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刚刚那一套动作是怎么做到的吗?”
“身手超乎预料的敏捷啊……”
“呵,这个时候要由我资深六神命给你们科普一下了,六神大人的学生时代可是在体育相关赛事上没有任何败绩,还在全国男子初中排球赛上夺了冠,昨天也发生了六神跑酷,六神骑机车,□□高清视频都可以在六神名场面里找到,序号为313和314。”说话的青年拿出一条蓝色绸带绑在额头上,正中写着六神命三个字。
“名场面已经总结了三百多个了吗?”
“和他比赛的话,对手的注意力会严重偏颇吧。”
“不,听说那场比赛打得特别激烈,有人在采访里说,因为他完全不想在他面前丢脸,还说有这么一场比赛今生死而无憾了。”
“死而无憾也太夸张了。”
“此外,六神的出道作魔术侦探里有一场跳火车的镜头,听说没有用替身,也没有用特效,是本人亲上,从片场透露的花絮来看还是一遍过。”
“总而言之,六神的运动神经相当优秀,他本人的身材管理也从未出错过。”
伊达航瞅着他那条缎带,面露纠结。
萩原研二试图制止他,“班长,戴那个东西真的很一言难尽。”
伊达航:“我只是在想他从哪里掏出来的,会被检查内勤和着装的教官扣分吧。”
降谷零觉得班里的画风隐隐走向不对,“据我所知建立后援会只在初高中盛行。”
诸伏景光一脸认真的说,“六神命属于全国组织吧。”
降谷零哽住,“景,了解这一点的你让我感到很陌生。”
话音没落,那人就把六神命摘了下来,一秒恢复了正常,“好了,科普完毕。”
“……”
“噗哈!”
教室里顿时笑成了一片。
到现在为止,照桥信的加入似乎给他们带来了很多共同话题和乐趣。
不过照桥信对此完全不在意,他站在走廊上用六神潇洒倚墙等了一会儿,熟练忽视掉别人的视线,伊达航便跟着朋友出来了,他几步走近,捶了下照桥信的胸口,笑骂道,“竟然不通知我,知不知道我早上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个惊喜不错吧。”
“完全意想不到,感觉格外梦幻。”
生活上很难有交集的好友某天突然去了你的学校,感受你所感受的一切,还要和你同进同出,的确是很难体会到的惊喜。除了某些人说走就走的为你奔赴,大部分人都很难有勇气摆脱习惯的生活环境,但像照桥信这种随工作而变的情况,就是另一种的幸运了。
伊达航的朋友理所当然的走在了他们身边,他们本来就常黏在一起,只是这一次加了个闪闪发光的人形灯泡。
“你们现在不说自己对偶像没有兴趣了?”伊达航看到他们个个晶亮的眼睛就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呵,都是我玩剩下的(魔术侦探名台词)。
“对陌生的职业感到好奇并加以探索是增长知识的必备。”降谷零用一种官方的语气说道,“而且毕竟是班长你的朋友,我们怎么着也得用心招待吧。”
“话说得真好听啊。”松田阵平半月眼,“没看到六神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降谷零假笑道,“别一副你早就预料的样子,我更想知道你第一次见到他时犯了多少蠢,那两个音节应该没漏吧。”
“啧,下午的课是柔道吧。”
“怎么,想打架?”
松田阵平微微咧开唇角,说话的语气有些欠揍,“不,我要和六神对打。”
降谷零:“……”
降谷零瞳孔地震,松田你
怎么了松田!
萩原研二哎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们会忘了这件事,打算待会儿抢占先机问一下通的。”
“你怎么这么熟练的叫了他的名字?”
“艺名而已他完全不在意啦。”
“所以我们下午谁和六神对打?”
