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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哑巴新郎”

    ◎录音。◎

    第24章

    温泉酒店顾名思义其中最吸引人的噱头就是温泉, 给顾君渊留的房间自然是最好的,室内就有人工温泉,不过在阳台上, 造价昂贵。

    而客厅内的两个人却暂时没有把注意力是放在温泉上。

    顾君渊身体轻颤, 表情却有些震惊,他沉下眉眼, 觉得自己被贺澄传染了神经病,居然因为那点儿内疚便将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而贺澄也根本不值得他内疚!

    “你他妈的说什么浑话?!放开我。”顾君渊语气微凉,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腰被贺澄坐着,半点不能动弹。

    “顾总, 你说为什么呀?为什么我要给你挡酒?”贺澄似乎真的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按住他的肩膀,同时拽他的手臂将人抓起来,从后面抱住他。

    顾君渊不想和他在这里发酒疯, 挣扎着用手肘击打他的胸口, 两下之后, 手肘便被人握住翻折。下一瞬, 后颈一片被附上滚烫带着湿意的呼吸, 吻也在下一秒落下,细细密密地吻落在雪白的颈肉上。

    白玉似的肌肤瞬间落下了红,微微瑟缩着, 有些扛不住这样的烫。

    顾君渊身体一僵, 身后贺澄的身躯贴得紧, 他鼻子蹭到了沙发靠背上,生生被挤在贺澄和沙发之间, 这沙发足够长, 却不够躺下两个大男人的宽度, 但若是这般叠在一起,又还有空余,不会掉下去。

    “贺澄!”顾君渊握紧了拳头,仿佛砧板上的鱼,奋力挣扎起来。

    到底是两个身高和体型都相仿的男人,贺澄又喝醉了酒,自然不能压制住他。

    贺澄拧眉,抬手大力捏住他的下颌,掰着他的脸,望进他眼底,桃花眼浮动着轻笑:“顾君渊。”

    贺澄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喊他的名字。

    顾君渊下意识地停下动作,此刻的姿势是他被捏着下巴扭着脖子往后看他,贺澄则是撑着身体,抬头看他。

    “你在家的时候,半夜常常欲求不满的来折腾我,我顾忌你是我弟弟喜欢的人,一直当作不知道。今天我让你离开,你不走,我也就不想管了。”贺澄将顾君渊这些天的反常看在眼里。

    他也不是瞎子,顾君渊身为主角攻,资本原本就不小,欲求的时候更是明显。

    他怎么会看不见,只是顾及他之后会成为他弟弟的男朋友,不想纠缠太深,当作看不见罢了。

    现在却不想忍了。

    顾君渊瞳仁一震,那双漆黑的眼流露出一丝惊慌,冷淡硬朗的外表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他呼吸都像是停止了。

    没想到贺澄其实什么都知道,每天只是插科打诨陪他演戏。

    “跟我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就生气我一开始觉得你有神经病,性格阴晴不定的。后来我发现你真的有病,不过是s病。”贺澄喝了酒,说话也越发露骨了,将顾君渊的遮羞布掀开,看着他有些隐隐崩坏的情绪,又凑上前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

    受到这样的羞辱,顾君渊怎么能忍,他双眼发红,神情变得阴冷可怖:“贺澄,你这张嘴我觉得还是缝起来更合适。”

    贺澄依旧能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眼角眉梢涌上了一丝虚伪的温柔:“不要,我想一直吻你,所以嘴不能被缝起来。”

    他舔了舔他的唇角,顾君渊嘴角紧抿,不让他舌头钻进来,不想坐实他口中欲求不满的形象。

    贺澄不在意,顺着他的脸颊,亲了几下,嗓音沙哑低沉含着笑:“气什么?我问了百度医生,他们说怀孕的人,性.欲会变强,情绪会变得起伏很大,更加感性,生活习惯都会发生变化”

    “所以你变骚也是正常现象”

    “贺澄!”顾君渊气急败坏地喊道,他听不得这个字眼,这会让他觉得全身紧绷,浑身冒鸡皮疙瘩。

    “好好好,不说你骚,我骚行了吧。”贺澄吮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颌被贺澄的吻弄得湿濡,带着潮气和热意。

    “我是骚/货好吧,我他妈的天天想*死你。”贺澄突然恶狠狠地说道,然后张嘴咬住他的耳垂,用力地咬住耳垂软肉,像是要咬掉他。

    顾君渊痛呼一声,耳垂又被他含进嘴里,用舌尖顶了顶,被咬的耳垂火辣辣地开始泛疼,又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想要把另外一边的耳垂也凑到贺澄嘴巴,让他咬一口。

    贺澄突然又问道:“那么想要我,为什么一直不开口?”

    顾君渊的脖颈扭得发酸,有些疼了,但贺澄的手还掰着他的下颌微微挑起,方便他吻他的脖子。眼前刺目的光让顾君渊眼圈有些酸,他呼吸越发沉了,心跳声因为贺澄强势又蛮不讲理的动作变得越发震耳欲聋。

    见他沉默以对,贺澄便含笑问他,语调一股子意味不明地捉弄味道:“哼,你一副贞节烈夫的样子,还要为我弟弟守身如玉啊?”

    “你守得住吗?”贺澄语调轻轻,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因为凑近耳畔的一句话轻微颤栗起来。

    顾君渊闭上眼睛,眼皮带着粉色的红,乌黑的睫毛止不住地哆嗦着,指头陷进贺澄的胳膊上。

    他不需要为任何人守身如玉。

    他哑着嗓子开口:“放开我贺澄。”

    贺澄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害怕的情绪,抓着他手腕的五指越发用力,手臂撑住,抬起脸,用湿辘辘的鼻尖蹭来蹭他的,两唇相距只有厘米之遥,说话间还能碰到:“不想放。”

    顾君渊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撞进贺澄眼里,两人对视两秒,贺澄垂下眼睫,没有征求他的同意,吻了下去。

    顾君渊微微一怔,男人的嘴唇烫得惊人,呼出的气体带着并不好闻的酒味,烫得他唇瓣发麻,他嘴里一股烟酒味,吻起来很不美好,却让他的手下意识抓紧他,同时双腿微微靠拢。

    贺澄舌尖顶进他唇瓣,他被烫到似的往后退,男人的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只能这般张着嘴承受他的吻。

    蛮狠无礼的灼人舌尖蹭到瑟缩躲避的软舌,旋即发了疯似的去舔

    “铃铃”门铃声响起,是来送手机的服务员。

    贺澄感觉那刚刚被他诱出来想叠在一起交缠的软舌一瞬间又缩了回去,他松开手,睨了一眼沉默的顾总,唇瓣泛着红,印着水光,眼神有些闪躲,不和他对视。

    他亲嘴的时候不老实,在顾君渊半点没察觉的时候,手掌已经按在他胸膛,黑色的薄针织打底被掀起,润白的肌肤,泛着丰润的红,腹部还有薄薄的一层肌肉。

    察觉到他侵略性十足的眼神,顾君渊像是被惊醒般,拨开他的手,拉下自己的衣服。

    贺澄见他这般躲,有些不爽,捏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嘴唇,说:“我去拿手机,你等我。”

    顾君渊抿着唇,眉头紧蹙,才不想等他,趁着他去开门拿手机的间隙,坐起来,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

    “你好,先生,请检查一下,这是不是您的手机?”女生客客气气地递上手机,视线打量着这位帅哥。

    贺澄打开手机,屏幕是自己的帅照,同时人脸识别开手机,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才点了点头,道:“是的,谢谢啊。”

    女生眼前的帅哥一身酒气,脸红脖子粗的,粗粝冷硬的寸头,瞧着有些像混黑的社会人,却又比那些人更帅,五官更加精致立体,看向她的时候带着笑意。

    他唇角未干的水和泛起的红,干这一行的,谁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如同没瞧见他暧昧的形象,笑着道:“可能还需要您在这上面签字,确保手机是您本人领取的”

    她递上一个表格,上面有贺澄进来时签的字。

    女生就在帅哥签字的时候,突然看见从房间里又出现一个男人,他眉眼间的神情强压着阴沉,表情难看,身上衣服是价值不菲的牌子,气质卓然,她视线微微一凝,看见嘴角那被吮得不正常的红。

    这位大老板她认识,是他们东家的朋友。

    大老板被前面的帅哥挡住了。

    同时帅哥将签字表格递给她,门被大力关上,大老板又被拽了进去。

    女生默默感叹,转身离开。

    顾君渊被挡住,面沉如水,他按住他的肩膀撞在墙上,凤眼危险地看着他:“贺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贼牛,什么事情都知道啊,觉得我现在有求于你,所以不敢弄死你啊?”

    他手拍了拍他的脸,侮辱性极强地轻拍几下,目光露出锋利冷芒,“现在只要我一个电话,你就能直接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理由是醉酒意外溺死在温泉池里”

    贺澄头顶住门板发出一声轻响,顺势倚在门口,痞气十足地笑着,眉眼间没有半点害怕,这就可能是酒壮怂人胆。

    他抓住顾君渊轻拍的手指,在脸颊上蹭了蹭,在男人僵化愕然的表情里,轻声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样子吗?”

    “就是明明咱俩亲嘴的时候你爽得要死,但是只要这张嘴没有吃老子的舌头就硬得不行的样子。”贺澄眯着眼笑,桃花眼微微一挑,拽着他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然后转身,把顾君渊抵在门上。

    顾君渊抿唇,双臂被他抱住,贺澄埋在他颈侧,又细细轻轻地吻着,他睫毛忍不住飞颤几下,故作冷淡地叫他:“贺澄,现在放手,我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要当没发生过?我就想要你记得。”贺澄探出两只手和顾君渊十指紧扣,对上他微垂着的视线,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像是变态似的嗅了嗅:“从前咱俩搞完,你也是这样当没事发生,现在还想当作没事发生过?”

    “你就这么喜欢李长宇,所以着急和他哥哥划清关系啊?”贺澄皱眉疑惑道。

    顾君渊不想让贺澄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便淡淡道:“你知道就好。”

    贺澄散漫笑意淡了几分。任由哪个男人都忍不了,自己抱着、吻着的人说喜欢别人。

    乌龟王八也不能忍。

    贺澄更是忍不了一点。

    “那昨天他向你告白,怎么不答应他啊?”贺澄眨着眼问他。

    顾君渊眼底浮起淡淡的烦躁:“你昨天偷听我们说话?”

    贺澄说:“刚好路过而已,谁让你们在路中间谈情说爱。”

    他倏地伸手按在他肚子上,顾君渊因为怀孕,所以对于肚子异常敏感,下意识地躲,但是没躲开,被按住了腹部。

    “是因为肚子怀了哥哥的孩子,顾总的道德底线比较强,所以不能接受我的孩子认叔作爹?”贺澄丝毫不怕他的冷厉,笑得无赖。

    在他发飙之前,他又继续亲他的下巴,含糊说道:“我帮你呀,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帮你搞定我的便宜弟弟好不好?同一屋檐下哥哥弟弟都是你男人,你爽死了吧。”

    顾君渊不想理这个神志不清的疯子,蹙着眉,微微扬起下巴,喉结被滚烫的唇烫得一颤一颤地上下无措滚动着。

    “在这之前,顾总不能坐享齐人之福的,现在实行一夫一妻制,男人谈恋爱也要受法律的限制。”贺澄揽住他腰,将人往上提了一下。

    “呃!”顾君渊被猛地勒了一下,双脚微微踮起,就发现贺澄正在试图抱起他来,结果没抱动。

    贺澄也发现了这个丢脸的事情,他欲盖弥彰地垂着眼,凑上前去吻他的唇,顾君渊偏头躲开,贺澄便吻他的侧脸,不光吻还咬着吸,用舌尖轻舔

    “贺澄,你他妈恶不恶心!?”顾君渊受不了脸上全是湿腻的口水,伸手推开他的脸。

    贺澄手在他背上摸了摸,顺势向上按住他的后颈,盯着他的眼睛,善解人意地提议道:“既然顾总怀得我的种,身体的欲望我自然要负全责的,我一定负责到底。”

    “哥哥比弟弟更好的。”

    “谁要你负责唔”顾君渊发出一句怒吼,他被按着脖子压了下去,牙齿磕到嘴唇,传来一阵刺痛。

    贺澄其实没什么力气了,若顾君渊真的要强硬拒绝反抗,其实他是毫无招架之力的,而且顾君渊的手机装有安全系统,只要按一个快捷按钮,就能直接发出求助信号,同时林小东的手机上就会收到定位。

    但是这位顾总什么都没做。

    被一个醉酒到快站不稳的男人按着脖子猛啃,嘴巴肿了,舌尖麻了,脖颈都是他吮出的细小痕迹。

    贺澄像是标记领地似的,在雪似的脖颈上,点缀上一点点梅花。

    “宝贝儿,把上衣脱了好不好?”贺澄喘着,贴在他耳根说话,两人又滚到了沙发上,双双跌落,他从后面抱住他。

    顾君渊轻轻缓着气,贺澄的吻太凶,根本不给人换气的机会。

    见他不说话,贺澄亲了一口他的耳廓,血色的耳朵发着烫,“我想看我上次咬的伤口好了没有。”

    顾君渊想到那天贺澄发疯似的咬他的模样,神情比今天还要邪性张扬,他那处被咬得鲜血淋漓,只差一点就感觉会被咬下来一块肉。

    他倒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第一次揍他一顿,贺澄就让他怀孕了,第二次害他失业,他就敢偷走他的内裤,害他差点在手下人面前丢脸,第三次,他打了贺澄两拳,他就差点咬掉他一块肉。

    当时胳膊好几天都没办法好好活动,因为会牵动伤口。

    “我想看”贺澄手从衣摆下摸上他的腰,顾君渊自己装冷不肯脱,那他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顾君渊被他抓着胳膊,将打底衫脱掉,头发微微凌乱,挡住了他的凤眼,贺澄有些瞧不见他的眼睛和神情,只能看见红肿的唇角克制地抿住,高挺的鼻尖上泛着细汗的晶莹光泽。

    贺澄盯着他的肌肤看,他微侧着身体,像顾君渊这种人永远做不出来光着膀子暴露在人前,所以身上的肌肤甚至比脸上更白上几分,在磨蹭间,后腰和胳膊都有些红了。

    他咬下的牙印在无暇肌肤上显得无比醒目,小小一圈,咬痕分明,粉棕色的,还没好全般,落在筋骨有力的肩膀上,仿佛一种标记。

    贺澄俯身,在他肩膀上的牙印处亲了亲,拥住他健硕的身躯,又寻着印子浅咬了一口,感觉顾君渊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

    “疼不疼?”贺澄爱怜似地问他。

    顾君渊懒得回答他这个罪魁祸首,怎么可能不疼,那么深的痕迹。

    他当时就像疯狗似地咬住他不放,其实贺澄是真的想咬死他吧。

    贺澄早就习惯他的沉默,顾君渊的沉默在他眼里,更多的是妥协和纵容,他贴着那处齿痕细细地吻,问他:“要不要咬回来?”

    顾君渊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只是默然地闭着眼睛,任由贺澄的手、唇、舌在他身上落下柔软酥麻的感觉。

    窗户大开着,窗帘吹动飞舞着,夜如墨似的黑,沁着凉意,阳台上的温泉冒着热气,蒸腾而上,仿佛轻纱,白汤似的水,温泉旁边还摆放着酒水和水果。

    若是有情人在这里,怕是要大战三百回合,直到水漫金山。

    而贺澄只有他的哑巴新郎。

    “如果以后你和我弟弟谈恋爱的时候,他问你这里谁咬的,你要说我吗?还是伪造一个浪漫的初恋”贺澄突然发问。

    顾君渊还在恼怒他的问题,就见他声东击西了。

    “贺澄你别太过分了。”顾君渊声儿都颤了一下,贺澄另外一只手摸了上来,指节探进他嘴里搅了一下,然后捏住他的下巴,掰他的脸。

    贺澄心中有些满足,因为此刻顾君渊的有些太娇了,眼尾湿润洇红,嘴角挂着水痕,唇红而嫩,双眼再无半点清冷,更多是羞怒和渴求。

    “我觉得吧,还是别说是我咬的,还是伪造个初恋情人吧。我和他是兄弟,就算吵得再凶吃年夜饭的时候还得凑在一起,在妈妈面前当好兄弟。如果他知道他的男朋友被哥哥先搞了,怕是要和我决裂,我妈的身体可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顾君渊红着眼看他,视线其实不是很清晰,咬着唇不说话,防止贺澄把手指伸进他嘴里乱来。

    早干嘛去了?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哥哥?

    见他一直不肯吭声,贺澄一个人说也没意思,便贴着他的唇角,说了一句:“你都不理我,我一个人小嘴叭叭的,口水都说干了,你给我吃点你的润润嗓子”

    顾君渊瞳孔微缩,耳朵因为他说的这些话想要闭起来,最好是聋了,就不要忍受这种毫无底线的流氓语言。

    贺澄捏着他的下颌,轻而易举吃到了自己想吃的

    顾君渊能感觉到贺澄手指的修长和指腹的粗粝,手心有细小的茧子,磨人得不行。

    他想贺澄大概不是娇养着长大的,但是之前他看见过李长宇的手,纤细娇嫩不像是干过活的……

    突然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和对话。

    “顾君渊,我喜欢你。”少年的声音带着清哑,像是刚刚长成的青竹般清爽干净的感觉。

    “那天在酒吧说的话,是我懦弱了”少年人青涩地将自己一颗赤诚的心摆放在他面前。

    顾君渊双眼微微聚焦,他瞪向贺澄,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手还可以播录音的。

    “你真的无耻!”他咬牙骂道。

    毫无道德的男人。

    贺澄贴着他的后背,将手机放在自己口袋里,录音循环播放着,他虽然把顾君渊衣服扒了个干净,自己还整整齐齐地半件不少。

    “嗯哼。”贺澄无所谓地哼着,去亲他的嘴,这下顾君渊不准他亲了,他也不在意,顺着脸颊亲吻。

    录音隔了几分钟,又开始响了:“只能抱歉了,我暂时没有心思考虑感情上的事情”

    “你看你多虚伪呀,没心思考虑感情上的事情……暂时只考虑身体上的享乐是吗?”贺澄今天格外反常,带着一股要把顾君渊整死的狠劲。

    顾君渊额前汗越来越多,有些痛苦地皱起眉头,颈侧青筋凸起。脑袋里某根弦岌岌可危,暴起的青筋被贺澄一点点吻过。

    他依旧不放过他:“所以你更喜欢谁,宝贝儿,听着弟弟表白的录音,在哥哥怀里被亲,是不是更加刺激”

    “嗯!”顾君渊咬破了嘴唇,从胸腔挤出一句闷哼,所有的动作都似乎停了下来,风都慢了下来,顾君渊脑海里一片空白,呼吸停滞,胸膛像是没气了般停止,随即又剧烈起伏起来。

    贺澄轻笑一声,满意地亲了亲他抖动的肩膀,坐起来,从桌上拿了一瓶矿泉水,直接坐在桌上,用水冲洗了一下自己的手,望着赤条条躺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就像是一个完美的裸/体模特,表情满分,身体满分,脸也是满分,身上更是蔓延起荡开似的粉色,让贺澄这个创作者满意得不行。

    录音还在响,情窦初开地少年苦恼的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贺澄洗完手,又喝了一口水,才慢吞吞地朝着沙发上走去,用矿泉水贴了贴顾君渊发烫的脸,问道:“喝不喝水?”

