宫浮影那个猥琐男与路知月有接触。
他说着,不等路知月做出反应,就唤出了守在暗中的侍卫,将路知月给送回了落梅宫。
等人终于走后,路京云才思索起刚刚路知月的话。
熏香没了,宫浮影去换香炉?
呵,是在准备催眠用的工具吧!
宫浮影的催眠道具,正是一个香炉。
宫浮影狼子野心,猥琐至极,试图将路知月催眠成玩物,那么路京云就准备让他感受感受,成为一个玩物的下场。
*
宫浮影身量修长,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身上穿着一身玄色长袍,长袍的腰上、肩膀上,都绣着三爪金龙,看着既尊贵,又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君。
他的手中抱着个精美的特质香炉,步伐沉稳的走在宫道间,路过的宫女们,都用一种热切又娇羞的目光望着他。
显然,在这些不谙世事的宫女们眼里,宫浮影就是一个完美的夫婿人选。
然而,宫浮影虽然不时对着身边人投去礼貌的眼神,看着像个禁欲的君子,但他的心理活动却下流极了。
他一直在想路知月那柔软又馨香的身体,时不时滑动着喉结,接连吞咽着口水。
路知月那个小骚.货,表面清纯不谙世事,但是天天抽空来找他,不就是代表身子发.骚,想要他狠狠疼爱他吗?
呵!小小年纪就想要男人抚慰,却不愿明说,非要装矜持,又当又立!等他将他一步步催眠,让他不得不露出淫.荡的本质,看他还怎么装正经!
想象着路知月没穿衣服,在床上摆出的香艳场景,宫浮影只觉得小腹接连涌起热潮,浑身的热意险些将他的理智融化掉。
宫浮影呼吸急促,微不可察的舔着唇,想着还在太医院等着自己的路知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刚踏进去,他就看到了躺在矮榻上的隽秀背影。
他呼吸越发急促,恨不得直接扑倒那道身影上,狠狠疼爱他。
他丢下香炉,快步走到矮榻边,伸出手便要抚摸矮榻上路知月的脸。
就在他即将触摸到“路知月”时,“路知月”忽然翻过了身子,露出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他的手腕被死死攥住。
宫浮影瞬间吓得想要后退,下意识破了音,声音显得无比尖利,“太子殿下?怎么是你?”
路京云死死握住宫浮影的手腕,双眸微眯,作出一副十分气愤的模样来,“宫御医,本殿下来找你看病,你竟趁本殿下睡着之际,试图轻薄本殿下?”
“微臣不敢!”宫浮影闻言,立刻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声音沉稳的解释道,“殿下你是误会了吧?我只是想为殿下测一测体温。”
路京云做出一副盛怒的模样,冷冷一笑,“真是会狡辩,宫御医,本殿下问你,敢以下犯上、轻薄上位者之人,按本朝律令该当何罪?”
“……”宫浮影的眼神逐渐闪躲,然后开始化为了恐惧。
大酆的律令,和前朝的酷刑不同,前朝的御医,若是敢将色心打在太子身上,自然要人头落地,甚至会连累全家惨死。
但大酆的律法,只注明让以下犯上者肉.偿就够了。
所谓的肉.偿,就是好色者要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被冒犯者随意玩弄一个月,不得有任何反抗。
真是倒霉,没有占到路知月的便宜,竟然无意间惹恼了路京云!
宫浮影心态心头一阵乱麻,紧抿着薄唇,不愿说一个字。
“不愿意?”路京云冷笑出声,“既然宫御医不愿意的话,本殿下只好去问一问宫大人了。相信宫大人会给本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路京云说着,就甩了一下衣袖,做出要走的姿态。
“慢着……”宫浮影立即控制不住出声,唤住了路京云。
让他爹来做主?他爹一定会为了让路京云息怒,从而加倍责罚他,他爹宫大人一直知道他不是他亲生儿子,对他并没有多少父子之情,说不定还会亲自出手调.教他,在他身上发泄欲.望。
他一想到宫大人那年老色衰、皮肤松弛,满身老人味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吐。
他无法想象,宫大人在自己身上起伏的情景!
宫浮影忍着羞愤和耻辱,神情恍惚的抬起脸,憋屈又愤恨的咽了咽口水,“太子殿下恕罪,微臣、微臣愿意、愿意任凭殿下处置!”
他是宫家嫡子,才华横溢,懂得医术,加上外貌优越,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趋于溢美之词,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着。
再加上他懂得催眠术,谁敢得罪他,就会被他催眠成玩物。
他何曾受过丁点委屈?
刚刚,他也曾试图暗中催眠路京云,谁知路京云竟没有中招。
这种不借助催眠道具的催眠,就是不稳定。
想要摆脱路京云……宫浮影一边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一边不住的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那个香炉上。
如果有机会,让他将香炉点燃,他就能借助香气,催眠路京云,让他像条狗一样跪在他面前!
路京云见宫浮影屈服,点了点头,“宫御医,还算你识时务。既如此,本殿下就给你一个机会,你收拾收拾,随着本殿下回东宫吧!”
呵呵,宫浮影,等着吧!老子一定玩死你!
宫浮影闻言,恭敬的朝路京云又磕了两个头,然后默默爬了起来,垂下去的眼神要多阴狠有多阴狠。
他身为院正,是有自己的办公室的,所以很快收拾了一些自己常用的衣物和物品,临走时,又不动声色的将那个特质香炉带上了。
路京云自然没有放过他的任何小动作,但在他的手中,宫浮影所做的任何小动作,最终都会变成自讨苦吃!
他假装没看见,不悦的哼了一声,“走吧!”
说吧,他率先抬起步伐,朝外走去。
宫浮影默默跟在他身后,投向他背影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忽然,一道清冷又冷淡的声音横叉了过来,“呦,师兄,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听到这声音,宫浮影和路京云的身子皆瞬间紧绷住了。
宫浮影是又羞又恼,生怕被这声音的主人发现,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要去给路京云当性.奴都不如的玩物。
路京云身体僵硬,则是想起了上一世,随着一群士兵涌入后宫,说要催眠梁徊声等一众后妃,从而将他找出来时,那个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男声。
那个男声,不正和这男子的声音一模一样吗?
想到是这男子逼死了梁徊声,路惊云的拳头不自觉硬了。
他会为梁徊声报仇的。
宫浮影看向穿着雪白的圣洁白袍,一身谪仙气质,缓缓走来的男子,心中直犯恶心。
这男子是他师弟,段天涯的二弟子,流月枫。
流月枫只穿白衣,走到哪儿都摆出一副谪仙的架势,实际上人品低劣,嫉妒心强,爱慕虚荣,比他还虚伪。
流月枫一直与他针锋相对,嫉妒他出身名门宫家,嫉妒他是段天涯的亲生儿子,一直觉得段天涯会将催眠秘籍的八字箴言传授给他 ,所以处处与他争斗,拼命给他穿小鞋。
要是被流月枫知晓,他要给路京云当一个月的玩物,流月枫一定会狠狠嘲笑他,然后将此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说不定还会造他黄.谣,污蔑抹黑他!
宫浮影怕路京云乱说,抢先道:“流师弟,此事与你无关吧?不过是太子殿下厚爱我,想要我去东宫近距离为他调理身体罢了。”
流月枫闻言,眼神暗了暗。
宫浮影凭什么处处压他一头?
论才华,论样貌,他丝毫不输宫浮影,可他的家世,永远比不过宫浮影,来到宫中当御医,宫浮影一上任便是院正,而他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御医。
再加上宫浮影是师父段天涯的亲生儿子,日后催眠秘籍的八字箴言,一定会传授给宫浮影。
到那时,他怕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流月枫心中发狠,有妒又怨,面上却是摆出了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试图夺走路京云对宫浮影的看重。
他从容道:“师兄你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太医院可离不了你,哪里还有功夫专守着太子殿下?师弟我正好空闲,不妨代替你给太子殿下调理身子吧!”
“师弟多虑了,整个太医院除了我,就数师弟你医术最高超,没了我,不还有你呢吗?”宫浮影皮笑肉不笑的拒绝了。
他当然求之不得,想让流月枫代替自己,接受路京云的玩弄。
可他知道那不可能。
路京云没放过流月枫眼底的嫉妒,为了加剧他对宫浮影的恨意,也微笑着开口了,“流御医,本殿下知道你想为本殿下分忧,只是宫御医才是太医院的主心骨,除了他,本殿下对任何人的医术都不放心。”
流月枫不甘心的再次自荐,“太子殿下,微臣自认医术不比宫御医差,你……”
“别说了!”路京云不紧不慢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带了些怒气,“本殿下只信赖宫御医一人!你没听到吗?”
流月枫咬了咬牙,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见他吃瘪,宫浮影只觉得无比解气,阴阳怪气道:“流师弟,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知不知道?我一人侍候太子殿下足以,你就不必毛遂自荐了!免得跟个苍蝇一样,惹人厌烦!”
流月枫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张素白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只不过他习惯了伪装,所以面上神色还是正常的甚至还溢出了一丝微笑,“宫师兄,你这话太过分了,我关心太子殿下的身体也不行吗?”
“呵呵,这话你自己信吗?”宫浮影嗤笑着,邪睨了流月枫一眼,嘲笑的意味都快溢出来了。
流月枫顿时死死握住了拳头,显然恨不得给宫浮影几拳。
“无事的话,流御医不要挡道,本殿下时间金贵着呢!”路京云抬手将流月枫拨到了一旁,径直越过他走了。
宫浮影也没再看流月枫一眼,快步跟上了路惊云。
流月枫心中的羞愤迅速到达了极点,不甘心的望着二人的背影,发誓一定要取代宫浮影的名誉和地位。
路京云带着宫浮影,回到了东宫。
他要将原著中,宫浮影对路知月做的事,一一还到他身上。
宫浮影带着行李,语气恭敬,“太子殿下,微臣住在哪里?”
