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论坛体番外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游戏，然后奇迹是我的监管者。”
宋舒很无语，“你们能不能弄点阳间的剧情？”
什么套娃。在现实世界没猝死前他玩游戏氪金养奇迹，现在穿进游戏里，奇迹氪金养他是吧？
555从鼻子里哼声：【谁知道啊，难怪你这个世界那么有钱，原来都是别人氪的。】
宋舒：“……”
之前被宋舒骂那么一句，555很冤枉，现在回过头来时不时也刺两句宋舒。但它又想想宋舒应该是生气才会说这种话……个屁啊！它也生气，被人遛了一圈，k歌大赛压根没开始！
于是555和宋舒开始中指攻击，最后谁也不服谁，冷战了一分钟决定坐下来好好骂一骂对方。
互骂三分钟，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捋一捋剧情。
宋舒不是很理解，头都开始痛：“有点离谱，所以奇迹才是最后的傲慢？他崩溃之后，色欲值也达到100%，系统判定通关。”
【接管系统是这么告诉我的。】
游戏结束之后，app也消失了。
【你要不要看一下他们的反应？】
宋舒：“……不要。”
宋舒睨他，“是你想看吧。”
【嘿嘿嘿。】
【你不看的话那就下个世界下个世界！】
——
【论坛体】
帖子：他出国了
0L：今天去京大乱逛，原本要了他的课表的，结果去到教室，整个教室的人都在传他转学了T-T
因为这件事已经哭了一早上了，没办法调理，所以真的要三四年都不回来了吗？
1L：这波是出国党的胜利
2L：和楼主不一样，我已经笑了一整天了，原本迫于家里人的压力不得不出国，这下脸都给我笑裂了
回复2L：你不要太嚣张T-T，小心我出国暗杀你
3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复3L：我杀了你们
4L：哎呀，其实也没什么难过的对吧，真是大惊小怪
ip：X国
5L：你们都高兴得太早了吧，我压根查不到他去哪里了，读的哪个学校，现在是国内国外都找不到了
6L：丫的，我也去查了，压根查不到
7L：我当时去京大教务处问了，那边的人说他周日就走了，退学手续都是别人帮办的
8L：？我怎么看到论坛里有人说他退学是因为不想军训
回复8L：别太离谱，我真的会笑出声hhh
：怎么这么可爱啊
：可恶松鼠怕晒，不想军训也很合理
：我还以为是我一直跟踪、偷拍偷窥他太打扰到他QAQ，原来是因为这个吗，谢谢你，尸体平静了不少
：我去，真给层主钓到变态了
……
100L：什么鬼，爬完楼了，所以现在是失踪状态？
101L：没人报警吗？他都不见了
102L：去问问林莫或者是他同桌啊，这两个人不是有他很多信息吗？……
250L：哎我服了，有人去问了啊，同桌和死对头都不说话，都跟哑巴一样
251L：我和他同桌一个学校啊，上课时候去同桌专业课教室看一圈，同桌也请假了
252L：楼上的，我和林莫一个专业，林莫也请假了
253L：哈？？？这三个人该不会瞒着我们私奔了吧？
……
321L：兄弟们，我知道了，死对头和同桌都进医院了
回复321L：？？？
：怎么回事？
：都气进医院了？
：不要歪楼！！这个楼讨论的是他到底去哪里了，同桌和死对头知道什么
：据我所知，死对头是因为情伤（也有人说冲太多了）进的医院，同桌是知道他出国之后直接晕过去了
：他的飞信和企鹅怎么都不登陆了啊，给他发消息他能看到吗？
：不能，飞信和企鹅都停用了，还删除了所有人，目前谁也联系不上他
：心碎，尸斑都重了
：这是铁了心要出国
……
333L：呜呜呜去看他骂人菩萨的切片，已经忍不住好几次了，就不能多骂几句再走吗？
