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庄夏
要问最近讨论度最高的剧是哪部, 无疑是《渡生》。
《渡生》作为国家台黄金档的武侠剧，哪怕微博热搜很少，也不缺讨论量, 收视率在同期中一度登顶。
前两天的更新出来以后, 观众以为渡生教教主就是温樾泽的时候，新一天的更新却发现那个房间正是渡生教关押温樾泽的房间。
在人走了之后, 主角安君昊和温樾泽相见, 两个人连夜逃出渡生教, 这个情节也算是个小高潮点。
这下, 观众们可以在教主的怀疑名单上划去“温樾泽”的名字。
云若生发了那条“背锅”的微博, 多了很多评论，都是“我误会你了”之类的。
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试镜而错过直播的云若生一脸茫然, 看了更新之后，更懵了。
他记得那个情节好像是温樾泽故意和教众演的这一出戏，让安君昊打消对他的怀疑吧。
可能是导演为了观赏性, 把温樾泽和属下密谋的画面给剪掉了。
云若生看着评论区一水儿的“道歉”, 心想, 他这也算是完成了导演的任务，让别人以为温樾泽是个好人了吧。
但是渡生教的教主仍旧是个迷, 观众拿着八倍镜看剧, 细节分析一套一套的, 甚至还摸到那几个被怀疑的演员微博上直接问。
被怀疑的那几个演员年纪比较大，微博用的不是很溜, 经常会闹一些乌龙出来, 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守口如瓶。
李天瑞每天的乐趣就是把网友的一些搞笑言论截图发到群里，然后炫耀自己天马行空的思路, 称没有人能猜到他的想法。
云若生自从发现播出来的情节和剧本对不上以后就放弃思考了，爱咋咋地，反正剧都播出来了，哪怕最后温樾泽跟安君昊是一对，云若生都不会感觉到奇怪。
柏翔宇在群里开玩笑似的打听男女主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紧接着李天瑞的语音就发进来了：“不然呢，你这个脑袋瓜子也不知道一天天在想些什么。”
云若生眨巴眨巴眼，那他就放心了。
在追剧的同时，云若生也在等待着那个三天之内的通知消息。
两天过去了，依旧很平静。
云若生佛系地想：大概是没戏了吧，要不然那个网剧男主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再休息，于玖怕是要抓狂了。
正在思考什么时候结束休假的云若生收到了李恒发过来的消息：“有事，速来！！！”
今天并不是去上课的时间，云若生看到那三个感叹号，仿佛能想象的到李恒着急得来回走动的样子。
“李老师，你找我？”
李恒盯着云若生看了一会儿，然后才鬼鬼祟祟地拉着云若生去了休息室。
“我刚才去老曹那了，看了一眼你的试镜，忍着看完了其他人的，我觉得你肯定稳当！”
云若生没想到自己都快要放弃了，李恒却带来这个消息。
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但是云若生总觉得这事有点悬。
要真的像李恒说的那样稳当的话，为什么两天过去了，剧组那边还没有消息呢。
曹湖倒是想尽快确定下来，这不是耽搁了吗。
在云若生试镜之后，后面的演员中，又出现一个颜值演技都过关的演员。
正当曹湖在这两个人当中纠结的时候，制片人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有个公司要投资，条件是必须让他们公司的艺人出镜。
曹湖一听就知道，这又是个带资进组的人。
他实在是不想招惹，但是制片人说对方也不要大角色，给个戏份差不多的角色就行了。
“什么叫差不多，我的所有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
制片人一看，是旁边带着眼睛存在感很弱的编剧蒋子平。
编剧在所有剧组的地位都是底层，但是蒋子平不一样，他改编的剧本不论是原创还是IP，可看性都很高，拥有不少的粉丝。
在《凌云》这个IP刚传出影视化的时候，书粉很暴躁，但是一听说是蒋子平操刀改编，一个个都开始期待了。
因此，制片人还能心平气和地跟蒋子平解释：“仙侠剧本来就很烧钱，有人送钱干嘛不接着呢，而且我听说这家公司的老总和业内知名的蓝鲸特效工作室的老板是大学同学，有这层关系在，说不定后期特效能更好……”
蒋子平有些犹豫，好像说的也对，可是他还是担心角色被演员毁了。
虽说剧本是一剧之本，蒋子平也有信心自己改编的这个剧本很好，但是如果好的角色人设碰上不会演戏的演员，那就是灾难。
更不用说这个即将进组的明星一看就背景深厚，万一他要是自带编剧改戏怎么办？
以前这样的情形蒋子平也不是没遇到过，他虽然是业内知名编剧，但还是编剧，所有人都捧着哄着那个主角，最后把剧本改得乱七八糟，好在基本框架还在，剧播出之后豆瓣评分也拿到了及格线以上，成为那个流量明星粉丝炫耀的实绩，但却是蒋子平永远的痛，那部剧本该可以更好的。
曹湖也在斟酌犹豫：“那个被塞进来的人叫什么名字？”
“叫庄夏，我查过了，粉丝两千万左右，流量不错，有了他的加盟，说不定可以省下不少宣传费……”
曹湖一言难尽地看着制片人：“你是认真的？”
胡峻心虚地移开眼，那也没办法啊，实在是他们给的太多了，相比之下，不过给一个小角色，他都觉得他们赚大了。
“那行，他们有指定哪个角色吗？”
“有，明智。”
曹湖又看了一眼制片人：“你早说啊，你要是早说我就不会举办这场试镜了，蒋子平说不定也不会给明智加这么多戏，浪费我们的时间！”
曹湖的话说的不客气，胡峻皮厚当做没听见。
最后还是曹湖退了一步：
"这样吧，明天把他们三个叫过来拍定妆照，谁扮相好就用谁。"
曹湖一锤定音，胡峻也知道自己要是再坚持可能会得罪曹湖，也没说什么。
云若生接到去定妆的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定下了自己，没想到去了之后发现还有一个人。
云若生知道这个人，看剧的时候能经常看见他的脸，演技不错。
“那个谁，庄夏人呢，怎么还不来！”
跟在曹湖旁边的助理头上的汗直流：“已经和他的工作团队交流过了，他们说马上就到。
“马上就到？一个小时之前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给我打电话，跟他说十分钟不到，就可以滚蛋了！”
小助理可怜巴巴地低下头：“打电话了，但是他们不接。”
曹湖停住脚步，气得血压飙升。
他要去找胡峻，看看他整得好事！
在约定定妆的酒店之外的一条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保姆车。
穿着干练的女经纪人看向手机，忽略了那些未接来电：“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司机启动车辆，庄夏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经纪人吩咐完司机之后，切换了微信号，开始下达指令：
“庄夏下车的时候就开始拍照，拍得好看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会发给你们一张定妆照，到时候统一口径就说庄夏即将出演仙侠IP凌云”
“你们几个带着粉丝，看到庄夏下车就冲过来，动静越大越好”
俞晓冷着一张脸，给每个群都下达了指令。
收好手机，俞晓对着庄夏说：“一会儿下车，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庄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一个不小心，操作人物死亡，嘴里开始不干不净。
俞晓眼里的烦躁一闪而过，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保姆车停下，庄夏依旧沉迷游戏，俞晓不耐烦地叫了一声：“庄夏！”
庄夏眉间的戾气一闪而过，反扣下手机扔给助理，在下车之前，一秒变脸，出现在粉丝面前的还是那个长相精致，才华出众，谦逊努力的当红爱豆。
在庄夏来的时候，云若生就知道了，毕竟动静很大，粉丝甚至都追着上楼了。
曹湖不得不临时让工作人员帮忙拦住粉丝。
云若生看到走在前面的人取下口罩墨镜，是庄夏，后面粉丝的尖叫声更大了。
原来是他啊，怪不得。
云若生心中了然，隐隐约约觉得今天的结果怕是不怎么好。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云若生看到庄夏一来就是九十度鞠躬，态度倒是很好。
云若生注意到旁边的演员眉头皱了一瞬，当然很快就松开了，大概也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导演曹湖拍拍掌，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之后说道：“是这样的，明智这个角色呢，现在有三个人选，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拍个定妆照，看谁的形象比较符合。”
庄夏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下来了，俞晓警告地看他一眼，庄夏重新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
俞晓上前一步：“导演，我们公司通知我们是来拍定妆照，怎么还有其他人？”
俞晓的话乍一听是普通的疑问，但是曹湖知道这是在拿公司压他。
他曹湖会怕那个狗屁公司？笑话！还没正式投资呢，哪怕是正式的投资商，他也不怕！
还是助理上前顶着压力：“我们接到贵公司的消息时，试镜已经结束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所以导演决定让三个人来参加最后一轮试镜。”
那边庄夏的经纪人和剧组方面你来我往地打着机锋，云若生无聊地差点在椅子上睡着。
“既然都有内定人选了，还要让我们来干什么！”
云若生听到旁边的演员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看起来真的很怨念了。
“没事，来都来了，看这么一出戏也值回打车钱了。”
云若生和身边的演员默契地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第52章 结果
经过漫长的时间扯皮, 俞晓才松口让庄夏拍定妆照。
云若生也被工作人员请进了化妆间。
明智的造型是个光头，直接剃头发是最省事的做法。
但是现在明智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剧组也没有贸然地要求三位演员剃光头, 所以造型师准备花好几个小时来做特效妆。
将演员满头茂密的头发做成光头的造型可不容易。
云若生预感到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就坐在椅子上，戴上了耳机准备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没过多久隔壁化妆间就闹起来了, 时不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 声音才逐渐消失。
云若生把耳机塞得更严实了些, 安静得像是精致的手办。
在几个小时的定妆时间里, 隔壁房间经常传来这样的声音, 化妆师小姐姐无数次地庆幸自己没有被分配给庄夏化妆。
虽然庄夏对外的形象很好，但是圈里的事情谁不知道, 庄夏耍大牌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也就是胡峻贪图庄夏的那点流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是可惜了俞晓。
俞晓算是业内比较知名的经纪人了, 手腕高超, 掌握的资源也多, 带出过很多当红演员，要不是公司要求, 俞晓是根本不会接手庄夏的。
要是庄夏好好维持自己的人设, 未必不能大火。
但是他实在是管不住自己, 在人前还好，人后简直变了一个样子, 俞晓只能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谁还有心情帮他撕资源。
庄夏现在的资源都是公司给的，俞晓也只是尽到自己经纪人的本份罢了。
更多的，她管不了, 也不想管。
要不然凭俞晓的手段，庄夏耍大牌的消息根本就不会传出来。
云若生所在的化妆间是公共的，他和另一个试镜演员都在这里化妆，只有庄夏非要单独的化妆间。
云若生带着耳机休息，另一个人也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化妆间里迷之沉默，只有两个化妆师时不时小声分享着八卦。
云若生偶尔睁眼的时候能发现隔壁的手机页面已经很久没动过了，显然也是在竖着耳朵听八卦。
在听八卦中，时间过得飞快，房间里的工作人员才只讲到庄夏刚出道霸凌队友的事，云若生的“发型”已经做好了，然后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服装准备换上。
房间外，每次听到什么动静，曹湖就似笑非笑地看着胡峻。
胡峻……完全不在意，他脸皮厚，有钱的就是爸爸。
其中一个门打开了，云若生拎着衣服走了出来。
明智作为佛子，拥有特权，衣服和普通僧衣不一样，是比较出尘的白衣。
看到这件白色僧衣的时候，云若生其实是很想吐槽的，不仅颜色不对，制式也不是很标准，但是想想是仙侠剧里的设定，又见怪不怪了。
云若生先出来，把衣服整理妥当之后，下意识地双手合十。
因为云若生作息很规律，又在刘思彤的盯梢下，一丝不苟地护肤，最近的状态很好，化妆师也只是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底，稍微修了一下眉毛，在暖光的照射下，简直在发光，再加上服饰的搭配，看到他仿佛就是书里的明智走出来了一样。
曹湖看到云若生的扮相，眼前一亮。
长相清俊的僧人身着一袭白衣，缓缓走来，双目开合间，有着一丝慈悲为怀的佛性，举止行动间，也有着方外之人的出尘飘逸。
紧接着出来的是另一个演员，扮相也是好看的，看着一脸正气，笑起来更是让人放下防备。
曹湖当初觉得这个演员也不错就是因为这个气质。
明智并不算是标准意义上的反派，身上最重要的是佛性，其次才是那一丝根本就看不出来的邪气。
所以试镜的时候，那些演员铆足了劲想把明智演得疯狂扭曲，一个个歇斯底里，曹湖看了却只想笑。
明智是佛子啊，要是一眼就看出来是反派，那佛宗也就不用在正道混了。
胡峻看曹湖一脸满意地看着那两个演员，不以为然：“我看也就一般般，庄夏也不差好吧。”
曹湖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他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这货接下这份工作。
“哎哎哎，庄夏出来了。”
曹湖耐着性子地把看过去，第一眼，就眉头直皱。
也不是说庄夏不好看，就是没有了修饰的发型之后，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再加上庄夏妆画得很浓，整个人的气质也很浮躁，看起来不像是宝相庄严佛法精深的佛子，反倒像是妖僧。
曹湖眼角抽搐，受不了似的移开目光。
胡峻一开始还觉得庄夏长得不错，但是和旁边那两个一比，实在是不够看，不用说颜值，光是体态气质就输了一大截。
胡峻沉默半晌，然后试探着问：“让蒋子平把明智的戏份改少点？”
曹湖看着胡峻，看来制片人是铁了心要留下庄夏。
别说蒋子平了，他也不答应啊，要是让不符合角色气质的演员来演，这不是砸他的招牌吗。
云若生拎着过长的衣角，打着哈且，然后就被告知回去等通知。
旁边一直脾气很好的演员都忍不住“哼”了一声，云若生只是无所谓地回去卸妆。
云若生看到明智的角色资料卡的时候，就很感兴趣，但是奈何干不过空降的。
算了，回去看看那个网剧吧，要是剧情还可以就接了。
晚上李恒打电话来问情况，云若生如实相告，李恒气得当场就挂了电话，说要找曹湖好好探讨探讨。
李恒的电话挂得太过迅速，云若生都没来得及阻止。
刚接完李恒的电话，曹湖也很烦躁。
胡峻铁了心地要和庄夏公司搭上关系，曹湖也没办法，只能委屈别人了。
第二天，云若生不出意外地接到了剧组的消息，任凭电话那边的女声如何抱歉，云若生的心里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早就有预料了，云若生也没有很生气。
那个网剧的剧本云若生也看了，剧情实在是难以恭维，只能弃了。
于玖也懒得劝云若生了，反正只要邮箱里收到还不错的剧本，于玖都会发过来，至于接不接，那就是云若生的事情了。
曹湖已经带着《凌云》的剧组南下拍戏了，庄夏还有很多行程，所以现在还留在B市。
云若生去上课的时候，刚好碰到李恒在和别的老师聊天。
那个老师云若生也见过，在李恒这里工作。
“你来了？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感兴趣的剧本？我认识的一个导演他……”
眼看着李恒又要牵线，云若生连忙打断，他欠的人情可够多了，再麻烦，云若生感觉自己都要还不清了。
虽说在李恒的嘴里，他跟那些导演很熟，但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能要到试镜名额，靠的是他的面子和人情。
云若生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李恒在他的那些朋友面前难做。
李恒抱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我打电话问了老曹，实在是没办法了，不过你放心，明智那个角色已经被削减了戏份。”