    顾君渊有些呆滞,张着唇呼吸,耳朵里回荡着李长宇的声音,视线却被贺澄的脸占据。

    贺澄没管他,拉起他的手臂,将人抱起来,给他喂了一口水进去,冰冷的水顺着喉管,沁入肺腑,让混乱中的顾君渊清醒。

    他听见最后一句录音,是他含笑肯定的语调:“你很优秀。”

    是他夸李长宇的话。

    贺澄放下水,顶开顾君渊的腿,语调粘腻发沉,他在顾君渊耳畔,学着他的腔调,赞美她:“你也很优秀,顾总。”

    顾君渊有些狼狈地闭了闭眼,他没什么力气和精力跟他去争辩,那要满得快溢出来的酸涩感不知道从何而来,他语调有些断断续续:“你把录音关了。”

    今天的贺澄格外坏,他拒绝了:“不想关,我想听。我要提醒自己我抱着的人喜欢我弟弟呢,不要越界,你也想听吧。”

    “你可以幻想一下,是我弟弟在摸你。”贺澄似乎有些兴奋,笑着亲他的耳朵。

    “你有病,你就这么想我把你当作他的替身?”顾君渊真的觉得荒唐,不光贺澄荒唐,他也一样。

    贺澄一顿,他酒精上头,原本就晕晕沉沉的脑袋越发沉重,语调倏地便含糊起来,变得很轻了,“不想,一点儿也不想”

    桌上摆放着一株新鲜的玫瑰,花瓣层叠在一起,瑟缩的花蕊显得瑰丽漂亮,花瓣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应该是在花园里晚上摘下来,马上摆上的。

    贺澄手贱地想要去摘下花瓣,却被顾君渊伸手打断,最终只沾了一手的露珠,指尖有些湿润,他故意把手指往顾君渊脸上抹。

    顾君渊嫌弃地皱眉,推开他的手,随后听见身后一阵衣服摩擦的细碎声,还有皮带解开的清脆金属声。

    “你别”顾君渊有些慌乱地要并拢脚踝,又继续被贺澄膝盖顶住。

    “没事儿我不弄,就是勒得疼,松一松。”贺澄嘴上安慰着,紧紧抱着顾君渊的身体,两人像是密不可分的爱侣。

    然后按下顾君渊的腿。

    顾君渊一震,脑袋里清晰地感觉到贺澄的身体没有一处是不灼人的,若是知道贺澄喝醉了会这么犯浑,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沾一滴酒。

    贺澄强撑的精神实在没抗住,抱着顾君渊睡了过去,失去了压住他的力道,顾君渊触电似地微微抬起腿,发现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录音还在反复播放着。

    贺澄实在聒噪,导致他一睡着,居然还会觉得有几分落寞的感觉。

    顾君渊慢慢地放下腿,紧紧贴着他,肌肤似乎被贺澄体温烫得发红,他像个娃娃似的,被他手臂紧紧箍住,手臂都被他勒红了。

    他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逐渐冷却的体温和清醒的意识回笼,他试探性地动了动手臂,纹丝不动。

    那录音还在播放,顾君渊忍不住蹙眉,听得有些烦了,他往贺澄的口袋里摸了摸,拿到他的手机想要关掉,但是发现自己不知道他的密码,没办法解锁。

    屏保上的照片让他停留了两秒。

    还是贺澄染发时候的照片,阳光下金灿灿的头发好像在发光,他站在一棵大树前,俊美无俦的脸,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短袖,像是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少年气十足,又帅得不可思议。

    顾君渊按灭手机,叹了一声人模狗样。

    手机还在魔音绕耳,他实在忍不了了,挣开贺澄的手臂,披了件大衣,找到自己的内裤和衣服进了房间里。

    他洗了个澡,然后精疲力尽地躺下了,顺便给陈卓发了个消息.

    贺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隐隐作痛,熟悉的钝痛感,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阳台上的光折射进来,眼皮一片温热。

    空中白雾缭绕,金色阳光透过,泛着粒子般的光泽,活跃跳动的金光。

    贺澄眼前逐渐浮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不会喝断片,就算身体不受控制,但是依旧记得醉酒后发生的事情,所以对于他来说,他一般会控制好度,尽量不让自己喝醉失控。

    因为第二天起床,最怕回忆起酒醉后发生的事情。

    他闭上眼睛,像是死了一样。

    有病啊!

    他干什么去招惹顾君渊啊。

    那是男主啊。

    是他弟弟未来老公啊!

    草!

    贺澄默默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面的水晶大吊灯还亮着,他慢吞吞地捡起地上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当初他之所以录音,原本是作为威胁李长宇的一个证据。现在被他昨天损到家的在顾君渊耳边循环播放地刺激他。

    真是

    贺澄,你就骚吧,谁能骚得过你啊。

    不过转念一想,贺澄发现顾君渊对他几乎说是纵容也不为过了。

    就算嘴臭又拽,性格凶又冷,但是又还蛮乖的?

    只要他不说话,贺澄能玩一晚上。

    好吧,就算他说话,他也半点没耽误。

    贺澄捏了捏眉心,不想管了,就算这是个小说世界,他大概率也成为里面阻碍男主角在一起的反派了。

    无所谓了,反正现在两个人还没在一起,道德上他也没什么理亏的。

    况且那缺德系统还说了,三胎的KPI。

    原本他还忧心如果是这次生下来的是一个小孩儿该怎么办,现在不用担心了,暂且稳住顾君渊好了。

    贺澄呼出一口浊气,没有把裤子拉上,露出沿边的黑色内裤,小腹肌肉线条流畅,那青色凸起的青筋蜿蜒向下,露出有力的腹肌,金属皮带在空气中发出轻响,他浑身气息散懒,带着一股摆烂的无所谓。

    他朝着紧闭的房间走去,手按在门把手上,轻轻用力就直接拧开了。

    门没锁。

    房间内光线很暗,暗色的窗帘被完全拉上,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和空气,巨宽无比的大床,能躺下五六个人。

    中间隆起个人形鼓包,贺澄没客气掀开被子凑了上去,手摸上男人的背,就感觉那肩颈肌肉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顾君渊醒了。

    贺澄的手指有些凉,不似昨晚那般烫,掀开他的睡袍,指头在腹部的肌肤沾上了一点温度。

    顾君渊眉梢轻轻一蹙,轻咬着唇,没发出动静,他想装睡,贺澄便当作他还没醒,自顾自地吻着他的耳朵和后颈,又得寸进尺地扒开他的衣襟,吻他肩膀的牙印。

    房间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还有贺澄时不时发出的亲吻的暧昧声。

    “贺澄”顾君渊难受得满头是汗,忍不住喊了声他的名字,刚睡醒的嗓音尽是沙哑。

    贺澄轻笑一声,想凑上去吻他的唇:“不装了?”

    “你松手。”顾君渊牙关在轻颤,下意识躲开他的吻,贺澄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你求我啊。”贺澄语调拉长,带着点戏弄的意味。

    顾君渊顿时不说话了,死死咬住唇瓣,像是撬不开壳的珍珠河蚌,贺澄也不为难他,凑在他下巴处轻嘬。

    顾君渊缓了缓,才像是重新获得五感的掌控,他闻到贺澄身上经过一晚后越发难闻的气味,几乎让他反胃了。

    “你身上好臭。”顾君渊用手臂推开他,睡袍已经落在肩膀,露出莹白的肩头。

    贺澄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刚想说还好啊。

    便听见顾君渊忍耐道:“你再凑近,我要吐了。”

    贺澄霎那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上头了,表情微讪,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后脖颈啃了啃,语调含糊:“一起去泡温泉吧,不要浪费了。”

    顾君渊刚想拒绝,便感觉贺澄突然抱着他的腰,将他半拖起来,他连忙睁开闭着眼,贺澄单手托着他的背,一手打开床头的灯。

    贺澄盯着他瞧,眼神有些直了。

    顾君渊身材健硕,肌肉线条都是恰到好处地壮瘦,多一分显得雄壮油腻,少一分显得消瘦纤细。睡袍落在臂弯,双腿笔直修长。

    他在贺澄直白的视线下,下意识抬手去挡,结果发现需要挡住的地方,正被贺澄抱着。

    顾君渊抬手掰开他的手,冷下脸来,瞪着贺澄,厉声骂了一句:“滚开啊。”

    贺澄被骂也不生气,嘴上应着:“好嘞,这就滚。”

    动作却是截然不同的放肆,他伸手去抱男人的膝弯,同时另外一个手抱住他的背,想要用公主抱的姿势将人抱起来。

    半悬空的感觉让顾君渊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

    就在顾君渊因为姿势而羞恼,想要张嘴骂人的时候,悬空的感觉消失,他砰一声摔在床上,同时贺澄也跟着摔在他身上,人趴在他肩膀颈侧没起来。

    贺澄脸上臊得慌,他公主抱没抱起来!

    “我昨天喝太多了,手上使不上劲,不然我能抱起来的。”贺澄的语气有些郁闷,趴在顾君渊肩膀上,呢喃着。

    顾君渊那股被调戏的羞愤散去,觉得有些好笑,端着一股冷淡的语调:“够了,起来吧。”

    贺澄赖在他身上,突然开口道:“不然你抱我去吧,我走不动道了。”

    “什么?”顾君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贺澄便凑到颈侧亲了亲,越发娴熟的技术,弄得顾君渊又有些指头生麻了。

    贺澄没真让顾君渊抱着他去,而是半哄半推地将人给弄到温泉去了,路上从房间到露天温泉散落的衣服衣服,连成一条弯曲的线。

    等到阳台的露天温泉时,风一吹贺澄就冷得直哆嗦,顾君渊则还挂着那窗帘似的睡袍。

    温泉冒着蒸腾的热气,像是一锅浓汤,贺澄微微曲着膝,他一直没亲顾君渊的嘴,怕他真吐了,那多扫兴啊。

    所以便寻着他其他敏感处又亲又咬的,顾君渊依旧蹙着眉,只是从前是烦躁和冷淡,而现在确实不耐和隐忍。

    他想抓贺澄的头发,结果发现他寸头,没头发抓不着,下意识便用手掌拢住了他的后脑勺。

    虽然是露天温泉,隐蔽性却是不错的,周围没有别的阳台,旁边的墙高高竖起,挡住了春色满园。

    温泉旁边摆放着洗浴用品,以及极有格调的一些香薰蜡烛和红酒等等。

    温泉内荡漾起波纹,朝着远处散开,温泉够宽够大,有深有浅,有扁平的石头可以坐着泡,到了深处刚刚到贺澄胸前。

    进去的时候,还觉得水温有些烫,等熟悉水温之后,则是刚刚好的温度。

    贺澄把顾君渊的睡袍拽掉了,随意地扔在岸边。

    顾君渊坐在石头上,水淹没在他肩膀,他微微仰着头,喉结有些急促地滚动着。

    贺澄睁开湿辘辘的眼睛,便看见顾总脖子上细细小小,被轻轻嘬吻出的痕迹,并不深,却也要一两日才能消掉。

    他差点脚底一滑,摔进温泉里,顾总现在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又该生气了。

    贺澄如此想着,动作却半点认错意思都没有,重新循着那些红痕亲了一遍。

    别说,嘬得还挺好看。

    他几次想去亲顾君渊微张湿润的红唇,又怕他吐在温泉里扫兴,只能忍气吞声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作者有话说】

    么么么,v啦~,v应该是日六~,希望宝贝们别养肥我呜呜呜。

    25 “别抽烟,抽我。”

    ◎黑色迈巴赫。◎

    第25章

    顾君渊靠在岸边, 大半身体浸泡在温泉中,他气息有些不稳,视线在水蒸气下变得有些模糊, 温泉内此刻只有他一个人。

    贺澄原本想直接在水中洗澡洗头, 被他制止后,又跑到浴室去洗了, 临走前还毫无威慑力地警告他:“如果敢跑掉,我就再把你抓过来扔水里。”

    顾君渊回了他一声冷笑, 十分不屑。

    却并没有离开,可能温泉泡起来过于舒适, 阳光洒在身上, 带着阵阵暖意,人也变得倦意十足。

    他刚想闭上眼睛眯一下,便感觉身边水波荡漾, 腰被人拖着抱过去, 波纹晕开, 脸被带着湿辘辘凉意的嘴亲了一口。

    顾君渊有些震惊地睁眼, 感觉他去洗澡只用了三分钟不到。

    贺澄眉毛和睫毛上还带着水珠, 英俊硬朗的脸庞倏地放大,顾君渊还没看清他的模样,便被压着后颈吻了上来。

    他用手撑住贺澄的肩膀, 半是推拒, 半是妥协地被他吻着, 尝到了一点微凉的薄荷味,舌尖依旧是热的。

    唇舌缠绵间, 顾君渊默默红了耳朵, 这是两人在没有任何药物或者醉酒状态下的第一个吻。

    根本不是因为喝了酒才凶, 贺澄的吻就是很凶,带着一股要将他嘴唇和舌头都吃进去的凶蛮,还会故意咬他的唇,让他疼,让他松开牙关。

    顾君渊喘不过气来,下唇被吮住,他睫毛颤动,睁开双眼,便瞧见那拧成川字的眉头,像不满般,正不耐烦地吻他。

    但是有什么不满的呢?

    明明他的舌头都快被他吃掉了。

    贺澄察觉到男人目光,倏地睁开眼,眉头松开,望进一双含情闪烁的眼。

    许是见多了顾君渊轻蔑冷漠的眼,突然见他这般,红着眼的模样,便觉得浑身滚热,打了鸡血似的。

    贺澄松开他的后颈,见他薄唇微肿,下唇带着浅浅牙印,勾唇一笑:“顾总,怎么办嘴肿了。”

    “”顾君渊蹙眉,下意识抿了一下唇,刚想说话,微张的唇被人趁虚而入,又亲了几分钟。

    贺澄吻够了嘴,便托着他的腿往上提了提,将顾君渊的修长的脖颈从水中露出来,光和水的映衬下,越发淋漓漂亮,肌肤白得发光又像是身体上的水在折射光芒。

    顾君渊手按在岸边的石头上,仰着下巴,脖子最大限度地舒展着,他喉结动了动,说:“你洗澡这么快?不会只是冲了下水吧”

    贺澄咬住他的喉结,含糊道:“不是,你自己闻闻,有没有玫瑰香?我刚刚洗澡的时候,那味道差点呛死我。”

    顾君渊有些难耐地拧着眉,指节浮白,他开始嗅着他的味道,确实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能是他身上的玫瑰味道,也可能是他刚刚吻过的薄荷味道。

    贺澄亲到一半,拽着他的胳膊将人翻了过去,宽肩窄腰的身材从后面看,越发线条分明,顾君渊被迫双手撑在岸边,忍不住转头问:“你要干什么?”

    贺澄贴在他身后,轻笑道:“不知道顾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谚语,又要牛耕地,又不给牛吃草,牛迟早会累死的。”

    顾君渊此刻脑袋一片浆糊,水浪越发大了,像是手掌在拍击着水面,缓缓溅起水花。

    “我现在是耕田的牛,顾总觉得自己是地,还是草?”贺澄双手搂住顾君渊的腰,手掌按在小腹的位置,滑腻的肌肤依旧平坦。

    顾君渊咬着牙不想回答,是地还是草有什么区别?

    一个被他耕,一个被他吃.

    陈卓按了一下门铃,然后站定,手上提着几个纸衣袋,大概过了三四分钟,门才从里面慢悠悠打开。

    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男人。

    贺澄裹着一件下摆被打湿的睡袍,脸颊带着红,耳根带着一点水迹,赤着脚,笑着响亮地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啊,陈秘。”

    陈卓看了看手表上的十一点整,不知道该不该应下这句早上好,他礼貌地笑了笑:“又见面了,贺先生。”

    贺澄伸出手,陈卓也顺势将袋子递给他,他低声开口道:“麻烦您帮我问一下顾总,下午三点和恒海集团的会议是否按时进行?”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门被贺澄关上,他心情不错,神态餍足,精神抖擞的样子半点看不出昨晚的醉酒惨状。

    顾君渊正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膝盖上欲盖弥彰般盖着一个一件外套,桌上摆放着几瓶药水。

    贺澄将衣服放在沙发上,感叹道:“有钱就是好啊,不像我们小老百姓,只能穿着沾满酒味的臭衣服”

    “”顾君渊不打算告诉他,他让陈卓准备了两套衣服。

    就让他穿破烂衣服,他值得。

    他虽神情冷漠,但架不住脸颊泛红,眼尾湿润,身上那斑驳的痕迹也诉说着他的软,所以贺澄半点不怵,半蹲下,抓住他的莹白脚踝。

    顾君渊用力踩着地不动,故意和他较劲。

    “啧。”贺澄抬眼对上他凶狠的眼神,抬手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盖在膝盖上的衣服给扔了。

    顾君渊没想到他这么大胆,怒目而视地看着他,抬脚去踹他的肩膀。

    他动作太快,贺澄被踹倒,后腰撞到茶几上,疼得弯腰,按住了自己被撞的地方,玻璃茶几上的药瓶倒在地上。

    “嘶。”贺澄疼的抽气,“不是,大哥,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踹人啊。”

    “老子的腰要断了。”

    顾君渊嘴角抽动,冷漠否认:“断不了。”

    “你激动个什么劲,你说,你身上哪点我没摸过?我给你涂个药怎么这么费劲呢?”贺澄翻了个白眼,不出意料腰可能紫了。

    “涂药?”顾君渊拳头捏紧,咬牙切齿地道:“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涂药?”

    这话问得贺澄就有些心虚了。

    只见顾君渊的膝盖上带着破皮带血的痕迹,在温泉里的扁平石头上磨的,还有大腿上因为崎岖的尖锐石头摩擦,泛着红。

    “都怪这个烂温泉酒店。”贺澄怪天怪地就是不会怪自己,他嘴角又重新牵动着笑脸,抓住他的脚踝,抬头看着他,“别踹了,没听见陈秘刚刚说的啊,你下午还要开会呢难道你还想和我在这里再继续厮混几个小时?”

    “当然不想。”顾君渊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也不想。”贺澄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吃不消呢。”

    顾君渊冷眼看着他,抬脚踩在他膝盖上,狠声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贺澄盯着他的腿看,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视线强行从他腿上离开,拿起药水,他看了一眼,全是外文,他看都看不懂。

    “这个怎么弄?”贺澄不懂就问。

    顾君渊:“直接喷在伤口上。”

    “这是云南白药?”贺澄打开盖子照做。

    “不是。”顾君渊冷淡回答。

    “好吧,确实不是,云南白药那味道重得十里地的狗都能闻到。”贺澄喷出药水之后,便说道。

    那药水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顾君渊见他认真地将伤口旁边多出的药水擦掉,动作细致轻柔,然后他又抓着另外一只腿放在他膝盖上。

    等双膝的药涂好,贺澄往上瞧,不确定地问道:“大腿内侧”

    “没事。”顾君渊打断他的话,收回自己的脚。

    “顾少爷,需不需要奴才伺候您穿衣啊。”贺澄故意用谄媚的语调说着。

    “滚。”顾君渊拿起其中两个袋子转身进了房间。

    贺澄就这么瞧着他,实在没忍住对着那挺翘的白屁股吹了一声口哨。

    顾君渊闭了闭眼,拳头捏紧了,牙也要咬碎了。

    他敢肯定若是他现在转过头或者作出任何反应,贺澄绝对会得寸进尺说一些更加无耻下流的话。

    贺澄见沙发上还有两袋,大声提醒道:“哎?顾总,还有两袋衣服你没拿走”

    回答他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贺澄双手抱臂,突然反应过来,拿起纸袋,里面有一套完整的长袖长裤,还有一条白色的内裤。

    “嚯。”贺澄眉梢微挑,嘴角笑意渐深。

    咱们顾总越来越有良心了呢.

    就在贺澄觉得顾总的良心仅限于给他准备衣服的时候,又让他对他刮目相看了。

    他从酒店离开,帮周家轩将菜品准备好后,回别墅的时候,没瞧见顾君渊,倒是看见了关铜,他站在门口等他。

    关铜神情带着一丝探究,唇角勾着得体温和的笑:“贺先生,少爷让我带你去车库。”

    贺澄有些惊讶:“啊?什么事?我又增加了新的工作任务,洗车?”

    “贺先生真幽默。”关铜温润眉眼微弯:“是这样的,少爷对您这段时间的表现甚是满意,决定对您表示嘉奖。”

    贺澄:?

