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想玩?
清晨, 阳光洒落。
当安德烈醒来时,耳边有奇怪的节奏吹哨声,嗓子也有些发疼。
睁眼一看, 那头巨大的白花淡纹豹子挤在自己脑袋边上酣睡着,嘴角还挂着一丝透明的哈喇子。
安德烈整个身体都被他的厚毛包裹着,像是大热天的穿了件儿长款貂绒睡觉……还自带压实效果。
而他呼吸时吹动哈喇子与嘴皮的震动, 导致口腔十分巧的发出:“呼儿~呼儿~呼儿~”的哨音。
昨晚和他在床上滚来滚去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下的画面重回脑海,让雌虫忍不住有些想笑。
本想摸摸他的, 不过一则看他实在睡得太香不忍打扰,二则……这嗓子也确实撑不住再一会儿的浓情蜜意, 急需喝水。
谁知安德烈只才动了一下,就被豹豹发现,睁开乌黑泛蓝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然后一头钻进了他怀里, 俩爪一抱,把他扣住。
不忍打断他的撒娇, 安德烈无奈的又隐忍了半个多小时, 这懒豹豹才终于肯醒,四爪朝天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又翻过身把虫抱住,张开嘴对着他肩膀细碎的啃啃啃啃……
安德烈:“……”
这水看来今天是喝不上了。
肩头一片湿润的口水,心口也是湿润到柔软可戳, 被豹豹准确的发现, 顺势啃下去,沙沙的舌头刮过皮肤与微微凸起的软肉, 让雌虫笑着低呜一声,推推他的脑袋。
“别闹……我渴了。”
这一张嘴, 声音沙哑到几乎只能发出气音。
豹寒听了忽然像撒欢儿的狗一样猛地一拍爪子,满脸乐呵的看着安德烈——宝娟,我的嗓子!
安德烈不知道他在咕噜什么东西,推了推他:“快让开……我要冒烟儿了。”
豹豹这才不情不愿的让开,但也到底是不当人了,在雌虫下了床之后,跟着下去,头一低从他两腿中间钻过去,把他钻成个O型腿迷茫胯上后身子一起——站起来了。
某只雌虫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在除了床上以外的地方骑自家雄主。
但野兽和马不一样,尤其是猫科动物,皮松的很不好骑,安德烈只能趴在他背上,紧紧捏住他的后颈皮:“危险。”
——有准儿,摔不了你。
咕噜完,他又故意蹦跶两下,转眼把老婆放在了卫生间门口,脑袋一低……把他滑梯式送下去了。
莫名其妙站在地上就安德烈又一次无奈的戳了下他的大头:“胡闹。”
安德烈洗了个澡,昨晚和豹豹玩那些荒唐胡闹的游戏后原本洗了,但被毛毛捂了一夜,出了一身的汗……于是又冲了个澡,还怕那豹豹又进来捣乱,门关的紧紧的。
昨晚闹腾的舒服,从来没体验过精神体还能有这种感知玩法的豹寒意外的没有反抗被锁在外面的举动,反而在虫老婆洗漱过后,照例清晨出去遛弯散步时蹦蹦跳跳的跟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一会儿跟着蝴蝶跑跑,一会儿又发现草丛里一只小黄猫,悄悄儿的抬着爪子小心过去,大大的脑袋俯视小小猫,在小猫发现不对劲时,吓得弹起来逃离。
“嘿嘿!”他对着那只被吓飞的小猫傻笑。
安德烈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眼瞧着他一会儿追昆虫一会儿闹小猫,眼中尽是温润神色的静静等待着。
而回去后的这一天,也和前一天一样。
盯着安德烈吃饭,看他乖乖吃了之后,就自己也端坐在一边低着头吃。
虫给他盘子里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他吃的快,没几下就又跑去玩。
也因此,当安德烈吃完回去的时候,看到屋内的地毯被挠了好多个豁口,沙发垫子也咬出好几个洞。
跟着虫母一同进来负责入内照顾的侍虫看到这一幕,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这豹豹!真是顽劣!一刻都不让虫省心!”
豹豹这个名字,是虫母起的,因为他是豹子,所以叫他豹豹,可爱。
而虫母的宠物,作用非常大,能盯着虫吃饭,好像还可以治恶心呕吐,故而即便是胡作非为了些,大家也都十分喜欢他。
侍虫很快安排了清扫员过来,又把屋内的沙发轻手轻脚的在不打扰虫母的情况下换上一套,地毯找专门虫用小钩针一下一下的维修补好。
而在旁边蹲着的豹豹则是欠儿的很,人家修补虫刚修好一小块儿,他就用爪子又勾坏一块儿,修补虫过来修后,他又换个地方抓坏。
明眼虫都看得出来,他好像是对趴跪在地上修理地毯的虫工有戏弄心,喜欢看他跟着爬来爬去的模样。
虫母去看了会儿军事消息,回来看到地毯还没修完,发现问题原因,语气微沉的告诉他:“适可而止。”
可惜没用。
他就是要挠来挠去,挠完了就坐在那等着,等修理工举着小工具爬到他面前,继续钩织,他又去挠坏别处,快乐坐等。
修补虫非但不生气,还趴跪在地上对他连连作揖:“谢谢,谢谢豹老大!”
其他虫也是从起初无奈的翻着白眼,到后来羡慕的满眼发红。
要问为什么?
因为给虫母用的地毯材料与工艺都非常精贵,贵的离谱,所以修补需要非常大的耐心,不能按平米收费,得按破损数量收费。
也就是说,修理工们按洞收钱,一个碗大的洞要填胶造底缝补钩织一下午才能恢复原样,和一个被爪钩挑开的小洞,只要点一下胶再钩几下……是一个价。
这一个洞一个洞,趴到这里修一针,撅在那里修一针……他赚翻了。
……
正午十分,温度剧增,热的花丛都有些发蔫,侍虫们打开自动喷灌系统后又拎着引水管给花丛额外喷水。直到那只豹豹从花丛里钻出来,嘿嘿笑着甩虫一身水后逃走。
安德烈看他实在是太闲,叫来一些侍虫把院子角落的地面抠出一个五米见方的地坑,里面铺上厚厚的防水膜,外面则是摆上了一些小花小草漂亮起来,边缘接着一根时时刻刻往里注入温水的引水管。
此时,正在和五六米高的红砖院墙比谁跳得高的大豹豹,在院墙外一下一下的跳高高。
他从墙的另一边嗖的跳起来露一下脑袋,看见老婆,耳朵抖抖,落下去……嗖的又飞上来露一下脑袋,又看见老婆,咧一下嘴,落下去。
玩的无比高兴。
当温水放好,安德烈忽然一动,趴在墙头上,在他脑袋跳上来时下了他一跳,扒着墙头笑眯眯的问他:“豹豹老公,来泡澡吗?”
豹子也站起来,扒在墙头的另一边,和他头对头——和你一起?
安德烈摸摸他哈赤哈赤玩累到狗喘的兽嘴:“不累吗?休息一会再蹦。”
——那有搓搓揉揉和舔舔咬咬项目吗?
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安德烈点了点他的鼻尖:“光天化日,只能洗澡,不能做别的。”
——嗷,好吧。
聊胜于无。
豹寒动身跃上墙头,看到那水池竟然不远,于是前爪放松,后腿蓄力,屁股根儿晃了晃——老婆你看好啦!
旋即又一次从墙上大字型飞落……深水炸弹似得,噗通一下跃进了洗澡池!!
再钻出来时,厚毛被打湿后贴在身上,他显得比之前瘦了一些,豹脸上的笑意却是遮掩不住的高兴。
安德烈也脱下长衫,和他一起泡进水池之中,看他在水里转着圈游动,对他撩了些水。
被水滴正砸在面门的豹寒眯了下眼:嗯?
在他眯起眼耳朵倏地立起来的那一刻,安德烈突然后悔自己主动请战的撩水动作。
他家雄主似乎因为变成豹豹不能说话,或者有些人能做的事做不了而过于精力充沛,只能身体力行的释放能量。
此时豹豹立刻收到攻击信号,嘿嘿笑了一声,缓缓呲牙抬起了爪子——
……
不多时,豹豹眼眸闪亮,以爪拍水,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泼的虫母几乎上不来气。
虫母在侍虫冒死飞速递来小水瓢的情况下努力反击了一小阵儿,却泼的豹豹更加兴奋,几乎把自身当成武器一般在水坑中灵活跳跃,甩出的水花在空中映出他身上的星光点点,四下飞溅。
最终,豹豹以压倒性的体力结束了这场游戏,虫母因身体不支被豹豹按进水里,被一群怕虫母受伤的侍虫慌忙捞出。
当一虫一豹从水里出来时,身上各搭了一块浴巾。
虫母被豹豹闹得疲惫,身上泛出慵懒之态,迎着午后的炙热阳光,随性的撩起湿透的银发,水滴顺着下颌落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诱人。
豹豹则似模似样学着虫的动作用爪子抹了下头……后把自己甩成了个半干的大毛刺猬不说,旁边的优雅虫母也被淋成了落汤鸡,无语的瞅着他。
转眼虫母又一次擦干自己,躺回了日常晒太阳的藤椅上,戴上了黑色的太阳镜,沐浴阳光补钙,表情无比的悠然潇洒。
而豹豹在甩干毛又一次到达虫老婆身边,立刻获得大号同款墨镜,被老婆亲手戴在豹鼻梁上边,转头也爬上了隔壁藤椅,和老婆一个姿势晒肚皮。
一虫,一豹,看起来温馨欢乐的不得了。
直到,一头母雪豹出现在了虫母的院子中。
它毛色靓丽,状态极好,除了体型非常小,只有一米多长,看到三米多长巨大的豹寒,明显也是紧张片刻,随后金灿灿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之色。
豹寒看着对面的‘真·野兽’就知道……这玩意儿,多半是安德烈找来的。
不然,没有谁会有胆子把这种具有危险性的动物擅自放到虫母殿内,还不栓链子?
他舔舔嘴,表情似是得意又似感叹的晃了晃头——看我老婆多懂事!都这样了还不忘给我找个合适的二房!站起来还没我腿高,这小身高差,泰裤辣!
看着豹寒迅速从藤椅上翻身下去后慢腾腾的接近那头母豹,满是兴趣的和它绕着转了几个圈后……抬爪胯了上去。
安德烈倏地坐起来,凝视着胡作非为的豹豹。
——看什么看?不是你给我找的小配偶?
豹寒骑在母豹子身上,趁着母豹被精神力威慑到动都不敢动,张嘴咬住了它的脖颈,准备享受。
安德烈沉下眼,刚想说点什么,外侧忽然跑来一只侍虫。
侍虫看到院内大豹豹配小豹豹的画面,先是震惊片刻,后来不及多管,一路小跑到达虫母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安德烈原本因豹豹胡闹而不悦的脸色,很快转换为严肃,垂眸深思片刻,随后才轻轻吩咐:“不要轻举妄动。继续跟着,看看他要做什么。”
远处看着的豹寒发现他似乎有正事,翻身从母豹身上下来,看母豹子一副石化了的模样似乎也不会突然暴起伤人,直接放置不管,坐在虫老婆身边。
——那只虫跟你汇报什么了?
安德烈听不懂他呜噜什么,顺手推开他,满眼嫌弃的戳他脑瓜:“当面不忠,背叛我,把你杀掉。”
从前说‘杀掉你’的是于先生,现在虫得了势,竟敢说这话挑衅,惹得豹豹嗤笑一声。
——我不是人,我是豹豹。来,豹豹抱抱!
豹豹丝毫不惧,厚着脸皮往安德烈身上骑,看起来就像是在说:‘不骑它,骑你’。
几下之后,实在闹不过这硕大家伙的蛮力爪子,安德烈不得不认输,被居高临下的踩压在藤椅上啃了好几口,露出几分笑意的摸摸它。
“母豹豹不好玩么?”
——母虫虫更好玩。
这回安德烈倒是看出他的意思,眉宇中又多了几分宠溺:“我还以为您要一辈子这样过了。什么时候变回来?”
——再过个把月吧,有事。
“想您了。”雌虫摸了摸他踩着自己的爪子,不经意间舔唇叹息:“想了。”
豹豹:“……”
变成人的时候也没说过多想,还把他撵走,现在还好意思说想了。
豹豹哼哧哼哧——是你想我,还是你的哪个地方想我?你需要你丈夫的DNA,豹豹给不了?
“雄主?”雌虫脸颊泛红,努力躬身在他兽爪上亲亲:“变回来吧……豹豹太大,只能看,不能用。”
——嗤,变回来又嚷嚷着我欺负你,让你吃剩饭。
豹豹嫌弃的甩开自己的爪子,不再踩着他,摆明了还生气。
“老公。”雌虫立刻起身,搂着他毛乎乎的腰揉揉捏捏:“不想我吗?不想用我吗?”
——上次你不是这么说的,上次我说想你,你把我赶走了。你不是不后悔么,老子不缺飞机杯。
“好老公……好豹豹。”
或许夫妻之间吵架,最好的状况就是鸡同鸭讲,鸭懂鸡语。
随着雌虫一句句的哄着,豹豹从一开始在心里叽叽咕咕,到后来目光定定,不予回答。
最终雌虫小声搂着他的脖颈,用恳求的语气说:“雄主……求求您。”
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虫心里不安稳,怕自己长久没得到安抚,影响到孩子或者自身精神状态……在这变着法的求一次安抚。
更或者,他知道要出什么事,怕自己心绪不够沉稳,想让雄主帮忙提前梳理一下。
不过,不论哪一种理由,就像母豹事件一样,于寒有个小豹豹,安德烈也有一个小于寒。
于寒想知道,在急迫的渴求下,他会不会去想那个更年轻的自己。
结果还算令人满意,即使恳求了漫长的一个下午都没有得到满足,雌虫依然乖顺的按时吃了晚饭,选择搂着豹豹入睡。
睡前那含泪可怜兮兮又恳求一遍的模样,看的豹豹心里嘶溜嘶溜的。
直至深夜,用尽各种方式都没能把雄主劝回本体去的安德烈,睡梦中感觉腰后被一下下的揉捏,迷蒙睁眼,看着面前一个光灿灿的男人正拄着脑袋悠哉靠在他枕边舔牙笑着。
而在他脑袋上还留着两只圆溜溜的豹子耳朵,身后的尾巴也在一摇一晃,挑眉低语。
“怎么样?老公可不可爱。想不想玩?”
“……可爱。”原本还朦胧着睡意的雌虫瞬间清醒,那双绿眸瞬间变得越发暗下来:“……现在吗?”
“想玩?”
雌虫诚实的点头:“……想。”
“乖。”于寒甩了甩尾巴,唇边挂着深沉笑意的翻身跨在雌虫身上骑住:“那把今天侍虫给你汇报的事,一字一句的报给我。表现的好,老公就奖励你,让你也体验一下被尾巴缠住做的感觉——怎么样?”
安德烈眉头一皱,刚才还满布情愫的眼,倏地灌满了紧张,下意识捏住发颤的指尖。
“雄主……不、不能说。”
“哦?”于寒眸中一亮,顿时兴致变得越发浓郁:“好啊,那你说,我是把你扔进帝星舰监狱里细细拷问一番呢?还是……”
雌虫紧张的等着他‘还是’。
只等到一只手掐住他脖颈,这个白天还变成豹子各种顽皮的男人,此时贴近他的眼眸中那股杀伐意味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对待妻子般的威胁。
“还是我直接动手杀了背叛我的不忠雌虫?受刑或死,你自己选。”
第132章 对峙
安德烈从未觉得自己成为了他的妻子, 或怀上他的幼崽后就会变得有多么重要。
人类的生命虽然不长,却可以后天施加各类机械予以延续,更何况……他本质上就与普通人类是不同的。
星球的孩子能活多久呢?
至少一只有机会成为他眷恋妻子的虫, 在他生命中的占比……不会特别的长。
更别提他肚子里的幼崽,就算是‘人’,也是雌虫诞下的人, 始终与正常人类血统是不同的。
这一点尤为无奈,都是异种产下的孩子, 星球和人类结合产下的人类受人尊敬,而雌虫与人类结合产下的孩子……不言而喻。
“雄主……”安德烈在短暂的思考过后, 决定用撒娇的方法试试看,耷拉着触角委屈的:“呜……”
和那天觉得他不适合谄媚一样,此刻的于寒同样觉得,他不适合假哭。
随着脖颈上的手越掐越紧, 紧到雌虫额角胀痛,忍不住咳嗽出声, 才意识到这没有用。
于寒在他呼吸不畅几乎憋死的情况下松开手:“不说?”
雌虫猛地喘了口气, 眼冒金星的活过来,却别开头:“……不说。”
“好。”
在安德烈以为雄主会又一次掐住自己时,他却很意外的松开了手,思虑片刻,给出了新的选择。
“那睡觉, 或者开操, 你选一个?”
或许没想到还有别的选法,安德烈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我……还能选别的?”
兽形男人又一次晃了晃尾巴, 嗤笑:“或者你希望我真的把你送去拷问再杀了你?”
当然不希望。
这点转变,让安德烈几乎没忍住的露出笑意:“……谢谢雄主。”
“谢我什么?”
“您对我好。”
于寒感觉看到了几个月前那只傻乎乎的盯着人看, 嘴里说着:‘从前您说杀掉我,现在只说打我,您对我真好。’的傻虫。
“所以你选哪个?”
“选受刑。”
“……嘶?”
“我能忍住……真的。”
看着男人眸中越发不爽的神态,安德烈刚被掐的有些泛疼的心逐渐愈合,并自责自己把他闹脾气的行为和话语当了真。
似乎,也从这些许多的反应中看出来,自己似乎哪里惹了雄主不高兴,他没有上纲上线,却心里一直暗暗不悦。
以至于身为指挥官时带来无数帝星美食却让虫跪着捡剩,变成豹豹时闭眼时搂着他不放,醒来时却又作闹毁物。
是,那次他来帮忙,自己却无情赶走他的小脾气一直没发出来?
对于安德烈来说,那次之后,还能再见到他,已经是意料之外……他就算生气,也是应该的。
这只,无论雄主对自己做什么,只要他不离开自己,就认为是毕生满足的雌虫漾着笑意,身后的骨尾探出来,轻轻缠住他:“选豹豹……”
于先生看到尾巴,默认他选择开操,凶狠狠的又一次扼住他:“贱虫,掐死你。”
一夜过后,雌虫没有从精神体身上获得半分安抚,欢愉也抵不过折磨,被恶意磋磨到骨骼酸软,周身剧痛,身上一道一道都是被尾巴缠卷过的青红痕迹。
那明明不用于绞缠猎物的收尾丝毫不收敛的用力收拢,像是报复自己从前动情难抑时总是痴迷的不自觉缠住他一样。
而第二天,当几乎昏迷的安德烈再次有意识时,那半兽似得男人已经又一次变回了野兽。
屋内被他作闹的一团混乱,所有的桌子椅子,但凡是木质的都啃了个遍,许多衣服也被从衣柜里拖拽出来,咬出无数个洞堆满在地。
安德烈愕然的发出一声沙哑的:“呃……”
豹子听到声音,发现他醒了,回过头,眼眸眯着就像在问:你说不说?
安德烈四下看看,才终于确定:“您就……这么拷问我?”
——不然还能怎么拷问你。把你肚里的两只蛋掏出来捏碎?
