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往事

    琴音四溅,电花闪烁,惊雷如天音。

    拟态成银鬃铁卫、灰熊机器人的怪物们被这雷声震退了脚步。

    被希露瓦改造过的乐器威力巨大,将怪物阻拦在了出口之前,提姆趁机启动了控制器,巨大的铁盘转动,将这些怪物送到了另一边。

    “干的不错,伙计。”希露瓦笑着和罗宾击掌。

    提姆浮夸的叹了一口气:“我差点以为我们要死在那里了。”

    “呃,呵呵,”希露瓦尴尬的笑笑,“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

    另一边,永冬岭。

    小丑从雪地里爬了出来,浑身浴血,状若(美式)幽鬼,玩家分出一缕精神关注着他,惊讶地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挺冷静。

    “我还以为他会更加癫狂一点。”玩家高高在上的点评,就差手里拿着爆米花了。

    系统无语:“没人他癫给鬼看啊,这家伙的本质是人来疯,蝙蝠来了更疯。”

    玩家浑不在意的耸耸肩:“这样也好,san值高一点还能更好抵抗星核的污染。”

    呼啸的永冬岭上,似男似女的魅惑声音传到了小丑的耳边,他越听,嘴角的笑意就越大,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居然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蛊惑他。

    但小丑最终还是朝着那个声音往前迈步,他将取得这邪神的造物,万界的肿瘤。

    提姆和希露瓦来到一扇门前。

    这道门虚掩着,门边散落着不少铁甲和机械残骸,希露瓦搜查了一下残破的机甲,没有发现任何完好的核心。

    这些机械和铁甲的原主人,都战死在了这道门前,他们用血在这里划下禁线,堵上鲜活的生命舍生忘死,为后方的贝洛伯格带来一丝安宁。

    “你知道银鬃铁卫的徽章吗?”希露瓦轻轻拾起一枚铁片。

    “听说是铁卫们的标志。”提姆好奇的看着希露瓦的动作。

    她将手掌摊开,一枚扭曲破损,边缘还有深褐色凝固物的圆片躺在她的手心里:“徽章一共有三个等级,每一次的提升都代表着巨大的荣耀,但最高等级的徽章往往被佩戴在棺木上。”

    “这是银鬃铁卫的血,答应我,不要辜负他们的荣耀。”尽管朗道家的大小姐叛出家族,玩起机械和乐队,但是属于血脉的责任依旧铭刻在她的心里。

    提姆郑重的回应:“我绝不辜负战士的荣耀。”

    希露瓦心知,倘若查出的真相真的对大守护者不利,进而引发贝洛伯格的动乱,那么她就会把真相埋藏在这最后的风雪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提姆一无所觉的和希露瓦一起踏入了这扇用无数人命才关闭的门扉。

    在废弃的回廊中,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的虚影依旧在重复之前的故事。

    “可可利亚,我来见证你的一切和终末。”希露瓦越过了最初的幻影,步履坚定的向前迈进。

    玩家观测着一切,手动推进着下一幕。

    “系统,控制星核,投放幻境。”

    提姆一步踏出,发现自己竟出现在了克里珀宫,年轻的可可利亚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有条不紊地处理事情。

    “可可利亚大人,前线损失严重,请求支援!”浑身浴血的铁卫倒在了大殿上,临死前将最后的情报吐露。

    “可可利亚大人,又有一条地下矿脉枯竭!”矿工打扮的男人咳嗽不断,鲜红的痰血被死死的包在手帕中不露分毫。

    “可可利亚大人,技术部的研究失败了,这条研究思路是错的。”老态龙钟的研究员捧着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毫不怜惜地将它们付之一炬。

    “可可利亚大人……”

    “大守护者大人……”

    “兰德大人……”

    一声声的报告声围绕在可可利亚的耳边,提姆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在无数重压之下艰难的扛起一切,为了应对贝洛伯格每况愈下的境遇,她几乎废寝忘食。

    渐渐地,她与曾经的密友渐行渐远,她曾经热爱的吉他落满了灰尘,她变得越来越冷酷,越来越威严,所有人都认为可可利亚大人可以处理任何事情。

    而无数重担之下,唯一能让她展露笑颜的,只有她自己的亲生女儿。

    提姆在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那个女孩并不是他以为的布洛妮娅,贝洛伯格的资料里也没有她的任何信息,那个女孩并没有继承可可利亚的天赋,但是可可利亚依旧视她如珠如宝,为她在这个冰雪的世界撑起一片天空。