    钱这么好赚?

    他技术这么好,爽得顾君渊精神失常了?

    “不用了,谢谢。”贺澄想也不想拒绝,虽然他确实贪小便宜,而且不爱吃亏,性格也绝对说不上多高尚。

    但他不想要顾君渊的任何东西。

    当初他妈做手术的那一百万的救命钱就是顾君渊给的,尽管那钱美名曰契约金。

    还有这次,也算是他骗了顾君渊,是他蓄谋让他怀孕的,所以他不觉得他能得到什么酬劳,都是各取所需。

    扪心自问若是有人让他怀孕了,又甩他脸上一百万,他也要考虑个三四天答不答应,顾君渊可不缺钱。

    他能拿什么补偿他呢?

    他不能既拿不出钱,还倒拿别人的钱吧。

    那他还是人吗?

    所以这车,他拒绝得真心实意,却心如刀绞。

    关铜眼神有些讽刺,语调依旧温和:“你要拒绝?”

    “现在可不是欲拒还迎的时候,少爷会当真的。”

    “待在少爷身边的人都是为了钱,你难道不是吗?”

    贺澄想到自己骗走的那条手链他很想挺直脊梁说一句不是,但又实在无法启齿。

    “随你怎么想,我没必要和你交代吧,管家大人?”

    贺澄错开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对于这个眼高于顶的管家没什么好感。

    同时心在滴血,那可是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豪车啊,几乎能让他一步登天、一步退休的捷径啊。

    他回到房间差点哭出声来.

    贺澄晚上洗好澡,换好衣服走到主楼的时候,顾君渊居然坐在沙发上看书,穿着一身灰色睡衣,戴着金丝眼镜。

    平时没见他戴过。

    贺澄盯着看了几秒,发丝蓬松乱中有序,金丝边眼镜几乎是霸总的标配,戴在顾总鼻梁上也帅气逼人,禁欲勾人。

    顾君渊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过去,那双凌厉凤眼在镜框下越发疏离,距离感十足。

    贺澄从来都知道顾君渊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脸上带着笑,称赞了一句:“顾总戴眼镜的样子也太帅了吧,禁欲系?”

    顾君渊面对直白的夸奖,礼貌点头,淡淡说了一句:“谢谢。”

    下一秒,贺澄便不正经了:“看得人好想草啊。”

    顾君渊一口气差点噎死,他伸手摘掉眼镜,站起来朝着贺澄走过去,脸上杀气十足。

    贺澄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点装模作样的害怕:“不是吧,顾总,说实话也会挨打吗?”

    他没说,他对男人的最高评价就是想日。

    他怕说了,顾总爆炸。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肤浅又粗俗的人呀。

    “给你的车为什么不要?”顾君渊沉着眉眼,眼神带着疑惑。

    “你嫌弃给少了?”

    “那你想要多少?”

    顾君渊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贪婪的人。贺澄也没料到他居然会开口直接问他,他真的差一点,差一点就要狮子大开口。

    “心肝儿啊,你别挑战我底线好不好。”贺澄又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要离眼前的诱惑远一点。

    “为什么?你不喜欢车?”顾君渊又问。

    “我当然喜欢,男人哪有不喜欢车的?”贺澄笑着道。

    他笑着笑着,便有些笑不出来了,他正色问道:“顾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嗯。”顾君渊应道。

    两人难得正常交流一次。

    他还有点不适应,怕贺澄又口出狂言。

    “你是因为我昨晚伺候您爽了,想给我车,让我继续伺候您,再接再厉,给的奖励呢。”

    “还是,您想尽早跟我划清关系。”

    如果是前者,贺澄绝对不会要。如果是后者,他会暂时收下。他要安顾总的心,让他不要有任何负担。

    顾君渊其实没有考虑那么多,上次他坐车出去的时候,看见贺澄骑着那小电驴,颤颤巍巍,差点被一辆红色轿车撞了。

    他单纯想给他送一辆车而已。

    但是以顾君渊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承认贺澄说的第一种可能。

    顾君渊脸上表情淡淡:“只是一辆车而已。”

    “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贺澄弯了弯眸子,语气温和,却带着隐隐的执着。

    “第二种。”顾君渊说。

    “好,那我要那晚我们做过爱的黑色迈巴赫。”贺澄理也不再推辞,眨着眼轻声道。

    顾君渊微微瞪圆了双眼,表情微恼,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他冷声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我没有病,我就单纯地喜欢那辆车,我开车的时候,会感觉顾总也陪着我。”贺澄笑眯眯说道,神情带着一点逗弄。

    “换一辆,那辆车已经变成废铁了。”顾君渊没有一丝余地地拒绝道。

    “不换,我不信您舍得扔掉,我就要那辆,其他的我不要。”贺澄自己都想抽自己,真的太欠了。

    顾君渊面无表情,眼神冷了下来。

    贺澄主打一个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顾总冷脸,他认怂。

    “其实不用送我东西,等十个月,你平安无事,我就会走,绝对不会纠缠您一点儿,我说到做到,做不到我这辈子赚不到钱。”贺澄这话已经堪称毒誓了。

    顾君渊不想和他说话,爱要不要。

    顾君渊有些生气地转身离开,贺澄便抬脚跟上,不近不远的距离,走到卧室门口,顾君渊像是不知道身后有人,伸手去关门。

    贺澄用脚抵住门,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

    顾总表情难看,甚至打算强行把门关上,贺澄连忙伸手推开门,然后将门关上,同时伸手抱住顾总。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开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顾君渊挣扎了一下。

    “顾总,我今天刷了牙来的。”贺澄贴在他耳畔轻声开口,声音低哑。

    “让我亲一个?”贺澄询问道,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多么礼貌多么懂礼的人,在亲吻之前,还会认真询问当事人的意愿。

    顾君渊已经没什么好脸色对他了:“不准,滚蛋。”

    “好的,顾总。”贺澄手掌扣住他的后颈,看不见人。一开始吻在顾君渊鼻尖上,试图后才寻到那紧抿的薄唇,一下一下地啄吻着。

    像是啄木鸟,想要给顾君渊凿开一个洞来。

    “顾总,我今天用的葡萄味的牙膏,你不尝尝看?”贺澄手指摩挲着他的后劲肉,柔软又细腻的肌肤,语调诱哄。

    “你他妈”顾君渊忍无可忍,张嘴要骂人。

    贺澄便直接将他的话全部堵了回去,舌尖扫过他的齿列,摩挲着他的上颚,贴着他的舌根□□

    “尝到味儿了吗?心肝儿?”贺澄松开他湿湿软软的舌头,浅浅吻着他的唇角。

    顾君渊隐忍地喘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他,贺澄,这个骗子,什么葡萄味,明明还是薄荷味。

    “哎?你等等,别摔了,我先开灯。”贺澄在墙壁上摸索到灯的开关,打开之后,卧室亮起昏黄的光,对眼睛友好。

    顾君渊已经坐在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看着那模样像是要抽烟冷静一下。

    贺澄想到自己手机里收藏的【关于怀孕一定要知道的一百件事】里就明确写了孕妇不能抽烟,那孕夫应该也不能吧?

    他连忙走过去,按住顾君渊点烟的手,手指和他十指相扣,顺势拿过烟,笑着道:“顾总,抽什么烟啊,抽我。”

    顾君渊:

    贺澄把他的烟塞回烟盒。

    顾君渊:“你又发什么神经?”

    贺澄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便委婉道:“我有个东西发给你,你看一下。”

    顾君渊手机里就收到了【关于怀孕一定要知道的一百件事】。

    他看完大概知道贺澄什么意思了。

    其实他没什么烟瘾,心烦的时候可能会抽一根,或者是稳定情绪的时候会抽一根。

    “听说,如果怀孕抽烟,生出来的小孩儿会变蠢。”贺澄故意道。

    “我不信。”顾君渊更是直接。

    “是真的,网上都这么说的。”贺澄解释道。

    “那又怎么样?”顾君渊有些烦,“我为什么要为了还不存在的人委屈我自己?”

    贺澄顿了一秒,又觉得有道理,从烟盒里拿出那根刚刚塞进去的烟,递到顾君渊嘴边,低眉顺眼地说:“我给您点?”

    顾君渊无语,偏头,把烟盒一扔,“不抽了,你滚出去。”

    贺澄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烟盒,将烟又塞回去,那烟可贵了,不能浪费了。

    他轻手把烟盒放在床头柜上,见顾君渊已经背对着他躺下,他站在床边,干巴巴说:“那我真走了嗷。”

    顾君渊闭着眼,皱着眉,“滚。”

    “那我真滚下去了啊?”贺澄又确定了一遍。

    顾君渊没再搭理他,心里烦躁得很,觉得贺澄这人太不识好歹了。

    听见脚步声,顾君渊便以为贺澄走了,心里烦躁更甚,有一股憋着的气无处发泄,莫名地连鼻头都有点儿酸了。

    但是顾君渊很快发现不对,他眼前的光被挡住了。

    他睁开双眼,便看见贺澄正站在他跟前,逆着光,挡住了他眼前的光。

    贺澄看着他,眼底带着点笑意,趴在床上看着他,低声道:“沙发太硬了,我不想睡那里了,顾总床这么大,分五分之一给我呗。”

    放屁,他家的沙发定制得最柔软款。

    但是眼前男人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关掉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顾君渊推他,贺澄抱他,两人推推搡搡、拳打脚踢差点在被子里打起来,最终还是被贺澄抱到了。

    两人抱在一起,谁都没说话。

    贺澄嘴巴那么多,他都安静了下来。

    他第一次抱男人睡觉,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君渊被抱住腰,贺澄枕在他肩上小鸟依人般,两人姿势有些不对,但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贺澄耳边传来顾君渊胸腔内闷闷的心跳声,刺激着他的耳膜,越来越快的心跳声,让他也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顾君渊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贺澄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味道的香水,有点儿像松香?他没办法准确的说出这个气味。

    软软的很贴心。

    “我这样枕着你,你手臂会不会麻?”贺澄半晌才有些口干舌燥地问出这句话。

    顾君渊声音枯井般无波无澜:“已经麻了。”

    “啊?”贺澄连忙抬起脑袋。

    顾君渊忍着那股酥麻感,把手臂抽回来。

    贺澄摸了半天,摸到他的手臂,给他捏了捏虎口,小声道:“你不舒服,也不说一声?”

    顾君渊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如果不是贺澄问,他根本没感觉到。

    “唉,没想到,我第一次跟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对象居然是顾总您啊。”贺澄捏着捏着,忍不住感叹道。

    顾君渊回想了一下,两人荒唐的第一次是在酒馆的包间里,两人荒唐的第二次是在车后座,还真没有躺在一起过。

    而且还是这么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躺在一起,什么也没做。

    “这样躺着也无聊,不然我们干点什么?”贺澄顺着他的手臂摸上去,声儿压了哑。

    顾君渊瞬间抽回自己的手臂,转身背对着他,拒绝意思明显。

    贺澄只能讪讪收回手,他和顾君渊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他也就不再开口自讨没趣了。

    也没去凑到他身后抱他,而是规规矩矩地躺着,心潮澎湃也没有澎湃很久,十多分钟后,贺澄便睡着了。

    顾君渊则久久没能入睡,身后的呼吸声渐渐轻了,他才轻轻地翻了个身,将自己压麻的半边身体舒展开,平躺在床上,两人距离不近不远。

    好不容易睡着,就像是那准时准点的闹钟,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胃酸反上喉咙,他猛地坐起来,拽开搭在他身上的手臂,跑到卫生间。

    贺澄睡觉浅,又被人扒拉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清醒了几秒,听见了熟悉的呕吐声,四周寂静黑暗,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

    他微微拧着眉,朝着卫生间走去,顾君渊正蹲在马桶前难受的呕吐,不是那种干呕,是真的从胃里吐出东西。

    顾君渊眼眶都红了,手紧紧的捏紧,他察觉到身后有人,知道是谁,不知怎么的,可能是被人窥见了脆弱,所以脆弱越发不堪一击,他觉得更难受了。

    胃里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两拳。

    贺澄蹲下身,抚摸着他的后背,手掌按着他的额头,哄小孩子似的,语气温柔:“好啦,好啦,吐出来就不难受了。”

    “这个逆子,生出来我狠狠揍他一顿,给顾总出出气”

    顾君渊神情狼狈,眼底闪过泪光,样子不高冷也不帅气,但是看的贺澄有些难受,就是心里憋得慌。

    折腾了十多分钟,顾君渊才缓过神来,有些无力的跌坐地上,也管不了身后的人是谁,他有些腿软,身上也没有力气。

    贺澄扶着他的背,冲了马桶,然后手臂穿过顾君渊的膝弯,咬着牙将人公主抱起来。

    顾君渊面容憔悴,垂着眼,默不作声地让他抱着,被轻柔地放在床上,耳边传来男人故作轻松的搞笑:“我说了吧,我抱起你,轻轻松松,玩儿似的。”

    说完这句话,他大口喘了一下,又努力克制憋住,装作力气很大的样子。

    “你每天晚上都这样吐?”贺澄端起旁边床头柜上给他准备的保温壶,里面的水还是温的。

    顾君渊喝了一口,想漱漱口,结果发现自己被抱到床上,没地方吐了。

    贺澄发现他含着一口水,跑到厕所里拿出一个杯子,递到他嘴边,顾君渊顺势吐了水。

    “半夜经常这么吐?”贺澄伸手摸了摸他耳边的发丝,坐在床上的顾总,身上穿着柔软的睡衣,发丝也显得柔顺可怜,表情疲惫又毫无攻击性,双眼发红,目光淡淡。

    “没有。”顾君渊否认。

    其实他维持这种情况已经将近半个月了,几乎每晚都会不舒服,每次醒来又睡不着,桌上新摆放好的书,都是顾君渊后半夜睡不着用来解闷的。

    顾君渊无数次后悔,自己曾经想得太简单,答应岳鑫的太快,做一位母亲,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

    贺澄看出他云淡风轻下的谎话,却也不想拆穿,更不会安慰,毕竟如果不是他,顾君渊不用受这种罪。

    “饿不饿?”贺澄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顾君渊没躲,只是垂着睫毛,脸色有些苍白。

    “饿,但是吃不下。”顾君渊是饿的,但是闻到味儿又想吐。

    贺澄静静看了他几秒,声音有些发紧:“那继续睡觉吗?”

    顾君渊默默躺了下去,他本就不是多话的性格。

    贺澄掀开被子躺进去,这次主动伸手从身后圈住他,像是两只相互取暖的小动物。

    他安抚般吻了吻他的后颈,伸手去勾他的手指,然后与他十指相扣,顾君渊手心全是冷汗。

    顾君渊闭着双眼,身后热乎乎的身躯,轻柔的吻不带半点色.情的意味,似乎只是想安慰他,手被人扣住,他们两个人的手差不多一样大。

    拇指被指腹摩挲着,像是在熟悉他的每一寸纹路,带着亲昵的讨好般。

    顾君渊享受着他的安抚,身后的暖意给他带了不知名的安全感,睡意渐浓,就这般睡了过去。

    贺澄则是毫无睡意,睁眼到天亮,抱着顾君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在他脑海里的系统被他骂过几顿,再也不敢说话了,像是不存在般,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

    顾君渊一夜无梦,后半夜酣睡一场,缓解了不少疲惫,睁开双眼的时候,脑袋都是发懵的,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意识回笼的瞬间,顾君渊便被耳畔的温度烫到了,男人呼吸洒在他耳廓,灼人心房。

    “宝贝儿,早~”贺澄沙哑至极的声音响起。

    等顾君渊想起昨晚贺澄和他整晚睡在一起的时候,人已经被他侧翻过去,睡裤也堆砌在了脚踝。

    “嘶。”顾君渊微微眉头,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好烫,手又被贺澄的手按住,男人手心的温度也烫。

    “顾总,我昨晚上一晚没睡,你睡得好香”贺澄有些哀怨地在他耳边说道。

    顾君渊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咬着唇没说话。

    “嗯对不起”贺澄倏地开口,然后又用双臂紧紧拥住他。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君渊脑海里闪过什么念头,但是现在却没办法任何深思,他咬着牙颤声道:“现在把我松开”

    “啊。”贺澄轻喊一声,“现在不行。”

    “骗子!”顾君渊厉声骂他。

    “嗯,我是爱说屁话。但我刚刚的说的话,不是骗人的。”贺澄亲着他的颈,缓声道。

    顾君渊没别的心思去思考他说得真的假的,甚至没办法再继续和他纠缠,拧着的眉头逐渐被他抚平,只剩下微微张着的红唇,喘着气溢出一星半点哼声.

    顾君渊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散,贺澄捏着他的下巴,有些干燥的唇在他湿润的唇瓣上吻了一下,吃掉了他嘴角淌下的水痕。

    贺澄刚想问些什么,便听见电话声响,是最原始的铃声,不是他的手机,他的手机铃声是恭喜发财。

    贺澄拿起那正在响的手机,上面的备注是【顾南非】,他非常贴心的点了接听键,然后放到顾君渊的耳边。

    顾君渊上一秒还沉浸在令人头发丝都颤栗的感觉中,下一秒被中年男人的冷漠声音拉回现实。

    “顾君渊。”

    顾君渊双眼倏地一凌,伸手接过贺澄递过来的手机,但是贺澄没让他拿过去。

    “嗯,我在。”

    他声音冷淡沙哑。

    贺澄见他眼尾潮湿绯红,明明一副活色生香的春潮模样,偏声音异常禁欲冷淡,让他觉得心痒,便凑过去吻他的耳朵。

    顾君渊蹙眉,抬手抵住他的脸,贺澄便顺势吻他的手指。

    顾君渊心底一荡,勉强稳住心神。

    “今天是你弟弟生日,你这个做哥哥该回家一趟。”中年男人正是顾君渊的亲生父亲。

    顾君渊语调毫无波澜,耳根却默默红了,他被亲软了骨头,但语气冷冷的:“我在外地出差,没在A市。”

    贺澄闻言轻勾了一下唇,咬住他的指节。

    “在外地出差今天也必须给我回来!”顾南非压低了声音命令道。

    “”顾君渊沉默不语。

    用沉默拒绝父亲的要求。

    贺澄发觉气氛的不对劲,不再故意弄他,只是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背,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神情。

    心中叹气希望那位顾大哥别再惹他生气了。

    但是贺澄的希望注定会落空。

    “你爷爷会在今天生日宴会上宣布,小天正式进入DIN,你身为现在的DIN总裁必须在。”顾南非说完最后一句话,随后挂了电话。

    贺澄紧急呼唤系统,把关于顾南非和什么小天的剧情传到他脑海里。

    顾南非是顾君渊的父亲,顾君天是顾南非的儿子,也是顾君渊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在22岁。

    剧情中,顾君渊和李长宇遇见的其中一大问题就是顾君渊家庭的反对,顾君渊是同性恋的事情被顾君天捅到顾爷爷跟前。

    顾爷爷不相信自己的爱孙是同性恋,两人因为这件事情甚至大吵一架。

    原本顾爷爷是绝不允许顾南非以及外面的私生子插手任何DIN的任何事情,但是为了给顾君渊施压,现在却同意了顾君天进入DIN。

    小说里,最终胳膊拧不过大腿,李长宇和顾君渊分手就是因为顾爷爷的强势插手,导致李长宇远走他国,多年后,顾爷爷去世,李长宇才和顾君渊重逢再续前缘。

    顾爷爷从小把顾君渊带大,对他的偏爱毋庸置疑,但是DIN必须有优秀的继承人,如果顾君渊是同性恋,那他注定不可能有继承人。

    所以就这件事情上,顾爷爷不可能妥协。

    贺澄接收好记忆,不太在意,反正他不可能和顾君渊在一起,所以他爷爷同不同意李长宇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早上的电话插曲让顾君渊的心情跌入冰点,贺澄只能谨小慎微的夹着尾巴做人。

    等顾君渊坐车出去,他才慢吞吞的出门,结果在门口看着停着黑色的迈巴赫。

    赫然是顾君渊说已经变成废铁的车。

    贺澄愣了愣,站在车旁的关铜将车钥匙放在车窗前,对他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没有更新,今天也是三更哦~

    后天上夹子晚上十一点更新哈。

    (之后就都是中午十二点更新。)

    26 “有没有和别人亲?”