豹豹很是不爽的翻了个白眼儿,却又猛地被自己的腹诽给点了一个小灯泡,尾巴贴着地面甩动几下。
下一秒,豹子又一次发出了嘿嘿的一声笑,随后抬起步子,一步步的靠近床上一丝未挂只盖了个被子的傻虫虫。
“雄主……”感觉他比昨天掐着脖子吓唬虫的时候还可怕,安德烈不自觉的攥紧了床单。
豹子一只爪子按在他下腹部分——你的两颗蛋,要不要,全在你。
安德烈:“?”
——反正留着也是没用,掏出来捏碎了,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安德烈:“??”
看着豹子望着自己的目光,喉咙里低低呜咕,安德烈恨自己听不懂兽语,匆匆摇头。
“雄主……”
——说吗?
“……”
僵持的几分钟后,豹同虫讲确认没有成功的同时,豹豹把爪伸向了镶嵌在墙角壁内的用一株稀有黑珊瑚打造的书架。
黑珊瑚,长在死海的最深处,要有冰点以下的温度,抛去开采困难的问题,数万年才能形成一株足够大到能打造书架的。
看这虫都不舍得往上面放几本书就可以知道,这书架他宝贝的很。
果然,爪子一伸出去,雌虫就慌了:“雄主……别。”
——呵呵。
豹子很残忍的用爪子勾倒了书架,嘭的一声,无数个脆弱边角撞在地面上摔了粉碎。
后续,像那天威胁杜霍一样,他用自己的一双猫爪,做出无数狗事,开始拆家撒野。
杜霍大家大业的不怕被毁些名贵东西,这只雌虫却是从小穷大的,看着那些好东西被糟践,眼中满是心疼。
伴随着窗台上的花瓶倒下,室内的休息沙发一只脚断掉,床头柜的抽屉全都被豁开了底儿,坐在床上的雌虫,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豹豹脑袋一低,往床底下钻,随后爪子抬起——整张坐着虫床被他掀起来!
“雄主——雄主!”
豹子压低身子放下床尾,退出来再次盯着他——想说了吗?
安德烈很明显不能说。
——好。
该用的招数都用完了,只是没想到和杜霍一样不吃这套,豹豹默默点头,爪子又一次按在盖着被子雌虫身上。
——给过你机会,现在只剩这两颗蛋。
下一秒,被子被掀开,豹子钻进去,在雌虫振翅要飞走的情况下死死按住他的翅翼不放,随后一口啃向他下腹——!
“雄主!!”安德烈双眼瞪得几乎要发突,虫齿呲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伸出手揪住豹豹的脸皮阻止他:“不可以!”
几乎被‘撕破脸’的豹子眯眼——我也有一半入股,我啃死一个!
“啊啊哈哈哈——”在豹子嘴蛮力下啃时,安德烈被他长长颤颤的猫胡子刮到小腹而发出不合时宜的啊啊笑声。
这只虫,极少哈哈的笑。
因此,这些笑声巧妙的缓解了室内的尴尬情况,也让这一晚上闹完虫拆家,拆完家又回来闹虫的家伙突然停滞下来,定定的望着雌虫,大大的脑袋拱进他颈间。
“你……不爱我了。”
这是安德烈第一次听到豹子‘说话’。
没想过他变成动物还会说话,嗓音仿佛被砂石磨砺过般的低沉粗糙,却调子委屈,配上胸前正一收一缩无所适从的那只爪……让安德烈忍不住抚上他,声音忍不住泛了些无奈的哭腔。
“怎么会不爱。”他摸着丈夫的脖颈,低声慢腾腾的告知他:“就是因为爱您……所以才不能说。”
豹豹:?
他抬眸看着安德烈,不确认这算是个什么理由。
几分钟后,他却真的接受了这个诡异的理由,选择信任这只虫,尾巴扫了扫,精神力四下挥散。
伴随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掠过,混乱不堪的地面变得洁净,碎裂的书架如同被施了魔法,怎么倒下就怎么站起来,一只边角都不缺的回到了角落,连散落的书籍自动合拢飞回书架,衣服回到衣柜,整个房间很快恢复原状,仿佛它从未被动过般一尘不染。
这个男人,从来不忍心真的伤害他,哪怕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也有相应的弥补。
看着依旧整齐干净的房间,尤其是那棵珊瑚书架,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在给予安德烈有关那句豹豹质问的更深层回复——我很喜欢你。
“但昨天确实掐的很疼。”安德烈抱紧他的同时,小声申诉:“您下手重了点儿。”
豹豹果然眼神自责了一秒,随后立刻傲娇的仰起头,哼的一声——你活该。
往后的日子,于寒再没问过,只是偶尔晚上变回人形,凶巴巴的磋磨他几遍。
他没有对安德烈进行安抚,安德烈却发现自己因为‘那个消息’而稍许紊乱的精神在每天逐渐恢复。
知道是雄主默默的帮了忙,也很清楚,眼下的代价是……这个屁股有点受不住,虫也由于夜间忙碌不得睡眠而越来越懒,白天晒太阳的时间都减少了许多。
所幸有于寒所带队的人类过来,驻守之类的事不需要他来做,闲着,倒也没有大碍。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某天,安德烈正在书房处理下属星球发送过来的一些在没有虫母时分裂的一些小星的投诚报告,办公桌边上偷偷掏上来一只大爪子。
刷拉一下,一沓报告都被爪子拨弄倒,塌落一地。
“别捣乱。”安德烈趴在办公桌下,果然找到了那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大家伙,摸摸他的脑袋:“我马上就出去陪您晒太阳。”
“呵。是我陪你晒太阳。”自从那天说过人话之后,于先生发现虫虫貌似不介意自己粗声粗气的嗓子,此时倒也不再生憋,胡须颤动的开口:“我只等你三个数,三个数不来,你看着办。”
“三个数?”
“三。”
“雄主……”
“二。”
“……”
“一。”
随着豹豹数完,又是一沓行星内军事与资源的汇总报告被扫落,有几张倒霉的直接被咬在嘴里,当场撕的粉碎。
“好吧好吧。”安德烈向来对他是没脾气的,见他也只有这点小报复便不再紧张,转身又转印出一份。
于豹豹不高兴的甩甩尾巴,低着头直接趴在印刷机上,他印一张,就扯碎一张。
安德烈只默默瞧着,那眼中没有一丝愠怒,反而越发的宠溺。
似乎雌虫都爱伴侣胡闹?
于先生决定给他一点小小的震撼!
于是张开嘴,直接啃在了印刷机上——!
“哎!”安德烈立刻出声阻止。
可惜晚了。
伴随着嘎嘣一声,印刷机外壳被毁,滚轮也被咬坏。
而虫星相较帝星来说,还是落后一些的,尤其是印刷机。
帝星的印刷机广告上早就标了是‘无限能源’,安德烈不知道是什么高科技,但自己虫星他确定用油墨……早上刚加了一大罐。
也因此,那豹豹没轻没重的这么一啃,油罐炸裂,嘭咚一声,蹦了他一脸墨。
看着油墨罐炸裂后被当场蹦黑了的顽皮豹豹神态憨憨的眼都忘了眨,安德烈抿唇忍笑,又像是提小猫似得提了他的后颈把他挪走到一旁的沙发上,随后找了温水湿润了毛巾,蹲在他面前擦那黑乎乎的猫脸。
油墨并不好擦,但于先生一如既往的享受服务,竟难得没乱跑乱动,乖乖的被擦着嘴边的黑毛儿。
直到十多分钟后,一名雌虫脚步匆匆的行至门口,恭敬的抬手敲门示意:“殿下。”
安德烈抬眸,看到来虫身上‘颐康疗养院’的标识,没等他说话,开口吩咐他:“你去偏厅等我。”
“嗤。”
于豹豹立刻发出浓重的鼻音,嗤而不屑,像是早就知道这是什么事,默默的把爪子扣在了沙发扶手上,挠出四条抓痕。
——要去接你的小虫父回来了,是吧?
“听话……”安德烈扶额望着那四道印痕,没想到他看出的这么快,但也意料之中:“您爱闹就闹吧,我去说两句话,马上就回来。”
于豹豹眼看着虫说完转身就走,只觉得自己或许维持动物形态太久,让他忘了雄主两个字怎么写。
还爱闹就闹吧?
行。
于豹豹默认了安德烈随便拆家的讯号,直接对他的书房开启了装修模式。
当一只负责清扫的侍虫听到稀里哗啦声时,豹豹已经把书房拆的差不多了。
“我的天呐!”
这是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有着冰蓝绿色发与眼睛,像块远山玉镯成精一般的雌虫。
他看着屋内被炮轰了似得场面,第一反应是到处找每天都和这兽在一起的虫母。
确认虫母不在,才几步上前去拎着豹豹耳朵教训着:“虫母不在你就撒野了是吗?这房间弄成这样,要收拾多久!你这家伙……太混蛋了!”
虽是野兽,但豹豹这段时间的表现,却让所有虫都觉得,他只是个顽劣的小猫……长得大了点而已,没有任何伤害性。
更何况,就算是有伤害性,雌虫本身战斗力也是野王一般的存在,对野兽什么的……丝毫不惧。
因此,于先生转眼被提着耳朵关进了别的房间,看着那只自作主张敢把虫母老公关起来的雌虫,对他呲牙。
——你还敢关我?
“你还敢呲牙!”雌虫想想那个房间都觉得头大,一只手握住豹子的两只爪扯犯人似得抱住,另一只手啪的一下拍在他头上教训:“都是你惹的祸!虫母性格温和不忍心教育你,我忍心!”
豹豹:“……!”
这虫忍心!
啪!
没有办法!
啪!
不想吃虫!
啪!
就忍着吧!
啪!
啊啊啊啊!欺人太甚……
啪!
雌虫似乎打脑袋上瘾,看着豹子大大的脑袋打一下低下去一点,还拍来劲了,抬手就多揍了数下!
啪啪啪啪——屋内到处回荡着拍打毛绒脑袋的闷沉声。
“呲——吼。”
——等会把你娶了你就老实了!
豹子叽叽咕咕的低吼,雌虫和虫母一样听不懂他什么意思,只看他不服,继续用手拍他的大头,甚至觉得有点解压……忍不住继续拍打。
而另一边,安德烈回到房间,看到屋内的盛况,依旧是意料之中。
却在倒塌的办公桌以及翻过来的沙发下边到处都没找见雄主身影。
直到他听到隔壁处传来豹子的微微低吼声。
循声过去,刚一进门,就发现,那夜夜变成半兽人模样璀璨精神体此时将一只负责入内随侍的侍虫压在墙边,对着他呲牙。
“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雌虫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由豹子蜕变而成,还在全身发光的东西,声音发抖:“不……不知道……妖怪先生。”
“我在说。”豹男声音更低沉的凑近他,黑到发亮的眼仿若鬼魅的笑:“把你吃了,你就老实了。”
“不不。”刚才打击豹头时还厉害的不得了的雌虫,此时抖如筛糠:“我错了,我错了妖怪先生……”
“我的虫都被0元购抢光了。算你倒霉。”说话间,于寒注意到安德烈回来,一只手拎着那只手欠虫回过身看向他:“处理完你小老公的事儿了?”
“……是。”安德烈看着他,一如往常等待他的后续意思。
“这虫我要了。”于寒懒洋洋的直接告诉他意思:“以后你养你的小老公,我玩我的小雌虫,咱俩远水不解近渴,谁也不靠近谁。”
“……”安德烈犹豫两秒,直接看向那只雌虫:“多莱姆,你知道他是我的雄主吗?”
“唔?”靠着墙壁的雌虫慌得几乎站不住:“什么、什么雄主。”
“他,是我之前的雄主。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开始配对,所以他也是唯一的……”说到一半,安德烈底气不足的改了最终结果:“除了虫父之外,唯一的丈夫。”
“没错。”于寒也舔着唇角附和:“以后你也是我除了虫母之外的唯一玩物。多莱姆。都来摸,你这名字……好啊。”
多莱姆慌得一批。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闹腾的声音。
“虫母殿下!虫母殿下!”有侍卫快速找到安德烈,对他汇报:“外面来了一队虫,是主星奴管中心派来的!他们……他们说在那群人类里面有一只雌虫,因为一些问题被判罚为奴了,现在要把他带走!您……您不然去看看吧?”
“去看什么?”安德烈难得火燥:“这种事,那些人类自会处理,用不上我。”
“可是!”侍卫抹了把脸上的汗:“他们说要抓的雌虫叫‘布鲁·乔恩特’如果属下没记错的话,这不是那位指挥官先生的名字吗?”
五秒钟的静默后。
一道精神体与一只雌虫同时从窗边掠了出去,只剩下一只‘都来摸’浑身发软的顺着墙边滑倒下去。
第133章 于奴
精神体与虫母很快到达虫母殿的大门口, 并悄悄躲藏起来,暗自观察。
虫母藏在大树后,某只精神体则是彻底化作和妈妈一样亮亮的光团儿, 挂在树边上当阳光折射的视觉球,藏得角度非常合理且不容易被找到。
此时的虫母殿外,围拢着数十只穿着卡其色背带裤, 整齐划一来办事模样的奴管虫。
虫母殿的两个侍卫摆手:“没有,我们这没有什么乔恩特。”
他们面带笑容, 很客气的试图解释:“雄虫已经提前告知了他约会时间,他全无回应。后续对雌虫管理协会的邮件完全已读不回。原本这种情况他只需要在三日内到雌虫管理协会亲自做出解释, 但他依旧是已读不回,所以雌虫管理协会将他判罚为奴,由奴管协会转手接管,现在我们是来接他回去的。”
虫母殿的两个侍卫微微皱了眉:“不是说了没有乔恩特吗?你们一直说, 也没有这只虫。”
奴管会的虫掏出手中的定位仪:“他在户籍管理登记的定位坐标显示的就是这里,他必定在这里。”
虫母殿的两个侍卫互看一眼, 满眼的无奈:“定位坐标显示在这里, 也不一定就在虫母殿内,虫母殿不是普通虫说进就能进的地方,更别提什么乔恩特。”
奴管会的虫又翻出档案:“乔恩特在档案上显示是S级雌虫,很有可能就是这里的护卫。或者,他也可能叫布鲁?”
“没有布鲁, 没有乔恩特, 没有这只虫。”眼看着几十只虫嘴围着两张嘴说,两个侍卫急得快跺脚:“我俩就是站岗的, 能不能放我们一条活路。”
空气中开始喷发出火药味,那些奴管局的虫开始向内张望, 而侍卫则是用手中的长矛类武器挡住他们伸长的脖子。
精神体可以彻底隐藏,但安德烈不行,他默默的侧身,却碍于身材问题……实在没办法钻进耗子洞躲藏。
在他身边站着的璀璨视觉球往下降了降,一缕光丝默默挡住了那只很容易被发现的雌虫,将他包裹在护盾之下,巧妙的用光影映照消失。
外面的奴管会虫实在找不到机会入内,情急暴躁,其中一只虫指着里面说:“既然是站岗的!就请找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出来!”
“找虫母?你们是什么东西,也胆敢找虫母出来?快滚快滚!”
“是他已读不回造成的这个结果,难道你们加以掩盖就可以了吗?雄虫提前进行了邀约,他答应了去,后续却全无回应,难道不该给管理局一个解释吗?”
虫母殿的两个侍卫咆哮出声:“我们说了!没有乔恩特!没有布鲁!没有见过!想找虫母提前预约!再不知趣,管你们是哪个会来的,我们虫母殿动手可不经法审!!”
“……哦。”
看着对方怒目圆瞪,奴管会的虫终于败下阵来,往后退了退,围拢在一块儿,小声议论。
“一只档案上精神力等级被标为S级的雌虫,不是虫母的卫兵,还能是内侍?”
“不是说虫母殿里根本没有这只雌虫吗?”
“难道是虫母殿中入内伺候的警卫或者侍虫?有虫母撑腰那种?外虫才不知道?”
“这样的话,就不一定能不能抓得走了。”
“最近新虫母把条例改了,量刑全部减轻,导致雌奴数量也大幅减少,现在好不容易有个S级雌奴下来……这只虫也不知道哪里好,刚迁居帝星就有雄虫看中要和他相看,后续刚被判下来那天就有多个老板重金来定!出价最高的那位,大伙一年的薪水都没做成这单分出来的奖金多!”
“因为他是S级!现如今的虫母殿下听说是丢失期间一直从军,现下就更重用军虫,所有之前看不上军雌的雄虫这不是都在找精神等级高的军雌傍身吗?哪怕为了钱,咱们也必须活要见虫,死要见尸!”
“活要见虫,死要见尸!”
看着他们围拢在一块叽叽咕咕的说个没完,门口的两个侍卫出声喊了他们。
“喂。”
某只领导虫回眸:“您有事?”
“你们,往那边看。”其中一个侍卫指着北侧树林的方向:“大约五百米那边还有个驻扎区,最近新来的一伙……虫,也许有你们要找的乔布特?”
“那边?那边我们刚才过去看过,只有一个守林子的,他也说没有乔恩特。”
“往里面走!那里面虫多得是!你们没看见那些飞船什么的?就看起来好像树枝的那些遮蔽物,都是飞船和飞行器!保不齐就有你们要找的虫,他们特地掩盖呢!”
“好的好的!谢谢!”
定位有时候稍微偏个几百米也是正常,所以他们才会来到虫母殿询问。
此时又被支回原定位点,谢过两个守卫后,朝着他们指向的方向再次过去看看。
两个侍卫在他们离开后又一次相视一笑,闲闲打赌:“你说,他们会被那群人类打死不?”
“应该不会吧?那群人类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讲道理,顶多把他们赶走。”另一个侍卫回答后也笑笑:“不管什么结果,都比在这里挡我们的风好,本来天气就热……还组团来挡风。”
“哈哈哈……”
在大多数雌虫眼中,奴管会毕竟连着雌奴拍卖行,不算什么好地方,间接的在里面工作的虫也都不是什么好虫,因此对待他们的态度也没有其它政管虫来的客气。
两个侍卫报复成功,静静的瞅着这群奴管会的虫朝着人类的驻扎营方向走去。
很快,虫母殿另一侧不远处的人类驻扎区外,多了一伙虫扒着脑袋看来看去。
此时,安德烈看着裹在自己身旁的光团,很顺便的伸手要摸摸它,示意他也跟上,它却在飘开的同时化作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儿,冷哼着抱胸说话。
“我都当你面找小的了,你不生气?”
安德烈几乎对眼儿的看着面前的小小雄主,听着他同样小小很可爱的声音,歪头轻笑:“为什么生气?”
“你不生气,我可生气。”小于寒翘着二郎腿漂浮在半空,盯着大雌虫的眼睛,让他看清自己的怒意,并怕他听不清,刻意提高声音:“你当我面找小的!我生气!”
“这确实是我的错。”安德烈快被自家雄主的醋意可爱死了,承认的飞快,忍不住抬手戳戳他翘起来的小脚丫,表情也是笑意盎然的挑逗:“但是,毕竟我找的男人成年了。您找的雌虫,才十六岁。您要就要吧……要到了也是两三年后了。我不生气。”
他不生气。
于寒臭着一张脸刚要骂虫,突然反应过来:“十六岁?你说那个‘都来摸’,才十六岁?”
“嗯。”这些入内随侍的虫都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祖祖辈辈伺候虫母,不允许参加别的工作,因此多大岁数的都有:“人类法律明确规定了成年后才可以有相关接触。”
“法律是法律,这和过马路不得闯灯一样,你情我愿,我非得守这个规矩?再说,法律是管人和人的,又不管动物。我玩动物,谁管我?”
“那……”安德烈想了想,觉得也对,这世上没什么能束缚自家雄主的事,便笑眯眯的低下头:“好吧,您看着办。”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嗯……?”