云若生听到这个消息有着怔忪，毕竟是琢磨了很久的角色，如果要削减戏份，可能也会连带着削弱角色魅力。
明智那个角色，他还是很喜欢的。
可要是不删戏份，以庄夏的扮相和演技，云若生又不甘心。
想来想去，竟然觉得删戏份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你放心，老曹跟我说了，他很欣赏你，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合作。”李恒露出“你懂”都能笑容。
“李老师，替我谢谢曹导。”
李恒拍拍云若生的肩，想起什么似的开始聊天：“刚才那老师你看见了吧，我才知道庄夏原来在我这里上过课。”
云若生一愣，想起那天的声音，有种奇怪的感觉。
“原老师刚才就是在跟我说这件事，说庄夏在这里还有几节课，但是他不来了，原老师还以为他去拍戏了，谁知道今天就在网上看到他在参加活动……”
“他不来就不来，因为这件事生气不值得。”
“确实，我也是这么说原老师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D市，曹湖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D市的冬天也太难熬了，刚开机那几天，剧组克服了不少困难，好不容易一切都走上正轨了，庄夏他来了。
化妆师说要剃光头，庄夏死活不愿意。
化妆师退让，可以不剃头发，但是要每天早起化特效妆，庄夏还是不愿意，谁乐意大冬天地早起受罪，化妆师也不愿意啊。
化妆师没辙了，只能向导演反映问题。
曹湖想了想，或许可以趁此机会让庄夏知难而退。
于是曹湖找到庄夏，跟他说，要么乖乖剃头，要么就收拾东西滚蛋。
庄夏倒是想滚蛋，但是公司说了，这是他的转型机会，一定要听导演的话。
最后庄夏只能问有没有第三条路。
曹湖冷笑一声，指着剧本上的一个名字说：“要么你演他。”
“这人谁啊？”
庄夏是没有看过剧本的，自然不知道。
旁边的助理认命地站出来解释：“这是一个配角，是正道里的领袖人物，绝对伟光正，而且造型也特别好看。”
小助理调出手机里的概念图，庄夏看到这个配角高大上的角色简介和布灵布灵的造型，疯狂点头：“那我就演这个。”
曹湖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然后示意助理去联系俞晓，更改合同，顺带着通知云若生过来。
虽然云若生接到剧组的电话很意外，但是他还是拒绝了：“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
第53章 第四部《凌云》
电话那头的女声显然没想到云若生会拒绝, 安静了好久，才磕磕巴巴地问：“请问您是云若生老师本人吗？”
云若生轻笑一声：“我当然是本人。”
“那……那”电话那边的声音卡壳了，这要怎么问啊, 她根本就没准备好被拒绝的准备啊。
“云老师, 我是凌云剧组的工作人员，是导演曹湖让我联系您的。”难道对方是把自己当成骗子了？
小姑娘天真地想。
“抱歉, 我最近没有档期。”
电话那边安静了, 小助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已经说了自己的身份, 也说了是导演的意思, 但是云若生依旧是“抱歉”。
云若生贴心地问：“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他要挂电话了。
小助理下意识地回答：“没事了。”
“那可以挂电话了吗？”云若生仍旧是好脾气地问。
“噢噢，谢谢。”小助理挂了电话, 愣了好一会儿才捂住自己的脸。
她为什么就这样挂电话了，她为什么要说“谢谢”，难道是云若生太有礼貌了, 下意识的吗？
可是导演交给她的任务没有完成啊！
小助理有些崩溃, 可是再崩溃, 她也要和导演说一声，说不定要挨顿骂。
“你说什么？云若生没有档期？搞什么鬼！”
曹湖眉头狠狠地皱起, 感觉这件事有些超乎预料。
“你去联系高昂。”
高昂就是那天来试妆的另一个演员。
小助理苦笑着离开了, 她并不觉得这个演员也会有档期。
就算有说不定人家也会说没有。
这很正常, 要是她自己也被一个剧组涮了一次，她也会很生气。
果不其然, 听到那边冷漠的“嘟嘟”声, 助理欲哭无泪。
“导演，高昂也说自己没有档期。”
曹湖心烦意乱地把头顶的帽子摘下来，揉了一把头发。
早知道就不听胡峻的话, 早点把明智的演员定下来多好。
结果半路杀出一个庄夏，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这下好了，他看中的两个演员心里都有了芥蒂，怕是不会再接这个角色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在去上课的时候，李恒旁敲侧击地问云若生有没有找到新工作。
“还没有。”
李恒清清嗓子：“那个，我听说老曹那个剧组缺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云若生看了一眼李恒，心里清楚，只是……他也是有脾气的。
李恒希冀地看着云若生，最后只看到云若生摇摇头。
"你不是说很喜欢明智这个角色吗？老曹跟我说了，编剧又把明智的戏份加回去了，而且绝对比以前更饱满。"
云若生想了想，还是摇头。
李恒喝了口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云若生的脾气这么倔呢。
“小云呐，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是跟你一头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帮你跟老曹谈条件。”
眼见着李恒都快要拿出哄小孩的方式来了，云若生抿了抿嘴角，有些想笑。
云若生用无所谓的语气说：“也没什么，当初试镜的时候我也是努力过的，结果最后角色直接给了空降的完全不符合的人，怪没意思的，我不想去了。”
“可是老曹说庄夏放弃明智这个角色了，选了另一个戏份少的高冷仙君的角色……”
“你也说了是别人不要的。”
李恒总感觉在云若生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李恒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掩饰住嘴角的笑意：“咳，老曹跟我说了，是他故意的，特地留这个角色给你的。”
“我就不信他没找过高昂。”
云若生说完这句话，迟迟没有等到李恒的声音，抬头一看，才发现李恒正眼神戏谑地看着自己。
云若生眨了下眼睛，瞬间换了口风：“算了，看在老师你今天为了说服我喝了不少水的份上，我就答应了。”
“这就对了，好不容易找上门的机会，放弃了实在可惜，你要知道近些年仙侠剧可火了，只要你演得好，就有可能一夜爆红……”
云若生安静地听着李恒画的大饼，他不在乎什么红不红的，他一开始很喜欢明智这个角色是真的，可是刚才不想接这个角色也是真的。
刚才说到最后，云若生发现自己竟然忍不住有一点委屈，喉咙有点痒。
云若生知道，不能放任自己聊下去了，就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其实像《凌云》这种半路被人截胡的情况，云若生见过不少，也经历过不少。
见的多了，心里就没有太多波澜，但终究心里还是委屈的。
有时候啊，就算你努力了，说不定也没有好的结果。
但是，如果你不努力，那就注定没有结果。
每次遇到这样的事，云若生都会果断地放弃，转而寻求另外的机会。
剧组回过头来找他是云若生第一次碰到，可是发生的事情不能当没发生过，云若生没办法毫无芥蒂地接受邀请，所以任性地拒绝。
曹湖找李恒当说客确实有效果。
当李恒刚开头的时候，云若生就已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心里就已经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重新接受曹湖递过来的橄榄枝。
毕竟曹湖已经为了他，或者说明智这个角色，做了很多的让步。
他今天拒绝了曹湖一人，明天会不会就再也找不到工作了呢，李恒会不会在朋友面前难做呢，明智这个角色又会走向何方呢。
所以，云若生接受了曹湖的邀请。
这并不是什么难做的选择。
确认云若生点头，李恒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曹湖。
曹湖当场就让人去把早就已经拟好的合同拿过来，他要再看一遍。
另一头，被迫接受新合同的俞晓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庄夏，发现庄夏对于换角色这件事接受良好，甚至还有点开心，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蠢货”。
明智这个角色是公司那些人分析后，给庄夏选择最容易出圈的角色。
作为爱豆转行的第一部作品，角色不能太大，当然也不能太小，扮相上要好看，人设剧情上要有争议，这样才有讨论度，讨论量上去了，自然就出圈了。
但是庄夏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要求换角色。
俞晓看了大致的剧本，新换的角色叫清凌，是凌云派第一人，气度高华，不染尘埃，每次出场都是来救场，救主角们于危难之中，是个好人设。
但是太好了就显得很工具人，焦点和爆点必然很少。
明智那个和尚还有个魔族公主的CP呢，清凌就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人狠话不多，十分高冷。
俞晓看着庄夏一无所知的脸，怪不得导演说这个角色适合庄夏。
可不是吗，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脸上也不需要什么表情，只要找好角度，清凌只需要好看就行。
原定的演清凌的演员是个老牌的颜值和演技并存的大帅哥，是友情客串，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来不了了，所以导演才把这个角色给庄夏。
俞晓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至于公司那边，想必剧组会给交代的。
“你自己跟储总说换角色的事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就是换个角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庄夏嘴里嘀咕着，但还是听话地打电话给俞晓口中的储总。
“没关系，你想演什么角色就去演吧。”
星光大厦的顶层办公室里，储鸿才挂了电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甚至还有些烦躁。
为了庄夏转型的第一部影视剧，储鸿才特意组建了一个团队，加班加点地给庄夏打造发展规划，结果就在这第一步，就进行不下去了。
要不是庄夏家里给的太多了，储鸿才都不想伺候这祖宗了。
冷静下来之后，储鸿才摁下办公桌上的电话，让助理进来。
“你去召集一下庄夏的团队，我有话说。”
助理点头，临出门之前问了一句：“要联系俞晓吗？”
“俞晓……算了，她不乐意带庄夏，没事就不要找她了。”
助理出门之后妥帖地带上门。
待在剧组的庄夏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就让整个公司为他忙得团团转，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也觉得理所当然。
云若生收拾好东西，带上两个小尾巴，就准备打车去机场。
没想到刚出公司大院的门就在路边看到了一辆小汽车。
云若生一行人以为是附近的私家车，没想到在经过的时候，司机摁了下喇叭。
“你好，请问你是云若生吗，我是《凌云》剧组派来接您的司机。”
殷学明和刘思彤完全没察觉到什么问题，欢欢喜喜地就把行李箱放后备箱里。
云若生看着司机，把小哥看得毛毛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云若生放过司机小哥，打开车门准备上车，随意一瞥后视镜，刚好捕捉司机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云若生的手一直搭在车门上，看着后视镜里的司机，对殷学明说：“明明，把箱子拿下来，我们不去了。”
说着，云若生“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殷学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相信云若生，什么也没问就把箱子拎了下来。
司机着急地下车：“云老师，您这是在做什么？”
云若生转身直视司机的眼睛：“你不诚实。”
司机被云若生这一手搞得哭笑不得：“我真的是剧组人员，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曹湖导演。”
云若生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司机一个电话打给了曹湖。
司机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接通电话之后就开了免提，然后曹湖的大嗓门响起：“怎么了，你没有把云若生搞上车吗？”
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只留下B市郊外的风呼呼地吹。
司机尴尬地对着云若生笑，然后火速对着手机小声地说：“老板，我开了免提。”
手机那边也沉默，许久，曹湖的大嗓门才响起：“那个，小云你也在哈，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接到人……”
“导演。”
听到云若生的声音，曹湖不再说话。
“导演，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肯定会去的。”云若生说完之后，停了一会儿，感觉这句话干巴巴的，好像不够诚恳，于是又加了句：“我很守信的。”
曹湖总感觉云若生这小子在内涵他，绝对是！
挂完电话，司机眼巴巴地瞅着云若生：“您还上车吗？”
云若生点头：“那走吧。”
殷学明有些无语，只能把刚卸下来的箱子又搬上去。
D市离B市有一段距离，司机把云若生送到了机场。
“云老师，那个，机场那边也有人来接您，您……多担待点。”
云若生点点头：“麻烦你了。”
司机慌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哪个人按照曹湖的那种方法，提前去等人，任谁看都觉得不怀好意，不像个好人。
更不用说，曹湖的原话是：“绑都要把人给绑来。”
希望D市那边的司机有眼力劲些，不要一惊一乍，过度紧张。
天知道司机小哥被云若生盯着的时候，背上的汗毛都起来了，他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吗？
云若生在酒店安顿好之后，就被导演派来的人揪去拍定妆照了。
打开化妆间的门，房间里还有一大堆的人在等着。
在云若生来之前，房间里的人还在讨论，能让导演如此重视的明智扮演人到底是谁。
云若生亮相之后，大家心里明悟，收起了惊艳的目光，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
在定妆的时候，殷学明是插不上手的。
在打开房间门看到那么多人的时候，云若生就给了刘思彤一个眼神。
刘思彤点点头，悄然退出去，然后不久之后带回来奶茶和点心分给大家。
发型师揉了一把云若生的头发，发丝清爽柔软，就这么剃了怪可惜的，于是就问了一句：“要不还是化特效妆？”
云若生和镜子里的发型师的眼神相触，嘴角微微上扬：“没关系，怎么方便怎么来吧，头发剃了还能长。”
这倒是真的，云若生小时候在上学之前一直是光头。
等到要去上学了，老家伙拘着他养起头发，他还不高兴了好久。
想到这里，云若生嘴角的笑容变大了些许。
发型师叹了一口气，只好开始剃发。
旁边的造型师和服装师凑过来，给云若生看平板里的人物概念图：“我听曹导说，你对明智的服装有意见，所以我们又去找了资料，结合现实的僧衣样式，做的一些调整。”
云若生眼神看向平板，发现服装的样式确实有了变化，但是颜色依旧是白色的，不过在平板上看起来，袈裟上还带着亮闪闪的东西，妆面上眉心有一条金色竖纹……
虽然看着还是不顺眼，但是应当是很符合时下的审美吧。
“很好看。”云若生中肯地评价。
举着平板的那个人脸上的笑容都真实了很多，手指放大眉心的竖纹，正要说些什么，旁边的服装师插了一句话：“我们服装组的衣服都做好了，但是关于袈裟上闪闪的东西，曹导说我们用的东西太廉价了，一点仙气都没有。”
说着这个服装组的妹子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块袈裟的碎片，上面除了方正的图案，就是银色亮闪闪的碎片。
云若生也不懂布料什么的，他能给出什么建议？
好在两个人也没指望着云若生能给什么建议，跟云若生汇报了一下进度，就跑到一边头对头讨论怎么解决这件事了。
发型师把云若生剃成光头之后叹息了几声，化妆师早就跃跃欲试。
云若生耐着性子让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
上妆的时候很开心，等到完成之后，小姑娘沉默了。
细眼线，带着些许妖异的红色眼尾，眉心的金色竖纹，因为云若生本身唇色偏淡，化妆师还上了一层口红，颜色也没有多红，就是显得有气色一点，眉形还没有修，只是画了一个大致的形状，眉尾斜向上飞起。
