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这里简单解释一下。
伊玛拉·瑞德,一位年仅二十五岁的法医学博士,在常人眼中绝对“天才”的佼佼者。
这位天之骄子按理来说应该是世界上最信奉科学的人类之一,但实际上,她却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确信“科学”真正存在的人。
起因很简单,从刚出生开始,伊玛拉就拥有一些特殊的记忆,在这些记忆里,她是一个生活在另一个地球上的女孩,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的时候在一场意外中去世。
这些记忆很遥远,回想起来更像是她曾经看了一部过于平淡的电影,没有什么实感。
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影响到了她的一生。
从年幼时伊玛拉就显得非常稳重,尤其在保护自己家人的事情上,从小就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照顾着自己的母亲,又照顾着和自己一同出生的双胞胎弟弟。
简直就像是这个家庭里真正的“大人”。
而在去年,伊玛拉突然发现自己看到了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人”,这一发现差点让她崩溃。
因为她的母亲很早就被确诊患有精神分裂,在伊玛拉十八岁成年的当天,她就直接做主将母亲送到了一家专业的疗养院中生活并接受治疗。
这也意味着,作为孩子的伊玛拉有很大的概率遗传到母亲的病症。
谢天谢地,最后她发现,这些“人”并非她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人类。
她是一个“通感者”。
简单来说,因为某些不知道原理的原因,伊玛拉和这个世界上其他八位与她同时出生的人产生了某种“链接”。
他们九个人可以彼此分享感官、记忆、感情、能力,可以掌控对方的身体,并且可以横跨地球的直接进行精神对话,好像这些远在天边的朋友就在面前一样。
而他们九个人就形成了一个“族群”。
理所当然地,这样的能力在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后,引发了很大的麻烦。
在经历了一些相当惊心动魄的生死冒险之后,他们还是搞定了所有的事情,回归了自己的生活。
这件事情之后,伊玛拉便想着换一个城市重新开始,正好她也正式毕业了,就接受了导师的推荐,来到了布鲁德海文。
洗完澡出来,白天出现过一次帮她抓小偷的沃夫冈又出现在了面前。
‘我之前忙得不知道你要去哪,这可是布鲁德海文,你知道这边吗?’和伊玛拉同岁的德国男人挑眉。
“我可是在拉斯维加斯长大的。”伊玛拉露出一个笑容,重重地把自己甩在床上,“然后在纽约读的书,有一个在fbi工作的弟弟,相信我,沃夫冈,没有什么是我没见识过的了。”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沃夫冈嗤笑一声,转身就消失在面前。
“嗯哼,晚安。”伊玛拉翻了个身,关掉屋子里的灯,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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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伊玛拉处理好自己落脚点和代步工具一类的问题正式入职已经是三天后了。
实际上按照原本的通知,伊玛拉还能再晚几天入职,好去熟悉熟悉这个陌生的城市,但布鲁德海文警署现在正在任职的这位老法医临时出了点问题。
众所周知,冬天最可怕的不是积雪的路面,而是积雪又压实的结冰马路。
伊玛拉来到布鲁德海文的当天晚上就下了场大雪,第二天太阳又非常灿烂,于是马路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下变成了溜冰场。
老法医是在晚上下班的路上出的车祸。
为了躲避突然出现的行人而车辆失控打滑,整辆车翻了个底朝天,好在人问题不大,只是老年人骨头脆,肋骨断了几根,腿也不太行,甚至还有点轻微脑震荡,所以紧急之下,伊玛拉就这么入职了。
入职第一件事本来应该和本部门的人互相熟悉认识一下的,但是没那个时间。
“你好,瑞德医生,我们需要你现在立刻出发。”人刚到工作岗位,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新助手说几句话,内部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什么情况?”伊玛拉有条不紊地打开属于自己的工具箱,检查里边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习惯拥有但是标准不配备的。
“我会发给伍德地点,目前我们只知道是一家四口的死亡,两个大人,两个孩子。”电话里的警察那边乱糟糟,看起来现场也是很忙。
“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到。”伊玛拉挂掉电话,环视了周围一圈,“谁是伍德?”
“是我。”一个看起来微胖一些的年轻人举起了手,看起来有些内向的勾勾嘴角,“我是您之后的助手,盖密尔·伍德。”
“你好,伍德先生,我们现在要准备出发了,之后可能会有足够充分的时间再来了解彼此。”伊玛拉微微一笑,合上工具箱,“准备四个袋子和两个儿童大小的袋子,我们走。”
“好的好的!”伍德转身就去仓库拿东西,然后急忙跑去开车。
上班第一天就这么繁忙?