于寒眯了眼,小小的人儿不大一点,还发光,眯眼睛生气的动作是真不太容易看清楚,好在安德烈全部心思都在他身上,此时看见,倒也无奈的告知他原因。
“好吧,笑您天真。”
“我天真?”
“是的,从前的我似乎没有阻碍您的本事,但现在……只要我说,您是我看中的雄虫,这星系内所有的雌虫,都不会和虫母抢,哪怕死,他们也会躲开您。”这只雌虫幽幽含笑的说着,还蛮得意的象征性小心翼翼点了一下小人儿的鼻尖:“我不会说我不同意,我只会告诉所有虫,您是我雄主。”
原来刚才强调一下‘他是我雄主’是这个意思?
小亮人目露凶光:“你怎么确定我不敢弄死他?”
“您生性肆意,什么事都敢做。但对虫心善也是改不了的,您看了曾对您不好的可怜虫都想帮一把,绝对不可能逼死这只虫。对吗?”
“妈的,你长本事了。”
于寒哼唧一声,默认此次家庭辩论赛虫虫获胜,随后如流星一般倏地飞走。
随着光芒散去,没过几秒钟时间,光团儿又瞬间笼罩回来,恶狠狠的凶他。
“走了贱虫,看什么呢!”
“……好的。”
又一次没被丈夫抛弃的安德烈,笑容璨耀的眨眨眼,被他的光芒包裹着,悄悄隐形跟着。
此时,那些奴管会的虫虫们围拢商议过后,由其中的三只雄虫做主决定还是要按规章制度行事,过去查问。
三只雄虫,在雄虫稀少的703星系组团出动,可以想见是多么的重视这一次抓捕。
除了在虫母殿外,基本上到了哪里都能横行无忌。
但没有想过是人类驻扎区的众多奴管虫们,在看到了真相后,一致以为那里面穿着军装走来走去的无翅翼无触角人类……全是雄虫。
“这是哪个星球的军雄?还是……怎么这么多!”
“不会是给虫母备选的雄虫吧?”
“……虫母都已经开始选夫了吗?”
“他们看起来确实比一般的雄虫要健壮许多。”
“所以,现在当虫父还要经过军事化训练的吗?”
三只雄虫横行无忌的局面顿时被改变,这些虫们诧异半晌,扒着监管区的围栏静止不动。
稍后,他们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偷偷越过了门口守卫,后扒着驻扎区内部的围栏往里翻时而被巡逻兵发现,枪指脑门的询问来意。
这些虫们也立刻掏出武器,颤颤巍巍的指对回去……但都能看得出来,没见过这么一群膀大腰圆当兵雄虫的他们,还是有些心底慌乱,拿着武器的手都发抖。
一来二去的查问对峙,众人/虫发现,他们彼此的认知不太一样。
人类方面的布鲁·乔恩特——是此次战役的人类指挥官,在帝星拥有至高的执政官身份,目前这个军事驻扎区内所有人类的头儿,现正昏迷中。
虫虫方面的布鲁·乔恩特——是上个月从某个小星调档,落户到主星后没有按规矩相亲,被雌虫管理局下放档案判定为奴的雌虫,现无影无踪。
人类方面意识到这是一件涉及到顶端长官的事,谁也不确定他们这个在帝星时据说十分能胡闹且意气用事又总有强硬后台能收拾烂摊子的指挥官到底想做什么,快速去找了他们的领导,希望能够判定结果。
而虫虫方面倒是没有得知什么人类不人类的,只是看着那些军雄们听闻来意之后,快快跑回去汇报,又一次觉得这只雌奴花样多,更加坚定了不蒸馒头争口气,一定要把这只雌奴带回去的想法。
随着事态的发展,外面正观察状况的一团小光对一团大光沉声说话。
“你之前不告诉我的事,不会是这个吧?我怎么变成雌奴了?”
“倒……不是。”安德烈也不知道这件事,他虽是虫母,却也不是连枝叶末节都要管,此时略显尴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然,我去批评他们。”
“哎呦,批评他们,你现在可牛了,抢男人没虫敢和你抢,别的也一样,你是殿下,权利可大。是吧?”
“是呢,虫母只要肚子里有货,其它虫就都会乖乖的。”安德烈看似得意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托您的福,是牛了一点。”
“……哈哈,可不止一点,你牛了两点。”于寒没忍住,笑出声,绕着自家虫虫转了两圈,在他脸上蹭蹭,像在亲亲:“没事儿,老公救你。”
是喜欢他这样意气风发且骄傲自信的模样,但也看得出来,这完全是强颜欢笑。
当了这个虫母,就像被拴上了无形的铁链。
和他午夜时缠绕的梦一样,连睡着了都有人来强迫他生一百个蛋。
眼下还好,肚子里是自己所爱之人的蛋,后续免不了要换着生,那时又该怎么办?
于寒甚至忍不住大开脑洞想——是不是他留着于渡,就是打算到时候就生于渡的,这样既不算背叛雄主,还又能拖一段时间?
于寒不知道的是,对于安德烈来说,被拴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丈夫,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他,也从始至终都在告诉他:永远不会抛弃你。
“您还是想想先怎么救自己吧。”安德烈又一次示意他自己的作用:“我,可以帮您。”
“用得着你?”于寒呵笑一声:“老子连死都不会死你前边儿,连坟都不需要你拜。给我当老婆,你可占了大便宜。”
“那好吧。”两次申请帮忙都被拒绝,安德烈也只能默默关注,并做出感谢:“感谢您成为我的老公,让我占了大便宜。”
小亮人一呲牙:“不客气,嘿。”
随着军事驻扎营地门前出现一队警卫,很快,一个身高比许多雌虫都要高一截的‘雄虫’出现在众多奴管会虫的面前。
扫视一眼这些虫后,他指了指身后被其它警卫用担架抬来的‘于寒的身体’。
“你们找他?”
众多奴管会的雌虫立刻调出档案,看到上面的照片,反复比对后连连点头:“对!就是他!”还把照片展示给对面的雄虫看:“布鲁乔恩特!”
当查阅完他们手中拿着的档案以及各种判决法令都为真实有效,又把所有问题原因讲述一遍之后,那只高个子‘雄虫’点点头。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但他现在昏迷不醒,如果贸然带走,后果是你们来负。你们确认吗?”
问题说的有点严重,那些虫仔细看了担架上的虫,又一次围拢议论了几句。
“我看他怎么和那些雄虫长得一样?没有翅翼,也没有虫角,触须更没有……他不是雄虫吗?”
“之前新闻不是说,雄虫蜕化了之后基因方面就更强,很可能雌虫也有退化的?万一是退化了的雌虫呢?”
“那他昏迷不醒,买主虽然给了高价,但如果是昏迷的……还会给钱吗?”
“对啊,如果不要了,我们带回去……卖不出去,还要养个植物虫。”
“我看他脸色一点不差,身上也干干净净,看着不像是身体出问题,说不准是装的!”
“那倒有可能。其它虫怎么看?”
“带走。”“带走吧。”“必须带走!”
“买主给不给钱还不一定,万一买主觉得自己能治好呢?带回去再说!”
“没错,实在卖不掉,就降价卖血肉,总会有要的!”
“嗯,死也只是死一只低贱雌奴而已,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些雄虫不把他交出来怎么办?”
“为了大伙儿的奖金,哪怕抢,也要把这只雌奴带走!”
……
当结果敲定,众虫给出答案,坚决要把他带走。
“行,”高个子雄虫也不和他们多说:“既然合理合法,又认可结果,你们把他带走吧。”
话音刚落,其它警卫放下手中的担架交接给虫。
下一秒从众人身后窜出一道身影,一只雌虫双手挂着被拽断的粗铁链,扑在担架上,怒气冲冲的回眸瞪着那只高个子雄虫:“他们是什么虫!凭什么让他们把我哥夫带走!想把他带走!除非杀了我!”
看到奥维拉被锁在屋内都硬生生逃出来,晋宁黑了脸色看向后续跟来负责看管他的那队慌里慌张的军卫队:“我说了看住他,你们干什么吃的?把小夫人带回去。”
“是。”军卫们立刻扯住奥维拉的胳膊:“您跟我们回去吧?”
“晋宁!晋宁!——你混蛋——你不讲义气——”奥维拉被硬生生拽住后退,完全无法反抗这些人类男性的精神场,被关进了军营区内部时气急掉着眼泪大骂:“你该死!等我哥夫回来,他一定打死你!打死你!!!”
“老晋。”听着那脆生生的骂声,上次和杜霍喝酒的皇甫副将忍不住笑:“你家这虫……真不像雌虫,敢骂你死。”
“挺好的。”晋宁没多说,只瞥了一眼那些愣然的奴管虫,又看看被放扁在地的昏迷寒,挑眉笑着:“还瞧什么呢?等我们给你送货上门?”
众虫这才反应过来,快速谢过后抬着他们讨来的雌奴往驻扎区外跑,像是生怕这群雄虫一会儿后悔了,场面控制不住,丢了这巨大的买主订单。
安德烈眼睁睁的看着雄主被带走,有些忍不住的翅翼都微微撑开,像是随时准备过去把雄主抢回来,严肃的问。
“您真不管?”
“我怎么管?”‘于奴’瞅着那臭不要脸的该死宁,也难怪他老婆都骂他:“他就是想把我逼回去,好把杜霍的裤衩都赢光。”
“所以,您还不回去?”
“我就不。”
“那我……”
“也不用你。”于寒落到虫虫头顶,小手一挥,哼唧一声:“带走就带走!我就不回去!就不让这个老哔登得逞!”
“好吧。”安德烈紧迫的目光逐渐松动,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那我就静等看看,我雄主当雌奴是什么样儿。我雄主的雄主,又是什么样儿。”
于寒:……
好像说的自己丈夫下一秒就要被别的雄虫搞屁股了,他还特么挺期待。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奴管会的虫们抬着于寒才走了不到百米,在小路边的草丛中便踱步出来一只扛着光剑的银发雌虫。
这只雌虫,身后还带着五只雌虫。
“不好意思啊……”转眼又一只绿毛雄虫在草丛中钻出来,摆着和善的笑意搓着手心致歉:“不好意思各位管理所的虫管们,这个人……呃虫,他对我的雌君有恩,对我也间接有些恩情。一定要把他救下来。这样的话……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们就不能太客气了,我最近还在养病不想动手,很疼,所以请各位……”
他话还没说完,银发雌虫就拽着他直接丢给了后面的五只雌虫,手中那把阳光下色彩绚丽的炙热光剑,横挡在他们面前,杀气毕露。
“把他放下,你们滚蛋。”
第134章 真相
另一边的晋宁, 此时才刚进门,看着屋内又一次被锁上铁链拴在床上的虫老婆,表情略显冷硬, 眉目间却是讨好。
“你看你,总这么大脾气。”
“我大脾气?”奥维拉瞅了瞅自己手上的锁链,稀里哗啦一晃, 无比自嘲的笑出声:“就算是太上老君的牛,都没有用这么粗铁链来锁的!牛都有脾气, 何况我?”
“没错,谁让你哥夫是打翻丹炉的猴, 你自然也得管好些。”
“是是是,您说得对,雄主说的都对,雄主打死我也是我活该, 谁让我自己选了这样的结果。既然有了数位新欢,就请雄主别来打扰, 让我老死在这, 可成全了您和别的虫花好月圆。”
话说的和唱戏似得,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无聊多看了些帝星古代剧的缘故,那悲戚的模样,如同进了冷宫。
外面的一些警卫都有意无意的围拢着听热闹,晋宁唉了一声, 坐到他身边。
“就因为我去了趟雌奴拍卖行, 我就要和别虫花好月圆了?”
“我没这么说。”奥维拉白眼快翻到天上去:“是我从前误解了,能和我哥夫私下成朋友, 怎么可能是个不朝三暮四的爷,是我瞎了眼, 我没看出来,您比他还会玩,更能玩……还一下子买了六只雌奴,呵!”
晋宁又一次‘哎’了一声,全身写着舒坦,拍拍小雌虫的手:“这还是第一次听你骂他,多说两句,我爱听。”
奥维拉倏地把手缩回来自己攥紧:“……”
这男人,油盐不进,脸如城墙,骂他什么都和没骂似得。
可嘴上逞能说几句,心里却是越说越不适,奥维拉心里酸苦难受,干脆爬上床整理了一下铁链,背对着他躺好不再想和他说话。
身后的男人用手指捅了几下他的腰:“你这么听话,我和你都凑不上花好月圆,何况是和别的虫?”
听话?
真是好会讥讽。
奥维拉不想吭声,越缩越紧的同时,也痛恨自己……并不是那么听话的性格。
晋宁扒着他肩膀强迫他转过来,他不愿意,一人一虫在床上撕扯半晌,终是人把虫按住掀翻,翻过来脸色苍白,抿着唇,糊了一脸的眼泪。
晋宁心头一动,唇锋下落,沾在湿透微咸的颊边吻了吻:“我不是说了,那都不是真的。”
“票据都在兜里……都是你签了字的。”
越说越伤心,奥维拉忍不住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
那天,晋宁因为一些闲杂事宜不在军营,奥维拉难得不需要哄他,立刻跑去找哥哥聊天。
都快晌午了,哥哥还没睡醒,通过了守卫的认证放行后奥维拉入内,悄悄推开有哥哥气味的卧室门,转眼看到那张宽大而舒适的床上,一虫一豹沐浴阳光搂着的场面。
他进门后,安德烈立刻醒了,抬手示意他自己马上出来,随后小心的给豹豹身子旁边换了个枕头压靠着才下了床。
当安德烈关门离开前,那只豹豹还在呼呼大睡,四仰八叉的姿势睡梦中肚皮一起一伏,偶尔还蹬蹬腿,十分可爱。
但奥维拉却觉得这样的日子很伤感。
几次眼神交流下来,安德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动开口说了:“我倒是觉得,他变成豹豹挺不错的。”
“你确定吗?你喜欢野兽?”
“倒不是。”安德烈笑的温柔,凑近他小声开口:“你哥夫变成豹豹之后,最大的好处是——他的人嘴被强行删除,不能再随意气虫。”
“呃?”
“是的。”
对于当时还不知道雄主变成兽兽也能说话的安德烈来说——他认为,总是说不过雄主的他,也算终于找到一种平衡的相处方式。
因此倒也没有那么抗拒晚上要和野兽抱抱睡觉,反而还觉得十分不错,希望未来他三五不时的就变变豹豹,安静一下耳根,也平和一下脾气。
看着哥哥笑眯眯的眼睛,奥维拉并不明白他的想法,只觉得他高兴就好,并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和自己的人类关系好不吵架,他也不会变成大动物。
后续,摸着哥哥肚子撒娇一会儿后,他听到屋内有低吼声,知道是懒蛋豹豹醒了,想老婆回房间去抱他,便找了个回去吃饭的借口回了人类驻扎区。
回去时,晋宁已经坐在屋内。
奥维拉也刚好听到他在和那个之前给哥哥送了机械马的人讲通讯,呵笑着说了句:“是,等我买下那只雌奴,一定要狠狠虐待。”
看到奥维拉回来,才匆匆遮掩:“先这样,挂了。”
听到雄主要买个雌奴,还要狠狠虐待……奥维拉惊慌的眨了几下眼,关上门后坐在雄主身边,扯他袖口。
“你……呃。”这一下竟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惕的选择对丈夫用了尊称:“您……是看上哪只雌虫了吗?”
对于老古板来说,这世上最有趣的莫过于看自家的叛逆小娇妻装顺扮乖。
晋宁看着他那双略显焦虑的金色眼眸,就差直接问出——你不喜欢我了吗?
甚至还有他微微无措而咬住的唇角在表达着——也太突然了。
确实是突然了点。
晋宁知道他听了前面没听后面,居高临下的瞧着这只紧张雌虫:“你也知道,我老板给我的工作压力太大,我需要释放,总不好对你动手吧?”
需要释放……就,要买个雌奴,虐待他?
奥维拉呆呆的不能理解,刚才还庆幸自己与自己的人类感情非常好的奥维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蔫的……再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奥维拉表现的很乖。
甚至主动帮晋宁收拾清洗衣服——虽然是为了仔细判断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其它雌虫的气味。
结果某一天,真就给他闻到了雄主的衣服上出现了很多错综复杂的雌虫味道……是各种雌虫交杂,他一定去了有很多雌虫的地方。
忍着心里的不爽,奥维拉暗示自己他应该是去调查公事,谁知道转眼从拎着的裤兜里掉出一张买雌奴的收款小票……
当时奥维拉看清内容后惊讶的手都抖了一下,结果哗啦啦从裤兜里又掉出一小摞,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捡起来数了数,一共12张票,6张收款票,6张亲手签了字的雌奴寄存单。也就是说,他买了六个雌奴,都放在寄存等待领取。
晋宁回来时就刚好看到他拿着那些东西发愣,第一反应是告诉他:“别看,这是假的。”
奥维拉抬眸看他一边说是假的,一边还把小票稳妥收好放回自己穿着的睡衣兜里,硬说它是假的。
后续他更是一直抵赖,只说是假的,却不肯撕掉那些小票或者再解释详细,气的奥维拉要去找哥夫……结果就被这个老东西锁在这,直到现在。
……
此时,奥维拉想着这个男人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不和他说话。
其实也不是很在意他找雌虫……毕竟如果在意,之前就不会给他主动安排古帝安跟着。
只是很讨厌,他背着虫私下里找的小动作……还抵赖、撒谎,无所不用其极。
真的至于吗?
晋宁始终靠在他身后,反复戳弄都没效果,只能挤兑:“作为一只雌虫,你是不是善妒了点?你看你哥,多温柔,多大气。”
温柔大气?
“我哥装的!”被戳中痛点,奥维拉扑棱一下翻坐起来,一双水汪汪的金眼睛委屈的直视着他:“你怎么不说自己鸡鸣狗盗?我哥夫从来也不藏起来玩!他都是摆在明面上给我哥看!有几只虫,是不是放在床上玩的都说的清清楚楚!我就是善妒怎么了!你说好了就要我一个的!你撒谎不眨眼!哄我的时候什么都好!还给我项坠!实际上就是骗我!你上次和我哥夫去奴隶场时你还说自己鼻炎!结果一声不吭买了六个雌奴!你把我玩弄鼓掌!你杀了我的心!你负心汉!等我哥夫回来,让他把我要回去!留你和你的六个雌奴蛇鼠一窝!好好过日子!”
“啊哈哈哈哈……成语学的不少。”晋宁朗声笑出声,一只手把他拢住拍拍:“我等你说这话,等了多久。”
“……”奥维拉牛犊子似得挣扎,不让他抱。
晋宁原本不愿用精神力束缚他,奈何牛犊子确实难教育,拼命挣扎到头发散乱,差点给他脱开,只能渗出些精神力,让他软了身子,也软了脾气,乖乖顺顺的倒在人怀里。
再低头看看自己胳膊上被他胡乱折腾时划伤的几道血痕,啧啧:“我真不是你宝贝雄主了,还割我肉。”
奥维拉在感受到他精神力的同时,瞬间呆滞到想哭。
这是他第一次感知到晋宁的精神力,虽然和哥夫一样,触碰之后会有精神胀痛的感觉,但不像哥夫那样带着电流,他没有昏倒,只是到处都疼。
心也很疼。
从前吝啬到一次安抚都没给过他,虽然他还没有彻底进入成年期也不太需要……却没想到第一次感知,竟然是用于压制禁锢。
“你……不要脸……别碰我唔……”
他软顺的耷拉着翅翼动弹不得,看着那个私底下买了六个奴隶的家伙在自己唇上开合吻舔,想抿唇,却被强行撬开唇齿被迫接受。
男人的手也忍不住覆在他胸口肆意揉扯开衣服……让雌虫痒的后退,不合时宜的发出更多呜呜气呼声。
嗒嗒嗒。
美好的故事总有人打断。
晋宁抬眸,瞅了一眼门外,本不想搭理,外面却又嗒嗒几下,看似是急事,只能轻轻拍拍脸红的虫交代。
“我等会回来,这回别跑了,回来慢慢和你解释。”说完迈步出门,紧紧的把门关上才问:“怎么了?”
