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灰羽列夫用他事实证明了先天条件高和身体协调性好是两码事。
第五次扣球失败，灰发大高个噗通一下砸到地上，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
别说给他托球的孤爪研磨了，就连黑尾铁朗都扶额叹气。
“那个，灰羽啊，你先别扣球了，回头练练基础。”
他怕再这样下去他们大脑先行罢工。
这怎么得了？
初学者有不会的还可以教，大脑罢工了血液怎么循环运作？
好在最后一名新生早川直人的扣球还算过得去，虽然也就比决心当自由人的芝山优生强上一点点。
一直观察着孤爪研磨动作的一年级二传手白球彦不禁感慨，“天赋的差距啊……”
正常初学者基本上都是早川直人和芝山优生那档的，灰羽列夫是例外中的例外，夏目就属实过分变态了。
黑尾也道了句：“天才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不管是在什么领域。”
小学的时候，他隔壁也有个小孩，他忘了是学空手道还是柔道的，打架那叫一个狠，学什么东西都很顺手，从乒乓到足球，就没有他玩不来的，听说去年开始又转去学网球，还被征召进u17训练营，真是人比人想死，货比货得扔。
突然，竹中矢想到一个问题：“对了，海学长，我们社团有经理吗？”
正常情况□□育社团不是都会有一两个经理帮忙一起负责日常训练和测试的吗？排球部……好像没有见到。
最好还是那种美女经理。
就算不是美女，好歹是个人吧？贴在社办的海报都看腻了qwq
海信行顿了下脚步，用一种看透红尘的语气幽幽道：“我们音驹，从不知道多少届之前开始，就没有经理了，特别是女经理……”
配上他那副清心寡欲的神情和和尚头，堪比在佛前修行了三十年的老僧。
犬冈走疑惑：“可是黑尾学长昨天不是还说游泳部加入了好几个经理吗？我们排球部没有吗？”
灰羽列夫：“我们排球部也不比游泳部差呀，单看脸的话。”
他虽然对自己的脸没什么概念，但看部里其他人的脸还是挺能打的。
“可以当成是一个诅咒，一个音驹排球部永远得不到女经理的诅咒。”夜久卫辅眼神死。
天知道他们排球部为什么和经理尤其是女经理绝缘？
音驹的队爹将视线移到夏目身上，算了，黑尾用18年的单身拐进来一个ssr，没有女经理就没有女经理吧，反正到时候球打得好了会有粉丝的。
他无比坚信这点。
山本猛虎比他更加坚信这点：“等什么时候我们打出好成绩了，就一定会有女经理找上来的！”
灰羽列夫插话：“可是山本学长，新生选择社团的时间只有一周，一周时间我们能打出什么好成绩？”
别说好成绩了，连磨合都困难，哪有时间约练习赛？
比他更清楚这点的山本猛虎瞪了他一眼。
还不允许他们做做梦吗？
*
全部测试完成之后，猫又教练摸着下巴：“你们三个年级的数据我差不多都清楚了，二三年级的情况我比较了解，打的位置暂时也都不需要变，至于一年级……我得好好想想你们适合什么定位。”
灰羽列夫肯定是mb，只是现阶段是绝对上不了场的，派到对面去当卧底还差不多。
芝山优生，那孩子已经基本上定下来要当自由人了，可以让夜久平时训练带带他，一传最需要的就是鱼跃，还有各种防护避免磕磕碰碰太多受伤。
手白球彦、竹中矢、早川直人……
等到了夏目，老猫咪的眼睛又滴溜溜转了起来。
实不相瞒，他现在看这孩子是哪哪都顺眼，比当年看玲子都要顺眼。
贵志和玲子最大的一点不同就是这孩子嘴乖还听话，和那时候三天两头捅娄子需要他帮忙善后的玲子完全不同。
不夸张的说，当年玲子的迷弟迷妹，都能从他们排球馆排到学校外头绕东京都一个圈再转回来。
给当时男子排球部的男高们造成了多大的心里打击啊。
哦，不对，年纪渐长的老猫咪想起来，也有一些男生是为了玲子加入的排球部。
总感觉这孩子感觉什么位置都合适啊……基础什么的比最开始的玲子好多了。
猫又育史再一次想到当初玲子一上场就是一炮台突突突全场扫射的场面，在那个技术还没有完善的年代，单核队伍并不少见，强攻遇上强攻，就看哪边攻得过哪边，还有各队一传的到位率。
玲子是个奇人，她除了会强攻，还爱打探头球，球一过来就猛地一跳，手一挥，嘭的一下重炮扣地上。
副攻都没有敢拦她球的。
轻则脱臼指甲裂开，重则直接躺上担架。
横扫排坛无敌手。
当然，玲子之所以能打成这样也得看时代，当时大多数排球运动员身高不高，因此就算玲子是出了名的矮主攻，但在她在役期间也几乎是无敌手。
那时候亚洲的女排发展可好了，他们和隔壁种花轮着领奥运金牌。
可惜再后面欧美涌现了一批又一批的大高个，一个个身板恨不得比钢板还硬，各国的战术和技术也有了质的提升，亚洲不管是男排还是女排渐渐没落下去。
猫又育史的目光从夏目又转到了灰羽列夫身上。