邵芝选择这样的妆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凌云》中明智出场就是这样的外貌描写。
但是真的照书上的形容开始化妆了，虽然看着是好看，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时候曹湖得空也过来瞅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云若生的死亡妆容。
“这个妆卸了。”
“噢。”邵芝委委屈屈地应了，她也是《凌云》的书粉，当她知道自己要给明智定妆的时候，把书中明智出场的那一段回顾了好几遍，带着激动的心情终于等到了云若生，没想到出来的效果并不好看，小姑娘心里有点伤心。
云若生洗了个脸之后，感觉清爽许多。
导演虽然不会化妆，但是审美是有的，为防止化妆师再次走偏，曹湖决定在这看着。
云若生在刘思彤每天的唠叨下，终于养成了防晒的好习惯，现在肤色白了很多，在化妆镜灯光的照射下，显出几分玉质的温润。
导演看着云若生，突然说了一句：“要不素颜？”
邵芝顺着导演的思路看着云若生，突然觉得也不是不行：“要是打光跟上的话，素颜也没什么……不对，导演，云老师的头皮比较白，相比之下，脸上的肤色到有点深了，要不还是上一层底妆吧。”
“你看着办，尽量简单就好。”
邵芝又把摊在化妆台上的各种纹饰给曹湖看：“导演，你看额间的纹饰用哪个花纹？”
曹湖一个个看过去，单看是很好看的，但要是放在明智的头上，就感觉有些花里胡哨的：“简单点，就一条竖线就行。”
“曹导……”
曹湖有些不耐烦了：“你是化妆师还是我是化妆师，你看着办就行！”
邵芝撇撇嘴，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定妆是个漫长的过程，有时候好不容易画出来的妆不符合角色特性，就只能推翻重来。
到最后，云若生的妆容也不过是打一层薄薄的粉底，眉间的竖纹是最简单的金色竖线，眉尾没有很锋利，反而带着点向下的弧度，气质温和无害。
按照曹湖的说法，明智会有很多眼睛的特写，如果邵芝不能保证眼妆看不出来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化。
云若生的眼窝本就深邃，眼睛大而明亮，邵芝举着眼影刷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决定不化眼妆。
没想到最简单的妆容，却得到导演和云若生本人的认可，邵芝虽然心里高兴，但总觉得没有彻底发挥自己的才能，这么好的一张脸，不用来化妆太可惜了。
云若生卸了妆，戴上刘思彤特意准备的毛线帽，遮挡住过于清凉的头皮，准备回酒店休息，不小心看到邵芝的眼神，打了个寒战。
曹湖盯完云若生的定妆，就去隔壁房间看庄夏的定妆了。
因为俞晓在化妆之前明确说了让庄夏听化妆师的话，不要随意改妆，庄夏才算安稳。
但是额前没有刘海，没有浓重的妆容，庄夏还是有些不习惯，担心自己颜崩了不好看。
在化妆师的一再保证下，庄夏才克制住自己指手画脚的欲望。
但是总待在椅子上被人摆弄，时间长了，难免让庄夏心情烦躁。
好在有俞晓在旁边压阵，庄夏顶多嘴上骂两句，却不敢拿东西撒气。
曹湖过来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庄夏化第三个妆面。
相比于云若生清爽的妆面，化妆师正在给庄夏化的妆则显得过于厚重，尤其是额前的刘海过长，眼影过重，唇色过于鲜艳。
曹湖一看到这个形象，眉头就是一皱。
“这个妆不能淡点吗？”
化妆师迟疑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曹导，刚才我试过淡妆了，效果不是很好。”
曹湖看到化妆师为难的表情，心里清楚这个“不是很好”大概是真的难看。
等妆面完成后，造型师把整理好的戏服给庄夏换上，领着去拍定妆照。
曹湖也跟着去看。
拍定妆照的摄影师是剧组花大价钱请过来的知名摄影师，刚才拍云若生定妆照的时候，特别顺利，几乎没有废的，要不是曹湖觉得底片已经够了，摄影师还想继续拍下去。
但是等到给庄夏拍照的时候，摄影师脾气就有些不好了。
“你不要把你拍杂志的经验放在这里！”
原来是庄夏下意识地摆出了自己最受粉丝欢迎的POSE，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下压，整个人的身体向□□斜，右腿向前伸直。
这个姿势要是放在杂志拍摄里没毛病，用在这里则显得很古怪了。
曹湖叹了一口气，他就该把胡峻拉过来，让他看看这个“差不多”的庄夏和其他人比起来到底是怎么差不多的，明明是差得很多！
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了，曹湖只能认命地上前和庄夏沟通，引导着庄夏感受一个古人的气韵。
云若生走出去的时候，刚好能听见曹湖的大嗓门，但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没能听清说的是什么。
殷学明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跃跃欲试，特别想去看八卦。
但是云若生只是偏头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眼神：“走吧。”
《凌云》是个很大的项目，云若生演的只是一个配角，真正饰演主角的男女主都是当红的流量小花，虽然演技不是很好，但是也够用，最重要的是，颜值够高。
当然，作为制作公司的年度巨制，从导演到编剧，从演员到造型，无一处不美，当然，也无一处不贵。
在云若生拿到改良过后的戏服之后由衷地感叹，也怪不得李恒费劲吧啦要劝云若生把握机会。
这部剧的阵容还没有官宣，但是在业内已经是透明的了，投资商蜂拥而来，有的会像星光一样要求加人，但一般都是些小角色，有的则是财大气粗不做要求，最后能挣钱就行。
别的影视剧都是主动去招商，这部剧是赞助商主动找过来，表示只要能在剧中出现自家产品，价格好商量。
就连云若生都收到于玖的消息，说是有产品找上门主动要求合作的。
产品是好产品，但是合同上却要求必须和角色联动，而且产品价格比平时贵百分之三十，就是纯割韭菜的。
如果接了这个商务，不管最后观众买不买账，云若生知道自家粉丝肯定会买账，说不定会挥舞着钞票买个几十上百份。
云若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景，而且广告拍摄需要跟导演请假，所以最后云若生拒绝了。
于玖生气地挂了电话，虽然她不指望云若生挣大钱，但是钱主动送上门都能不要，这可气死她了。
气归气，于玖也拿云若生没办法。
能看到于玖吃瘪是殷学明最喜欢的事情，高兴过后想想也觉得于玖说得有道理。
这个产品不像以往那种三无产品或者是微商牌子，确实是正儿八经的大牌子，殷学明还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它的广告，代言费也实在。
既然是和角色联动，那么产品上多出来的价格就算是版权费了，也没什么毛病，就算价格贵点，书粉剧粉看在《凌云》的面子上也会消费。
云若生虽然有粉丝，但是显然人家并不在乎云若生可怜的粉丝数，也没有搞什么礼盒之类的粉丝任务。
就算是短暂的代言，有了这个名头，云若生以后接的代言商务只会比这个高没有低的，怎么看也是云若生受益。
“你啊。”云若生好笑地敲了一下殷学明的脑壳：“我对挣钱又没什么执念，能养活自己还有你们就够了，其它的看心情，像这种打出一种噱头割韭菜的，我是不会代言的。”
殷学明抱住自己的脑袋，离云若生远了些：“好吧，我是个俗人，我就是这么一问，你要是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了。”
殷学明揉揉额头，然后就看见刘思彤背着云若生给自己做鬼脸。
在云若生面前殷学明不敢蹦跶，但是小姑娘面前，殷学明自问还是有几分威严的。
于是殷学明故作凶恶地凑近刘思彤，压低嗓子：“小丫头，胆儿够肥，敢对你明哥指指点点。”
大家相处的久，刘思彤能看出来殷学明是在开玩笑，就毫不客气地嘲笑：“略略略——”
“嘿，你个小丫头。”殷学明伸出手指就要弹刘思彤的脑壳。
刘思彤自然不肯，两个人跟小学生似的绕着云若生跑。
云若生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岿然不动，依旧淡定地看手里刚拿到的剧本。
明智的台词里有大量佛教经典中的语句，一般人看起来可能会觉得晦涩难懂，但是云若生却能顺畅地看下去，甚至还能随手画个竖线表示断句。
明智的戏份相对于主角来说，算是比较少的。
通告单上给云若生安排的戏份也比较分散，曹湖也是考虑到明智的台词不好理解，给了云若生充足的时间去背台词。
云若生偶尔也会去片场看两个主角演戏，但是看了几天之后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两个演员都是很好的演员，看得出来还是有演技的，但是这个演技在云若生看来还是比较青涩的，比乔岩斌这样的实力派差远了，哪怕和陈晓曼比也差远了。
陈晓曼也算是女星中的顶流了，每天行程忙到飞起，却还是抽时间去提升自己的演技，她也对得起公司的栽培，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懈怠。
这两个主角呢，除了演技之外，还是更重视自己的形象，不管怎么样，最后成片必须是美美美，帅帅帅！
曹湖也见多了这样的演员，多年之前他也是靠着这样水平的演员和仙侠剧起家的，他可以把演员□□得符合自己的期待，根本不慌。
明智的出场是在修真界百年一次的群英会上，那是各大门派新生力量的舞台，剧情就是开始在凌云派举办的群英会上，用来当做魁首的宝物不见了。
那件宝物不是一家门派独有的，而是靠着群英会新生代弟子比武的方式，来决定这个宝物下一个百年在哪个门派。
明智就是在这个时候，跟着佛宗的长老一起出现。
大殿之上各大掌门长老忧心如焚，生怕是魔族的阴谋。
掌门之后站着的门派首席弟子也在私底下小心地传递着目光，只有明智，脸色平静，身着白色僧服，气息平和，能让看见他的人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各大掌门心里将自家弟子和佛宗的佛子暗暗比较，只能自愧不如。
面对殿中各方大佬的视线，明智的脸色始终未变化半分。
明智出场的这个戏份需要演员人数众多，是个大场面，调度起来比较麻烦，因此并不作为云若生的第一场戏。
导演指定的第一场戏是明智和魔族公主的感情戏。
云若生看到这个安排，有些意外。
虽说按照设定来说，明智和这个魔族公主姝若是CP，但是原著中并没有明确指出来，云若生手里的剧本也没有说明智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姝若。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姝若是喜欢明智的。
第一场戏就是姝若拼死冲进明智所在正道阵营，给明智送情报，说完情报之后，诉说自己的爱意，一边说一边吐血，最后伤势过重不治而亡。
这场戏姝若的演员要投入很大的精力去演，至于明智，向来都是平静无波的。
但是云若生知道，他要是真的脸上没有表情的话，曹湖就要暴躁了。
第54章 实力强劲？
明智和姝若的故事在云若生看来很简单。
从小在魔族皇室残酷的竞争中活下来还能争取到继承权的公主姝若, 并不是什么善人，也不可能会为了爱情头脑一热甘愿赴死，她从小接触到的人, 总是带着阴谋与算计, 正道之人就更不用说了，只会用看阴沟里老鼠的目光看着她。
只有明智，眼神始终清澈如一。
姝若知道, 在他眼里, 自己和正道中人没有半分区别, 会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伸出援手。
那种平静的目光，不像是魔族的阴狠，也没有正道的道貌岸然, 让人很舒服，姝若想, 要是这双眼睛的主人能永远注视着自己就好了。
魔族公主从小的生存准则, 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抢, 从来没有什么“为他人考虑”的念头。
能从魔族皇宫中顺利走出来的明智，到底还是让正道众人忌惮了。
姝若是故意的, 哪怕和明智朝夕相对，他的目光依旧波澜不惊, 可是, 还是不够！
在明智的眼里，姝若和旁人无半分不同, 她一开始沉溺于这种不带任何偏见的目光, 后来便要强求更多，想要这双眼睛只看得见自己。
恶意在姝若心里翻滚，她故意放走了明智, 传出魔族公主爱慕佛子的传言。
不出姝若所料，明智被正道关押在凌云宗的地牢里。
姝若潜入进去，带着疯狂又扭曲的爱意，想看正道佛子堕魔。
明智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可他只是看了一眼穿着暴露的姝若，说了一句：“你不该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名誉？
名誉！
姝若怔愣之后便是大笑，笑完之后眼角略带湿意。
她是魔族畏惧的公主，是正道喊打喊杀的魔女，她会有什么名誉可言。
但是姝若知道，在明智的眼里，自己和那些普通女子并无区别。
姝若放出这个消息本就是逼明智就范，但是她最后还是心软了。
佛宗长老为明智开脱，最后各大门派掌门协议之后决定，只要让明智手刃魔女，既往不咎。
佛宗虽以慈悲立世，却也不是一味好心，既有平心静气的中正心法，自然也有雷霆手段，更何况只是杀一个作恶多端的魔女。
哪怕是被众人裹挟着立誓，明智只是低眉敛目，双手合十：“我不愿。”
那一刻，周围的正道人士有多暴躁，藏在人群之后的姝若就有多开心，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最后各大掌门没有办法，只能将明智施以雷劫之刑。
姝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闯进来，纵使万般法术施展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神只看着明智。
明智被绳索束缚在阵法之上，看着台下的混乱，仿佛置身事外，但是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被红衣魔女给吸引了。
姝若最终还是挣扎着上了刑台，那些人没有再追杀，只是看着。
因为此刻雷劫已经开始酝酿，阵法开始启动。
哪怕姝若是全盛时期踏入阵法范围也不可能活着。
姝若把匕首放在明智的手里，握着他的手将匕首抵在自己的腹部。
她的内府已然破碎，嘴角的鲜血不断涌出，已经说不出话来，握着明智的手根本使不上力，嘴里只是唤着：“明智，明智……”
“轰隆”一声，粗大的闪电劈下，明智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雪白，他第一次顺从自己的心意轻抚姝若的脸，语气仍旧是淡然的：“嗯，我在。”
姝若坚持把手里的东西塞给明智，那是魔族的多处据点所在。
姝若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
她想让明智凭借着这次的功劳，可以安稳地在正道活下去。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临死前的错觉，姝若仿佛感觉到脸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满足地闭上眼，意识消亡之前，仿佛听见明智的一声叹息。
“唉——”
重温明智剧本的云若生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在他看来，明智并无过错，从某些方面来说，甚至是个大善人，他从不会囿于正魔的偏见之中，他只想竭尽所能救目之所及的每一个人。
哪怕那个人是个作恶多端的恶人。
“死一人可活百人甚至千人万人！”
长老总是这么教导明智，可是明智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他眼前只有这么一人，他便要救。
更何况，所谓正魔两道看起来泾渭分明，打得不可开交，可谁又说得准，这样的情形是天意还是人为？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修真界确实要这么一个矛盾，每年都会因为两方战斗消耗掉许多修士，然后每年新的弟子又会出来，接过前辈的担子，年复一年，循环往复。
所以，在明智看来，魔族如何，正道又如何，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但他仍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那场雷刑过后，阵法中央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影子，无论是明智还是姝若。
主角团历练的时候偶尔能遇到明智，但是因为长辈的叮嘱，对明智防备警惕。
但是明智毫不在意，留下主角团需要的东西就悄然消失，然后回到隐蔽的地方，牵起一个人的手，继续去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之所以说明智是反派，自然是因为和主角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
近些年圣母傻白甜的主角已经过时，那些有手段有心计的主角反而更受欢迎些。
凌云的主角就是这样理智克制的人设。
要是在现代碰上那个火车头改道的难题，主角就是那种会果断选择把火车头改向人少的那个轨道，而明智则可能会选择让火车头停止，不让任何一个人受伤。
明智这样的人在《凌云》里，往往会带来无尽的后患。
救人没什么，救正道之人也没什么，怕就怕在救的不是好人，然后这个人好了后又去祸害其他人.
