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当诸朝开始围观我的语文课[历史直播] > 第48章 故都的秋6(修)
    咸阳。

    嬴政沉吟着那句“粪土当年万户侯”,眸光深沉幽邃,这像帝王词,却又不像帝王词,什么人能写出这样撼人心魄的诗句,他又为什么写这样的诗句?始皇帝难得起了些探寻之意,可楚棠显然没有多讲的意思,连注释都没有附在旁边,他也只好作罢。

    连秦皇汉武唐太宗这样的帝王都被这两首词震撼,更不用说其他人了,论笔力,这两首不比他们读过的李杜苏辛差;论气势,则更是空前绝后,无人能出其右。自李杜诗之后,令人趋之若鹜的作品又出现了。

    宋朝。

    宰相晏殊亦是词坛大家,他最喜五代花间词风,尤其是南唐故相冯延巳的小令,。所谓词,正是要写樽前月下,叶底闲情,珠圆玉润,含而不露。可这首词着意却不在那些儿女情态之上,凡是直吐胸臆,更兼写景洗练,意境阔大,词气纵横,似有滔滔江河之势,读之竟令人血脉贲张!

    “词竟还能如此写!”这位太平宰相今日算是服了!

    不只是晏殊,如欧阳修、柳永、秦观等婉约词人纷纷觉得耳目一新。而一向被认为是豪放词代表的苏轼和辛弃疾几乎也立刻被这首意气风发的词给攫住心神。

    作为豪放派的扛鼎之人,苏辛二人对豪放词的感知自然是非常人能及。此类词章,若词家笔力不及,便有粗率、气格低下之弊,但这首词却毫无这些缺点,于衰飒秋景中见出蓬勃,于清洁笔调中流露睥睨王气,雄豪吗?不!雄豪尚不足能道!

    “前人写秋之作,于此词前尽废矣!”辛弃疾拔起长剑,击节而叹。

    苏轼反复吟诵,只觉自己仿佛立在那寒秋江山,满眼霜天竟自由之景。

    "豪情澹荡笔意磊落,一览而胸气充盈,块垒尽消,堪称超凡之笔!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作,实乃一大憾事。"

    如此词人怎的不生在当代?他简直恨不得和这个人把臂同游,畅谈三日,说尽唐尧虞舜事!

    几乎每一个看到这两首词的人都生出了想见其人的感慨,每个人也都能从词中找到令自己感慨不已的句子。

    当然,许多人文人学士表示他们更喜欢第二首,不说别的,那“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等句子简直搔中了无数读书人的痒处。

    读书求仕所愿为何?必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救时弊而匡社稷!

    一时之间,几乎每个时空的士人学子都将心仪的诗句挑了出来,或写在扇面上,或题在屏风上,有些穷人家的干脆刻在墙壁、窗棂之上,提醒自己勿忘以天下为己任。

    而与此同时,汉魏至唐的许多王侯世家看到后面那首词却是纷纷破防了。

    "粗鄙!无礼!一介书生也敢大放厥词。我等世代簪缨,钟鸣鼎食之家,凭你也妄言粪土?!"

    他们怒了,他们难以接受一个文士竟然用这样脾睨天下的语调,仿佛将他们看成尘灰草芥一般,轻蔑一笑:粪土当年万户侯。

    这个人凭什么?!

    短短两首词在诸时空引起了轩然大波,造成这一切的楚棠并不知晓,还在举例。

    【这些都是国内的,再看看国外的。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济慈的《秋颂》、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的《秋日》】

    楚棠一边说一边节选出这些诗句的原文,然而有那两首词珠玉在前,这些与古诗差距甚大的外国诗歌已经不太能引起众人的兴趣了,除了各位帝王在自己的国别小本本上记了一笔之外,许多人的想法惊人一致:

    原来那新文学的诗歌样式是从外国学来的;还是《浪淘沙》和《沁园春》写得好!

