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迟直接回答了任老师的问题之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这其中的尴尬,星迟一无所知。她捧着止咬器,开心得像一个孩子。

    而白月引在短暂的惊讶后,也马上回过了神。他这个人情绪稳定得可怕,最擅长“接受”。

    只有与此毫不相干的任老师,把自己一辈子的严肃事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没忍住当场抽气抽过去。

    任老师觉得有些缺氧,抬手,扶住墙壁,“送、送送这个?!”

    星迟点头,“是的,相信白月引师兄戴上之后,一定更有alpha气概。”

    任老师:“哈哈……哈哈……”

    这tm是我可以听的吗?现在的小年轻玩得这么花??!难道我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听到这熟悉的“alpha气概”几个字,白月引便已经大致明白了缘由。

    今天的这份可怕礼物,恐怕是唐樵子他们帮忙选的。

    他们几个为白月引的终身大事操心,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乱点鸳鸯谱了。

    不过……白月引的目光从礼物盒上移开。

    这位远方来的朋友是其中最“实诚”的那个。

    以前那些被唐樵子几个“忽悠”了的人,也没有直接送出这样的礼物。

    星迟把礼物盒子递给白月引,很真诚地道:“白师兄,请您收下这份礼物。”

    白月引微笑,“你确定送我这个?”

    星迟点头。

    “好。”白月引充分尊重星迟的想法,十分淡定地把礼物盒接了过来,“谢谢。”

    事到如今,星迟的计划终于完成了。所以她的单核处理器就开始处理其他事情。

    于是她终于察觉三人间这莫名凝重的气氛。

    星迟:“师兄……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白月引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盒子,然后抬眸,与星迟对视。

    接受了她的止咬器还不够,竟然还要亲口说喜欢。

    就算是白月引这样心理素质强悍的人,也会觉得羞耻。和当初实验室爆炸,白月引被迫观看同学们裸奔简直是难分伯仲。

    他真的没看出来,星迟竟然这么霸道。

    然而,不等白月引回答,任老师便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大风大浪了。

    他被眼前的尴尬击打得头晕目眩,堪堪控制住没有仰天长啸苍天的不公。

    任老师哆哆嗦嗦地激活没有任何新消息的光脑,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哎呀!我妈说我厕所的门没关!我、我得先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踩着风火轮似的仓皇出逃。

    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打铃之后,教学楼的走廊里便没什么人了。

    学生在上课,老师在讲课,各司其职。

    只有星迟和白月引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对视。

    星迟迟疑地问,“师兄你不喜欢?”

    白月引:“……”

    星迟:“你都还没打开呢,就确定不喜欢了?”

    白月引:“…………”

    事到如今,白月引还是十分民主地征求星迟的意见,“你想让我在这里就打开吗?”

    星迟观察着白月引的表情。

    今天他脸上的情绪是两人认识以来最好懂的。显而易见,白月引不想打开。

    于是她摆了摆手,“不不不,师兄你想什么时候打开都可以。”

    闻言,白月引如蒙大赦,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谢谢。”

    星迟:“……?”

    “我知道这个礼物是唐樵子几个怂恿你买的。”白月引很快转移了话题,“你不必事事都听他们的。”

    星迟不明所以,实话实说:“不是的,虽然有询问过几位学姐学长的意见,但最主要也是我想送你。”

    听到这话,白月引淡定的神色终于也绷不住了。

    他低头看看止咬器,又抬头看看星迟,迟疑地道:“你……想送我这个?”

    星迟点头。

    白月引蹙眉。

    见状,星迟也蹙眉。

    星迟:“是有哪里不对吗?”

    虽然说alpha被性骚扰的几率不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比较典型的骚扰例子如:一个认识不到一周的omega当着其他人的面送alpha止咬器。还逼着alpha亲口说喜欢。

    但是星迟这个omega偏偏一直用着单纯、认真、真诚、探究的神色注视着他。

    白月引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薛定谔的骚扰。

    一般来讲,在知道他鼻炎并且信息素是白开水之后,omega便不会再向他释放恋爱信号。

    白月引不想这么自信。

    但星迟偏偏又说过“喜欢鼻炎的alpha”这种鬼话。

    不会是林子大了,什么xp都有吧。

    做为这个世界的异类,白月引也确实理解不了这些原住民的xp。大部分时间,他看着一些只因信息素而纠缠在一起的alpha和omega,都觉得他们很疯癫,甚至失去了一部分作为人的属性,大脑被其他器官接管。

    不过……他觉得星迟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

    但她确实又做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好在星迟遇到的是天下第一不内耗的白月引。

    他想问什么,就会直接问。

    于是,白月引言简意赅、开门见山地道:“学妹,你是在调戏我吗?”

    星迟:“……?!?!”

    什?么?

    你是在调戏我吗?

    在调戏我吗?

    我吗?

    白月引语气和善但内容雷人的疑问,回音般激荡在星迟耳边。

    这是无论如何星迟也没预料到的变故,远超她计划的范围,直接烧毁了她的cpu。

    星迟觉得好像有黑烟从自己的脑袋里冒出来了,大脑宕机的她只能依靠本能否认,“不不是调戏你。”

    白月引思索:“嗯……那就是羞辱我?”

    星迟:“啊?”

    白月引晃了晃手中的礼物盒,“你不会不知道止咬器的用途吧?”

    星迟:“……”

    在此之前,她以为止咬器大概是某种性感的装饰品,类似于穿越之前世界里的唇钉。但,白月引这样的反应,就说明她的想法不大正确。

    直到此时,她才隐隐猜测出abo世界里这个东西的用途。

    白月引与她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刚才收你的礼物,一是因为不想在别人面前下你的面子,二是以为你是受了唐樵子他们逼迫哄骗。但是,我不喜欢这个。”

    “因为,我身体不太行哦。”

    星迟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身、身体不不……”

    白月引仍然很淡定地解释:“我用不到这个。”

    “因为我几乎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所以交|配的时候,一般来讲可以保持人性。”他看着星迟,冷静地承诺,“不、会、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