警卫立刻低声汇报:“有一只雌虫为了抢指挥官的身体和虫奴管理协会的虫动起手来了……就在我们这不远处,动手杀了两只虫,还有八只虫身负重伤,现在被虫警临时扣管调查,还有他家的雄虫……”
“什么?什么雌虫?”
“就在离我们基地不过百米的样子……但因为是转角还下坡的小路,我们也都没有注意……就是那只走了的虫……他动手忒快了,手里拿着的又是指挥官给他的光剑武器,虫族根本抵抗不了,我们发现有奇怪精神波段定位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个场面……”
话还没说完,隔壁房间发色如火的男人裹着一身厚被子从门口出来,冷的唇色发白,微微打颤的开口。
“古帝安怎么了?”
警卫看见他立刻退后半步行礼:“杜医生。”
这些天杜霍一直病着,那天他把精神力掰给那只雄虫一半,也算是掉了半条命,全然撑不住热度,又不肯喝酒暖身,只靠着屋内的温度调节器活着。
但室内温度调节也顶多能调到五十度极限,以他需要汲取的温度差了太多,不是三五天就能养好的事,更别提这突然一出门,外面的温度对于他来说,像冰窖一样难熬。
“你出来干什么。”晋宁连忙把人往后推了推:“快回去,一会又严重了。”
他却不肯挪开:“我问你呢,他说的是古帝安?除了安德烈,只有他有光剑。你们说的是他?他被谁扣了?”
第135章 赎虫
主星下属第二监管中心服务所。
宽敞明亮的大厅, 墙壁上挂着各式严谨的规章制度,下方无数虫族正安静忙碌着公事,身后的监管所内, 偶尔传来尖叫哀嚎的虫鸣声。
直至门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众虫抬眸望去,看到一队训练有序的黑衣战士立在监管中心门口。
领头的男人赤发黑眸,目光沉敛威严, 深如寒潭,却难掩病态, 像是正高烧不退般眼角眉梢都是苍白中透着淡粉。
唇色也奇怪,外圈白的宛如刚咬了一口沾满糯米粉的点心, 唇内却红的湿润发蕴,映着那赤红的发色与素靥娇容,带着一股仿若鬼魅般的诡异美感,让众多雌虫顿时心脏一跳, 开始快速判断他的来意。
看那个样子就是雄虫,明显是吃了亏的雄虫过来伸冤没错。
但带兵来见……却明显有些不太对劲。
哪有雄虫掌兵的?
监管虫前台小心发问:“您好……请问您……”
“咳咳……封毅……告诉他们。”
红发男人胸腔发闷, 掩着唇吭吭咳嗽了两声, 叫了个名字,身后随他一同进来的军卫立刻应了声‘是’,上前一步,手腕上的全息造影打开,列出一封派遣令, 与一张带有照片的宠物协议, 投映在众虫眼前。
看到那封信件,众虫脸上便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很快改为惊恐,一个个弯下身掩藏自己面容上的恐惧。
只有唯一一只穿着深蓝色正装, 似管理层的虫颤声询问:“不知道是掌管者星球的上级长官过来,请问……您是有何贵干?”
“看这。”军卫冷肃的指了指那张宠物协议上的照片:“看不懂?还是听不懂?把虫带回来,少一根毛你们全都跟着陪葬!”
管理虫皱眉,很快明白了原因:“是是,我们这就去办!”
“你们识趣就好,我们去外面等。”军卫护持红发男人离开时,又冷眼回眸交代了一句:“之前抓虫的位置信息禁止留存。上级驻扎基地,是军事机密。谁要是走漏了风声……”
“是是是!!”管理虫连连点头,回眸厉声吩咐道:“快去把虫带出来!动作快点,别让长官等太久!”
“咳咳咳……”
当杜霍被晋宁的其中一个副将扶着出来时,咳嗽的更加厉害,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气若游丝的喘着。
“谢谢……我这样子撑不起场面吓唬他们,多亏你来帮我……老封。”
“别叫我老疯,叫我大名就好。”封毅撤去面容上的深冷严肃,换上敦厚亲和的笑意:“喊人办不到一起陪葬,一般人还没这个机会过这个瘾。”
“哈哈哈,咳咳……我感觉像要活不起了。”
“本来就没有你那么混作的,精神力割去一半本就是送半条命的行为,你还切的那么快,再者你的血本身就是催动你精神力的本钱,你原本就是靠着酒催升精神力,血热即身热,你也舒服,你这种情况下本来就不舒服又戒酒……”说着,封毅叹息一声:“风冷,你进去等吧,我车里有酒,你干两□□活血。”
“算了……不喝了。”
杜霍转身坐进车里,看着车外有着典型人类外表的黑发黑眸家伙还偶尔用异样眼光瞅自己,摇下车窗。
“你总看什么呢?”
封毅呵笑:“看你是不是真不成了……别死我车里。”
“死,是暂时死不了。”杜霍叹了口气,又空咳两声:“等我回帝星,好好治治,又是一条好汉。”
“你图什么呢?就图吃那虫几口菜过了瘾,把半条命都给了他?”
“倒也不是。”提起这事,杜霍神色也颇为后悔:“他当众指责我言行不一,出尔反尔……我总要做点什么,才不至于丢了面子。”
“所以就把精神力白送给那只雄虫了?至于送一半儿?那天我可听见了,外面监控器嗷嗷喊着SSS级……虫族最多就S级,而咱们那个头儿……他老婆可是虫母,要是出个SSS级雄虫,必定会被群臣进谏拉过去配虫母……你不怕他撕了你吗?”
“他不光畸形,原本就是个漏的……我通开他,他也依然还漏,想恢复到正常,也得一段时间……等彻底密合了,估计S级不到……没事。”杜霍说着,又咳嗽两声,苦逼的抬眸:“主要我是没想到……我的虫能撇下我直接走了。”
“噗。”封毅从前也算是总和他们一起鬼混的其中之一,眼下听了他的惨状,没觉得共情,反而想笑:“就是说,想卖惨,没卖成。”
“可不是么……小心机没用上,成了白费心机。”杜霍身子往后一靠,表情也逐渐冷淡下来,叹了口气:“所以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他能走,证明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做什么都没用……就这样吧。”
说完,杜霍长出一口浊气,躺在车后座上闭了眼。
只剩封毅反复咂摸着这件事的始末。
那天确实在杜霍走了之后,古帝安就一直没有回去,直至雄虫休养结束后,立刻跟着雄虫回了家……甚至没和他前主人告个别,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也传了好些天,说雌虫无情。
至于那安德烈更是,他和于寒那点事儿,之前胡闹的一个多月早就人尽皆知,现在多久了,却见都没见他来找过一次。
哪怕看看他,是不是也合理一些?可人家偏就做了虫母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殿内,没有半分念旧情的意思。
更别提晋宁家那只,好的时候宝贝雄主乖乖雄主的哄人,不好的时候你该死也能骂的出来。
很快,众多管理虫带着被扣押的虫出来。
雄虫瞧着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和杜霍一样病恹恹的,但眼神还算灵巧,看起来无恙。但身后那六只雌虫瞧着不大好,身上几处印出血迹,有两只走路都慢腾腾的一瘸一拐。
封毅敲了下车窗,暗暗提醒:“你家虫好像受刑了。我要不要跟他们讨个说法?”
“虫族就是这样的……能讨什么说法呢?赔钱或者道歉?咳……”杜霍没有睁眼,只扬了扬手:“于寒现在不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将军指挥之类的官……就是个随行医务者,我带了药,一会儿你顺手给他拿走,吃了也就没事了。”
“行。”封毅应声的同时,也瞥了一眼那只一直跟在雄虫身后的雌虫,状若不满:“明明跟着你,吃香喝辣享清福,非不愿意,一心往这一团脏污的虫族里扎,六只虫共享一个丈夫,真是……呵呵,一言难尽。”
封毅都评价不出来了还想吐槽几句,杜霍明白他的想法,越发疲惫的嗯了一声。
“那只雄虫说他是狼……狼总是要生活在狼群里的,养在动物园怎么会开心呢……他没错……回到自己的群体……哪会有错……咳咳……没有……错……”
说话间,雄虫瞧见站在车旁的人类男性,立刻一路飞奔的跑过来,握住封毅的手!
“是您吗!恩人!是您把我们从监管区捞出来的是吗!您一看就是善人!真是身形高大,内心宽阔……总之万分感谢您的帮助!如果不是您,我们还不知道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受多少苦!我就是那迷途的小羔羊!被您温暖的阳光照亮!感谢您伸出援手,不然我都无法想象我的六只雌虫最后会结果如何!您就是我铭记于心的大恩人!以后我一定痛定思痛,争取绝对不再来这种地方!也请您给我几分面子!我比较爱旅游!这附近的行星我都玩遍了,哪里有好玩的我都知道!我请您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再次感谢您,我亲爱的救命恩人!——比心比心。我家雌虫教我的,他说这代表给您送小心心,以后我的小心心有一个地方永远属于您……”
德布德卡的话唠属性在感谢别人这种事上,显得尤为真诚。
而他这么一口气的说了这么多感谢话,封毅却觉得受之有愧。
在现如今这个情况,于寒不在,谁也不知道他昏迷不醒是打算做什么,所有帝星来的战士队伍都处于停滞待命状态,包括晋宁都是只维持于寒的最后一道指令——监控各个行星。
晋宁独自守岗长达半个月都没有下过任何指令,更没差遣队伍离开过驻扎区外。
或许就像杜霍说的:于寒不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谁离开出去办事,暴露身份,就相当于是自作主张的‘多一事’,将来如果计划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要问责的就是此人。
杜霍现在为救那只虫多了这一事,担了这个责……还病成那个屌样子,不论怎么算,封毅都认为,该受到这一大串感谢的,是身后车里的杜霍。
退一万步讲……封毅收了这个感谢,多一事的就是他自己,将来出事他被评为主谋,落得个撤销军职什么的惩罚就不好了。
于公于私,封毅还是让开了身子,说明真相:“不是我救的你们,是杜霍,你该感谢他。”
“杜先生!”德布德卡咬唇一惊,立刻拍手:“我就说么!我都不认识您!您怎么会救我呢……果然!”
封毅眯眼:“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因为我善心。”
“您善您善……”德布德卡匆匆点头,拉开车门去抓杜霍的手进行热烈感谢:“杜先生!”
却没想到,伸手一抓,他的手冰凉冰凉,像是没有一点温度,杜霍也对他拽自己的手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因为被碰了一下而失去平衡,歪歪斜斜的朝旁边倒了下去!
显然,原本就虚弱到说自己快不成了的杜霍硬撑着出来转了一圈,身体没撑住,无声无息的靠在车内昏过去了。
一只手比德布德卡更快的拽住他的衣裳,免于让他在这宽阔的车内直接一头栽在地上毁了容的同时,紧张的质问。
“他怎么了?”
封毅瞧着杜霍忽然昏迷,也心口一惊,可看着那只和于二老婆长相颇为神似的白毛雌虫担忧的眯着眼质问杜霍的状况,却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爽。
之前说走就走,现在获得帮助倒是知道来关心了?
怕不是从前以为杜霍就只是个医生,无权无名,看不上他,如今瞧见了他的本事,倒又想来搭线。
就算是大街上的乞丐人类也不是低贱雄虫能比的,更何况是杜霍这种一脑子想不开,愿意豁出半条命卖惨想和他延个后续的有心人……这只虫真是不知好赖。
“他怎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想着,封毅直接拨开他的手,任由杜霍倒靠在车座上,无情的关了车门,自己上车驶离前眯着眼讽刺:“人类的事,不用你多管。现在你也自由了,和你的虫族丈夫滚吧。”
第136章 报答
尽管隔阂前段时间才产生, 现如今也真算是一刀两断的干净,古帝安仍然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发呆。
站在他身旁的德布德卡立刻掏出通讯器,约了一辆雄虫滴滴。
很快, 雄虫滴滴按定位过来,德布德卡才拽了那只站在原地发呆的雌虫上车:“走了。”
当车停在距离虫母殿位置不远时,古帝安开始局促不安的反复看德布德卡。
“雄……主……?”
“我觉得你不应该叫我雄主。”德布德卡抬眸望着他, 两只虫族触角摇摇晃晃,最后悲惨的垂下, 叹息一声:“不合适。”
“为什么。”
“因为你不喜欢我呀。”德布德卡伸出手,食指与拇指捏在一块比量着一个小尺度:“你要是有一点点点点的喜欢我, 我们就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可是现在……你的心在别的地方,你的虫就不该在我这里。与其勉强自己撬开牙齿叫我雄主,不如再勇敢一点, 你回去找他嘛……”
古帝安瞠目结舌半晌,目光狐疑:“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 我知道我在说我把一只我一直想要, 又顺利得到了的S级虫送回去嘛……”德布德卡也勉强有些不舍,却无可奈何,更小声:“他多在意你啊,你打架闹事他立刻跑来救你,好像还生病呢都晕过去了……他比我更喜欢你。你也更喜欢他。”
“可我的喜欢, 配得上吗?”
“你配得上我, 但你不喜欢我。有什么用?他们五个起初都不喜欢我,但他们也不喜欢别的虫呀……你不一样, 你有喜欢的,干嘛强迫自己换坑?更何况, 我也不喜欢你呀,我只是喜欢你有S级精神力,我想,如果我能有机会拥有一只S级精神力的雌君,我在亲戚朋友面前都能抬得起头,而不是因为喜欢你,这样的话……我们没有必要硬选择彼此,我可以去找其他的S级虫,你也不一定非就要我……”
古帝安不说话了。
德布德卡是个话唠,话唠的好处是……专门治疗古帝安这种闷葫芦。
即使言多必失,也是全面覆盖的火力袭击,总有一句话能说到重点。
于是这只雄虫站在虫母殿与人类驻扎区交汇路口经过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啰啰嗦嗦之后,身边六只雌虫蹲在马路边,拄着下巴,逐渐陷入崩溃状态。
尤其是古帝安,看着他的开合不停的嘴,叹息一声:“我和您想象中的不一样,我不是只正常的虫。”
“说的好像谁正常一样!”
这半辈子都因为自己精神畸形和精神空漏而总和傻子画等号的德布德卡。
基本除了可以领低保之外没有享受过任何雄虫匹配尊贵待遇的德布德卡。
勉强能繁育但没有一点精神力被其它雄虫认为只能用于配种的德布德卡。
用一脸‘谁不变态’的表情看着古帝安!
“生而为虫,不论雌雄,都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难!差的想变优秀,优秀的想更优秀!重点是不能总是一味的退让逃避,那还活个什么意思?”德布德卡把他往前推推:“我之前不知道你和他是那种关系……怪我初来乍到没看出来,就贸然对你提了婚事,现在我撤回这个 ……我把你送还给他吧!你回去,回去找他。”
“您说送回去就送回去?”
“那不然怎么样呐……我又没有碰过你,他们说你做菜非常好吃,你也没有给我做过菜,自从回家就发呆,真就成了S级吉祥物。我既然没有尝到滋味肯定也不会怀恋,但他不一样,他吃了好多吧?就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吧,玛尼玛尼哄,我现在不认识你了,我把你忘记了——再见了亲虫!”
看着德布德卡傻兮兮的就带着自己的五只雌虫离开,古帝安手中的光剑转了个圈——受精神力控制,脱手而出,盘绕着将他们缠在了一起,逐渐缩圈,禁锢成前胸贴后背。
“你……这是想杀我灭口吗?”德布德卡背靠着自己的五只倒霉虫:“不至于吧……我这么安慰你,我都已经……把你物归原主了……你还杀我……”
“倒也不是。”古帝安指了指人类军营的方向:“咱们一起过去。”
“为什么?你害怕?要我们陪着你?……你确定我跟着你,你不尴尬?”
“我去看看他,接下来还跟着您回家。您自然不能走。”
古帝安说着,光剑也开始移动,让这被光剑盘着的几只可怜虫不得不小步的跟着剑圈一起前进。
只剩下德布德卡依然在努力的一边走一边唠叨:“不、你怎么还跟我回家?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吗?我嘴都干了……我的意思是说……哎呀……”
……
这边杜霍被封毅带回驻扎区后立刻请了医生回来治疗。
不知过了多久,人才悠悠转醒。
睁眼就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雌虫,旁边放着一个小火盆,盆上架着个火锅,火锅里煮着毛巾。
那只雌虫正帮他擦拭手臂与颈部疯狂向外涌出的凉汗,手被热毛巾烫到发红,不停的甩动抽气,还是把冒着热气的热毛巾从火锅里捡出来,盖在杜霍额头和前胸。
他的体温不够供需体内精神力所需要的温度,房间温度调节最多五十度,所以古帝安选择用热毛巾给他覆盖在身上汲取热度,逼出了身上的冷汗,一遍一遍的替换。
全身泛着病气虚弱的杜霍看到坐在身边的雌虫,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缕惊喜,下一秒却在对视上雌虫后被刻意掩藏的冷漠取代。
“是你啊……”沙哑平淡的呼吸声,杜霍嗓子里像是掺了玻璃渣,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听。
“嗯。”古帝安的手微顿了下,面上露出礼貌却疏离的笑意:“是我。”
杜霍瞅了一眼外面……最近于寒不在,晋宁没有给予任何巡查指令,出了军区一米外,虫怎么生活与人无关,但虫想进来,却不容易。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窗外整整齐齐蹲着六只工具虫……其中一个就是他那只可爱绿毛雄主,或许是觉得无聊,六只虫虫正在翻花绳玩。
明白这是举家过来,还得举家回去,杜霍瘫软的动了动手腕,问他:“怎么进来的?”
古帝安把烫手至极的毛巾又一次盖在他的头上,看着冒起蒸汽的烟雾,无奈笑笑:“杀进来的。”
“嗯?”
“我拿着于先生给的武器,他们也认识我,随便打打,就放水让我进来了……”古帝安一边说着,一边又顺手擦了擦他腋下和肩膀:“除了您的那位朋友之外,其它人类没有对我太针对,说了让我天黑之前离开就好。”
“你这么说……咳咳咳……”一阵咳嗽后,看着迅速到自己胸口拍拍抚抚的手,杜霍眼神无奈:“这么说,是为我回来的。”
“是啊,您救了我,照料您也算是一种感谢与报答。”
“报答。”
唉,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因为过度的洁癖,以及自家老妈的矫情高审美,杜霍是不打算在活着期间结婚的。
等寿命到了,逐渐将自己改造成机械躯体之后搬去帝星附属星球,如果那时候洁癖没了,再结婚生子也是未来的事。
那么这一辈子,短短百年,就一个人,一只虫,这样慢慢生活不是挺好的?
因此杜霍也不明白为什么别家的虫喜欢自家主人到可以当老婆,他这不要求虫当老婆,反而还会敬而远之。
“我谢谢你了。”杜霍拿掉自己头上的毛巾,带着三两分的较真揶揄:“这回我不算是白玩你了吧?我也有用了,是吗?”