“进了东宫,你就只是一个受惩罚的奴隶,还想要本殿下给你安排屋子?”路京云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漠,“记住,你就是一只狗,不仅没有自己的房间,而且只能睡地上。”
路京云说着,看向了宫殿的一角,然后命宫人过来,将宫浮影的床铺安排到角落里的地上。
宫浮影从未受过这么差的待遇。
他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却不敢反抗,拿着行李走到了角落里,将东西放到了地上。
他满心戾气无处发泄,但路京云先前安排的几个善于调.教人的老鸨,已经被带到东宫了。
听着老鸨自爆身份和战绩,宫浮影饶是有心里准备,还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老鸨,个个是调.教人的好手,手底下出了不知多少位花魁,但是听她们形容那些手段,就几乎吓得他胆寒。
“太、太子殿下……”宫浮影这下,不再想着尊严了,双膝一软便试图跪在路京云面前求饶。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本殿下,怎么能反悔呢?”路京云扬了扬眉,用玩味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盯着宫浮影,“宫御医,左不过才一个月时间,本殿下相信,你能挺过去的。”
路京云说着,就用眼神看向了那几位老鸨。
老鸨们逐步接近宫浮影,朝他露出了狰狞的笑,然后猛得抓住了他的四肢,将他摁倒在了地上。
“放开我!”宫浮影脸色难看不已,再也保持不住理智了,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然而他一个人,而且是文弱不锻炼的贵公子,虽身材高大,可也反抗不了好几个人。
路京云可不愿看那辣眼睛的场面,当即喝止了老鸨们的动作,接着挥挥手道,“脏,别在这儿搞这些,去偏殿吧!”
老鸨们得令,立刻点头哈腰的拖着宫浮影走了。
不一会儿,偏殿响起了他惨绝人寰的叫声,许是怕他吵到路惊云,没过一会儿,他的嘴巴便被堵住了,连一丝惨叫也发不出来。
路京云满意的坐在桌边,喝了一杯茶。
宫浮影被调.教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路京云一睁开眼,便发现他已经服帖的跪在床前了,并且双颊上布满了红晕,眼神迷离,卑微的垂着脑袋,毕恭毕敬地不敢多看路京云一眼。
几个老鸨的手段真厉害,效果显著啊。
路京云坐起身,缓缓下了床。
他刚要穿鞋,就见宫浮影趴在地上,宛如一只狗般,咬起了他的鞋子,试图为他穿鞋。
但他的技术显然不熟练,口水弄得整个鞋子都是,却连衔都没衔起来。
路京云十分嫌弃。
他不想宫浮影一直在自己面前出现,因此道,“行了,你白日里不要出现在本殿下面前,晚上来接受惩罚就够了。现在出去吧。”
宫浮影闻言,嗓音颤抖,却仍是恭恭敬敬的磕头谢恩,“谢太子殿下恩典。”
宫浮影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姿势怪异的走出了东宫。
一出去,他就恶狠狠的往地啐了几口,然后咬着后槽牙,重重的捂着腰,一瘸一拐的朝太医院走去。
他被折磨了一整夜,不仅生理上痛苦,感觉自己的尊严也被碾平了。
身为男子,他天生就认为自己是上面那个,何曾有过这种受制于人,被当做畜生一般对待,尊严尽失的时候?
路京云,你给我等着!
饶是心里恨极了路京云,可为了面子,宫浮影走到太医院的时候,双腿尽量表现得跟正常人一般,同时昂首挺胸,神色如常。
果不其然,他刚回去,行踪就被流月枫察觉到了。
流月枫装作无意撞到的样子,看向了宫浮影,“师兄,听说你在太子那儿住下了?”
“嗯,正是如此。”宫浮影装作得意的样子,微微勾起了唇,“我也没办法,谁让太子殿下太过器重于我,非要留我住宿。唉,与太子殿下与我畅谈了一整夜人生,我有些累,准备去休息,就不奉陪师弟你了。”
宫浮影说着,就越过了流月枫。
流月枫嫉妒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他夺不走宫浮影的出身,还夺不走宫浮影的宠爱吗?
等着吧,他一定想方设法,让路京云器重他,抛弃宫浮影!
*
宫浮影走后,路京云嫌他待过的空气脏,命宫人仔细打扫了一下整个东宫,然后穿好朝服,上朝去了。
这一世,他没再采取激进的方法,所以并未遭到大臣们的敌视,安安生生的下了早朝。
他刚到东宫,就看见殿内的桌上摆了一盘样子糟糕的糕点。
他拧了拧眉,指着那盘糕点,扬声问:“这玩意儿是谁做的?”
“太子哥哥,是我。”路知月怯生生的从门口,小心翼翼走到路京云的面前,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很感谢太子哥哥的照顾,所以就做了这盘糕点。第一次做,希望太子哥哥不要嫌弃。”
第54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54
看见不请自来的路知月, 路京云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觉得颇为头疼。
他装傻充愣道:“我哪有照顾你?路知月,你是不是在自作多情?嗯?”
路知月听到路京云疏离的语气, 眼神黯淡, 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
他小心翼翼的道:“不是哥哥你帮我换了李维和贾玉吗?你还命人给我送了吃食和新衣服, 改善我的生活……”
路京云装作语气不耐烦的道:“我没做那些事, 你想多了吧?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路知月咬了咬唇, 径直道:“那你为什么会在太医院的时候, 亲手帮我揉脚呢?”
路京云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跟路知月争辩, 知道路知月看着柔柔弱弱,但却不是个好糊弄之人。
他将路京云推出了门外, 直视着路知月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 冷漠道:“我只不过好心顺手帮了你一次, 你就要赖上我一辈子了?”
说罢, 路京云就命人将殿门关上了。
终于清净后, 路京云看向了桌上那盘模样丑陋的糕点。
他拿起一块,尝了尝。
路知月的天赋向来高, 连做饭的技能都点得满满的, 虽然第一次做出来的糕点样子糟糕, 但味道还不错。
路京云想到路知月刚刚惨白的脸色,心里就乱乱的。
吃着糕点简直食不知味。
他放下糕点,不舍得将东西丢了,于是命人将糕点放到了柜子里。
看来得加快速度, 除掉这些蛀虫了。
*
此后的一段日子,路京云一边雷打不动上朝下朝, 坐着自己身为太子的分内之事,一边逼着宫浮影白日里去太医院上班,晚上回东宫受尽折磨。
宫浮影被几个老鸨联手调.教,身子变得越来越敏感。
身为渣攻的他,仍旧逃不了这个世界的抹布定律。
很快,宫浮影就有了身娇体软的征兆,即使是青天白日,没有人玩弄他的身体,他也开始双颊泛红,娇喘连连,走路时也开始扭动臀部,妩媚多姿极了。
对于自己的这些变化,宫浮影本人再清楚不过了。
他虽然因为修炼催眠术的原因,一直克制着欲.望,可是他见识过不少被驯服的骚.货。
他向来看不起那些在欲海中沉沦的人,每次见了都有种污了自己眼的感觉,多碰一下都觉得脏。
可没想到,他自己竟也开始往那下贱的样子靠拢了。
他既害怕,又愤怒,恨极了将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路京云。
路京云一直在防范着他,将他深深隐藏的恨意尽收眼底。
他知道,宫浮影准备对自己动手了。
路京云自己,也一直在给宫浮影创造害自己的机会。
这日,路京云听闻二皇子去了香宜院,默默动起了心思。
他与二皇子,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原身与二皇子,在这二十多年里,一直互相争斗、陷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路京云决定,让二皇子也搅和到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来。
临出发前,路京云就找了借口,让宫浮影陪自己出宫,一起去香宜院与二皇子叙旧。
宫浮影闻言,低垂下去的脸瞬间浮过了阴狠之色,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
路京云故意给他放水,吩咐完后看也没看他,连他偷偷摸摸的将那个催眠用的香炉抱在怀里,也故意装作看不见。
他命萧乾弄一辆马车,载着自己和宫浮影出宫了。
见路京云终于肯重用自己,萧乾受宠若惊,恭恭敬敬的赶起了马车。
路京云虽然看着萧乾,仍旧有些害怕,但是宫外危险,也就只有萧乾这种武力值高强的人,能够第一时间保护住他。
路京云故意忽略宫浮影,将脸扭向马车的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
忽然,他的眼神凝重了起来。
宫浮影一边装得俯首帖耳,一边谄媚笑着问:“殿下,您看外面做什么?不过是些贱民,恐怕会污了你的眼睛、”
路京云淡淡道:“看一个人。”
他刚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梁洄声。
此时距离殿试还有好几个月,梁洄声仍是一个儒雅风流的翩翩公子,未被老皇帝掳进后宫。
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容貌娇俏、看起来活泼可爱的女子,二人皆笑得甜蜜,姿态亲密,宛如一对玉人般让人羡慕。
真好。
路京云收回目光,心中默默祝福着梁洄声。
马车很快行驶到了香宜院。
路京云缓缓下了马车,让几个侍卫在门口等着,然后就与萧乾、宫浮影进了香宜院。
进去后,萧乾直接找来老鸨,亮明身份后,让老鸨指认了二皇子所在的包厢。
老鸨不敢怠慢,当即就说了二皇子的位置,还说二皇子一口气点了十几个小倌,正等着人去侍候呢,还问路京云等人是否要人侍候。
不愧是抹布文里的渣攻,金枪不倒的称号给二皇子,真是实至名归。
路京云感慨了一下,面上没露出什么反应,但宫浮影的嘴角,却似有似无的弯了起来,眼底还闪过了一抹恶意的光。
路京云心底冷哼一声,抬步上了二楼,敲开了二皇子的房门。
看见路京云,二皇子神色瞬间转冷,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十分不快,“你来做什么?”
“身为兄弟,我就不能来看你一眼?”路京云轻笑了一下,推开二皇子走了进去。
二皇子恶意一笑,“你打扰到我干正事了。还是说,大哥你准备把自己补偿给我?”