诸伏景光走在六神通的身边,闻言探了探头,“这个,该问六神吧。”
“怎么连景你也是……”
松田阵平逮到机会呛他,他嘴角的笑意不怀好意,“说到底,我们之前在艺术馆内和六神提前见过一面,你完全没跟上节奏啊降谷。”
他们好感升起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照桥信很勇敢。
犯人恶劣无理的威胁,布满未知危险的要求,照桥信全都照做了,为了什么?为了那几百个人质,为了公众的利益。
即使被下了死亡预告,也冷静得照常生活,不曾流露出战战兢兢,也没有畏缩的藏起来,但他的确处在危险之中,这所学校里的监控对准了他,教学楼的门口不知何时增加了安保人员,无法逮捕犯人的时间总是折磨人心的,但照桥信说过——
——“比起我,时刻与危险战斗的你们才是最英勇的,被你们保护的我,只是拥有了不值一提的勇气而已。”
如此善解人意,如此成熟冷静,如此宽慰人心。
这位偶像有的不仅仅是外貌和演技,他的魅力更来自于他的同理心。
以上评价要是被照桥信知道,能当场做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降谷零嘟囔。
伊达航一左一右揽过他们,“好了,所以现在要不要和我一起成为六神命。”
“要戴那个傻到极致的头带吗?”
“饶了我吧。”
“其实追星也是一种不错的爱好。”
“特指追六神通。”
降谷零觉得他们的脑袋现在一定很痒,
啊这熟悉的,被六神通洗脑的模样!当初班长就是这样的!
你们说了这么久,句句不离六神通啊!
照桥信自然的插入了话题,“和谁对打都无所谓,只要不打我的脸就行,我靠这玩意儿吃饭。”
“这种话说得真坦荡啊……说起来你的脸上完全看不到毛孔哎,有化妆吗?”
剥壳鸡蛋照桥信接道,“啊,其实我一般都是素颜,顶多为了节目要求画个眼线。”
路过的学生惊愕回头,“什么?是六神素颜?!”
降谷零因为他的一惊一乍抖了一下。
习惯了,这个所有人都认识六神通并且关注六神通的世界……
照桥信在食堂里倒是又引起了一阵风波,差点儿又来一场粉丝握手会,只能说幸好警校管制森严,不然照桥信的物料这会儿已经满天飞了。
坐在照桥信身边的几个人盯着又一个搭完话后离开的学生,默默咽了一口有些凉掉的饭菜。
照桥信将营业用微笑一秒收了回去,任何人面无表情的时候都会显得很冷淡,放在他身上反差就格外明显。
“第十八个,照桥,你对他们的表情竟然是一致的。”
短短几分钟,他们在照桥信的提议下开始称呼起他的真名。
“脸不会僵吗?”
“话术都是一样的。”
“第一次见明星变脸。”
照桥信优雅的喝了口味增汤,“你们的专业技能不也都挺。”
降谷零随口道,“下午的柔道课会感到辛苦吗?”
照桥信对他露出了含有深意的眼神,这个眼神有些眼
熟,像是十几分钟前才展示过。
关于这一点,他们在柔道课上得到了答案,并体会到了什么叫深藏不露。
六神通,在柔道上也是完美的!
被教官夹带私货叫上去演示的照桥信,没等对方说两句就把教官掀翻在地,教官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空间里,就像围观者被重击的心脏。
咚的一声!
看,那利落的身姿。
看,他袖口露出的令人喉结滚动的肌肉线条。
看,他抬眸看过来时那勾人夺魄的眼神!
对照桥信稍有不满的那批人此时鸦雀无声,并开始思考偶像这一行业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是不是安排了特殊形象训练。
为什么这么能打?打就算了,动作看上去还和他们不太一样,就是超乎常人的帅啊!
还没完,十分钟后,照桥信把抽签抽到的陌生搭档也甩到了地上,他站起身行礼,形象一如既往的完美,就两个词,,“感谢指教。”
一直对偶像怀着那么点儿微妙的鄙视链所以摆了好几张臭脸的对手呼吸一窒,顿时被愧疚的情绪淹没。
啊,他其实没有那么糟糕,甚,甚至还很真诚,我刚刚怎么能对他脸色那么差!
对手脸色涨红,“不客,客气,我也…感谢指教。”
照桥信身周的圣光更甚,“你打得很好嘛,肌肉练得也很结实。”
必杀!