云若生自忖，站在局外人来看，有时候也不会赞同明智的一些做法。
但是明智自己觉得没问题啊，这也是明智很有争议的一个点。
在云若生看来，相比于那些心中有各种小心思的正道之人来说，明智反而是难能可贵的纯善之人。
至于魔族公主姝若……最后当然是没死的，不过有些痴傻，失去了所有的修为。
是明智让她蹲在原地不要走动，害怕虫子两眼泪汪汪也不敢动的萌妹子。
主角团一开始从长辈那里得来的消息，自然觉得明智堕魔。
可随着剧情的开展，明智明里暗里的帮助，主角又开始动摇了。
明智的戏份前期矛盾比较突出，后期反而是比较温馨的风格。
在外人面前波澜不惊的和尚，在姝若面前脸上却带着笑意。
姝若也不是传统意义的痴傻，反而是变成了小孩子，认知和情感只有三四岁的时候。
在正魔大战的乱世，明智一直把痴傻的姝若护得好好的。
“你好，请问你是云若生老师吗？”
云若生穿着明智的僧服坐在片场的角落看剧本，没想到会听见有人过来搭讪。
云若生抬头一看，原来是饰演姝若的女演员叶萤。
叶萤穿着姝若红色的戏服，脸上的妆容很浓，但是云若生还是能看得出这是个圆脸的可爱妹子。
“云老师，一会儿就要开始拍戏了，我有点紧张，你能不能陪我练练？”
云若生点点头。
叶萤开心地蹲在地上，跟着云若生一起念台词。
一直把两个人遭受雷劫的这段台词都读完之后，叶萤疑惑地抬起头：“云老师，姝若不是魔族公主吗，她为什么会为了明智出卖魔族啊，这不就是……”恋爱脑吗？
虽然叶萤长得可爱，但是这种恋爱脑她可是十分唾弃的。
云若生看着叶萤，感觉浓妆之下应该还是个年轻的脸庞吧。
“她不是恋爱脑。”
叶萤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云若生。
“魔族之人天性就是这样的，两面三刀，哪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不过是正道从来没给过他们机会罢了，要不然那些魔族见风使舵临阵倒戈不会少的。”
“姝若是个纯正的魔族，自然也有这个特性，她从小为了活下去努力修炼，后来为了稳固自己继承人的位置也用了不少手段，她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唯独明智是个例外。”
“她知道明智是个好人，所以用这一招来逼他就范，只要明智心软，那她就成功了。”
叶萤惊诧地睁大眼睛：“可是，她差点没命！”
“姝若有备而来的，她身上有能抗下雷劫的法宝。”所以最后两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可是她自己不是变成傻子了吗？”
“她自己大概也没料到会变成那个样子吧。”
叶萤叹了一口气：“反正我是不会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云若生笑了笑，然后看到场记往这边招手。
“开始了，我们走吧。”
“噢。”叶萤小心地提起自己的红色长裙，腰间悬挂着很多饰品，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
《凌云》是个很财大气粗的剧组，光是明智就有四五套衣服，姝若作为魔族公主，虽然是个配角，但是服饰也是很华丽的。
云若生身上穿的只是很简单的白色僧服，虽是受刑的场面，却依旧是不染尘埃。
叶萤这套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造型师特地做的破破烂烂的，衣裳破裂的地方还有大量的血迹。
两个人在场记的引导下找到自己的位置，云若生只要盘腿坐在铺了绿幕的高台上就行，叶萤则是躺在通往高台的阶梯上。
这些道具无一例外地铺上了绿布，后期要做特效的。
叶萤努力地爬上高台，沾满鲜血的手抓到了云若生白色的僧衣上，显得格外显眼。
也许是刚才的开导叶萤听进去了，云若生看着眼前姝若的眼神，除了对明智的爱意外，还有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眼眸深处甚至还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明智也知道眼前的人想要做什么，虽说无法理解，但最终还是在心底留下了痕迹。
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难免有了涟漪。
“明智……”
“嗯，我在。”
是“我”在，而不是“贫僧”在。
明智的眼中有对姝若的纵容，也有即将赴死的坦然。
姝若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一样，开心地笑了，然后昏了过去。
哪怕是最后，明智依旧是冷静的，他只是在最后关头牵住姝若的手，然后消失不见。
当然最后的消失是需要后期特效的。
曹湖看着监视器心潮澎拜：就是这种感觉！
周围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眼睛有些酸酸的。
奇怪，明明云若生也没有什么痛不欲生的表情，周围是粗糙的绿布，但是萦绕在两个人的氛围却莫名伤感。
剧组也有其他演员过来围观，他们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演技能让曹导大费周折地套路庄夏。
看了这一幕之后，心里佩服不已。
庄夏也来了，看了云若生的表演，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感觉我也行。”
俞晓看着庄夏，叹了口气。
这傻孩子，难道撕心裂肺痛哭流涕大开大合才能表现出演员的演技吗，像云若生这样于无声处就把所有细微的情绪表现出来才是真的厉害。
也不知道这个云若生从哪冒出来的，演技颜值都这么好的小生到底是哪个公司出来的。
俞晓也就是心里这么一想，要是在往常，她估计就要收集资料，分析对方路线是否和自家艺人撞了，要是撞了，说不定要耍些手段。
但是现在嘛，俞晓心累，她根本就不想管庄夏。
庄夏作为富二代，来娱乐圈就属于玩票，挑选经纪人的时候也是选了最厉害的俞晓，储鸿才恨不得把庄夏捧得高高的，根本容不得俞晓拒绝。
要是庄夏有资质，哪怕脾气不好，俞晓也就忍了，谁知道这小子要脸没有，要才华没有，要性格也没有。
星光是老牌造星品牌了，好好包装，外表也能忍，就是这个才华，真是要啥啥没有，就连这个大少爷的性格也有不少粉丝推崇。
后来还是庄夏察觉到被粉丝追捧的快乐，才愿意在粉丝面前做做样子。
有时候俞晓的话，庄夏也会听，但要是让他改变是不可能的。
俞晓现在只盼着这个大少爷什么时候在娱乐圈玩够了，就轻松了。
在俞晓思考云若生来历的时候，储鸿才的办公桌上已经摆了云若生的履历。
只要有心，这些资料并不难收集。
更何况云若生刚进娱乐圈组男团的时候确实小火了一段时间。
储鸿才看着云若生从一开始的杀马特唱跳歌手，逐渐变成今天清爽不油腻的大帅哥，心里不由得感叹：真是个好苗子，要是他们公司的，大堆资源堆上去，铺天盖地的营销砸下去，说不定能捧出一个顶流呢。
可惜，这么好的苗子是别人的！
储鸿才眼中的锋芒一闪而过。
要是单单因为庄夏一个人，储鸿才还不会动云若生。
毕竟一个一看就玩票性质的大少爷和一个脚踏实地演戏的演员怎么看路线也不会重合。
但是储鸿才的星光旗下可不止庄夏一个，和云若生同样类型气质的男演员公司就有两三个。
现在影视行业萎靡，资源就这么多，一个项目需要某种类型的帅哥，定了人选，那其他人就没有机会了。
为了公司同期小生的发展，云若生这个人他还是要注意的。
这次刚好是个好机会，用来试探一下云若生团队的能力。
公司顶头上司发话了，各部门自然全力配合。
首先就是庄夏那天去试妆明智的造型，还有今天云若生拍戏时的场景，只要找个站姐的号，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很容易挑起庄夏粉丝的愤慨，然后营销搬运联动铺广场。
云若生的粉丝上一秒还在广场看路人对自家哥哥的彩虹屁，刷新一下之后就发现自家广场被别人给屠了。
生生向欣正上着班呢，就发现自己私信爆了，都是粉丝的留言。
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过很多次，虽然“生粉”不多，但是经验丰富，职能组开始沉着应对，生生向欣照例给于玖汇报了一下，然后才把重心放在殷学明身上。
作为老粉，生生向欣自然知道殷学明是跟在云若生身边的，有事直接找他比较方便。
殷学明收到消息的时候，云若生正在拍戏。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殷学明打开语音，接着又上了微博，搜索“云若生”出来的消息全都是他空降抢庄夏角色的通稿。
不止营销号发，庄夏的粉丝也跟着辱骂，简直不堪入目。
殷学明联系于玖，没联系上，心里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诡异感。
剧组没有官宣，站姐放出的消息也只是猜测，而且放出来的图显然是偷拍的，三言两语之间，直接把云若生说成抢角色的资源咖，可怜他们夏夏，只能被抢，也不说。
殷学明看的一脸问号，他记得庄夏的人设就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傻白甜富二代，谁敢抢他的东西！
云若生休息的时候没看见殷学明，就问刘思彤。
刘思彤指着殷学明离开的方向。
云若生还穿着戏服，往外走，看见殷学明满脸愤慨。
殷学明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会这样，难道是……
云若生一边猜测一边走近：“明明，你在干嘛？”
殷学明按捺下心底的烦躁，把生生向欣的语音放给云若生听，又给他看微博上的一些东西。
哪怕是在娱乐圈待了五六年，云若生依旧没法理解这种下通稿的行为，真的会有人看营销号来吃瓜吗，最关键的是，真的有人信这玩意儿吗？
“曹导又不可能让庄夏演明智，不用管。”
最后云若生还是选择我不动任敌动。
一开始星光下的水军引导的好好的，只是冲云若生，但是粉丝们脑回路清奇，跑去官博要“公平”，非要官博给个说法。
本来这事曹湖是不准备理会的，只是当普通的粉圈摩擦，但是粉丝都跑到官博来了，这要是还不表态，万一云若生跑了咋办？
以前曹湖还能乐观地想找别人，现在看了云若生的几场戏之后，不光是导演，蒋子平还有来探班的原著作者都被吸引住了，直言这就是他们心中的明智！
于是导演火速让官博发了声明，顺带着把定妆照给发了。
你不是说庄夏适合这个角色吗，那我就把明智的定妆照放出来，粉丝要是还能继续喜欢，那才是真爱粉。
曹湖心里暗戳戳地冒着坏水，让小助理把当时三人的明智定妆照放出来。
想了想，曹湖觉得做人不能这么绝，还是让人把庄夏的清凌仙君的定妆照放出去了。
孰是孰非，孰优孰劣，长眼睛的应该都看得出来。
庄夏粉丝们要公道，于是在声讨最严重的时候，《凌云》的官博放出了四张图片，前三张分别是云若生、高昂和庄夏的和尚造型，第四张是庄夏的仙君造型。
满心愤懑的粉丝冲进新微博就要骂，字打到一半才发现，里面有一个人好像是庄夏。
粉丝们看着庄夏有些惨不忍睹的造型陷入了沉默，一时间忘了发评论。
然后评论区就被吃瓜的热心群众占领了：
“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图三居然是庄夏，家人们笑不活了啊，这可以入选今年的十大古偶丑男了哈哈哈哈”
粉丝们强撑着争辩：“是造型拉胯，图四庄夏还是很好看的”
网友：“哈哈哈哈哈讲个笑话，是造型拉胯，那我看图一图二都挺好看的”
“夏夏只是不适合光头，图四就很好看”
网友：“哈哈哈哈哈确实好看，脸都快被刘海遮住了能不好看吗”
粉丝：生气！
官博的声明倒是写得很正常，就是交代了一下试妆环节，最后选的演员是最适合的那个，庄夏最后演的是另一个角色。
除去吃瓜群众嘲讽以外，粉丝倒是很满意清凌的造型，要真的按照图三的造型来，别说观众了，估计得有大批粉丝脱粉。
虽然图四仍旧有很多人嘲不好看，但是她们粉丝人均滤镜八倍厚，还是能看的。
一场风波就此消失，储鸿才还不满意，让埋伏在粉丝里的脂粉带带节奏。
脂粉也很委屈，这节奏咋带嘛，感觉大家都很满意新角色的造型啊，宁愿削减戏份也不要那个拉胯的光头造型。
储鸿才有些不确定这次公关，云若生背后的公司到底有没有插手。
可是一般涉及到选角的传闻，剧组向来是不理会的，毕竟他们有自己的宣发节奏，不可能会因为一个人打乱自己的节奏。
所以《凌云》官博来这么一手倒是有些出乎预料，难道是云若生背后公司发力，说服剧组发声明？
一般剧组发个声明就算了，《凌云》居然还放图片，看来云若生背后公司公关实力不容小觑。
储鸿才一本正经地分析，却根本没想过，云若生那个小公司哪来强大的公关。
曹湖看着他们发了声明之后，满意地看着评论风向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开心地跑去找云若生“邀功”。
这下子云若生就该认识到他，曹湖，是个好导演，《凌云》是个好剧组！
云若生虽然不知道导演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很愿意说几句好听的话。
这次风波之后，剧组的人看到庄夏都绕着走，生怕被他无孔不入的站姐代拍给拍到，然后编出一些莫须有的剧情。
庄夏倒是无所谓，他上次看到自己吊威亚的样子了，贼好看，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拍戏这么好玩呢。
俞晓并不是每天都跟着庄夏，她手底下还有其他艺人。
相比于不愁资源的庄夏，其他人要耗费俞晓更多的精力。
因为云若生这次的造型是光头，殷学明需要做的事情比较少，多余的空闲时间就喜欢凑上去找人聊天，不着痕迹地引导对方说到庄夏，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云若生的眼神看过来，殷学明立马举手投降：“我没说人坏话，我就是听别人说，我啥也没干。”
第55章 寄刀片？
云若生进组《凌云》不到半个月, 《渡生》的剧情已经接近尾声，温樾泽脸上的那层纱越来越透，身份也就越来越清晰, 原来信誓旦旦地说温樾泽绝对不可能是渡生教教主的观众, 感觉自己被啪啪打脸。
网友群情激奋，纷纷跑到《渡生》的官博底下讨说法，称自己被导演骗得好惨。
李天瑞也玩微博, 看到这条评论, 不怀好意地回了一张图, 那张图就是当时网友怀疑温樾泽的时候云若生“天降一口锅”微博截图。
殷学明趁着云若生拍戏的时候，上网看到这条微博，笑得正欢, 就被云若生抓包了：“笑什么呢？”
殷学明把手机界面给云若生看，刘思彤则是递过保温杯和热水袋。
云若生抓住热水袋, 才感觉自己被冻僵的手重新活过来了, 又看到关于《渡生》的消息, 突然想到，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拍的温樾泽, 大冬天被导演吊起来飞来飞去。
