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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晋江独家

    蕙兰的屋子里气氛不错。

    “主子,您如今一天八斤红箩炭三十五斤黑炭,如何分配?”于安笑着请示道。

    主子这里炭多,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能过个暖东,倒不是说蕙兰会将炭分给他们,而是平时他们都是进屋伺候,就算不进屋,待在水房里照看着烧火炕也可以免费取暖。

    “红箩炭自然是留着手炉和屋子里的火盆熏炉用。”蕙兰理所当然的说道。

    红箩炭在这个时代属于最上等的炭,乌黑发亮,燃烧耐久,火力特旺,灰白不爆,不但不冒烟,而且烧起来还有一个淡淡的香味,最适合要拿在手里的手炉和放在室内烤火的火盆熏炉用。

    “至于黑炭……”

    府上分发下了的黑炭,五斤差不多能烧一个时辰还不到,多出来的十斤黑炭,看着多,其实也不多。每日这屋子里,依然要有一半时间不能烧炭取暖,依然得受冻。

    这府上只有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的份例才够一屋子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烧炭取暖,哪怕就是侧福晋,如果只是干巴巴的份例,那也不够。

    之所以说只是干巴巴的份例,那是因为还有李庶福晋这种情况,她所生的孩子和她住在一起,母子几人的份例合在一起用,哪怕李庶福晋是庶福晋,份例自然完全够用,甚至于还有超出的。

    “多出来的十斤,每日先预留两斤做应急,余下的就每天提前一个时辰烧火炕。”蕙兰想了想后说道,她得考虑到偶尔四阿哥胤禛会提前一些时间来自己这里的情况,冻着谁也不能冻着四阿哥胤禛。

    “是!奴才这就下去安排。”于安说道,这种内务归他管。

    瞧着于安退后几步退下,张高脸上却流出了一丝担忧来,正好被蕙兰看见。

    蕙兰奇道:“张高,你有什么事吗?还是说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

    “奴才不敢。”张高连忙回道。

    “行了。”蕙兰摆手,“我可不在意这些,有什么地方你觉得不妥,直说无妨。我是人,又不是神,人嘛难免都有做错的时候。”

    张高见蕙兰说得情深意切,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主子,原本这些话,奴才本不该说给您听,毕竟都是些腌臜之事。可今儿主子行的这事,奴才觉得恐怕会有不少人埋怨您,还是和主子提一声,让主子先有个防备。”

    “什么腌臜的事,让你如此慎重。”蕙兰更加好奇了。

    “就是这炭的事,主子您想,您可是这府上正儿八经的主子,炭火都不够,何况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奴才这种自然是上不得台面,可贝勒爷和福晋身边的那些掌事奴才,有钱有势炭火却不够,您猜他们怎么办?”张高小心翼翼的说道,不待蕙兰回答,张高就公布了答案,“都是私底下自己掏钱买,这里面的门道,具体的奴才也不太清楚,但曾经听闻以前掌奴才的掌事,抱怨这事,说是炭房的人心太黑要价太高。”

    听到这里蕙兰打断了张高的话,轻笑中带着一丝讥讽的说道:“你想说的是‘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有了我这事,日后其他人也有学有样,断了炭房人的财路,他们会记恨上我,日后会找机会报复我?”

    当然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份例要是不够用怎么办?

    可没几个人会像蕙兰这样傻大胆直接伸手像福晋要,得宠的,最多吹吹枕头风,不过一般得宠的份例都肯定够用,沦落不到需要吹枕头风的地步。剩下那些不得宠的,就只能花钱向负责采办炭火的奴才购买了。

    这种购买,是私底下行为,上不得台面,甚至于是有些违反规矩的。

    一句话说完——得加价!

    蕙兰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

    甚至于上辈子她也私底下花钱去购买过,炭房的人倒是来者不拒,东西也是好东西一点没掺水,但就一个字——贵!

    而且要是你不得宠,人家倒是不会向你加价,炭房都是统一售价,谁买谁卖都是一个价,但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那就看对方心情和时间,晚个两三天都是有的。

    那蕙兰为什么明知道这事,还特意向四福晋开口了。

    原因有二,一来是她摸清楚了四福晋的性子,知道对方不会拒绝。二来也是那炭房心黑着了,炭卖的死贵!

    四福晋扣了蕙兰三个月的月钱,蕙兰一年的月钱是一百两银子,三个月就是二十五两银子,算上打赏那些抬炭过来的奴才用的赏银,花费也就三十两银子左右,绝对不超过三十五两。

    一天多三斤红箩炭十斤黑炭,三个月就是两百七十斤红箩炭九百斤黑炭,别说这里是四贝勒府,就是放在外面三十五两银子也买不到这么多炭,黑炭还好,主要是红箩炭贵,得从外地烧制后运往京城,数量有限,有价无市。

    上辈子蕙兰也花钱向炭房买过炭,花了两三百两银子,还没有这么多了,一个冬天下来也就勉强够用,没受寒生病,而且她身边的人还遭受到了炭房的白眼。

    “主子英明,奴才却是由此担心。”张高回道,但心里却更奇怪了,他原本以为是主子刚刚入府所以不知道这些底下的腌臜之事,可听主子这么一说,主子并非不知道,那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倒是一旁的杏儿和桃儿有些慌神。

    杏儿担忧的说道:“主子,这可是好?”

    桃儿也皱着眉头说道:“那些人自然是管不到主子身上,可若是给他们找到机会,怕是会坏主子的事。”

    蕙兰又不管家务,和炭房的人没什么交集,她管不到炭房,同样的炭房的人也管不到蕙兰的西三院。但阿哥府的奴才们都是出自三位佐领下面,彼此之间相互熟络互有联姻,整治不了蕙兰,可在关键时候恶心一下蕙兰,当个搅屎棍还是能做到的。

    “你们呀,都着相了。”蕙兰轻笑着,然后看着张高问道:“我问你,炭房的人卖炭的事情,敢让爷和福晋知道吗?”

    张高想了想说道:“奴才觉得,爷和福晋应该都知道这事。”甚至于那炭房的管事就是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的心腹,因此对于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让自己的心腹捞好处。

    这不能为属下谋福利的领导,可不是一个好领导,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跟着。

    别看四阿哥胤禛在历史上落了一个,“抄家皇帝”的外号,很多人就觉得他铁面无私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毕竟有那么一句话,“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实际上四阿哥胤禛对于很多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抄家也只是抄了些太过分的没背景的。

    他登基后潜邸的一干人等都鸡犬升天,但四阿哥胤禛自己都亲口承认过,这些人里其实只有那么寥寥几人是凭真本事坐上现在的官位的,其他人全部都是沾了潜邸旧臣的光。

    所以,四贝勒府的那些管事,真硬斗硬的说起来,没有一个手脚干净,不过这事属于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都是心知肚明,只要不过分,他们都默许了下面的人捞好处,因为他们需要用这样默许,换得这些人的忠心。

    “知道这事,和能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是两回事。”蕙兰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才入府不久,你们在府上有没有亲朋好友,怎么会知道炭房这些腌臜之事。福晋之前不是一直在说,她管理后院,缺什么都找她吗,我老实规矩找了福晋,福晋自己同意这事了,有什么问题吗?”

    张高想了想说道:“主子,您这样做的确没什么问题,也说得过去,可这人心……”

    毕竟这些子炭房损失的可是好几百两银子,以这个时代二十两银子能够让五口之家好好过一年来算,可谓是一笔大数目,哪能那么轻易当做没这回事呀。

    “呵,人心,我又不是福晋,要人心做什么?我只要伺候好爷,让爷对我恩宠不断,就行。”蕙兰不以为然道。

    有四福晋这个正儿八经的女主子,又有谢氏在背后指点的李庶福晋在,这府上的奴才,岂是蕙兰那么容易收买的。尤其是这些管事之类的,绝大多数都是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的心腹,根本不可能收买,甚至于连偏向都不可能,人家都是看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脸色行事。

    就算对方也愿意被她收买,蕙兰也不敢收买,谁知道这人打着什么主意,是真心实意,还是准备来个碟中谍。

    而且蕙兰太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嘴脸了,只要她有宠,那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一旦她失宠,踩低捧高的人比比皆是,也不只针对她一人,再说还有府上的规矩压着了,这些人也不敢太过分。

    至少什么冬天不送炭过来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最多也就是最后一个给蕙兰送过来,让她多受一会儿冻而已。

    无所谓,毛毛雨了。

    见主子都这么说了,张高也就不在提这事,毕竟这事做都做了,炭都已经被送了过来,多说无益,他只是尽到一个做奴才的责任,将事情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向主子说明而已。

    所以张高立马转移话题,“主子,算上福晋现在送过来的份例,您如今一天八斤红箩炭三十五斤黑炭,这可都超过了庶福晋份例五斤黑炭,李庶福晋那边……”

    庶福晋一天也就八斤红箩炭三十斤黑炭的份例,蕙兰还是格格了,就超了李庶福晋五斤,这让李庶福晋怎么想,让其他人怎么看?

    “这事,关我什么事?都是福晋给的。”蕙兰翻了个白眼说道。

    其实蕙兰真不贪心,她向四福晋伸手要炭,底线也就是一天多五斤黑炭而已,这样每天能多一个时辰烧炭取暖,度过冬天勉强够了,谁知道四福晋会那么,“大方”。

    人家四福晋都让人把炭给送过来了,蕙兰总不可能还回去一些吧!

    那样就真打四福晋脸面了。

    也显得极为矫情。

    所以哪怕知道四福晋这是不怀好意,在趁机挑起她和李庶福晋之间的争斗,蕙兰也只能认了。

    明谋就是这样无奈,你猜到了所有的一切,但依然不跳也得跳。

    听了蕙兰这话,张高有些无语,主子要是没有你在早上请安的时候伸手向福晋要炭,自然也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现在却装得如此无辜。

    这……

    桃儿也在一旁吐槽道:“主子,话说这么说没错,可李庶福晋哪敢记恨福晋呀,自然是只能恨上您。”

    欺软怕硬嘛,人的劣根性之一。

    不敢对上硬茬子,就只能冲着软柿子撒气了。

    蕙兰闻言好笑的说道:“听你这么说,好像现在李庶福晋就不记恨我一般。”

    别看李庶福晋现在还没对蕙兰使什么阴谋诡计,那完全是因为蕙兰才刚刚入府,就算四阿哥胤禛多宠几天,也没有威胁到李庶福晋的地位。

    而且阴谋诡计想要使的好,想要事成后不被人查出来,那是需要前期大量布局的,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十几年,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成功。甚至于有些提前布局了,依然会被人查出来。

    李庶福晋和其背后的谢氏,听上去特别牛逼,那也只是相对蕙兰这种刚刚入府在四贝勒府上没有半点根基的人。他们要是真牛逼,那四阿哥胤禛当年的第一个孩子也不会是宋氏生下来的,宋氏那一胎早就流产了。那个时候四福晋还没嫁进来了,后院谢氏的人脉关系网和势力可远比现在大多了,能动的手脚也多得多。

    “可记恨和记恨,不也有区别嘛。”桃儿嘟嘴说道。

    前者可能就是嘴上损你两句,而后者恐怕就是恨不得除掉你。

    “有什么区别,你觉得像宋格格那样,有区别吗?”蕙兰意味深长的说道。

    让蕙兰说,宋格格现在过得日子一点滋味都没有,可能在面对四阿哥胤禛的时候会有些变化,可对外都是一副木讷的模样,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这种日子就算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说到主子身上,桃儿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不敢在接嘴。

    “行了,你们放心,这些事情我心里都有数。”蕙兰将这事做了结论,闭口不在说这事,身边的几个奴才也不敢再说。

    对于李庶福晋会恨上自己的事情,蕙兰的确是心里有数,不管她得宠还是不得宠,只要进了四贝勒府,和其他人天然处在对面,都是对手。

    她得宠,招惹妒恨,她不得宠,依然会被人时不时踩两脚,后院和后宫女人都是这样的性子,从来没有变过。除非死得早,不然根本就无法逃过一个,“斗”字。

    反正都是,“斗”,那自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蕙兰知道现在炭房的管事是四福晋的人,炭房那边就算再看自己不顺眼,想要对付自己,也得看四福晋的脸色行事。而四福晋至少半年内不会动自己,不然影响不好。

    而李庶福晋那边,现在红姑姑还在李庶福晋身边,有人能劝住她,一时半会儿倒也不用担心。

    当然也不排除四福晋和李庶福晋现在不懂是在布局,等着之后一击毙命。

    但蕙兰估摸着,至少也得夏天去了,这个冬天自己先过得舒服了再说。

    明年夏天,可能她就不会是这样的一个玩法了。

    蕙兰把杏儿和桃儿都支开,然后看向留在屋子里的张高,“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一个老乡在花房?”

