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1·170
一盘定胜负的比赛。
比分来到了2：5
小分30－30
如何来形容越前此时的境况呢。
悬崖边走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的步步惊心？
刺目的比分印入眼帘, 越前几乎瞬间从热血上涌中清醒，宛若三伏天被浇灌一桶冰水。
他深呼吸，压住波动的心绪, 紧握球拍的左手被毛糙起边的手胶蹭过茧子，带来一丝痒意, 少年眼神依旧锐利。
冷静。
不能像刚才那样打下去了。
要冷静。
嗯。
不服输。
这样很好。
幸村满意于对手坚韧的精神状态, 同时也十分好奇这种状态下的越前能否再次爆发潜能。
他以右腿为支点, 双手握住网球，给出一记暴力发球。
“啪。”
击球瞬间, 幸村便知道这球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果然, 这记势大力沉的发球在空中发出呼啸般的响声, 眨眼间便飞过了中网，也越过了严阵以待的越前龙马。
“哔——”
“幸村, OUT.”
“Game，越前龙马，40－30。”
越前扭头看看，有转过身, 压了压帽檐：“まだまだだね（ma da ma da da ne）”
场下, 一直在认真观赛的仁王不由捂脸。
离得近的切原以为自家前辈在为部长忧心，不知他这幅举动只是为了遮住克制不住涌上的笑意。
甜区击球。
离开U17基地前被平等院凤凰用这招好好招待过。
没想到精市一直记着呢。
看这球的走势，应该是最后击球的一瞬没找准落位, 私底下应该加练了不少次吧。
嗯, 记仇。
好不容易把脸从手心抬起的仁王看到幸村一脸镇定的表情后, 差点再次破功, 狐狸眼眼微微弯起, 双手交叉，牢牢遮住下半张咧得大大的笑脸。
或许只有他能从幸村的镇定中看出一丝尴尬。
对此, 他的评价是。
嗯，可爱。
场上，幸村脑中回顾一番刚才的发球后抿抿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再次发球。
“咚。”
这次的网球带着惯有的旋转落地，在越前到位时朝反方向弹去。
猫眼少年瞳孔一缩，左脚蹬地发力之下，强行扭转运动轨迹，总算接到了球，同时手腕发力，通过球拍传递力量，将网球击打向对方半场。
和网球一同下落的，还有他日常佩戴的白色网球帽。
“。”
帽子落地，发出轻飘飘的声音，越前的墨绿色短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却没有引来主人的一丝心神，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颗飞行轨迹歪歪扭扭，艰难越过中网的网球，最终看着它不期然的落到一面拍网之上。
然而。
“咚。”
网球与拍面接触的一瞬间，并非如同预想中那般顺着幸村给予的力量，带着下旋的力量重新回到对面半场，反而诡异的朝幸村面中直直飞去。
太近了，也太快，太突然了。
紫发少年微微拧眉，有些狼狈的偏过脑袋，险险躲过这颗疾驰的黄绿小球。
直到网球二次落地声响起。
成了！
“Game，越前，3：5”
耳畔响起裁判报分的声音后，越前才转身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帽子，伸手轻轻拍去上面的尘埃，重新戴上。
帽檐撒下的阴影遮不住越前亮得惊人的双眼：“まだまだだね（ma da ma da da ne）”
青学众人：“YES！拿下一局！”
而差一点被后辈得逞，不，应该说已经得逞了——最后的追身球不过是个随手放置的小玩笑罢了——的幸村调整着拍面，眼中满是兴味。
容错率如此低的情况下都打得这样富有攻击性啊。
攻击性？
落后防御只会慢性死亡，我要做的除了进攻，还是进攻！
少年下压帽檐，身上的白芒越发刺眼，似乎正在不断的吸取养分，茁壮成长。
利用旋转给自己制造出挑高球后，越前高高跃起，双眼晶亮，后摆的手臂在身体达到最高点时狠狠挥下。
在这一瞬间，全身被白色精神力萦绕的越前背后似乎展开了一双巨大的光翼，带着他在空中停滞了至少2S.