身体暖起来了，云若生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拿出手机回复了李天瑞一个表情包。
回复完的云若生, 心情很好，脸上也带了笑意。
“原来剧情都进行到这里了, 这几天都没追剧了, 也不知道大家对于温樾泽怎么看？”
云若生这话问的是殷学明，谁让殷学明最喜欢上网吃瓜呢。
殷学明正在心里组织语言，刘思彤闪着星星眼回答：“老板, 我同学都可喜欢温樾泽了，这几天我在朋友圈帮《渡生》打广告，还有好多人找我要你的签名照呢。”
云若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追捧签名照，但不妨碍他答应：“签，都签！”
尽管刘思彤很高兴看到自己老板被那么多人喜欢，但是看到老板败家的行为还是忍不住露出不赞成的眼神。
“怎么了？”云若生摸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感受到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心情又好了几分。
云若生不由得想：枸杞救我狗命！
到了冬天，云若生就特别喜欢喝奶茶，喜欢那中暖呼呼甜丝丝的感觉，喝一口感觉整个人就像在温暖的被窝一样，不要太舒爽。
但是刘思彤看的紧，奶茶不许多喝，平时只能保温杯里泡枸杞。
刘思彤苦口婆心地劝说：“签名照珍贵当然是因为物以稀为贵，不能谁要就得给。”
云若生眼睛微微睁大：“我当然不是谁都给，可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刘思彤想板起脸却失败了，嘴角上扬，心里暖呼呼的。
看到殷学明投过来的揶揄的眼神，刘思彤迅速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故作严肃：“他们就是随口一说，反正我不会给他们的，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明哥……”
殷学明只是靠在旁边看热闹，搞不明白小彤为什么要叫他。
“什么事？”
“我听说后援会会长是你负责联系？要不然老板你签几张明信片给会长，让她帮忙筹划一下活动，就以签名照作为粉丝福利怎么样？”
殷学明虽然爱吃瓜，但是对于粉丝心理拿捏得还不够准，从来没想过这些，刘思彤也是看到那些朋友留言才想起来这件事。
两个人凑一起讨论开展什么样的活动，聊到开心的地方，还把生生向欣拉进来了。
云若生盯着两个人，眼睛都瞪大了也没人发现，郁闷地锤了两下热水袋。
他也想看看讨论的是什么活动，他这个主人公也要有知情权！
云若生咳嗽了两声，刘思彤把胳膊上挂着的羽绒服扔过去，刚好把云若生的脸都遮住了。
“咳咳——”云若生还想再咳两声引起两个人的注意，没想到冷风灌进嗓子，倒真的咳了起来。
刘思彤着急地跑过来，拧开保温杯的盖子：“老板，你怎么了？是感冒了吗？明哥——”
殷学明点点头，从大黑包里翻着药包。
大概是这边的动静略大，惊动了导演，曹湖让人过来问问怎么了？
云若生咳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摇手。
曹湖看到助理的手势，亲自过来看看，叹了一口气：“小云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还没等云若生说话，刘思彤就一连声地说“谢谢”，殷学明则是动作飞快地收拾东西，不到一会儿，三个人就消失在曹湖面前。
曹湖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告诉他们可以直接坐剧组的车回去。”
小助理行动力十分迅速，立马打电话给交通组的组长，让他安排人去送云若生。
云若生被两个人妥帖地安置在床上，嘘寒问暖。
每次云若生想开口说话都被殷学明摁回去，让他好好休息。
“太热了。”
刘思彤用手贴在云若生的额头上：“温度确实有点高，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殷学明却说：“我小时候感冒发烧，妈妈就让我被子盖得厚厚的，出一身汗就好了。”说着又往云若生身上盖了一层羽绒服。
刘思彤想想，她小时候好像也是这样：“那我去冲一杯……”
云若生有些无语：“我什么事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你看你都出汗了！”
云若生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四五件羽绒服，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像我这样你也能出汗，还有小彤，你能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吗？”
片刻后，三个人坐在房间里相对无言。
殷学明和刘思彤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是我们搞错了。”
他们知道云若生有多敬业，从来不请假，这次却因为这件事，被迫放了半天假。
云若生从头到尾想想这件事，都觉得挺搞笑的，于是就笑了出来：“好了，我没怪你们，趁着时间还早，我们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索性送他们回来的那辆车还没有离开，等他们上车以后，殷学明总觉得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生生向欣不断刷新聊天界面，可是对面再也没发消息过来，所以找她来谈活动，人呢！
云若生勤勤恳恳地在剧组搬砖，《渡生》随着剧情高潮的到来，收视率节节攀升，讨论量也不断增加。
但是因为是上星剧，背后还带着国资背景，就不怎么重视营销，微博热搜少得可怜，会给人一中根本就不火的错觉。
事实上，豆瓣评分超十万人评分，分值分布合理，评分在7.5到8.0之间徘徊，一些剪辑的小视频播放量很高，大家在评论区讨论剧情，碰到意见不和的，吵个上百楼都是有的，弹幕网站上个人向群像CP向视频多如雨后春笋。
电视台吃肉，视频平台喝汤，每天晚上等电视台播出以后，才能再半夜十二点播前一天更新的两集，就算是这样，也有不少人守着视频平台更新。
殷学明一开始还因为微博毫无波澜而在担心这部剧扑了，后来发现，其实这部剧还挺火的，只是微博营销没到位而已。
可是没高兴两天，殷学明又开始愁：要是这部剧提前两个月播就好了，凭这个数据，在电视剧年终盛典拿个奖不成问题。
微信群里，大家也在可惜这件事情，但是李天瑞完全不担心：
“放心吧，错过了年终盛典，暑假还有一次评奖，肯定能捞到奖的。”
云若生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反正和他又没关系。
噢，不对，还是有关系的，到时候剧组主要演员要去走红毯。
云若生有点苦恼，从哪借礼服呢。
因为《渡生》，还有之前的曝光度，云若生的粉丝数量总算超过百万了。
当然，这个粉丝数量在人均粉丝一千万的娱乐圈根本不够看。
最后主角安君昊带着武林盟的人打上了山，看到了渡生教的教主，果然是温樾泽。
观众跟着主角问出了那一句：“为什么？”
“我想不通啊，温樾泽人确实很好，除了脸上有瑕疵，简直是我梦中最完美的另一半。”
“呜呜呜我不能接受泽泽是反派，我们泽泽那么善良，他一定有苦衷。”
“你们醒醒，不要三观跟着五官跑，温樾泽是渡生教教主啊，是个大反派啊。”
“我不管，他一定有苦衷，而且谁说他是反派了，他从来没害过安君昊，还经常帮他。”
……
在观众的热切讨论中，《渡生》来到了大结局。
在倒数第二集，温樾泽的面具掉落在地，脸上沾染着鲜血，披散着头发，和主角一一解开误会。
原来渡生教不是原来的魔教，何谓渡生，即置之死地而后生，都是一些被逼走投无路的可怜之人。
自从温樾泽当上教主之后，再也没有烧杀抢掠，反而靠着做生意来维持教内运转。
一直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装作渡生教的人来和安君昊作对，早在武林盟的人来之前，渡生教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就已经撤出。
温樾泽还指出，安君昊剑下的正是经常暗地里帮他们的人。
一桩桩一件件，和渡生教都无半分关系！
片尾曲在此时响起，因为温樾泽说的时候，后期把以前的画面都剪辑进来了，那些初看不起眼的小细节，实际上却是伏笔。
观众迷茫了，这些都不是渡生教做的，那……反派呢？不是说好有反派的吗？我那么大一个反派呢？
网友吵得凶，但是还是乖乖坐在电视机面前看大结局。
然后在看到两个人都掉下悬崖同归于尽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留下女主单枪匹马还原了事实真相，最后浪迹天涯。
观众：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十分，观众有些心焦，要是再没有好的结局，他们要给编剧和导演寄刀片，说到做到！
终于，在最后的时间里，三个人短暂地出场了一分钟，然后就真的完结了。
第56章 售后
云若生放下平板, 长舒了一口气，《渡生》的故事结束了，但是他知道, 这次温樾泽能真正放下心底的执念, 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拍的时候，云若生只记得李天瑞导演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感觉，导致自己NG了一遍又一遍。
知道剧播出, 云若生还很忐忑, 觉得自己总是NG, 演得不好，没想到跟着观众的视角看了一遍剧情，发现自己演得好像还可以？
发现这一点的云若生, 心中有点小窃喜，忍不住去搜自己的名字, 虽然搜出来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开心的, 但总会有那么一些东西看起来不是那么顺眼。
云若生作为一个成熟的人, 自然不会理那些毫无根据的话，但是有时候看到有人说他演技有待改善, 台词需要加强，云若生也会正视自己的不足。
看完大结局的云若生, 对自己的业务能力进行深刻思考以后, 就准备洗漱睡觉了。
可怜网友还在各大社交平台上发表自己的愤慨：
李天瑞，你有本事拍出来, 你有本事给个地址, 说不定会有成堆的刀片惊喜！
谁大结局不想看甜甜甜，结果最后一分钟才来个HAPPY ENDING，啊啊啊啊啊你有本事继续拍, 拍他们成亲生孩子，有多少拍多少！
看到他们三个人都安然无恙，我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很好，留下了无限遐想。
非常传统的大团圆结局，无聊……
有人觉得肯定有第二部，因为根本没看够，有人觉得结束得恰到好处，结尾留白余味悠长，但是有的人只会杠，觉得很俗套。
不管网上的风风雨雨如何，《渡生》结束了，云若生经过沉淀，也对自己的业务水平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对于《凌云》的拍摄更加用心。
《凌云》的备案是电视剧，但是近些年来对这方面的题材限制得很严重，不一定能上星，而且明智的戏份也不算很多，再加上《渡生》的播出，云若生也算是小火一把，从于玖那边送过来的剧本质量明显提高了一截。
但是云若生依旧很认真地对待这个角色，更没有听于玖的话去轧戏。
哪怕是个小角色，云若生都认为他有自己的灵魂，随意对待不仅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角色的不尊重。
曹湖一开始还担心云若生会膨胀，会不满意明智这个角色，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拒绝云若生提出的加戏问题。
结果左等右等，云若生一如既往，曹湖倒是急得嘴角出了水泡。
没办法，曹湖主动找上云若生：“小云呐，你对明智这个角色有什么意见吗？”
正在旁边中场休息的云若生有点蒙：“没什么意见，蒋老师的改编简直是神来之笔，明智故事线完整，挺好的。”
曹湖试探着问：“那你不觉得这戏份……有点少了吗？”
云若生眨眨眼：“导演，你别框我打白工，当初签的合约白纸黑字，一集五万块钱，你要是有什么别的安排，这工资……”
曹湖打着哈哈：“没事，你说得对，明智很好，不需要加戏份了。”
说完，曹湖就火速撤退。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拒接加戏的，这云若生还真是……
“真是什么？”蒋子平突然凑过来。
曹湖不着痕迹地平复了下被吓到的心情：“佛系！”
看蒋子平疑惑的神情，曹湖就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
曹湖没发现，蒋子平的眼神逐渐危险：“曹导，是你说想要给明智适当完善故事线，我这几天加班加点完成了，结果你跟我说当事人根本没这想法！”
听着蒋子平咬牙切齿的声音，曹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想当然了，只能拍胸脯保证云若生绝对会接受这几张飞页。
听完曹湖的来意，云若生无所谓地点点头：“可以啊。”
“啊？”本来以为会被要求加薪的曹湖有些猝不及防，为防止云若生变卦，立马答应，绝口不提更改合同这回事，身影迅速消失。
云若生从手中新拿到的剧本上抬头，看着曹湖匆忙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虽然加了几张飞页，但是明智的戏份依旧算是少的，导演安排的通告也比较分散，云若生每天有大量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除了去剧组拍戏，围观其他人拍戏之外，剩下的时间云若生还是沉迷于练舞。
是跳舞的舞，不是武术的武。
拍《渡生》的时候，李恒就建议过云若生去练一下舞蹈，提升一下气质。
当时云若生选择的是古典舞，在结束工作休息的时候，也去上过几节线下课，后来接了《十年》，云若生沉迷于乔岩斌和房美然的演技，每天如饥似渴地吸收前辈的经验，就忘了这回事，后来也没拾起来。
没想到这次接了一部仙侠剧，还是特别要求气质和体态的角色。
云若生私底下反省了一下自己，重新又拾起基本功。
好在云若生从小练武，身体柔韧度还行，做一些动作的时候，虽然有点困难，但也能完成。
每天累得精疲力竭，云若生额外的娱乐活动就显得弥足珍贵起来——和围绕着剧组周围的粉丝和代拍捉迷藏。
以云若生的知名度，他可以大大方方地离开而不用考虑其他问题。
但是对于剧组里的其他演员，就显得有点困难了。
先不说男女主算是当红流量，哪怕一些配角演员，可能是客串，可能是友情出演，也可能是特邀出演，总之每隔一段时间剧组总会出现那么几个大牌。
于是看明星和粉丝斗智斗勇就成了云若生最开心的事情。