    “回主子,奴才的确有一个老乡叫小林子,在花房当差,做粗使活计。”张高恭敬的回答道,但心里却一紧,主子没事提这事做什么?难不成……

    “天气凉了,想来你那老乡日子过得也不会舒服,你这个做老乡的,已经混到主子身边了,可不得照看些。”蕙兰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懂我的意思吧。”

    张高抿了一下唇,“奴才明白。”就是让他去拉拢收买小林子呗。

    虽然不知道主子打着什么主意,可主子话都说了,他自然不敢违背。虽说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主子是想要算计什么事,但转念一下一个花房的粗使太监又能做些什么算计到别人了?最大的可能还是打听消息,像花房这种地方是比较容易打听消息的。

    当然其实最容易的地方是膳房,各处各院的人每天都要去膳房提膳,这来往的人多,自然能听到的消息就多。

    不过膳房这种地方,也是所有主子们都盯着非常紧的地方,油水多,下黑手方便,消息也灵通。因此管理这里的人那可是四阿哥胤禛的心腹,福晋最多也就是在这里安插了一两个人,其他人可没资格插手进膳房。

    蕙兰从一旁炕柜的抽屉里取了一个荷包,递给张高,“拿着吧,我一向不差饿兵。”

    “奴才谢主子赏。”张高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

    “去吧!”

    ***

    西二院。

    见自己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允子回来了,李庶福晋连忙问道:“可打听到了?”

    “回主子的话,奴才打听到了,福晋身边的白嬷嬷亲自去的西三院,不但送了炭,福晋还赏了一件貂鼠皮斗篷给郭格格。”小允子回答道。

    自己身边的奴才是什么性子,李庶福晋还是知道一二的,闻言眉毛一挑,声音带着些压迫感,“怎么,你现在也和我打起花招来?说,到底怎么一回事,给我说清楚。”

    小允子闻言立马跪在地上,喊冤道:“主子明鉴,奴才冤枉,奴才不敢欺瞒主子,真是白嬷嬷亲自去送的炭,福晋真赏了一件貂鼠皮斗篷给郭格格。”

    李庶福晋看小允子的表情和动作不似在作假,有些迟疑,但仔细一想,她发现了漏洞,“说,白嬷嬷给郭络罗氏送去了多少炭?”

    小允子见主子反应过来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九十斤红箩炭三百斤黑炭。”

    【九十斤红箩炭三百斤黑炭,按照天数来算就是,三斤红箩炭十斤黑炭,再加上……】李庶福晋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然后有些怒了,“按照你的说法,郭络罗氏岂不是一天八斤红箩炭三十五斤黑炭!”

    “应……应该是!”小允子哆嗦的回道。

    “啪!”李庶福晋脸上浮现出怒火来,“好个福晋,好个郭络罗氏,这是落我脸面了,一天八斤红箩炭三十五斤黑炭,比我这正儿八经的庶福晋的份例都多五斤,她一个格格,也不知道能不能受用得起。”

    “主子!”红姑姑在一旁听着李庶福晋说话有些口不择言了,连忙出声打断,有些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随后看向小允子,“你先下去吧!”

    小允子如释重负连忙行礼退下。

    “姑姑!”李庶福晋有些不满的看向红姑姑,“现在我连说别人几句都不行了吗?”

    “主子,小心隔墙有耳。”红姑姑一脸正色的说道。

    李庶福晋撇了撇嘴,“这里是西二院,我又只是在屋里说说,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听见。”

    “主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奴才听过很多贵人倒台,都是因为这些小事。”红姑姑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庶福晋闻言嘟起了嘴巴,“可姑姑,你也听见小允子的话了,我还没针对郭络罗氏了,她倒好,先和福晋一起落了我的脸面,份例比我还多了,你让府上的人以后怎么看我。”

    “主子,您错了。”红姑姑一本正经的说道:“落您脸面的人,只有福晋一人,郭格格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奴才之前就和您说过,如今福晋失子,您这个宠妾有子,她肯定不喜您,肯定会想方设法落您脸面,甚至于还会想办法除掉您,毕竟三阿哥现在也不过几个月大还不到周岁,抱养过去可是能养亲的。”

    提到自己的儿子,李庶福晋胸口的怒火被压了下去一些,冷静的想了想,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福晋这是故意在激怒我?如果我真因此生气了,恨上郭络罗氏,对福晋来说是件好事。如果我真对郭络罗氏动手了,恐怕真称了福晋的心意,等着抓我的把柄。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做,于福晋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给郭格格加炭,走的都是四贝勒府的公账,而不是她自己掏钱。

    “没错。”红姑姑赞同道:“奴才想着,其实就是没有今日这事,福晋恐怕也会想些办法来落您脸面,这几个月来府上那些墙头草的态度,您又不是不知道,福晋若是知道了自然坐不住,而这些事情奴才相信福晋肯定是知道的。”

    什么事情呀!

    不就是瞧着现在四贝勒府上的两根独苗苗都是李庶福晋生的,因此某些墙头草就跑来巴结李庶福晋了,什么免费送新花样的糕点,新纹饰的衣服,最新鲜的饭菜和水果……

    被人巴结,自然是很爽。

    可站在四福晋这个嫡福晋的角度上看,那就很不爽了。

    听了这话,李庶福晋心里的怒火更小了,反而是皱着眉,有些苦恼,“我还差那些东西不成,偏偏那些墙头草送来了,还不能拒绝,真是麻烦。”

    她是瞧不上那些墙头草的,这些人就算现在表现得再忠心耿耿,可若是有一天她失宠了,恐怕会立马倒向另外一方,而且还会反过来狠狠踩她两脚。这样的奴才,依照李庶福晋的本意,理都不想理。可有些人那是真的得罪不起,只能虚与委蛇。

    “主子,哪个府上都是一样,咱们现在也只能忍,等日后,小主子长大了,您看谁不顺眼就将谁打发走。”红姑姑哄道。

    这话虽然没有直白的说,这四贝勒府就由李庶福晋的儿子继承,但也有这意思。李庶福晋听着心里顿时舒爽极了,想到未来美好的画面,甚至于想要笑出声来。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姑姑,我懂你的意思,我现在没有和福晋斗的资本,只能蛰伏起来,等待昀儿他们长大。可是……”李庶福晋皱着眉头看向红姑姑说道:“这两个月以来,姑姑你也看见爷去西三院的次数,纵使没我多,可也比其他人强。这样下去,恐怕西三院那边很快就会产出喜讯来,郭络罗氏她可是满洲八旗,若她诞下一子,我和昀儿的地位恐怕不保。”

    大清可是非常看血统的,想当年当今元后都曾经被人骂过,“满洲下人之女”,只因赫舍里氏一族是后起之秀,不是老牌勋贵。

    红姑姑闻言立马皱眉,她听出来了李庶福晋的想法,但这想法却十分危险,忙劝道:“主子,虽说要未雨绸缪,可这种事情是触及贝勒爷底线的事情,一旦被发现,我们所有人都会没命。而且没了郭格格,还有钱格格,府外面还有瓜尔佳格格、马佳格格、纳喇格格等等满洲八旗格格存在。主子,只要贝勒爷有意,要多少满洲格格都行。”

    的确,李庶福晋的想法并不是没有道理,可问题是在红姑姑这种理智的人看来,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毕竟这后院的所有人,除了蕙兰这个重生者外,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未来的四阿哥胤禛会有那么一分大机缘。

    站在未来马后炮的角度上讲,李庶福晋的想法非常正确,在有满洲血液阿哥的情况下,他们先天性的就比汉军和包衣八旗所生的阿哥高一等,在继承皇位上比其他兄弟有优势。

    可问题是,现在包括李庶福晋在内,她背后和身边的人,都想着的只是让二阿哥弘昀长大继承四贝勒府而已。

    哪怕日后四阿哥胤禛变成了和硕亲王,这和硕亲王继承人的身份也没有像新帝那样严格,在宗室小妾儿子袭爵的人很多,不乏和硕亲王爵位。

    二阿哥弘昀占着一个长字,现在又已经五岁了,和未来有可能出生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们拉开了年纪差距,在很多人看来,他们已经算是有很大的优势在,真的没有必要冒那种一旦被抓就全部完蛋的风险。

    不能说这些人的想法错了,因为这优势的确不小,而且如果四阿哥胤禛真止步于和硕亲王,李庶福晋儿子继承爵位的机会非常大,因为要求没新帝那么严格。

    事实上如果二阿哥弘昀活着,上辈子乾隆想要继位,恐怕没那么容易。二阿哥弘昀可比三阿哥弘时聪明、敏锐、懂事多了,李庶福晋在四贝勒府真正走下坡路,还得是二阿哥弘昀病逝后。

    因为二阿哥弘昀病逝的时间,差不多就是钮祜禄榴珠怀上乾隆的时间,以至于李庶福晋当时看怀孕的钮祜禄榴珠特别不顺眼。加上那个时候红姑姑也在几年前得了急病去世,李庶福晋身边没人劝,做出了一些不理智的事,结果被四福晋抓了一个正着,虽说没有伤到钮祜禄榴珠分毫,但也失了四阿哥胤禛的心,后面年侧福晋进府后,李庶福晋就彻底变成了昨日黄花。

    所以从上辈子的事情来看,红姑姑的确有两把刷子,她猜测得没错,四福晋现在的确睁大着眼睛,想要抓李庶福晋的把柄了。

    虽说弘晖阿哥夭折的事情,四福晋和四阿哥胤禛都没有查到和李庶福晋有半点关系,可在四福晋心里谋害死自己儿子的人就是李庶福晋,哪怕无凭无据,可四福晋心里就是认定了她,因为除了她就没有别人在有那个势力,也只有她有下手的理由——自己的嫡长子没了,她的庶次子才能继承四阿哥胤禛的爵位和家业。

    这事情,除非把真正的谋害弘晖阿哥的凶手找到,并且找到铁证,不然四福晋是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

    一方面是难以明说的,对李庶福晋得宠肚子又争气的羡慕妒忌恨,另一方面也是一直逃避装鸵鸟的心态,四福晋没办法接受自己儿子是因为自己疏忽照顾才病逝的,她无法接受自己有可能才是,“杀害”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

    红姑姑的话,李庶福晋还是能听到进去的,虽然红姑姑说的话不好听,但的确是那个道理,要针对后院所有的满洲格格那不可能,而且府外面还多着了,根本不可能针对得完。

    可是……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总不可能就这样被她们落了脸面,却什么都不做吧!”李庶福晋皱着眉头没好气的问道。

    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人活在这世上,有些时候脸面真的很重要。

    你要是不争,不报复回去,由着让人落了脸面,那所有人都会觉得你好欺负,日后人人都会来落你脸面,欺负你。

    当然以李庶福晋的身份处境来说,肯定沦落不到这种地步,可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有些时候就是得强硬一些。

    红姑姑想了想说道:“主子您若是去报复郭格格,那可正好称了福晋的心意,肯定会被福晋抓个正着,所以万万不可行此事。”说完又小声的说道:“奴才最近才得到的消息,听说正院这段时间在偷偷的熬药。”

    “熬药?”李庶福晋有些不解,“什么意思?我没听见福晋身体有恙呀!”

