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触手攻总在逼我生蛋 > 27、血迹
    夜色如同幕布,华丽的烟花绽放其上,光芒闪烁间,照耀着两个人的脸。

    明怀鲤望着那烟花,在不可思议中,隐约感受到了一丝感动。

    而谢望潮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明怀鲤侧脸,十分贪婪、十分爱惜,仿佛想要从视线里伸出看不见的触手,将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在烟花掩映下五彩斑斓的柔软面庞,彻底卷入身体之中。

    但他当然忍住了,像平时一样,在每一个特殊的、情绪汹涌的时刻忍住,变成一个温良无害的人类,陪伴着他柔弱又容易受惊吓的爱人,看这一场情人节里的明亮烟花。

    烟花盛大灿烂地绽放了好一阵子。怎么说呢,如果不知道这烟花背后是什么,明怀鲤或许也会为这景色感动。

    但现在,他心里充斥的只有愤怒和难过。他低下头,看着另一把椅子上的陈鑫鹏,一步步走过去。

    陈鑫鹏吓得那双粗壮猪腿都在颤抖,张开嘴只有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救救我……放了我……我没害你啊,求求你们……”

    明怀鲤靠近他,忽然说了一句:

    “给我刀。”

    这话明显是对谢望潮说的,谢望潮有些惊讶,但立刻奉上一把锋利的匕首,细长、精致,手柄镶嵌着宝石。

    明怀鲤接过匕首,毫不犹豫,面色冷硬地一刀扎进陈鑫鹏大腿,语气坚定而冰冷:

    “你到底处理过几个人?”

    陈鑫鹏惊叫一声,立刻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我告诉过他们了,我一共处理过十个,就十个!有六个男的,四个女的,每一个,每一个……我都记得!”

    明怀鲤拔、出匕首,血液喷溅出来,一些鲜血溅在他脸上,一线血迹恰好划过他的眼睛,仿佛一道血色的刀疤。

    他说:

    “都说出来,还记得多少,都说出来。”

    陈鑫鹏开始讲述那些被他“处理”的人,名字,性别,如何进入公司,在什么岗位,长什么样子……

    这其中,有四个人,都是明怀鲤见过、交谈过的。

    有一个有点胖的男生曾经帮明怀鲤代过班,还给他分过冰淇淋和薯条。

    有一个胆小的女同事曾经在情人节那天,给明怀鲤送过一朵鲜花,脸红的样子明怀鲤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还有和他曾在一个小店吃饭,非要帮他结账的男同事;有只比他早来两个月,却以前辈自居,帮他做图的女同事……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鲜活的生命,一段无人知晓却足够精彩的故事。

    可是他们都死了。

    陈鑫鹏每说一句话,明怀鲤就发狠一般在他身上划一道口子,血液伴随着猪叫声四处喷溅。

    到后来,明怀鲤满脸是血,凶神恶煞。

    谢望潮就隐藏在他身后的暗影里,痴迷地看着他的脸,和他一刀一刀扎下去的动作。

    “都说完了……我也给警察说过了……能不能放我走……”

    陈鑫鹏最后浑身浴血,气若游丝。

    明怀鲤听完了,似乎平静下来,捏着匕首走远了一些,转脸对谢望潮说:

    “放烟花吧。”

    谢望潮伸出一根触手。

    椅子炸上天去,仿佛一场荒诞的大梦,世界再度被照亮。

    明怀鲤扬起满是鲜血的脸,很认真地看着那些烟花,嘴里念念有词,念着一个个名字。都是那些死去同事的名字。

    他一个一个地念着,没有忘记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说错任何一个字。

    浓稠鲜艳的血迹沿着他的脸庞往下流淌。

    然而那不只是恶毒之人肮脏的鲜血,也是从明怀鲤眼角落下的,晶莹干净的眼泪。

    泪水和血液混杂在一起,黑暗与烟花共同绽放在他面庞上,明怀鲤浴血的样子是地狱罗刹鬼,可他的泪水……那么美。

    谢望潮简直不能呼吸,他痴迷地盯着明怀鲤的脸,盯着每一滴泪水坠落的线条,盯着每一下喉结滚动的弧度,盯着落入锁骨之中那些鲜艳的血红……

    明怀鲤太美丽了,就在此刻,在鲜血与眼泪中包裹的晶莹的灵魂,实在太美了……他善良慈悲却不软弱,他带着鲜血杀戮别人,却不沉迷杀戮,永远干净,他就像是这污浊凡间承受不起的美好爱神!

