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这一层考量,柳慧慧看着眼中带泪的靖宁侯夫人,却是一脸歉意:“抱歉,夫人。不是我不愿意帮助慧嫔娘娘。实在是因为我没有见到她本人,不知道她的情况,所以不能随便用药开方。而且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晓,只怕也会降罪于你我!后宫之事,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插手的。”
“若是皇上亲自传召,我自然不敢不从。如今慧嫔娘娘私自相请,恕我不能从命。”
柳慧慧直接把话说的通透,倒也让靖宁侯夫人一时无言以对。
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虽然小小年纪,居然颇有城府和见识。完全不为眼前的情势所惑。
“既是如此,那,那我也不好强求了。今日之事,还请何大夫你保密为是!”她有些尴尬地说道。
“这个自然,请夫人放心!”柳慧慧点头。
拒绝了慧嫔,她固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同为女子,她对慧嫔也是有些同情的。但是总好过她卷入后宫纷争,死于非命。
“姑娘,我看靖宁侯夫人和陆姑娘对你都很好啊,怎么你看起来不开心,有心事?”回去的马车上,石榴看出来柳慧慧不怎么开心,忍不住疑惑。
“没事!我今天吃的太多了,有点撑!”柳慧慧随意应付了她一句。
“那倒是有可能!姑娘,她们府上的烤鸭和炸虾仁,味道都很不错!还有那饭后甜汤,滋味也很是不错!我回去了,要跟秀菊好好说说,让她也试试!”说起吃食,石榴立马驾轻就熟。
“我待会儿回去了给你弄一个山楂饮,让你消消食,怎么样?”看柳慧慧兴致不高,石榴又想办法。
“行啊,山楂理气和胃,消食再好不过!”柳慧慧点头,情知不能够把情绪外露的太多。
石榴担不住什么事,还是不要让她跟着烦恼了。
回到医馆,却见黄萃茗已经一脸关切地等在那里。
“今天去了靖宁候府?可还顺利?没有遇见东襄侯府的人吧?”靖宁侯府跟东襄侯府关系亲近,一般的人情往还,都是要走动的。
黄萃茗知道这一点,也知道柳慧慧得罪了东襄侯府的人,所以一听说她今日前去靖宁侯府,就开始为她担心。
“没事,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人!”柳慧慧对她微微一笑。
“倒是见了不少之前出席丹阳公主花会的女孩子。不过人太多,我记不住。也就没有刻意去记。”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别遇到了东襄侯府的人,再来刻意为难你。”黄萃茗神色一松。
“今天一天也累了吧?我让人做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就咱们两个,好好地吃一点。在外面赴席,常常吃不饱的。”作为之前经常需要交际的人,黄萃茗知道赴宴的烦恼。
“还好!她家的饭菜,滋味还不错!”柳慧慧如实回答。
今天吃饭的时候,几个姑娘都在兴高采烈地跟她攀谈,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大人拘束,倒是还算开心。
只是后来靖宁侯夫人的不情之请,让她有些难受。
不过她已经拒绝了,除非皇上宣召,不然她绝对不会随便开方子。
“靖宁侯府的厨子厨艺,倒确实是京中有名的。”黄萃茗一笑,想到自己之前也曾前去赴宴。但是随即又想起那一段不堪的过往,笑意顿时收住了。
“黄姐姐,让我看看你准备了什么饭菜!我有些饿了。也挺累的。今天问我问题的姑娘太多了!”柳慧慧看出了她的心病,忙拿话打岔。
“走,来看看你喜不喜欢!”黄萃茗回过神,拉了她一起往饭厅走去。
靖宁侯夫人送走了柳慧慧,便走进了自己的院子,在她的院内一间屋子里,有个年纪已长的老嬷嬷。
“夫人,怎么说?”老嬷嬷看到她进门,却是迫不及待开口了。
“那丫头油盐不进,我说了许多软话,竟是毫不管用。”靖宁侯夫人摇摇头,一声叹息。
“那可不成!夫人,您要知道,如今慧嫔娘娘颇受皇恩,若是可以一举得男,说不定封妃就指日可待了。再说她要是封了妃,又有皇儿傍身,说不得,以后那个位置也不是坐不得!如今皇后娘娘身体孱弱,看样子是无法有孕了。庞贵妃虽然有子,但是皇上都不喜欢。夫人你要是帮助慧嫔得了势,就是最大的功臣!今后您想要什么,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您别忘了,慧嫔娘娘,可是您的亲妹妹呢!”老嬷嬷一席话说的又快又急。
“她要是不能得势,被人欺凌,夫人您脸面也不好看不是?再说,您的大公子,如今在外面,可是没有少惹是非。要不是慧嫔娘娘,只怕早就被皇上拿问了!他要是没了承爵的身份,夫人你今后可靠着谁呢?”老嬷嬷的话,让靖宁侯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憋闷,却又说不出话来。
“我也想要为娘娘分忧!只是这何大夫,也到底是皇上亲封的昭德县主!而且,她如今也受到了皇上的瞩目,不好轻易恐吓!”靖宁侯夫人定了许久,才慢慢开口。
“没有让你恐吓!咱们可以想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为我们所用!”老嬷嬷脸色缓了一缓,知道不能够勒逼太过。
“我听说东襄侯府的夫人,跟您是表姐妹?之前东襄侯府的公子,好像被她大大羞辱了一番。这样,夫人,您只要如此这般,不用您亲自出面,也可以做到这件事!”老嬷嬷在靖宁侯夫人耳边悄声言语。
“这个……”靖宁侯夫人面有难色,“恐怕太过于……”
“夫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慧嫔娘娘有了身孕,诞下龙种,你就是头号功臣!再说你这也是给那县主一段富贵姻缘,东襄侯府,不算辱没了她!”老嬷嬷眯眼笑道。
“事后恐怕东襄侯府也要谢谢你呢!一举多得的好事,夫人你何不出手?”老嬷嬷一脸正经。
靖宁侯夫人沉思片刻,到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