    “哎哟,我的主子,这没病的妇人突然天天喝药,您说吃的是什么药呀!”红姑姑神神秘秘的说道。

    好在李庶福晋自己也曾经做过当事人,因此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诧异的说道:“难不成是坐胎药?太医当年不是说福晋生育艰难吗?这几年来,福晋也没传喜讯,怕不是已经……”后面的话李庶福晋没有说出来,当红姑姑明白李庶福晋的意思,就是觉得福晋已经不能生了。

    “谁知道福晋是怎么想的,不过依奴才之见,正院熬的那药八成是坐胎药,也有可能是什么民间的生子秘方。”

    李庶福晋有些迷糊了,“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福晋真的还能生不成?”说道这里,李庶福晋有些严肃了,如果四福晋还能生,那四福晋依然是后院小妾们最大的敌人,其他人都是小虾米。

    “主子,福晋的身子骨到底如何,咱们怎么可能知道,那边防着紧了。不过……”红姑姑神神秘秘的说道:“您是知道的,妇女每个月有那么几天时间是受孕的最佳时间,不管福晋还能不能生,但她已经起了这样的想法,只要您将那几天时间都给抢了,这才是真正回敬福晋。”

    李庶福晋可太知道这事了,她就是这样算好日子那两天缠着四阿哥胤禛要个不停,才成功怀上四胎的。

    不由得双眸一亮,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姑姑所言甚是有理,就按姑姑说得办,福晋她想要再生一个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哼!”李庶福晋冷哼一声,有些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好不容易看见高高在上的四福晋跌了一个大跟头,她怎么也不会让四福晋这次如愿以偿。

    就如同四福晋心里一直认定是李庶福晋谋害了弘晖一样,李庶福晋心里还一直认定是四福晋谋害了她的庶长子,就见不到四福晋过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PS:小天使们,春节快乐,感谢订阅,祝订阅的小天使吃再多也长不胖。新的一年请多多指教,没作收的麻烦作收一下,谢谢——签了二十年卖身契的蠢作者留,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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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两银子能够让五口之家好好过一年——来至于《红楼梦》刘姥姥家,曹雪芹大大的年代物价应该和康熙中后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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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一团和气

    蕙兰多得了炭,自然在四贝勒府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这可有些打破常规,而且还非常,“巧合”的是比庶福晋的份例多五斤黑炭,不少人都伸长的脖子,盯着西二院的反应。

    自然这种事情,也有人捅到的前院,不过没直接捅到四阿哥胤禛面前,而是告诉了陈福这位留守在前院的大太监,他平时就负责前院的事情,虽然没有苏培盛跟在四阿哥胤禛身边伺候那么风光,但也十分得四阿哥胤禛看重和信任,一般都是守家之人。

    陈福一听就皱起了眉来。

    【福晋这是故意的?】

    故意送比庶福晋份例多五斤黑炭给郭格格,意图挑起后院的争斗?

    陈福非常聪明,尤其是察言观色的技能那是点满了的,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奴才里脱颖而出成为四阿哥胤禛身边得用的奴才。

    自从弘晖阿哥病逝后,陈福就觉得福晋看李庶福晋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当然站在福晋的角度上讲可以理解,但于他们这种下人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主子们争斗,一般倒霉的都是底下的奴才,哪怕就是他,也很有可能因此被牵连进去被四阿哥胤禛打骂——弘晖阿哥病逝,四阿哥胤禛也非常悲伤,他劝了两句,然后就被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四阿哥胤禛踢了两脚踹到了地上,身上的淤青好几天才好。

    陈福倒是不至于因此恨上福晋,可如今福晋这针对李庶福晋的行事太过于明显,偏偏这府上就西二院还有两根独苗苗,要是波及到那两根独苗苗身上,陈福觉得自己怕是又要被四阿哥胤禛踹几脚。

    【就不能安分些吗?】陈福有些郁闷的想道。

    【还有那郭格格也是,不就是主子多宠了她几天,倒是娇贵起来的,人李庶福晋以前还不是那样过的,她身边的奴才就没有提醒她过这些事?】陈福也是知道炭房腌臜,甚至于每年还能从炭房得到一笔不小的孝敬。

    陈福想了想问问了自己的心腹,郭格格身边奴才的情况,一听,顿时无语,全是入府不到半年的新人,真是……

    想了想陈福决定只要四阿哥胤禛不开口主动问起,那自己就不主动说,福晋的行事还轮不到他来嘀咕,有关主子的事情,他可以知道,但不能主动说出来。

    四阿哥胤禛会主动问起吗?

    当然不会!

    可架不住府上那有些诡异的气氛,被四阿哥胤禛察觉出来一二。

    “府上今日可发生了什么事?”四阿哥胤禛问道。

    陈福微微低着头开口道:“回爷的话,并无大事。只是今天早上后院的小主们给福晋请安的时候,郭格格向福晋禀明自己炭不够用,福晋开恩给郭格格加了些炭。”

    四阿哥胤禛翻着书的手停住了,抬头看向陈福,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是有哪个胆大包天克的奴才扣了不成?”四阿哥胤禛最近在梳理户部的账,一听炭不够,立马就想到是不是有奴才贪污。

    “主子明鉴,府上的管事都是您和福晋信任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克扣份例的事情。是郭格格之前一直居住在南方,有些受不住京城的寒气,所以想请福晋开恩,加些炭。虽说不合规矩,但福晋宽和还是开恩给郭格格加了炭,只是罚了郭格格三个月的月钱,还赏了一件貂鼠皮斗篷给郭格格。”陈福避重就轻的说道。

    和户部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了好几年,四阿哥胤禛现在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如果只是加炭,应该不会有那么诡异的气氛,想了想四阿哥胤禛问道:“加了多少?”

    四阿哥胤禛问道这里了,陈福不敢隐瞒,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福晋说郭格格日后份例就加到一天八斤红箩炭三十五斤黑炭。”

    闻言一旁站着当柱子的苏培盛看了陈福一眼,他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这可超了李庶福晋的份例五斤黑炭呀!福晋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

    四阿哥胤禛的反应也不差,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眉头皱了皱。

    对于四福晋和李庶福晋之间的矛盾,四阿哥胤禛心里是有数的。一般来说四阿哥胤禛都是偏向四福晋的,一方面是四阿哥胤禛要维护规矩,以及皇上不喜他们宠妾灭妻,另外一方面就是四福晋是个聪明人从来不故意为难李庶福晋,但凡是她罚李庶福晋的都有正当理由。

    但嫡长子弘晖病逝后,四阿哥胤禛在两人之间就不免有些偏心李庶福晋了,一来是他现在活着的孩子都是李庶福晋所生,哪怕就是为了孩子,他也得表示自己看重李庶福晋。二来就是四阿哥胤禛有些责怪和迁怒于四福晋没有将弘晖照顾好,致使他一病呜呼。

    不过这种偏心外人看不怎么出来,因为四阿哥胤禛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而四贝勒府上的绝大多数都是老人,知道四阿哥胤禛重规矩,四福晋不会轻易去处罚李庶福晋,而李庶福晋也不会特意恃宠而骄撞到四福晋手上,最多就是打几句嘴仗而已。

    看上去,似乎和以前一样,但其实内里已经有了些不同。

    这一次四福晋如此做法,四阿哥胤禛也在想福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说有意,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就是想让李庶福晋和郭格格斗在一起。说无意,到底是福晋,郭格格都开口了,她也当着所有人的面同意了,堂堂贝勒福晋不可能就卡着庶福晋份例的额度,给送一两斤炭过去吧,那也太掉价了一些,丢不起那脸。

    “爷记得,前段时间汗阿玛赏了些皮子下来。”四阿哥胤禛看向陈福问道。

    “回爷的话,是有这回事,那些皮子都是顶顶好的,因为是皇上单独的赏赐,所以现在还收在库房里。”陈福回答道。

    四贝勒府的东西来源有四,一是每个月内务府送来的份例,二是每个月四阿哥胤禛名下那些庄子铺子的产出,三是每个月四贝勒府用银子采购回府的东西,四是宫里皇上、皇太后、德妃娘娘单独的赏赐。至于各府之间的迎来送往,有收自然就有回,两者相抵,也就没什么了。

    前面三个来源,一和三都是四福晋在处理,二是四阿哥胤禛自己亲自来,四是看有没有点名道姓赏给谁,如果有,那就送去谁那样,如果没有,那就四阿哥胤禛处理。

    “里面的皮子按照旧例分一分,赏赐下去,那几块白狐皮送到福晋那里,那件雀金呢斗篷给李氏。”顿了顿,四阿哥胤禛又吩咐道:“郭氏来自江南受不住京城这么大的寒气,情有可原,要是真冻病了,传来出去像什么话,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看贝勒府。你去炭房传爷的话,她那里每日再加十斤黑炭。”

    这加起来可就连侧福晋的份例都超了,超了五斤黑炭。

    陈福来不及细思其中的门第,连忙应下,“奴才遵命。”

    见四阿哥胤禛没有别的事吩咐,就退了下去,派人去炭房传话,然后领着人开始分之前皇上赏赐下来的皮子。

    东西都分好后,陈福进了屋子回禀了四阿哥胤禛,然后就派人一一给各院送去。

    不久后,所有的东西都送了出去,然后各处也都知道消息。

    四福晋多得了几块白狐皮,李庶福晋多得了一件雀金呢斗篷,郭格格每天炭的份例又涨了十斤。

    一时之间,众人也猜不透四阿哥胤禛到底在想什么,只能羡慕这三人得宠。

    ***

    西三院。

    听了张高打听回来的消息,蕙兰看着桌上正院赏下来的几张皮子,嘴角上扬。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真没想到四阿哥会这么做。赞同了四福晋的做法,又安抚了李庶福晋,还表扬了自己按规矩行事,呵呵~四阿哥依然还是这样的性子……在皇子期万事都要一团和气】

    看似最重规矩,其实最不重规矩!