“想对我下手?二弟,你真是饥不择食啊。”路京云弯了弯嘴角,转身坐在了主位上,一副不准备走的姿态。
二皇子嗤笑着,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宫浮影,然后眼神一凝,立刻被吸引住了。
宫浮影身量高挑,肩宽体阔,典型的成年男子身材,与那些矫揉造作、皮肤白皙娇嫩的男宠俨然不同。
但二皇子目光是何等的毒辣?
他一眼便看出,宫浮影虽然外表是个坚强刚毅、冷漠俊美的男子,但那身子却如久经人事的小倌一般敏感。
要么,宫浮影是个风.骚浪.荡、天生渴望男人爱抚的下流胚子,要么宫浮影在暗地里玩得很花,不知被多少男人疼爱过。
二皇子还没玩过他这类型,当即朝路京云道,“哼,这位是宫御医吧?路京云,如果你让这位宫御医让我玩玩,我就原谅你的不请自来。”
宫浮影闻言,瞳孔瞬间猛地收缩,拳头也渐渐握紧了。
听到二皇子的话,宫浮影心中不禁有个可怕的猜测:路京云带他过来,不会就是想把他交给二皇子。让二皇子这个色狼侮辱他吧?
宫浮影死死咬着牙,对路京云的恨意更深了些。
“你想多了,二弟,宫浮影是我的人,岂是你有资格染指的?”路京云哼了一声,口吻霸道,丝毫没给二皇子面子。
宫浮影闻言,颇为意外。
他没想到,路京云对他的占有欲……还挺强?
但即便刚刚路京云护了他一下又如何?
他今日就是要弄死路京云!
宫浮影瞅准时机,主动跪在地上,语气恭敬,“两位殿下,微臣很会熏香,可否让微臣在屋内点一下香,调节气氛?”
“呦,宫御医还懂香料?”二皇子对宫浮影十分感兴趣,当即勾着唇,兴味浓厚的盯着他,“既如此,宫御医就点上吧,本殿下倒是想闻一闻,究竟是熏香更香,还是宫御医的体香更香。”
路京云也点了点头,很配的的开口,“宫御医点上吧。”
宫浮影闻言,脸上的笑意不禁变多了,心情也好上了几分。
他拿出自己的香炉,修长的手指摆弄好后,便将香炉点燃了。
袅袅的香气,自香炉中升起。
宫浮影知道催眠很快就会起效果,找了个借口,直接溜之大吉。
他点得是淫香。
等一会儿,在这屋内的二皇子、路京云二人,便会像魔怔了一般,情不自禁,兄弟交.合。
宫浮影走后,路京云自然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二皇子脸庞黢黑,猜不透路京云来这一趟,什么都没有就跑了究竟在做什么。
路京云走出屋子后,没有立刻离开香宜院,而是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观察着二皇子那间屋子的动静。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便接近了那间屋子。
是流月枫。
路京云故意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流月枫。
流月枫一心想结交路京云,狠狠踩在宫浮影头上,自然不会让过这个机会,来找路京云。
只见流月枫敲开了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一双粗鲁的大手,狠狠的拽进了屋子。
然后,房门死死关闭上了。
不一会儿,那间屋子便想起了暧昧的声音。
计划成功了。
不知道流月枫清醒后,发现自己被二皇子强迫了,造成一切的原因是宫浮影的催眠,会怎样报复宫浮影。
路京云很期待。
路京云身形轻快的走出了香宜院,刚坐上马车准备离开,就听见了一阵熟悉的惊呼。
路知月!
路京云咬了咬牙,掀开车帘下了马车,果然看见不远处,路知月正提着衣摆,不住的往后退,眼神里满是惊慌和害怕。
他的身边,围着几个不怀好意的彪形大汉。
大汉们将他围在最中间,脸上带着下流的笑,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路京云脸上神色很不好。
他当即唤萧乾去将路知月带过来。
萧乾的动作很快,转眼间就将路知月拎到了路京云面前。
看着小脸惨白,宛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的路知月,路京云声音冷肃,“为什么私自出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乱跑出宫,没有人护着,会遭遇到什么?”
第55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55
路知月轻轻拉了拉路京云的衣角, 满脸无措和自责,“对不起,太子哥哥, 我、我错了……”
“你别碰我!”路京云推开了他的手臂, 神情仍旧严肃, “道歉有什么用?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是你自己,如果今日没人救你, 你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 不是吗!”
路知月没有说话,死死咬着下唇, 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宛如一个漂亮的陶瓷小娃娃。
路京云知道他有多倔强, 这样子明显是生气了。
前几世他都主动接触路知月, 创造与他见面的机会, 可这一世他特意避开路知月, 路知月却一直出现在他面前。
有没有可能, 一直以来,不是他接近了路知月, 而是路知月早已把他包围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路京云沉着脸, 捏了一下路知月嫩嫩的脸颊。
路知月轻轻暼了他一眼, 然后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既然月儿给太子哥哥添了麻烦,那月儿现在就滚, 不碍太子哥哥的眼了。”
一番话,气得路京云气得咬牙切齿。
他一把抓住路知月的手腕, 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气道:“路知月,你这个小作精,明明是你犯错,不过说了你两句,你竟敢给我脸色看?我欠你的啊?”
路知月仍旧不说话,只是眼眶渐渐变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嘴角向下,这幅表情在那巴掌大的小脸,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周围人望向他的目光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炽热。
路京云知道,路知月就是一块美味的肉,周围都是饿狼,再让他散发魅力下去,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
他压下怒火,面无表情的拉过路知月,将他塞到了马车里,“算我输给你了,行不?你给我坐好,这几日就乖乖呆在我身边,安分一点儿……”
路知月摔在了马车里,肩上的衣物瞬间滑落,露出了大半个雪白嫩滑的肩头,以及一小片平坦又诱人的胸膛。
路知月眼眶里的泪水,立刻溢出来了。
他可怜兮兮的抱着身子,警惕的目光望向路京云,活像被强抢的良家男子。
而施暴者,显然就是将他粗鲁拖进来的路京云。
路京云喋喋不休的嘴巴立刻闭上了。
他揉了揉眉心,“月儿,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的!”
路知月显然不信路京云的话,大片泪滴从下巴滑落,沉默了一会儿,他咬着牙开口,“我要回宫!”
“不行!”路京云断然拒绝。
他已经做好了局,让宫浮影觉得他被催眠了。
按照二皇子那金枪不倒的持久性,再加上被催眠的效果,他和流月枫不做个十天半月,是不会停的。
这个抹布世界里的人,体力就是这么牛。
自然而然的,路京云不打算在二皇子和流月枫做完之前,出现在宫浮影面前,免得宫浮影发现他没中计。
提前让宫浮影发现了异样,可就不好玩了!
所以在二皇子完事之前,路京云打算在宫外逛一逛,暂时不回宫了。
听到路京云拒绝,路知月脸上的警惕更多了。
他咬着唇,睁着泪水涟涟的眼眸,“太子哥哥……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别想多了。”
路知月不信,忍不住问道:“那你、你为什么绑架我?”
路京云皱眉,“我什么时候绑架你了?”
他说着,朝路知月伸出了手。
路知月警惕的盯着他的手,却见路京云只是将他半露的衣衫,缓缓往上拉好,“衣服穿好,光着膀子像什么话?”
路知月不敢置信的问,“你、你不喜欢我的身子?”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的身子?”
“……”路知月闻言,眼神暗了暗,将脸转向一边,似乎有些生气。
路京云疑惑问,“月儿,你怎么又生气了?”
“……”路知月顿了一下,然后声音有些郁闷,:“我、我也不知道。”
路京云喜欢他,他觉得路京云太轻浮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喜欢一个人,他很生气。
但听到路京云说不喜欢他,他不知为何,更生气了。
僵持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转身,整个人像条美人鱼一般,滑溜溜的钻进了路京云的怀里,语气里带着哀求,“哥哥,你别不喜欢我好不好?”
“……”路京云不明白,路知月这是抽得什么风。
他将路知月一把推开,冷着脸,“你给我坐好了,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错了,哥哥,我不讨厌你了。”路知月生疏的挤出讨好的笑,第一次努力勾引男人,既害怕又紧张,“我、我喜欢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哥哥……”
“真的吗?”路京云不确定的问。
路知月吞了吞口水,忙不迭的点头,小脑袋瓜里显然装满了黄色内容。
坐在马车外的萧乾,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路京云开口,说要去哪儿,总不能一直在这宜香院门口吧?
“殿下……”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车门框。
“嗯,何事?”
听到路京云的回应,萧乾这才敢聊开车帘,探头进去,“接下来往哪儿……”
话还未说完,他就立刻止住了声音,呆滞了片刻。
只见路知月被丢到了马车的角落里,身子被绳子捆成了一团,嘴巴还被塞了一团手帕,既动弹不得,也无法说话,不甘的呜呜咽咽着,眼神里带着对路京云的控诉。
萧乾沉默了一下,然后神色如常的看向路京云,“殿下,接下来要去何处?”
“南疆。”
“南疆?那不是四皇子镇守的边关吗?”
路京云微微一笑,“是呀,我想去看看他。”
上一世,四皇子死得老惨了,尸首分离,眼下路京云准备趁这短暂的时间,去看一看他。
萧乾没再说话,放下帘子就开始赶车。
路京云在马车里,找出了一本书来看,特意不去看路知月。
等冷落了路知月好一段时间后,他才慢条斯理的将目光落在路知月身上,扯下了他嘴巴里塞着的帕子。
路知月嘴巴一得了自由,张嘴就想咬路京云,“谁让你绑着我了?”
路京云掐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咬到自己,然后一脸无辜,“你不是说,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路知月:“……”
他气得张开嘴巴,直接在路京云的手腕上直接咬了一口。
“有点疼,月儿。”路京云捏着路知月的下巴,强迫他松开嘴,然后又重新将帕子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但马车颠簸,他终究是不忍心将路知月放到角落里,想了想,还是将路知月抱起,与自己一同躺倒马车上的矮榻上。
一连赶了三日的路,才终于感到南疆。
南疆靠近棠国,听说南疆的百姓们,也懂些蛊毒,而且,南疆这地儿的毒蛇虫蚁也实在多,连空中飞的蝴蝶似乎也带着毒。
路京云一行人,径直来到了四皇子所在的军营。
萧乾报上身份后,军营处守门的士兵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去回禀了四皇子。
不一会儿,四皇子就慢悠悠出来了。
他仍旧穿着惯常的儒衫,打扮得文质彬彬,与这军营格格不入,看起来不像个主帅,倒像个军师。
他望着路京云的眼里满是陌生,显然与路京云不太熟,但也认出了路京云的身份,因此扬起一抹客套的笑,“大哥所为何事,来了南疆?”
