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声巨响在空荡的走廊响起,对面的房门被打开,穿着睡衣的尾白黑着脸瞪向抱做一团的兄弟二人:“阿侑,阿治,你们真的很吵啊,大晚上的在走廊闹,有点过分了啊。”
不敢睁开眼睛的宫侑慌张地大喊:“不、不是啊,我们没有闹,阿兰前辈,有鬼啊!就在我们面前啊!阿治!阿治我们快逃啊!”
被卡着脖子的宫治脸色涨红,挣扎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松、松手……”
再不松手,他没有被鬼吓死,就要被这个笨蛋勒死了!
“不行不行不行!真的有鬼啊——”宫侑死死勒着宫治不放,嘴里还在小声嘟囔:“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给我下去!”宫治扯开宫侑的手臂,狠狠把他向下一甩,终于将他从背上甩了出去。
尾白被吵得脑袋都痛了,他上前一步伸手把跌坐在地上的宫侑脑袋扭到正前方:“……你在说什么啊?你面前的不是信介吗?”
“我不看!我不——”试图逃脱的宫侑听清尾白的话后瞬间把眼睛睁开:“等等,北前辈???”
“阿侑。”
在荧光绿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可怕的面庞对着宫侑露出一道浅笑,宫侑吓得整个人僵在原地,结巴地说:“北、北前辈,是你吗?”
北轻轻点头:“是我。”
“信介,你这是?”如果不是提前看出,尾白也会和宫侑一样怀疑站在面前的是人是鬼。尾白眼角抽了抽,信介,你这样真的有点恐怖啊。
北捧着一个蘑菇造型的小夜灯语气平静地说:“我和练刚刚都睡着了,听到阿侑他们的声音我不放心出来看看。”
尾白:连作息都如此正常,信介你和练被说是老夫老妻真的是有原因的。
宫侑和宫治盯着北手上绿得瘆人的蘑菇小夜灯,嘴角抽搐:所以这种颜色的小夜灯到底是谁在用啊!不觉得绿得可怕吗!
尾白:“信介,先把灯关了吧,有点吓人……”
北将手中的小夜灯关掉,宫侑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北前辈,你这个小夜灯,挺、别致的啊。”宫治想了半天才想出形容词。
北:“优弥送给我的,我很喜欢。”
重新开了一条缝隙偷听的角名意外地转头看向天羽优弥,天羽送的?他怎么不知道。
天羽优弥没想到他之前因为请教作业送的礼物北信介居然带在身边,但是不得不说,送出的礼物被人喜欢真的很开心。
见角名还一直盯着他,天羽优弥用气音小声地说:“之前北前辈教我作业,这是谢礼。”
“哦,礼物啊——”角名拖着尾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看来你和北前辈关系很好啊。”
天羽优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种必须要说点什么的感觉:“我和前辈你,关系也很好……”
“是嘛?”角名挑了一下眉,看到天羽优弥紧张的表情,轻笑一声:“好了,不吓你了,我并没有什么意思。”
他刚想重新合上房门就看到一只眼睛突然怼上门缝:
“角名,优弥——”
宫侑一把推开房门:“好哇!你们一直在偷看!看我把你们抓到了吧!”
角名没说什么,率先走出房门,反正他们也没做什么坏事,宫侑抓到他们也不能把他们怎样。
天羽优弥小心地瞥了一眼宫侑的表情,然后紧跟在角名的脚步走到走廊。
“北前辈,尾白前辈。”微微鞠躬向两位前辈问好,天羽优弥站在角名身旁。
北捧着小夜灯,询问宫侑:“好了,你们究竟是在做什么。”
宫侑挠了挠头:“我们打算出去吃布丁……”
“不。”宫治冷酷地否定:“不是我们,只有你。”
宫侑扭头大吼:“阿治!”
“叫我也没用,我说了不想和你去。”宫治掏了掏耳朵,随意地说着:“要不是你扯我出来,我现在都躺在床上玩手机了。”
基本了解情况的北抬手按在宫侑的肩膀上:“阿侑,现在出去太晚了,不安全。等明天再吃吧。”
宫侑撇撇嘴,闷闷不乐地说:“我知道了……”
瞪了一眼宫治,宫侑脚步一转刚要离开,就听到北信介带着笑意的声音:
“没有布丁但是有饮料。走吧,我请你们去喝饮料。”
宫侑一下转身双眼放光望着北信介:“北前辈!你好好啊!”
“伦太郎,优弥,一起跟上吧。”北信介朝着两人招手,“今天就让我这个做前辈的请你们吧。”
两人连忙跟上:“是。”
*
因为时间的原因,第二天周末,和音驹打完比赛没多久,稻荷崎就坐上大巴回到兵库县。
周一,下午训练时间还没开始,黑须教练和大见教练坐在办公室整理资料。
“呼——”黑须教练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取下眼镜,背靠在椅背上,深深叹了一口气。
大见太郎:“黑须教练,怎么了吗?感觉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迟疑了一会,黑须教练有沉声说道:“太郎,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让队伍发生点变化了……”
“嗯?”大见太郎有些意外地看过去,“教练你的意思是?”
黑须教练闭着眼分析:“我们队的缺点一直很明显,进攻性强,个体球员的进攻能力都很突出,但是队伍存在太多的不稳定性。”
“二年级的精神方面都不够成熟,现在天羽也是这样,他在比赛时和阿侑他们一样容易被兴奋影响,一不注意就会上头。而队伍里,也就信介能够镇住他们了。看了昨天和音驹的比赛,我突然有了一种焦虑感:稻荷崎需要进化。”
大见太郎听完黑须教练的话也沉默了,这个问题之前他们一直都没有在意,但是现在黑须教练提出来,他才发现就如黑须教练说的一样,他们的队伍充满了不稳定性。从二传到攻手,每一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点,哪怕这些缺点并不严重,但是放在一起叠加、影响,最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谁都不能保证。
黑须教练闭着双眼,脑海里想着回学校前他们和音驹的最后一场比赛。论个体实力和总体实力他们队都要比音驹高一筹,但是他在两队的比赛中却发现虽然音驹的进攻能力并不算强,但是他们在拦网和接球十分出众,防守方面毫无漏洞。相比之下,稻荷崎在面对多回合的攻防要相对的缺乏经验,以致无法让队伍连续稳定地维系起来。
“之前我一直觉得,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我们要的就是保持着大胆的进攻,将优势牢牢保持在手中,凭借进攻将比赛拿下。但现在这种想法要改一下了。”
“并不是指将原有的锋芒毕露进攻完全磨平,而是指在强势进攻下仍能保持着能够稳定维系整个队伍组织进攻的防守。”
“虽然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但是——”黑须教练从椅子上站起来,望着窗外碧蓝澄澈的天空,嘴角上扬,语气中带着让人毋庸置疑的自信:“我们可是稻荷崎啊,要胜利不要回忆,这才是我们要的。”
“那群孩子肯定也是这样想的。”黑须教练转过身看向门口:“你觉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