    四阿哥胤禛赏下来的有:一张紫貂皮、两张灰鼠皮、五张兔皮。

    “桃儿,你拿紫貂皮给我做个卧兔儿,灰鼠皮做个围脖,兔皮做个暖手筒。”蕙兰吩咐道:“我私房里的布料你随便取用,要素色一些,别太艳丽,不要绣花。”

    “嗻!”桃儿领命,半点都没有叫苦,她就怕主子不信任她,要将她打发走,活多点都没什么。

    于安将送来的炭收好后,才进屋来禀告蕙兰,“主子,炭已经收好了,您看,怎么安排?”

    “那就在往前提一个时辰烧火炕。”蕙兰很是简单粗暴的说道,四阿哥胤禛敢给,她就敢用。

    “嗻!”于安很是老实木讷的应了下来。

    蕙兰能看得出来四阿哥胤禛的想法,四福晋和李庶福晋以及最早跟四阿哥胤禛的宋格格自然也看得出来,对此大家都不意外,都乐乐呵呵的手下了四阿哥胤禛赏赐过来的东西,一团和气。

    唯有钮祜禄榴珠不太明白四阿哥胤禛的想法,有些嫉妒蕙兰,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四阿哥胤禛会如此行事,早上的时候她就应该也跟着要一些炭。虽然钮祜禄榴珠自幼在京城长大,家里条件不行,受冻惯了,可能过得舒服一些,谁不愿意过得舒服一些。

    摸着那柔软的皮子,钮祜禄榴珠眸光暗了暗,她得想个法子得到四阿哥胤禛更多的宠爱才行,如今郭格格顶在前面的已经够风光了,她可不想沦落到宋格格那样行尸走肉一般的处境。

    只是,钮祜禄榴珠有些苦恼,她容貌不出色,家里条件不行也没读过什么书,就只认识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子,这还是因为要大选她才得以识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是样样都不会。

    应该怎么办把四阿哥胤禛的心争过来了?

    一个月就差不多一天的侍寝时间,就那么一次,怀孕的几率也不大,暂时走不了母凭子贵的路子,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单单钮祜禄榴珠在想这个问题,后罩房的那四个侍妾也在想这个问题。

    至于嫉妒蕙兰的事情,就算嫉妒,也只敢压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

    与其在那里有时间嫉妒郭格格,还不如想办法争宠,哪怕是绣个荷包给四阿哥胤禛表明自己对他的一片心意也不错呀!

    当晚,四阿哥胤禛在哪里睡,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不过四阿哥胤禛哪里都没有去,直接歇在了前院,也没让人红袖添香。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

    正院。

    “福晋,前院已经落了锁,也没人去后罩院传话,想来贝勒爷今天一个人就在前院歇下了,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歇息吧!”白嬷嬷看向窝在火炕上四福晋说道。

    四福晋还没说话了,倒是一旁的张嬷嬷先接话,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都是郭格格事多,要不是今儿她弄出来这么一件事,难能劳累福晋到现在都还没睡,明早恐怕精神头又要不足了。”

    白嬷嬷闻言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反感张嬷嬷的话。

    原本正妻和小妾之间,就是天然的敌对关系,彼此之间看不顺眼,可这事再怎么样都得有个度,不然双方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张嬷嬷这些话,看似是为四福晋抱不平,可白嬷嬷怎么听都觉得有几分张嬷嬷是在挑拨离间的感觉,甚至于是在挑唆福晋对后院的小妾下毒手。

    作为嫡福晋,一旦四福晋先利用自己管家的优势,突破了底线,打破了那个度。或许是能收拾一两个人,或许是能风光一阵子,可绝对不长久。

    四阿哥胤禛不是傻子,后院的那些女人也不是木偶,可以随便任由人摆弄欺压。

    身为四福晋身边管事的嬷嬷,让四福晋提防后院小妾的话,是应该说,可不能时时刻刻的提起,循环加重四福晋心里对后院小妾的怒意,那样反而是再害四福晋。

    白嬷嬷有理由相信,当时她听到的话怕不是假的,张嬷嬷如今怕是一心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根本没有将四福晋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但四福晋没开口说话,她自然不能抢在四福晋面前开口,尤其是张嬷嬷的身份不一般,不是一般奴才让她可以随便训斥。她要是经常呛张嬷嬷,反而会让人说闲话。

    好在四福晋没有糊涂,听了张嬷嬷的话,立马开口道:“嬷嬷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就像爷说得那样,要是郭格格冻出个好歹来,传了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四贝勒府,让别人怎么看我,隔壁不就有一个最好的例子。”

    四贝勒府的隔壁就是八贝勒府。

    这两个府上的男女主人,名声完全是倒过来的。

    四阿哥胤禛在外人眼里是个板着脸十分重规矩的人,不易亲近,四福晋倒是温柔大方贤良淑德。而隔壁府,八阿哥胤禩在外人眼里一派的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待人,让人可亲,偏偏八福晋却是一个母老虎,出了名的妒妇。

    实际上了,八阿哥胤禩也是有小妾的,虽然只有两三人,但并不是没有。是八阿哥胤禩自己不愿意纳很多小妾入府,和八福晋虽然不能说没有半点关系,可真不能全部怪到八福晋的头上。

    这男人想要睡女人,尤其是有权有钱的男人,那是什么人都挡不住,总能让他找到机会偷腥。同样的,他不想睡,你就是将他和一个没穿衣服的绝色大美人关在一起,他也会柳下惠附体。

    但拥有了,“妒妇”名声的八福晋,在各处受到的是什么待遇,却让所有皇子福晋警惕。

    至少四福晋就挺警惕的,尤其是她现在没了嫡长子后。

    “福晋息怒,是奴才不会说话,奴才以后再也不说了。”张嬷嬷连忙说道。

    四福晋也显然是习惯了自己奶娘的性子,倒也没有生气,唤来身边的大丫鬟珊瑚和珍珠伺候她睡下,明日虽说没有什么大事,可一大清早也要应付后院女人的请安。

    等四福晋睡下后,除了珊瑚要留在屋子里守夜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只是躺在火炕上的四福晋却睡不着。

    【爷……爷他果然偏心李氏,郭络罗氏那里,爷怕是也真上了一点心……】

    四福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情有些悲凉,又有些急躁。

    【孩子……一定要怀上一个孩子才行!一定要!】

    ***

    比起某些人的睡不着觉,李庶福晋原本有些急躁的心,被四阿哥胤禛一件雀金呢斗篷给安抚下来了。

    摸了摸雀金呢斗篷,那柔软温和的触感,以及那金翠辉煌碧彩闪烁的光泽,一下子就戳中了李庶福晋,成了她的心头好。

    李庶福晋其实也有钮祜禄榴珠那种,“暴发户”的爱好,只是为了讨好四阿哥胤禛,才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喜好,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屋子里的陈设、衣服、首饰、妆容都是按照四阿哥胤禛的喜好来。

    可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下来,四阿哥胤禛哪能看不出来李庶福晋真正的喜好,这不就投其所好了。

    “真是漂亮。”李庶福晋满脸笑容的说道。

    “奴才听说这是南边的工艺,用孔雀羽织入缎内,比锦绣金银线织的缎子更华丽艳彩,名曰雀金呢。”说着红姑姑又将斗篷翻了一个面,指着里面的乌云豹皮说道:“这里面的皮子说名为‘乌云豹’,其实是狐狸项下细毛深温、黑白成纹的狐皮,乃是整张狐皮里毛皮最后光泽最好的地方,每只狐狸就只能取这么一下块,奴才看这么大一件斗篷,怕是得要上百只狐狸才能凑起来。”可比福晋那几张白狐皮精贵多了,虽然白狐皮也很精贵。

    说完,红姑姑对着李庶福晋笑着说道:“奴才给主子道喜了。”

    李庶福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拿出来,我试试。”

    “嗻。”红姑姑和一旁候着的大丫鬟玉簪木槿一起,小心翼翼的取出雀金呢斗篷,在李庶福晋面前展开,然后伺候着她披上,拥着李庶福晋来到黄铜镜前。

    “太漂亮了。”李庶福晋看着镜子感慨道,也不知道是在说雀金呢斗篷,还是说她自己。

    “奴才瞧着主子穿上雀金呢斗篷,更美了。”木槿笑着恭维道。

    玉簪也笑着说道:“主子什么时候都美,穿上这个就更美了。”

    碧彩闪烁,衬着人也光艳了两分。

    “就你们两嘴甜。”李庶福晋笑着说道,左看看,右看看,非常满意这件雀金呢斗篷,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因为屋子里烧着火炕,没穿一会儿,李庶福晋就感到太热,将雀金呢斗篷脱了下来,看着玉簪木槿两人将其折叠收拾好,想了想笑着说道:“不用放起来了,明儿我就穿这件雀金呢斗篷去给福晋请安。”

    这……

    有些示威挑衅的感觉呀!

    玉簪和木槿下意识的看向红姑姑,见红姑姑没开口反对才应了下来,“嗻。”

    红姑姑当然知道李庶福晋的心思,可所谓堵不如疏,也要给李庶福晋一些发泄的渠道,像这种小事就完全可以放纵一下李庶福晋,让她发泄发泄胸中的恼火。虽然看上去有些吸引仇恨,可也没人敢说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那是四阿哥胤禛赏赐下来的东西,自然得穿起来,以示恭敬。

    不穿,才有些不对。

    而且以红姑姑这段时间以来对郭格格的观察,大致已经摸清楚了郭格格是什么性子。明天去正院请安,郭格格九成会穿白天福晋赏赐下去的那件貂鼠皮斗篷,那么他们这边穿四阿哥胤禛赏赐下来的雀金呢斗篷才不显势弱,才不会给人一种李庶福晋是昨日黄花的感觉,才不会让府上那些墙头草踩到他们头上。

    至于四福晋那边,看李庶福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多一点少一点,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护住三位小主子,李庶福晋自己不乱来,那四福晋就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栽赃、陷害、算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有她盯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1:靠,今天剥虾中指姆的指甲被从中间弄断,痛死我了,而且因为还没脱离甲床,一直痛着,烦死了,码字也不利落——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给个作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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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2:雀金呢的描写,来自《红楼梦》和清初叶梦珠《阅世编》卷八,“昔年花缎惟丝织成华者加以锦绣,而所织之锦大率皆金镂为之,取其光耀而已。今有孔雀毛织入缎内,名曰毛锦,花更华丽,每匹不过十二尺,值银五十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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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清初其他资料,这个雀金呢应该是明朝织造府的工艺,然后有段时间失传了,又被曹家复原出来了,曹雪芹应该是为了避嫌,所以写俄罗斯国,其实应该是南方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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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清初著名诗人吴梅村的一首词云:“江南好,机杼夺天工。孔翠装花支锦烂,冰蚕吐凤雾绡空,新样小团龙。”写得就是雀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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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之后的路