上一世,路京云看见四皇子的时候,是他尸首分离、喋血倒地的模样,此刻见了鲜活的他,不由得满心欢喜。
路京云先是搀扶着刚被解绑的路知月,一瘸一拐的走下马车,然后情不自禁的走到四皇子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四皇子瞳孔瞬间放大,愣愣的睁大眼睛,对于路京云的举动意外极了。
“你好,四弟。”路京云很快松开了手臂,看着愣愣的四皇子,路京云介绍道,“我闲来无事,到此处散一散心,四弟你不会介意我打扰你吧?”
“当然不会。”四皇子很快神色恢复如常,“大哥愿意来,小弟我感激不尽。”
他说着,目光不由得落在因为被捆绑太久,而四肢麻木,站都站不稳的路知月的沨身上,目光了然的闪了闪,“这位是?”
“这是七弟,路知月。”路京云笑眯眯的介绍道。
四皇子略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将路京云一行人迎了进去,还贴心的安排了住处。
然而一转头,四皇子就戒备的叫来了自己的一群幕僚商议对策,分析路京云来此处的目的。
有的幕僚猜测说,路京云想要谋害他;有的幕僚分析说,路京云想要来抓他小辫子,夺他兵权,众说纷纭,始终没有统一的答案。
最后,还是一个最老谋深算的幕僚,在沉默了半晌后,才深思熟虑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依属下看来,这件事根本没有那么多隐情,真相再简单不过了。”
四皇子立刻看向了自己最信赖的幕僚,“哦?仔细说说。”
“刚刚大家都看到七皇子那副惹人怜爱,连走路都费劲的模样了吧?”这幕僚一说,在场诸人皆想起了什么。
这个世界都是一群淫者见淫的色胚,当即就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猥琐笑意。
四皇子垂眸,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只听那幕僚继续道:“七皇子那模样,显然是被太子狠狠疼爱过,否则不可能那么娇艳动人。而且,太子刚见四殿下时,就紧紧搂着他,对他动手动脚,也就是说,这个太子就是个荒淫无道、喜欢对弟弟下手的好色之徒。所以,太子此刻前来,肯定就是为了图谋四殿下的身子。”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在场之人,跟着四皇子久了,自然站在他这一边,因此无一不为四皇子愤愤不平,纷纷扬言要杀了色胆包天的路京云。
“不可,路京云可不能死在这里,否则我难逃干系。”四皇子一口否决属下门的提议,接着又想到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方法,“不急,我自有对策。”
路京云不知道四皇子对他的到来,产生了万分警戒,甚至要密谋除掉他。
第二日,他接到了四皇子的邀请。
四皇子笑眯眯的邀请他去踏青,他让萧乾等人留在军营,毫无防备的就带着路知月,一起随四皇子乘着马车,离开了军营。
四皇子只说自己身强体壮,可以在外面赶车,让路京云和路知月坐在马车里。
路京云没有拒绝,与路知月坐在马车里,途中还睡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路京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
他有些疑惑,不是说去踏青,怎么荒郊野岭也有这么多人说话?
他好奇的一撩车帘,看着眼前热闹的街市,以及车水马龙的景况,惊恐的吞了吞口水。
艹 !四皇子那死孩子,竟然将他丢到棠国首都来了!
第56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
路京云深吸一口气, 坐回了马车。
路知月也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然后蹙了蹙眉,“这里人的服饰……好像不是大酆的人会穿的。”
路京云点了点头, 肯定道, “是的, 咱们到了棠国了。”
“哥哥想来棠国玩?”路知月问。
路京云心底苦笑, 面上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微笑,“是的, 月儿, 哥哥想带你来棠国游历一番。”
路知月低着头,露出一脸落寞的神情, 小声的道:“可是月儿连大酆都没有游历过呢,哥哥以后也会带着月儿在大酆境内游玩吗?”
路京云抬手, 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强调道, “别骗我对你做出承诺, 我告诉你, 等回去后咱们就分道扬镳,你住你的落梅宫, 我住我的东宫!”
“哥哥……”路知月立刻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 嗔怪的抱着他的脖颈, 在他脸上啃了一口,然后讨好的道,“你别这样,我不要跟你分开……”
路京云扬了扬眉, “再多说一句,我就将你抛下。现在, 放开手!”
路知月立刻乖乖的松开了手臂。
路京云虽然嘴上说要与他疏远,但在这异国他乡,还是不敢离开他分毫。
他牵着路知月的手,与他同步下了马车,出现在了大街上。
几乎是瞬间,街上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盯着二人。
棠国的服饰与大酆略有不同,路上的行人很容易就能发现二人不是棠国人。
但这并不是行人们盯着他们看的原因,毕竟棠国境内有外人很正常,同时棠国也有不少人,去往他国游历。
究其原因,还是二人出色的容貌,以及不俗的气质,这般出现在大街上宛如鹤立鸡群,惹得周围人忍不住猛瞧。
但棠国显然不在花神教的势力范围,虽然受到了不少影响,民风开放,但民众们显然内敛多了,不敢当街抢人。
所以,路知月虽然备受瞩目,但还算安全。
路京云决定带着路知月,在棠国京都玩两天。
他找了家客栈,准备暂时先住下来,但他没有带银子的习惯,当即决定取下自己腰间的玉坠,和头上的玉冠,拿去典当卖钱。
“哥哥……”路知月坐在床边,看着发冠取下,墨发披肩的路京云,将他的玉佩和发冠塞进他手中,拿出一块玉佩期待的道,“我也有玉佩可以卖钱,用我的吧!”
路京云接过路知月的玉佩,看了看,发现是块挺贵重的玉。
他忍不住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路知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打他记事起,就带着这块玉佩了,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可能是他娘留下的,也可能是他不懂事时,胡乱从哪儿捡的。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当了这块玉佩,换银子给哥哥花。
路京云没在意,反正卖他的还是卖路知月的,在他眼里都一样。
他点了点头,当即带着路知月去将玉佩当了,换了好几百两银子。
路京云得了银子,在街边给路知月买了好多小玩意儿,还带着他去大吃了一顿。
吃完饭后,路知月抱着一堆小玩意儿,幸福得浑身冒着泡泡。
“哥哥,谢谢你送我礼物。”路知月感激的看着路京云。
路京云翻了个白眼,丝毫不领情,“别找着机会就谄媚,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拿你的钱买的?”
路知月仍旧笑得温柔,声音甜蜜又乖巧,强调道:“我的钱就是哥哥的钱,谢谢哥哥用我的钱给我买礼物。”
路京云见他笨拙的学着讨好自己的狗腿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真乖,今儿赏你和哥哥睡一张床。”
“真的?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等我们睡过之后,你是不是要娶我?”路知月有些喜形于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踮起脚尖就要亲在路京云的脸上。
路京云连忙摁住他,不让他乱亲,正色道:“谁要娶你了?你脑袋里整天想什么?真是个恋爱脑!我那是不放心你离开我的视线,单纯的为你的生命安全着想。”
棠国的这些百姓,虽不如大酆那帮人注重情.欲,但经过千百年来的熏陶,到底受了不少影响,一路上走过来,那些人看着路知月的眼神,真是如狼似虎,都快压抑不住要把他吃了。
这大晚上的,他要是再不寸步不离看着路知月,路知月的清白岂不是要保不住了?
路知月立刻咬了咬唇,想了一下后,声音变得更甜了,“那月儿更要谢谢哥哥了,哥哥是个君子,什么都不求也要保护月儿。月儿、月儿想以身……唔……”
路京云无奈的捂住他的嘴,“别说胡话,不准以身相许,我看你还真是准备赖上我了?”
路知月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下后,又猛点头,望着路京云的一双漆黑的眸子忽闪着,仿佛会说话的星星。
路京云刚想问他什么意思,就发现街上的人似乎有点不对劲,全都往街边躲了起来。
路京云立刻警觉的拉着路知月,随着街上的百姓们,急忙往一旁退去。
很快,就有一队穿着甲胄,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停在了二人面前。
路京云猜测,是不是自己大酆太子的身份暴露了,这些人要抓自己。
他一想到原著中,被抓到的俘虏无论是在大酆,还是在棠国,都要被充作军妓,遭受残酷的折磨,就手脚发软,险些晕过去。
“哥哥,你别怕……”路知月感觉到了路京云的害怕,直接挡在他面前,神色冷峻的盯着面前的一群士兵。
然后,就见为首一名将军扮相的人下了马,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将军一张脸阴沉得宛如死尸,声音也喑哑得像毒蛇在嘶鸣,“这块玉是你们拿去当的?”
路京云看见玉,立刻知道是这玉暴露了身份。
他虽然害怕得快要晕倒了,但想着自己有催眠术,却又不怎么害怕了,直接将路知月的脑袋摁在怀里,死死的护住他,“是我的,有什么就冲我来!”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动用催眠术,想要催眠面前的一群人。
然而,他催眠了好一会儿,面前的人丝毫没有被控制的迹象。
许是察觉异样,面前的将军不仅没有陷入催眠,反而还冲路京云阴冷的勾起唇笑了笑。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路京云发现面前这位将军的眼睛,似乎有竖瞳一闪而过,将军咧嘴笑时,嘴巴里的舌头似乎还分了岔,像是又尖又长的蛇信子。
路京云惊恐的吞了吞口水,愈发抱紧了怀里的路知月。
死得多了,他越死越习惯了。
他悄悄的贴在路知月的耳朵边,颇有兴致的感慨道:“月儿,这下咱们凶多吉少,可能要一起死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被埋一块儿。希望死后能保留全尸,不要再向那抹布文的尿性一样,糟蹋咱们的尸体……”
“抹布文是什么?”路知月先是问出了疑问,然后又似乎觉得现在问这个有点多余,轻轻点了下头,小声应和道:“哥哥,无论生死,月儿都陪你一起……”
二人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闭上眼睛引颈受戮。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屠刀,而是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跪姿。
并且,路京云还听到面前可怕的将军恭敬开口,“恭迎皇子殿下!”