334L：楼上你也真是不知廉耻，看的神魔，分享给我
回复334L：呜呜呜呜所以菩萨是真的出国了吗？
：真的，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心碎了，原本只是想犯贱让他骂我，没想到他那句话是真的，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
520L：所以过了三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是吗？心碎了
521L：每天都忍不住上来看一眼，每天都没有消息
回复521L：死对头和同桌都出院了吧，对宋舒的消息一个都不愿意说，甚至同桌脸色惨白，很长一段时间都自闭，不和别人说话，上课都坐最后一排
：别说他们了，我也自闭
：林莫还好？就是不来上课了
：都不来上课了还好啊
：还好，我以为他们会寻死觅活的
：你咋知道没寻死觅活过呢
……
650L：期中考试结束打卡，想他的一天
……
1505L：不知不觉都快半年过去了，想他
相册里很多照片都不舍得删，他现在长什么样了？身边有人照顾吗？平时上课打瞌睡，会有人给他课后整理资料吗？
很难过，如果他还会翻墙看论坛，希望他能够看到这个帖子
这个帖子到这里就作为打卡楼吧，虽然知道是遥遥无期地等待
……
2456L：都一年了，又刷到这一楼了，楼主居然还在打卡。好怀念啊，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出国了，我不会那么想他的，毕竟这就跟分手一样，分手之后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忘记，结果……是谁每天都看着照片走神啊！绝对不是我（咬手帕流泪）
回复2456L：同，一开始真的很痛苦，后面发现还是很痛苦
：谁不是，抹泪，家里摆的毕业和他拍照的照片，就跟亡夫回忆录一样
：所以出国的白月光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不管楼里的人怎么抱怨，一年过去，这个帖子还是每天都会被顶上来，同步的还有好几十个打卡楼。
日复一日。
病原体消失，感染却也还在继续。
第112章 暴食（1）
【这个世界有六种性别，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你是误入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还是个直男，这对于你来说无异于是惊天噩耗……】
“停！”
这一次穿越宋舒醒得比之前都要快。他坐起来，“你说什么鬼？”
555继续说：【这个世界男男相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幸好你是个普通人，不是六种性别之中的任何一种。根据体征，你的身体特征更符合这个世界的Beta，因此，你决定以Beta的身份生活下去。】
“……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
【好的，你不能怀孕，直男身份也还在。】
宋舒松一口气。
【但是你可以让男的怀孕。】
“……艹！”
这个就不用告诉我了喂！！
宋舒无语了一会儿又纳闷：“我记得我没玩过这类型的游戏啊。”
什么六个性别，他没有一点印象，他有哪个老婆是这种世界观下的吗？
【这个是星际abo背景的，你再仔细想想。】
宋舒想了想，还是想不出。不过星际abo，他倒是在同人文上看到过不少这样的世界观。
他摇头：“我想不到。”
【你真笨，再想想。】