就比如男主角下戏之后会特地过来扮成云若生的助理，压低帽檐企图蒙混过关。
奈何粉丝实在是火眼金睛，最后云若生被粉丝推进了车里，而男主角却被留在了粉丝群。
两个人隔着粉丝群相望，云若生虽然很喜欢看男主角吃瘪的样子，但还是会很讲义气地把男主角拉进车里，火速拉上车门逃之夭夭。
又或者某个来客串的大腕，拍完戏后，毫不在意形象的素颜，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不打理，就这么狂放不羁地翘着，穿着和工作人员如出一辙的灰不溜秋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出剧组，当然最后还是被发现，狼狈地逃离。
云若生还看到女主角故意让女助理穿着她的衣服，戴着口罩帽子，从粉丝面前走过上了车，等粉丝离开以后，再气定神闲地出门，然后被不知道蹲守了多久的狗仔拍下来，后来这个法子就不管用了。
在每次下工的粉丝浪潮里，云若生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姿态还是让人看得拳头痒痒，那些被粉丝围堵的明星，只能痛并快乐着继续和粉丝斗智斗勇。
云若生在《凌云》剧组拍戏的间隙不断充实自己，网上，一直在观望的路人粉丝看到《渡生》口碑不错，加上最新完结，就开心快乐地去刷剧了。
因此《渡生》在完结一周之后，视频平台播放量依旧在不断上升，表现强劲。
更有不少粉丝摸到了云若生的微博和超话，刚好看到超话置顶后援会组织的活动，根据话题内转赞评排名，前三名可以获得云若生签名照一张，四到十名则是某国民品牌的零食，剩下的也有鼓励奖。
网友最喜欢凑热闹，有才能的立马就开干，没才能的也能点进话题看那些大佬产粮，看着看着就不自觉躺坑里起不来了。
鉴于《渡生》的表现力，娱乐大台荆南省电视台就请《渡生》剧组来录制最新一期的娱乐节目《娱乐碰碰碰》。
云若生接到李天瑞消息的时候，还在想这个节目名怎么那么熟悉。
“嗨呀，这不就是你去年……噢，不对，应该是前年去参加的那个综艺吗？”
云若生看着殷学明一脸激动，终于有点印象了，他还记得节目播出的时候被那个姓张的摆了一道。
那时候节目组装死一言不发，总导演还想邀请他参加综艺作为补偿。
这不就想起来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次综艺并不是云若生想推就能推掉的，而且这种活动也算是售后营业，云若生懂。
但是一般人这时候都会结合角色，让粉丝误以为自己和角色相似度很高，让那些看剧的粉丝把对主角的滤镜加在演员身上，这样就达到了吸粉的目的。
云若生看着李天瑞发过来的注意事项，让他积极营业。
云若生有满肚子的话想说，打出来的字删删减减，最后也只能回复个“OK”。
营业就营业呗，反正营业的是温樾泽，他云若生该佛还是会佛。
曹湖也干脆利落地批了云若生的假，然后嘿嘿笑着，让云若生帮《凌云》打打广告。
云若生闻言，扯下头上的帽子，露出头皮：“那我就这样上场吧，主持人问起，不就顺势打广告了。”
一旁的刘思彤瞳孔震动，抢过云若生手里的帽子就往头上戴：“我的好老板，你能不能有点偶像包袱！你要是这么上场……”
云若生很光棍地回答：“没有！”
“那不行，明哥为了你的头套已经熬了好几天了，你要是不戴，他会伤心的。”
“那行吧，我就勉为其难戴着吧。”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曹湖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脑袋：没想到小云的化妆师还有这技术，要不自己也去买一个？
云若生回去就拎着收拾好的东西直奔机场，这次《渡生》剧组能找齐也是不容易，主演基本上都有档期，为了协调各位的档期，节目组花了不少钱。
《渡生》并不是在播出前或者热播的时候去综艺节目上打广告，而是剧播完之后，节目组看到了《渡生》的热度，主动找过来的。
这其中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最显著的差别就是工资了，反正云若生看到合同上的薪酬都下意识地数零。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上综艺呢，这来钱也太快了，这都快赶上剧组开出的工资了。
辛辛苦苦几个月，竟然都比不上一次综艺。
云若生心中不免有些感叹，却没有放弃演戏转而去上综艺的想法。
出机场的时候，有工作人员专门找过来，说是出口有很多粉丝，建议走VIP通道。
云若生觉得这些粉丝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没有听从建议，而且走VIP通道是要钱的，有这钱可以买好多奶茶……不对，小彤不给喝奶茶，那就买枸杞，还能把李老师的给包圆。
云若生十分淡定地朝着出口走去，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根本没有粉丝朝他看一眼。
但是随着人群的增多，有人好像认出来云若生的左右护法殷学明和刘思彤，然后眼神就盯着中间的云若生不放。
一个手里举着相机的妹子，小心翼翼地问同伴：“这个是哥哥吗，感觉好像啊。”
被问的人一副经验老到的模样：“相信我，绝对是，你看他后面跟着的两个人，我们老粉都认识，绝对没错。”
拿相机的妹子依旧有些慌：“姐妹，我这是第一次做生生的站姐，我要是拍错了怎么办？”
那妹子很淡定：“没事的，我帮你确定一下。”
说着，那妹子挤上前，直接对着云若生问：“请问，你是云若生吗？”
云若生眨巴眨巴眼：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妹子依旧盯着云若生，云若生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但是他又不想说谎，只好摘下口罩打了个招呼：“你好呀。”
第57章 第二次
云若生正想问“你要不要签个名”, 那个妹子却突然向后面挥挥手，然后又过来一个拿着相机的女孩子。
女孩子很腼腆，因为是第一次见云若生真人又很激动, 想说些什么, 但是只能激动地抓住隔壁妹子的胳膊。
“生哥，她是专门过来拍你的站姐，怕认错了, 所以我帮她确认一下。”
云若生笑了：“我有什么好拍的, 看你年纪也不大, 是中学生还是大学生？别耽误了自己的学习。”
自称老粉的妹子一听这口吻就知道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了，于是只能示意那个女孩子回答，别光顾着激动。
女孩子拿着相机, 一脸天真无邪：“哥哥你放心，我已经毕业了。”
“那你要好好工作。”
女孩子迷茫了一瞬, 好像在想她为什么要好好工作, 家里有钱有闲, 不需要给别人打工啊。
然后看到旁边女孩子的眼神示意，她只能点点头：“好的哥哥。”
云若生还想再说些什么, 刘思彤扯扯云若生的衣袖：“节目组的车已经来了。”
云若生点点头，然后对着两个女孩子说：“想拍就拍吧, 不过下次就不要来接机了, 人太多了，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两个女孩子自然是满口答应, 一晃神的功夫, 云若生就已经走远了。
拿着相机的女孩子，艰难地小跑着才能跟上云若生。
云若生察觉到两个女孩子比较吃力，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
“我看那边的人会拍好多明星, 你只拍我一个不会亏本吗？”
云若生只是单纯发问，没想到拍照的那个女孩子着急忙慌地解释：“我只拍你一个，是你的站姐，那些人是职业代拍，会拍好多明星，我们不一样的。”
殷学明凑到云若生身边小声地说：“前两天会长确实跟我说了一下，有个新站子出现了，应该就是这个小姑娘了。”
云若生安抚地冲小姑娘笑了笑，然后问殷学明：“那我要付工资吗？”
殷学明看云若生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这并不是在开玩笑：“不用吧，听会长说是粉丝自己组织的，叫为爱发电。”
云若生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也知道眼前这两个姑娘为了他特意跑到这里来肯定很辛苦，就让刘思彤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的。
刘思彤翻了翻自己的大背包，什么也没有，前几天还有一沓明信片，但是都被曹湖要走了，还让云若生签了名，说要当做福利抽奖。
刘思彤无奈地摇摇头。
云若生心里还有点愧疚。
找到了节目组来接人的车，云若生和外面的两个女孩子挥手告别。
也不知道是看到有人拍云若生，导致一些代拍以为云若生是哪个大明星，不少人明里暗里朝着车子移动。
云若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经常来接明星的司机可就敏锐多了，心中有些诧异，本来以为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没想到居然还挺受欢迎。
“坐好了，我要开始了。”
“司机还挺有礼貌”的想法在云若生心里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车子突然启动，哪怕是在人流量很多的机场，保姆车开出了跑车的气势。
司机大哥为了摆脱后面疑似尾随的车辆，来了好几个神龙摆尾。
云若生紧紧抓住安全带，等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才松了一口气。
殷学明坐在副驾驶上，到没有后面那么颠簸，反而觉得有些刺激。
“师傅，你这车技真是神了，你刚才那一招神龙摆尾是怎么做到的，cua得一下，就超过了前面的车子。”
司机看起来四十多岁，殷学明的话算是对他车技的赞赏，咧着嘴笑了：
“没什么，你要是跟我一样每天来机场接明星，你也会练就一身绝技的。”
还没等殷学明回答，师傅又自顾自地说："机场算是一遭，到了电视台附近也算是一遭，总之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云若生从久远的回忆里扒拉，上次他和殷学明是跑到电视台附近的，大概是穿着不起眼，也没开车，所以没有被围堵。
但是云若生还记得电视台对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果然，节目组的车一驶进电视台所在的那条路，车速就慢下来了。
车从电视台的门口经过，因为人太多了，所以司机师傅会直接把车停到车库，从哪里进入大楼。
粉丝们只知道这辆黑色保姆车是节目组的车，却不知道车里坐的是谁，一时间没有人轻举妄动。
在车转弯的时候，云若生透过窗户看到马路对面好像有一小撮人举着带着自己名字的灯牌。
云若生盯着窗外的绿色灯牌有些疑惑：“你们知道为什么她们手里的灯牌都是绿色的吗？”
殷学明正在喝水，听到云若生的疑问，差点呛到，咳嗽了好几声，惊讶地看着云若生：“不是你说喜欢绿色的吗？”
“我什么时候……”云若生隐约想起，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当时他正在H市拍《旧时光》，殷学明突然过来神神叨叨地问他喜欢什么颜色。
云若生当时放目望去，四处皆白，想起老家深山里，即使是冬天也有很多绿叶，就随口说了一句“绿色”。
“所以呢？”云若生问。
殷学明拿出纸巾擦着脸上的水渍：“当时是小欣问我的，说是用来做应援色。”
“所以绿色就是我的应援色？”
殷学明也看到了众多灯牌中的那一点绿：“对。”
然后反应过来的殷学明突然看着云若生笑：“搞半天你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应援色是什么颜色？”
云若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给了殷学明一个奇怪的眼神。
眼看着车子就要拐弯看不见那些粉丝了，云若生打开车窗，对着绿色灯牌的方向挥挥手。
“幸亏这些年你没参加过需要粉丝在场的活动，要不然岂不是连粉丝都认不出来？”
云若生瞪了殷学明一眼，殷学明收敛了脸上夸张的笑容。
可是云若生发现身边的刘思彤也在抿着嘴悄悄地笑。
云若生只能无奈地笑笑，也算是涨了知识吧。
在司机的指引下，云若生带着两个人坐电梯到了指定楼层，门一开就看到曾经招待过他的林露露站在电梯门口，露出沉稳得体的微笑：“是云若生云老师吗，请跟我来。”
云若生还记得这个姑娘，毕竟在当时的环境下，这个姑娘还能提供帮助，云若生自然印象深刻。
现在看来，这小姑娘气质成熟了许多，一路上云若生还看到很多人对着小姑娘叫“林姐”，看来混得不错。
林露露把人带到休息室门口，云若生进去之前对着林露露说了一声“谢谢”。
林露露下意识地想说“没关系”，可是接触到云若生温暖的眼神，心里豁然开朗，突然明白云若生的这声谢不是谢这次带路，而是谢上次的视频。
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自己！
这个认知让林露露的眼睛不由得酸涩起来。
听说这次节目组嘉宾里有云若生，早就已经变成小组组长的林露露还是主动来招待云若生。
这些年林露露一直在关注云若生，甚至还混进了粉丝群里，所以知道云若生这两年发展得还算不错。
虽然看起来都是一些配角，但总比在家里抠脚强。
有多少明星因为影视行业疲软而在家待业，相比之下，云若生真的算是稳步发展了。
当然，和那些背靠大公司大把营销费用砸下去的明星不一样，那些人不管怎样，都会有资源，而云若生只能依靠自己。
林露露也经常会写写小论文，凭借着自己在业内的那一点消息，成为云若生粉丝群里比较有名的……粉丝。
在工作场合遇见自己的偶像，林露露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所以才能在看见云若生的时候，保持自己业务水准，不至于失态。
听到云若生亲口说的“谢谢”，林露露走路都是飘的，但还是谨记自己的工作，让工作人员好好招呼休息室里的人。
刘思彤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大台，还有些紧张，殷学明则是看着忙忙碌碌的休息室心生感慨。
这一次，这些人没有半路走掉，而是全程跟进，为云若生设计造型。
为了明智这个角色，云若生剃了光头。
在来C市之前，殷学明给云若生戴上了一顶假发，再戴上一个毛茸茸的帽子。
节目组的化妆师取下云若生的帽子就要上手，殷学明连忙阻止：“我来吧。”
化妆师一脸莫名，心里还有点不高兴。
云若生对着化妆师笑了笑：“抱歉，我这是假发，就不麻烦你了。”
化妆师恍然，随即摇头表示没关系。
