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病啊!
愤怒的蒲千阳再一次从课桌上爬起来。
血库调不来血这种问题,这也是我能解决的问题?是我能在十年前就解决的问题?
我只是个高中生啊,还是只能活八分钟的那种。
哦,不对,现在我能活三十五分钟了。
正如第一个轮回中那位大夫的感慨一样,如果祝云宵在,自己可能不会死。
确实,在得知血库没血之后,他为自己安排了自己诸多其他的补救措施,包括根据一些过往记录给同血型的人打电话,甚至尝试过跨院调血这种操作。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终自己的生命还是停留在了11:21分。
三十五分钟,确实比之前多了不少,但那也没有用啊,知不知道什么叫杯水车薪,什么叫螳臂挡车,什么叫蚍蜉撼树!
生气归生气,可蒲千阳没有忘记重生时间的判定机制。
为了保证自己下一个轮回还能活三十五分钟,他用手机把举报信息分别发给了警察和祁崇山。
过肩龙如期而至,但这次还不等他开口,蒲千阳先发了难。
“泥菩萨来找金佛身,破天荒头一回见。”
废话,自己现在一肚子火儿。
作为一个成年人,一般他排解自己情绪的方法是运动和看风景,反正对别人泄愤这种行为并不符合他的价值观。
即使是当初自己被别人背叛了,整个公司都要拱手送人的时候,他都是笑着签的字,再送一句好聚好散。
虽然是有点阴阳怪气那种。
但现在不一样,自己不仅是一个犯错可以被原谅的年纪,还是保送的好学生,老师的心头肉,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明显来挑事儿的人。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完美的发疯场合,天时地利人和。
“你现在怎么敢来的啊?江湖事江湖了,来学校找茬也不怕自己跌份儿。”
“原本很看好你的,结果你就这么对待别人的信任?对自己没有要求和职业规划的吗?”
被阴阳怪气pua的过肩龙不明所以,但作为灰色中介,他多少有一些对于危险感知的嗅觉。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突然对自己发难,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过了两秒,他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见到来电人,过肩龙眉头一皱,随后退出了高三一班。
原本班级里紧张的态势就缓解了下来,同学又把注意力都转移走了。
祁一山也顺势凑了过来,“蒲哥,你怎么了?”
蒲千阳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颈,回道:“没怎么。突然有些不爽,可能是睡觉压到胳膊了吧。”
祁一山接受了他的理由,自己一觉起来发现胳臂麻了也会很不爽,随后就势提起了另一个话题,“那来听个爽的,班主任找你。我路过的时候看到她办公桌上放了个邮政快递的邮件。”
“应该是我的录取通知到了。”蒲千阳也不想瞒着,反正早晚大家都会知道,还不如这个消息让自己公布了。
原本嘈杂的班级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少优等生投来了羡慕或者嫉妒的目光。
只有祁一山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瞬间瞪大了眼睛,感慨道:“牛的啊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刚刚发泄完情绪的蒲千阳已经恢复了理智和平常心,他对祁一山说:“一起去吗?路上请你喝饮料,随便选。”
没有人会拒绝免费的午餐,更何况这是自己应得的,祁一山当即答应:“走着。”
两人刚走出教室,一个别的班的女同学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敲了敲教室的门。
“请问祝云宵同学在吗?教导主任叫你过去。”
靓仔祁一山回头,竟然有人敢公然挑战自己老师最爱的跑腿帮手的地位?
那同学真的是来传话的,看到祝云宵点点头站起身后就离开了。
但祁一山不能允许这个校园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他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同样要前往办公室的祝云宵追上来。
看到蒲千阳还在大步向前,祁一山当即捡了个话题试图拖延他的脚步,“蒲哥,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找他?”
“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又不熟。”蒲千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祁一山的小九九,但反正自己也不着急不来,也就顺着他放缓了步速。
前几次过肩龙来找事儿,估计这个传话的同学也没敢打断他。后几次,祝云宵直接被自己拐跑了,传话的也没找到他人。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祝云宵还被教导主任请去喝茶过。
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是个好学生,但本质上居然能到处挑事儿。
嗯,比如我,也比如祝云宵。
祁一山试图引起蒲千阳的兴趣,“可是那个同学说是教导主任找他呢,教导主任啊。”
我跟教导主任也不熟啊,你这个重点等于白画,蒲千阳哭笑不得。但为了不让场面变得尴尬,他随口说:“那我猜是跟七班的那件事有联系。”
祁一山先是眉头紧皱,随后显露出一副恍然大明白的表情。
“不愧是你。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学习呢,没想到学校的八卦你也没有放过。”
不,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祝云宵刚来两个星期就跟四班和七班都起了冲突,过肩龙能跟自己在一个榜上那就应该是应该是理科四班的。那么排除这个选项之后就只剩七班了。
几句话的功夫,祝云宵已经走到了两人身后。
祁一山立刻发动了自己人类亲和的天赋试图跟他聊一聊,祝云宵也非常礼貌地回应了他的话题。
礼貌,非常礼貌。在社交场合,礼貌还有一个同义词,叫做距离感。
任凭祁一山怎么发挥,祝云宵总是能把话题截断在一个界限上,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最后,祁一山放弃了挣扎。
听完了这一切的蒲千阳表示,非常精彩。
祁一山凑到蒲千阳耳边吐槽道:“怪不得到现在中午吃饭他都得一个人去,这根本没法聊。”
“我觉得你不能这么说,或许人家就享受这种孤独呢?”蒲千阳先是低声回复了祁一山,随后转过头对祝云宵说,“班长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不等祝云宵回复,他又接着说:“别问怎么解决的,顺手而已。”
话音刚落,三人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在港城高中,办公室是按照学科分类的,左边一排教室依次是语数外物化生政史地和其他。而管理层,也就是教导主任和行政管理的办公室则在另一侧。
给祝云宵指了方向后,蒲千阳和祁一山就走进了数学教师的办公室。
高小梅的办公桌在里侧,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们进来了。
正是下课时间,老师们基本都在闲聊。
另一位老师正站在高小梅的办公桌旁,苦口婆心地劝道:“小梅,你也要注意身体啊。就你这小身板,没事儿也别去献血了。”
“你不献,我不献,那要手术的人怎么办。”小梅笑着摇摇头,“平常不是教育学生要博爱么,怎么轮到自己就双重标准了呢?”
同事有些急,“可是……”
“你放心,我有数的。”高小梅笑了笑,随后就跟走过来蒲千阳和祁一山二人招了招手。
可她刚要说话,对面的办公室传出一声断喝:“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