    ◎“你好骚啊。”◎

    贺澄拿到车后, 第一时间联系驾校,准备考个驾照先。

    从前以为自己不可能买得起车,驾照又要大几千, 他没报过名。

    他拿着车钥匙骑着小电驴回了自己的小破出租房, 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搁,翘着二郎腿, 仰着下巴,那表情傲娇得不行, 大爷似地拿眼尾扫了一眼周家轩。

    周家轩坐在沙发上,拿起那车钥匙把玩, “呦, 这是真的傍上大款了啊。”

    “苟富贵,勿相忘啊。”

    贺澄拿出烟,眯着眼, 烟雾从嘴唇缝隙间飘出, 眉眼间带着点男生之间炫耀犯贱的感觉, “等哥们发财了, 两万块钱一个月请你给我扫厕所。”

    “那我先谢谢老板了。”周家轩笑嘻嘻应道, 也没问那车钥匙具体怎么来。

    贺澄揣着好几百万的豪车钥匙,在厨房洗着一块钱左右的辣椒。

    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早上的时候, 顾总虽然嘴很硬, 说不去吃饭, 但还是带着小外甥一起去了顾君天的生日宴。

    系统给他的剧情如果没问题的话,在生日宴会上, 李长宇和顾君渊还会相遇。而且因为李长宇优越的长相, 不出意外的话会被不懂事的有钱人针对。然后顾君渊给他解围, 衣服上会不小心被洒上酒,两人就会在休息室发生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密接触

    主打一个英雄救美的老套路线。

    虽然知道故事走向,但是贺澄却没办法阻止,首先他没邀请函,也不像李长宇有主角光环,那天刚好给好兄弟代班。

    遇见就遇见吧,正好可以净化一下顾君渊的心灵和怒气,不要撒在他身上。

    顾君渊都怀上了,贺澄也就暂时摆烂了。他慢悠悠回到自己住的房间,听着歌洗澡洗头,争当浴室歌霸。

    晚上九点半,贺澄便收拾收拾往主楼走去,顾君渊还没回来,他就打开那108寸液晶电视,看着狗血剧场。

    他看得津津有味,脚趾狠狠抠着地,尴尬又兴奋地盯着电视机播放出的男女主互骂的精彩剧情,连关门声都没听见,直到顾君渊走进厨房,猛地关上冰箱门。

    贺澄才像是被吓到了似的回神,转头就看见顾君渊手上拿着一瓶酒和一个水晶杯,他观察了一下顾总的脸色,发现顾君渊颧骨泛着一丝潮红,眼圈也是红的,唇还是淡粉色的,没有被亲肿。

    看来没有烧起来。

    贺澄唇角略微勾起一抹笑,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路,顾君渊脸上没什么表情,抬眼看他,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冷淡若寒霜。

    隔得近,贺澄就能闻到顾君渊身上的酒味了,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白色衬衣边沿带着淡黄色的痕迹。

    “顾总,你喝酒啦?”贺澄看着他,低声问。

    顾君渊以为贺澄又要说什么大道理,拿他奉为圭臬的【关于怀孕一定要知道的一百件事】来和他讲那些大道理,那他会把这酒全部泼到他身上。

    “还没喝过瘾?”贺澄伸手接过他拿出来的酒,上面的字体又是外文,他看不懂那个瓶子写的什么,是邹嫂特意告诉他,这是顾总会经常小酌两杯的酒。

    “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我陪你喝呗。”贺澄抬起手臂,揽住他的肩膀,非常有义气地说道。

    顾君渊抬手推开他的搂肩,却没有拒绝他的提议,两人走到沙发上,贺澄给顾君渊那棱形水晶杯倒上半杯酒,自己则打算拿着瓶子喝。

    “顾总,今天那车我看见了,但是我没驾照,可能开不了。”贺澄有些遗憾说道。

    “给你配个司机?”顾君渊靠在沙发上,垂眼看着盘腿坐在地毯上的男人,提议道。

    贺澄瞳孔微震,“别,顾总,您真是霸总,我何德何能还能享受别人的伺候啊,您别逗了。我就想跟您说,我今天报名考驾照了。等科目一过了之后,后面练车可能要早起,会不会吵醒你?”

    “早起?多早?”顾君渊有些不理解考驾照为什么要早起,他是考过驾照的,虽然没有怎么开过。

    “四五点?要看教练他们的安排。”贺澄趴在茶几上,歪着脑袋看着顾君渊,嘴角勾起微弯弧度:“可能我连科目一都过不了,我记忆力不好。”

    记忆力好也不至于读不上书。

    “你和李长宇关系好吗?”顾君渊话题转得有些快。

    贺澄怔了一下,不答反问:“今天看见我弟弟了?”

    “嗯。”顾君渊不喜欢顾君天,两兄弟属于相看两厌的类型,甚至顾君天应该希望他最好死掉,因为这样DIN就有希望能落到他手上了。

    贺澄斟酌了一下,低声开口:“还行吧,那小子到底也算是我弟弟,但也没有很亲近吧,我和他相差四岁呢,我不喜欢和小屁孩儿玩儿。”

    顾君渊便问:“你今年年纪多大?”

    “24啊。”贺澄回答。

    28岁的顾君渊:

    他不光和小屁孩儿玩了,还肚子都被玩大了。

    “怎么了,顾总,现在想知道我们兄弟关系怎么样了?害怕当红颜祸水,让我兄弟反目?”贺澄呲着大白牙问他,然后扬头喝了一口酒。

    顾君渊依旧安静看着他,贺澄长相优越非常,喝酒的姿态非常豪迈,带着一丝爽快,几口下去,十几万的酒被他干了半瓶。

    “你都不怕你爸妈揍你,我怕什么?”顾君渊抿了一口酒,并不打算多喝,在酒宴上喝得够多了。

    贺澄放下酒瓶,膝盖蹭着地,撑起身体朝着顾君渊那边靠了靠,手放在他西裤上,西裤衬得腿长笔直,他半仰着头看他。

    “你不怕那你今天有没有跟我弟弟亲嘴?”

    顾君渊眼皮有些灼烧的刺痛感,头皮也有轻微的钝痛感,是喝酒带来的后遗症,他确定自己非常清醒,也知道自己异常冲动。

    “没亲。”顾君清俊的眉眼淡淡,像是一株白色茉莉,清冷又淡漠。

    “为什么不亲?”贺澄手按在他膝盖上,轻轻捏了几下,那双桃花眼含着情,温泉事变之后再无顾忌,尽情享受这过眼云烟、雨中艳情。

    “我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随便亲别人。”顾君渊凤眼凝视着他,一个仰着头,一个垂着眼,他坐得笔直,任由贺澄碰他的膝盖,暗示般地捏他的大腿。

    两人视线交汇,贺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压低的声儿问他:“怎么是别人呢,你们不是相互喜欢吗?”

    顾君渊不置可否地喝了一口酒,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贺澄也不在意,盯着他微湿泛红的唇,双眼带着星星似的光,提议道:“过来亲一下我,我想尝尝顾总的酒好不好吃。”

    顾君渊闻言,身体似乎瞬间就热了起来,原本被他压抑着的热潮,霎那攀升。贺澄唇珠微凸有形,微笑唇,自带笑意般,他很少见他冷脸的时候。

    贺澄等着他低下头来亲他,手顺着他的裤脚往上摸,手指抓着他的袜夹玩,他很喜欢这种正经中透着□□的东西。

    顾君渊轻哼一声,声儿掺杂着淡淡的讽意:“你做梦吧。”

    贺澄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捏着他的小腿用指头蹭来蹭,声音低沉:“我们又不是没亲过?我也是别人?”

    顾君渊手指逐渐捏紧了水晶杯,漆黑的眼瞳聚集了很多难辨喜怒的情绪,他似乎习惯了贺澄的口无遮拦,甚至觉得当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带着轻蔑的意思,而是在调戏他,诱着他往下跳进陷阱。

    贺澄见他不动,刚想进行下一波语言攻击,便被顾君渊按住了脑袋,随即顾君渊低头主动吻住了他。

    顾君渊心跳声仿佛被车辆堵塞的路口鸣笛声四起,脑袋里冷静的弦早就被绷断,唇齿相碰,轻轻碾着,粘腻又湿润的感觉,明明只是亲嘴而已。

    却能极大地刺激多巴胺的分泌,传导着他的兴奋。

    贺澄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大了,顾君渊似乎察觉到他的得意,张嘴咬在他唇瓣上,他吃痛地收敛笑意,去尝顾总嘴里酒的味道。

    还蛮甜的,他喜欢。

    两人唇齿分开的时候居然拉出了长丝,顾君渊看见了,脸上倏地变红了,喝这么多酒,都没这一下带劲。

    贺澄则是面不改色地舔了舔嘴唇,他膝盖跪着几分钟就疼了,也难怪那天顾君渊的膝盖会破皮,那可在石头上跪了十来分钟呢。

    他跌坐回自己毛毯的位置,然后又喝了一口酒,润润喉,才慢悠悠开口:“我觉得顾总那杯更好喝。”

    他就像是个情场浪子,坏得彻底。

    “你”顾君渊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努力面不改色地说道:“那你全喝了吧。”

    “顾总这么好啊,那怎么不好人做到底,拿嘴喂给我喝吧。”贺澄得寸进尺道,见他羞恼地瞪他,便笑得越发灿烂。

    “你信不信我把杯子砸你头上?”顾君渊警告地看着他。

    贺澄:“信信信,您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顾君渊拳头更硬了,额前青筋暴起,能很明显看出来在忍了。

    但是在两人插科打诨间,顾君渊的情绪稳定多了,不像刚回来时那副死人脸。

    见顾君渊上楼洗澡,贺澄摊在地上喝酒看电视,脑袋里虽然有关于顾君渊的剧情,知道他会被他爸爸和便宜弟弟为难,但是更知道他身为强大的主角,不需要什么同情和可怜。

    而且对于贺澄来说,就算他知道这些前因后果,他说的话顾君渊也不会相信,他也没有能力解决顾君渊面临的问题。

    照顾他的情绪,这是贺澄唯一能为顾君渊做的,当然也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这几天贺澄早出晚归,顾君渊也忙得脚不着地,最后关铜变成了专门带娃保姆,每次补习功课也是在赵清翼自己屋里。

    今天正巧顾君渊在家,赵清翼就想要舅舅陪着。

    贺澄昨天科目一挂了,所以早早地回了别墅,结果就瞧见李长宇、赵清翼和顾君渊一起打游戏的和谐温馨场景。

    这样说也不准确,因为顾君渊并没有参与他们,只是坐在旁边拿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李长宇像是没事人一般,把顾君渊当成普通朋友相处,看见他哥进来,还喊了一声:“哥,妈让你多回家吃饭。”

    贺澄心情不佳,说道:“我知道了。”

    说来,他也有些不孝,他妈出院之后,他忙着那个小摊,又要应付顾君渊,还没回家陪她正经吃过一顿饭。

    李长宇欲言又止,见顾君渊还在,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赵清翼玩了一把游戏后,开始认真给他讲题。

    这次顾君渊留他吃饭的时候,李长宇笑着拒绝了,贺澄就当着他的面,问顾君渊:“顾总,我跟我弟回家吃顿饭吧?”

    李长宇见他这么肆无忌惮的样子,有些担心,那些豪门规矩很严吧,不能这么轻易请假吧。

    贺澄倒是没顾忌那么多,他在这里打工,顾君渊又没有开他的工资。

    顾君渊抬眼看他,现在再看,两人似乎再无半点相似,贺澄的眉眼更深邃夺目,而李长宇则是更多的清艳。

    “嗯。”顾君渊自然不会拒绝,只是贺澄这么正经的样子,似乎也只有在李长宇在的时候才会有。

    那股子欲盖弥彰的劲儿,他都替他脸红。

    贺澄和李长宇是顾君渊的司机送的,不是海叔,海叔是顾君渊的专属司机。

    李长宇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贺澄,实在好奇,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工作的?”

    “你哥自有手段,你就别问了。”贺澄眼都没睁,淡淡说道。

    李长宇见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也没了趣味,闭了嘴,低头玩手机。

    贺澄到家看见那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的女人,嘴角勾起愉快的笑,亲热地喊了声:“妈,您弄什么好菜呢?”

    又看向李洪生喊了句:“爸,晚上好啊。”

    徐香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差点没动手抽他,故作生气地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这匹野马,心都野了是吧。”

    李洪生手上拿着报纸,温和说:“他好不容易回来一回,你就别说他了。”

    徐香顾及锅里的菜,只是狠狠瞪他一眼,就转身回了厨房。贺澄半点不生气,只是笑嘻嘻地跟着妈妈进了厨房,帮她准备饭菜。

    四口人吃了一顿还算温馨的晚餐,李洪生去开车了,李长宇也回学校住了。

    贺澄便端详着母亲有些明显憔悴的脸,鬓边都生了白发,他拉着他妈的手,低声心疼地问她:“妈,觉得身体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徐香也是在盯着自己的儿子看,眼圈不知道怎么地有些泛红,哽咽地说道:“妈什么都好,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给你。”

    贺澄就乖乖在外面等着,然后便见徐香拿着一张卡,往他手里塞。

    “妈你这是干什么?”贺澄不解,皱眉看着他。

    徐香抓住他的手腕,将卡塞进他手里,还未说话眼泪先唰一下落了下来,贺澄连忙抽纸给她擦眼泪。

    “哭什么啊,别哭。”贺澄有些慌乱,“怎么了,遇见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没什么事情,就是人遭了病,想通了很多事情,这张卡你拿着。这是你爸当年死的时候留下的,还有就是这些年我给你存的。”徐香是依旧风韵犹存的漂亮,桃花眼红红的,吸了吸鼻子,才继续道:“你弟弟我不担心,他现在学习好,读的大学也好,以后肯定不愁吃不穿的,而且这屋子也是他爸留给他的,卖了也有几百万。”

    贺澄越听心里越是酸,心头震撼不少,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但小时候真的会觉得母亲更偏爱弟弟一点,因为弟弟学习好,又听话。

    “卡里没多少钱,也就几十万,生病的时候我没拿出来,我一把年纪死了就死了,何必浪费钱。老李说那钱是他借的,我以后跟着他一起还,我不欠他的。”徐香心疼自己的大儿子,小时候跟着自己漂泊,后来她结婚了,贺澄寄人篱下,从未说过半个不好。

    贺澄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故意笑着嘲笑她:“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还不是因为你?”徐香女士狠狠瞪他一眼。

    “这钱你自己收着,你儿子养得活自己,不需要啃老。”贺澄给她揩掉眼泪,心暖暖,却不打算要母亲的钱。

    “我当然知道你烂篓子一个,干啥都能活,但是你都二十四五了,还没谈过恋爱,又没房没车的,你打算怎么办?”徐香叹了一声气,生气地把卡扔在桌上,“怎么?你还在生气幼儿园谈恋爱被我暴打一顿,记恨到现在,打算用永远不谈恋爱来惩罚我?”

    贺澄:“”

    徐香撩了撩自己微卷的棕发,看着自己帅气的儿子,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吊儿郎当一个人,没房没车,还不趁着自己还有一张脸的时候去谈个恋爱,难道你要等你唯一的优势都失去再去找吗?找个睡大街的?”

    徐香女士对自己儿子的定位非常准确,漂亮没用的花瓶。

    贺澄:“”

    贺澄那点感动的心思,被徐香女士骂笑了,撑着下巴看着她,见过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她,现在气势十足的样子非常欣慰。

    “那您说,我该怎么办,拿着您辛苦半辈子的血汗钱去泡妞?”

    “那当然不行。”徐香想都没想地反驳:“不是不让你给女孩子花钱,而是要有规划的花钱,你一上去闷头给人家几十万,人家女孩还以为你是什么富二代呢,结果一看,家徒四壁,自己都要去喝西北风。”

    贺澄:“”

    “我住院的时候啊,遇见了不少漂亮医生护士,我都加微信了,还有认识了好多优秀女孩儿的妈妈,你抽空去见见,拿着钱去买身板正衣服穿穿”徐香嫌弃地看着他穿着的几十块钱的卫衣,还有边角发白的牛仔裤。

    若是在以前,贺澄肯定会不耐烦地拒绝,甚至可能当场出柜,给徐香女士一点颜色看看。

    然后徐香女士大概会拿衣架子抽死他。

    但是看着那张黄色的卡,还有母亲消瘦的身躯,显得穿着的衬衣都是空荡荡的,耳鬓白发丛生,病容憔悴。

    贺澄突然就理解,电视里面被道德绑架的男主们是什么感受了。

    那卡被妈妈硬塞进他兜里,贺澄不接,徐香女士肉眼可见地恼火起来,他只好暂时给她保管了。

    贺澄其实没什么成家立业的想法,甚至在绑定系统之前,从来没想过要小孩儿。

    不要小孩儿,他月三千块钱如鱼得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了小孩儿,月三万日子过得紧巴巴。

    但是很明显,顾君渊不会有这种顾虑,他就是养个足球队都轻轻松松。

    顾君渊洗完澡出来,床上的手机正在不停地震动,是个没有备注的电话,这个号码很少有人知道,也不可能是骚扰电话。

    他心底有些疑惑,滑动手机接了:“喂?”

    隔着电流声,传来的男声依旧好听清越,带着一点欠欠的味道:“老公是我。”

    顾君渊想直接把电话挂了。

    “先别挂,我回不来了,你来接接我呗。”贺澄没有骑小电驴,他正在等公交车,但是顾君渊家离最近的公交站都要走二十分钟。

    他就试探性打电话问问顾总能不能让司机来接他一下,打车的话要七八十呢。

    顾君渊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没说话,走到衣帽间开始挑衣服。

    “求求你啦,你知道我的,我家境贫寒,我生活凄苦,我打不起车,买不起房,我”

    “闭嘴。”顾君渊打断他的话,“地址发我手机上。”

    “好嘞,谢谢顾总,么么哒。”贺澄喜出望外,找了家公交车站旁边的奶茶店坐着乖巧等待。

    等到他的那杯奶茶都快喝完了,手机也要刷得没电了,来接他的车才姗姗来迟。这次不是黑车,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

    贺澄引颈而望,就见海叔从驾驶位上走出来,正在寻找什么。

    贺澄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是海叔来的,那顾君渊也来了?

    他提着原本给司机准备的冰奶茶,笑着和海叔招招手,然后率先喊了一句:“海叔,顾总也来啦?”

    海叔隔着车身,朝着他点了点头,指了指后座。

    贺澄打开车门,就看见穿着一身正经定制黑色西服的顾总,他有幸看见过顾总的衣帽间几乎是一清水的西装或者风衣。

    顾君渊膝盖上放着电脑,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带着白色的蓝牙耳机,似乎根本没看见贺澄。

    贺澄就静静看着他装,拉上车门,裁剪贴身的西装勾勒着他的身形,透着白的肌肤,微微凸出的伶仃腕骨,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修长手指落在电脑,像是在黑白键上弹奏般优雅。

    不知道别人看穿着西装的顾总什么感觉,但他只觉得西装真的蛮骚的,而且他很in。

    贺澄舔了舔嘴唇,喊了一声:“顾总。”

    顾君渊像是没听见他说话,自顾自的处理事情,贺澄在那冰奶茶上抹了一把,掌心冰凉,然后凑到顾总跟前,伸手扣住他的脖子,将他下颌抬起来。

    顾君渊被冻得一哆嗦,抬眼看着他,凤眼淡薄犀利,鸡皮疙瘩都被冻起来了。

    他耳机里在听音乐,是真的没听见他说什么。

    顾君渊冷淡看着他:“松手。”

    湿淋淋的手指拨了拨他的喉结,没松手,说了一句什么。

    顾君渊伸手想去摘耳机,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贺澄拦住他的手,随后凑到他耳边,微暖的唇瓣落在他耳廓上摩挲一瞬,咬住他的耳机,轻轻摘下来。

    顾君渊全身紧绷,耳根蔓延起绯色,耳边传来贺澄故作低哑的声音:“顾总,你好骚啊。”

    顾君渊:?