    【从上面这些例子里我们可以看到,每个人对秋的感受是多元的,有人悲秋,有人颂秋。郁达夫对秋天特点的概述,毋宁说是一种自我表现。他当然不颂秋,但他好像也没有悲秋,尽管他说秋是清、静、悲凉的,但他本人却又对之念念不忘,仍有眷怀。他在欣赏秋、品味秋,也在品味这种悲凉。为什么郁达夫会形成这样独特的审美情趣?】

    这个问题一出,各人也是猜测不断,楚棠说的不错,自古以来,悲秋有之,颂秋有之,可将秋之悲凉作为赏玩对象,并反复予以抒情的好像并不多。

    "或是如李长吉一般,命途多舛?"有人想起了前面讲的李贺诗。

    “就不能是他的志趣别具一格吗?”看惯了诗人文人的悲惨遭遇,有的人本能拒绝这样的玻璃渣。

    "这样固然是好,但这般悲凉格调,总令我想到亡国之音。"

    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这话一出,讨论的场面忽然沉寂了一下,随即有人大声反驳: “你想多了吧,他们不是北归了吗?没亡国。“就是就是,你不要杞人忧天,还是听听楚姑娘怎么说吧!”猜盲盒一般的老祖宗们等着楚棠来“主持公道。”

    【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需要综合不同的角度。首先,正是他在这一段所表达的,在中国传统审美中,秋本身便是深沉、凄厉、肃杀的,这一点甚至可以追溯至几千年。

    《礼记·月令》里说,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肃秋已至,鹰隼开始在长空中搏杀鸟类。一个“戮”字,奠定了秋之底色。

    不仅是鸟,山川草木也一齐萧条了,自然的变化也会反映到人事上。秋在五行中属金,有兵戈肃杀之意,猎杀时刻开始了。要出征?秋天;要打猎?秋天;要杀人?秋天;动刀子的事,都放到秋天。大家反应过来了吧,秋后问斩就是这么来的。

    这种风俗好像在现代也被完美继承了,比如说霸总经典名言, “天凉了,王氏集团该破产了。”主打的就是天要收你,莫得办法。】

    不是……一众文人顿时表情古怪: "前面还说得头头是道,后面怎么就又变了?"

    楚棠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奉天殿里的朱元璋乐了: “这时不时抖机灵的风格咱喜欢,猎杀时刻,以后秋天在咱这儿就叫这

    个名儿了!"

    以朱标为首的一众皇子颇有些一言难尽,前面讲了一堆,合着父皇您就听到了个“杀”是吧。未央宫。

    刘彻对楚棠这种时而正经又时而跳脱的讲解话术已经见怪不怪了,粗陋是粗陋了点,但挺好懂的,也…挺好笑的。

    《月令》他刚好读过,他开始举一反三: “天地始肃,不可以赢,帝王自该顺应天时。卫青,再过些时日就要入秋了吧?"

    卫青:?

    尚在长夏,这个“过些时日”好像还要过挺久的。

    刘彻略显放松地半靠在椅子上,轻轻掀了掀眼皮,颇有些睥睨天下的意味,淡淡开口: “天凉了,匈奴也该破产了。"

    未央宫一众:

    难道打匈奴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吗?!秋天出兵匈奴有多大的风险您不知道吗?陛下,您能不能学点好的。

    【因为秋本身的季节特性,古人对秋也形成了特殊地感性认知。 ”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于是我们读到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读到了“秋风吹白波,秋雨鸣败荷。平湖三十里,过客感秋多”,读到了"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悲秋总比颂秋多。】

    汴京。

    李煜读着水镜上自己的《相见欢》,表情落寞,这方院子锁的不仅是秋,还是他。

    文坛巨擘欧阳修很有学术修养的开启诗词赏析模式: “诗忌犯字,而‘秋风’之章一连三个秋字,竟有回旋之美。最妙的是最后一首,似词又非词,纯以白描笔调勾勒景致,共结于‘断肠人在天涯’一句,寂寥之意、漂泊之苦可以想见,深味之几欲使人泪落,实是好诗!"

    流落天涯的柳永对最后一首诗也颇有共鸣,词句用于浅显,含而不露,却是写尽羁人之叹。他遥望渡头落日,西风吹起他的客袍,漫漫江水,家乡隔万里,何时复行归?