    红姑姑不愧是老谋深算之人,第二天早上去请安的时候蕙兰的确是穿的那件貂鼠皮斗篷,虽然没有雀金呢斗篷华丽耀眼和精贵,但可比雀金呢斗篷保暖多了。

    这一世蕙兰可是实用主义者,还是保暖更重要一些,给她雀金呢斗篷也没貂鼠皮斗篷香。

    不过嘛,看着李庶福晋不管怎么装矜持都掩饰不住的炫耀和得意洋洋,蕙兰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道:“昨儿我听说爷赏了李姐姐一件雀金呢斗篷,还在想什么是雀金呢了,今儿倒是托李姐姐的福见到了,果然是华丽光彩熠熠,这料子配上李姐姐才更显得相得益彰。”

    蕙兰这话也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故意吹捧李庶福晋。李庶福晋人长得明媚,因为生过孩子多了几分其他女人没有的□□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真喜欢红色还是故意为了调训四福晋,反正在蕙兰的印象里,李庶福晋两辈子都非常喜欢穿一些近似正红的衣服,也因此脸上的妆容头饰也比较浓艳一些,还真撑得起这件光彩熠熠的雀金呢斗篷。

    别人夸自己,哪怕李庶福晋理智上有些讨厌蕙兰,也依然被夸的有些欢喜,坐在椅子上后,抿嘴一笑道:“难怪爷和福晋都那么喜欢妹妹,瞧这小嘴甜的。”

    “妹妹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蕙兰笑着说道,伸手端起一旁放着的茶碗,接着喝茶的动作,飞快的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某个丫鬟一眼,看见对方满脸遮不住看向自己几人的嫉妒表情,蕙兰心里大定,心情更好了。

    坐在蕙兰对面的钮祜禄榴珠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李姐姐不必自谦,妹妹瞧着姐姐穿着也极好看。”

    被钮祜禄榴珠这么一捧,李庶福晋脸上得意的表情更盛了,心情十分不错,笑道:“你们可别在夸我了,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可李庶福晋脸上的表情哪有半点不好意思,分明是恨不得别人在多夸她两句。

    李庶福晋没有察觉到什么,沉浸在别人夸赞里,享受着这些好听的话,不过她身后的红姑姑倒是特意看了钮祜禄榴珠一眼。

    不过李庶福晋也没得意多久,很快四福晋就走了过来。

    众人行礼问安后,自然不会那么没眼神当着四福晋的面去夸李庶福晋。

    四福晋也不知道知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倒也没提,自顾自的说起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来。

    因为四阿哥胤禛已经为昨天的事情定下了基调,作为他后院的女人,自然没几个人敢和四阿哥胤禛对着干,还想不想要宠爱了。因此这次早上请安,没有剑拔弩张,反而是非常和谐。

    走出正院,蕙兰紧了紧身上貂鼠皮斗篷,对着其他几人笑笑,“这天气是越发冷了,妹妹我有些受不住,就先走一步。”

    经过昨日,“要炭事件”,四贝勒府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郭格格是个娇气的南方人受不住京城寒气的事,自然李庶福晋等人也不敢在正院门口为难蕙兰,那样指向性太明,皆纷纷出言让她快点回去,免得冻出病来。

    蕙兰也不客气,得了她们的话后,转身就离开。

    她这话其实是一半客气一半真实,她现在这副身子骨的确有些不习惯京城冬天的天气,可灵魂却又是住在京城大半辈子的老鬼,精神上蕙兰是受得住这种天气的。

    可能让自己舒服一些,谁又会赶着去找虐了。

    快步回到西三院,这个时候屋子里的火炕早就熄灭,温度也降了下去,透着一股冷意。

    不过之前杏儿桃儿她们就做好了准备,早在蕙兰起床后,就趁着早上火炕的炭火还没熄灭的时候,在水房多烧一盆水,装满两个汤婆子塞到炕上的铺盖窝里。等蕙兰回来,炕虽然没了温度,但放汤婆子的铺盖窝却是热的。

    蕙兰进屋后,脱下貂鼠皮斗篷,穿上一件大褂,就直接脱了鞋子,褪去外裤,然后缩进铺盖窝里。捧着于安端来的一杯热水小口小口的喝着,好一会儿才感觉全身暖和了起来。

    “我之前十月的时候还说,下雪天没多少炭烧冷得很,没想到现在更冷了。”蕙兰缓过劲来后嘀咕道。

    “主子,腊月才是最冷了,京城有个歌谣是这么唱的‘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这三九四九也就是腊月初八到腊月二十五。”张高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奴才自己感觉,倒是觉得四九和五九更冷一些。”

    蕙兰又喝了一口水,“行了,别说了,我都觉得冷,还好爷和福晋多拨了炭,不然我想想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个冬天。”这话当然是假话,不过嘛,人设必须要时刻保持,万万松懈不得,哪怕是在自己奴才面前。

    这话屋子里的奴才没法接了。

    好在蕙兰也不勉强他们,很是善解人意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杏儿,把棋盘和棋谱给我拿过来。”

    冬天没什么娱乐活动,连伸手作画都冷得够呛,她也暂时也不想暴露自己会女红的事情,那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只能看看书打打棋谱了。

    四阿哥胤禛也挺吃,“才女”人设这一套的,当然前提是你的水平程度能入四阿哥胤禛的眼。

    作诗什么的,不但要底蕴,还要想象力,对于肚子没多少墨水的蕙兰来说,太难了。

    再说后面还有一个大佬级的年侧福晋,虽然达不到几步成诗那么夸张,但的确水平不错,能入四阿哥胤禛的眼。

    自己还是专攻画和棋吧,免得日后被,“新人”比较下去。

    琴棋书画,自古以来都是才女的标配,年侧福晋自然也会,但因为自有身子骨弱,所以要耗费心血精力的画和棋,年侧福晋只是浅尝即止并不算精通。所以上辈子蕙兰才会花大把时间去努力学,就是因为看得到赢过年侧福晋让四阿哥胤禛另眼相看的希望。

    杏儿除了把棋盘和棋盘给蕙兰拿过去外,还将新添了一块红箩炭暖手炉递给蕙兰,然后就退了出去,到外面的屋子去帮着桃儿做女红。

    围棋这玩意,赶兴趣的可以玩上一天就津津有味,而不赶兴趣的,就感觉自己在看天书,根本看不懂。

    什么大龙,什么大飞挂,什么小尖……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

    蕙兰在围棋和画画的天赋并不太高,但勤能补拙,熟能生巧,只要不落下一段时间,在四阿哥胤禛的后院却是足够用了——因为四阿哥胤禛自己的水平也不怎么样。

    而这些,一般都是闺房乐趣,是不会传了出去的,最多也就是在四贝勒府上流出一二风声而已。完全不用担心外面的某个天才级别大佬戳穿蕙兰的真实水平。

    因为对于蕙兰的身份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四阿哥胤禛开枝散叶,给四阿哥胤禛生孩子,尤其是生男孩,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

    只是……

    想到这里,蕙兰的眼神暗了暗,上辈子她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六月怀上的,然后八月爆出有孕,紧接着就是一废太子的事情。当时因为四阿哥胤禛和皇太子胤礽走得很近,所以还被皇上关押了好几天,府上人心惶惶不安,也就是那个混乱的时候,她被钮祜禄榴珠出卖,被人算计了作息习惯,导致流产。

    当时那种情况下,四阿哥胤禛忙着外面的事情,哪有那个精力为她做主查明真相。而四福晋等人,看笑话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为她找出凶手来,或者是那凶手根本就是她们自己。

    蕙兰当时是有些怨四阿哥胤禛的,前面对自己有多宠爱,尤其是之前听到自己有孕后是那样的欣喜若狂,可等自己流产后却对自己那么冷漠。她当然知道外面的事情重要,可人不都是自私的嘛,她当时一心想着让四阿哥胤禛多陪陪她,但他没有来,让她失望到底。

    后来,蕙兰坐了小月养身子,等她出了小月后,也不知道是被一人还是被很多人,在四阿哥胤禛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当然也有四阿哥胤禛继续忙着外面大事的原因在,反正就是她失宠了,四阿哥胤禛不在怎么去她屋子。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是得了小产后的忧郁症。

    蕙兰不傻,她当时应该是恐惧自己会成为第二个活着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宋格格,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四阿哥胤禛对流产的女人是什么态度,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

    摇了摇头,蕙兰将上辈子的回忆摇走。

    如果这辈子和上辈子一样在康熙四十七年六月才怀上,那还有三年半的时间。

    一切顺利十月怀胎生子,孩子出生差不多就在康熙四十八年三月份左右。

    这个时间太久了,蕙兰等不了那么久。

    虽然四阿哥胤禛是在康熙四十八年十月才被册封为和硕雍亲王,李庶福晋也是在那之后才被抬为侧福晋,从理论上讲蕙兰那个时候生孩子,凭借自己满洲八旗的血统,也能和李庶福晋拼一拼侧福晋的位子。

    但那样的话,变数太多。

    首先一个问题就是,蕙兰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下儿子,上辈子的那个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是男是女就流产了。如果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儿,蕙兰拿什么和李庶福晋抢侧福晋的位子?

    要知道二阿哥弘昀夭折是在康熙四十九年十月二十日,这个时间点李庶福晋早成为了侧福晋。

    至于说提前害死二阿哥弘昀,那是绝对不可能,一来是当四阿哥胤禛是傻子不成,就这么两根独苗苗的,肯定会派人保护好的。二来是这种事情先不说到时候的蕙兰有没有那份势力,就算她做得到,可一旦做了损阴德不说,在四阿哥胤禛的彻查下未必能脱身,被查到后立马完蛋。三来就算没了二阿哥弘昀,李庶福晋还有一个儿子了,一样有争一争的资本。

    风险太高,收益太小,这种蠢事蕙兰是不会干的。

    蕙兰想要到时候有两个儿子的李庶福晋抢侧福晋的位子,那就只有在康熙四十七年六月怀孕之前怀上一胎,最好生下一个儿子来。

    考虑到荣妃和大福晋的前车之鉴,两胎之间最少都要相隔一年时间,那蕙兰最少要在康熙四十五年九月怀上。

    康熙四十五年九月的话,蕙兰眯了眯眼睛,她记得宋格格的第二女是在康熙四十五年十二月初五出生的,宋格格上辈子是在六月份爆出怀上了三个月的身孕,然后刚刚八个月就早产生女,小格格没活几天就夭折。

    考虑到福晋那边的问题,理想情况下,蕙兰觉得自己最好是康熙四十五年三四月怀上,这样和宋格格一样爆出有孕来,府上有两个孕妇在,自然没有那么显眼。虽然要对付她的人,肯定依然会出手,可到底两个孕妇,总会牵制对方一部分精力。

    不过这是理想情况,她又没有什么生子秘方,坐胎药蕙兰倒是有,是她额捏钮祜禄氏让信得过的大夫给她制作的药丸,方便她带入四贝勒府里。可这玩意真的只有调理身子的作用,没有传说中吃一颗就能让女子怀孕那么神奇,而且虽然说是有三年保质期,但最好是在第一年内服用,第二年吃药效就没有那么好了。

    想了想,蕙兰决定等这个冬天过去后,明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就吃起来,早点调理,早点怀上。