什么?皇子?
路京云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你们是在称呼我吗?”
“是的。”阴冷如毒蛇的将军,虽然长得可怕,但态度十分恭敬,像个俯首帖耳的奴仆,“属下认出了这块玉佩。既然这块玉佩是你的,你就是我棠国的皇子殿下!”
路京云不知道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这玉佩是路知月的,这个将军这么说,明显就是在说路知月是棠国的皇子。
可原著里也没说过,路知月是棠国皇子啊?
路京云点了点头,“所以你们找我做什么?”
将军道:“国主请殿下回宫!”
路京云试探道:“我要不想去呢?你该不会杀了我吧?”
那将军阴恻恻一笑,嘴巴里又尖又长,还分岔的舌头,险些要伸到路京云的脸上,语气里满是威胁,“不去,就别怪属下们动手了。”
路京云很识时务,当即乖巧点头赔笑,“别动手啊,我去还不行嘛。”
就这样,路京云和路知月二人便被安排坐了一辆马车,直接行驶到了棠国的皇宫。
路上,路京云歉意的望着路知月,“月儿,我冒用了你的身份,你不会生气吧?”
路知月摇了摇头,将脑袋搁在路京云的腿上,乖得像一只能笼在掌心的小小鹿,声音温温柔柔的,“不会,哥哥想拿走月儿的任何东西,尽管拿去好了,月儿不会舍不得。”
“月儿,你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路京云将路知月从大腿上捞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这么一位乖巧柔弱,又予取予求,什么都愿意奉献给你的漂亮弟弟,多难得啊!
他在路知月脸上猛亲了好几下,“我真的真的快忍不住喜欢你了!”
路知月被亲得悄悄红了脸。
他害羞想躲,又觉得被路京云主动亲的机会难得,强忍着羞涩没有躲,眼睫晃动,昭显着内心的紧张与期待,乖乖被路京云亲着。
马车很快行驶进了皇宫,二人接着又被请下了马车。
路京云看见了面前阴森黑暗,到处爬满蛇的宫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转头看向路知月,欲哭无泪,“月儿,这个皇子要不还是给你做吧!我怕蛇……”
“哼!你们是谁?”一道轻蔑的声音传来。
纳兰思缓缓走来,看着向来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王将军,竟然对着两个陌生人毕恭毕敬,口中唤着殿下,立刻有了危机。
他恶意的盯着路京云和路知月,“见了本殿下,竟然还不跪?”
第57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57
路京云看着纳兰思, 下意识拧起眉,没有说话。
他抱着路知月的手臂更紧了,对于纳兰思有些防备。
纳兰思毕竟是棠国的储君, 在棠国国主的心中, 地位肯定很高, 而他不过是新认的儿子, 如果纳兰思对他有敌意的话,棠国国主不一定会护着他。
谁知, 纳兰思刚走近, 先前那个将军就挡在了他们面前,直直的与纳兰思对视, “殿下,这两位国主很重要的客人, 而且其中一位还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你有什么事的话, 就等国主见过他们后, 再与他们说吧。”
纳兰思有些不高兴。
但王将军是他父皇的心腹, 他一向怕这个王将军,更怕王将军代表的父皇。
每次见到父皇, 他都恐惧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害怕得寒毛直竖。
纳兰思面容僵硬的冲着王将军笑了笑, 然后看也没看路京云与路知月一眼,便带着仆从转身离去。
路京云松了口气,庆幸纳兰思走了。
但即便没了纳兰思这个威胁,他还是怕得厉害。
他看着周围的宫墙上, 那爬得满满当当的、大大小小的蛇,吓得抱着路知月的腰, 两条腿连路都走不动了。
“哥哥,别怕……”路知月丝毫没有恐惧,反而还反手握着路京云放在他腰上的手腕,“这些蛇都不咬人的。”
路京云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心中的恐惧,低声道,“一条蛇不咬人,我当然不怕,可这是无数条蛇,光是看着就头皮发麻。”
“殿下,你身为咱们棠国的皇子,怎么能怕蛇呢?”王将军阴冷的眼神扫向路京云,他虽然看着可怕,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提醒,“等下见了陛下,你可不要表现得这般惶恐,否则陛下会觉得你是失败品,会发怒的。”
失败品?
这是什么意思?
路京云敏锐的感觉到,这其中没有那么简单。
他立刻收敛了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哥哥……”路知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要不要我告诉他们,我才是玉佩的主人?”
“不用,月儿,别担心,我还能挺得住。”路京云压低了声音,笑道,“我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不一会儿,王将军便将二人带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中。
踏进宫殿,路京云发现殿内并没有想象中的成堆的蛇,反而异常的温馨干净。
宫殿的门窗虽然紧闭着,但殿内燃着不少灯火,将殿内照得一片灯火通明。
路京云并没有放松警惕,三人缓慢的朝里走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坐在高位上的,妖孽一般妖娆的男子。
男子身量修长,感觉个头高得将近两米,穿着赤红长袍,四肢修长,长得也很漂亮,一举一动都宛如壁画里纤长的妖精在活动。
要不是他皮肤白皙,看着偏人一点,身高也在两米之内,路京云差点以为看见了传说中的瘦长鬼影。
“陛下……”王将军将路京云扯到前面,“这位就是皇子殿下。”
“你就是我的儿子,一个完完全全的人?”棠国国主慢条斯理的走下高位,缓缓靠近路京云,轻轻捏着下巴,将近十厘米长的指甲,微微曲着,看着慵懒又危险。
忽然,他猛得靠近路京云,死死抓住了路京云的手,眯起眸子,“不错,你的手真软……”
路京云:“?”
这国主什么怪癖?不会跟老皇帝一样,专门喜欢自己的儿子吧?
他蹙着眉,将手抽出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父皇?”
“嗯?”男人仿佛没听到路京云的呼唤,像是在玩什么玩具一般,抬起手捏了捏路京云的脸颊,再次感慨道:“啧……小脸真软……”
路知月眼神一冷,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你砰哥哥手已经很过分了,还敢砰哥哥的脸?不要碰我哥哥,哥哥是我的!”
路知月说着,挡在了路京云面前,推开他的手,抱着路京云的脖颈,在他脸颊上连连亲了几口,仿佛恨不得将男人碰过的地方,用自己的口水洗一遍。
“月儿,别轻举妄动。”路京云生怕路知月激怒男人,被直接杀了。
他将路知月的脑袋强行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乱动,随后警惕的看着男人,“你命人带我们来,究竟要做什么?”
“你是我儿子,我总不能在有生之年,不看你一眼吧?”男人狭长的眉微扬,“能和我说一说你母亲的事吗?”
“你想知道关于那方面的?”
“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吧。”
路京云上辈子知道很多密辛,眼下不觉得需要保密,他缓缓道:“我只知道我娘是花神教的圣女,后来和你发生了关系,生下了我。之后她被送到了大酆皇室,生下我后我就成了大酆的皇子。除此之外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花神教?”男人眯了眯眸,“这可真是让我意外。”
路京云想男人从这里打听点消息,于是问道,“那关于花神教,你知道什么?”
“当年我和小橙子相识相爱后,她怀上了你,然后就被花神教的人抓走了。当时段天涯虽然是花神教的教主,但实际上,段天涯也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他的背后还有两个真正掌控着花神教的幕后黑手。花神教想将棠国纳入大酆的土地中,可他们的催眠术对我没用,因为我是神蛇的后裔。”男人说起这些事的时候,面上满是轻蔑,“那两个鼠辈,也敢对我棠国下手,甚是可笑!”
一个蛇裔,一个鼠辈,还有什么资格分个高下啊!
还有,怎么段天涯背后还有人?
而且是两个!
路京云不禁觉得,这次来棠国简直来对了!
否则他到时候处理完段天涯,肯定就掉以轻心,又要重开了。
路京云语气真诚,“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关键的信息。”
“呵呵……”男人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王将军,“将这两位带下去,为他们安排住处。”
路京云立刻强调道:“我不会在这里住,我还要回大酆!所以,你准备留我们多久?”
男人抬了抬下巴,语气极淡,“很快就会放你们离开,留下你们又不会带给我好处,不是吗?”
路京云没再说话。
他牵着路知月的手,随着王将军去了一座装饰奢华、干净温暖的宫殿。
王将军将他们带到宫殿后,就恭敬的站在门口,冷声道:“皇子殿下,属下会守在门口,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暂时……没什么事。”路京云朝王将军笑了一下,然后就与路知月合力,将那高大又沉重的殿门给关上了。
彻底隔绝了王将军的视线,有了可以和路知月独处的空间之后,路京云才松了口气,坐在了身后的凳子上。
“哥哥……”路知月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颈,“你给我讲一讲花神教的事吧,我想知道我娘的事。”
路京云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也该知道这些,多做些防范了。”
他直接将自己知道的,能告诉路知月的,全都一股脑说了。
路知月的嘴巴越张越大,最后惊讶的问,“哥哥,你懂催眠术?”
“略懂。”路京云谦虚的说。
路知月羞涩的咬了咬唇,然后一脸期待的请求道,“那哥哥教我吧。我也想催眠哥哥,和哥哥……嘿嘿……”
“……”路京云瞪了他一眼,“你嘿什么?”
路知月立刻慌乱的摇头,小脸却不知不觉红了,他极力否认道:“没,我没想对哥哥做坏事!”