    【作者有话说】

    提前一小时更新啦~

    谢谢宝贝们的支持呀。

    谢谢strawberry 宝贝的手榴弹。

    感谢60995827宝贝、gai溜子宝贝、秋风绕城宝贝、忧郁的大美女宝贝的地雷哦~

    谢谢十二月宝贝;65309339宝贝、兰陌陌宝贝、阿坞宝贝;ROW宝贝;了不起西兰花宝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宝贝;言u宝贝;木矞宝贝;栗木宝贝、嘿咻宝贝的营养液浇灌~

    27 清清白白的嘴

    ◎相亲◎

    第27章

    张海从顾君渊十五岁开始就跟着他, 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人。

    但是不管是十五岁的顾君渊,还是二十八岁的顾总,都绝对没人在他面前说过这么露骨直白的话。

    人前顾君渊是DIN新晋总裁, 精贵冷傲、运筹帷幄、心机深沉、有着目空一切的资本, 人后的顾君渊虽淡漠,却从不暴戾, 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

    而醉心事业的顾总最近身边频繁出现的就是这位看起来并不相配的帅哥。

    并且这位贺澄帅哥还口无遮拦,不光让顾总经常冷脸暴怒, 更是让他张海恨不得闭上耳朵。

    但是顾总骂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正被人掐着下颌吻住了唇齿, 只剩下一个含糊的尾调, 显得无比暧昧。

    张海虽奉行着谨言慎行的原则,却压制不住自己那颗八卦的心,等红路灯的间隙, 视线不由往后视镜看, 这一看, 心脏都颤了颤。

    只见男人扣着顾总的脖子, 使他无助地仰着脖子, 露出脆弱的喉结。贺澄则是低着头吻他的,男人的后脑勺挡住了顾总的视线,他看不清顾总此刻的表情。

    但从顾总那握紧的拳头克制又颤抖, 电脑摔在车座下没人管, 顾君渊的手被人拉起, 放在男人的肩膀上。

    下一瞬,修长指节捏住了他肩膀的衣料。

    张海冷汗涔涔地收回视线, 脑袋里都是穿着白色廉价休闲外套的青年压着他家冷淡禁欲顾总亲嘴的场景, 那细小又暧昧的水声, 是唇舌贴在一起彼此交换口水的声音。

    张海儿女双全自然是和漂亮老婆没少亲的。

    他心中止不住叹气,他是了解顾君渊脾气的,他如果不愿意,谁都没办法强迫他在自己的车里被人强吻。

    而且张海原本是顾总爷爷的人,只是后来跟了顾总,便一心一意地对顾总忠心,现在这种情况,若是被老爷子知道他知情不报,怕是饭碗不保。

    若是顾总玩玩还好,如果认真的,硬要来个白富美总裁爱上平民窟穷鬼,进行扶贫一帮一,只怕是老爷子来了也没办法

    海叔那车速都比平时快了几分,急得他第二天就嘴上长泡了。

    顾君渊左耳还在循环英文歌,但是唱的什么,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唇瓣被人贴着、碾着、撕咬着,他手臂被贺澄抬起放在他肩膀上。

    贺澄拉开半厘米的距离,顾总的唇被吮得无比光泽,唇珠微凸,带着圆润的弧度,他轻声道:“抱住我的脖子。”

    顾君渊双眼睁开一条缝隙,还未看清什么。眼前就是贺澄放大的睫毛,卷翘线长根根分明,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扬起多情的幅度,眼皮那颗浅淡的黑痣在眼前放大。

    贺澄的样子一看就没少亲人,动作熟练又老套,说话流氓又畜生,大概是因为搞过很多人,所以说话也毫无顾忌吧。

    之前还是在风月场所上班的。

    想到这些,顾君渊便忍不住微微蹙眉,突然觉得贺澄有些恶心,他伸手推他的肩膀,不想和他这么缠在一起了。

    贺澄感受到他推搡的力度加强,虽然不是很重,但他还是顺势松开了他,然后垂眼对上顾总的视线,哑着嗓子问了一句:“怎么了?宝贝儿?刚刚亲得不舒服?”

    顾君渊喘了口气,才抵住他的肩膀,沉着脸说:“谁准你亲我的?”

    “亲你还要允许?”贺澄眼底荡漾起笑意,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和他说:“那你对着我发.情,我允许了吗?”

    顾君渊声音隐隐颤抖,狠狠瞪着他:“你说什么?”

    贺澄不再撩拨第一遍,勾起他耳边的黑发,在指尖绕啊绕,“那顾总为什么今天不让我亲,我昨天亲着还好好的。”

    顾君渊抿着微湿泛肿的唇,不言不语,神情逐渐冷静,看着贺澄的视线故作疏离淡漠。

    “好好好,又开始当哑巴新娘了是吧。”贺澄手撑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头发,头发上独特的香味非常浓郁,他凑上去嗅了嗅,问:“洗完澡洗完头出来的?”

    顾君渊扭头看着窗外,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洗完澡一般就去书房或者上床睡觉,才不会像今天一样跑出来。

    他不回答,贺澄便牵起他的手,鼻尖在他手背上闻了闻,泛着沐浴乳的牛奶香味,肌肤生香。

    贺澄拿鼻尖蹭了蹭,顾君渊指节蜷曲一瞬,挣开他的手。

    贺澄把玩着他的头发,指腹磨蹭着他的耳垂,语气有几分无奈:“顾总,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想哄你,你也得让我知道,你是为什么生气啊。”

    顾君渊感受到什么,翘起二郎腿,侧对着贺澄,半边身体都背对着贺澄。

    贺澄看他紧绷的腿部线条,有力劲瘦,大腿上的肉恰到好处地弹和软,他突然交叠腿的动作,带着一丝深意般,他忍不住凑上去嘴贱:“怎么,亲亲嘴而已,有感觉啦?”

    顾君渊被弄得忍无可忍,厉声喝斥道:“你是不是觉得你骚话连篇很厉害?那些外面的小男生、便宜货色可能喜欢你这样的嘴,但我很讨厌,也觉得你很恶心!”

    他是不是觉得他很有经验就很厉害啊?

    贺澄愣了一下,见他突然发飙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仔细一寻思,又觉得好笑,他笑着问:“外面的是便宜货,那顾总里面的是什么?”

    顾君渊觉得自己被气得语无伦次了,说出这种没有任何逻辑而且荒唐的话,他不由喊道:“海叔停车。”

    然后对着贺澄说:“你给我滚下去。”

    贺澄见他来真的,微微挑了一下眉,伸手攥住他的手指,“顾总特意来接我,您不是白来一趟?”

    “谁特意来接你,我们公司有会,你只是顺带的!”顾君渊甩开他的手,“张海,你说是不是?”

    张海找了地方停车,然后忙不迭地说道:“是的是的,顾总是去开会的。”

    只是会议是临时决定的。

    “晚上八九点让总裁特意从家里赶到公司开会?什么会这么重要啊,你们公司要倒闭了?”贺澄好奇地问。

    顾君渊凤眼一凌,“下去!”

    贺澄稳坐泰山,从兜里抽出自己二十块钱一包的烟,给张海递了一根,不好意思道:“海叔,你下去抽根烟,我哄哄你们家顾总。”

    张海哪敢接啊,这烟烧手,他只是看着他们家有些暴怒的顾总,不确定要不要下去。

    “贺澄,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让你滚下去”顾君渊眉眼间带着烦躁,仿佛火把上浇上了汽油,一点就燃。

    “顾总。”贺澄眯着眼笑了一下,明明带着笑,却是毋庸置疑地语气:“海叔一大把年纪,让他看见什么了不合适。”

    顾君渊目光微闪,他熟悉这样的贺澄,上次突然发疯咬他,还有那天喝醉酒让他听了一晚上他弟弟告白,都是这种危险又玩味的眼神。

    他想到张海曾经是他爷爷身边的人,不由深吸一口气,道:“你先下去,我倒想看看你他妈敢干什么?”

    张海开门,下车,关门,一气呵成,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贺澄抓住顾君渊的手腕,张嘴咬了一口,顾君渊疼得直皱眉,用手去推他的脸,他咬得不狠,只是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你有病啊。”顾君渊差点动手去扇他。

    贺澄抓着他的手腕,舔了舔他的牙印,猩红的舌头舔得有些色情,他又嘬了一下,控诉道:“谁让你冤枉我,我这张嘴可纯了,就亲过你一个人。”

    顾君渊气笑了,贺澄咬人,自己还委屈上了。

    “咱俩第一次的时候,我差点找不对地方,这事你忘记了……而且你不能因为我嘴贱,就质疑我的人品吧。大家都是成年人,黄一点怎么了,而且我们两个还有孩子,装什么纯情小白花呢。”贺澄又咬着他手腕的软肉碾了碾。

    “还他妈找错地方,你还能找到哪去啊?”顾君渊听着他的鬼话,虽然说话还是一如以往的不好听,但是在听见贺澄没有亲过别人后,怒气还是散去了些。

    “那倒是,就一个眼。”贺澄笑了一下,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抱住,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现在我清清白白的嘴,能亲顾总干干净净的嘴了吗?”

    顾君渊脸臊了一瞬,不等他回答,贺澄便亲了上来,手扒开他的领带,三下五除二把领带解开,又把扣子一颗颗解开

    海叔站在垃圾桶旁边抽了好几根烟,见那车里一直没动静,这边街道比较偏,人少,不怕人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这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回到了那天吹了两三个小时冷风的时候,今天比那天更冷。

    他搓了搓手指,刚想拿起手机和老婆吐槽一下,便看见车窗打开,贺澄朝着他招了招手,那笑容非常阳光,看起来风暴已经结束了。

    他打开车门,然后在座位上看见了一条黑色领带,他家顾总出门戴的那条,所以他们在这里干什么,还要解开领带?

    止住八卦的想法,张海捏起领带放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启动引擎。

    贺澄和顾君渊都看见了那条领带,两人表情各不一样,顾君渊脸上绯色未褪,凤眼却异常凌厉,死死瞪着贺澄,像是要把他吃了,衬衣有些黏,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贺澄则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探出半个身躯,欲盖弥彰地和海叔聊天:“海叔家是哪里的?”

    “本市的。”张海笑着回道。

    贺澄伸手勾住那条领带,又继续问道:“哦,本地人好啊,海叔应该有孩子了吧?”

    “有的,一儿一女。”

    “一儿一女,好啊,现在在上学了吧?”贺澄捏住领带,然后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顾君渊冷脸旁观着贺澄“偷鸡摸狗”的行为。

    “小的上小学,大的上初中了。”

    最后顾君渊还真去了公司,也真的开了一个小时会才捎着贺澄回来,贺澄直接在他办公室睡着了.

    “哥,妈说让你今天去xx酒店吃饭。”李长宇电话响起的时候,贺澄刚走到顾君渊客厅里,顾君渊正从楼上下来。

    “我不去。”贺澄才不想相亲。

    “那你去跟妈说去,妈说你上次答应他了,位置都定好了,你不去那预定位置的两百块钱可不会退回来。”李长宇也很无语,因为徐香女士让他陪着他哥去。美名其曰是盯着一点他哥哥不要让他犯浑。

    其实徐香真实的想法是那女孩儿看上兄弟俩谁都行,总要送一个出去。

    贺澄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心软点头,他苦着个脸挂掉电话。

    见顾君渊正在系领带,便提了一嘴:“顾总,你也要出去吃饭?”

    顾君渊点了点头,“有个应酬推不掉。”

    邹姐正在打扫厨房,脸上表情笑开花,因为她晚上不要上班。

    “你要出去?”顾君渊顺势反问。

    “我们家庭聚餐,去饭店吃饭。”贺澄哪敢说自己相亲,面不改色地撒谎。

    顾君渊并没有过多地询问,先他一步出去。

    贺澄赶到饭店的时候,发现这是个意大利餐厅,坐在大厅里,半隔间的样式,找到A03的位置时,自家便宜弟弟正灰头土脸地坐在那里,前面放着杯清水。

    “哥。”李长宇抬头喊了一句。

    贺澄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他穿得相对还比较正式,虽然并不觉得能成事,但为了表示对女生的尊重,并没有故意穿得埋汰人。

    “这到底怎么个事?”贺澄敲了敲桌子。

    李长宇表情淡淡,甚至有些哀怨地看着贺澄:“你跟妈说愿意相亲,她哪里忍得住,马上给你安排上了。”

    “草。”贺澄头疼。

    “那个女生家里好像蛮有钱,是妈在医院认识的,给她看了你的照片”李长宇解释着。

    贺澄百无聊赖地等着女生,手撑在下巴上,玩儿似地用筷子搅着碗里的水。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女生姗姗来迟,穿着一身火红张扬的红裙,身材凹凸有致,性感非常。

    贺澄见状精神一凝,下意识地都想吹声口哨了。

    女生大方得体,找到位置后笑吟吟地打招呼,将手提包放在身后:“两位帅哥好,我叫黄莺。”

    贺澄弯了弯眸子,“叫我贺澄就好,这是我弟弟,李长宇。”

    贺澄喜欢看帅哥,也爱看美人,赏心悦目的美人谁不爱呢?

    “好的,你们点东西了吗?”她气质亮眼,举止间妩媚又大方。

    “没呢,看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贺澄秉持着交朋友的心态,给她倒了杯热水。

    “谢谢。”黄莺笑了一下,扫了一眼菜单随便点了两道菜,“我其实不挑的,看你们吃什么吧。”

    李长宇像是个透明人,他不习惯这种应酬,倒是贺澄一开始还表现出不耐烦,但是和人家女生聊起来,就侃侃而谈、相见恨晚般。

    贺澄和黄莺两人谁都没提起那些相亲的话题,只当是来认识朋友。

    “那真是巧了,我弟弟也是A大的,不过还没毕业,算起来你还是他的学姐?”贺澄提了一嘴李长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会来事地道:“叫学姐。”

    黄莺那双美艳狐狸眼盯着弟弟,李长宇瞬间就耳根爆红了,视线有些游离,讷讷喊了一声:“学姐。”

    他就像是夹在两只老狐狸中的小白兔,老实巴交的。

    黄莺笑着应下来,随便又问了李长宇几个问题,什么专业的?学习怎么样?

    更像是在关心小辈。

    李长宇有些坐不住,找借口道:“我去上个厕所。”

    贺澄见他离开,他重新将视线放在黄莺身上,不好意思地出声道:“黄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浪费您的时间,我其实是个同性恋,所以”

    黄莺也不惊讶,眉梢微挑,雪白的手腕撑着下巴,烈焰红唇性感:“我知道啊,不光是你,你弟也是吧。”

    “你怎么知道?”贺澄惊讶问道。

    黄莺指了指他的脸,“你们身上有gay气,你们两兄弟不会搞禁忌之恋吧?”

    “我呸,别说这种恶心话,那就当交个朋友吧。”贺澄拿起酒杯。

    黄莺和他轻碰了下杯:“是姐妹。”.

    一楼卫生间人满了,他只能去二楼。

    李长宇第一次参加这种相亲,只觉得脚趾抠地,两个不熟悉的人在尬聊。他有些透不过气来,在厕所里磨蹭了十来分钟,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结果在二楼走廊上看见从包厢里推门而出顾君渊,他下意识加快脚步,嘴比脑子更快,出声叫住了他:“顾总!”

    顾君渊依旧西装革履,旁边站着熟悉的高大保镖,他神情冷淡,抬眼看向李长宇,只是轻轻点了点下巴,随口问了一句:“你也来这里吃饭?”

    “嗯,陪着我哥相亲呢。”李长宇有些紧张,乖巧回答,直接把他哥卖得干干净净。

    什么相亲?

    顾君渊皱了皱眉,确定一遍:“贺澄在这里相亲?”

    李长宇点头,“是的,就在一楼,顾总现在要走了吗?”

    顾君渊脸色非常难看,嘴唇紧抿着,脑海里像是轰的一声什么坍塌了。

    贺澄居然敢骗他,还背着他相亲?

    他眼神如同那锋芒毕露地剑刃,像是要把谁碎尸万段了。

    李长宇见他脸色这么难看,以为他哪里不舒服,鼓起勇气道:“顾总,我能不能坐你的车去学校,我不想给我哥当电灯泡了。”

    顾君渊拿眼尾扫了眼李长宇,那双桃花眼怎么看,怎么讨厌,但是他没有拒绝,冷漠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在离开之前,他扫了一眼大厅。

    在窗户角落看见了贺澄,他正在和美女谈笑风生根本没察觉到他的视线。

    顾君渊咬牙收回视线,今天早上还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个遍的男人,现在再跟别的女人相亲,这就是对他的侮辱!

    李长宇给贺澄发了消息:[顾总送我回学校了,我先走了。]

    贺澄见黄莺回消息,他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然后眉心狠狠一跳,手指哆嗦了一下,抬眼扫了四周,在窗户外看见一辆刚刚开出去的黑车豪车。

    他下意识地就感觉那里面应该坐着顾君渊和李长宇。

    黄莺见他不过一瞬就像是失去的精气神,不由笑着问道:“你这是相亲被男朋友知道了?”

    “你算命的?算得这么准?”贺澄苦笑一声,这比男朋友知道还严重。

    这种小说情节,就一定要发生在他身上吗?

    他又不是主角!

    “笑死,你一脸衰相,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呢。”黄莺轻笑出声,看戏般盯着他:“怎么办,被男朋友发现咯,回家会被打吧?”

    “怎么会?男人嘛,逢场作戏很正常。”贺澄嘴硬道,然后狠狠喝下一口苦涩的酒。

    “下次再见,我先回去了。”贺澄快刀斩乱麻结束了聊天,走出门,就拨通了顾君渊的电话。

    车内气温似乎降到了零点,顾君渊脸上仿佛结了冰,冻了霜,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氛,原本李长宇还想和顾君渊聊会天的。

    他虽然没有眼力见儿,但也不是瞎的,所以只是老实巴交地坐在后面,默默观察着顾总。

    顾总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似乎更生气了,因为咬牙的动作下颌线紧绷,眉头拧成了川字。

    顾总挂了电话。

    然后电话锲而不舍地又响了。

    李长宇便见顾总又把电话挂了。

    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五次,顾君渊才面无表情地接起来,神色傲气带着一丝冷然。

    李长宇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也不知道说话的内容,只能瞧见虽然顾君渊的脸色未变,但是车内气压明显没那么低了。

    电话那头,贺澄说得可怜:“顾总,我被人打了,钱被人抢了,腿也折了您来接接我行吗?”

    顾君渊沉默着,没说话。

    贺澄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哎呦,疼死了,正好顾总也不喜欢我,我死在外面你肯定高兴死了吧”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了。

    “草。”贺澄拿着被挂断的手机,有些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来不来接他啊?

    “海叔停车。”顾君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然后转头看向李长宇,有些抱歉地说道:“我还有事,可能需要你提前下车了,或者你可以在这边等一下,我马上安排人来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回去,这边离学校不远,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李长宇笑得有些勉强,却还是很善解人意地说道。

    “嗯。”顾君渊应了一声。

    随后李长宇憋了半分钟,还是揪着手指问出口:“顾总,上次您答应我看电影的,还作数嘛?”