而他凭借着这段时间的蓄力，腰似弯弓，带动全身力量，轰出一击。
“啪。”
网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幸村手中的球拍之上，强大的力量与旋转在瞬间化作无情的绞肉机。
“啪嗒。”
幸村握着有些发麻的右手，微微侧头，看着地上短成两节的球拍，以及失了力道的网球。
“Game，越前，15－0”
青学众：“好耶！”
立海大众：部长的手！！
“这、这是”
场下观赛，越看越眼熟的冰帝众人目瞪口呆，最终扭头看向自家部长，果然见到了表情复杂的迹部景吾。
“破灭的轮舞曲。”最终，忍足轻咳一声，有些小心的说道，“对吧？”
迹部点点泪痣，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啊嗯，看在这球的份上，勉强算华丽一点了。”
强行咽下‘那小鬼’的代称，迹部下意识换了个姿势。
还真是啊。
迹部身后的冥户咋舌，目光重新投向场内。
这场比赛，说不准会越来越精彩。
不过
“呐呐，刚刚越前君是长翅膀了吗？”芥川关注的地方不在招式上，他揉着眼睛，一脸惊诧的出声询问，“他碰得一下跳起来，感觉在空中停了好久，翅膀长出来了，就像天使一样。”
说着，他抓抓柔软的短毛，有些苦恼：“怎么一下又不见了？到底是不是我看错了？”
“没看错。”忍足推推眼镜。
好吧，说是这么说，刚刚他也以为出现了视觉欺诈。但如果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那就足以说明真实性了。
这么想着，忍足看向四周队友们。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忍不住询问自家部长：“小景？”
“都说了不要叫这么不华丽的名字。”迹部咬牙，随即在忍足双手合十的拜托下，食指点着扶手解释道，“瞬间喷薄而出的精神力具现化而已。”
场外，冰帝一众部员在被科普‘新知识’，认识‘新世界’。场内，幸村换了新球拍后重新回到半场。
“看来我还是有些低估你了。”幸村脊背挺拔的站在己方半场，肩披外套无风而动，双手握住球拍的瞬间，紫到发黑的精神力涌现，并逐渐将少年包裹，最终宛若火焰般安静的跳动着。
“嗯？”越前微微抬头，“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
“不然，我怕你输。”
少年意气。
值得鼓励。
感受着体内不断涌现的力量，幸村眼睑下垂，下一秒便宛若瞬移般出现在网球落点。
“啪。”
“欢迎光临。”幸村微笑，“我的失乐园＊。”
“！！！”
“路西菲尔”有人情不自禁的喊出声。
“哎？”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
对宗/教有过了解的观众喃喃自语。
“啊？这、这不就是”
听者哑然。
“是啊，真的好像。”
立海大选手席，仁王摩挲着下巴。
噗哩？
别说，还真的满贴的。
神之子＝路西菲尔。
灭五感进化后的失乐园绝招＝神之子（路西菲尔）堕天＝路西法？
一连串的等式出现，摇摇头，将这种中二想法晃出脑袋，仁王的目光重新投到场上。
嗯这就是部长重新获得的力量吗？
从绝望之中孕育的果实和充满了喜爱与欢欣的力量相碰撞，谁能更胜一筹？
在他的眼中，两个半场都被各自的精神力充盈着。
一边是带着金色的白，一边则是浓墨重彩的紫黑。
看着看着，仁王突然笑了。
两相对比，这场上的喜爱与欢欣是如此浅薄，宛若雾中花水中月，毫无根基，而从生死大恐怖的绝望淤泥中开出的希望之花是如此茂盛，昂扬着，永不低头。
他就知道，最终结局有且只有一个。
比分再次来到了一个危险的数字，青学的龙崎教练果断选择暂停。
哨声响起，对决双方舒缓了紧绷的神经，走向各自的选手席。
“部长！”
看到自家部长回来，切原差点忘记手上还拿着仁王专用的遮阳伞，就要这么直直的撞上去。
好险有仁王盯着，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从后辈手中取过伞柄，白毛少年扬扬下巴：“去吧，这伞我自己撑。”
“啊，哦！”切原也没多想，赶紧抓上干净的毛巾，凑到早已围成一圈的人群中去。
而仁王则坐在原地，笑盈盈的盯着幸村的侧脸，时不时与他对视一眼。
不知道说了什么，幸村带着笑意的清越嗓音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其余几人宣誓一般的鬼吼鬼叫。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仁王跟着在心中念叨了一句，脸上是放肆的笑，目送幸村远去，全然不顾全场观众、对手、支持者们对立海大宣誓般呐喊的反馈。
大约多是觉得立海大张狂的吧？
白发少年向后靠靠，双手架在两边的椅背上，一脸笑意未散，尖锐的犬齿摩挲着嘴唇。
嗯。
狂就狂了。
“啪。”
随着最后一球的落地，电子记分牌上的数字有了新的变化。
“GAME，幸村，6：4”
“立海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