“……好啦,哥哥教你。”路京云捏了捏路知月的脸,“不过月儿你要保证,学完之后不能乱用。”
路知月立刻应了。
接下来,路京云便给路知月说了一遍,他说得口若悬河,但总归是用最快的速度,简述了一遍。
他这边刚口干舌燥的说完,还没打盹,路知月就认真的点着脑袋,“我已经学会了,哥哥。”
“这么快?那本催眠秘籍那么厚,我简化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能学会?”路京云上辈子就知道路知月学习速度惊人,但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震惊。
“哥哥不信的话,就让我试验一下吧!”路知月说着,捧起了路京云的脸。
“别……”路京云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抱着路知月的脖颈,正与他吻得难舍难分。
“唔……”路京云一把推开路知月,“月儿,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
路知月委屈的捂着被咬肿的唇,楚楚可怜的控诉道,“哥哥才坏呢,我只不过是催眠了哥哥,让哥哥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谁知哥哥就、就……”
路京云吞了吞口水,“真的假的?我内心深处,真的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馋路知月的身子。
路京云不好意思的咬了咬牙,决定将这件事翻篇。
他揉了一把路知月的发顶,搪塞道:“好了,月儿,哥哥不是有意的,你将这件事忘了吧。我要睡觉了。”
路京云说着,就走向了床铺,掀开了被子。
“有蛇!”路京云瞬间后退了两步,惊呼出声。
路知月走过来扶住他,看了那蛇一眼,“别怕,哥哥,我感觉它没有恶意。”
路京云也知道这蛇没有恶意。
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这条蛇,这蛇他上辈子就见过,赤红的竖瞳,通体碧绿,不咬人,还极通灵性。
那条蛇原本盘成一圈,听到声音后立刻抬起了脑袋,用尾巴尖揉了揉眼睛,颇具人性的举动,活像个睡觉被吵醒的人。
路京云看见这蛇,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将不停挣扎的它抱了起来,好奇的问,“小蛇,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那蛇拼命挣扎,从路京云的怀里,掉到了桌子上。
只见它用尾巴尖蘸水,在桌子上写道:“有没有可能,这是我的床?”
路京云摸了摸小蛇的脑袋,十分讶异——这还是条精通人性的男蛇!
第58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58
这小蛇会写字?
路京云惊呆了, 上辈子他见过的蛇,可没这么通人性!
路京云将小蛇提起来,不停摇晃着, “你真的是一条蛇?”
路知月走过来, 不满的看了小蛇一眼, 又开始吃醋了, “哥哥,这条蛇通人性, 就相当于人了, 你别碰它,免得被它占了便宜……”
路京云笑道, “现在是我在占它便宜……”
不过虽然是这样说,他还是将小蛇丢在了地上, 然后伸出手揽住了路知月的腰, “月儿, 天色不早了, 咱们休息吧……”
然后, 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腕上一凉。
原来是那条蛇不知何时,如闪电一般环在了他的脚腕上。
路京云拧了拧眉, 刚想说什么, 就听见一道嫉妒又愤懑的声音传来, “让我进去!凭什么他们能进,我这个储君却不能进!”
是纳兰思?
大晚上的,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个纳兰思的行为举止,哪里像个储君, 简直就像是没有教养的市井泼皮,不知轻重, 处处找茬。
路京云与路知月对视了一眼,决定出门去看看。
他推开了殿门,看着门外的纳兰思,拧了拧眉,“纳兰思,你什么意思?”
纳兰思扭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显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而是继续表情阴狠的盯着守门的王将军,“这里不是储君居住的地方吗?呵,凭什么二十年来,我一步都不能这里?我不能进也便罢了,凭什么这两个家伙一来却能住在这里?父皇是不是想把我的储君之位,让给这两个家伙?”
王将军仿佛没接收到纳兰思的不满,只面无表情的道,“殿下,请你回自己的住处,再在这里吵嚷,陛下一定会将你关进满是毒蛇的蛇窟惩罚你的!”
纳兰思闻言,想到过去那些刑罚,瞬间被吓得魂不附体。
但强烈的愤怒和恐慌,却让他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逃走。
他猛然冲到路京云面前,试图掐住路京云的脖颈。
路知月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顿时转为冷漠和死寂,一把将路京云拉入怀中,眼底的光一闪,纳兰思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原本紧紧环在路京云脚腕上的那条蛇,也脱离了他的脚腕,落在地上,然后瞬间变成了一条巨蟒。
巨蟒张开大口,眨眼间就咬掉了纳兰思的脑袋,然后又猛得吞掉了他整个身子。
“!”路京云睁大了眼睛,努力的缩在路知月的怀里,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条蛇不是性格温顺,不吃人吗?
它吃了纳兰思,接下来该不会是要吃他和路知月吧?
路京云一边仓皇失措,一边努力绞尽脑汁自救。
他看着站在一旁,跟个没事人一样的王将军,忍不住提醒道:“王将军,你们殿下都被这条怀蛇吃了,你难道没什么表示吗?”
王将军一愣,骤然露出一个阴冷骇人的笑,“蛇?你是指这样的吗?”
王将军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迅速膨胀起来,变成了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鳞大蛇。
路京云立刻闭上了嘴巴。
他搂着路知月的脖颈,难得的露出了脆弱,“月、月儿,我怕……”
路知月显然很淡定,轻轻的拍着路京云的后背,像是哄婴儿睡觉一般,语气轻柔,“哥哥别怕,他们似乎没有伤害我们的意图。”
路京云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这些蛇要吃他,绝不会废这么大力气,将他带到这里来吃。
怪不得他先前催眠王将军等人,没有成功,原来他是蛇!
王将军似乎只是想要吓一下他,很快变回了人形,看着瑟瑟发抖的路京云,脸上还露出了揶揄的色彩。
路知月抱着路京云,在他的唇上吻了几下,然后正色看向王将军,“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是蛇妖?”
“蛇妖?非也。”王将军笑着侃侃而谈,“既然都是自己人,属下也就直言不讳了。千年之前并没有棠国的存在,当时战乱四起,一个勇猛无畏的猎户为了活命,开始组建自己的势力,一步步建立了棠国,成为了棠国的开国国主。”
路知月低垂着眸子,思索着问,“这么听起来,那个猎户是人而并非蛇,和眼下的情景又有什么关系?”
“那猎户自小养了一条蛇,即便后来成为国主,也将那蛇养在身边。想必你们也听过传言,说国主与蛇呆久了,从而审美偏移,不爱美人只爱美蛇,还被人看见与蛇交.合。可实际上,开朝国主养得那条蛇颇有灵性,而且由于国主与那条蛇待得时间久了,渐渐被蛇取代了。所以不是国主变态,喜好与蛇交合,而是国主的身体里本就已经被那条蛇鸠占鹊巢了。这蛇只喜欢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原来是这样,”路知月点了点头,“所以棠国皇室自此,全都被蛇替代了?”
“是的,蛇皇取代了开国国主,之后便想让我们蛇族取代人类,他开始命令家家户户养蛇,能开智的蛇很少,能取代人类的蛇就更少了,但即便概率再小,也架不住基数大。经过千年的努力,我们已经有了十六名蛇族同类,已经成功取代人类了。”
路京云听着听着,忍不住出声了,“啊?一千年过去了才有十六个?这么少?”
“这个……”王将军神色一滞,似乎有些尴尬。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指着那条巨蟒,开口道:“现在是十七个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条巨蟒就逐渐变小,最终化为了人形,外观与纳兰思有七分像,但四肢修长,长相也偏阴柔。
看着虽没有纳兰思那般可恶,但是那偏向蛇一般阴冷的竖瞳,却比纳兰思渗人。
看着完全变成人形的蛇,王将军立刻恭敬的跪在地上,“恭迎蛇君!”
那条蛇却并没有理会王将军,而只是盯着路京云,尤其是在盯着他的脚腕,阴冷的蛇眸里满是探究。
片刻后,他拿出了一串鲜红的珠子,自言自语道,“很奇怪,我总觉得你脚腕上,似乎还应该挂上这串珠子。”
他抬步想朝路京云走过来,但由于没有练习过走路,所以刚一动,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两条腿像面条一般软趴趴的,根本爬不起来。
路京云看见那串珠子,立刻想到了前世这条蛇也不知道从哪儿,衔来了它,还将珠子戴在了他脚踝上。
当时他觉得是他偷的,还想骂他一顿来着。
是不是这条蛇能感应到前世的某些事?
王将军看着摔倒在地,像蛇一般努力爬行的蛇君,差点被萌出一脸血。
在他眼里,这个刚化成人形的蛇君,就相当于在人类眼里刚出生的婴儿,做什么都可爱得不行。
他走上前,将蛇君扶起,劝道,“殿下,你这串珠子可不能随便给人戴。这可是你的伴生珠,只能送给未来的妻子。”
蛇君显然听不懂王将军的话,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抬手扭断了王将军的脖子。
“啊——”路京云忍不住小小的叫了一声,搂着路知月脖颈的手臂越发紧了。
然后,他就看到王将军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到惊慌失措的路京云,王将军淡定的解释,“皇子殿下勿要惊慌,殿下他到底才刚化为人形,力气尚小,对我造成不了伤害。”
顿了顿,王将军又准备做些更全面的解释,“想必有很多事情你们不懂,我们蛇族的后代并不稳定,与人类结合后,会生下人形,蛇形,或者半人半蛇的后代。其中,人形是成功品,蛇形是失败品,半人半蛇……”
路京云好奇抢答,“是半成功半失败品?”
“非也,是需要被处决掉的销毁品。因为这种后代,无论是在人眼里,还是在我们蛇眼里,都是怪物嘛。”王将军笑道,“像殿下你这样的,就是成功品,而蛇君这样的,就是失败品。但谁让陛下当时只有蛇君这一个子嗣呢,所以陛下为了让蛇君成功化形,蛇君须得效仿千年前的蛇皇,找个人类多接触,才会化作那人的模样,就给他找了一个宿主。”
“宿主……是指纳兰思吧?”