宋舒又想，绞尽脑汁，三分钟后头开始疼：“我真的不知道！”
【嗯，不知道就对了，因为确实没有。】
宋舒默默竖起中指，情感充沛：“我草你大爷的，555。”
555捧着肚子笑：【谁让你上个世界说我没用。】
穿越的后遗症还在，宋舒有点晕晕的，他扶了扶脑袋，“所以这个世界我要做什么。”
【这个世界的目标是暴食，关联关键词是口欲期，特殊任务就是，口欲的满足度要达到100%。】
关于口欲，宋舒自然也了解过。
口欲期一般都是创作者想要搞点颜色的时候弄的设定。解释起来大概是婴儿口欲时期，口欲需求得不到满足，那么这个需求便会在成年时期凸显。贪吃、性格暴躁，无意识地咬烟头，咬吸管，甚至咬手指，都是通过唇舌的啃咬吞噬汲取快-感，满足自身的口欲欲望的手段。
宋舒了解，也画过，但是这个设定他们都是用来搞凰画本子的啊！！
加上世界背景的六个性别，男男生子，宋舒有了点不太妙的预感。
但不妙也是一瞬间的事，宋舒又很快想开。毕竟任务对象才有口欲期，这是和他无关的。再者他身为一个普通人，在这个复杂的六性别世界，什么信息素，什么标记，和他大抵也是没关系的。
555：【。】
谁告诉你暴食这个特征必须在任务对象身上。
这些信息在宋舒脑子里转了一圈，他打开555给他的剧情简介。
和555说得一样，这个世界和他玩过的游戏都没关系。
因为这个世界的剧情异常泼天狗血。
故事里的Alpha，Beta，Omega看得宋舒眼花，他时不时就得停下来捋一捋关系。
五分钟之后成功破解。
简单来说就是小白花误入豪门修罗场，和大佬白月光强强pk，小白花被白莲白月光pk掉，哭着离开，大佬幡然醒悟，为爱追妻火葬场的狗血故事。
【你怎么说得一点也不狗血，应该说这个故事是你爱我时我爱他，你不爱我时我又爱你的狗血故事。】
宋舒不在意，因为他在这个故事里是个炮灰，还是个脸被毁掉的炮灰。
对于身份是不是炮灰，宋舒很释然。毕竟，谁想要在这种世界当主角啊！！
【嘻嘻嘻。】
555发出阴暗笑声。
了解现状，宋舒观察四周。
比起上个世界他的大平层，现在的房子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
房子空间狭窄，床对面是简陋的木质书桌，书桌放着一台破破烂烂的电视机，拍一拍也许还能看点新闻。四周墙面大部分墙皮脱落，勉强用几张破旧的海报盖住。兴许是前几天下雨，没脱落的墙皮上潮湿裂缝从天花板一直裂到墙角，墙面湿透一片。仿佛用手碰一下，整面墙皮都会脱落。
很恶劣的居住环境，但也不是没办法住。
宋舒掀开硬邦邦的被子，身上感觉很痒。但也没太在意，因为他有更好奇的事。
他现在长什么样？所谓的毁容又是怎么回事？
555解释：【我们是和平、人性化的快穿部门。如果世界分配的身份卡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们会采取一定行动避免这些痛苦。】
宋舒的身份卡是身世凄惨的毁容炮灰，又要毁容又要凄惨，一听就惨透了。考虑到宋舒是身穿，555将宋舒的脸毁容之后才投放进世界。
系统手法的毁容没什么痛感，不会让宋舒不适。
卫生间的镜子映出那张毁容的脸。
皮肤状态疲劳，一道狰狞丑陋的叉从太阳穴贯穿至下巴，肩膀处还有烟头烫出来的伤口。
宋舒没什么感觉，他向来不在意自己的外表，他扑了把水洗脸，又用毛巾擦干。
也许是系统附加的心理作用，即使有痛觉屏蔽，擦脸时宋舒还是感觉刺痛。
555解释着刀疤的来源：【你现在在的地方叫泔水城，是整个星球最落后的地区。刀疤是你爸划的，他觉得你的Omega父亲水性杨花，勾引别人和别人跑了。看你长得越来越好，却又是个Beta，便把对你父亲的怨恨撒在你身上。】
宋舒被那个Omega父亲轻微雷了一下，很快接受这个事实。