古帝安意外的沉默了一阵,没有回答,只是接过他拿下来的毛巾,又一次浸入开水锅,嘶呼的拧掉大部分开水后拎着边角勉强叠好,丢在他脑门上。
水淋淋,啪的一声……边角蓄积的水仿佛一滴汗从杜霍眉角淌下去。
杜霍:“……”
漠然良久后,杜霍摸了摸自己烫了一串儿泡的脑门儿……握住了古帝安又一次要丢过来的开水巾,沙哑的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觉得挺烫的。”
古帝安像触电般立刻躲开,眉头微蹙的回答:“有一位医生说,您烫不死。”
“当然他妈烫不死。”闷了一脑门儿的火泡,杜霍咳嗽着坐起来:“不用弄了,你自己也烫的手通红……休息吧。”
“嗯。”古帝安眼神逐渐暗下去,再抬眸便是客气的笑:“既然这样,我就走了。”
“话说……”又一次看着他要走,杜霍抹了下嘴唇:“你有没有想过,和你雄主一起跟我回去?”
“为什么?”
“条件好些。”
“……”莫名其妙的,古帝安翻了他一个白眼:“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
这只虫,从见到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冷漠的,懂事的,安静的。
他从来不翻白眼。
结果现在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翻白眼了。
“我不理解你的想法。”杜霍觉得太委屈了,各种各样的委屈,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口质问:“我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吧?我好说好商量的问你要不要和我回去。你翻白眼,是不是有点过分?”
古帝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憋闷半晌,只回了句:“……祝您,早日康复。”
杜霍:“……”
有一种,架着战斗机干仗,结果对方是汪湖,咻咻咻咻咻咻一大串子弹全莫名其妙的窜进湖水里消失不见。
终究是缓缓松开了手,眼中只剩失望。
此时的晋宁,正在和他的小雌虫解释自己买了六只雌奴的问题。
但也就只解释了一句。
“我确实是买了六只雌奴,但是……”
话还没说完,奥维拉面色越发铁青,耳朵捂住:“你走吧!我不想听!”
晋宁沉默。
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因为这只曾经跳着脚要给他找二房的虫,因为他在外面买了别的虫而生气。
倒是也没气哭,不免也恶趣味的想让他多气一会儿,便干脆起身出门,到虫母殿找于寒。
一进门就正看到那只白的冒光的豹子十分快乐的趴在藤椅上晒着太阳,嘴里叼着苹果和他的虫老婆咬来咬去的玩。
“晋先生来了。”安德烈看到晋宁,迅速松开嘴里的苹果,起身示意侍虫去搬个新椅子。
“不用这么麻烦,说几句话就走。”晋宁看了眼于寒,占便宜般摸了摸他的脑袋,看到他呲牙恼火,忍不住问:“你的身体都被虫虫端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不着急。”于寒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什么事都没有,此时蹲坐在地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反正是昏迷,在哪昏都一样。”
“行吧。”晋宁也不强求,抬眸看向安德烈:“我查看手下监控的时候发现,那些奴管局的虫和你虫母殿门前的侍卫还叫嚣了几句……你这虫母当得……好像不太受尊重?”
“703星系快三十年没虫母了,这很正常。”安德烈本来也不在乎这些,不然门口也不会只放两个看守意思意思:“他们真敢造次,就放他们进来,让豹豹咬死他们。”
“不能这样,你的威信要树立起来。”
“我还没有接受朝拜,只有权利,没有威信。”安德烈摸了下自己肚子,笑了:“底层虫的态度代表他们已经在分裂了三十年后逐渐认为虫母可有可无,而非必要不可。这样的话……我倒也能钻钻空子,不是么?”
倒是这个道理,不然按其它星系的虫族,虫母丢失三十年,一旦找回来,别说他肚子里有没有蛋,雄虫的进献绝对是第一要务,其次必定会将各类事务与政治强行挂钩,趋炎附势之徒必定蜂拥而至、层出不穷。
哪可能让他在虫母殿内安安静静的玩大猫?
晋宁默认了安德烈的想法,也觉得这种焉知非福确实很对。
很快又开口问:“今天奥维拉骂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鼻炎这件事……”
“噗。”豹寒没等他说完,就张大嘴朝着天空发出嘎嘎噗噗的声音,粗嘎的低吼着:“鼻炎还要提醒才能犯是吗?”
“不是,重点不是鼻炎。”晋宁被他的说法逗笑,无奈解释着:“我是说,上次那个我一见他就鼻炎的假虫母哪去了?自从回来都没见过他。”
“在后院关着。”安德烈顺手指了一下虫母殿的后方位置:“虽然是关着,待遇和我也差不多,不用担心。”
“那就好,最近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也有蛛丝马迹的问题,有人盯着你这个虫母是肯定的,我老板在这陪你,我虽然不担心,但还是想提醒一句,多小心。”
“好。”
小坐一会儿后,晋宁离开虫母殿,看着殿内侍虫虫们好奇的瞪着眼瞅着自己,无奈一笑。
是啊,这与众不同的生育式虫母,天生就受各界政权摆弄,抬起眼来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终生的意义只是生育……他的侍虫们也一样。
而安德烈的幼年丢失,或许也是一种焉知非福。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时间,古帝安白天过来照顾杜霍,晚上跟他的雄主回去。
杜霍明面上不说,实际上心里也烦得很。
要么跟他回去,到了帝星多养六只虫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么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藕断丝连,太难受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人照顾就是舒服,原本自诩快不成了的状况,这两天时间就好转一些,虽然还是疲惫苍白,却不会昏昏沉沉的一直空咳。
第三天早上,古帝安来时还没天亮,推门入内,看到杜霍侧躺在床边睡觉。
那张在雌虫看来十分鬼魅精致的一张脸,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气的鼓鼓的。
古帝安照常在屋内煮热水,提高温度。
即使他自己热的汗流浃背……也没把窗打开。
床上的男人感觉温度提高,放松的翻了个身,口中呓语着:“小白虫……抄手,抄手……”
说了没多久,忽然又生气起来:“我养你……吃吃喝喝……都没让你陪我睡……葱花饼不让吃,抄手也不给做……”
梦里的古帝安,似乎没满足他的想法,气的不行,念念叨叨说了好半晌。
而现实中的古帝安坐在床边听着他似是而非的抱怨,那看似冷漠,努力维持着疏离客气的外表下,压抑的情感却越发的浓烈汹涌。
当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杜霍被一阵熟悉的香味吵醒。
在睡醒的一瞬间,还在说梦话:“你他妈自己吃吧!老子不吃了!”
坐在他面前的古帝安,手里是正温着的抄手,淋上一层薄薄的香油,用勺子搅搅后舀出一个,微笑着填进自己口中。
一边慢条斯理咀嚼,一边温柔的垂眸笑着道谢:“谢谢主人。”
躺在床上的杜霍因无法分辨现实与梦境而凝固半晌。
反应过来后,因为那句称呼而逐渐眯起眼。
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他,强大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漏散出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挤压,让虫感到一种强烈的倾轧不适。
这一刻的古帝安,觉得自己就像那只正烧开水提高屋内温度的锅……心里翻腾的更加厉害,尽量动作轻柔地将饭菜送至男人嘴边。
“吃吗?”
杜霍梦里想着吃这些,但现实中却混乱到没心情吃。
看着古帝安吃过的那只勺又舀了一只抄手喂到自己嘴边,洁癖的想法没有,不爽却是一层接着一层的从心底蔓延出来。
他用一只手压下古帝安的手腕攥住,拉近他沉着眼质问:“你到底怎么想的?忽冷忽热,戏弄我玩?”
“我也想问您。”古帝安抬起那双青翠的绿眸望着他:“我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不放手?”
第137章 诱虫
为什么走了就必须得放手?
杜霍想了半晌。
“我懂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道德,还问我为什么你抛弃我,我还去救你。我傻, 我馋,行吗?”
古帝安:“……”
看他实在情绪波动的厉害,古帝安在屋内转了转, 找到曾经放置在酒柜内的一些蒸馏酒。
倒了一杯出来,递给他。
如果是从前, 杜霍肯定美滋滋的喝了它。
当这只虫说过自己讨厌喝酒的人,再接过他手里的酒杯, 那就是没脸。
至少在心结解开之前,杜霍都不想再碰酒。
也就没什么兴趣的把酒杯推开:“不喝。”
“喝点吧,那些医生说您和于先生一样是杂交品种,父亲是炎烬鸡霸, 母亲是人类,您的身体负担不了精神力所需的热度, 需要靠酒精来辅助, 以前我不知道这件事,对您口出恶言,是我不对。”
雌虫的话,非常诚恳且讲理……但。
杂交……鸡霸???
“谁说的鸡霸?老子日他祖宗!是翼龙——咳咳咳……”杜霍气的,两天没空咳的身体又一次无法负荷, 咳嗽的要吐出肺来。
古帝安不知道哪里说错把他气的又咳嗽起来, 伸出手轻拍拍他,结果却被他迅速转手握住了手腕, 拉到自己眼前。
杜霍一脸郑重地凝视着他:“别走了……我想你。”
突如其来的话,古帝安猛地一怔, 眸中满是吃惊之色,神情变得极为复杂。
很快,他微微垂下眼,叹息一声:“我结婚了。”
“你那算什么结婚?用安德烈的话来说,你那叫苟合。”感觉这虫就是心事太多,八百个心眼子,杜霍嫌弃的不得了:“再说,带上你老公,跟我一起走也没什么不行。”
他却摇头拒绝:“帝星没什么好的。”
“嗯?”第一次听说有虫不想去帝星,因为帝星一点不好……杜霍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轻轻凑近他:“是,帝星是规矩繁琐,比较没意思。但你是没看见帝星周边那几个下属星球都好玩成什么样了吧?”
“晋先生带我们去玩过逃离星球的模拟游戏……也就那样。”
“是吗?”
晋宁还带他们去玩过模拟游戏呢?
杜霍这一点上又觉得己不如人了,拍拍桌子:“那我更得带你回去了,不能说别人带你玩过游戏,主人没带过,说出去你又要说我对你不公。”
啰嗦间,酒杯又一次递到杜霍嘴边:“废话别多!喝了这波!感情多深!都在酒中!”
杜霍:“……”
这就过分了。什么时候学会的?
“不喝。”杜霍还生气呢,把他递过来的酒杯往外推推,阴着脸埋怨:“你不高兴,你不和我说。当着那么一屋子人说你讨厌醉鬼,你让我下不来台,以后再喝酒我成什么了?”
古帝安瞧着他,原本冷漠的眼神却不知为什么一点一点的化开,看似是春意朦胧的泛着笑意,虫却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转身走了。
“诶?你去哪——”头一次看到劝酒不成功转头就走的。
可人都出声叫他了,他却头也不回的就关了门离开。
杜先生更气了,咳咳的用力咳嗽了两下,也没见古帝安再回来……确认他是真走了之后,低落的垂眸坐了一会儿,再抬眼,目光瞄上了桌面上放着的那碗抄手。
许久,杜先生四下看看,端起来塞嘴里一个,吃的高兴,一双脚喜滋滋的晃了晃。
此时,在窗外的树根底下,六双眼睛正悄咪咪的瞅着里面的情况。
德布德卡的那五个龙套雌侍,原本在古帝安出现之后就不再主动靠近雄主,希望能保持距离,争取别让未来雌君心情不适。
回想当初,给第一任家主做侍虫时的古帝安,就是因为从小和家主一起长大,很有可能成为雌侍,被雌君直接打包送走。
现在,古帝安成为了某只虫定下来的未来雌君,他们却在逐渐发现雌君并没有针对他们的意思后,且这几日的无聊陪伴之中,养成了看热闹的习性。
看热闹不说,还胆大包天的越发爱评论。
雌虫多,嘴也多,原本就在每每日夜接触中对这个人类雄性逐渐压制不住内心占有欲的某只雌虫……感觉自己越发变态了。
杜霍的确是赌博又酗酒,看起来实在没什么优点可言。
和晋宁比起来,他身上少了许多人类男性所特有的器宇轩昂感,没有威风凛凛的战士身份,也没有不怒自威的气质。
和于寒比起来,他也没有那么气势逼人,不会随时随地都向外漏着自己的强大精神场,让虫看了就感到敬畏与恐惧。
可说到底,杜霍爱赌又酗酒是没错,却和古帝安讨厌的赌博和酗酒完全不一样。
像他自己说的,赌博有度,不借债,他自己清楚只是在拿自己的东西和朋友玩。
酗酒更是不耍酒疯,喝多了反而会像个孩子似得赖在虫身上说些傻话……现在又揭晓了他是因为一些原因才得喝酒,更是没什么错处。
更别提那精致的脸,热烈的情绪,他的温和耐心,时而乐观积极、时而严谨细致、善良与悲悯同在,宽容而谦逊,以及……人傻钱多。
晋宁和于寒的特质,与雄虫格格不入,因此他们与雌虫结合,相对来说更像是性格相合,接受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就能够玩得到一起。
可杜霍不一样。
在古帝安眼中,他就像只雄虫,而且是最好的那种。
那天在监牢中出来时,身旁的耳语便一直都没停。
全是在议论那只‘雄虫’的。
张扬的红发,精致的五官,还因为最近的病态,举手投足间略微带着些苍白的娇弱感……让虫见而生怜。
雌虫看到他,会下意识的想什么,不用多说。
侵略,霸占,雌虫的天性。
包括德布德卡家的五位雌侍。
从第一天回去之后,五只雌虫就围拢在一起叽叽呱呱的表述这个人类到底有多让虫喜欢,几乎聊了半个晚上。
第二天也是同样的,在德布德卡这个雄主暗戳戳表示了‘我还在呢,能不能不这么夸别的雄人’后,还是没有太过收敛,悄悄的继续聊。
此时是第三天。
就在刚才,古帝安和杜霍说着话,眼神撇到这五只雌虫站在窗户底下,手里每虫一大把坚果,一边给身边的雄主剥坚果往他嘴里塞着喂,一边叽里呱啦的偷窥屋内状况赞叹着。
“天呐!他竟然直直白白的和他说,他让他下不来台!他以后就不喝了!好像还小小的哼了一声,可爱死了!”
“对啊对啊!那模样简直能把我的心都融化了。毫无抵抗力!”
“还有他刚才竟然那么突然的说‘想你了’!那语气太绝了!怎么形容好?”
“撒娇?表白?”
“不对,差点意思!”
“娇嗔?卖俏?好像也不对……你没看那个眼神多委屈……古帝安怎么忍住不抱他的……”
“……嗔怨!”
“对对对嗔怨!!”
“这只雄人的性格是真的好……那么生气,结果对雌虫还是很有礼貌。”
“人类都是这样的吗?”
“很明显不是,昨天隔壁那个房间的人类不是把那只雌虫气的呜呜直哭吗?”
“把雌虫气的呜呜直哭……那么可怕?”
“是,哪有这个雄人可爱……雌虫把他抛弃了,他还说是自己的错,是他馋……我也要哭了……”
五只雌虫七嘴八舌,看着好像小灵魂都要被萌飘出来。
古帝安实在不能忍,放下酒杯转身出来。
五只雌虫看着屋内的古帝安关门出来,转眼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咳嗽声:“咳咳!”就知道是他来了。
就这样,原本是偷听,但综合算起来却是被古帝安强行困在这等虫,那么除了吃瓜也干不了别的,此时被抓包倒是也一点都不怂,还理直气壮的针对起来,瞬间把他围住开始沉声教唆。
“你这只虫,真是暴殄天物。”
“他刚才那么气了,都没发脾气,只说想你,你为什么不抱他?”
“刚才你不和他说话的时候,你看他那眼神……你为什么不理他?为什么要他找话题?”
“雄性早上起床是最脆弱的时候!我看他那个表情……那委屈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真让虫心疼!你不心疼吗?”
古帝安沉默了一阵,唇齿僵硬的回复:“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怎么就不是了!旁观者清不知道吗?”
“这些天,他总是不自觉看向你,你没发现吗?他对你的好感你就一点都看不出来吗?那种眼神!那依赖的模样,谁看了不心动!”
“你给他的东西,他都乖乖的伸手接过,伸双手!对待雌虫这么有家教有礼貌的雄性!罕见不是吗!!”
“还有他刚才明显是和你撒娇要抱抱,那么大胆又直率,你竟然无动于衷!”
“是啊,我要是你,心都要化了!”
一虫一句,说的飞快,因此古帝安这次没能接得上话。
很明显,那位曾经处于一虫话唠全家听着的高地位雄虫,此时也和他一样,一句话插不进去。
或许,这群雌虫不敢当着他的面夸别的雄虫好……但他们敢夸雄人好。
还是古帝安的雄人。
古帝安看起来,不想要这只雄人,却又藕断丝连放不下,让众多雌虫鄙视且不爽。
而德布德卡本就曾吃了于寒不少珍贵零嘴的虫,于寒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就算是普通关系他都不会较真,更何况这个人类还给了他一次重生。
一次重生!!!
因此,嘴里吃着雌侍们喂来的花生桃仁开心果的德布德卡……在古帝安投来‘你不管管么’的眼光时,嚼着嘴里的坚果看向一边,并小小声表示。
“……我,也这么认为的。”
……
此时,另一边的杜霍则是在吃抄手时心里赞叹着古帝安手艺还是这么好的同时,听到外面窗下有细碎的说话声。
窗户没开,睡眠舱内隔音也非常好,所以不重点去听倒是不会太注意。
此时注意到外面好多只颜色各异的虫脑袋,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想了想后,杜霍放下手里的抄手,撑着身子下了床,偷偷的蹲在窗边,听他们说什么。
结果听到了感觉十分奇异的对话……
……
“古帝安!你看那个雄人笑的时候脸上那俩酒窝,你没有那种……甜到心坎里的感觉吗?”
“是啊!还有那,很明显的‘我生气了,我要任性了’的那种态度……打着灯笼都难找好吗!”
“关键是发起这种态度的时候,还要打量一下你,看看你会不会生气……这要是只雄虫,多少雌虫愿意无条件的宠着,你竟然拒绝!”
“你拒绝的时候,那只雄人的眼神……看的我心都碎了!”
“呜呜呜我也是,我恨不得替你抱他,真让虫嫉妒!”
“气的小脸儿通红也没发脾气,那倔强劲儿,又忍不住偷吃……多可爱啊!!”
“要是换了我,我肯定瞬间就心软了!别说是和他去什么星!去捡破烂都行!”
“你说他家没什么意思,还说其它雄人带你玩过,这话换了雄虫听,你肯定要挨揍你知道吗?他却只把问题归咎在自己身上,说自己带你去一次!你怎么不知道享福呢?!”
“太软糯了,太甜美了……谁能顶得住!你想开点吧!你接受不行吗!我要急死了!!”
软糯,甜美,嫉妒,心碎……这一系列的心情词,让古帝安觉得头大如牛。
也让杜霍惊讶的眼睛瞪溜圆。
怎么……他在虫眼里是这样的吗?!
杜霍震惊不已。
倒是古帝安,早先就知道是这回事……此时无语的闭上眼。
“我说了,我不是正常的雌虫,他也不是雄虫……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问你们自己。”
雄虫为什么会训诫雌虫?不就是因为一旦雌虫失去了压制,他们的霸占欲与侵略性就会毫无克制的展现出来。
以古帝安的身份,做为一只雌奴,被雄主训诫压制,可能一辈子都会维持着淡漠的正常。
可杜霍却截然相反,想也知道,他根本不会训诫雌虫,他也不会去表达不喜欢,就像家里那只布兰特一样……被他讨厌之后,直接当闲置放养,没有结果。
所以,想去侵略霸占一只人类。
想想都是在作死。
最好就是不要迈步,不要往前走,从此分开,各不相干。
德布德卡倒是有几分理解古帝安的想法,遗憾的啧了一声,小声询问:“就真没希望了吗?你忍心看着他一直这样下去吗,都是雄性,我知道他是难过的……”
“等我彻底离开,从他的世界消失就好了。”古帝安低下头,默默叹息:“你们不理解主人的意思……不是人主,只是把我当成宠物。”
“他这么喜欢你,万一能接受呢?于寒的雌君不是安德烈吗?那个高个子的雄人,也要了安德烈的弟弟不是吗?”