    顾君渊原本不想作数了,但是想到今天贺澄背着他相亲,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嗯,再约时间。”

    “好的!”李长宇瞬间高兴了,开心得像只小麻雀似的下车了。

    顾君渊见状唇角勾了勾,只觉得小男孩儿的快乐真简单,转念想到他哥哥,眼神又淡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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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吵架。

    ◎“宝宝,你肚子在一点点变大。”◎

    第28章

    贺澄拒绝了黄莺要送他回去的好意, 打算等顾君渊半个小时,如果没来,他就自己回家。

    没有半个小时, 十来分钟, 顾君渊就来了。

    贺澄松了一口气,车里除了顾君渊, 还有海叔和林小东,不见李长宇的踪影。

    他蹭到顾总身边坐下, 然后明知故问:“顾总,今天也在这边应酬啊?”

    顾君渊偏头睨着他, 唇角勾起一抹嘲弄地笑:“家庭聚会?”

    “额”贺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眼见着隔板升起来,凑过去抱住他的肩膀:“我妈让我见了个朋友。”

    他没打算继续瞒着,有李长宇那个漏勺在也根本瞒不住。

    顾君渊抽回自己的手, “只是朋友?”

    贺澄笑了一下:“新认识的朋友。”

    “你不觉得自己很脏?”顾君渊凤眼冷冽, 质问般说道。

    贺澄笑意微敛, 神情散漫, 不再往上凑了, 嘴角依旧勾着好看的弧度:“我哪里又脏了?我没牵她的手,没亲她的嘴,什么都没做, 我怎么了?”

    “你一边和我说着那些令人恶心的话, 一边又背着我相亲, 你把我当成什么玩意了?随便玩玩就能扔掉的东西?”顾君渊压不住怒火,更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气到了。

    贺澄还是第一次听到顾君渊对他说这么长一句话, 但梗着脖子, 越发理直气壮地回道:“我说了只是认识一个朋友而已, 不是相亲。而且顾君渊你和我什么关系啊,站在什么位置上质问我呢?退一万步说,就只准你和李长宇纠缠不清、勾勾搭搭,不准我认识新的朋友?”

    顾君渊闻言霎那红了眼眶,若是平时他绝不会这么脆弱,可能因为怀了孕,倒是让他的情绪比平时放大许多倍。

    乌云压境,天阴沉沉、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贺澄也有些生气,所以并没有发现顾君渊那悄然发红的双眼。

    他缓了缓语调说道:“顾总,我说了,等你身体平安无事后,我不会再缠着你,而且我还会帮你追到我弟弟,行了吧。现在我们两个的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逢场作戏而已,你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

    贺澄接近顾君渊的目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现在也是,他和顾君渊各种亲密行为,他都划分到了各取所需。

    他亲顾君渊的时候,顾君渊爽吗?肯定是爽了,不然也不会默许他亲他。

    而对于贺澄来说,他爽了吗?

    答案也是肯定的,男人是个比较简单的动物,甚至带有最原始的征服欲。

    面对顾总这样的人物,从前跳起来都够不着的人,能被他压着吻,不光身体上爽了,精神上也爽死了。

    所以有时候愿意哄着他,但是这并不代表贺澄就喜欢上了顾君渊,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

    顾君渊听见他说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拳头已经悄然捏紧,眼泪也刷地夺眶而出。他居然会流下眼泪,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他没有擦眼泪,怕贺澄发现不对劲,声儿依旧冷而淡:“你没有李长宇一半好,如果我有得选,我绝对不会选你当我孩子的父亲。”

    这句话,瞬间就让贺澄炸了,他不得不承认顾君渊是懂戳痛点的。

    他忍着心中猛然升起的酸涩感,一字一句、字字深刻,继续道:“你们两个确实长得有几分像,但不管是智商还是其他,你都比不过他。你说得对,我只是把你当替身,当替身我都觉得你不配。”

    顾君渊声音落下,贺澄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自己耳廓内震颤,那气血上头几乎让血液倒流的怒气,他嗓音冰冷:“说完了吗?顾大总裁。”

    平时不是没人说他不如李长宇。

    但是顾君渊说就不行,就他不行。

    顾君渊抿着唇没说话,在看不见的昏暗中,他眼圈红又湿,倔强地看着贺澄,整个人像是紧绷的弦。

    贺澄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深吸一口气,才狠声道:“我他妈的真的受够了,我不伺候了,你爱李长宇是吧,你去找他吧。让他来伺候你,看看他能不能忍你的臭脾气,能忍几天?你他妈的就不爱让我操,那你让他来,我看看他有什么勾巴牛逼的。下车!老子走还不行?”

    “如果不是你怀了孕,你当我是什么贱人,要扒着你不放啊?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好。”

    后面的吵架声,前面两人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会装作听不到。

    贺澄破防得淋漓尽致,气急败坏地砸了一下座椅,重重一声,让林小东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袭击了,一下弹坐起来。

    顾君渊没说话,心脏泛着密密麻麻的酸,却不是不能忍受,但是他知道这种变化是因为贺澄,这让他更加难以启齿般咬住唇。

    隔板被打开,贺澄吼了一声:“停车!”

    海叔等了等,见顾君渊没说话阻止,就找了地方停车,贺澄摔门而去,当时觉得自己真他妈帅得不行,在风雨欲来的天空之下呼出一口浊气。

    豪车呼啸而去,没有半分停留,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车影,脑袋发热的贺澄逐渐清醒过来,久不敢说话的系统也在脑海里幽幽出声:“宿主不该和攻略对象吵架的。”

    “靠,我唯唯诺诺这么久,我都快成忍者神龟了,我还不说点实话,我要被气死了。所以我就该当孙子一样被他骂?”

    系统叹气道:“如果一气之下顾总打掉孩子,你的生命也会就此结束。”

    “这么草率?”贺澄表情有一瞬间地裂开,不确定地道:“不至于吧,顾君渊身为一个成年人,应该不会这么任性吧。”

    然后贺澄又有些不确定了,最近的顾君渊精神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让我回去找他多没面子啊。”贺澄坐着地铁,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

    周家轩正在外面出摊,贺澄身心俱惫,也没什么精力去帮他。

    周家轩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闻见了浓厚的烟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着火了,一打开灯,发现贺澄正窝在沙发上抽烟。

    压箱底的烟都被他翻出来了。

    “你干什么这是?老子几百块钱一条的烟,我留着送人的啊!”周家轩肉痛地骂道。

    贺澄眯着眼吞云吐雾,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就当提前送人了。”

    “你怎么个事,前几天还容光焕发地和你爹炫耀豪车,咋了,豪车被金主收回去了。”周家轩坐在他旁边,抽出一根烟点着和好兄弟一起吞云吐雾。

    “不是。”贺澄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白天不懂夜的黑”的表情:“有人嫌弃老子没有我弟好。”

    “金主爸爸嫌弃你了?”周家轩立刻解密。

    “我真比我弟差那么多?”贺澄不敢相信地说,他自我感觉蛮好的啊。

    周家轩抽了一口烟,表情有些惊讶:“你才知道啊。”

    贺澄:“”

    “平时那些街坊邻居说你不如你弟的时候,你不还笑眯眯的、接受良好的样子,其实心里这么介意啊?”

    贺澄:“”

    是啊,那些话不是从小听到大吗?不是早就习惯了生活在李长宇的光环下吗?

    为什么突然就接受不了了?

    因为对方是顾君渊,贺澄心中隐隐有个答案。

    “哪有那么差啊,我腿长腰细脸好,肤白眼大性格好”贺澄嘴硬地反驳。

    “嗐,我身为你兄弟,当然觉得你比你弟好咯。”周家轩讪笑道:“不过你弟确实厉害,我妈还有我奶一天天教育我外甥,说有你弟一半会读书就笑死了。”

    靠啊,会读书了不起啊!

    贺澄愤愤想到,会读书确实蛮了不起的,他就不会,所以被人到处嫌弃。

    “行啦,你就别气了,听哥一句劝,趁着金主爸爸还没彻底玩厌了你,你先去认个错。你看你去了一个月,搞到了一辆车,再去一个月,房子不也是手到擒来?向钱看,好兄弟。”周家轩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苦口婆心地说道。

    贺澄抖落了他的手臂,翻了个白眼,“你够了,我也是有自尊的,他给,我也不能要。”

    “自尊值几个钱?”周家轩咧嘴笑道。

    贺澄:“”.

    夜深人静,云层透着一丝月白的光,半遮住了月亮,残月高挂,初冬的风逐渐染上了凌冰的寒气。

    此刻的明珠苑花园内越发显得寂静无声,徒留下风吹动花枝的沙沙声。

    贺澄先回自己的房间,在门口碰见了关铜,他看见他这么晚回来,微微皱起了眉头,含着不满道:“你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晚?”

    “家里有事情要处理。”贺澄撒谎说。

    “你不知道顾总今天摔了一跤?还能待到这么晚回来,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干了?”关铜对他的工作态度有些不满。

    贺澄愣了愣,谁摔一跤?

    “你说什么?”他表情突变,有些激动地朝前走了两步。

    在狗血电视剧和小说里,怀孕摔跤必流产。

    关铜被他陡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才解释道:“医生看过了,只是扭伤,没有伤及骨头,只是这也是你的失职你知不知道,我当初照顾少爷的时候,他可从来没受过这种伤”

    贺澄松了一口气,没时间听他继续念叨他当管家有多成功,他洗澡洗头刷牙,在出租屋里抽了一包烟,身上全是烟味,并不好闻.

    顾君渊躺在床上,旁边是准备好的轮椅和拐杖,他闭着眼睛,脚踝还传来一阵阵刺痛的感觉,在车里,贺澄那一句句充满厌烦的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很难伺候吗?

    他脾气很大吗?

    他侧躺在床上,眼尾又悄无声息地湿了。他明明没有那么脆弱的,但是想到这些话,便觉得心底止不住地发酸,眼皮也疼,想要流泪。

    这样太狼狈,顾君渊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却没办法控制现在的情绪和生理反应。

    他陷入一种轻微的自厌情绪,甚至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进来了人。

    直到床边下陷的弧度,他才猛然从自己的情绪中惊醒,转头看着他,便看见贺澄那张有些尴尬和不自然的脸。

    贺澄透过床头的光线,看见了他脸上的泪痕,还有泛红的双眼,不由呆住了,不由伸手捧住他的脸:“这是怎么了?摔疼啦?”

    顾君渊扭开脸,不让他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回来干什么?”

    “想你了,就回来了。”贺澄掀开被子躺进去,伸手抱住他,将人圈进怀里,在他额前亲了几口:“行啦,别翻旧账了成不成,都是我的错,你该骂骂,该打打,你先让我照顾你。你看看你,我就几个小时没看着你,就摔了。”

    “严不严重,我看看。”贺澄松开一只手臂,去摸他的脚。

    顾君渊忍着他手心温热的温度,感觉那双手在他脚踝上摸了摸,还贴着他冰凉的脚心捏了一下。

    “另外一只脚,不是这个”顾君渊脚趾蜷缩起来,脚心像是被人拿羽毛挠了。

    “哦。”贺澄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摸上他另外一只脚,裹着绷带,用手轻轻握了一圈,“肿了一圈呢,宝宝。”

    顾君渊心底一颤,真的很荒唐,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叫他宝宝、心肝儿、宝贝这些过于亲密的称呼,只有贺澄像是不要脸,不害臊似的。

    “在哪儿摔的?”贺澄没有碰他肿胀脚踝,只是顺着小腿往上摸了上来,掀开他的衣摆,掌心落在他肚子上。

    顾君渊哆嗦了一下,肚子吸气往后躲了躲,因为他手心的温度和肚子上的温度相比还是凉的。

    贺澄便感觉顾君渊浅浅地呼出一口气,肚子落在他手心,大半都被包裹,他腹部的肌肉已经不明显了,凸起一个浅浅的圆形弧度。

    “在楼梯口。”顾君渊哑着声音,也不想再追究两人之前的口角。他知道现在因为怀孕,体内激素变化,所以变得多愁善感,甚至有些依赖贺澄。

    但是这些都是暂时的,就像贺澄所说的,各取所需,等孩子出生就好了。

    “怎么摔的?”贺澄贴着他的肚子,只觉得神奇,他的肚子里真的有小孩子,这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

    “不知道。”顾君渊闷闷说着。

    “宝宝,你的肚子一点点在变大。”贺澄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语气中有些新奇。

    顾君渊靠在他怀里,抿了抿唇,没说话。

    “会觉得害怕吗?”贺澄捏着他的下巴,望着他的眼睛。

    “会”顾君渊垂下眼睫,承认道。

    “没事的,你一定会安全的。”贺澄安慰他,手指摩擦着他侧脸,说:“我们打个商量,我陪着你的这些日子,我绝对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和任何人相亲,也不会跟任何人不清不楚。”

    “同样的,你在这段时间里,也不要和我弟弟有任何纠缠不清,等以后我没在你身边了,你爱和他怎么就怎么样,我绝对当我是个瞎子、聋子、哑巴,真心祝福你们。”

    顾君渊咬住唇,贺澄有什么资格要求他?

    见他不说话,贺澄语气有些无奈,几乎是掏心窝子话了:“顾总,你也疼疼我行不行,我之前犯浑录下的语音,是我留下来警告自己的。因为这个意外,我们两个绑定在一起,我不能不管。但是你是弟弟喜欢的人,我一直忍着,不碰你。如果不是那天喝得神志不清,我绝对不会动您一根指头。”

    “呵,你真是好伟大一个哥哥啊。”顾君渊听见这话有些冒火,冷哼一声,抓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冷笑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那我动都动了,亲也亲了,干也干了,我再装孙子有什么用?”贺澄有些无辜,将人揽着躲进被窝里,在他耳畔呢喃着:“顾总忍一忍我这个低配版的李长宇,也就几个月,嗯?”

    顾君渊耳廓有些痒,被抱住,浑身像是被温暖包裹着,呼吸有些急促欢愉,不由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似乎不想他离开。

    贺澄手放在他胸膛上,似乎在感受他的心跳声,他咬着他的耳垂,轻声道:“宝宝,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很多地方都在变大,变软”

    顾君渊偏开头,神情有些难堪,呼吸忍不住发沉,胸膛起伏过大,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操啊,想日宝宝。”贺澄的欲望向来是直白的,他也从不掩饰他对顾君渊的兴趣。

    “但是要忍着,会伤到另外一个小宝宝,嘶难受。”贺澄在他耳边哼哼唧唧地,吻着他的耳朵。

    顾君渊被他哼得也难受了,转头去和他接吻,贺澄含住他的唇,两人难舍难分地吻在一起。

    两人之间像是再无隔阂,亲密地贴在一起,连贺澄都觉得顺利得有些过分,吻了吻顾君渊沁湿的眼角,忍不住感慨道:“宝宝,你越来越敏感和感性了呢,从前我不管怎么弄,你眼都不带湿一下的,现在却哭得这么可怜?”

    顾君渊睁开那双湿润的眼,再无半点锋芒和冷意,怔怔看着天花板。

    “好喜欢,宝宝哭。”贺澄嘬了嘬他的眼尾。

    顾君渊脸红了,心也乱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贺澄说的话,只能保持沉默。

    贺澄再怎么激动,也只能摸摸、亲亲,做不了再进一步的事情.

    贺澄平时睡在顾君渊的房间都是听着他的闹钟醒来的,今天却没听见闹钟,而是顾君渊挣扎的动作让他醒来。

    顾君渊睡眼惺忪,头发边边翘起,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见他自己要起来,贺澄便抓住他的手臂,困意让他眼皮都睁不开。

    “去哪儿?我抱你去。”他还记得顾君渊受伤的事情。

    顾君渊眼皮有些肿,下腹酸胀,尿意涨人,他扒开贺澄的手,说:“我去洗手间。”

    贺澄瞬间不困了,依旧坚持:“我抱你过去,你腿受伤了。”

    顾君渊当然不肯,要去抓床边的拐杖,贺澄拦腰抱住他,直接将人抱起来然后朝着卫生间走去。

    “贺澄,你又发什么神经。”顾君渊赤红着眼,神情有些崩溃,伸手捶了一下贺澄的肩膀。

    “我照顾你啊。”贺澄笑着道,他抱着人放在洗漱台上,然后从后面抱住他,两只手落在顾君渊膝弯,同时拽掉他的睡裤。

    顾君渊的后背贴着贺澄的胸膛,这样小孩把尿的姿势,让他几乎晕厥,整个人都差点崩溃了,他憋得难受,却也坚决不肯这么妥协。

    “你他妈的,松开我,我不尿了,你放我下来”

    贺澄故意抱着顾君渊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欣赏顾君渊羞赧到极致的模样,脸上透着害羞的粉色,清冷的栀子花变成了美艳的海棠花。

    笔直双腿委屈地弯曲着,莹白的脚背在空中晃动挣扎着。

    “你别动,我没抱稳摔下去那就更丢脸了。”贺澄亲了亲他红透的耳根,轻声调笑道:“宝宝,你好可爱。”

    顾君渊身体颤了颤,因为这个称呼,脸都像是要冒烟了,但是冒烟归冒烟,他实在做不出被人抱着撒尿的行为。

    “我弄死你信不信?我”顾君渊厉声道,眼神毫无威慑力。

    贺澄笑了笑,不为难他,将他那只没受伤的腿放下,另外一只受伤的腿还挂在他臂弯处。他微微弯着腰,合腰抱住顾君渊,手按在他微微凸起的小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在这里尿我就抓你去花园尿,给你养的花多撒一点养分”

    顾君渊一手掐住他的脖子,这姿势他也受不了,很像是狗撒尿似的,还抬起一条腿

    贺澄伸长着脖子,无所谓道:“你掐呗,最好是掐死我。”

    顾君渊手指按住他的脖子,却没有用力掐,他被逼得眼有些红,见他又犯浑,转头看着他,软了一点语调:“你别让我这样,我不行”

    贺澄见顾大总裁这样服软,根本受不住,低头吻住那微微哆嗦的嘴唇,含在嘴里欺负,手也揉着那柔软的小腹。

    “唔!呜呜”顾君渊脚背紧绷,手指捏着贺澄的手臂很用力,将他的那圈都捏红了。

    贺澄等水声停下,才将湿润的舌头从他嘴里抽回来,亲亲他的嘴角,哄着神情有些崩溃的顾总:“这有什么好羞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顾君渊根本不想理他了,伸手推他,因为支撑的力道不够,没能推动,他不想看见那张脸,转身埋在他肩膀。

    贺澄便抱着人回了房间,有些舍不得这么诱人的顾总,紧紧圈入怀中,把玩着他的柔软发丝,懒懒地问:“今天不要去上班吗?”

    顾君渊没说话,摆明了还在生气。

    “把脚给我看看?”贺澄要去看他受伤的脚踝,但是顾君渊锁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根本动弹不得。

    贺澄心一软,手伸进他衣服里,想把人扒光了,里里外外亲一遍。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顾君渊连忙按住他的手,神情警惕,表情有些惊恐般:“你要干什么?”

    贺澄笑得冠冕堂皇:“检查一下宝宝除了脑子和脚踝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坏掉了。”

    顾君渊迟钝地反应过来贺澄在拐弯抹角骂他,用手抽了一下他的嘴巴,表情有些生气,瞪着他:“你骂我?”