【这个世界的科技很发达，你的脸也不是致命伤，你正在攒钱买可以修复伤口的药膏。】
宋舒摸了摸脸，如果这张脸能够隔绝变态，好像毁容也没什么不好的。
接收完角色背景和故事背景，宋舒打开门，猝不及防和客厅一个正在吃泡面的男生对上眼。
男生穿着睡衣，模样稚气，看着年纪不大。他被突然开门的宋舒吓一跳，手里的泡面都差点打翻。
宋舒也有点饿了，看着那泡面，嘴里不由自主地分泌口水。
泡面最终还是洒出来一点汤水，宋舒有点抱歉，抽了两张纸上前想帮忙，结果男生又望着他后退了两步，脸色涨红：“不、不用了。”
后退的动作对于社恐有点伤人，宋舒顿了一下。随即又恍然大悟，他现在是毁容丑八怪来着。
宋舒看着男生一会儿，把男生看得别过眼，露出通红的耳朵，才想起房间里闲置的半边脸松鼠面具，站起来噔噔噔跑回房间，扣好面具之后又出来。
男生还在埋头擦桌子，那块污渍的地方已经干净了，他还是机械地重复擦拭的动作。
宋舒不太敢靠近，他怕又吓到男生，只好站在门口，指了指自己：“我这样还会吓到你吗？”
男生抬头，又低头，“没，你没吓到我。”
宋舒这才看清楚男生的长相。脸很干净，棱角分明，琥珀色的眼睛温暖。
宋舒放心，靠近了一点，“那就好。”
他看出男生的局促，也没有过多交流，只是略微点点头，便从厨房里拿出泡面开始泡。
系统灌输的记忆告诉宋舒，他现在正在和人合租，存款很少，结合这个星球的物价，也只能吃得起泡面。
要问为什么都星际了，为什么还不喝营养液，那他也只能哭着回答，因为营养液太贵！！
最便宜的营养液和泡面价格差不多，虽然价格便宜，但是什么味道也没有，没有泡面好吃。
说到这里，宋舒刚刚含泪比了一下他的身高。
很好，171，因为营养不良，比上个世界还缩水2cm。这比贫穷还要让宋舒难过。
555探头：【要不我再给你个长高糖。】
宋舒面无表情：“滚。”
555：【好嘞。】
……
很久没吃过泡面，宋舒还是很馋，眼巴巴地等着泡面泡好后迫不及待地抱着泡面出去，路过客厅瞧一眼，发现男生还在吃那桶泡面。
宋舒有点开心，这款泡面量这么多的吗？
正好他很饿。
宋舒咽了咽口水，抱着泡面朝房间走的步子都快了不少。
当他握上房间门把手，他被叫住。
“等等，”
“？”
宋舒回头，一束阳光恰好打在他身上，有些劣质的半脸松鼠面具染上阳光，也有几分狐狸的味道。
到达星际这个时代，狐狸和松鼠这种动物早已经灭亡，星际人只能靠古籍上的图片制作，加上粗制滥造，便呈现出这样错位的视觉效果。
“在这里吃吧。”男生声音有点低，有点含糊：“这几天都在下雨，房间里湿冷，今天好不容易出太阳，就在这里吃吧，比较暖和。”
他们住的地方位置不好，夹在一堆高楼之间，像是瘸腿的矮子，很少有能照到阳光的时候。
宋舒想了想也是，道了声谢，抱着泡面过去坐下。
聊了一段时间还算愉快，男生说他叫裴澈，提及性别时裴澈有些闪躲，宋舒也没太放在心上。刚穿越，他对性别也不太敏感，自然想不到裴澈闪躲的缘由。
……
二次元的毛病，吃泡面也忍不住找东西看。
宋舒把房间里的电视搬出来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按照555的指示拍拍按按，电视机开始播放。
只有一个新闻频道。
宋舒和裴澈边聊边吃，泡面收尾时，新闻也正好播放到下一条。
[……X星战事平息，宋引星上将今日登录贝尔港口……]
大脑捕捉关键字眼，宋舒嚯地抬头。
电视机是彩色的，上面是一张熟悉的照片。
555挑眉：【？脸和名字都一模一样？】
第113章 暴食（2）
因为先前频繁的阴雨天，电视机上总覆着一层擦不干净的水雾，宋舒之前擦，也没擦多干净。
水雾下的男人一身军务制服，侧脸俊逸，是宋舒见惯了的冷漠。
一模一样……
宋舒看得有点呆，捏着塑料叉子的手指缓慢收紧。