“呵。”古帝安叹息一声,扶额:“不能……他有非常严重的洁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碰虫的屁股。届时我痴迷沉沦,看着别家虫和男人是雌雄关系,只有我是没有关系……我情何以堪?”
众虫:“呃……”
……
屋内的杜霍惊讶的同时,眉头皱着,看向桌边那杯酒,迅速迈步过去,一仰头把酒全喝了。
……
不多时,古帝安无法赶走那几只偷窥的雌虫,无奈回到屋内时,一眼就看到拱在被子里在微微发抖的杜霍。
“?”刚才出去时,他的情绪已经平稳许多,怎么会。
古帝安紧张的坐在床边,伸手拍拍他……被窝里钻出的男人眼神满是歉意的看向旁边的酒杯:“抱歉……我没忍住。”
“没关系。”原来是把酒偷喝了,古帝安松了口气:“我给您倒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您以后随便喝,都可以。”
“是吗?”随着酒水的暖意渐渐在身体里散开,他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下来。
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脸颊泛起蕴红,眼神也变得有些朦胧,舔了舔唇,把手放在心口处摸摸:“我好像醉了。”
“不会吧?”
虽然看着是,但好像不至于。
和杜霍在一起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喝点酒,但要是说‘醉’,不看酒精度数,总之每次都要至少有N瓶下肚才会有‘醉’这种事。
现在……半杯酒,醉了?
“呜呜呜……”杜霍身子一滚,滚到了古帝安膝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仰着头醉意朦胧地看着他,细声告状说:“那天你走之后……那些负责打扫的军卫们,连一件衣服都洗不干净,我每天都觉得难受极了……”
伴随着外面床根底下那些赶不走的窃听者发出‘嘶嘶’抽气声,古帝安也越发心口躁动,冷硬的表情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融化,拍拍他的背。
“我知道,是他们不好,以后不会了。”
他轻轻的将男人额前凌乱的头发理顺,声音温柔的安慰着,试图将他扶回枕头上。
男人却扒着他的腿,不肯松手,嘴里嘟哝着:“你不许走,不许再离开我。”
雌虫咬着牙根,心如擂鼓的握住他的手,终是闭上了眼:“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着您,睡吧,睡一觉就舒服了。”
“好。”男人听话的闭上眼……就这么枕在雌虫膝上,唇边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却当真是疲惫至极,从前在这只虫身边便有安神作用,何况是生了病。
在他呼吸逐渐平稳后,握着雌虫手腕的那只手也慢慢松开。
确认这只诱虫雄人疑似睡着,古帝安抿唇,内心挣扎许久后,缓缓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确认他没有反对,真的睡着了,才起身离开。
而当杜霍睡醒时,看到窗台上满是洗净晾晒着的自己的衣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这一刻,无数的宁静与满足,化作一缕得意的笑容攀在脸上,看着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雌虫,杜霍心头微动,伸手叫他:“小白虫,你过来。”
第138章 试婚
“您好些了?”
古帝安甩甩掌心残余的水, 一只手握住他伸出来的手。
很意外的,这一次虫没有拒绝触碰,更没有什么反抗心理, 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眼睛判定醒酒没有。
杜霍想伸手把他拽到自己怀里,想了想, 换了路子,又一次自己依偎过去。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 于寒和晋宁家的虫,不是虫族模板, 他们一个是虫族虫母,一个是被娇生惯养宠怀了的虫弟弟。
他们虫族,好像是在雄性拥有一张漂亮脸蛋的情况下,越娇弱矜贵, 越吃香。
如果能再会撒娇,就无敌了。
曾经竟然还因为没有于寒高, 没有晋宁壮, 担心过虫会不喜欢……现在看来,真是多余。
——三人行必有我师,以后我就是这个师!
杜先生疲惫的闭上眼,任由自己的病态扩散,手攀着他的手臂, 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这些天……我的世界, 一片漆黑。”
果然,在说完这段话后, 古帝安是想要推开他的,却又在伸手后不忍用力, 终是只做了个无用动作。
几分钟后,杜霍睁开双眼,炙热的目光盯着握住自己手腕的虫,缓缓起身凑近……
轻柔的吻如同微风吹拂过花朵,摇晃着后退,又被捉住颈项,覆盖吞噬。
雌虫的眼瞳逐渐缩成一点,急促的呼吸与剧烈的心跳都无法掩盖他内心压抑已久的渴望,无数次若有似无的亲密接触,让他决然转身……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人类,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您是在……安慰我吗?”
隐约知道他似乎听到了外面那五只虫的对话,才这样性情大变……可身体的防线却已然崩溃,无法再拒绝一点。
男人的手解开他的领扣,顺势进去摸了摸,但也只摸了摸,没做出什么其他动作。
许久,痴缠分开,杜霍抹了下残留着一丝水润的薄唇,看了看眼前没什么变化,但脖子泛出粉色的雌虫。
“还好。”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大概我认为你是干净的,你不一样,也没什么恶心感觉。”
“我不干净。”古帝安垂下眼眸,没有多说,只默默系上了刚才被解开的领扣:“就到这吧。”
“都亲过了你和我说就到这?”从前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如今听见了,杜霍装不成没听见:“我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生育。晋宁和我说过你的过去,你是从奴隶场里被卖出来的。那么你之前被雄虫碰过也好,被雌虫玩过也罢,哪怕是做过什么公开的、那种……嗯,总之,我没看见,我当没有。”
古帝安:“……”
倒是也没有……那么……脏。
拍卖行卖雌奴,也讲究身体干净紧致价位就高,价格越高的虫,越不会被随意使用。
他的意思只是……灵魂,脏。
古帝安不知该如何解释,却在这一刻觉得……这样的不解释,反而挺美的。
他,不嫌弃。
“但……”这只突然遭遇情感巨变的雌虫挤呀挤,终于挤出一句:“但我想生育。”
他在担忧。
杜先生这个洁癖的问题……或许无法忍受真的‘交与配’。
如果真的与他成为了对外的‘雌雄关系’,但实际上……却不能有亲昵,所有的亲昵只限于刚才那般亲亲我我的摸抚几下……
他这种满脑子脏污的奴隶虫可能会疯。
因此,他用自己想生育的想法,来询问杜霍,是否也有相关意愿。
这个男人伫立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室内安静至极。
古帝安生怕他蹦出一句——试管吧。
没想到,等了许久后,杜霍突然深呼一口气,旋即嗡的一声!精神体从身后轰然炸开!
——是那条曾经吓唬过德布德卡的金红色的大蛇。
那大蛇身躯庞大,双目如炬,赤芒鳞片闪耀,磅礴的气势令虫胆寒……身后却挂着两个不太起眼的小小羽翼,羽翼边缘是两只小小红爪,还似模似样的扑棱了两下,头缓缓靠近古帝安,低头与他对视着。
半晌,当巨蛇伸出了信子试探过后,它张开嘴,发出一声:“……咕咕。”
“炎烬翼龙。”杜霍指着自己身后的精神体,在古帝安看来和于先生变成的豹豹类型相同,只不过更偏向于幻影:“或许和你想象中的翼龙不一样,有爪,也有翼。但在人类眼中,这到底是蛇还是蜥蜴……或者鸡。仍有争议。”
半晌,看着被‘翼龙’惊呆了的古帝安,杜霍才抿唇问他:“能接受生蛋吗?”
古帝安:“……什么?”
“很可能会生蛋的。”杜先生认真至极,甚至语气带有一些科普向:“你也知道了,我是杂交。我的基因原本就是一半人一半龙,我是人类外形,但遗传重组或者其他遗传机制导致的变化,很有可能导致和我在一起,下一代是以蛋的形态出生……你会怀蛋。”
古帝安茫茫然的:“……所以呢?”
“这还有什么所以的?”杜霍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只能又重复了一遍:“所以我的下一代很可能在孕育期不是人形……是蛋。”
“……哦。”聊天莫名其妙的有些进行不下去,古帝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呆呆的点了下头:“是蛋。”
杜霍:“对,是蛋。”
古虫:“……是蛋。”
杜霍:“是蛋!”
古虫:“……嗯,蛋。”
空气中都散发着莫名的尴尬。
又过了许久,杜霍认为他可能是接受不了。身后精神体幻影消散的同时,人也悲催的倒在了枕头上:“好吧……那就……没办法了。分手吧。”
古帝安闷沉半晌,依旧混乱到不知该说什么,便后退几步:“那我……”
“不要孩子不行吗?”杜霍扑棱一下翻身坐起来,苍白的脸瞅着他,委屈巴巴的:“防孕喷雾,或者戴套,我做个结扎……也行。”
“结扎?”言下之意是,可以交,不能配?
“……嗯。”杜霍低下头,小声的叹息着:“也可以不扎,毕竟你要是什么时候想通,能接受生蛋……到时候想不避孕的话,我没有异议。”
古帝安是沉默的。
而窗外现在是炸裂的。
这些一直听墙角的虫,几乎快要砸墙。
“他为什么这么可爱啊啊啊啊——他竟然说要结扎!他难道不知道虫就是要生蛋的吗!!”
“嘘嘘嘘——你不要说了,你太破坏气氛了!让我安静的享受这一刻!我最喜欢笨蛋雄虫!”
“古帝安是要走了吗!他接受了吗!太好了太好了……”
“那个什么‘一笼’!你们看到那两只小爪爪没?粉红粉红的!还动一动!可爱死了!!”
“不!是我刚刚以为它会‘嘶——!’结果它‘咕咕’!”
“哈哈哈哈哈……”
虫族的耳力相对人类来说,要好太多。
因此古帝安也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这些话。
笨蛋雄虫。
是有点这个意思。
即使他是个雄人,也确实是看起来就好揉好欺负的笨蛋。
原本他一直害怕压抑不住情绪,怕自己做出一些‘人类认知中雌虫不会做的事’……不知死活的去禁锢一只人类。
低贱的虫,企图缠绕住另一个具有强大基因和背景的生物。
多可笑?
可现在,在亲吻过后,原本只能看不能碰的局面改变了。
也许是因为嘴多,像德布德卡说的一样,火力全面覆盖,不一定哪一句就挂在了重点上。
古帝安在这几天被嘚啵嘚了太多杂话后,此刻忽然想通了一些东西。
“这样吧。”他找到了一个可能双方都会觉得合适的执行方案:“人类有个词叫试婚。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尝试一下在一起,三个月好吗?三个月之后,如果您觉得不合适,不需要说出来,我会自己离开。如果您觉得合适……给我一样东西,就当是……和您结婚。您同意吗?”
杜霍几乎快抿不住唇。
因为这虫所有的话里,都是‘您觉得合适’……决定权是在他身上。
也就是说,虫满意。
或许早就满意。
真后悔没早看出这虫惦记人!还以为他性子冷漠,不愿意和人有太多牵扯关系。
谁能想到他连主人都不愿意叫,结果却在惦记着‘雌雄关系’?……真是离谱。
心里欢欣雀跃的杜先生,面上却儿童般的懵懂,问着幼稚的话:“那……是可以做那种事的试婚吗?”
雌虫喉结滚动了几下,目光炙热的望着他:“……可以。”
“那现在……能做吗?”杜霍用被子轻轻遮住自己的脸,害羞的拍拍枕头,表示:“你也知道……我洁癖……我还没做过呢……”
“泄殖腔。您确定吗?”
尝试的意义就在于此,雌虫在跪上床边解腰带的同时,刻意提示了,他即将面对什么。
别到时候,衣服脱了,他才发现,和人类的应有配偶不是相同的构造,突然恶心起来,虫该有多无地自容。
谁知道,杜霍突然乐了,拍拍雌虫的腰:“哈哈哈!谢天谢地,你有个泄殖腔……之前我有个病患,爱上了同病房的患者,当场求婚。但他老婆那个、那个、那个星啊,哈哈哈哈,他们那居民,是用屁股吃饭的……然后嘴里吐孩子,所以……”
古帝安:“……所以?”
杜霍憋闷不住的舔唇笑着:“虽然说口也舒服,但……这辈子只能口……就比较惨了。”
古帝安:“……”
感觉从前的逃避,是一种愚蠢的选择。
也因此,雌虫解自己腰带的动作轻轻停下来,改为伸手去解这只雄人的腰带。
主次关系忽然改变,杜先生有些谨慎的摸摸虫虫的手。
雌虫用精神操控所有窗帘瞬间落下,并隔绝声音的同时,也捏住了人类摸向自己的手。
“害怕?”
“……有点。”
“只是验证一下。”这只虫泛出笑意,清脆的绿眸之中席卷了一抹红,手掌覆盖揉捏着凑近:“看您话说的这么懂……是不是真的第一次。”
第139章 乖乖
装可爱的下场是, 无非必要,就得一直可爱。
装清纯好像也是一样的结果。
杜先生觉得自己装的挺好的,按照那些雌虫话里所形容的【甜美】【可爱】【软糯】【笨蛋】……等各种词汇塑造伪装了一个新的自己。
每次笑, 都得刻意把那两只酒窝给它笑出来。
一个医生,活脱脱成了金驴影帝。
谁让他馋呢?就馋这虫的好手艺。
确实是第一次,也没想过, 雌虫在床事方面手艺也不错,让他来不及想脏不脏的问题。
后续被虫动嘴强迫了两次之后, 杜先生想暂时停业,却又被拖着手腕拽回来, 耳边是强调的声音:“三个月,还没到……先生。”
再一次的后知后觉。
这是他想玩三个月吧?!
看着干干净净沉默寡言的一只虫,怎么那么会算计!
可最后的先生两个字叫的人酥酥麻麻的……也又一次有了感觉,不算雌虫用强。
心里默默的想着:看我到了三个月后, 我不给你任何东西,哼。
当一下午过去, 被虫骑到火辣辣的杜先生正欲哭无泪的洗干净自己……推门出来就看到桌上摆了一摞葱花饼, 还有一杯配套的花生奶,边上两只粉嫩的银牙虾球。
口腹欲瞬间拦不住,哈喇子咽了两下才干净。
这样看来,他家老爹是鸡爸的可能性确实挺大的……毕竟众多生物之中,鸡总是最馋的。
几乎瞬间, 这只大火鸡自个儿就坐到了桌边, 看着一旁也清洗干净一身清爽的雌虫默默拿了餐巾给他系在脖子上,温柔的矫正捋平后, 亲昵的蹭蹭脸颊,覆住他搭在桌上的手, 问:“刚才,有觉得脏吗?”
大火鸡郑重其事:“没有。”
“也就是说,不介意继续试婚,是吗?”
大火鸡继续点头:“是的。”
“但是有个问题。”当一只虾球被戳到他盘子里时,雌虫温柔低沉的提问:“刚才您没有准备任何避孕的东西,如果我有了蛋,该怎么办?”
杜霍心里寻思着:你也没给我那个机会找避孕物品呢?!
面上却盯着那只粉嫩的小虾球,认真的回答:“我养。”
雌虫唇角一撬,很是满意的轻笑出声:“吃吧。”
这一刻的杜先生,想起了曾经无数次看到对他家于先生客气至极的安德烈。
不知道哪来的恶趣味,拿起餐具时学着那个语气,对他说:“谢谢虫虫。”
雌虫那双已经灭了火的眼睛,又一次被点燃般的抑制不住,粗哑的表示:“不要这样逗我。”
“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吗?”
“……会。”
“变就变吧。三个月呢,不着急,你慢慢暴露。”将虾球塞嘴里的杜先生,美滋滋吃着的同时眯眼表示:“厨艺不变就行。”
……
杜霍就这么和自家虫虫有了身体上的关系。
杜霍不以为然,但晋宁发现后却大为震撼。
起因,是当杜霍身体恢复从屋内出来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轮值时,和那只雌虫亲亲密密不说,甚至,有种不对劲的乱套感。
曾经,晋宁是个安静的旁观者,旁观了老板的‘亲个’以及雌虫的‘啾’,甚至很多所谓的,包含了爱意的折腾与玩弄。
后来,晋宁自己也有了一只虫,偶尔会因为老板的恶趣味而受到影响,忍不住也逗逗他或气气他,给平静的生活加点料。
不管怎么样,都是人玩虫。
现在……
杜先生像是退化了的幼儿,走着走着,故意快走几步踩雌虫的鞋,看他叹息一声,自己就凑上去,给他颊边‘么’的亲一下,哄好。
当雌虫无奈笑着半跪擦擦鞋的同时,又故意按一下他的脑袋,被雌虫虎视眈眈的抬眸望住后,躬身在他额上又亲几下,抚平脾气的同时,也让虫更没办法的叹息,攥住他的手腕,作势缠绕几下,让他发出‘嘿嘿’的声音。
显然,这有点虫玩人的意思。
在晋宁看来:就一种【我不行,但我还是要玩虫】的感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直到一星期后,拍卖行那边传来了消息。
【某只,S级的雌奴,因为昏迷不醒而售价降低,进入主会场开售,明天就是拍卖他的日子,希望之前报名的一些老板光临参与。】
当时,想要参加这只S级雌奴的竞售,甚至需要消费到达一定的vip客户才有资格买。
晋宁提前买了六只雌奴,才勉强凑够这个档,升级成了vip客户,交定金预购了他。
结果他竟全面开售……大减价了!
或许拍卖行自己也会有一些手段,即使这只虫起拍价只有一千虫币,当看出某些虫就是想要一些雌奴的想法后,他们会以内部虫的状况举牌抬价。
晋先生发现有一直和自己叫牌加价的,十分给面子的让这只昏迷的S级雌奴价值逐渐增到五千万虫虫钱。
拍卖行可能也怕对方是在耍虫,因此拍到了五千万这个价格之后就不再加价,打算让他带走雌奴。
但,就在第三锤即将敲定时,某个36号牌却突然举起来,叫了一声:“五千五百万!”
晋先生不满的眨眨眼,朝着举牌方向看看:“六千万。”
对方在犹豫几秒之后,加价到:“六千五百万!”
不确定这是真的买主,还是拍卖行的手段,晋宁也仗着自己是帝星来的将军,数据卡里提前存纳无数虫虫钱作为燃烧军费。
军费用来赎回指挥官,合理!
我老板的价值,由我来守护!
于是晋宁毫不犹豫的抬起牌子:“一个亿!”
全场肃静。
曾经只有无数和虫母相似的雌奴才能拍到过亿的价格……现在听说虫母已经找回,一切都尘埃落定,这只昏迷虫何德何能?
大部分虫想不通,对面举牌的或许也是,所以价格停滞在一个亿。
很快,三声锤响的同时——在一大群雄虫中电线杆子般伫立的晋先生,比想象中稍微贵一点的买下了乔恩特,以及他的奴隶契约书,还有昏迷专用小拖车一个。
没错,虽然最后是并没有大减价的那种大增值……但是晋宁觉得好赚!
这可是于寒,压榨了他N多年的老板!再加十个亿公费买他也是划算!!
当晋宁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己买的六只雌奴+昏迷老板离开拍卖行时,却忽然被一只身形高大,穿着黑色兜帽衫的虫堵住!
