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网恋对象是竹马死对头 > 13、心软
    两人下了车,叶行眠还一脸不爽模样。

    齐砚在他后头,抬手刚碰到叶行眠,人敏感的跳开了,“你干嘛?”

    “沾上东西了。”

    齐砚指了指他后背那,叶行眠抬手去摸,没够着,前边叶妈妈和齐妈妈挽着手走了,他爸在和齐爸爸倒车。

    叶行眠使出吃奶的劲摸,脸都憋红了,最后还是齐砚往前一步,随手一撕,是个暖宝宝贴,齐砚表情似乎是有些无可奈何,对于叶行眠时不时的逞强,没忍住说,“其实很简单不是?”

    “不是!你没看出我冷啊?我故意粘着的。“

    睁眼说瞎话的本领齐砚在长大后的叶行眠身上看过很多次,叶行眠品种大概属于长毛银渐层,那种毛质特别好松松软软高冷傲慢的猫咪,实则私下里逗一逗就能形象全无贪玩幼稚。

    但很可爱,齐砚不止一次这么想,不论是闹得时候还是安静的时候,乖乖趴在他腿上,也只有那种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看向叶行眠,什么情绪也不用藏着,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描摹这个人长大后的所有模样。

    每一个亲密的举动,拥抱,碰触,他都很珍惜,因为哪一天,那样的温度会属于别人。

    叶行眠会属于别人,迟早的事,那个人不会是他。

    齐砚眼底暗色中浮动着不易察觉的难过,看面前的人冷冷哼了声,转身踩着脚底的光亮,背影渐行越远。

    他停在原地,叶行眠再往前,到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位置时,脚步停下,人转了过来,表情是不耐烦的,却生动真实,把齐砚从忽然袭来的情绪中拉了出去。

    “你走不走啊?”

    叶行眠好半天没听见身后动静,都特地放慢脚步好半天,齐砚居然还不识趣跟上来,“你爸他们去停车场停,里边汇合。”

    是不是傻啊,叶行眠无语,看人终于肯动了,齐砚到他跟前时,叶行眠瞪他。

    “慢慢吞吞的,跟你出来就是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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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行眠也不想和齐砚挨在一块走,但是得装装样子,不等齐砚吧,他妈总要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而且齐砚很会装无辜,刚他回头那一瞬间,总觉得齐砚怪怪的。

    好像他干了什么给人抛在原地被丢弃似的,不就是走快了两步,搞不懂。

    反正就几天时间,等回了学校,就和齐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这几天态度好点纯粹是看在齐砚动车上算是救了他一命的份上,叶行眠心想,表情才缓和一点,不是凶巴巴的。

    前边是景区入口,矾山是a市很有名的一个景点,算是求佛祈福胜地,因此来的年纪大的比较多,当地人免费,山中段吸引游客还是弄了些工艺设施的,也有很多本地人带着小孩当逛公园。

    庙宇是在最顶上,他们不着急顺着山道一路爬上去。

    妈妈们带了些水果,时不时拉着叶行眠和齐砚吃两颗,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生倒像极了小时候被牵着来的小朋友,叶行眠脸有点挂不住,这时候敬佩起齐砚很多时候的处变不惊。

    “妈,我真不吃了,你这样我会对草莓有阴影的,我去买饮料。”

    叶行眠受不了草莓汁粘乎乎的,要去买汽水,想了想,把齐砚一道拉走了,主要是怕他不在齐砚偷偷讲他坏话。

    “你喝不喝?”

    叶行眠哼了声,拉开冰柜,天气是真的热,下车没了空调几步路就冒汗了,叶行眠不喜欢流汗的感觉,更喜欢空调房。

    “可乐。”齐砚说。

    叶行眠拿了两瓶可乐,付了钱丢给齐砚一瓶。

    齐砚接过,神情有些无奈,“晃了我怎么喝?”

    “溅你一身就当洗澡了。”

    叶行眠自己的没摇过,拧开盖子,汽水冰镇过,瞬间人都凉快了不少,看齐砚还得等着可乐瓶冷静下来,勾起唇角,快乐来的太简单了吧。

    一路上去,绿荫倒是浓密,山间时不时有阵小风。

    齐妈妈叶妈妈一路说说笑笑,两个爸爸也拿着手机拍照,开始时叶行眠还能左看右看,到半小时过去,就有点乏了,这会已经快十一点,他们打算去山顶的寺庙吃素斋,但登顶还要一个多小时。

    很快到了登山道,望不到的往上延伸的阶梯,叶行眠深吸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紧接着一路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儿子,你这不行啊?”

    叶爸爸拍了拍叶行眠背,“小砚都不带喘的。”

    齐爸爸笑着说,“体力上行眠比不过齐砚,齐砚高中开始每天早起都跑步的。"

    “难怪,我说小砚这小腿结实啊。”

    叶行眠随着他爸的视线往齐砚腿上看,齐砚穿着黑色的运动短裤,盖到膝盖那,每往上跨一步,倒真是有明显的肌肉,他扭头看自己的,松松垮垮。

    除了每周两次的网球运动,叶行眠拒绝一切体育项目,所以虽然个头在这看着不至于虚,但真要是上手捏一捏,肉全是软的。

    两个爸爸常年运动,到前头去了,到后边两个妈妈也超过了他们,留下叶行眠在原地喘,他们爬了快四十分钟,往下看已经很高了,时不时有晕眩感。

    叶行眠可怕的发现,随着年岁增长,他不会恐高了吧?