【这下你可以直接吃代餐了，我不会怪你的。】
名字和长相都一模一样，谁顶得住？
宋舒：“………滚。”
宋舒被扯回神，低头喝了口泡面汤。
也许是他盯着电视机的时间太长了，裴澈向他科普：“宋上将，是很厉害的Alpha呢，精神力和身体素质都是联盟罕见的s级。”
话是这么说，裴澈语气里却没有很羡慕的意思，他只是温和地阐述事实：“很多Omega都想嫁给他。”
宋舒被这句话呛到，拼命咳嗽，裴澈慌了一下，连忙给他抽了两张纸。
宋舒呛得脸红，差点去世。他果然还是不太熟悉这个世界。看到宋引星的第一时间，宋舒的想法是，这人怎么这么像他哥；第二反应，好像不是他哥；第三反应就是刚刚听到那句Alpha受到的冲击力。
他不太熟悉这个世界的性别，偶尔听到还是会被雷到。
不过双s的Alpha，听起来就很高大、强壮，一拳能好几个他。
宋舒抖了抖，要是电视里面的宋引星真是他哥，他真惹他哥生气了，以他的小身板，扛不过现在他哥一拳。这么好的体能和体力，能把他抓起来揍。
不过宋引星也不会真的揍他，他也就随便想想。
不对，这人是不是他哥还不一定。
宋舒喝完最后一口泡面汤，想起一个问题：“555，我是Beta？”
【不，你是普通人。】
宋舒只是普通人，连Beta都算不上。也是世界上唯一的普通人。
ABO六种性别里，Beta和普通人的性征很像。Beta腺体退化，闻不到AO的信息素，体内也有退化的生殖腔，虽然退化狭窄，难以打开，但是用点力气也不是不能打开。也就是说，Beta也有微乎极微的受孕能力。
宋舒：“……做普通人真好。”
吃完午饭，宋舒和裴澈都各自回了房间。
宋舒的身份牌在泔水城的一个酒吧工作，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休息，宋舒也干脆在家里睡了两天。
星际时代是有光脑这东西，但也有平替的手机，宋舒太穷，买不起光脑，只有一台勉强能用的旧手机。
这两天他用手机搜索宋引星，搜得到最多的就是关于宋引星的战功，还有他的升迁之路。
毫不夸张，说宋引星是联盟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上将都不为过。
裴澈说得也没错，宋引星也是每年投票“最想嫁的Alpha”top1。但宋引星本人洁身自好，每天就泡在军部里，家里最亲近的是一台扫地机器人，不沾染一点世俗。
宋舒放大宋引星的照片，从眼睛看到嘴唇，想不明白怎么就有那么像的人呢？
第二个世界里宋忱是他哥，虽然长相不同，可那也是他哥。第三个世界有名字相同的同桌，这不是他哥。
现在……居然有一个名字和长相都一模一样的人。
会是他哥吗？
宋舒不太确定，想着如果能近距离接触，也许就能确定了。但他现在在最落后的泔水城，怎么接近这种人物？
目前看来没有一点办法，宋舒遂放弃。算了，活着就好，做完任务也能回去见真正的哥哥了。
宋舒想得开，这两天除了按时吃饭，就是睡觉。这个身份牌真的很操蛋，他都怀疑555是不是给他加成了疲惫buff，这几天一睡就跟醒不过来一样，眼皮沉重得压根打不开，而且第二天还会发现自己衣服湿湿的。
宋舒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他的衣服湿了。开始他以为是天花板漏水，因为这几天天气不太好，但宋舒又想想，他妈的他住的又不是顶楼，怎么就漏水了，而且漏水也不可能专门挑他睡觉时间滴他衣服上，他还盖着被子，雨水怎么穿过他的被子滴在他的衣服上？
加上他都睡得断断续续，偶尔醒来都会发现他的衣服湿了一块，更是摸不着头脑。
宋舒问555怎么回事，正在k歌的555回复他：【嗯？？你自己含着咬湿。】
“？”
【就这样，睡着睡着就吃衣服了。】
宋舒：“………”
原本宋舒还不信，然后他看见口欲满足度动了一下。