云若生的这顶假发是殷学明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做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看起来比较真实。
殷学明用梳子把额发梳起来，问云若生：“这次呢？”
云若生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锋利的眉眼，点点头。
殷学明一挑眉，心中有了想法。
刘思彤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不妨碍她对着殷学明吹毛求疵：“你头套都没粘好，到时候高清摄像头一扫过来不就穿帮了吗。”
“你提醒我了，小彤帮我把那个包拿过来。”
云若生则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台本，能看出来自己的戏份很多，也是，毕竟是男二。
妆发做好后，云若生看着造型师精心挑选出来的搭配，是好看的，但并不是云若生喜欢的风格。
云若生想自己挑搭配，造型师也没有不满，反而领着云若生来到衣架前一一介绍。
云若生不在乎什么牌子设计理念，他看到一件嫩绿色格子衬衫，突然很想穿。
第58章 凌晨
殷学明看到衣架上居然有格子衬衫的时候, 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云若生一眼就相中了那件。
来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 殷学明特地没把云若生的格子衬衫带上，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云若生的衣服来源广泛, 有并夕夕几十块包邮, 有逛街随手买的，还有价格不菲的轻奢。
云若生除了重要场合会重视穿搭以外, 其它时候都是随便捞一件就穿。
也就云若生身量高气质好，穿什么都没差, 要不然殷学明非得联合刘思彤死缠烂打让他扔了那些色彩缤纷格子衬衫。
造型师看着这件绿色衬衫, 思考了片刻, 就找出一件纯白T恤、白色休闲裤外加一双白色老爹鞋。
全身上下都是白色，就显得那一件绿色的格子衬衫格外突出。
衬衫比较宽松，只是把中间的扣子扣上了一粒, 上面的领口开的很大, 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翻领也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过于宽大的下摆一半塞在裤子里，一半随意地散在外面, 既能显出腰身和比例，也有几分闲适慵懒。
这身搭配简单, 绿色格子衬衫在别人看来有些老气，却能突显出云若生青竹般的气质，柔韧挺拔，清新自然。
造型师的搭配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没想到云若生穿上身的效果这么惊艳。
殷学明已经见怪不怪了, 虽然云若生喜欢格子衬衫，但是耐不住他穿起来好看啊，反正他是不会穿的，打死也不会穿。
妆发造型完成之后，云若生还是继续等在休息室，据说柏翔宇还没过来，施纤倒是来的挺早，过来溜达一圈就走了。
云若生只能戴上耳机小声唱歌。
这次的综艺，节目组要求云若生唱一首《渡生》的主题曲。
早在收到消息的前几天，云若生就开始练了，还特地去请教了原唱。
在来之前，节目组更是要求云若生先交一版录音棚版本的。
云若生知道节目组这是什么意思，到时候要是效果不好，方便换音源。
可是云若生还是想尽自己所能，让现场效果更完美一些。
柏翔宇到的时候，已经过了要求的时间。
经纪人一个劲地道歉，柏翔宇也态度良好，节目组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机录制。
主持人依旧是卓驰。
两年未见，卓驰见到云若生很热情：“生生这是第二次来我们节目了吧，上一次来的的时候我印象还很深刻，当时我就在想，这么认真努力的人，总有一天会闪闪发光。”
既然卓驰递了话题过来，云若生不可能不接，只能把这次综艺当做演戏一样，“演”好自己。
云若生举着话筒，一脸感动还带着点羞涩：“谢谢卓哥，我还记得卓哥当时特别照顾我……”
云若生清楚地明白，这都是台本上有的，只要大方向不差，主持人和嘉宾可以自由发挥。
柏翔宇是第一次来，云若生发挥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话题引向了主角。
殷学明在台下举着手机开始拍，他要把全过程都录下来，万一再有什么幺蛾子，也能有视频为证。
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的云若生存在感不再低到没镜头，相反，主持人卓驰还一直把话题引到云若生身上。
云若生只有在被CUE的时候才会营业，其它时候更多地观察其他人，还有底下坐着的观众。
对于这些观众，云若生印象深刻，因为上一次的观众里面显然有很多张玉成的粉丝，这次他以为柏翔宇的粉丝会很多，实际上，从他的角度看来，带着绿色丝带的粉丝反而占多数。
要不是在录节目之前知道了自己的应援色，云若生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些人手腕上的绿色丝带。
刚好这时候卓驰又把话题引到云若生身上：“我发现生生今天穿的衣服颜色很好看，是绿色，生机勃勃的感觉，生生你是特别喜欢绿色吗？”
要是在之前，云若生或许还有其它答案，但是从现在开始，他只会有一个答案：“对，我喜欢绿色。”
云若生眉眼带笑地说出自己喜欢绿色的时候，底下带着绿色丝带的粉丝一阵低呼，感觉自己手腕上的丝带更漂亮了。
就算主持人再妙语连珠，游戏环节再搞笑，六个多小时一直不停地录下来，云若生也感觉有些累了。
因为柏翔宇迟到了一会儿，所以录制到尾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底下的观众东倒西歪，显然也是支撑不住了。
在录制结尾之前，林露露找到云若生，问他想现在录制歌曲还是回去休息第二天再过来。
云若生看了看那些粉丝，想送她们些什么：“那明天录制的话，今天这些观众还能来吗？”
林露露愣了一下才回答：“不会，这张票是一次性的，到时候唱歌的Part不需要观众的镜头，直接剪辑到节目里就行。”
“那我现在开始录制吧。”
林露露有些迟疑也有些担忧：“那你身体吃得消吗？”
“没关系，倒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一会儿录制结束，我请你们吃夜宵吧。”
林露露推了再推，没推掉，只能去跟导演说。
尹卫看了一眼云若生，然后对着对讲机呼喊：“各部门准备……”
依旧是在这个舞台，卓驰几个主持人还没走，站在旁边和导演聊天，剧组里的其他演员都走了，只留下换了一套衣服的云若生。
云若生这次造型是某品牌当季新品，一整套的黑色休闲西装，在肩膀和衣袖加了白色系拼色花纹，在保留典雅别致的同时又有几分冲破束缚的跳脱，很好看，据节目组的造型师说，这是特地为云若生借的衣服。
底下的观众走了一些，但是听说还有云若生的唱歌环节，一些人还是留下来了。
罗杉月就是那个在机场说自己是站姐的那个女孩，这次的票也是她好不容易从黄牛那里买来的。
看到云若生今天晚上的两套造型，她还在可惜自己的相机手机都被没收了，要不然早就“咔咔咔”拍照了。
第一套格子衬衫造型，云若生就像是阳光帅气的大帅哥，第二套的西装，能完美衬托出云若生的身材，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比例完美，眉眼锋利，五官优越。
罗杉月恨啊，自己为什么不藏一个手机进来。
跟罗杉月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惊艳过后就是浓浓的后悔。
云若生很少穿正装，在外人看来十分合身的衣服在他自己看来，有些束手束脚。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今天只需要定点唱歌就行，不需要又蹦又跳的。
云若生唱的这首歌是渡生的片头曲，旋律抓耳，歌词豪放，现场的观众都能跟着唱两句。
等到了高潮的时候，底下只剩下一片鬼哭狼嚎，云若生却轻轻松松唱了上去，然后又来了一个假音，切换自如，就连换气声都很少听到。
要不是确实能听见现场的声音，观众都要怀疑云若生在假唱了。
罗杉月抓着自己手腕上的丝带，激动地落泪，她也不过是刚入坑，凭着一腔热血开了站子，都没想过今后怎么办。
但是通过今天的接触，罗杉月觉得自己怕是要待很长时间。
云若生在录制的时候，刘思彤就定了夜宵给工作人员送过去。
录制结束，云若生强打着精神换回自己的衣服，出了电视台的大门。
凌晨的马路只剩下橙红色的灯光，但是云若生还是一眼就看到马路对面的绿色光芒。
云若生接过刘思彤手里的袋子，向马路对面走去，几个女孩子缩在羽绒服里，看到自己过来了，还有些瑟缩。
“都这么晚了，回家吧。”云若生把袋子递过去，里面是几杯热乎乎的奶茶。
几个女孩子互相看了看，然后小声说着谢谢。
等到这个时候明明就是为了能再看一眼云若生，但是真看到云若生本人了，几个人又怂的跟个鹌鹑一样，声音都不敢太大。
云若生看着她们上了车，才放心地走了。
但是在云若生眼里害羞的女孩子，上了车远离了云若生的视线之后，又开始活泼起来。
有人捧着奶茶舍不得喝，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啪啪发微博，还有人激动地脸蛋通红。
但是这些云若生都不知道，他上了车就累得倒头就睡。
因为晚上还有一场戏，所以云若生要连夜去赶飞机，这样到了地方还能补个觉。
飞机在C市的夜空划过，闪烁的红灯仿佛星星一样。
云若生在飞机上补了一觉，回了酒店又睡了会，到了晚上拍戏的时候，就恢复过来了。
曹湖看到云若生按时到了片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对着云若生说：“小云呐，奶茶好喝吗？”
云若生一听见奶茶就下意识地回答：“我没喝奶茶。”
曹湖顿了一下然后大笑：“没事没事，年轻人新陈代谢快，偶尔喝一杯也没什么。”
云若生看着刘思彤，眼神里满是控诉。
刘思彤偏过头，有些心虚：“我昨天晚上给你留了一杯的，你睡着了，所以我和明哥都喝掉了。”
正在这时，殷学明突然打了个嗝。
看到云若生的眼神扫过来，殷学明迅速地闭上嘴巴。
看到这两个人的样子，云若生心里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又不是非要喝奶茶不可。
“好了，我又没怪你们，刚才曹导为什么那么问？”
殷学明作为网上冲浪选手，自认为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昨天晚上生哥你不是请几个粉丝喝奶茶吗，她们拍照片发了微博，然后评论区底下都是羡慕，有几个营销号搬了，不过我看文案还算是正常就没在意，曹导大概是看见了，所以刚才开了个玩笑。”
第59章 绝技
云若生倒不觉得曹湖是在开玩笑, 八成也是馋奶茶了，但是他身边的小助理，大概率也是不给喝的。
曹湖身边的小助理云若生也是接触过的, 负责曹湖的一切琐事，包括剧组和生活上的事情, 据说是某个亲戚的女儿, 所以曹湖对她的态度像小辈多过于下属。
只是，剧组的男女主演都没请过什么饮料小吃, 他一个配角突然来这么一出，这是生怕不被惦记着。
想是这么想的, 云若生还是让小彤去定了奶茶夜宵。
今晚是大夜戏, 所有人都要熬到半夜, 吃点热乎的好歹舒服点。
曹湖拿到热乎乎的奶茶，得意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助理。
小助理扶额，她是造了什么孽来照顾这个老小孩似的叔叔。
这场夜戏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才收工, 云若生提着自己长长的下摆, 准备去卸妆, 剧组的大灯照得周围纤毫毕现，工作人员抬着东西从身边来来回回。
连续两天工作到凌晨，云若生想, 自己的茶杯里怕是要多加点东西了。
好在早上没有安排，要不然云若生感觉自己不一定能起得来。
云若生这一睡就到了早上九点钟,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收到于玖的电话，说是尹卫邀请他去参加一档节目。
“怎么又是他？”云若生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对着手机说：“于姐，就说我没时间。”
“我知道你进组拍戏就不会接别的通告，我跟他说了, 但是导演那边表示不急，这个综艺要到七月份才开始录制，现在只是在接触找人的阶段。”
云若生在床上打了个滚，完全清醒之后，才对于玖说：“那把合同发过来我看看吧。”
尹卫说的这个综艺叫《非遗之旅》，通过邀请艺人的明星效应，带动更大范围的人去关注非遗文化。
节目一共分六期，每期嘉宾都要各自拜访一位非遗传承人，跟着学技艺，然后自己动手做，最后做一个简单的评比。
云若生看完这个合同就彻底清醒了，节目立意不错，但是不知道导演是真想做一个好的节目，还是单纯地打着传统文化的旗号。
云若生让于玖回复，希望制作组可以派出人过来详谈，想听听具体怎么策划。
综艺还在遥远的未来，现在的云若生还在苦恼如何让自己在拍戏的时候不笑出来。
《凌云》是一部仙侠剧，和武侠剧有些不同，这里的动作戏不需要很花哨的动作，只需要摆造型做POSE，偶尔需要动手，也不需要用很大的力气，相反要表现得举重若轻，轻盈飘逸，其它的全靠鼓风机和后期特效。
这对云若生来说也是个新奇的体验。
云若生第一次拍摄所谓的打戏的时候，尬到头皮发麻。
按照武术指导的要求，他只需要站在原地，双手一挥，鼓风机一吹，想象着自己的法力汹涌而出，击中对面隔了好几米的对手。
但是现实情况是，对面没有人，有的只有大批的工作人员，周围也都是绿布，而云若生只能面不改色地念着台词，宽大的袍袖一挥，做出一副施法的样子。
云若生的眼角余光甚至能看到底下有人在偷笑。
又是一场打戏，云若生在底下做足了心理准备才上场。
这一场戏是各大门派群英会的比武现场，轮到了明智上场。
云若生穿着佛子专属的白色套装，眉间一抹金色竖纹，一步一步走上了比武台，而对面的选手则是在威压的帮助下，一个起身飞上了比武台。
云若生双手合十，自报家门，对手也是剑花一挽，潇洒行礼，然后鼓声响起，执剑的那一方直接举剑冲着云若生而来，云若生依旧不动如山，只是在剑风袭来的时候，稍稍后退了半步。
那人正待变招，云若生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身，任凭那人如何使力，竟是动不了半分。
这套动作两个人早就已经演练完毕，对面的群演脸上露出十分吃劲的表情，云若生知道这时候的镜头是对着自己的脸还有那只手，所以表情越发平静，手指却越发用力，显得游刃有余却又不至于过于轻松而显得很假，好像自己确实是用出了那么一招，制服了对手。
曹湖满意地看着镜头里的特写：“好，过！”