    “我怎么敢,你可是整个家的顶梁柱,我还要靠着您过活呢。”贺澄捧着他的脸,越发放肆地挤着他的脸玩儿。

    顾君渊想冷脸,但是脸被挤了一下,嘴巴嘟起,半点看不出半点凶悍,只剩下可爱。

    贺澄在他嘟起的嘴巴上亲了一口:“宝宝真可爱。”

    顾君渊愤怒地拨开他的手,还擦了擦嘴上的口水,骂了一句:“滚啊。”

    贺澄偏不,反骨上来了,蛮狠地又挤了一下他的脸,在他撅起的红唇上咬了一口,这次故意将口水全沾在他嘴唇上,狠声道:“老子他妈的就亲你,亲死你。”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我写文,真的就是骂完攻骂受,骂完受骂作者(捂脸)

    追过我文的宝贝应该都知道,我一般都不是写的完美攻受,所以有人喜欢有人讨厌也很正常。还好,我一般都只看最新章的评论,嘿嘿嘿,都是夸夸~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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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9 拔火罐

    ◎“贺澄是什么人?”◎

    第29章

    顾君渊的腿伤需要静养一周到两周, 届时再看他的恢复情况安排治疗。听到顾君渊受伤消息的时候给岳鑫吓得够呛,平时一到两周顾总就会去医院检查,现在岳鑫只能带着仪器来他家给他检查。

    贺澄见顾君渊受伤, 白天也就没再出去帮忙, 最终还是周家轩承受了所有。晚上的时候,医生交代要给顾君渊热敷, 热敷完,贺澄还给他准备了泡脚桶泡脚。

    “你开玩笑吧, 我从前在足浴中心干过半年的,一般的人还请不起我呢。”贺澄有些骄傲地扬起下巴。

    他在准备给顾君渊泡脚用的一些汤料, 对于顾君渊脸上的不信任大为不满, 就差拿出当初在阳光足浴房得到的最佳销售奖给他看看。

    顾君渊脚踝上还微肿着,像个小馒头似的,贺澄脱掉他的袜子, 先把没受伤的脚放进去, 然后才小心翼翼将另外一只脚放进洗浴桶里, 他坐在一个小凳子上, 给他搓脚。

    “我从前洗一个客人能拿四五百的提成呢, 你不要不识好歹。”贺澄搓着他的脚背,手法极其专业。

    顾君渊脚底微烫的水,脚踩在贺澄手上, 脚背白皙, 被搓出淡淡的红痕, 不过并不疼:“你洗得好,我给你三万。”

    贺澄惊得掐了一下他的脚趾, 双眼一亮:“真的假的?”

    “嘶。”顾君渊被捏疼了, 眼神冷淡看他一眼。

    贺澄装傻地笑了笑, 热情地介绍自己:“顾总,要不说您财大气粗呢,我还会按摩,还会精油开背、拔火罐”

    顾君渊见状,踩了一下贺澄的手心,“你还不洗,水要凉了。”

    贺澄拿出他绝对专业的手法,按着他那只没受伤的脚按捏揉搓,受伤的那一只则是拿热敷袋敷着,给他消消肿。

    还好,顾君渊的脚不算敏感,不然还真受不了贺澄又搓又揉的。

    贺澄用毛巾给他擦脚,白皙脚背被搓得粉红,泡红的肌肤和小腿肌肤粉白分明,然后他提议道:“只算洗了半只……我再送你一套按摩?”

    不然这钱拿着烫手。

    顾君渊无所谓地趴在床上,任由他给他按摩,他因为久坐办公室,肩颈有些酸痛是非常正常的,被按的时候,酸爽让他忍不住咬唇忍住哼声。

    “顾总,你这块的肌肉有些紧啊,平时要注意多做做伸展运动。”贺澄捏着他脖子那处的肌肉,手劲很大。

    “你轻点”顾君渊有点不吃劲,实在忍不住开口道。

    “哦,好。”贺澄就放缓了动作,从肩膀到腰,然后给他按了按头,手指灵活,力道适中。

    按头对于顾君渊来说是最舒服的,力道正好,动作轻柔,缓解着疲惫。

    “你什么时候干这个的?”顾君渊昏昏欲睡,又忍不住问他。

    “十七八岁?”贺澄有些记不清了,他干过的工作可多了。

    “那时候我长得年轻,很多富婆姐姐喜欢点我,给我的小费都够我一个月的开销了。”贺澄感叹道,那时候生活开销也不大。

    “那你为什么没继续做下去?”顾君渊声音慢慢地有些困意。

    “姐姐们给我小费呢,不光想让我洗脚按摩,还想让我提供床上服务,那时候我多小啊,多嫩啊,当然不想干咯。”贺澄用指节揉着他的太阳穴,想到当时年轻气盛不知软饭好啊。

    顾君渊枕在他腿上,倏地睁开眼睛,盯着贺澄的下颌:“意思是现在年纪大了,给你钱,你就可以卖了?”

    贺澄闻言低下头,从上自下看着顾总,声音带着点笑,低头吻在他嘴唇上:“嗯呢,我现在不就是在卖吗?”

    “我白天陪着顾总玩,晚上陪着顾总睡,谁有我卖得彻底,而且还半分钱拿不到。”贺澄凄凄惨惨地说道。

    顾君渊抿了抿唇,眼神颇为平淡:“你在问我要钱吗?”

    “我可以给你。”

    顾君渊最不缺的就是钱。

    “但是你要听我的话。”

    贺澄手指在他刚洗的松软发间穿梭,按捏着穴位,他嘀咕着:“怎么还有要求啊,不能大方给嘛,比如说哪方面要听你的?”

    “什么都要听我的。”顾君渊想起早晨的事情,眼神有些闪躲了。

    “您不说,我也全部都听您的。”贺澄声音散漫慵懒,这话有几分真实性就另说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吃菜,我绝不干饭。”

    顾君渊严重怀疑他话的真实性,却觉得心情松散,懒洋洋地,枕在他腿上昏昏欲睡,最后真的睡着了.

    顾君渊在家待到第五天的时候,有人坐不住了,先是上午不断有人打电话到顾君渊手机上,接到第一个电话后,顾君渊就把手机静音了。

    然后被贺澄拖进怀里,继续睡觉。

    昨天两人很晚才睡,现在起不了一点,自从和贺澄躺在一张床上之后,顾君渊发现自己越睡越晚,起得也越来越晚,醒了之后还养成了赖床的习惯。

    曾经他是个多自律的人啊。

    窗外的太阳透过严丝合缝的窗帘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似乎能听见蝉鸣鸟叫,还有花园内喷泉的水声。

    顾君渊两条长又白的腿挂在贺澄的肩膀上,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拧紧了被单,床单被捏出褶皱,仿佛揪起的花瓣。

    贺澄放下他的腿,向上吻了吻他的肚皮,微微凸起的白圆弧度,看起来有些可爱,而圆肚的主人还是个窄腰肩宽胸大的健硕男人,看得更让人眼热。

    “宝宝,亲亲嘴。”贺澄鼻尖带着细小的汗珠,手臂撑在他脸两侧,人压在他身上。顾君渊有些嫌弃,偏头不肯亲。

    但是贺澄用手捧住他的脸,嘴唇泛着水光,他偏要吻他,轻声含糊道:“不准嫌弃自己,我会伤心的。”

    顾君渊舌尖一片涩意,拧着眉和他接吻,手紧紧抱住他的宽阔肩膀,肌肉结实的肩膀,滑得有些抱不住.

    贺澄抱着顾君渊下楼的时候,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表情有些惊讶。顾君渊神情也有一瞬间的错乱和紧张,又勉强恢复平静。

    如果不是顾君渊徒然捏紧他的肩膀,贺澄都要相信,顾君渊真的如他的表情一般,镇定自若、冷淡无情。

    沙发上大剌剌坐着的是顾君渊的好哥们叶聿和戈涵逸,两人同频地抬眼看向从楼梯上下来的两人,又同时露出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顾君渊被人以公主抱的姿势从楼梯抱下来,那双手还挂在男人脖子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像个小娇妻似地搂着男人。

    脸上表情虽然很冷淡,但是这和冷着脸帮丈夫洗内裤的娇妻有什么区别?

    叶聿嘴角抽了抽,“原来我们顾总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

    戈涵逸明星局那天虽然看出了贺澄和顾君渊的关系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却没想到纠葛其实已经这么深了?

    贺澄抱着人,然后放在楼梯旁的轮椅上,推着他朝沙发走去,眼眸弯弯,露出一抹得体自然的笑:“我们顾总前几天崴了脚,行动有些不便。”

    顾君渊坐在轮椅上,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总感觉自己的嘴好像还肿着,有些发烫似的。

    贺澄去给三人准备茶点,他这方面的学习能力强,做起来已经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叶聿打量了一下顾君渊的脸,面色红润,半点看不出传言里快被鸠占鹊巢的焦虑和苦恼,不由笑了:“外面都在说你被私生子逼宫不得不放权,你倒好在家里养着小男人,享艳福啊。”

    顾君渊气定神闲地坐着,半点没有被调侃的羞恼,平淡地说道:“只是脚伤了,去公司麻烦。”

    “你们家老爷子怎么想的,当初可以明令禁止私生子碰DIN的,现在又出尔反尔?”戈涵逸有些探究地看着他,心中有一个猜测,却没有说出口。

    贺澄将准备好的点心以及泡好的茶给戈涵逸和叶聿一人准备一杯放在跟前,两人似没看见他般,只是盯着顾君渊。

    贺澄伸手将最后一杯放在顾君渊手边,抬眼看过去,便见顾君渊正望着他,神情淡淡。

    他抬手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才低声开口道:“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老爷子在警告我而已。”

    警告他要当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给集团生下继承人。

    他现在突然发现将肚子里的孩子留下确实是一个不算错误的选择。

    首先,他无法违背自己的本性去和女人结婚生子。其次,他也不会违反法律去进行代孕。最后,他也不会领养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永远没办法放心。

    醇香带涩的清茶,带着一股回甘的甜味。

    叶聿皮跳了跳,问:“你就这么忍着那私生子到你头上拉屎拉尿?”

    “他不算私生子,他母亲和顾南非有结婚证的,公司有他一份。”顾君渊掀起眼皮,实事求是地说,手指摩挲着茶杯。

    “行了,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咱们顾总老奸巨猾的,不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孩和一个半辈子都没出息的废物能够扳倒的。”戈涵逸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眼底担忧散去。

    顾君渊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用茶杯遮掩,并不明显。

    “我家和DIN有合作,我能不担心嘛?”叶聿嘟囔一句。

    “你家也轮不到你关心吧,你哥都没着急呢。”戈涵逸一针见血地说道。

    贺澄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没认真听他们说什么,但是听见叶聿说要去骑马的时候。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还没等顾君渊说话,他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们家子涵不参加。”

    叶聿狭长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你说什么?”

    他哥哥叫叶子涵。

    “不是,我们家顾总脚受伤了,不能骑马,就不参加啦。”贺澄唇角勾起假笑的弧度。

    顾君渊瞥见他的侧脸,脸型骨架优越,语调也不卑不亢的,他在叶聿几人面前没有在他面前的无赖和亲近,只有疏离和腻味的假笑。

    “他不能骑,你去呗。”戈涵逸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贺澄笑了:“我不会骑马,只会放牛,马场有牛嘛?”

    戈涵逸:

    顾君渊嘴角抽动,忍了忍笑,低声拒绝道:“我就不去了,不能自己骑,看别人骑也没意思。”

    “那我们也不去了呗,晚上等岳鑫下班了,一起在你这吃一顿,晚上打打牌算了。”叶聿也提不起精神,懒懒散散道。

    “行。”顾君渊没有拒绝。

    “上去打打台球?”戈涵逸坐不住,聊了几句后提议道。

    贺澄惊呆了,这里还有台球桌?事实上是有的,不光有台球桌还有那种长椭圆的赌桌、VR、电玩等等都在楼上。

    要上楼,贺澄弯下腰来抱他,顾君渊按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自己走。”

    贺澄瞥他一眼,刚刚装出的毕恭毕敬消失殆尽,眼底闪动一丝强势,挣开他的手,抱住他的膝弯,将人重新抱了起来。

    顾君渊身体悬空,被有力的双臂托起来,手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默默咬住了唇瓣,睫毛微微扇动。

    走在前面的两位余光看见被抱起的顾君渊,心中依旧惊叹不已,无法接受这种霸总变娇气的反差,脚步都加快了,怕继续看那刺激眼球和神经的场景。

    顾君渊被稳稳当当抱上了三楼,贺澄推着轮椅进了台球室,然后便被叶聿使唤了:“你去拿几瓶酒上来。”

    贺澄微笑点头,去一楼拿酒,等他一出门,叶聿便憋不住了:“不是,君渊你和他现在……”

    那没说完的话,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顾君渊淡淡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否认。

    “我靠啊。”叶聿拍了拍脑袋,“就算是戈涵逸和他这种人搞在一起,我都不会相信你和他搞在一起啊”

    顾君渊可是这一圈人里,出了名的眼光高,看人挑,因为顾家世代豪门,眼高于顶。

    “你是真的饿了。”叶聿呼出一口气。

    顾君渊冷淡地看着他,语气几乎有些冲了,问:“贺澄是哪种人?”

    “你”叶聿一时间语塞,因为他在顾君渊眼底看见一丝危险的质问,他有些生气了。

    他因为一个不择手段上位的穷小子警告他?

    “哎呀,别这样,君渊肯定就玩玩,身边都是自命清高、装模作样故作高傲的富家子弟,碰见这种死皮赖脸百依百顺的换换口味也不错哈。”戈涵逸试图找到贺澄的优点,但是他们都不认为贺澄有什么优点,一致认定贺澄绝对就是为了顾君渊的钱来的。

    “你说他是什么人?”叶聿却不肯顺着这个阶梯走下来,他表情阴鸷:“我把你当兄弟,我才说这个话。那小子一肚子心眼子,绝对就是为了你的钱来的!我调查过他,初中毕业,高中没读完,打架被学校开除,还有调戏女老师。之后就是没有正经工作的无业游民,他唯一一个正经工作,就是当销售,后来还被你弄没了。在洗浴店、夜店上班的,你以为他多干净?屁股早他妈都被人橄榄了,你他妈还当个宝呢。”

    他说话难听,顾君渊凤眼的淡漠散去,露出一丝寒霜似的冷,听到这话,他分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在他眼里的贺澄,并不是他口中那种人。

    “叶聿,你不要我把你那点丑事抖落出来,你以为自己多干净?”顾君渊虽然心底泛酸得厉害,麻意蔓延,但表情足够冷静:“有时间去岳鑫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艾滋病吧。”

    戈涵逸一个头两个大,伸手拉住双眼赤红,表情凶狠甚至想要动手的叶聿,死死拽住他的肩膀,好声好气劝和:“你说你,惹他干什么?贺澄的底细他能不清楚?你见谁玩得过他?”

    叶聿气得脸颊涨红,狠狠甩开戈涵逸的手臂,指着顾君渊骂道:“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妈就这么看我的?!”

    顾君渊虽然坐着,但是气势却半点不弱,甚至更甚一筹,“当兄弟不代表就可以对我身边的人随意贬低甚至恶意揣测。”

    “我真他妈觉得你他妈脑子是不是”叶聿还要说什么。

    门从外面打开,贺澄脸上带着笑,手上的托盘上端着两棕色的瓶酒,轻声道:“还要酒嘛?”

    叶聿双眼发红瞪着贺澄,恶狠狠道:“你最好是一辈子待在顾君渊身边。”

    叶聿这人脑子不好,易怒易爆,他该庆幸生在了一个好人家,同时还有一个愿意给他兜底的哥哥,不然就他行事作风,早被人弄死几百回了。

    “好的。”贺澄微笑应了一声。

    叶聿摔门而出,戈涵逸看看含笑的贺澄,又瞧瞧冷若冰霜的顾君渊,叹了一声:“这事整的,我去找岳鑫说一声,聚餐取消了。”

    贺澄将酒放在台球桌上,看着面色难看的顾君渊,托着他的双臂,将人放在台球桌上,他的大长腿微微曲着落地。

    “骂人这么难听呢,顾总。”贺澄抬手将人圈入怀中,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桃花眼扫过他的清冷的眉眼,居然觉得有些可爱。

    那些话他都在门口听见了,顾君渊不跟着叶聿一起辱骂他,他都觉得庆幸了,没想到顾君渊还会站在他身边和好友翻脸。

    “你放我下来。”顾君渊蹙着眉,表情有些不爽,被抱上台球桌上坐着,太不成样子了。

    “我亲亲宝宝的小嘴。”贺澄压在他唇上亲了亲,宽大的手掌摩挲着他的侧脸,在白炽灯光下。

    贺澄更加清晰地瞧见他隐忍又纵容的神情,清冷眉宇间,眼皮逐渐洇晕出胭脂的红色。

    顾君渊睫毛轻颤,唇被掠夺般地狠狠吸吮着,没受伤的脚踩在地上,受伤的脚虚虚曲着,手撑着后面的台球桌。

    “你没必要因为我和他们吵的,叶聿说的没错,我就是属于半个文盲,高中打架被开除,从小就混迹在风月场所,他说的这些都没错,你有什么好生气呀。”贺澄无所谓地说道,叶聿说得算好听的了,街坊邻居有些时候背地里说得更难听,他早就听惯了这些话。

    顾君渊垂着眼,看见贺澄左眼皮上那颗淡淡的黑痣,他喜欢笑,那颗黑痣平时隔得远根本看不见的。

    只有隔得近看才知道。

    他舔了下被吮麻的嘴唇,手想推开他环在他腰上的手,钢筋水泥般有力,他挪不动,便稳住气息淡淡道:“那他说你脏呢?你也承认?”

    贺澄圈着他的腰,轻笑着摇头:“那个不认得,我没被人上过,我就上过你,也只亲过你的小嘴,所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属于是出泥巴而不染?”

    顾君渊无语地看着他,贺澄凑上前,顺着他唇缝舔了一圈,尝到了舌尖的湿润感觉,依旧有些担心:“那你们闹掰了,真的没关系吗?”

    顾君渊疑惑地看他一眼,“谁说我们闹掰了?”

    “刚刚你骂得那么狠,还能当作没事人?”贺澄不解地看着他。

    顾君渊和他们几人的关系,是从幼儿园开始的好朋友,更是利益共同体,叶聿的性格就属于爆竹,一点就燃,炸完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若是跟岳鑫和戈涵逸吵起来,或许还要担心一下。但是和叶聿吵架,他根本不需要担心,过两天他就会像是没事人似的屁颠屁颠来找他。

    “没事。”顾君渊黑眸平静,似乎刚刚和人家针锋相对的人不是他。

    贺澄有点佩服他的精神状态,像是什么都没放在眼里的冷淡,眼尾沁着红,却还端着像那清高的菩萨样。

    贺澄倾身将人压在台球桌上,顾君渊双腿下意识夹住他的腿,头顶的灯光太亮,刺得他眼睛疼,他用手背盖住自己的双眼。

    “你别”

    贺澄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贴着他的唇,舌尖钻进去搅动着,手解开他两颗睡衣扣子。

    顾君渊觉得自己的手背有些湿润,是他紧闭双眼沁出的泪意,感觉衣领被人轻轻拨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先抱我去房间。”

    “我不要,我喜欢在这里,光很亮,我能看得清你。”贺澄垂眼看着他半露的肩膀和锁骨,肌肤白皙若雪,像是光照在结了冰的雪地里,折射出莹莹的光。

    他吻在雪地里,雪缓缓陷进去了,不是冰雪的冷,雪被逐渐染红,像是被融化了。

    “哎呀,我不去认错,我又没错!”

    “君渊就玩玩,你何必因为这个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台球室的门打开,不情不愿被抓来认错的叶聿和苦口婆心劝导叶聿的戈涵逸都瞬间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刺激得舌头打结,脑袋发热,呼吸停止。

    他们的好兄弟,平时冷得跟冰块似的顾君渊,现在被人压在台球桌上,散落的台球,衣襟半开,露出光洁的胳膊,那男人趴在他肩膀,吻他的肩。

    “草”叶聿脸上浮现出惊恐,脸上的愤怒之色甚至还没完全消失。

    靠,被橄榄屁股不是贺澄,是顾君渊!

    顾君渊手指愕然抓紧了贺澄的肩膀,然后将脸扭向旁边,脸上散不开的热度,他想到叶聿会来找他,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

    贺澄算是这几人里面最镇定的,手指颤都不带颤一下,帮顾君渊系好扣子,把人抱起,放在轮椅上,然后云淡风轻地笑着和叶聿两人说:“刚刚在给顾总拔火罐。”

    “你”戈涵逸久久不能缓过来,视线在两人身上不断游离,说不出完整的话。

    “有任何需要拔火罐需求的老板随时联系我。”贺澄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君渊蹙眉,淡声喊了一句:“贺澄。”

    “我开个玩笑,暂时不接单。”贺澄笑着改口。

    【作者有话说】

    贺氏拔火罐正式开业~

    (两千营养液和一百霸王票的加更呀~)

    30 夹心饼干。

    ◎出生第一课。◎

    第30章

    岳鑫从医院下班后直奔顾君渊家, 然后就在客厅看见气氛诡异的一幕,叶聿难得安静下来,并且表情惊疑不定, 戈涵逸则是舔着嘴唇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君渊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眸光闪烁欲盖弥彰地端轻磕一声。

    站在顾君渊旁边的贺澄却是最自然无状的,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岳医生好。”

    岳鑫点了点头, 然后盯着顾君渊的轮椅,表情有些疑惑:“脚伤加重了吗?”