“是也不是,因为那个‘纳兰思’,只是陛下从外面随便找来的一个孩子养在宫中,纳兰思这个名字,其实是陛下为蛇君起的。现在蛇君已经照着那人的样子,化为了人形,自此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叫纳兰思这个名字了。那个家伙并不知道自己是棠国的假太子,仗着身份作威作福不说,还每日肆意凌虐我们蛇君,可惜我们不能让他发觉异样,只能看着蛇君被虐待,而且陛下也说,苦难越多,越能锻炼蛇君的意志,所以……”
那个死去的纳兰思挺惨的,一生都活在这群人的欺骗之中,被培养得傲慢自大、目中无人,人见人厌,现在还被吃了,死无全尸。
他们的这个蛇君也挺惨的,上辈子路京云可是见过,他被‘纳兰思’虐待得体无完肤,蛇皮上满是伤疤。他对‘纳兰思’恨之入骨,但他最应该恨得是从不出手保护他的当今陛下。
路京云颇为同情的叹了口气,忽然感觉脚腕一凉。
他低下头,便看到刚化为人形的蛇君,不知何时正蹲在地上,悄悄握住了他的脚腕,一门心思试图将那串红珠戴在他脚腕上。
路京云指了指地上的某人,无奈的告状道,“王将军,你看他!”
“皇子殿下见谅,殿下他到底沨刚化为人形,虽通人性但不多,有很多事还需要重新教导。”王将军赔笑着,将蛇君给扯了起来,然后面容严肃的注视着蛇君,叮嘱道,“殿下,那个是皇子殿下,你的亲兄弟,你们是不可以结为夫妻的,不能将伴生珠给他戴!”
第59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59
蛇君默默的看了路京云一眼, 开口道:“他不是我兄弟,他的全身都是热的,不像蛇的体温。”
“真的假的啊?蛇皇陛下都没认出来, 你怎么能知道呢?”王将军闻言, 立刻朝路京云走了过来, 伸出一根手指, “让我摸摸。”
路知月挡在路京云身前,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悦, “男男授受不亲, 王将军你不能碰我哥哥!”
“那我不碰他,我碰你。”王将军说着, 然后手指头就碰到了路知月的脸,然后点了点头, 看向路京云, “你果然不是我们的皇子殿下。”
他瞟了路知月一眼, “你才是吧!你的体温偏低, 你们又是一起的, 保不齐那块玉佩就是你的。”
路京云没想到直接被识破了身份。
他慌乱的咬了咬唇,耳后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我是假的, 你们会怎么处置我?”
王将军阴冷一笑, “当然是发配到军营,充当军妓了。”
“……”路京云紧紧抱住路知月的腰,贴在他耳边乞求道:“月儿,你要救我!”
路知月点点头, “别怕,哥哥, 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我开玩笑的,蛇皇陛下想必早就发现了异常,他都没有挑破,我怎么可能多事呢。”王将军看着宛如交颈鸳鸯一般,亲密无间的二人,笑眯眯的注视着路京云,“现在想来,你们的年龄也对不上。我们的皇子殿下按年级来算,应该是大酆的七皇子,可如果你是七皇子的话,那这位比你小,至少也是八皇子,可我听说八皇子如今才十岁,他这样也不像十岁的孩子啊。”
路京云听到蛇皇都不计较,才松了口气,“我的确不是你们的皇子殿下,月儿才是。我们当初换身份,也是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怕你们伤害月儿。”
路知月也缓缓开口,“既然没什么事,我们明日就走。”
蛇君神色一动,眼神冷了下来,忽然出声,“不行。你可以走,但是路京云要留下。”
路知月冷笑,“凭什么?”
“因为,明日我要和路京云成亲。”蛇君说着,转身看向王将军,命令道:“快去准备一下,我明日要和路京云成亲。”
“哦,好,属下这就去准备。”王将军点点头,转身就离去了,跑得飞快。
“你凭什么和我哥哥成亲?你这种歪瓜裂枣,我哥哥不会喜欢的!”路知月小脸上已经带了怒意,神色冰冷的盯着蛇君,“我哥哥只喜欢我!”
蛇君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勾唇肆意一笑,“那又如何?我喜欢的,一定会得到!”
路京云抱着路知月,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然后目光坦然的看着蛇君,强调道:“我不喜欢你,我们没有任何可能,我这辈子只喜欢月儿。”
路知月被吻得瞬间红了脸颊,摸着侧脸羞涩的说不出话。
蛇君脸上的笑意却收敛了起来。
他如闪电一般,瞬间移动到路京云身边,握住他的手腕,“你是我的,怎么能吻别的男人?”
路京云蹙眉瞪着他,“你放开!我不喜欢粗鲁、爱动手动脚的男人!”
蛇君气愤的咬牙,“我只是碰了一下你的手腕,就成了粗鲁之人了?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路知月那种小身板,怎么能满足你呢?”
路京云强调道,“月儿身板不小。虽然看着纤瘦,但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一毫一寸,都是长在我审美点上的!”
蛇君握着路京云手腕的力道更大了,深吸一口气,终于祭出了杀手锏:“呵!可他不像我们蛇有两个!这一点他永远比不过我!”
路京云闻言,探究之心顿起,毕竟身为男人,是很羡慕有人能长两个居居的。
但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面露不屑,“两个了不起?我就喜欢一个的!”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蛇君说着,修长的手臂抱住了路京云的腰,要将他拖到一旁的床上,“和我试一试吧,我一定会比路知月更能让你满意。”
“不要,你放开我!”路京云咬了咬牙,努力想要推开他。
可他身形太过高大,目测至少有一米九,肩宽腿长,劲瘦的胸膛宛如一堵薄墙。
路京云强调道:“我和月儿还没那啥呢,我怎么知道谁会更让我满意?你放开我,再给我点时间考虑。”
“那就三个人一起试吧!”蛇君抱着路京云的同时,还毫不介意的将目光转向了路知月。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无法动弹了。
“呼——”路京云这才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被路知月小心翼翼的扶住。
路知月自身后抱住他,轻声安慰道,“哥哥别怕,我已经催眠他了。”
路京云点点头,然后注意到了什么,“你能催眠这些蛇?我为什么不能?因为你是主角吗?”
路知月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毫不谦虚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催眠,可能我比哥哥厉害一些。还有,主角是什么?”
“别管这些了,咱们离开吧。”这破地方,路京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二人径直朝殿外走去,恰好又撞见了王将军。
王将军很疑惑,“路公子,皇子殿下,你们要去哪里?”
路京云直接道:“出宫。”
“我刚刚已经去找了蛇皇陛下,他也正要我护送你们出宫呢。毕竟我们蛇君都已经成功化形了,你们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了。”王将军说着,意识到了什么,“我们蛇君呢?他怎么允许你们离开?”
路京云搪塞道,“他想通了,决心放我们离开。”
王将军深感怀疑,“不应该啊,我们蛇族都是阴险狠毒、自私自利之辈,而且占有欲极强,一旦喜欢上某个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不折手段的得到。蛇君怎么会轻易的放你们离开呢?”
“你有完没完?”路京云仗着路知月高超的催眠术,胆子大了不少,不耐烦的催促道,“王将军,我们还有急事,你没事的话,我们就不奉陪了。”
“哦……”王将军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蛇皇陛下让我把这个给您。”
路京云接过,看了两眼,发现是棠国和大酆两国永远交好,互不开战的合约。
路京云顿时睁大了眼睛,不耐烦的情绪立刻消失了。
惊讶过后,他连忙将合约收起来,朝王将军一拱手,笑得如沐春风,“王将军,棠国愿意和大酆永远交好,互不开战真是太好了,待我回去后,就将这合约呈给父皇,从此以后两国一定能友好往来的。”
“路公子不必客气。”王将军笑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以后你可要小心,我们蛇君绝非容易善罢甘休之辈,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放你们离开,但我却知道,他指不定哪天就去找你了。毕竟我们蛇族的占有欲,可是世间独一份儿。”
听到这些话,路京云原本晴朗的心情,立刻阴沉下来。
他来不及寒暄,两句匆匆结束话茬,就与路知月离开了。
他们找到自己的马车,一刻不停的行驶了半日,终于回到了南疆的军营。
看到四肢健全回来的二人,心情似乎还不错,四皇子极其一众谋士十分惊讶,神色各异,显然怕路京云找他们麻烦。
路京云自然看出了他们的小心思。
他撇了撇嘴,施施然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丢给那些人,“诸位看看吧。”
四皇子此刻无比乖巧,将纸捡起来,展开一看,顿时浑身一震,张了张唇。
其余谋士也探过脑袋,看了一眼那张纸,惊叫出声,“这是……两国的友好合约?”
四皇子将合约合上,然后一脸凝重的看向路京云,“你是从何得到的?”
路京云微微一笑,显出了无限的从容,与运筹帷幄之中的风度,“当然是棠国的王将军,亲手毕恭毕敬地交到我手上的。”
“这……”一位谋士震惊低呼,“四殿下与棠国打了二十年,都奈何不了他们,太子殿下不过两日,就得了这纸合约,太子殿下出马,一日抵得上四皇子努力十年,真乃神人也!”
又有谋士惊呼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太子殿下能否说说,是如何做到的?”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将军,也抚着胡子道:“从今以后,老朽我再不敢对太子殿下有任何微词了,太子殿下真是大酆的功臣!”