“先生!请您把他让给我好吗!我可以……”雌虫拦住他的同时匆匆开口,却抬眸,忽的愣住:“呃。是您?”
这只虫有着灰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眸……和晋宁同样的一米九多,俩俩平视,瞬间认出彼此。
是当初于寒在第一次来拍卖行时,顺手买下来的,长得和于寒嫂子十分相似的那只洗澡虫,后来直接放生,没想到还活着。
因为只短短相处了几个小时,晋宁翻透了脑袋也只想起于寒说的那句——他名字太长记不住,以后叫他龙龙!
“你叫龙……什么来着?”
“龙利斯坦!”他笑着,没想到是晋宁,瞬间放下心:“我是在论坛上看到广告才过来的!就说为什么哥忽然沦落为奴!我还打算倾家荡产救他来着!这是你们的战斗大计划吗?”
“可能……是吧。”晋宁也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于寒的计划,但买下他的确是自己的计划,看了眼这只雌虫:“拍卖场只让雄虫入内,雌虫冒充进来,被发现可是要出问题。”
“没关系!我现在身价倍增!有虫罩,不怕惹事!”龙利斯坦拍拍胸口,比奥维拉还年轻两岁的虫,眼中光芒璀璨的充满活泼笑意:“早知道不和您抬价好了……让您花了冤枉钱。太抱歉了!”
“没事,我也有人罩,不怕花钱。”
“哈哈!”雌虫很是欢喜的笑了几声,却又担忧的看着昏迷不醒的于寒:“他是病了吗?还是吃了什么暂时休息的药?”
“都不是,他在胡闹着玩,再有个两三天就醒了。”
“那我能等他醒来见见他吗!我还没有对他表示过感谢!我现在……我现在特别的厉害!”雌虫拍着胸脯,表示自己真的变得超棒:“我想和他说,以后我罩他!”
晋宁咂了下嘴。
这只雌虫不知道于寒的身份,所以这个想法是好的。
但……如果发现真相,不知道会怎么样?
一只雌虫,再棒能棒成什么样呢?整个703星系或许没有比于寒他老婆更贵重的雌虫了……罩他?
突然想看看,这只虫到底‘特别厉害’成什么样子。
更隐隐觉得,这只虫或许能成为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导什么不一定,也许是成为除了两任虫母之外唯一敢喜欢那位爷的虫,也许是于大和于二兄弟砌墙的原因,更也许是别的什么天大的惊喜。
于是,晋宁欣然答应了让龙利斯坦跟着自己回家等待于寒苏醒,亲口对他进行感谢,并且罩他的申请。
当晋宁身后带着八只虫回到驻扎区之后,他把放在裹尸袋一样的有氧袋子里装回来的于寒拉出来,高兴的对围拢着的副将以及朋友们介绍着!
“看!我也买了个亿万新娘!”
“亿万……新娘?”
在场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尤其是杜霍,他伸手摸上于寒的腕部,经过简单的把脉判定他很健康,脸上表示犹疑:“所以你让那些虫把他带走,你又花一个亿虫虫钱把他买回来,你折腾一大圈,图什么?”
“图他现在是奴隶。”晋宁伸手在于大兄弟的胸口似模似样的抓摸几下揉捏,笑的古怪:“是落在我名下的,奴隶。来……都摸摸,以前没有这个机会吧!现在有了。随便摸,随便看!过了这村没这店!”
“哈?”
众人无法理解这个恶趣味,却又觉得他跟在于寒身边久了……有这样的恶趣味也不太奇怪,还真有几个胆大包天的伸手去揉他,嘿嘿嘿笑的很开心。
但站在晋宁身后的奥维拉此时却几乎石化。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哥夫,现在和自己的丈夫……有主奴关系。
这是个多么可怕的伦理圈儿。
——我以后该管我哥叫什么?!
——不,不对!
他和晋宁无论是在人类方面还是虫族方面,都一点婚姻契约都没有!
——那我算什么?!
奥维拉兀自震撼的同时,杜霍已经在打量晋宁买回来的另外七只雌奴。
可能因为鼻炎的问题,他没有买那些奇形怪状的,买的都挺正常,但毕竟是为了凑单,太普通的价位都便宜,所以这几只虫也不是非常普通的金发碧眼,还蛮特别的。
那些虫的目光也是一直在杜霍身上扫。
这是古帝安最害怕的事。
他们对他们主人目光缺缺,反而是在不停的看杜霍。
晋宁一点都不诱虫,或许只有奥维拉想不开看上了他……但是杜霍……
古帝安眼神逐渐阴鸷下来。
杜霍即使知道自己可能在雌虫眼里比较优,也没想过会优成这个地步。
总计三个月的试验时间,杜霍答应虫无论是心底有什么肮脏黑暗的想法,都可以随意展示。
这几天古帝安对自己的情绪压制也逐渐减少,甚至,杜霍愿意为了家庭的和谐配合他,完全不申诉,不懊恼。
对虫来说是惊喜的。
但没想过,他会看着其中一只灰色头发的雌虫,激动的开口对晋宁说:“嘿?嘿嘿?这只虫我喜欢!长得和于大的老婆好像啊!……能借我玩两天不!”
杜霍是个没见过多少虫的,他看到那只和于凌的老婆外貌配置几乎相同,也是圆润的包子脸,长得白白净净,指甲缝里都是干净的,想着自己身边放着个于二老婆相似品,再来个于大老婆相似品的话……
这找一个相似的,是意外,没多想什么,找两个那可就不一样了!
那叫集齐手办!是可以召唤神龙的!!!
因此兴趣昂然的想和晋宁商量一下……这只虫能不能借他玩两天。
“别的都能借,这只不行。”晋宁一看杜霍那眼神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灰发紫眼的虫目前为止包括晋宁都只见着这一只,摊手笑着:“确切来说,我只买了七只虫。这第八只是我意外遇到的,他是自由虫。深算下来的话,只能说是我老板的虫。我没有权利说借你。”
“啊?”杜霍当即吃了一惊:“于二还有虫呢?古帝安不是最后一个了吗?”
“编外。他是在古帝安之前买的。放生了,这又回来了。”
那只虫也是很活跃的笑眯眯的表示:“没关系!我可以和您玩!我叫龙利斯坦!玩什么?我们现在就去玩?”
“好家伙……连这说话语气都挺像的哈?”杜霍和虫虫握手手:“嘿嘿嘿,我叫杜霍,你好你好!”
虫虫笑着握住他答:“您好您好!”
两只手握在一起,上上下下的摇来摇去,两张嘴,四只眼,都笑弯弯的可开心。
杜霍心里想的全是把这虫带回去于大会是什么反应,握着他想该怎么开口,一转头看到古帝安阴森森的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松开手的同时,成为继奥维拉之后第二个原地石化的选手。
晋宁这几天也没少吃他和虫稍微有点本末倒置的瓜。
因为他家的鸡爸有点妻管严,杜霍也是个非常非常听老妈话的孩子,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常常被他家那难伺候的老妈扔进墙角里罚站。
就在昨天……他路过杜霍的房间,看见这个家伙,撅着屁股趴在窗台上对着窗外德布德卡带来的某一只雌侍,温柔的微笑着说悄悄话。
再路过回来的时候,他就站在墙角罚站了。
不免有些惊异。
虫族的话……要罚也是罚雌虫,不会罚雄主。
更别提,虫都简单粗暴,要罚就是拳拳到肉,疼了才算罚,根本没有这种罚站的方法儿。
再加上从前他在家就罚站,所以明显是他自愿去站墙角的。
此时,看着他俩这个反应,晋宁赶忙数了一下自己的一大堆虫,一二三四五六七多劳多得,挥手:“走,带你们去房间,乖乖听话,排好队,别胡闹。龙利斯坦也跟上。”
某只虫母的弟弟撅着嘴,心里明显不高兴,面上却不知怎的没敢发扬出来,排队站在最后面,低着头跟着排队一起走。
晋宁本还以为得哄哄他,好奇他怎么想的,却又觉得他少见这么乖巧的样,伸手把那只不能自由行走的亿万新娘给拖着,总计九只‘虫’,算晋宁总共十个,排成一串儿离开。
杜霍瞧着那些副将们在晋宁离开后也是立刻知趣走人,包括曾经帮他怒怼过古帝安的封毅,此时态度嘲讽的瞄了他一眼,仿佛他不争气一般的唾弃着走了。
这边,当回到晋宁所在的睡眠舱后,原本住着还很宽敞的地方,此时因为塞进了十只虫而显得有些拥挤。
晋宁已经成为继于寒之后,虫最多的男人。
青出于老板而胜于老板。
睡眠舱是可以同时容纳许多人的,那些床柜等物件会在地板下方折叠放置,需要用的时候按出来,也可以随时随地划分楼板,按需求分划成隔间。
晋宁算了一下,把这二百平米的睡眠舱平均分成了二十等份,其中七份做卧室,余下的位置做客厅以及厨卫。
“你,晚上住这间。你这间……”他给这些虽然属于自己,却完全记不住名字的虫,挨个安排了合适的居所:“买的时候我都和你们说过了,买你们之后会面临什么,你们也都认可。现在条件有限,不能一虫一卫,大家艰苦一下,等过两天说的算的回来了,你们自然会有合适的好去处。”
众多雌奴乖乖点头:“是。”
还有两只额外的表现不同。
一只灰头发的一点被拍卖场教过的状态都没有,甚至可能知道‘说了算的’指他想见的于寒,兴高采烈的应了声:“好的!”
再就是那只,一直低着头,委屈巴巴的虫母之弟——小奥同学。
当所有虫都各回各的房间安置自己,小奥同学没被分到房间,手足无措的站在屋内。
这原先……是晋宁的房间。
晋宁的房间就是他的房间,可现在分给了其它的虫……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询问自己的落脚处。
后续,晋宁安排完全部的虫们,教会他们使用睡眠舱中的智能按钮,以及用精神力操控的一些产品后,奥维拉看他再次拉起昏睡在小拖车上的于寒要离开,快走几步轻轻跟上他。
晋宁像是没看见他似得,特地加快了几步走,小虫在后面快速跟着,眼中似乎有点泪花,想哭。
“咳。”某个深受老板毒害的男人,低低的咳嗽一声:“折腾一天,累了,晚上有虫愿意帮忙捏捏胳膊腿么?”
奥维拉看了看周围——也没别的虫啊。
在犹豫之后,他颤颤的举起手:“……我行吗?”
好孩子从不让话掉地上。
这是奥维拉的一个极限好品质。
和前女友在一起时,从来总是太过直男,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无限冷场的晋宁先生,爱极了这一点。
“那就你吧。”晋宁放慢了脚步,瞅着他泫然欲泣的一双眼,腾出一只拉着于寒的手擦擦他眼泪:“怕我不要你了么。”
“你要过我吗?”奥维拉越说越难过,自己抬手擦掉剩余的眼泪,抬眸望的高高的抽鼻子:“你一直是因为我主动看上了你。觉得我是我哥和你老板之间的附属品,不好处理,才要我的。”
“哦。这倒是事实。”
晋宁承认的飞快,场也又一次因他而冷。
不得已,只能再次找个话题。
“所以,有虫愿意主动道歉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最宠他的哥哥已经当了虫母,第二宠他的哥夫还昏迷着,不依附第三宠他的晋宁,今晚可能都没地方睡的某只虫感觉自己快被欺负死。
“……对不起。”
终究,他还是万分委屈的憋出了这句话。
可那倔强的眼神儿,却看着小拖车里的于寒……像是在密谋,等他的哥夫靠山回来了,这‘离婚协议’该怎么写。
晋宁也没想到他会说对不起。
按照往常的发展路线,这虫的耐心是有限的,可能起初确实是柔顺的,但再一再二不再三,再三欺负他,他就要开口骂街。
这次竟然乖乖道歉了?
也幸好晋宁感觉到了不对,仔细看那垂着眸的可怜虫才发现,泪珠子都滚到下巴上啪嗒啪嗒往下掉。
“呃……”感觉自己闹大了,晋先生有点发麻,略微躬身瞅着他,手拢着脸颊捏捏:“生气了?”
“没有。”奥维拉哪里敢生气,他很自觉的回答:“从我说要跟了你的那天,我就说了,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不好了随你处置……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以前你骂我该死的时候,看着可不像是一点都不生气。”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你的老婆……”他越说声音越颤颤,忽然蹲到地上,脸埋在膝盖上呜的一声,警钟长鸣般哭起来。
怎么现在不是老婆了吗?
被莫名其妙取缔老公称号的晋先生彻底被哭麻了,小心翼翼的蹲在他边儿上,轻轻的问。
“是因为我买了那么多只虫吗?”
奥维拉听到他的问话,闷闷的摇了摇头。
不是因为买了这些虫?
明明就是。
这些天一直故意拖着不解释的晋宁,终于胆怂,快速解释起来。
“是之前买你哥夫需要VIP客户才可以,我为了凑消费积分,买了六只雌奴,所以和你说是假的。等你哥夫回来了,安排安排就都放他们自由,咱当是做好事……别生气,我之前解释,你捂着耳朵说不听,我是逗你玩才没和你说,嗯?”
“唔……”刚才说不是因为买了那些虫的雌虫,抽泣着抬起眼来:“真的吗?”
按照从前,一旦有什么问题出现,这只雌虫总会扯着他的胳膊,极尽的撒娇或委屈的哭着说些‘你不要我了?’之类的话。
也就是说,不论任何原因,这只虫都没有想要改变过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唯一可能改变的原因,只有晋宁不想再要这只虫。
现在突然之间被单方面决定不是老公了,晋宁感觉出现了自己不太掌控的情感危机,有点心慌。
因此,他在思索过后,厚颜无耻的贴在小虫脸颊上亲亲:“当然真的!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听话,不哭了。”
“……”被这样一亲,奥维拉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抽抽鼻子,暗地里咕哝:“才不是老公……”
晋宁自觉诚实的很,完全没有欺骗过善良的虫虫。
而奥维拉刚才的哭泣声,引来了不值班站岗的一些将士和卫兵们,他们有些品阶低的,距离远远的看着,有些平时就总在一起鬼混的,几乎不避讳的直勾勾看晋宁哄他耷拉着触角看起来很委屈的虫虫老婆。
“咳。”被越来围观越多,晋宁扬了下手:“都快走快走……哄老婆没见过吗?看什么看?”
“是你老婆吗?你有结婚证吗?”封毅路过的时候,唾弃了另一个家伙,还哼了一声:“想白玩就直说,虫又不值钱,骗个什么劲儿。”
看着封毅这么飘走,晋宁感觉他是不是大姨夫周期到了。
怎么见谁怼谁呢?
可下一秒,刚才才止了哭的奥维拉,却又抽噎起来,好像被说中了什么心事。
“滚滚滚滚滚蛋。”
晋宁抱起委屈的老婆虫,让他挂在身上,看他没抗拒的伸手搂住自己的脖颈,腿夹着腰亲昵搂住,才松了口气,顺手把拖着的昏迷于寒带上,一路找了个新的睡眠舱。
进了门,把虫安置在床上后,吻住他的唇。
在他不愿意的伸手像想要推推的同时,按住他的两只手,给了个并不太像甜枣的奖励。
“乖点,就亲一分钟。亲完,让你随便摸我的奴隶。”
“谁要摸你的奴隶……”谁家夫妻亲嘴儿,还要用些东西来交换的。
奥维拉心里不高兴,起身想要爬走,却被晋宁握住肩膀,指了指地上放着的于寒,暗示他:“那只奴隶,随便摸。”
短暂的沉默后,咬住嘴唇的虫缓缓松开了唇瓣:“就……亲一分钟。”
“呵。”晋宁呵呵的笑着揉了揉他的脸,低声凑近他耳边:“你忘了我们是被关在那宅子里,直到派出任务才被放出来?时间匆忙,等任务结束回去,就带你拿结婚证,好么?”
奥维拉下意识抬手揪住他的领口:“……你真,要我吗?”
晋宁懒得多说。
低头吻上他的唇。
与此同时,贴在门外听墙缝的一些将士也高声笑着:“我也给你亲一分钟,我能摸吗!!”
“我也要我也要!!”
……
杜霍这边,在晋宁离开后,空气都十分寂静。
杜先生很明白的自己把领带摘下来,系在手腕上,缠缠缠绕绕绕,最后只留了个末段,往雌虫手里递了递,可怜兮兮的给自己求情儿:“呐……回房间去再罚行不行。”
“……”
看着被递到手里的‘牵引绳’,古帝安沉默了一阵儿,伸手接的同时,咕哝:“……谁教您的这些。”
“我老子。”杜霍闭上眼,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古帝安哦了一声,心底的闷气消散三分,带着他回房间,看他自动自觉就去往墙角一站……面壁思过。
从前只怕自己对这个人类有过多的占有欲。
现在发现……他不光接受被占有,他还可以自动处罚自己。
真是离了大谱。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
杜先生泪眼婆娑的回眸,略带哭腔的询问:“可以了吗?”
已经是第三次经历这种场面的古帝安,这一次没有慌乱的表示可以,反而问了句:“那您呢?反省好了吗?”
他点点头,眼尾蕴红一片的低声啜泣着回答:“反省好了,我不该看那只虫,我不该在心里把你比成安德烈盗版手办,想凑齐古翊盗版一起召唤神龙。”
古帝安稍稍凝滞了一会儿,绷住了情绪,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今晚,我泡澡,您帮我放水,水温必须正好,差一点都不行。”
男人哼哼唧唧的抹着眼泪点头:“好,亲爱的,我一定做好。”
“往后的一个星期,每天睁开眼就要亲我十下。闭眼之前再亲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仿佛受了多大欺负的男人泪眼汪汪的回答:“保证,我保证做到。你解开我,我现在就亲。”
古帝安凑近他,解开了他手腕上自己缠绕的领带,揉揉那被微微勒红了的痕迹,旋即看着男人抬手搂住自己的脖颈,眼角还挂着泪痕,眸中却满是诱惑的仰头轻吻。
灼热的呼吸瞬间无法控制,古帝安喉结滑动一下,手不自觉的拢住他,唇齿极具侵略性地覆盖住,热烈的迎合了这个吻。
杜霍唔唔两声,很是时候的弱弱挣扎两下,让雌虫的占有欲越发得到病态的满足,蛮横的撬开唇齿,肆意探寻,吻的人逐渐身子发软,依在虫身上,鼻端呼吸越发的急促,睫毛上的泪珠微微发颤。
许久,这只雌虫才终于放开他,什么都没有说的僵硬离开——进了卫生间后将门反锁,手臂撑在洗手池上,胸腔起伏了半晌,剧烈的呼吸。
再出来时,才勉强恢复正常。
“过瘾吗?”翘着脚坐在沙发上嚼小串儿的男人神色荡漾:“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
没有雌虫能招架得住这么一套大连招,就算知道有点表演成分,可看着他此刻依然发红的耳垂和白中透粉的脸,连眼睑都是泛着春意的桃色……那染得油乎乎的嘴儿却一直忙着吃。
主动的引诱,情绪掺假却能尝到真货。而这样不主动的极致引诱,只能看不能吃的真实,对雌虫来说也很致命。
古帝安这一次转身进入了厨房,杵在灶台边淡定许久后才呼了口气,镇定的给他端了些酱汁出来,坐在他身边。
即便是这样,也仍旧没忍住,亲昵的摸了摸杜先生柔软泛粉的耳垂,才问他:“您父亲在家时,也会这样吗?”
“差不多吧。”杜霍看着手里的小腰子,香而不腻,一点腥味儿都没有,沾了些酱料后感叹着:“我老爹还有不少办法,以后给你慢慢体验~!”