    因为顾君渊伤得不算重, 通过这几天休养最少应该可以拄拐行走,而不至于坐在轮椅上。

    叶聿和戈涵逸盯着顾君渊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的怪异, 贺澄也歪头看着他, 嘴角噙着如沐春风的笑。

    顾君渊嘴角小幅度地抽动一下,坦坦荡荡地望过去:“没有加重。”

    都看着他干什么?

    他只是这几天没机会独立行走,不是故意赖着让贺澄抱的!

    岳鑫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就是因为戈涵逸在群里说顾君渊和叶聿打起来了, 现在看来似乎情况还不错?

    厨房里除了邹嫂还有几位来帮忙做饭的厨子, 毕竟有好几位少爷在, 可不能怠慢了。

    贺澄就站在旁边伺候着, 但是没人故意为难他。

    甚至叶聿都带着一种趋近于佩服的眼神看着他。

    冰块可不是谁都能融化的。

    顾总也不是谁都敢上的。

    现在还能没事人似的陪在他身边,足以见贺澄的心机和手段。

    贺澄刚刚半蹲下来,想要问顾君渊要不要吃点水果, 就见原本还在讨论某个贸易合同的戈涵逸几人都停了下来, 盯着他, 就像是盯梢似的,防止自家小白菜被猪一拱再拱。

    “先吃点水果或者点心吗?”贺澄手放在他扶手上, 见向来坦荡冷淡的顾总居然在回避他的视线, 便觉得好笑, 内心又有点不爽。

    其实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和他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就是丢人的,对吧。

    “要一点蓝莓。”顾君渊垂着眼,低声使唤人。

    “好。”贺澄便去给他找蓝莓,洗水果。

    “靠,你知道顾君渊和贺澄他们”叶聿见当事人走了,憋不住一点,立刻就想和岳鑫说自己发现的惊天大秘密。

    却又被顾君渊飘过来的视线制止了。

    “哎呀,你来晚了,你没福咯,我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了。”叶聿表情的遗憾不是作伪,而是真心实意地为岳鑫不能知道这个八卦而遗憾。

    岳鑫讶然,却不以为意,什么秘密能比顾君渊怀孕还劲爆?

    他视线瞥见桌上的茶,又看了一眼顾君渊,眉头微蹙:“你喝茶了?”

    顾君渊点了点头。

    “你……”岳鑫不好说出他的怀孕的事实,忍了忍说道:“之前也没见你多喜欢喝茶。”

    “哦,这个是贺澄泡的,可能他比较喜欢。”叶某人在旁边多嘴,顾君渊冷冷看他一眼。

    “最好别喝了,对胃不好。”岳鑫的理由让戈涵逸都认为他是个庸医了。

    等贺澄洗好大盆水果时,五彩斑斓带着水珠的水果洗好摆放在茶几上,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摆盘精致,哈密瓜都是切好的,一块一块的,草莓也是半片半片的。

    晚饭的时候,勉强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叶聿端了一杯酒,也不和顾君渊说道歉,只是别别扭扭地说:“我哥说,顾君天不单单只联系了他,还联系了很多合作方,让你不要掉以轻心。”

    顾君渊端起桌前半杯酒,和他碰杯,高脚杯发出轻响,他神情淡淡,他象征性地沾了沾唇:“好,帮我谢谢叶大哥。”

    两人对视一眼,今天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

    “对嘛,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穿一条裤子的人,有什么过不去的?”戈涵逸笑着打圆场。

    “对了,君渊,你打算养病多久?DIN人心浮动,顾君天又连升两级,大家都说要变天了呢。”戈涵逸露出点调笑。

    顾君渊露出点淡淡的笑,“等病好了。”

    贺澄坐在顾君渊旁边,手上拿着银色的筷子给顾君渊挑鱼刺,专心致志地,顾君渊这人挑得厉害,有鱼刺的鱼肉不吃,鱼肉如果冷了也不肯吃。

    他将碟子里的小块乳白鱼肉推到顾君渊面前,顾君渊习惯性地夹起鱼肉往嘴里放,嚼了嚼发现餐桌前突然安静了下来。

    顾君渊抬眼一看,就看见三张探究的脸,不由觉得头疼,反问道:“你们吃鱼不是也不吃鱼刺吗?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戈涵逸笑着道:“这话说得,我现在可什么都能吃了,只是小时候娇气才要爸妈给剥鱼刺。”

    “我也是,我哥现在不给我挑鱼刺了。”叶聿有些丧丧的。

    “我不吃鱼了。”岳鑫懒得挑。

    顾君渊:

    贺澄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将挑好的鲜嫩鱼肉放在他碟子里,示意他快点,再不吃就凉了。

    顾君渊手指用力攥了下筷子,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没有拒绝鲜香可口的鱼肉,夹着吃起来。

    吃完饭贺澄给他递来一杯温水。

    顾君渊接过水喝了两口,又从贺澄手上接过毛巾擦了擦嘴,两人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顾君渊被伺候得很满意.

    几位大佛走了之后,贺澄才松了一口气,屈膝蹲下,头放在顾君渊膝盖上,仰脸看着他,笑得散漫痞气:“怎么办,宝宝,我们的奸情被发现了。”

    顾君渊想到在台球室的荒唐一幕,一想起就觉得脸颊隐隐发烫,他伸手去推贺澄的脑袋,没推动,手指还被人抓住了,指腹也被人啄了两口。

    “刺激吗?被兄弟发现的时候?”贺澄兴致勃勃地问他。

    “你”顾君渊太阳穴青筋跳动,他差点被吓软了,还刺激。

    “岳鑫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可以自己走了?”贺澄往下伸手,摸了摸他已经消肿的脚踝,顺势在他小腿肚子上捏了一下。

    “站起来走走?”贺澄站起来,朝着顾君渊伸出手。

    顾君渊看着伸在他面前的大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看着还算白,但是当他把手放在他手心,两手相握时,贺澄的手又不显得那么白了。

    贺澄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轻声说:“顾总的肌肤就是小说里说的冷白皮吧人死了三天都没你白。”

    顾君渊瞬间就像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了,但是已经被攥紧,他只是冷着脸借助他的力气,勉强站起来,还是有点儿使不上来劲,却也能一瘸一拐地走了。

    贺澄撑着他的手臂,看着他走得艰难,神情认真专注,忍不住凑上前,突然在他脸颊啵了一口。

    顾君渊拧着的眉舒展,偏头看向他,有些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贺澄便又迅速凑上前,在他嘴上嘴了一口:“亲你咯。”

    顾君渊抿了下唇,骂了一句:“有病。”

    贺澄早就对他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免疫了,至少顾君渊没骂他有艾滋病,也算还好?

    见他走了两圈,脚步明显慢下来,贺澄便提议道:“我抱你上去?”

    顾君渊没说话回答,手却挂在他肩膀上,等着贺澄抱他。

    贺澄托着他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提,双臂托住他的臀,顾君渊的腿下意识盘在他腰上,这样的姿势还是头一次。

    他像是小孩子似的被他这么抱着。

    “你好重啊,宝宝。”毕竟是一米八几的高个,贺澄在有人的时候,还能装得一点事儿也没有,轻轻松松能抱起来的样子。

    但是没人了,他就龇牙咧嘴、表情狰狞了。

    顾君渊威胁似地掐了掐他的脖子,人趴在他肩膀上,前几次被抱的时候,他还会担心贺澄把他摔着,后面见他稳稳当当也就不担心了。

    “你缺乏锻炼。”顾君渊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等你脚好了,你这么抱着我跑上跑下走楼梯,我不信你大气不喘。”贺澄咬牙道,将人扔在床上,顺势往床上一躺,喘着粗气。

    “想都别想。”顾君渊很无情。

    贺澄转头看着他,就见顾君渊缩着脚,似乎想要拿起床头的拐杖自己起来,他伸手攥住那只没受伤的脚,把人拖了回来。

    然后翻身将人压住。

    一百多斤压在顾君渊身上,沉甸甸的,他有些不舒服,“你起来,我喘不过气来。”

    贺澄就翻身平躺,同时把人夹着腋下,把人举起来,放在自己腰上坐着。

    顾君渊惊讶于贺澄的臂力,居然能把他举起来,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两人之间,他是那个掌控全局的攻方。

    他想到了什么,耳根发红。

    “贺澄,你之前说,要让我上回来的。”顾君渊突然开口,手放在他裤子上。

    贺澄听见这话,脑袋都待机了,连忙伸手按住自己的裤子,保护自己的菊花。

    “等下,不是,顾总,这事情过去多久了,你还记得呢。”

    “我记忆力向来不错。”顾君渊越想,觉得这件事也许在现下是可行的,对他的身体是安全的,也是解决两人身体欲望的最好办法。

    “不行。”贺澄攥住他的手腕,对上他有些冷淡的视线,屁股蛋子都紧张地夹紧了。

    “你自己说的话,也不算话?”顾君渊有些生气,所以他觉得当下面那个是难堪的,不想当,就让他来?

    顾君渊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

    贺澄破罐子破摔,坐起身来,两人坐着拥抱在一起,腿交叉着纠缠在一起:“对,我说话不算话,就是个无赖骗子。”

    贺澄收回从前觉得当1或者当0都无所谓的话,他只想当顾君渊的1,不想当他的0。谁知道他的小菊是不是那种小说里说的那种媚骨天成的神器啊,如果顾君渊上瘾了怎么办?

    顾君渊被他这种无赖的姿态整无语了,没了什么兴趣,伸手推开他,“滚开。”

    贺澄见他似乎生气了,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亲,无奈说道:“我伺候你不好嘛?我是不是没让你难受过?”

    “你要真想搞我也行,那你也要像我对你一样,半点不差”贺澄按了按他的嘴,双眼晦暗不明,暗示地看着他。

    顾君渊想到他做的事,想一想就觉得尾椎骨都麻了,若是换成他

    顾君渊发现自己根本做不来那样。

    便也歇了心思。

    贺澄察觉到他的妥协,默默松了一口气,保菊计划暂时成功。

    顾君渊下意识舔了一下刚刚贺澄失力咬破的唇瓣,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贺澄正在浴室洗澡,他自从进入房间里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后,贺澄就拿行李箱把自己的换洗衣物装过来了。

    贺澄洗完澡,顺势拿顾君渊和自己的内裤拿出来洗掉。

    两人内裤尺码差不多,区别在于一个粗糙得扎手,一个软得像团棉花。

    贺澄的内裤上都起球了,还没扔掉。

    顾君渊靠在床头可以看见贺澄模糊的身影,对于贺澄帮他洗内裤的事情,一开始有些惊讶羞赧,现在接受良好。

    他没告诉贺澄,其实他的衣服都是有专人洗的。

    手机上传来消息,是李长宇的。

    【顾总,这周六有时间吗?我请你看电影呀。】

    【可爱猫猫表情包】

    顾君渊没想到这件事情李长宇还记得,刚想拒绝,想到贺澄相亲的事儿,他又将打出的拒绝删掉。

    他回了一句:【可以。】

    【好~那周六晚上六点半、巨幕影院不见不散?】

    【可以。】

    后面李长宇再回的什么,顾君渊没看了。

    贺澄洗完内裤晾好,才回到床上,见顾君渊侧身睡着,以为他睡着了,他枕头边放着个手机,他以为是自己的,便划开了。

    没想到居然不要密码,同时顾君渊和李长宇的聊天记录框出现在眼前。

    上面两人约着去看电影,李长宇还问他想喝什么,这句顾君渊没回。

    贺澄神情微顿,心中泛起一股无名火。

    不是说好,两人保持暧昧期间,他不和别的男人(特指李长宇)纠缠不清,他也不去相亲洁身自好吗?

    现在又去看电影什么意思?

    耍着他玩呢。

    贺澄脸色有些沉,关掉手机,用手机戳了戳顾君渊的肩膀,没什么情绪道:“顾总,我弟弟给你发消息,你还没回呢。”

    顾君渊睫毛轻颤,睁开双眼,眸光闪动,没说话。

    “我知道你没睡。”贺澄伸手将人掰过来,手掌拢住他的喉咙,垂眼盯住他的双眼:“你要这么玩是吧?”

    “我满足不了你?你就这么他妈的想要搞男人?”贺澄以为他还是想当1才约了李长宇,只觉得烦躁。

    顾君渊怔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虽然生气他说这么难听的话,但是又因为他生气心脏跳动得很快。

    “就只是看个电影而已。”

    “看个电影而已,你脚伤没办法去上班,但是可以身残志坚地去看电影?”贺澄笑了,很快反应过来,顾君渊就是故意让手机被他发现的。

    贺澄也不拆穿他,“行,看吧,看吧,活爹,谁能看得过你啊?”

    顾君渊喉咙被扼住,有些窒息感,手握住他的手腕,盯着他有些凶狠的模样,莫名有些慌。

    贺澄松开他的脖子,扯着他的胳膊将人翻了个面.

    顾君渊脸上身上都附上一层薄汗,受伤的是脚踝,不是膝盖,所以跪得很稳,不稳也没办法,贺澄正托着他呢。

    顾总的脸埋进了深蓝色的枕头里,声儿变成了一阵阵的呜咽声,透过枕头越发模糊不清,他透不过气,脸偏着大口喘着气。

    “我我不去看电影了。”顾君渊眼眶泛红,脸上浮动着绯色,两只手腕都被贺澄一只手攥住,说话声断断续续的。

    贺澄在他身后,低低轻笑一声,抱住他,牙齿在他肩膀的牙印上咬了咬:“去看,多看几遍,咱们顾总答应的话,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呢。”

    “唔!”顾君渊肩膀处的蝴蝶骨颤巍巍的,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求饶似的颤抖,双腿摇摇欲坠。

    贺澄穿着的睡衣皱巴巴的一片,抱着汗湿全身的顾君渊时,衣服都黏在了他身上,等着顾君渊从失神中缓过来,贺澄手指绕着他的发丝。

    “顾总想跟我弟弟看电影,是不是想跟我们哥俩来那3那个p?你他妈的想做夹心饼干?”贺澄捏住他的脸颊,微微用力扯了一下:“你想都别想,没那么美的事。”

    顾君渊吃痛地扒开他的手,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反应过来贺澄的意思,顿时觉得荒谬,声音哑着:“我没有这种想法。”

    “你最好没有。”贺澄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敢有*死你。”

    “就算我有又怎么样?”顾君渊不喜欢被人命令或者威胁,所以他偏要犟一下,虽然他根本接受不了这种。

    “你觉得你能拒绝我,还是你觉得李长宇能拒绝我?”顾君渊还在调整呼吸,声音带着点气音儿。

    这话还说得挺傲气呢。

    贺澄瞪眼,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抗住诱惑,也不能保证李长宇那没出息的真的会拒绝。

    他抬手,啪地一声拍在顾君渊屁股上。

    顾君渊愣了愣,那双冷静湿润的凤眸透着不可思议地神情,他不敢相信贺澄敢打他。

    见状,贺澄也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强撑道:“看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我打过好多次”

    完了,越说越错。

    顾君渊的表情越来越危险,唇微微抿起,下一秒似乎要把贺澄踹下去。

    贺澄见情况不对,直接反客为主,玩赖似地抱着他的腰,在他颈侧蹭着:“我打你几下怎么了,刚刚认识的时候,你差点把我牙打掉呢。”

    “别晃,想吐了。”顾君渊拧了拧眉,按住他的胳膊。

    现在顾君渊的肚子比之前的小弧度又大了些,穿着衣服的时候还不显,没穿的时候却有些明显了。

    贺澄抱着他的肚子亲了几口,他全身干干净净的,之前就觉得震惊,居然他的肚脐眼也是干净,现在白肚皮上带着汗,他也亲得欢。

    “老公,你别太坏了,还想让我跟弟弟都当你的男宠啊,不行,我接受不了。”贺澄时不时就会喊顾君渊老公,特别是两人亲得很凶,顾君渊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贺澄最喜欢说的就是:“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

    顾君渊抬脚踹了一下他的腿,想要将人往身上踢开,还没使劲,贺澄就抱着他的肚子喊疼:“老公,轻点,你劲儿大,我皮脆。”

    顾君渊:

    “帮我把衣服穿上。”顾君渊袒胸露腹地有些不适应,但是也不想自己动。

    “不穿,老公后天就这么去看电影吧,你就是全场最美的。”贺澄脸半贴在他的大肚子上,这样看顾君渊,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大着肚子,怀着孕的男人。

    窄瘦的腰线,微微凸起的腹部,不是那种啤酒肚的形状,更像是孵蛋的即视感。

    顾君渊其实有些反感自己的肚子,依旧无法接受身体的某些改变,但是贺澄似乎很喜欢,每天他只要晚起来一点,就能感觉贺澄像个变态似的摸他的肚子。

    “老公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啊。”贺澄往上蹭,搂住他的腰,在他微抿的唇上亲了一口:“你这在古代,哪还要被人说上一句,骨骼精奇、可成大器呢。”

    “如果再高级一点,在修仙世界,那你这种可以叫做炉鼎,男炉鼎可是被人抢着要的。”

    在某些簧文小说里,可不是被抢着要吗?

    听着他胡说八道,顾君渊疑惑问道:“炉鼎是干什么的?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词。”

    “别管他是干什么的,反正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我都抢着要你。”贺澄摸摸他的脸,扒拉着他额前的细碎刘海,突然感叹道:“希望这个小崽子,生出来和你一样聪明。”

    贺澄大手落在他肚子上,神情藏着几分感叹。

    读书像他的话,就完蛋了。

    顾君渊感觉很暖,原本他的肚子有些凉飕飕的感觉,现在被温暖着,有些舒服地眯了眯眼,有些困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为什么?”

    “像我的话,脑子里装不进知识,我满脑子都是黄色,都是想怎么弄*他爹”话没说完,被顾君渊轻拍了一下嘴巴。

    贺澄捂住嘴,眼睛睁得非常无辜。

    “他会听见的。”顾君渊没什么力气生气了,只是语气淡淡吓他,

    “现在就能听见了?”贺澄真的信了。

    “嗯。”

    “完蛋了,那做什么是不是也都知道了?”贺澄还会举一反三了。

    顾君渊只是道:“大概吧。”

    “那我们要收敛一点了,小孩子如果学坏了怎么办?”贺澄脸上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的神色。

    “嗯,你从我房间搬出去吧。”顾君渊趁机说道。

    贺澄顿了有半分钟。

    贺澄的慈父心态和自己享乐的心态相比,瞬间不堪一击。他重新压着孩子他爸,贴得极其紧,膝盖顶开他的腿,在顾君渊耳边冠冕堂皇地说道:“老公,宝宝早熟一点好啊,不会被人骗财骗色”

    “出生第一课,他爹教他怎么做的人,挺好的。”

    顾君渊被无语笑了,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显得和贺澄格格不入。

    身体却格外配合.

    周六下午,顾君渊拄着价值不菲的黑色拐杖,穿着高领白色毛衣,一身米白色的风衣,搭配着靴子,头发梳了一下,三七分,英俊清冷又带上一丝少年气。

    而李长宇则穿着干净的白色卫衣,牛仔裤,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是个清纯男大学生。

    在两人身后进来的是全副武装,穿着淡黄色冲锋衣,戴着黑色口罩,还有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坐在两人身后,像个小偷。

    【作者有话说】

    李长宇: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