“肃静!”四皇子神色变了又变,显然脸上挂不住。
但他握了握拳,又看了看路京云,终究唇瓣一抿,单膝跪在地上,拿出了自己的兵符,“是我路曦光技不如人,太子大哥,这兵符就交由你掌管吧,我没资格再拿它。”
“不要!”路京云一口回绝。
主要是因为他得知了花神教的存在后,就明白拥有再多士兵,也敌不过花神教的一个催眠术。
他甚至还大义凛然的道,“四弟,我们虽然感情不深,但我对你的能力是深信不疑的。我哪儿懂什么掌兵,还是交由诸位合适。”
此言一出,震惊了四座。
在场所有人都感慨于他的坦荡和磊落,这可是大酆的半数兵马,路京云竟然丝毫不动心,这是何等的清明廉洁。
“是我狭隘了,没想到我那般害你,你竟然还这么信任我,仍然要我掌兵。”四皇子震惊得无以复加,然后是满脸钦佩,“从今以后,我路曦光愿意为太子大哥效犬马之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周围人在震惊过后,也无不感慨,“太子殿下真是深明大义,心胸宽广,相比之下,四皇子的确略逊一筹。”
这群人已经佩服路京云,佩服到盲目崇拜了,立刻有人发自内心的喊道:“何止略逊啊,虽然我是四皇子殿下的心腹,但是也必须承认,四皇子殿下他啊,简直连太子殿下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别说了,再说就伤害我们兄弟情谊了。”路京云觉得这些人越说越离谱了,他怕自己骄傲,连忙呵止住这些人的话茬。
第60章 被催眠的小皇子60
“他们夸你……是应该的。从结果上来说, 你的确是大酆的功臣。”四皇子脸上并没有嫉妒的情绪,语气也十分平淡。
路京云很遗憾跟他没有上辈子的熟络,但也明白, 今生跟四皇子保持距离, 才是对他最好的。
路京云看向四皇子, 笑得真诚, “四弟不必妄自菲薄,说实话, 我远比不上你在这里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
四皇子扬了扬眉, “那我就多谢大哥的夸赞了。我这就命人备下接风宴,算作赔罪。”
路京云点了点头, 没有拒绝。
晚上,军营大帐热闹非凡, 路京云携着路知月一起去参加了晚宴。
路京云与四皇子极其心腹、谋士们, 喝得宾主尽欢。
他自认为不算个精致的人, 可是与这些常年驻守南疆的将士们相比, 一口口吃着菜, 简直是文雅极了。
路京云彻底放开,学着那些将士们大口喝酒, 大口吃肉。
“哥哥……”路知月拽着路京云的衣袖, 路京云只得停下看他, 路知月这才有时间拿出帕子,轻轻擦拭路京云的脸颊和下巴的油渍和酒液。
“月儿……”路京云长臂一挥,将路知月一把抱在了怀里,手里握着酒杯, 笑嘻嘻哄道:“喝一杯嘛,月儿, 这酒是甜的!”
“真的吗?”路知月没喝过酒,信以为真,双颊绯红,甜甜蜜蜜的咬了下唇,然后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大口。
“咳咳……”
辛辣的酒立刻呛得他整张脸红似朝霞,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一连咳了好久。
路京云忍不住自责的拍着他后背,待他不再咳嗽后,才小心翼翼的道歉,“月儿,你没事吧,都是哥哥不好,不该跟你开玩笑。”
“唔……”下一秒,路知月的就直接搂住他脖颈,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路知月脸颊红润极了,眼神朦朦胧胧的,满是水迹,像是清晨沾满露水的青叶。
路知月喝醉了。
咬着路京云的唇瓣,怎么也不愿放开。
路京云唇瓣刺痛,却不敢将路知月推开,生怕他牙齿一用力,就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啧啧……太子殿下和七殿下的感情真好!”一旁参加宴会的一个谋士,饶有兴致的望着二人。
在这个世界里,兄弟如此亲密是很正常的事,没有当场表演活春.宫,已经算是给其他人面子了。
另一位谋士抚须,笑容满面,“依属下看,七殿下腰肢纤细,肯定很容易受孕,就是屁股小了点,不像个好生养的。日后不能给太子殿下生大胖小子怎么办啊?”
很快,就有一个将军心有灵犀的接过话茬,“唉?说起屁股大,咱们四殿下那可谓是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臀大如盘,力拔山兮气盖世,指定好生养啊!”
一身儒生打扮、身穿白衣的四皇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膀大腰圆?
虎背熊腰?
臀大如盘?
力拔山兮气盖世?
这些,跟他有哪一点沾边啊?
他脸庞漆黑如墨,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几位谋士,语气阴沉,“你们说谁好生养?嗯?”
一个副将大口咬了一口肉,笑道,“哎呀,四殿下,如今大酆和棠国已经和平相处了,你驻守在此处,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早晚会回京城。与其当那闲散王爷,不如继续发光发热为大酆做贡献,好好服侍太子殿下嘛!”
有谋士插话道:“是呀,你看太子殿下这样貌,这人品……啧啧,属下看了都心动。”
“谁说我要回京城了?我会继续留在南疆。”四皇子瞪了几人一眼,神色淡淡道,“而且,我才不会生孩子,至少……我是上面那个。”
那位快言快语的将军笑道:“殿下,谁家王爷到了你这年岁,没有三五十个姬妾相伴?可偏偏你一直洁身自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属下们一直猜测,你是不是下面那个……唉,如今太子殿下在这,你别不好意思承认呐……”
长胡子谋士认真的盯了路京云好一会儿,继续介绍道:“你看,太子殿下和七殿下关系多好!连接吻都能持续半个小时……啧啧,听说会接吻的人,那方面能力肯定很强!四殿下,你要是能和太子殿下在一起,此生无憾了。”
“唔唔……”路京云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谁说接吻时间长,就代表那方面能力强的?
而且,就算能,那也是代表路知月那方面能力强,毕竟是路知月一直在吻他。
他都快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了!
“别胡说,我和大哥并没有感情。”四皇子慢悠悠喝了一口清酒,“你们再敢胡乱配对,我可就要罚你们了!”
“那你总不能、总不能孤独终老吧!”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将领,灌了一口酒,急得叫了出来。
他们与四皇子常年相伴,早已熟络得如同家人一般。
四皇子几岁就来南疆了,他是他们的主子,更是他们的兄弟、后辈。
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当然为他终身幸福心急了。
他们白日里虽说过四皇子“不如太子殿下的一根脚指头”,但那是因为与他太熟了,关系太好了,才会这般开玩笑,并非是真的觉得四皇子有多差。
可也正因为他们了解四皇子,不禁觉得四皇子在某些方面,似乎有些自毁倾向。
仿佛一心一意想要随波逐流,而且谈色色变。
四皇子淡然的夹了一口菜,淡淡一笑,“孤独终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觉得四弟说得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路京云终于从路知月的牙齿下逃生了。
他将路知月整个摁在怀里,唇瓣被咬得又艳又红,像是熟透的樱桃。
他这一说话,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四皇子的目光,忍不住在他的唇瓣上停留,然后触电般猛缩了回去,神色如常。
路京云扫了一眼周围一群试图催婚的家伙,挑了挑眉,“更何况诸位,你们怎么能确定,四弟嫁给我会幸福呢?”
他说着,一手抱着路知月软趴趴的身子,一手执起路知月的手,朝众人扬声道,“实不相瞒,诸位,我已经有了七弟,此生只会爱他一人,别的人我不可能再接受。”
此言一出,更是让人震惊。
这些话,比路京云说出棠国要永远与大酆交好时,还要令人震惊。
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例子。
两个人彼此关系再好,在空虚之时也会找别人排解寂寞。
从没有哪个人,这一生只认定一个人的。
更何况路京云还是当今太子,想要什么美人就有什么美人,受到的诱惑会很多。
四皇子闻言,片刻震惊后,勾了勾唇角,“诸位可听到了?诸位再将我与大哥凑成一对,可就是让我去做那横插人感情的宵小之流了。”
诸位将士怅然若失。
太子殿下如此重情,不正说明是个好伴侣吗?四殿下错过了真是太可惜了。
……
第二日,路京云早早的便将路知月唤了起来。
他准备过几日再回京城,所以想要在南疆教什么都不懂的路知月骑马。
只是路京云虽然会骑,但四皇子的马术,胜过路京云十倍,所以四皇子是这次教学的主要老师。
路京云穿了一袭黑衣,庄严贵重,路知月见状,也学着找了一件相同的黒衫穿上,美滋滋的拉着路京云的手腕,一起去练马场。
路京云看着个头比自己还高的大马,担忧的蹙了蹙眉,道,“月儿,你先与我同乘一匹。”
路知月乖巧点头,“嗯。”
其实,路京云也好久没骑马了。
尤其是这军中的马,不仅高大而且还上过战场,满身煞气。
路京云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求助的看着立在一旁的四皇子。
四皇子微微一笑,走过来细致地扶着他的腰和手臂,将他扶上了马。
“多谢四弟了。”坐在马上,路京云信心满了起来,他朝着路知月伸出一只手,“月儿,过来,哥哥拉你上马。”
路知月咬着唇,轻轻伸出纤白的手腕。
下一刻,他就被路京云扯着,安安稳稳坐在了马上,后背贴着路京云的胸膛。
“月儿,坐稳了。”路京云在他耳边低声叮嘱了一句,下一秒就驾马朝前奔去。
四皇子站在原地,低着脸,怔怔的看着刚刚扶过路京云的手,唇瓣紧抿。
路京云护着路知月,骑了一会儿。
渐渐的,他感觉自己两条腿的内侧开始泛疼,对马匹的掌控力逐渐下降。
他还没来得及停下歇一会儿,路过一个泥潭时,他没来得及跩紧缰绳避让,连人带马全都摔进了泥潭里。
路京云:“……”
他的本意是想在路知月面前装个笔的!
这下只剩下丢脸了!
路京云揉了揉脑袋,看了眼懵逼的坐在泥潭中,变成小泥人的路知月,忍不住笑了出来,“月儿,你这样子……好搞笑……”
“哥哥……”路知月无奈的从泥潭中爬起,将路京云扶了起来,耐心又温柔的道,“当务之急是回去好好洗一洗。”
路京云被他扶着,慢慢站起来。
他刚走了一步,沨大腿内侧就阵阵刺痛,差点疼得跪下来。
路知月连忙抱住他的腰,自己爬上了马背,然后将他也拉了上去。
路京云坐在马上,腰被路知月抱着,惊讶道:“咦,月儿,你会骑马了?”
“我学东西一向快,一会儿就会了。”路知月将路京云的姿势调整,让他安心的靠在自己怀里,忽然道,“哥哥,你昨晚在宴会上说的话,我都还记得。”
顿了顿,他语气有些羞涩和期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