    谢望潮胸口剧烈起伏着,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后脊上伸出数根触手,仿佛疯狂生长的藤蔓,朝着明怀鲤奔涌而去,完全没办法阻止!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把明怀鲤拉进自己怀中,伪善的人类面具根本戴不住了,他只来得及说出:

    “宝贝,别难过,我在……我在……”

    然后,他就只能在本能驱使之下,疯狂地吻上去。

    明怀鲤似乎也还在某种恍惚中,并没有推开他,身子摇摇欲坠,整个人倒在了触手之上,瘦而修直的腰软了下去。

    无数触手在他衣服上攀爬、缠绕,紧紧裹住肢体,将他牢牢控制,动弹不得。明怀鲤被动地抬起头,接受着谢望潮汹涌的、劈头盖脸的吻……

    和之前在暖巢中的吻并不相同。

    上一次他主动是为了平息谢望潮的怒火,两人接吻时谢望潮几乎没了理智,那是带着怨气的深吻,双方都没有多少愉悦,只有焦虑和不安全感席卷蔓延。

    但这一次……有些不同。

    同样的疯狂、激动和冲击,这一次燃烧的却不再是怒火,而是欲望的火焰。谢望潮仿佛陷入发情期的野兽,不顾章法、没有技巧地扑上来,沉浸在每个细小动作之中。

    谢望潮几近疯狂地舔着明怀鲤的脸。那些鲜血和朦胧的眼泪,全都被他舔入口中,咸腥的,美味的,血和欲望一起流淌,而泪水就像承载着一部分爱人的灵魂……已经分不清是食欲还是杏欲了,他只知道前进、索取和包裹……

    持续了不知多久的激烈热吻之下,谢望潮的触手们还在狂乱地缠绕,沿着明怀鲤衣服的轮廓前进,拉开、撕开,太过灵活,简直每根触手都有它们自己的想法。

    谢望潮简直快要变成一团血肉的本体了,他想要把明怀鲤吞吃掉,想要和对方永远链接在一起,这一切他不够满足,他怎样都无法满足。

    黑暗是厚重的幕布,烟花早已消散殆尽,世界化作一团黑红的柔软血肉压迫下来,将脆弱又美丽的人类,完全压倒在这片湖边碎石地面。

    予取予求,欲生欲死。

    “嗯……哼……放……放开……”

    明怀鲤的舌头仿佛被黑洞吸住,根本无法动弹,他想要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尽全力说出几个词语。

    他修竹一样好看的身形时而颤抖、时而紧绷,那些作乱的触手到处都是,他不得不挺直自己,拼力推拒对方,想办法让自己脱身出来。

    他甚至没弄明白为什么,明明几分钟前,这家伙还像个背后灵一样一动不动,什么都不做,一眨眼却变成这样……这么疯狂,这么可怕,简直要把他弄死在这里。

    明怀鲤总算找到一个空隙,他拼命往外爬,大声说:

    “再过来就分手!”

    这话一出,整个世界都骤然安静了。

    所有缠住他身子的触手,全都在一瞬间的停顿之后缓慢退出不该去的地方,明怀鲤身体一阵一阵激灵地抖,大口喘着粗气,好半天才适应了触手的离去。

    而前方,几乎变成半人半肉块的谢望潮,也逐渐恢复了理智,正在披上人皮,穿上扯破的衣服,看起来摇摇摆摆,仿佛喝醉了一般,站起身来,朝着明怀鲤伸出双手:

    “宝贝……过来……”

    明怀鲤背后的衣服全都碎了,满地都是染血的衣服碎片,看起来触目惊心。一阵阵凉风侵袭,他也站起来,腿间有种奇怪的异物感,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夏夜湖边的风很凉,带着一阵一阵湖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怀鲤脸颊潮红,皮肤极度柔软,一受风就有点儿疼痛,就好像……谢望潮的舌头狠狠舔过来时,那种带刺的痛感。

    那家伙的舌头简直就像猫科动物,居然是带刺的,甚至有可能带着吸盘,把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吸了无数遍,搞得他现在整张脸都有点过敏,肿胀发痛。

    “你啊……你是狗吗?”

    他不动了,站在原地看着谢望潮,不由得问。

    “不是的,我是你孩子的爸爸啊。”

    谢望潮诚恳地说着,一双眼睛极其明亮,盯着明怀鲤看着,似乎还想往前再走几步。

    “别,别过来,我怕了你了。”

    明怀鲤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阻止对方过来,一抬胳膊才发现他连胳膊都被缠得酸痛不已,又揉了揉。

    一旁伸过来一根细细软软的触手,谄媚讨好地凑上去,缠住明怀鲤手臂轻轻捏捏,是在讨好地给他按摩。

    还说不是狗,这种讨好更像狗了。明怀鲤无语地想。

    “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发疯?”

    明怀鲤质问。

    另一根触手也伸过来,按摩明怀鲤的另一只手臂,谢望潮顺势走向他,讨好地微笑着:

    “因为宝贝太美了。”

    明怀鲤:

    “什么?”

    谢望潮走近,一只手摸上明怀鲤的脸庞。刚才那一遭过去,明怀鲤脸上什么痕迹都没了,就好像洗去铅华的宝石,更显光华明媚。

    谢望潮痴痴地望着他的爱人,梦一样地呓语着:

    “因为你,杀人的时候,带着血迹的样子,太美了,我……实在忍不住。”

    忍不住想要吃掉你,杀了你,吞噬你,把血液泼满你光、裸的身体,欣赏你那种麻木冰冷的视线……但我不能,所以。

    我只能亲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