之前测试身高体重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小孩的臂展远超过他的身高，才高一就194cm了，是个天生的拦网料子，就是基础实在不行。
就在这时，还在努力和夜久卫辅要接球的灰羽列夫被芝山优生不小心垫飞的球砸到了脑袋，啪嗒一下，倒地。
芝山优生对着仰面倒地的灰发猫猫疯狂鞠躬道歉。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灰羽同学，你没事吧！？”
夜久卫辅拍拍未来自由人的肩膀，“这家伙自己没有注意，迎面来的球速这么慢的球都躲不过？而且你不会用手挡在面前吗？”
仰面朝天的灰发猫猫：“好的，我记住了，夜久学长。”
山本猛虎：“你先起来吧，这么长一条倒在地上很碍事诶。”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
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的猫又育史晃晃脑袋，灰羽这小子，必须基础打扎实，不然把他搁球场上，老头子我的速效救心丸都不够用。
黑尾铁朗吐槽：“灰羽啊，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拦网当副攻？总不能让你每次都是脑袋接球吧？”
“当诱饵吧。”墙角的孤爪研磨出声。
“副攻？诱饵？！我是诱饵？！听上去好酷！”
“副攻是诱饵吗？不是拦网的吗？”
长条猫支棱起来。
山本猛虎：“副攻就是防守拦网的第一道线，是队伍里最坚硬的盾，任何攻击只有越过你的拦网才能到达我们场地，相反，如果你不具备一个好的拦网的敏锐和直觉，就不能算个好副攻。”
“但同时，身为好的副攻还得是好诱饵才行，你得让对手将球扣到你的手里，或者是威胁对手，让他不敢扣球，只好往其他地方扣，而这个‘其他地方’恰好又是队友们防御的范围，这样才能形成成体系的防御。”
一口气讲了这些，山本猛虎吸了口气，“听懂了吗？”
灰羽列夫笑得天真无邪：“没听懂。”
好理直气壮。
包括夏目在内的所有人心里飘过吐槽弹幕。
夜久卫辅踢了下他膝盖后头的腘窝：“所以你先学习排球常识和基础吧！”
不然怎么打！
黑尾铁朗和猫又教练交换了一个眼神，站出来。
“好了，今天的测试和部活到此为止。”
“一年级们，知道我们音驹的口号吗？”
一年级们面面相觑。
“——维系！”
黑尾铁朗的声音盘踞在密闭的排球馆，“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犬冈走：“是阅读理解吗？”
灰羽列夫：“联系？”
芝山优生：“保持稳定？”
夏目：“维持联系，不断开？”
“都差不多，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加入音驹排球部，就是一家人了，需要彼此互相支持鼓励，有嫌隙有矛盾就说出来，别藏着掖着，教练和学长们都是明事理的，不会偏帮谁，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大家今后都是球场一边的队友，是互相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不管吵架还是打架，完事之后大家还能和和气气一起训练。”
黑尾铁朗一边说，一边扫视所有人。
“以及，我们音驹，是动用全队稳定的接球技巧来全力支持二传的球队！这是我们球队的队风，所有的目的都用以维系大脑的稳定发挥。”
“我要告诉所有人，不光是新人们，排球运动的所有运动员，都是一个整体，你们不是一个个独立的存在，而是一到球场上就能成为彼此后背的人，互相支撑、互相依靠，是螺丝和齿轮、是一个人身上的不同器官，虽然功能不同，但只要串联起来，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猫又教练也开口：“没错。排球这项运动最重要的就是传接球之间的团队合作。在这个不能让球落地、不能用手持球、不能单人二次触球的排球运动中，只有通力合作、互相配合维系才是长久之计。”
接近古稀之年的老人手背在身后，语气郑重。
“如果由只打算用个人技术来左右比赛胜负的个人主义者担任指挥塔的话，团队是无法取得胜利的，所以，我希望你们大家能够相互理解、信任，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培养默契、不断进化。”
“我相信，我们这支队伍，可以打进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