    说是最佳怀孕时间是和宋格格一起的康熙四十五年三四月,但怀孕这种事情可没谁能说得准,太执着于这个时间点那就着相了,得广撒网才行。

    想好这件事,蕙兰在棋盘上按照棋谱摆上一枚黑色棋子,然后在外人看起来她是在思考棋谱和棋盘,实际上蕙兰思考的是另外一件事。

    四福晋身边,那个叫,“琥珀”丫鬟的反应,倒是有些让蕙兰既感到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位,“琥珀”便是今日蕙兰早上去正院给四福晋请安的时候,在正院特意去看的那位,同时也是四福晋奶娘张嬷嬷的亲生女儿,上辈子差不多一年半后,算算时间,差不多正好是宋格格爆出有孕的时候,被四福晋抬为了侍妾——张侍妾。

    蕙兰之所以会觉得她的反应意外又理所当然,当时是结合两个不同的背景去看的。

    意外,是因为现在琥珀的身份是四福晋身边的二等丫鬟。

    没错,即便琥珀是四福晋奶娘张嬷嬷的亲生女儿,但她依然是二等丫鬟,因为一等的碧玺、珊瑚、珍珠、玛瑙都是四福晋的陪嫁丫鬟,现在还不到放出去的年纪,所以底下的丫鬟们一直都被她们四人押着没有升等级。谁让当年四福晋出嫁的时候琥珀的年纪不够大,不能当四福晋的陪嫁丫鬟。

    就凭琥珀现在的身份,她凭什么敢用,“嫉妒”的目光看向自己众人,自己是主她是奴才,像琥珀这种家生子,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不存在那种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最大的野望应该是混成主子身边的心腹,然后嫁给一个八旗侍卫,自己成为正妻当家做主,而非怕四阿哥胤禛的床。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四福晋应该还没有起抬一个丫鬟来借腹生子,更没有决定人选是琥珀。

    所以就以琥珀现在的地位身份来说,那样看众人,非常奇怪,让人感到意外。

    但蕙兰想到上辈子琥珀成为侍妾的事情,又有些不那么意外,决定有些理所当然。

    如果琥珀不是起了野心,妄图往上爬,以她的身份拒绝四福晋送她上四阿哥胤禛的床很容易。四福晋身边又不止她一个年轻容貌还行的丫鬟,伊氏当年就是四福晋身边的二等丫鬟,只因碧玺四个陪嫁丫鬟当年在四福晋亲口询问的时候说不愿意当四阿哥胤禛的侍妾,所以四福晋才选了伊氏。

    那么从这里可以推断得出,至少现在琥珀就起了成为四阿哥胤禛女人的想法,甚至于还会妄想自己生下儿子后,等到四福晋的扶持,一路扶摇直上。所以才看她们这些现在四阿哥胤禛名正言顺的女人嫉妒。

    照这么想的话,额捏当日的那个推断,似乎准确率又提高了一些。

    不过,蕙兰眯了眯眼,想要抓到张嬷嬷母子的把柄,戳穿这件事可不容易。

    上辈子张嬷嬷母子是被四福晋亲自处理的,在这种封建社会,对于四福晋这种主子身份的人来说,处罚自己的奴才,完全可以连个理由都没有,连四阿哥胤禛都不会过问。所以她可以只是听到一点风声,就以,“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想法处置了张嬷嬷母子。

    可搁在蕙兰这里,可就要证据了,甚至于是铁证。

    但问题是,如果有证据,四福晋可能是灯下黑,没有想到,所以没有查张嬷嬷母子。可四阿哥胤禛却不会,但他没有查出来,那就说明没有证据,至少四阿哥胤禛都找不到,蕙兰肯定更找不到。

    那怎么办了?

    如果张嬷嬷母子真的有那样的打算,那她们将是两条比四福晋更威胁的毒蛇,隐藏在暗处,对着蕙兰众人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着。然后在发现你破绽的时候,给你来上最致命的一口。

    这种事情,蕙兰是绝对不会赌什么如果的,绝对不会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动手才能感到安心。

    所以,蕙兰选择了——引蛇出洞!

    趁着四福晋和李庶福晋现在还处于,“布局期”,暂时不会对自己下黑手。故意在如炭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矫情造作一番,搞出一些让人觉得自己非常得宠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一切都没有触犯四贝勒府上的规矩,不会被四福晋名正言顺的处罚。

    然后嘛,就等着看张嬷嬷母子的反应了。

    张嬷嬷的反应蕙兰暂时是没有看见,可琥珀的反应她今儿倒是看见了,只能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过这还不够。

    但如果继续这么做下去,是有风险的,说不一定会逼得四福晋或者是李庶福晋等人提起对她动手。

    而且像昨天那样的事情,完美的符合蕙兰想要的一切,可没那么多。

    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琥珀的想法,也算是一个大收获,日后对于张嬷嬷母子可要更加防备了。

    “啪!”蕙兰将一枚白色棋子稍微用力放在棋盘上,顿时棋盘上由黑色棋子组成的大龙被白色棋子斩杀,黑棋已无翻盘的可能。

    见到棋盘上的棋局,蕙兰嘴角上扬。

    如果已经提前知道了对方会下哪一枚棋,自己还输了的话,那上辈子落得那种下场,也是活该,就得认命。

    然而这辈子蕙兰最不信的就是命。

    “主子,奴才已经去膳房将午膳提回来了,您看是现在用,还是等会儿?”张高突然进屋说道。

    反正从十月十五后,整个皇宫和宗室王府从上到下都开始供应锅子,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膳食里都会必有一道锅子,当然奴才的话可能是几个人一道锅子。一直要等到正月后,才会撤下。

    锅子,就是后世的汤锅,有专门用铜打造的器具,上面放着铜锅盛放熬了好几个时辰的高汤和各色煮熟食物,下面用炭火烧着。只要炭火不灭,那就什么时候吃都是热的,也可以随吃随煮,在大冬天非常方便。

    蕙兰这才惊觉过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便回道:“现在就给我摆上来吧!”

    吃锅子要用到炭,可不能坐在炕上,而且是一锅热汤水,要是有个万一那就不好了。蕙兰一边让杏儿桃儿伺候自己穿棉裤,一边问道:“今儿有没有绿豆芽?”

    “奴才知道主子爱吃,特意取了。”张高一边摆菜上桌一边回答道。

    “算你机灵。”蕙兰心情顿时不错起来,开始用膳。

    作者有话要说:  PS:感谢女王小天使的打赏,我来晋江还是第一次收到深水鱼雷。按照惯例是应该加更为报,不过我之前就打算本书2月日6,算上旧书的更新,实在是码不出来,水的话影响质量,我不喜欢。你就当我2月日6,是天天都在为你加更好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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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歌》来至于北京民间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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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智者千虑

    多了三斤红箩炭二十斤黑炭,这个冬天,蕙兰过得很舒服。

    当然,如果平时李庶福晋没有那么多的酸言酸语,她会更高兴一些。

    不过嘛,蕙兰也没吃什么亏。

    转眼间就来到了阳春三月,脱去了厚厚的冬装,大家开始穿起轻便能显身段颜色俏丽的衣服。

    而蕙兰也在府医请了平安脉后,服下了第一颗坐胎药丸。

    之后嘛,蕙兰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其实并不怎么信这个,全当调理身子的药再吃。

    原因嘛。

    红姑姑去年就已经打听到了四福晋秘密熬药的事情,这种大事当然要大家一起知道才行。趁着腊月正院人来人往的功夫,红姑姑就将这个消息放了出去,然后嘛大家都知道了这事。

    对于四福晋的动作,大家都可以理解,不过看好四福晋的却没几个人,四福晋要是能再怀上早就怀上了。

    如今这般举动,也不过是徒增别人暗地里的嘲笑罢了。

    算算时间,四福晋都吃了差不多半年药了,也没加传出喜讯。

    现在四贝勒府后院还是只有那三根独苗苗,后院虽然有新人分了些侍寝天数,可却没人爬到李庶福晋头上去,因此让李庶福晋原本因为新人入府而紧张急切的心,现在逐渐的平复了下来,对上蕙兰和钮祜禄榴珠也开始有些恢复本性趾高气扬。

    蕙兰才不会惯着李庶福晋,她做鬼的时候见多了李庶福晋这样的人,你越退让,她越嘚瑟。每次李庶福晋呛她,蕙兰都直接当场反呛回去,每次都拿规矩说话,总是能将李庶福晋弄得哑口无言。

    谁让四阿哥胤禛重规矩了!

    私底下是一回事,明面上可没人敢大张旗鼓的说自己拿规矩当个屁。

    又过了一个月,蕙兰的月信如期而至。

    “主子,奴才觉得您还是别吃那药了,吃了不也没怀上,您这才进府一年不到,犯不着这么着急。”杏儿一边帮蕙兰换月事带一边担忧的说道。

    蕙兰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吃的是坐胎药,直接笑着说道:“你当我吃的是什么?我那又不是什么生子秘方,就是普通调理身子的药丸。”

    虽然主子这么说了,做奴才的不敢反驳。

    可杏儿明显不信,毕竟要真是调理身子的要,干嘛不冬天的时候吃,那个时候正是蕙兰在京城过头一个冬天,难免有些不适宜的地方,身体轻微有些异恙。

    那个时候不吃这药,这会儿却在李庶福晋明里暗里显摆自己有两个儿子的时候吃,明显就是生子药嘛。

    对此蕙兰也不做过多的解释,有些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而掩饰就是有那么一回事!

    蕙兰来了月信,四阿哥胤禛自然这几天不会来西三院,两人虽然在床上还算合拍,但精神交流却没有多少,还处于可能一个月才有一次稍短的赏画、下棋的机会,不过赏着赏着下着下着,就滚到床上去了。蕙兰如今还没有达到,让四阿哥胤禛大白天跑自己这里和自己谈心的程度。

    争宠还未成功,依然要努力呀!