云若生拎着下摆走下台阶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刚才鼓风机风力实在是太大了，幸好是在大棚里，这要是在外面，估计人都要冻没了。
接过刘思彤递过来的保温杯，云若生喝了一口热水，才缓过来。
“老板，刚才于姐打电话过来了。”
云若生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原来是为了综艺的事情。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云若生表情颇有些无奈。
大概是云若生第一次松口接综艺，这几天于玖打电话的频率突然多了起来，生怕云若生后悔。
云若生觉得于玖可能是误会他的意思了，他只是说在自己进剧组的时候不要接通告，没工作的时候，这些邀约还是可以看看的。
刚好这次综艺是定在七月开始录制，云若生到现在也没定下下一个工作，上综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这个综艺看起来还挺正能量，应该没什么糟心事。
处理好综艺的事情，云若生就全身心地投入到明智这个角色上。
虽然云若生经常吐槽明智的佛子套装过于装逼，但是明智并不是只有这一个造型。
明智的故事线可以分为两个时期，以受雷劫那次为分界线，在此之前他是正道年轻一派的领军人物，自然是一身白衣高洁无暇，在此之后，他是正道眼里讳莫如深的堕魔之人，明智也失去了自己在正道的身份，终日一袭青色僧衣，如同每一个寻常僧人一般。
剧组为了最大化程度地利用置景，会打乱原有的时间线。
云若生为了能在割裂的戏份中保持连贯的状态，不得不做大量的功课，剧本上密密麻麻都是笔记。
可能今天明智需要穿着白色僧衣淡雅如莲，明天就要他穿着破旧的青色僧衣在战火纷飞的人世间济世救人，两个阶段造型不同，经历不同，自然心境也不同。
明智这个角色人设对云若生来说，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毕竟他所接触的佛门中人，大多智慧通达，很少有像明智这般偏激之人。
就算明智心中有大爱，云若生还是认为他的性格之中有极端的那一面。
云若生的戏份算是少的，群英会上的情节就这一个，剩下的自然是男女主的高光，云若生乐得自在，拎着小马扎坐到了导演身后。
真奇怪，明明现场看的时候，这两个演员演技也还行，没想到在监视器上却显得有些木讷，这是演员问题还是……
大概是云若生看着曹湖的时间太久了，曹湖没好气地问：“看我干嘛，你也觉得这两货还没我好看？”
云若生尴尬地咳了几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曹导您大导风范，那些小演员怎么和您比呢，我是想说为什么镜头里他们演技那么……尬。”
曹湖胡乱地揉了一把头发：“你问我我问谁啊，就这还叫有天赋，那你岂不是要上天了！”
云若生看得出来曹导现在心情很不好，很识相地没有搭腔。
曹湖喊了“卡”，然后走到片场手把手教演员演戏。
“你想想，这是你第二次看见男主，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长得又好看，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睛里要有波动，不要跟个小丫头似的喜形于色，蹦蹦跳跳的，你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什么吗，好歹是首席弟子，要稳重，眼神里要有惊喜，但是动作幅度不能太大，要顾忌师傅，还要给师弟师妹们做榜样……”
云若生凑过去的时候，就听见曹湖把这段情节掰开了揉碎了让女主理解。
“所以你的表情应该这样——”曹湖一边说一边实践，一个四五十岁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脸上露出这副少女的表情，周围的人纷纷表示辣眼睛。
女主角也想笑但是不敢笑，只能按照导演说得方法试着做了一下表情。
虽然和曹湖心里要的那种感觉相去甚远，但总比刚才好多了。
“对，就是这样，不过脸上的笑意还可以再收着点，手上也可以有一个揪衣服的小动作，比较克制……”
云若生眼睁睁地看着曹湖用哄小孩的语气让女主角木讷的演技变得灵动起来。
此等绝技实在是让云若生叹为观止，果然，一个好角色，少不了演员的演技和导演的□□。
虽然导演教的是女演员，但是云若生看着也受益匪浅，可以方便自己揣摩角色，更好地入戏。
主演演技是过关了，但是时间上就显然不够了。
要是按照曹湖那样的教法，这部剧估计不能在规定时间里杀青。
制片人胡峻无数次抗议，让曹湖加快进度，要知道剧组每耽误一天那都是钱啊。
曹湖有时候会妥协，但是在剧的质量方面，那是分毫不让，哪怕是庄夏那个面瘫，曹湖都要指导一番，最起码变成一个有气质的面瘫。
他曹湖的剧，就算剧情不行，镜头人物必须是一等一的，演技也不能拖后腿。
胡峻不止一次地想，他为什么要找这个龟毛来导戏呢。
刚好，曹湖也是这个想法。
两个相识多年的老友只要碰面，十句里有八句都是在互损。
云若生每次只要发现这两个人碰头了，那绝对是能躲则躲，火速溜到片场准备拍戏。
今天这场戏刚好是云若生面试时的那场戏。
第60章 戏中
在面试之前, 云若生拿到手的关于明智的资料并没有很多，对于明智的人设猜测得并不是很准确，所以在面试的时候采取了讨巧的方法。
既然不知道明智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那就不去考虑，背着光不要被看见眼神就好, 可以留给人们无限的思考和遐想。
面试时云若生是这么做的, 但是正式拍摄可不能这么糊弄。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云若生对于明智这个角色的人物也揣摩得差不多了。
明智这个人物既有着对苍生的大爱, 也有着对正魔两道莫名其妙的厌恶。
虽然他会救人，但是他对正魔两道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男主拦住明智不让他救人的时候, 明智表面同意, 实际上内心不认同, 所以他悄悄折返回去救了那个魔族，可是因为这个人是个魔族，救完之后明智又横竖看不顺眼, 让他脱离危险之后就不再管。
可以说, 明智虽然表面看起来光风霁月, 实际上还带着孩子气的执拗。
尽管明智的人设前后看起来非常割裂，云若生还是努力地为明智找补，想知道明智养成这样性格的原因是什么。
前期明智是被佛宗供奉的佛子, 养成了一副菩萨心肠，因为年纪还小, 就算是佛子，也总有那么一点点叛逆期，在外人面前端着架子，私底下也会缠着长老探究佛理，因为佛经上的一句话打破砂锅问到底。
后来大了点, 发现现实中的世界和长老口中的世界并不一样，人和人也是不一样的，就比如，魔就是魔，就是该杀！
直到被正道误解，姝若相救，明智的思想彻底发生了变化。
这世上本无绝对，这种非黑即白让明智很不适应，更不赞同。
受伤了便去救，杀人了便去阻止。
如此简单而已。
云若生也不止一次地和编剧蒋子平讨论过明智的剧情，甚至还去打扰过原著作者。
其实原著里的明智比剧本里的明智更加邪气，正面描写很少，大多都是侧面描写，甚至有时候连名字都没有，只能靠只言片语去猜测是他，所作所为无迹可寻，却又带着莫名的潇洒。
既然改编成了电视剧，蒋子平就在原著的基础上加以改编，想让明智这个人物更加立体化，不再是别人嘴里的一两句话，而是有着真实存在的人。
再考虑过审的要求，所以明智角色的那股邪性弱化，加了一些关键点，让明智这个角色的变化合情合理。
和导演编剧商量过之后，云若生在演这一段的时候，就注重强调明智的善良和孩子气的幼稚。
因为善良，所以明智会悄悄返回给这个魔族疗伤，也因为刚下山历练，年纪又小，眸子里稚气犹存，再加上耳濡目染，对魔族之人骨子里还是有点嫌弃的。
于是曹湖便在监视器里看到云若生微微抿着嘴，眼神中略带嫌弃，但还是盘腿坐下，为这个魔族之人疗伤。
这个魔族之人也不是什么小喽啰，而是魔族姝若公主手下将军鄂夏。
也是因为鄂夏的原因，姝若对明智产生了兴趣。
按照故事情节来说，明智救了鄂夏之后就迅速离去，没有等人醒来。
但是鄂夏在昏迷中心里是清楚有人救了自己。
后来明智随着主角团在人间历练的时候，刚好碰到这个人 ，两方人马一照面不必多说自然是要干架的。
明智也认出来这个人是他救过的魔族，而且这个魔族就在刚刚屠了一个村庄。
向来不动手的明智破天荒地上前，近身之后，鄂夏认出了明智身上的味道，略有迟疑，手下抵挡的动作慢了半拍。
明智本是全力一击，察觉到对方没有尽全力抵挡，自己也撤了少许力道，然后一掌毁了鄂夏的法力，伤势虽重，但终究留人一命
明智蕴含着法力的一掌停在鄂夏的面前问他为何屠村。
若是普通正道人士，鄂夏不屑辩解，可眼前这个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鄂夏还是说了缘由，原来是他带领的一队人马和正道人士相碰，修真者力量何其强大，那个村子被两方人马争斗余威所毁。
明智手上的法力一滞，鄂夏瞅准机会溜走。
男主一口咬定是明智故意放走魔族之人，其他人则认为明智身为佛子，应当不是故意为之。
但是男主笃定的神情终究还是影响到了这些年轻弟子。
明智依旧平静无波，也不知是心性超绝，还是不屑辩解。
下戏的云若生神色恹恹，虽然明智绝大多数时候都很淡然，但同时也意味着云若生需要在眼神和细微之处下足功夫，不然很容易会变成面瘫。
这也是曹湖想方设法都要让有演技的演员来演明智的原因。
所以虽然明智戏份不多，但是云若生每次下戏都感觉很累。
而且明智的某些性格和心理对云若生的影响太过深刻，虽然下戏了，但是云若生知道自己有一定程度的入戏，不管是日益淡漠的眼神，还是平静无波的表情。
云若生很清楚自己的变化，也不是不知道殷学明和刘思彤日益担忧的眼神，但他只能放任这种变化，毕竟这是最有利于角色塑造的一种方式，只要杀青，一切结束，他可以去旅游去散心，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
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云若生突然感受到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贴过来了，偏头一看原来是一杯奶茶。
刘思彤把奶茶强硬地塞到云若生手里：“看你这几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奖励你的。”
云若生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暖呼呼的，但是表情依旧是平静的，只是眼神泄露些许心绪。
刘思彤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云若生，心中恐慌，但还是努力稳定着语气：“你可不要暗喜，你这一杯喝完了，要等到下个月才有份。”
云若生看着刘思彤强撑着故作玩笑，心中一软，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融融的笑意：“我知道了。”
刘思彤看到云若生笑，心里放松了许多，看起来只是拍戏后遗症，应该没那么严重。
殷学明躲在一旁，对着刘思彤挤眉弄眼。
刘思彤离开云若生的视线，悄咪咪跟殷学明碰头：“感觉一切正常！”
殷学明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刘思彤：“你确定？这两天生哥的状态让我以为一直在戏中。”
“哎呀，肯定是有丢丢影响的，据说演员这样有助于演戏，我们就不要打扰老板了吧。”刘思彤虽然也很担心，但是再纠结也只能尊重云若生的决定。
殷学明心里有些暴躁，但是小彤说得对，他应该相信生哥。
云若生强打起精神，撮了一口奶茶，可是却没有感受到往日喝奶茶的快乐。
不开心！
云若生猛地吸了一大口奶茶，然后就看到一身红衣的叶萤手里拿着剧本过来了。
“明——云老师，我来找你对戏了。”叶萤的声音很活泼，这也是前期姝若最常用的语气。
鄂夏回到魔族之后就跟姝若提到了明智，姝若对明智很感兴趣，就装作一个天真娇憨的普通女子接近明智。
青春活泼，甜美娇憨，只要姝若愿意，她能轻易收获别人的好感。
虽然姝若的伪装很高超，连男主都骗过了，却骗不过明智。
明智知道姝若的身份，却还是任由姝若在他身边转悠，态度很平常，甚至在姝若装作不会法力的时候，明智也会护着她。
云若生接受了叶萤的邀请，两个人穿着戏服在片场的角落里对戏。
虽然是坐着小马扎，但是云若生的身姿仪态却是进入了明智的状态，叶萤也不由得进入了姝若的角色，一身红衣，坐在云若生身边，距离很近，两个人周围的氛围着实暧昧。
但是两个当事人却浑然不觉，因为他们已然入戏。
剧组的工作人员默契地绕过了那个角落。
曹湖则是看着那两人，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不错不错，这一对的演技都不用我教了。”
后面的小助理看了一眼，随即有些担忧：“他俩万一有苗头了怎么办？”
曹湖并不在意：“有苗头就有苗头呗，圈子里因戏生情的情侣还少吗，我才不管他们真不真，只要镜头里呈现出来的效果真，我管他们的呢。”
曹琼看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叔叔，有些心累。
幸好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大流量，再说，演员嘛，没有爱豆要求那么严格，谁没谈过几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到时候让花絮导演多拍点他俩的互动，剧播的时候再互动一下，不愁这个CP不爆。
曹琼的思绪已经飞到明年剧播出之后的安排了，曹湖则是看着这对CP脑海中突然有了新的分镜灵感。
场记开始清场，云若生和叶萤按照划定的位置站好。
中间有一段台阶，叶萤穿着长裙有些不方便，云若生伸出手臂，示意叶萤。
向来高冷的佛子向自己伸出了手臂，叶萤甚至看到了明智眼中的温和笑意。
云若生不笑时，整个人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可若是笑了，周身的锋利便会化成春风，与之对视，看着盈满笑意闪着微光的双眸，就会不自觉地沉醉。
那一刻叶萤甚至分不清眼前人是明智还是云若生，也明白了姝若为何如此执着。
鬼使神差的，叶萤伸出手，轻轻搭在云若生的白色僧衣上，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跳，好似要跳出胸腔。
云若生并不知道叶萤的心理活动，他只是单纯地想帮一把而已。
几级台阶走完，云若生自然地收回手臂，叶萤的手悬在空中慢慢落下，心中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