伊玛拉坐在车上,看着路边快速闪过的街景,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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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案发现场。
接到报警中心调度,率先来到案发现场查看情况的搭档还在现场等待着,两位男性警官看起来都很年轻,不是刻板印象里那种一老一少的搭配模板。
他们两个守着自己的警车站在路边,看着其他负责现场记录的同事进进出出地把屋子里外拍了个齐全。
“天啊,迪克,这已经是你今天打的第五十还是六十个哈欠了,你的下巴还好吗?”棕色头发相对年长一些的警官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搭档。
黑发蓝眼模样英俊,与其说是警察让人看起来更像是模特的理查德·格雷森揉了揉自己下颌骨的位置:“不太好,救命,我觉得我真的睡不够。”
“我们昨天可是常班,四点就交接了,你都干嘛去了?”本·莫瑞扶了扶帽子。
“呃……拐角酒吧?”名字昵称是迪克的理查德有些尴尬地笑着挠头。
“……我就多余问你。”婚姻幸福美满,前一段时间还迎接了自己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本翻了个白眼。
长相和身材条件都非常优越的迪克从来不缺桃花,不过这家伙相当会做人,性格又热情真诚,很难被人讨厌,所以整个警察局其实都很喜欢这家伙,哪怕和他一块去酒吧的时候一半的女士都会被他吸引走目光。
同样的,虽然为人开朗又真诚,这位格雷森警官却从来不吝啬和漂亮姑娘共度良宵。
尤其最近听说他和之前那个漂亮的红发女士和平分手了。
迪克又打了个哈欠,他看着手表转移话题:“说起来我们今天等待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老乔治昨天晚上出了个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吃果冻,局里紧急把原本还有几天才入职的新人法医叫来的,稍微久一点也正常。”本的消息很精通,他靠在警车上双手插兜。
“新人?什么样的?”迪克好奇地八卦。
“听尤金说是个漂亮姑娘,和普尔曼关系不错。”本耸耸肩,“哦,原话是‘一位天才小姐’。”
“我开始好奇了。”格雷森挑眉,原本还想耍帅的表情被突如其来的哈欠打断。
本无语地又是一个白眼,转头就看到法医部门的车出现在道路的另一边。
“你的好奇现在来了。”本扬扬下巴,不再继续靠着警车,站直了身体,手也从温暖的兜里拿了出来。
伊玛拉带着自己的工具箱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现场已经“热闹”不已,进进出出的同事各自尽职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街边显眼的警用车边站着两位警官。
看见这一幕的伊玛拉眨眨眼,脑子里有些开小差。
说起来她认识的警察也好,fbi也好,甚至是各种实验室的熟人也好,似乎还真的没有丑人……一个比一个好看,站那的那个黑发警察更是个中翘楚。
“嗨,我是本·莫瑞,这是我的搭档。”本离得近一些,自然凑过去和伊玛拉先握了个手做介绍。
“理查德·格雷森,大家都叫我迪克。”迪克也跟着笑起来,和伊玛拉握了握手。
“哦……呃,嗨,我是伊玛拉·瑞德,很高兴认识你们,受害者在哪里?”伊玛拉因为对方的名字愣了一下,感觉有些微妙的熟悉,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于是干脆先抛在脑后。
本没太在意伊玛拉的磕绊,他一边带路往里走一边介绍着:“卧室。”
“邻居在早上六点半左右报的警,看见邻居家大门敞开着灯也开着,所以觉得不对劲,就打了911。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是早上6:43,大门敞开,没人还活着。”
话说到这里,周围一时间有些静默。
迪克见状就接过了话头:“一家四口人,父母在卧室,两个孩子在各自的卧室,只有我们进去确定受害者是否还活着。”
“谢谢。”伊玛拉抿了抿嘴,率先走到走廊尽头的父母房间。
躺在床上的夫妻看起来和美国百分之八十的家庭没有任何区别,年轻恩爱,床头还放着合照。
伊玛拉先从女士入手,她先进行了最基础的静态勘察,然后确定肝温,同时进行动态勘察,也就是开始翻动尸体看是否能确定死因,或者明显外伤。
在这一次的情况中,从外表并不能看出来什么,肉眼观察没有发现能够造成死亡的伤口。
不过伊玛拉确实注意到这位女士的手腕和脚腕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感觉像是被类似于手铐一些的东西捆住了。
然后,她又转去床的另一边看了男士的尸体,这位丈夫的手腕和脚腕上也有同样的淤青,只是颜色更深一些。
伊玛拉看见他手上的戒指,愣了一下,又探身去看妻子的戒指,有些困惑地皱眉。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伊玛拉转身走出卧室,来到小孩子的房间。
所有的死者都像是睡着了一样平躺在自己的床上,伊玛拉快速地在两个小孩子的房间转了一圈又出来。
“怎么了吗?”本一头雾水,他站在走廊上茫然地看着新法医进进出出。
“……这可不太妙。”迪克刚才闲着也是闲着,在房间里其他地方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表情不是很美妙,他也跟着在三间卧室里转了一圈,最终走出来时表情进化为极难看。
伊玛拉深吸了一口气:“这可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什么?”本感觉自己被孤立了,现场三个能喘气的活人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这不是一家人。”伊玛拉表情凝重。
“哈?!”本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展示着自己的茫然。
“妻子和丈夫的戒指不是一对的,丈夫戴着的是最近很火的那个……呃,我不记得名字了,总之是个新牌子推出的花纹钻戒,但妻子只戴了一个素戒。
“并且从遗传角度看,两个孩子除了头发的颜色之外,和卧室里的两位成年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实际上我很怀疑这两个孩子之间有没有关系。”伊玛拉比画了一下自己的头。
能够从样貌上看出来头骨在她的朋友圈中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因此伊玛拉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找到了真正的这一家人的合照。”迪克举起自己手里的相框。
本没有伸手,但也能看得清楚。
在照片中,棕色皮肤的黑人妻子和自己的白人丈夫各自搂着一个棕色皮肤的女孩,很明显和卧室里的白人“夫妻”与两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迪克:“现在我们有了两个问题:他们是谁,以及,这一家人在哪里。”
“我有个更严重的问题。”伊玛拉伸出一个手指头,比画了一个数字1,把两位警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我见过这种案子,完全一样的手法,只是地点发生在芝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