晴天霹雳。
“草？？暴食是我自己？？”
【。】
【既然你发现了我就不瞒你了，是你自己。】
宋舒比中指：“呵呵。”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不用客气。】
宋舒愤怒掀桌：“我去你大爷的！！”
妈的开头那不祥的预感简直越来越强烈。
口欲期他只画过，看过，也没有体验过，现在555让他知道他有口欲期，宋舒感觉就感觉嘴巴很不舒服，舌头怎么放都不太对。
不过宋舒心情阴郁了两三分钟，就睡着了。他最近是真的嗜睡，两天假期48h，足足睡了45h，睡得昏天暗地。
如果不是第三天是周一要上班，他感觉他还能接着睡。
早上，宋舒从浑身湿透的被窝里爬起来，一脸懵：“这也是我咬湿的？”
555跑过来，【不，少年，你天赋异禀啊。】
宋舒：“？说人话。”
555咳了一下，【我之前给你吃的那两颗药丸，好像又生效了。】
这似乎就是宋舒这几天嗜睡的原因。
555扭捏：【你可以看一下你唧唧的毛发。】
“………”
如果他可以尖叫骂人出声，那么这栋房子都要被他喊塌。
不知道穿越以来第几次生气，宋舒面无表情竖中指：“555，你去死！！”
如果不是还要上班，宋舒高低把555揪出来揍一顿。
宋舒是身穿，这两颗药本来也不用改善什么，顶多就把系统顾及人设给他加的debuff优化了。
宋舒上班快迟到了，也来不及照镜子看到底优化了什么，急匆匆拿上面具赶往酒吧。
……
泔水城很落后，但也比宋舒经历过的世界先进。卡点赶上悬浮列车，宋舒上车那一刻，过分急促的呼吸和步伐吸引全车人的目光，宋舒有些不自在，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到一个角落。
男生黑发湿濡凌乱地搭在额头，裸露出来的部分白皙，左眼眉眼间又有极红的一点，仿佛吸饱了鲜血，有些锋利的美丽。
这是个Beta？
没有信息素。
人群视线跟随男声来到角落，男生不自在地拨了拨额发。
在路上还戴面具有点招摇，宋舒额发很长，M字刘海刚好可以遮挡伤疤，加上口罩和墨镜，几乎没人能看见他的脸了。
但还是有不少人看他。大概是他这样的装束也很招摇。
……
列车到站，宋舒急匆匆下车，往酒吧方向赶。
555：【上学喜欢迟到的，上班也一定会迟到。】
宋舒：“闭嘴！”
匆匆打开值班处更衣室的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让宋舒有了点安全感。
宋舒关上门，在标着名字的柜子里找到自己那套制服。
制服洗得很干净，整齐地叠在柜子里。
宋舒开始换衣服，身上的衬衫很好脱，扣子解开，露出一段软腻的腰。
【其实你的比例看起来不是171的。】
宋舒：“滚就一个字。”
【好嘞。】
宋舒在酒吧的职位是服务员。
酒吧是清吧，出入者不限性别，以服务员长得好看出名，平时生意还算不错。
所以酒吧首要招聘条件就是长得好看。宋舒应聘的时候领班也是看他身段好，身世可怜，破例招进来了。
他在这里工作了一年，工资还不错，勉强能支撑他买药付房租和日常开销。
宋舒深呼吸，扣上面具，打开更衣室的门穿过走廊走进一片优雅平缓的灯红酒绿。
“宋舒，来了。”
红领结的领班朝他点头，“今天人不是很多，可以稍微偷会儿懒。”
宋舒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到自己负责的那一片区域。
领班旁边的调酒师靠过去，鲜艳的红指甲抚摸着领班的衣领，撒娇似的：“他都不理人，你还每次都和他打招呼。”
领班闲懒地推开调酒师的手，“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热情？”