    越是想着,越像是心理暗示,叶行眠就更怂了,再加上这山估摸着真就考验诚心来着吧,格外的陡峭,他只能一步步往边上挪到栏杆那,死死的握紧才感觉有安全感。

    前头家长早没影了,但他小腿发颤真走不快,扭头往后瞧心里才松了不少。

    齐砚还在,就在他后头,面色冷淡,一手拿着可乐,气不喘腿不抖的,走在石阶最中间,只这回目光没盯着叶行眠,但更凄惨的是,盯着叶行眠开始抖的腿。

    于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出现讶异,然后缓缓抬起来,和叶行眠生无可恋的眼神对视上。

    “...不爬了。“

    叶行眠受不了,一屁股转身坐在石阶上,尽量挪到最靠边,不挡着后边的人过。

    齐砚脚步顿了两秒,也从中间挪到旁边,从叶行眠飘来飘去的眼神中明白什么。

    “休息会吧。”齐砚靠着边上的栏杆,往远处眺望。

    叶行眠有点尴尬,干巴着嗓子,“你爬你的啊,别在我眼前晃,烦死了。”

    心里不想齐砚走,他一个人慢吞吞容易被笑话,而且全走了的话,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算是看透他爸妈了,还有齐叔叔齐阿姨,怎么他落下了没看着呢?

    “休息会。”齐砚说,“累了。”

    两人在这小路上坐着,实在挡道,而且这越坐叶行眠屁股越疼,发麻的疼,怕等会真爬不动了,不情不愿的起来,慢吞吞接着往上,前边四个家长是完全没影了。

    叶行眠想起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把他丢给齐砚,四个人还能先去餐厅点餐,然后等着齐砚把他领过去,一点不担心两个孩子一道被拐卖。

    脑子里想这些有的没的,叶行眠倒是好了些,只是前边小段路,栏杆没了,那一段没东西扶着,只能贴着一边的石壁。

    叶行眠喉结滚了下,往右边悬崖下一看,腿又软了,上不去了。

    “别往下面看,看前边。”

    齐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叶行眠其实不算严重恐高,就是太久没爬了忽然的不适应,加上脑补过多就害怕了,一米八的大个子贴在石壁上,齐砚从后边看过去,那睫毛扑闪扑闪的。

    “要你管。”叶行眠怒怼,完全习惯性的,只是没料想这次齐砚居然回应了。

    “好。”

    齐砚的声音传来,叶行眠愣了下,“好”是什么意思,懵着呢,下一秒齐砚越过了他,踩上了他前边的位置,眸光自上而下,淡淡凉凉,“我不管你,你慢慢上来。”

    齐砚几步就离的叶行眠越来越远,叶行眠还没缓过神,随后意识到,齐砚要跑了?心慌了下,他往前也赶紧几步,结果迈着两步卡在中间了,因为一阵强劲的山风吹来,边上高耸的悬崖映入眼底,脸色唰白,感觉自己摇摇欲坠了。

    又开始抖,整个人都软了。

    边上阿姨经过,见状安抚,“没事的孩子,就那几步陡,上去就行了。”

    中间几层石阶都快七十度了,叶行眠看一眼就晕,可这会退也退不回去,他压根不敢转身,心理上的恐惧一旦蔓延开,就一发不可收拾,想象比现实可怕,再加上又一阵风,害怕极了,哪哪都握不住,硬生生卡在这。

    耳边嗡嗡嗡,叶行眠脸色越发的白,到下一秒手心很突兀的被人握住,才在怔愣以及急促的心跳中抬头,齐砚的脸出现在视线里,眼眶瞬间有泛酸,被吓得。

    叶行眠一句滚开都骂不出来了,齐砚太过分,不是人!

    齐砚上去后躲在石头后边等叶行眠喊他,好半天人没动静,出来就看着这副画面也是愣住,没想着叶行眠这么害怕,这会牵着还在抖。

    “没事的,我拉着你呢。”

    嗓音柔和下来,只是叶行眠精神高度紧张注意不到,这会怼不动齐砚,给人牵着,有了支点再加上齐砚在,叶行眠放松许多,比扶着石壁安稳,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到过了这块地,稍许平缓些边上有栏杆,也觉得抓着齐砚踏实,当没看见。

    齐砚倒是也没松开他,一路牵着走到了最顶上提供休息的大片平台上,四个家长都在那,叶行眠一脚踩上去,甩开齐砚就往里头踏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边上树桩上,冷汗直冒。

    “怎么这么慢啊?妈妈都等你们好久了。”

    叶妈妈喝着水,小扇子给自己扇着风,悠闲极了。

    这一定不是亲妈,叶行眠心想,腿都还在抖呢,看齐砚不远处坐下了,背绷的挺直,只是垂着眼,像是在发呆,视线不知道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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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的温度一点点消失,叶行眠的体温随着山间风吹过,同汗液一同蒸发。

    齐砚呼出口气,往叶行眠那看了眼,人拿出手机一通按,时不时递到嘴边说话,他听到“壮哥”两个字,知道是和室友。

    刚才本来只是想逗一逗人的,只半分钟他就回去了,没想到把叶行眠吓得不清,眼尾是红的,那双总是带着骄傲漂亮的桃花眼里漫上水雾,湿漉漉,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很漂亮。

    那时候的感觉是,心慌,没想着这么欺负的,有点心疼。

    可现在回味,却想那种神神情再出现一次,不是因为恐惧害怕,齐砚想的,是叶行眠眼睛红红蒙着水汽,吻他是什么样子?和小时候一样,坐在他身上,再喊他一声哥哥,可叶行眠长大许多,或许他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这个人眼中的自己,那样漂亮的眼睛里,全是他该有多好?

    可只有一阵阵的山风扑面,把所有的体温和臆想,吹散开,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