    别看她这样,钮祜禄榴珠那里情况更差,谁让钮祜禄榴珠的长相不符合四阿哥胤禛的审美了,而且她年纪毕竟小,身段也没长开,想要以色侍人都没那个资本。

    有些时候,“以色侍人”是个褒义词。

    当晚四阿哥胤禛歇息在了李庶福晋的西二院。

    不出意料,第二天早上请安的时候,就看见李庶福晋那张泛着洋洋得意表情的脸。

    一坐下来,李庶福晋一张嘴就是老炫耀了,“昨天弘时能叫清楚‘阿玛’了,可把爷高兴得,当场就将手上的玉扳指赏给了弘时。”

    “那可真是恭喜李姐姐,三阿哥真是聪慧。”钮祜禄榴珠连忙接嘴恭贺道。

    蕙兰坐在她对面,飞快的瞧了她一眼,立马移开了视线。

    【这段时间,钮祜禄榴珠一直都在恭维李氏,难不成她准备要投靠李氏?上辈子害自己流产的幕后黑手难道是李氏?】

    上辈子算计她流产的人,蕙兰其实并不真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钮祜禄榴珠,其实如果不是重生回来,蕙兰连钮祜禄榴珠都无法确定。

    因为对方算计的是她作息习惯,按理来说她身边伺候的四个丫鬟和太监才是最有嫌疑的,如果不是上辈子钮祜禄榴珠折磨自己的时候自爆,蕙兰都不知道她在其中做了手脚,之后两人的疏远她还以为是因为争宠。

    至于自己院子里那个小太监,上辈子背了害蕙兰流产的罪名被活活的打死,事后蕙兰私自查到那是四福晋安插在自己院子里的眼线。

    不过最近这些日子,她仔细的想了想,发现事情可能有些不是自己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首先是四福晋那里,张嬷嬷母子两人的立场不明,如果她们真的胆大包天,那么上辈子这几年很多看上去是四福晋干的事情,很有可能未必是四福晋自己做的,有可能是张嬷嬷母子两人假借四福晋的名义做的,利不利四福晋不重要,重要的是利她们就行。

    上辈子因为那个背了谋害自己流产罪名的小太监是四福晋的人,所以蕙兰就一直没有想通为什么四福晋会害她流产。府上明明李庶福晋一枝独秀,对于任何一个正妻来说,这种局面都不好,自己要是生下一个小阿哥来抗衡李庶福晋,对于四福晋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蕙兰一直想不通这事,后来只能用因为自己入府的动机,让四福晋记恨死了自己,加上自己一进府就被钮祜禄榴珠算计,让四福晋认为自己是一个野心大的,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才对自己下手。

    可有了之前额捏的猜测,以及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见闻,蕙兰倒是觉得那个小太监可能名义上的确是四福晋的人,但背地里指派他的却很有可能是张嬷嬷母子。

    自己比琥珀先怀上,又是满洲八旗出身,她要是生下一子的话,肯定比其他庶子身份高。

    这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必然是一个大威胁。

    别说什么,张嬷嬷母子只是想要上位,没有必要害死其他人的孩子,引起怀疑的这种蠢话。

    就算引起了怀疑那又如何?

    被怀疑的对象是四福晋,又不是她们。

    而正妻打压后院小妾,这是事吗?

    只要不闹大,不搞得夫家断子绝孙,没多少人会刻意为了小妾去和正妻算账。

    别说四贝勒府里还有李庶福晋母子当遮羞布,哪怕没有遮羞布,正妻也依然能高枕无忧。

    三福晋董鄂氏嫁给三阿哥胤祉后,五年内,三阿哥胤祉的后院小妾就算生下来孩子来,也都全部是一个月内必夭折,她如今不也好好的当着三福晋。

    对方如果真干了为了私利谋害弘晖阿哥的事情,连自己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蕙兰这样的外人,那更是能下狠手。

    而且蕙兰可是知道,无论是二阿哥弘昀还是三阿哥弘时,身子骨都有些弱,二阿哥弘昀更是会在未来夭折,宋格格之后怀上的一胎也是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了。

    其他女人不是没传出喜讯,就是流产,这是巧合?

    处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人会觉得是巧合。

    蕙兰一直都以为是四福晋手段高超,可如今想来,这也或许是张嬷嬷母子两人借四福晋的势力干的。

    如果当年琥珀的孩子能够生下来并且是个小阿哥的话,那就是府上的四阿哥了,等二阿哥弘昀夭折后,前面就只剩下一个三阿哥弘时,到时候在做做手脚,庶长子的身份不就有了。

    在都是庶子的情况下,很明显被嫡福晋抱养的庶长子继承四阿哥胤禛一切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而下手这种事情,只有:没有做过,做了无数次,以及最后完蛋。

    千万不要低估的对方心狠手辣的程度。

    而侥幸心理又是人的恶习之一,只要成功了一次,而且没有被人发现,那么就会欲罢不能。

    然后抱着侥幸心理,再一次,再二次,再三次……

    在被发现之前,是不会停手的。

    另外就是蕙兰发现,上辈子明明钮祜禄榴珠走的是四福晋的路子,之后才得以被四福晋任命去给四阿哥胤禛侍疾,可这辈子……钮祜禄榴珠怎么看怎么都是在靠拢李庶福晋。

    这到底是蝴蝶效应,还是——她之前都是以上辈子的结果,去推断出来的猜想,造成第一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忽略了一些事情。或许上辈子钮祜禄榴珠走就是李庶福晋的这条路,然后故意去巴结四福晋,来个卧底的戏码。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钮祜禄榴珠竟然咸鱼翻生做主人了。

    这种情况也未必不会发生。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可能事情就是看到的那么简单,并不复杂。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我倒要看看,到底最后会变成什么局面】蕙兰眸光微闪,默默的在心里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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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贺礼之事

    她不急,看多了那些后辈的操作,蕙兰对于查清楚上辈子事情真相的执念也没多少,左右全斗倒了便是。

    毕竟府上就这么几个人,不是你动的手,就是她动的。

    而最有可能下手的人,正好也挡在蕙兰前进的路上,一个理由也是斗,两个理由也是斗。

    全斗倒了便是,其中肯定会有一个是上辈子害自己流产的幕后黑手,也算是为上辈子的自己报了仇。

    看着钮祜禄榴珠和李庶福晋的互动,蕙兰心里想笑。

    李庶福晋那里呀,别看现在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未来可是一艘破船。

    如果钮祜禄榴珠真站上去了,对于蕙兰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不过蕙兰总有一种预感,钮祜禄榴珠没那么容易完蛋。

    但不管钮祜禄榴珠会不会那么容易完蛋,蕙兰倒是觉得钮祜禄榴珠会先被四福晋厌恶,在正院奉承李庶福晋,她当四福晋是聋子瞎子不成?

    四福晋虽说现在的确没有多少底气故意搞事,但想要收拾一个无子没多少宠爱的格格还是非常简单。

    蕙兰的预感灵验了。

    今天四福晋说了一件大事——三月十七日到三月十九日是皇上的万寿节,然后三月十九日这一天是德妃娘娘的生辰,虽然因为和万寿节日子冲突了,所以每年都不会大办,可作为四阿哥胤禛的小妾,她们也是需要向德妃娘娘献上贺礼。

    四福晋说得就是这事,让李庶福晋和蕙兰三个格格都各自准备好贺礼,不在值钱与否,而是在于心意。

    对于这事,李庶福晋和宋格格属于经历多次,因为每年都会来上这么一次,所以两人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女红,就算现在还没有完工,想来也快了。

    这种生辰贺礼那就不是送一个荷包可以应付过去的,一个荷包根本就拿不出手,最次也得是件马褂。

    于是钮祜禄榴珠就坐蜡了。

    她身边的奴才来历和蕙兰的一样,都是在四贝勒府上没有根基的,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没有提前提醒钮祜禄榴珠,而一件衣服要用心做的话,那可不是十几天就做成的。

    至于送其他的,一来是钮祜禄榴珠没有别的手艺,二来是她私房不丰,除了刚刚进府的时候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赏赐的东西,其他东西要做贺礼的话根本没合适的,拿不出手。

    而这种事情,也不是钮祜禄榴珠能够推掉的,只要她敢开口,立马一个不孝德妃娘娘不敬嫡福晋的罪名就扣在了她头上,到时候根本就不用争宠了,因为四阿哥胤禛会直接将她打入冷宫,永无翻身之地。

    不能推,也不能让别人看了自己的笑话,更不能到时候拿不出东西来。

    钮祜禄榴珠只能日日夜夜的赶着做,一时之间都忧心着这事,哪有那个心思去奉承李庶福晋。

    比起苦不堪言的钮祜禄榴珠,蕙兰这里就简单多了,一个月之前她就着手画一副观音像。

    后宫女人不管是真信还是假信,反正都标榜自己信佛,所以送和佛有关的东西,哪怕不会出彩但也绝对不会出错。

    那副观音像两天前已经画完,等过几天蕙兰就拿给四福晋,让她派人拿出去装裱。

    这种事情,蕙兰是不怕四福晋从中搞事的,要是出了事,四阿哥胤禛绝对会对四福晋有意见,裱个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还能做好什么?

    而以蕙兰对四福晋的印象,四福晋也不会干出如此傻事,丢不起那人。就算四福晋真的失了智要搞事,蕙兰也不怕,她还画了一副另外的佛像画,到时候就把另外一副交给四阿哥胤禛,不会耽误事。

    对此,蕙兰只能说,还好需要自己送礼的人(德妃、四阿哥、四福晋)生辰都是错开的,德妃娘娘是三月十九日,四福晋是五月十三日,四阿哥胤禛是十月三十日,有足够的时间留给她作画。毕竟以她这种身份地位,送贺礼就讲究一个,“礼轻诚意足”,不讲究那些俗气的什么值多少银子,而是讲究心意要足够。这自己亲手所画的画作,可不是礼轻诚意足嘛。

    至于皇上和皇太后的寿礼,蕙兰现在还没资格送,只有成为侧福晋,能有这个入宫拜寿才有这个送。

    而如李庶福晋宋格格之类的生辰贺礼,那得先看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有表示没有,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晋给了赏赐,她们才需要跟着送礼,而且这些人一根珠钗一对玉镯之类的贺礼就能糊弄过去,不用精心准备。

    如今又没个孩子要时时刻刻照顾,蕙兰又不管家,每天大把的时间,都让她来作画打棋谱了。

    四阿哥胤禛又吃,“才女”人设这一套,在知道蕙兰有这一手后,还特意单独赏赐了一些笔墨纸砚和各色颜料给她。

    如今自己手上拿着的这把空白团扇,就是之前两人赏画的时候,蕙兰故意提到然后在床上付出了,“巨大代价”才让四阿哥胤禛赏给她的,扇子上面绷着空白的素绢,专门用来供人在上面作画。

    蕙兰比了比团扇的尺寸,然后想了想,决定在上面画个《牡丹蝴蝶图》等四福晋生日的时候送給她,牡丹蝴蝶图虽然俗气是俗气了些,可大俗即大雅,关键是世人附加在,“牡丹”身上的东西,四福晋肯定不会讨厌。

    四福晋的生成在五月,五月份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团扇正好能用上。

    除了这个外,蕙兰还准备给自己画一个《兰花图》的团扇,巩固自己在四阿哥胤禛心里,“才女”人设。

    毕竟哪有才子不喜欢兰花的,才女自然也要跟进。

    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逆反心理,蕙兰虽然叫蕙兰这个兰花名,她并不喜欢兰花,当然也不讨厌。

    蕙兰很俗气,她喜欢牡丹、朱槿、芍药、荷花、黄色菊花等,花朵大,颜色又艳丽的花。

    不过进了四贝勒府,重活一次的蕙兰知道,她可不能任性。

    调好正红色的颜料,蕙兰开始在团扇上画牡丹的花瓣,牡丹花朵大且密集,光画一朵完全绽放的牡丹花的花瓣,差不多都要五天时间,要不停的晕染重复五六次,才能达到最后的效果。

    不过团扇的面积不大,一朵完全绽放的牡丹花,加上一个花骨朵和一直翩翩起舞的蝴蝶,足够了,没别的事,十天内肯定能完成。

    画画消磨时间,蕙兰倒是不感觉日子难过,可别人却不是这样认为。

    四月初三日这一天,蕙兰一大早就起床了,还没梳妆打扮好,就看见张高从外面走了进来,表情有些凝重。

    蕙兰奇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回主子,福晋刚刚派人过来说,免了今日的请安,让您不用去正院了。”张高说道。