对手的头顶开始冒烟,嘴里打起瓢来,“哪里,刚刚摸了把你的腹肌,手感真不错。”
“……”
周围的人同一时间停止了对打,眼神诡异的看了过来。
照桥信的目光死了。
太gay了!我更愿意让心美摸我的腹肌啊——!!!
整一堂课下来,照桥信都没和航他们打上,因为排队的人有些多:)。
但果然,摒弃了些芥蒂的氛围才是最舒适的,他们偷偷上课摸鱼,问照桥信是从哪练的柔道,而照桥信平淡回答,“自学的,因为之前有过武打类教练对我一见钟情,我就再也不主动和人进行过多身体接触了。”
没谈过恋爱的单身蛋们,“……”
“还有这种烦恼啊。”
“你也蛮辛苦的。”
有人稀稀拉拉拍了几次掌,“但是你的身体条件的确蛮好的哎。”
照桥信还没回,教官就发现了他们说小话,罚了他们200个蛙跳。
但是没关系,蛙跳的几人都非常感谢教官,因为!
他们是和六神通一起蛙跳的啊——
区区200个,其实可以翻倍的教官!和六神通一起蛙跳只觉得双脚像长了翅膀一样轻盈!
看着露出甜蜜傻笑的同期,和松田阵平对打的降谷零不忍直视的吐槽,“他们的脑子没坏吗?”
松田阵平蹭了下鼻子,“不过是脑子里住满了六神通罢了。”
教官盯着他们,吼道,“笑什么笑!给我严肃一些!”但是他竟然话音一转,用一种类似发嗲的语气说,“六神啊,累的话可以过来这边休息一下,毕竟你才刚来。”
这个世界,沉沦的太快了!
上完课后他们需要去沐浴,几人回更衣室拿换洗衣物,转眼看到照桥信又被围住了。
刚想出声招呼他的诸伏景光顿了一下,撩了撩汗湿的头发,“又变成那个样子了。”
那副样子,是营业式假笑带来的疏离感。
走在一起几人一时有些沉默,是感官上的不自在,面前的青年在面对他们,航的好友时用的是第二幅面孔,大概也就是他的真实模样,但是……
“
很冷淡,对吧。”萩原研二趁照桥信应付新粉丝时,对几个人说道,“他今天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如果没有外因的话,他可能会一直这样不咸不淡直到离开。”
“你这么一说,我可算知道违和感是什么了,他没有主动和我们说过话,也没有表露出个人情绪,完全是被动式冷漠社交。”
“好怪的人格。”
“但是对班长就不是这样。”萩原研二看向有些沉默的伊达航,“看来他对别人是否热情主动无感,只是喜欢付诸实际行动的。”
“萩,你知不知道观察性格这种事很像是在为怎么追女生做准备。”
“因为蛮有趣的嘛,他对别人越冷淡,就越显得和班长的情谊不一般。”
伊达航整了整腰带,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青年显得有些怅然,他拍上萩原研二的肩,嗓音压得低了些,“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很担心信的交友情况。”
“?”
“他会没有朋友吗?”
“不,据我所知,他真的没有除我之外的朋友。”
几人怔了几下。
伊达航继续说,“我曾好奇的问过他,他是不是很受欢迎,有很多的朋友,而信很随意的摆了摆手,对我说,‘不怪你会有这种感觉,但我可是个很小气的家伙啊。’这样。”
蓝发青年曾在醉酒后,眸光湿润的枕着臂弯凝视着他,“因为人们都很肤浅,我一直觉得他们的喜欢很廉价,麻烦,但是有个人对我说,要温柔的对待所有的心意。”
“如果毁坏他们的憧憬和幻想,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可是航,温柔是可以装出来的。”
温柔是可以装出来的,但照桥信对伊达航是真心的。
那个被私生饭拉到陌生地点的深夜,高烧到迷迷糊糊却能在伊达航驾驶时放心睡过去的车内,是照桥信终于松动的心防。
伊达航看着自己的好友们,
“他很孤单。”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希望他的身边能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