调酒师哼声，灯光下美目流转。说起来宋舒虽然脸不好看，可身上有股劲很勾人，他还没在别的Beta身上看到过这种无所谓的冷冷淡淡，总让人心痒得紧。
这个酒吧多数服务员都是Beta。因为Beta不会被信息素支配，没有发情期、易感期的影响，雇佣价格也相对AO便宜。
他懒洋洋地顺着领班的目光过去，宋舒正在擦拭杯子。
白色手套包裹着细长手指，稍长的黑发落在脖颈处，遮挡了残缺的腺体，还有那张被毁容的脸。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不管是站姿还是坐姿都十分赏心悦目，制服在他身上得到再好不过的诠释——禁欲、冷淡，诱人。
调酒师是Omega，只是割掉了腺体。可惜Omega割掉腺体也不可避免受到发情期信息素的影响。每次发情期调酒师都会和固定的搭档度过。
调酒师舔了舔唇。
其实他很想让宋舒上他，也很想上宋舒。
好吧，仔细想想其实他更想要后者。Omega上Beta什么的，听起来有点荒谬，但都有那东西，Omega上Beta怎么了？
……
像领班说的那样，今天早上人确实不多。但宋舒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当社畜，还是累得不行，他在员工就餐区坐下，对面坐下一个酒红色头发的青年，正是早上和领班说话的调酒师。
宋舒对酒吧里的人都不熟悉，调酒师开口打招呼时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调酒师的目光落在宋舒的手背上，看见一个浅浅的月牙似的疤痕。
他惊讶：“你受伤了？”
“没，以前的伤口。”身份背景里，这是宋舒他爸打的。除了这里，肩膀上的烟烫伤，后背和胸口还有好几处。
宋舒咬着嘴里的吸管。
他以前不喜欢咬吸管，但现在因为那该死的口欲期，他咬得很爽。
唇舌和吸管纠缠着，牙齿磕碰，碾压，圆润的吸管被咬得破破烂烂，还破了个口子，舌尖离开时还有点拉扯不断的暧昧银丝。
因为这一行为不受控制，宋舒做这一切时周身气息很冷淡，隐约透着烦躁。
好暴力呀。调酒师看得耳朵红。
他改变主意了，他要和宋舒互攻。
第114章 暴食（3）
两端都被咬得破破烂烂，宋舒才放过那根可怜的吸管。
调酒师看看吸管，又看看宋舒，耳廓的红蔓延到脸颊，有些残缺的腺体也有点意动地分泌信息素，又被信息素阻隔贴阻挡。
信息素飘不出来，但本人却是深刻清楚信息素分泌的意动过程。调酒师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什么大宝贝，和宋舒聊着有的没的，宋舒偶尔应一两句。态度不是很热情，调酒师却不会觉得不高兴。他看着宋舒蹂躏那根吸管，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领班总是和宋舒打招呼了。
冷淡点就冷淡点好了，床上不冷淡就可以。
调酒师态度热情，宋舒也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他很饿。
不清楚是不是暴食带来的副作用，宋舒现在一顿饭根本吃不饱。他又去自助餐台拿了点食物，回来的时候调酒师正伸手，似乎想要拿他杯子里的吸管。
不，这么想也有点自作多情。
眼看着调酒师的手就要触碰到吸管，宋舒还是犹豫地出声提醒：“我回来了。”
那只手倏地收回，还下意识背到身后。这动作有点做贼心虚，调酒师又坐直，双手交叠支着下巴，努力装作没事人，“你回来啦。”
“嗯。”
宋舒点头，他说那句话只是提醒，免得发生一些误会。
调酒师是已经收回手了，但他还有点尴尬，想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转移话题，恰好餐厅的电视台播放到某个军事新闻，他灵机一动，说：“你知道宋引星上将吧，前几天他的军舰登陆贝尔港口，好多人去看了。”