    蕙兰闻言顿时睁大了双眼,这种事情可不常见,立马问道:“可知道原因。”

    “今日丑时,五贝勒府上的瓜尔佳格格生下了一子,寅时的时候,十四福晋生下了十四阿哥的嫡子,福晋得进宫贺喜。”张高说道。

    蕙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十四阿哥胤祯那可是四阿哥胤禛的同胞弟弟,他得了嫡子,四福晋那是必须要去贺喜的,别说四福晋了,连四阿哥胤禛也跑不掉。至于五贝勒府那边,就只能让奴才跑一趟送去贺礼。

    不过蕙兰也明白为什么张高会一脸凝重,要知道十四阿哥胤祯可是要比四阿哥胤禛小十岁,结果人家前年得了庶长子,今年又得了长女和嫡子,一下子就和四阿哥胤禛的子嗣一模一样了,而且因为里面有嫡子的原因,隐约还压四阿哥胤禛一头。

    而且人家后院还有一个舒舒觉罗格格怀着身孕,预产期在今年年底,要是能平安生下来,无论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到时候可都赢过了四阿哥胤禛。

    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以四阿哥胤禛现在后院的子嗣情况,对比十四阿哥胤祯的情况,有些惨不忍睹的感觉,到时候指不定德妃娘娘又会给四阿哥胤禛指两个侍妾入府,这个可就和蕙兰切身利益有关了。

    张高的想法,蕙兰心里清楚,她也着手怀孕的事,坐胎药都吃了一个多月了,可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真的是谁都没办法预计,只能期待自己好运。

    四阿哥胤禛果然因为十四阿哥胤祯得了嫡子的事情受到了一些刺激,也有可能是被德妃娘娘给说了。

    蕙兰很是确信,因为这是她在随后的几天里,用自己的身体清清楚楚的在床上感受到的,四阿哥胤禛的动作凶狠勇猛了不少,一副老牛耕田不怕被累死的架势。

    除了蕙兰这里,就连钱格格和几个侍妾也得了更多的恩露,四阿哥胤禛又开始广撒网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捕到鱼。

    一时之间后院一派热火朝天,各自做着自己的美梦。

    可明明天气已经不冷了,四福晋此刻却犹如处在一片雨雪交加的寒风中,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我不能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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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怎么振作

    隔着屏风的一个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夫人,您的确恐怕日后无法有孕。”

    “这怎么可能!”四福晋不信,明明太医说她只是生育艰难。

    “夫人,您应该是上次生产的时候伤到身子,一直都没有养好,所以……”中年男子有些不愿意继续往下说,毕竟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法有孕就是灭顶之灾。

    四福晋还是不信,“这……这怎么可能,我喝了调理药的,还每隔几天就用一些滋补的补品,怎么可能会没有养好身子。”

    “夫人,调理药和补品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若您身子的底子坏了,那些东西吃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这……”四福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甚至于早些时间对于自己无法再有孕的事情也有猜测。只是当时弘晖阿哥还在,她有嫡长子傍身,能不能再一次有孕没那么重要,她身上有爱新觉罗家的血液,任何人都不可能爬到她头上来。

    可现在弘晖阿哥病逝,四福晋一下子所有的从容淡定全都消失不见,变成了惊恐和慌张。原本稳操胜券的局面,变成了最后肯定是别人的儿子会是大赢家,而她未来如果死在四阿哥胤禛之后,就得全看运气,看别人的脸色过活,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四福晋一下子慌了神。

    这个时候一旁的张嬷嬷开口了,代替明显慌神了的四福晋掌控局势,“有劳张大夫,今天的事情还请您守口如瓶。”

    “您请放心,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口碑,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张大夫说道。

    虽说不知道屏风里面的是哪个府上的夫人,可光看这架势,还偷偷让他来酒楼诊脉,给得诊金也是非常丰厚,张大夫就知道这肯定是一位贵夫人,自己绝对惹不起。

    作为京城毕竟出门的大夫,张大夫也经常行走于各个府邸,对于这些高门大户的隐私事情也有所耳闻,要是管不住嘴巴,他早就被人套麻袋沉河了。

    “如儿,你去送送张大夫。”张嬷嬷又吩咐道。

    这是赶人了,张大夫也不做纠缠,非常配合的离开了房间,收了如儿递过来的诊金后,非常潇洒的离开了酒楼。

    屋子里面,等人都出去后,四福晋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看向张嬷嬷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嬷嬷你要戳穿我的幻想……”她实在是接受不了残忍的真相。

    张嬷嬷闻言直接跪在了四福晋的面前,一脸关切的表情看向四福晋,语重心长的说道:“主子,奴才这也是为了您好!奴才知道您的心思,可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注定,您不能在这样沉浸在莫须有的幻想中,您得振作起来呀!”

    “振作,你要我怎么振作?”四福晋哭诉道:“我又该怎么振作?晖儿没了,我的晖儿没了……呜呜……”四福晋痛哭了出来。

    弘晖阿哥病逝还差一个多月左右,就满一年。

    作为一个母亲,哪有不伤心难过的,可作为一个皇子嫡福晋,四福晋不能哭,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难过里,她只能强行的压下心里对孩子的悲伤之情,眼睁睁的看着四阿哥胤禛流连于后院的那些小妾屋子里,欢声笑语,她却一个抱怨的字都不能说。

    四阿哥胤禛还有儿子,未来也会再有儿子。

    可她,弘晖阿哥就是她的全部,弘晖阿哥没了,四福晋只觉得自己整个魂都没了。

    好不容易用太医的话麻痹了自己,现在却被张嬷嬷狠狠的捅破。

    四福晋内心的悲痛完全压制不住了,完全涌了出来,哭得伤心极了,在府上她要估计自己嫡福晋的形象,不能哭也不敢哭,更不能向任何人抱怨,但现在是在她娘家开的酒楼里,就让她好好的大哭一场吧。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四福晋才在张嬷嬷的悄声安慰下,止住了哭泣。

    “主子,奴才也知道主子心里的苦,您在不爱听,奴才也要说出来。人死不能复生,弘晖阿哥病逝的事情已经是事实,您得向前看才是。”张嬷嬷一边拿着手绢帮四福晋擦拭脸上的泪痕,一边直言不讳的说道:“奴才说句逾越的话,贝勒爷这段时间一直宿在后院,怕是没过多久就会传出喜讯来。若是那几个侍妾还好,身份到底差了些,可若是郭格格和钱格格,她们可都是满洲八旗。主子,未来到底要怎么走,您不能在这样糊涂下去了,您得好好想想才是。”

    四福晋自己也拿着帕子擦着眼泪,闻言叹道:“嬷嬷的话,我都懂,后院要是传出喜讯来,只要不是李氏,其实都是一件好事。”

    张嬷嬷闻言心里一紧,连忙说道:“主子,宋格格和其他人怀上或许是一件好事,可郭格格和钱格格……您别忘了贝勒爷因为自身的经历,府上的小主子都是养在自己额捏身边。郭格格和钱格格的身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四福晋打断,“我知道嬷嬷的意思,无非就是她们是满洲八旗出身,若是生下阿哥来,背后有了家族的支持,说不得要和我平起平坐。可嬷嬷,爷如今频繁进后院,要是一直一件喜事都没有传出,恐怕爷头一个怀疑的不是自己和后院的那些女人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而是我了,怀疑我对后院下手。三嫂和八弟妹的事,爷不可能没有耳闻。”

    三福晋董鄂氏敢明晃晃的对后院的小妾下手,那是因为她能生,能生得出嫡子来,而且家世够厚,家里连出两位皇子嫡福晋。八福晋郭络罗氏能成为京城出了名的妒妇母老虎,除了自己的手段和八阿哥胤禩宠着外,也是因为家世够厚,虽说现在还没指婚,可未来在康熙朝郭络罗氏一族也连出了两位皇子嫡福晋。

    乌拉纳喇氏如何和这两家比,尤其是对方是嫡支,而四福晋家里因为她阿玛的去世,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乌拉纳喇氏旁支了,乌拉纳喇氏一族有世袭佐领之位,可却是被大伯家袭了,不是她阿玛,她家是没有佐领之位的。

    只是因为她阿玛争气,早年又站对了位,得皇上信任,所以她才得以成为皇子福晋,是皇上给手下的恩典。而非三福晋董鄂氏和八福晋郭络罗氏那样,是皇上要拉拢董鄂氏一族和郭络罗氏一族,因此赐婚联姻。

    张嬷嬷闻言顿时语塞起来,她到底是奴才出身,眼界不够,完全没有想过这种事。心里虽说有些着急,但她也知道四福晋说得有理,考虑得比自己周到。而且今天她说得也够多了,要是再多,恐怕就会被四福晋怀疑,所以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什么。

    四福晋待在酒楼里,平复好了心情才坐车回到了四贝勒府。

    今天她是打着去上香的名义出府的,所以四贝勒府上倒也没人知道她中途去找了大夫把脉,回府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没人看出四福晋的异样,大家还是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西三院。

    蕙兰倚在榻上,右手拿着自己画的兰花团扇不停的给自己扇着,有些抱怨的说道:“这还没到六月了,就这么热了,还不知道六七八月的时候怎么过了?”说着又看向杏儿,“府上的冰,你知不知什么时候供给?”

    杏儿站在一旁,一边给蕙兰打扇,一边说道:“听说去年是福晋生辰后开始供冰的,想来也就这几天了。”

    “唉,就算是开始供给了,我这里恐怕也分不了多少。”蕙兰叹气道。

    当年几百年的鬼,鬼是没有什么温度感知的,大雪天和艳阳天都是一样。这还是几百年后,蕙兰头一次过夏天,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热气。

    冬天冷了,还能多穿几件衣服保暖,可夏天热了,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尤其是蕙兰这种当了几百年鬼的,还真不习惯这种温度。

    再想想,皇上赏赐圆明园给四阿哥胤禛还得两年后,蕙兰的心情就更不好了,手上扇团扇的动作更快了些。

    倒是杏儿有些迟疑的说道:“主子……您觉不觉得,您最近这几天脾气差了一些?而且……”

    “而且什么?”蕙兰狐疑的问道。

    “您五月份的月信还没有来,这都推迟好几天了。”杏儿小心翼翼的说道:“您的月信一向都是很准的,这迟了好几天,莫不是……”

    蕙兰闻言眉头微动,下意识的双眸朝着自己的腹部看去。

    莫不是……有了!

    仔细想想,刚刚那些话自己竟然都说出口了,实在不是自己之前的性子。

    蕙兰虽然因为有奇遇,重活一生,有上辈子的记忆中,加之四阿哥胤禛最后是皇帝,她满洲八旗的出身就是最大的优势,所以觉得自己是稳操胜券。

    但将心里的那些话说出来,可不是她的性子。

    最近这几天,随着天气变热,她的确是有些急躁起来,原本以为是季节变化,可现在想想也可能是因为——有孕!

    作者有话要说:  PS:看过我上本良妃的都知道,我一直不信重生回来主角就是神,无所不能。所以主角以后会有一个转折,明白重生不是万能的道理,不能自视甚高,不能小看任何人,有个成长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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