杜霍家的老母亲年轻时就洁癖又矫情,不管在哪都屁事儿多多,虽然不知道两个跨物种怎么相爱的,反正老家伙平时很会哄老婆,哄的那个女人越老越变得更加难对付。
连带着家里的儿子都变得信手拈来,此时也越想越觉得想笑,看了一眼依然沉溺的雌虫,贴过去搂着他的胳膊:“反正,哄老婆么,世代传承一下,也没问题吧?”
“……是的。”传承的真好。
要不是顾忌着形象,古帝安或许会哐哐点头。
在此之前,古帝安所担忧的其中一项就是:如果有朝一日,这个人类的眼神看向了其它雌虫……自己会不会在沉默中变态,因为自身低贱而破罐子破摔,逆反欲暴增,企图锁住他的手,把他按在自己身边。
虽然明显是不能的,以武力值来看,想和人类用强,纯属天方夜谭。
结果没想到……这个男人在和其他雌虫说说笑笑之后,自己就注意到了不对,拆下领带就绑,绑完就递过来承认错误。
当时那几个动作看的窗外德布德卡的雌虫们一愣一愣的。
更别提在那种两相无言的情况下,他自己提出去墙角罚站五分钟……
罚完,泪眼朦胧的转过头来的那一刻,这世上就再没有比他更乖更听话的雄性。
哪怕是——我知道错了,下次还犯。
也让雌虫的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是的,希望您,再犯。
此时,看着那只雌虫瞅着自己的态度,正在吃小串儿的杜先生眯了下眼。
——小样儿,把你钓的死死的。
钓到这只虫的好处是,食材的花样儿性比从前好了太多,三餐不缺,五羹不差,厨房里随时随地都有能拿出来吃的小零嘴儿。
于寒家那只雌虫虽然也会做饭,却不是个厨艺精绝的主,多半只能说是脾气甚好,长相也不赖,又有多年缘分加持才勉强能要。
晋宁家那只雌虫,不用说了,除了性格可爱一些,简单直白之外,其它没有任何优点可言,饭不会做,卫生也不会打扫,也就晋宁瞎了眼能看上他。
再看看自己家这只,要颜值有颜值,要厨艺有厨艺,要干净很干净,要性格有性格的。
夫复何求呢哈哈哈……
杜霍瞅着自个儿骗来的虫,一百个满意,口舌更满意,吃的香喷喷。
雌虫看着他一口口的细嚼慢咽,也不忍心打扰,就望着他的唇等啊……等。
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覆盖住正忙着吃串儿的‘乖乖’,无声的催了一下。
看他明白了意思,终于肯加快点速度,好不容易吃完最后一口,立刻急不可耐的又一次覆上唇去。
“唔唔……”杜先生被压倒在床上,一只手举的高高的,从他唇边挣扎开后低呼:“这次换脆皮豆乳!浇汁的脆皮豆乳!!”
雌虫解开衣扣,啄了下他的唇,粗哑的应答:“……行。”
……
与此同时,一头硕大的白色豹子如同闪电般的速度从驻扎区正门四爪飞奔着闯入,无论是谁来拦,都是愤怒的一爪扫开。
电光火石间,豹子冲进了军营内部,站在舱门前,大吼一声:“谁他妈揉老子胸呢——几只手?没完啦?!?!”
第140章 救救豹豹
于寒的豹豹脸此时非常难看。
细算起来, 可以说今儿就一直不太顺。
梦里梦见突然冒出来几只雄虫,像拐走古帝安似得骗走了他的虫老婆,进行了一波非常顺利的虫虫配对之后南北与共, 商议逃离虫星。
关键梦里的自己,还倾囊相赠。
从结婚到现在,因为怕虫虫有钱就学坏, 不再傻萌萌的好骗,除非他自己要求要用, 其余连一块钱都没有主动给过他的于先生,竟然在梦里给了他无数的能源石, 与自己的所有财产,送他和他的配偶共赴黄泉……呸,外星。
更郁闷的是,做出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之后, 他独自回了梦里的家,郁闷的坐在沙发上被无数兄弟嘲笑, 连哥嫂都笑他连只虫都留不住……直到睁开眼, 爪子空空。
一股怒火上心头,在偌大的虫母殿内游荡着来回找了好几圈,才发现那只雌虫鬼鬼祟祟的躲在某个角落小屋里和一只侍虫紧张兮兮的低声议论着什么。
只简单思考了一下,于寒就知道——某只雌虫的小秘密,终于开始压不住了。
原本翘着尾巴老实等着看事情结果……结果他们一直聊不完, 等了十几分钟还在商议。
——他是你老公啊, 你和他商议那么久?
做了不好梦的豹豹越等越生气,越等越烦躁。
偏偏这时候感觉自己被带回营地的身体一直被莫名其妙的摸来摸去。
忍了几下, 暂时不再摸了,但郁闷值到达顶点的它直接脑瓜顶开这间‘会议室’的门, 坐在会议室门口阴沉的望着安德烈。
——来,继续聊。我看着你聊。
“您……快出去!”安德烈看着他,立刻眉头一皱,把他往外撵了撵。
——出去???
于寒看了看屋内的那只侍虫,他看到于寒也蛮紧张似得往后退了退。
——心虚!绝对是心虚!!
因此于寒不但不出去,反而往前凑了几步,直直的坐在地上,爪尖抠地,挠住了地毯,硬是不走。
——我就不出去,你能把我咋样。
下一秒,那只胆大包天的雌虫竟直接抱大猫般搂着他的爪子抱起来,力拔山兮气盖世,半扛半架,嚓嚓几声,地毯被毫不留情的勾丝拔坏,豹豹也被送到门外,拍了拍脑瓜安慰后——咔哒一声被锁门外。
于寒:????
刚好端着午餐盘子路过的那只名字叫‘都来摸’的雌虫,也是唯一一只知道内情,知道他不是简单的豹豹,不仅是豹豹大仙,还是虫母殿下的雄主。
此时看到虫母殿下啪叽一下把他家三米多长的豹豹雄主丢出门外,虫都被吓愣了半晌,直勾勾的盯着豹看。
“呲——”豹豹不爽的呲牙凶他:看什么看!扫地出门没见过吗!
“我不看,我不看!”多莱姆迅速飞奔离去。
于豹豹坐在门口,脸色像蹭了锅底灰,好好的一只亮闪闪的大白豹子,几乎成了暹罗款。
偏偏本体的抚摸感又开始传来,还比第一次变得更放肆,有轻有重,又捏又揉的。
因此,故意啃碎了三把飘花洒金木躺椅,踹翻了六七只殿内的装饰花瓶,又一路蹿进厨房,把虫母中午要吃的菜全都给啃了个乱七八糟的豹豹,在发泄过后当着那群厨师虫们惊异的目光下一路跑回营地区,看看到底是哪只不想要了的爪子在摸他!
听到外面的吼叫声,晋宁才慢慢悠悠的从殿内踱步出来。
看着这头出去玩了快一个月还不回来的野豹终于又见到影儿,晋宁皮笑肉不笑,像个青楼老鸨:“呦,这位爷,终于肯回来了?”
随着晋宁的出现,在他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位战队内的战士,无一例外,全都在看热闹。
于寒一双豹豹眼,目光凌厉凶狠的一个一个扫过去,呲牙质问:“刚才谁摸我。”
所有人都退后一步,眼神溜来溜去,谁也不敢说话,唯独晋宁,眸中些许得意。
看着晋宁那副【你再不回来,我就继续想别的办法让你回来】的表情。豹豹掀动嘴皮,嗤了一声。
距离他们的赌约已经过去了二十八天。
按照他之前打卡的帝星月历来看,这个月有31日,那么就是还差三天,晋宁和杜霍的赌约就要结束了。
于寒这人一如既往的叛逆。从晋宁和杜霍用他打赌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谁算计着想赢,就让谁输。
之前那些零碎小事不算,在杜霍和古帝安对峙,所有赌约全揭晓的情况下,任由他被奴管会带走就证明是晋宁先动的这个念头。
因此原本是打算当几天人再当几天豹子如此往复来回陪老婆的于寒,因为这么一个赌约,莫名其妙的当了一整个月豹。
都只剩下三天了。
——能让你赢,老子就不姓豹!
冷酷的野兽眼神又一次扫视全场,爪子抬起来,阴狠的警告着:“谁再碰我一下,我立刻坐起来,眼前是谁,就弄死谁。”
他倒是不信,晋宁能为了赌约冒死来摸。
想他要是真敢来摸,于寒倒也不介意让他赢回钱财的同时痛失一条命。
就怕他不敢。
说完,豹豹一路飞奔跑回了虫母殿!
刚进门时,门外占了一群身穿疗养院护服的虫,殿内还有一队护卫,正围拢在一块,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缓缓走进殿内。
是于渡。
一月不见,他身形更加瘦弱,脚步虚浮,只能说,比之前被于寒踩到不停咳血的状态要强上许多。
于豹豹翘着尾巴走进门,看到那些护工们送达虫父后纷纷行礼离开,院内只有个多莱姆,便张着嘴打了个哈欠,直接粗声粗气的开口说人话。
“好啊,老子在这占坑一个月不敢动手。刚离开五分钟,小情人就接回来了。”
此时,安德烈正站在把内殿的对开门全都敞开,像是生怕他过不去似得担忧,听到于豹豹蹲坐身边捻酸讥讽,顺手在他头上戳了一下……看似,是在埋怨他刚才的又一次拆家行为。
“不用辛苦了。”于渡一个月没看到安德烈,一见了他,眼神儿就暖化了十几度:“我早就休息好了……咳……没事了。”
“呵呵。”于豹豹发出冷笑:“要是换了我,这样的伤,顶多躺一天。你可好,养一个月,回来还脚步发飘,出去说你妈是蓝巨星,人都会以为你伤成这样是让光能炮轰了。”
“都怪您下手太重。”安德烈没见识过光能炮,也不知道有多厉害,却没等于渡回答就直接给出了指责,又一次戳戳豹豹的脑袋:“毕竟是您动的手,总是那么没轻没重。”说完,又看了眼于渡,眸中尽是温柔的示意他:“还是多休息……快进来。”
“快进来。”于豹豹咬牙切齿的重复句子,并嘟哝:“在床上都没听你这么盛情邀请过我。”
安德烈眯了下眼,作势抬手拍他的头。
上一个拍他脑袋的,要不是未成年,现在已经被豹子大仙当场绑定——还敢动手?
“是我现在给你脸了?”于豹豹也眯眼,目光直视着顶回去。
勇敢的虫母终究不负众望,还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警告:“安静点。”
“卧槽——”大豹子被他这么一拍,直接“啪”的一声脸着地,四爪摊开,爬都爬不起来!
不光安德烈被吓了一跳,不远处的多莱姆也吓了一跳。
“天呐……”
根深蒂固的因为安德烈之前那句‘他是我雄主’而把这只豹豹代入了需要尊敬与呵护的雄性角色的多莱姆甚至不自觉地向前快跑几步,想要查看豹豹的情况,却又在虫母看过来那一刻,忽然怂下来,僵硬的立在原地。
毕竟……那是他的雄主。
雌虫不能教育雄主,更不能动手打雄主……但,虫母说不定能。
即使以往的虫母都是配对完成后便不再需要雄虫,可现在的虫母很多做法都完全不同……他对雄主下这么重的手,即使是其中之一的雄主,又不是虫族,也并非不合理。
“你打我……?”
于豹豹发出痛吼声,抬眸看着就这么把自己击倒在冰冷地面上的心爱老婆,眼眸中一万个委屈。
“打您怎么了,您不听话,就要教训。”安德烈收敛了惊讶,只不自觉的攥了下拳头平静后,转身跟着于渡一同进门前,又抬手吩咐:“多莱姆,去救救豹豹,别让它伤着了。”
看虫母语气平淡,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多莱姆也算是得到了名正言顺的指令能够靠近虫母的2号雄主,应了一声‘是’后,小步前进,扶起豹豹。
“您怎么样?”
“好疼。”
豹豹的大脑袋蹭到了雌虫脖颈边上撒娇——果然看到门内领着于渡慢慢进房间的安德烈回眸皱了下眉。
“啊——”豹豹更加痛呼,四爪朝天的倒下,哀哀乱蹬着叫唤。
“哪里痛?哪里……”多莱姆急的要命,下意识回眸求助虫母,却只看到了他带着虫父进入房间并关上门的背影,焦急的抿了下唇,不自觉的念叨:“虫母下手也重了点,这么大只都给拍地上了……揉揉,是头吗?还是肚肚。要叫医生吗?”
虫族少年清脆的奶音基本都十分好听,比如奥维拉说话的声音就清清脆脆。
或许雌虫彻底成年之前不会变声,且因为发育激素的问题,年龄越小,说话声音越偏绵软,如夏日的虫鸣,秋季的晚风——让豹豹迷醉。
四爪噔噔……拱啊拱啊,终于老大一只厚颜无耻的躺靠在了虫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多莱姆被杂乱的热毛覆盖着,眼前都是它身上散发出的精神光绕来绕去,脑瓜瞬间多了一层汗,却一动也不敢动。
许久,他才开口安慰:“不要生气了哦,豹豹大仙……这,可能只是个意外,虫母殿下其实也没有那么用力……”
豹豹微微垂眸看向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瞪起来,认真的诉说:“我都摔倒了。”
“这确实很奇怪……”多莱姆也不理解,并非常小声的自言自语:“平常每天见它作妖,虫母也没说教训它。……难道……在虫父面前,‘雄主’什么的……就不重要了?不……很可能是提前警告。啊啊啊啊,是的是的,总觉得上次看见他觉得眼熟!像虫父!对对对……难道是替身!是虫父不在时找的替身?可是怎么找了个妖怪呢……这也太离谱了……!”
他自己找到了一个自己都认为离谱的平衡点,再看向豹豹时,眸中带着三分惊讶两分无奈四分同情与一分难过。
“以后不要和虫父对比了噢……虫母和普通雌虫不一样,他可以有好多好多配对雄虫的,各个儿都要吃醋的话,就没办法生活了。消消气,我带您去偷好吃的——走~。”
小雌虫哄大豹豹,前面的自言自语让豹豹胡子微颤露出笑意,后面的安慰却又因为最后一句去偷好吃的而眼前一亮。
如他当初所说——【以后你养你的小老公,我玩我的小雌虫,咱俩远水不解近渴,谁也不靠近谁。】
这不就玩上了?
于豹豹爪子抬得高高的,故意迈着快乐的小步伐,就这么换了一只虫跟。
这只虫可比日常只会钩小袜子或晒太阳的虫母有趣多了,先是带领豹豹跑进杂物间,找了个大大的米色挂兜给豹豹套在脖颈前,随后半蹲潜行溜进厨房,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灶台上‘偷’了三只大号奶黄甜包,又‘盗’走了一盘兔子布丁,‘窃’掉一盆月牙饺子,‘扒’走两只熊猫饭团……最终还在大厨师父手里‘掳’走了一大盘彩虹香面。
“快走快走,别被发现了!”
多莱姆踮着脚尖,快步逃离的同时,还在厨房的大盒子里掏了无数的零食全都倒进一早准备的豹豹兜里面,拎着它的耳朵一路快跑。
被揪住耳朵·呲牙咧嘴·反而跑不快·紧忙着小步混乱倒腾爪子·寒:“咱就是说!你都当面抢了……还至于这么逃吗?!”
“怎么不至于!这是偷!”多莱姆忙着跑路,一只手端着意面保持平衡,一只手拍拍他的兜兜:“这么多零食!不香吗!”
“那倒是……香。”
豹豹早起就没吃饭,这会儿看着这些可可爱爱的东西,倒也胃口大开,等逃离到了安全之处后立刻张开大嘴等喂。
多莱姆直接一整盘彩虹香面全部倒入它的血盆大口中,还帮忙用兜兜的边角擦了下嘴边淋出来的汤。
擦着,他突然些许伤感,搂住豹豹的粗脖颈拍了拍:“其实,这些可爱的小食物,都是虫母一早吩咐准备的,说是给他的丈夫吃……他之前亲口对我说过,您也是他雄主。那,您也能吃。对不对?”
豹寒吧唧吧唧:“你问我呢?不是你抢来的吗?”
“那倒是……”多莱姆撇了下嘴,有点理亏,顺手给他喂了兜兜里掏出来成包的脆饼,嘱咐:“咱们是偷……偷和抢有本质区别的,记住了,是偷哈。”
豹寒咯嘣咯嘣:“看来你之前没少偷。”
“嘘嘘嘘……”多莱姆被踩中了痛脚,同时却又一次用扇形图般的复杂眼神看向豹豹,手中一把五香豆豆捅进他的兽嘴中叹息:“唉,您如果不是野兽的话,要是身份再高贵一点……虫母肯定会最喜欢您的。”
“是吗?”
豹豹咔哧咔哧的同时挑了下眉,圆圆的小眉头上三根毛,晃啊晃,看起来颇为不服。
“嗯……我看得出来,虫母很喜欢您。或许是因为……您和他不是同一类,不能让他完成虫母的使命吧……”说着,多莱姆摸了摸下巴,打开小兔子布丁塞进他嘴里:“要不然,谁替身谁,还不一定呢!”
这话豹寒爱听。
呼噜呼噜全吃掉,摇头晃脑了一阵之后,自个主动低头去吃他偷来的其它食物。
“吃!都吃光!”多莱姆见他没有不思饮食,几乎为他摇旗呐喊般的鼓励:“咱们比虫父吃的多!就等于比虫父得到的多!加油加油加油——!”
舔嘴抹舌的豹寒:……嗯,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哥要娶个小他十来岁的虫老婆了,娶个小虫,生活可能更精彩。
就是……这个挂在脖子上的兜,让他想起了一些挂着饭兜子劳作的驴哥或者马弟。
不太美妙。
……
饭后,多莱姆带着豹豹玩了一整个下午。
在他看来,豹豹还挺好哄的,一点都没有调皮捣蛋不说,反而比从前更乖了。
“难道是虫母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正嘟哝着,身后的豹豹低头拱了他肩膀一下,笑意盎然的挑衅:“敢不敢抢虫母的雄主?”
“哈?!”这句话每个字都能听懂,加在一块却让虫听不懂,瞬间麻爪:“不不,不敢……”
“我知道你没到年纪,先订婚也可以。”
“……”多莱姆双腿发麻,惊险的吞了口唾沫:“我……还想活呢。”
“切~真怂。”豹豹不屑,豹豹冷哼,豹豹转身。
离开时,身后传来义愤填庸的叫唤声:“谁……谁要和野兽结婚啊!难道要和你去山林里靠吃蚯蚓过日子嘛!!”
豹豹只懒懒的甩了下尾巴,没有回答。
谁知多莱姆却在愕然后,越发小声的自我质问:“所以为什么虫母会让我去救豹豹呢……不会是虫父回来了,就打算抛弃它,送给我吧……?我……我要进山了??”
……
转眼,晚餐时间。
虫母和他心爱的虫父坐在一起,享受提前预定的可爱晚餐。
于渡才刚刚对安德烈表示了感谢,门就被一只大脑袋顶开。
“嘿,和二老公吃饭呢?”
不速之客大豹豹很不客气的用后爪踢上门,看着某只因为藏了‘因为爱您所以不能说’的秘密,而故意躲豹的惊慌雌虫,利落迈爪靠近饭桌的同时,大大的兽头居高临下顶住雌虫的脑袋瓜,露出诡谲的微笑。
“大老公陪你们一起吃。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