    于是不出提姆所料,那个女孩病重,并且无药可救。

    无人的月色下,可可利亚伏在案上痛哭,这是她在成为大守护者多年后第一次哭泣,这个为贝洛伯格奉献了一切的女人终于也把自己的女儿奉献了出去。

    根本没有希望的贝洛伯格加上亲生女儿逝去的打击,无坚不摧的大守护者终于流露出了一丝软弱。

    于是星核趁虚而入。

    祂蛊惑着可可利亚,许诺永生和新世界:“加入我们……拥抱新的世界……你难道要看到贝洛伯格永远被埋藏在风雪中吗……”

    那声音似男似女,拥有迷惑人心的能力,提姆不由得捂住耳朵,避免内心被污染。

    但是可可利亚以坚定的意志拒绝了祂:“不,你不值得信任。”

    她随即下达了命令,选择将星核封存起来。

    但是中国有句俗语:只要锄头挖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贝洛伯格的技术不足以封存星核,而它的力量在日夜蛊惑着可可利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布洛妮娅进入了克里珀宫。

    可可利亚看着全心全意尊敬自己的养女,精神在星核的日夜蛊惑中终于出现了动摇,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难道还要再失去第二个?

    银鬃铁卫的战线一退再退,失去土地的雅利洛人民全都挤在上层的行政区,而地下的矿脉日渐枯竭,为了恪守最后的战线,她下令将所有的铁卫撤出下层区。

    布洛妮娅和她发生了争执,她坚持认为不能抛弃下层区的人民。

    提姆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着两任大守护者的争吵,年轻的布洛妮娅很轻易的就被可可利亚蒙骗,相信这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举动。

    幻境里,可可利亚在布洛妮娅离开后喃喃自语:“我很抱歉,但新世界里没有他们的位置。”

    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可可利亚就已经被星核彻底蛊惑。

    “喂,小子!回神了。”希露瓦突然出现在提姆面前,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嗬,”罗宾激灵了一下,被惊回了神志,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残响回廊,希露瓦正站在他面前,就好像刚刚的一切并不存在。

    他抓住了希露瓦的胳膊,“你看到刚刚的画面了吗?”

    “什么东西?”希露瓦不明所以,伸手摸了摸罗宾的额头。

    “你不会被风吹的烧糊涂了吧?这里哪有什么画面,下一个虚影还没出现呢。”

    而罗宾焦急地摆了摆手:“不,我刚才似乎看到了前任大守护者可可利亚的过往,她被星核蛊惑了。”

    希露瓦的表情从玩味到严肃,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说下去,可可利亚究竟是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提姆于是凭借自己良好的记忆力开始复述,从可可利亚初成大守护者,到她被世俗压垮,相信了星核的诺言。

    希露瓦听着听着,突然面露苦笑:“或许你觉得她是被星核蛊惑了,但我了解她,她一定是对比了无数种可能后才选择了这条道路。”

    “为什么不多相信我一点呢?大守护者。”希露瓦轻轻的呢喃,或许从可可利亚成为大守护者的那天起,一切就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结局。

    提姆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希露瓦的追思:“如果可可利亚真的被星核蛊惑,将贝洛伯格献给什么新世界,那么为什么这里的风雪还是停止了?”

    “布洛妮娅,一定是她阻止了可可利亚。”希露瓦很笃定,但是对布洛妮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也抱有疑惑。

    “我们继续向前走吧,我有预感,真相就在前面。”罗宾说完,继续坚定的走向通往真相的道路。

    与此同时,造物之柱。

    “咳咳,听得见吗?这是我问阿福要的临时通道,为了解决一点小小的麻烦……”

    一个声音突然从布鲁斯的微型耳麦中传来,如果提姆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个声音就是他的养兄迪克·格雷森。

    “你现在应该在警局上班,迪克。”布鲁斯压低声音,用喉癌嗓回到。

    “别这么惊讶,我现在在警局的卫生间,我还有5分钟,长话短说……提姆在贝洛伯格。”

    迪克把自己的吉姆和胡安从马桶上拔了下来,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坐姿:

    “他两个小时前用我的信息登录了蝙蝠车,现在已经失联超过一个小时了。”

    “你应该立刻通知我,夜翼。”布鲁斯阴沉的说,同时手脚麻利地给矿工倒热水。

    “现在,告诉我他最后出现的位置。”

    蝙蝠老爹怒气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