    明代。

    剧作家贾忠明望着最后一首神情激动: “马致远是当之无愧的曲状元!此诗实是秋思之祖!”

    元代。

    荒郊之中的马致远眼中含泪,似悲似怅。原来他的悲思,也如宋玉、李、杜那般,被后世听见了。

    【接受了这样文化传统的郁达夫,产生秋之深沉的情绪就不难理解了。当然,不同心性的人对传统的接受程度不同。就像刘禹锡有“前度刘郎今又来”的潇洒,柳宗元和李贺却郁郁而病。同许多文

    学家一样,郁达夫的身世,也可以说得上一句悲凉。】

    唐朝。

    好不容易被安抚好的李母听到那句“郁郁而病”,眼里又忍不住滚出了泪水,她又凄惶又无力:"儿,你就不能想开些吗?"

    李贺紧紧搀扶着母亲的手,没有说话。

    另一边,刘禹锡垂眸叹了口气,劝慰似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忧能伤人,人生没有难以迈过的坎坷,子厚你切不可作茧自缚。"

    柳宗元不是很习惯刘禹锡忽然感慨的样子,笑了笑道: “现下说这些还言之尚早,倒是梦得兄一如既往有雄豪之气,令人叹服。"

    他还记得那句“前度刘郎今又来”,似有历经千帆后的廓然大气,不愧是刘梦得!刘禹锡摆摆手: "少了些玲珑心罢了。"

    他看柳宗元不甚愿意作谈的样子也收了话梢,心中暗自决定多给人送些李白诗集,借其旷达之气以开阔心胸。

    【郁达夫曾以“悲剧”二字概括自己的出生。他生于浙江富阳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但由于母亲奶水不足,他从小就营养不良,一岁不到就害起了肠胃病,缠绵年余,似乎连家庭都隐隐被拖垮。但这还没完,三岁那年,他的父亲去世了,只剩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孤儿寡母,在那个年代受尽欺侮。

    像李贺那样,身体的孱弱往往会带来心灵的忧郁与孤独。缺乏父爱,母亲忙于生计,无法顾及他,又没有兄弟姐妹等同龄人和一起玩耍,他的心理本来就更纤细、脆弱。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这种孱弱、孤独,跟随了郁达夫一生。】

    太极宫。

    长孙皇后轻叹一声: “是个苦命孩子。”

    李世民点头: “体质羸弱,又兼丧父,苦楚可知,他又没些知心玩伴,可不是沉闷下去了?”他

    似有所感: “不幸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幼时种种竟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年岁渐长,他入学念书,顺便说一句,他和徐志摩是中学同学,明清以降江南一代真的出了好多文学家。】

    这话一出,明清两代文人可算是挺直腰杆了,尤其是江南一带的文人名士,个个昂首挺胸。“我们江南,富庶之地,词章之乡!”

    "这后辈怎么不将江南文人的名字念一念呢,我还想看唐寅是否上榜了呢!"

    "唐寅怎么比得上徐祯卿?我看徐祯卿才会上去。"

    "非也非也,我江南第一文家,当推王元美王世贞!"

    民间炒作一团,奉天殿里的朱元璋脸上也有光:“咱虽不爱些酸词,但也能写诗。那徐志摩能被特别提出来,想必也是个大才子,你等平日也要多读书,免得别人说咱老朱家没文化。"

    朱元璋自己受了家贫的苦,对儿子的教育倒挺上心。

    怎么又是迅哥儿?众人表示这个名字他们都要会叫了。"这迅哥儿不会……真的是李杜那样的人物吧?"

    等等

    “郁达夫和迅哥儿起初俱是学的医?!”白居易惊讶地和元稹对视一眼,非是词家却能于文章一道有这样高的成就,新文学颇有些卧虎藏龙啊!

    明朝。

    李时珍听到二人弃医从文的消息笑了笑:“文可活人,医也可活人,我著医书,想来也可福于当世,遗泽子孙。"

    他提笔,继续将药草的纹样绘于书上。北宋。

    赵匡胤奇道:“东京不是汴梁么?怎么日本还有个东京?”

    这个名字撞得挺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