“如果不是我要上班，我也要去看。”
宋舒眨了眨眼，稍长的额发落在眼睫上，“贝尔港口就在附近吗？”
如果就在附近，他是不是能去看看宋引星，听说宋引星的军舰还停留在港口。
调酒师摇头：“很远呢，要请好多天假过去。”
泔水城是落后的，也是偏远的，交通不发达，不管去哪里都很远，像是被孤立的岛。
这座岛每天都有人来来去去，有人逃脱这里，也有人坠入这里。星际时代，再落后也是能够活下去的。
调酒师：“别人都说这里穷，可我来这里好久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其实也还好。”
他的语调有点软，像是嗔怪的撒娇，是Omega特有的声调。
“我出生在这里。”宋舒回想着自己的背景，说话不由自主有点慢，偏冷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带上疏离的故事感。
调酒师好奇：“你想离开吗？”
Alpha和Omega脱离泔水城的方法要比Beta多，比如傍上大款，参军等等。
这些方法Beta也是可以用，但在体质和精神力方面，Beta要比AO弱，甚至容貌也是会偏平庸一些。Beta想要脱离泔水城，似乎也只有脸好，或者学习好这两种可能性。
人生的不公平似乎在分化的那天起就决定了。泔水城大部分Beta的命运都是庸碌地度过平淡一生。
调酒师虽然是Omega，但说这些话时，眼底有抹不去的失落和伤感，随后又开玩笑似的：“大概每个人都做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美梦。”如果能傍上宋引星，那大概才是真正的前途无量。但调酒师也是想想，宋引星是什么人物？他们又是什么人，仿佛两条永不交汇的平行线，见面的可能性是零。
宋舒不太擅长安慰别人，他听完调酒师的话，有些干巴地把盘子里的小蛋糕递过去，“吃吗？”
调酒师有点惊讶。
宋舒每次去拿自助餐台拿食物，都盯这个小蛋糕盯得特别紧。
因为很好吃，也很难抢，这应该是最后一块。
宋舒却给了他。
调酒师的心情微妙地冒出点泡泡。Beta也可以这么绅士吗？
以前他的发情期伴侣是Alpha，这种情绪不可控的暴躁生物一点也不可爱。
宋舒把蛋糕又往前推了推，想了想安慰说：“做普通人也挺好的。”
面前的男生垂着眼，唇还有点湿漉漉的，低头时发尾分开，露出脖颈处的伤疤。浅粉色的，蝴蝶似的印记，调酒师没来得及看清，又隐没在黑发之间。
他身上有多少伤疤？
调酒师有些惊愕。他曾经想，宋舒那么完美的身材，却有这样一张缺憾的脸。可如果又想，西式制服下包裹的身体原本就是不完美的，Beta的身份又注定了这份残缺。
这样的残缺让旁观者遗憾，身体的主人却冷淡地什么也不在乎，会更想让人叫他露出别的表情吧？
念头一闪而过，调酒师喉咙有点干涩。
……
午饭时间过去，调酒师依依不舍地和宋舒告别。
宋舒回到自己的区域，下午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傍晚人流量更是翻倍。但这时候和宋舒换班的Alpha已经过来了，两人简单地交换视线算是问好，宋舒便呼出一口气，松松领带走向后台员工更衣室。
酒吧都是晚上才会很热闹，因为他脸上的伤疤，领班给他排的都是白天的班。
算是阴差阳错，宋舒也不是很喜欢和那么多人交流。
现在是换班高峰期，更衣室很多人，宋舒不太想进去，他在一边的走廊倚墙站着，耳边是更衣室里的动静，嘴里忍不住发痒。
很想咬点什么，心情也变得焦虑。
口袋里有调酒师给的一小块糖果，宋舒剥开放在嘴里。
硬糖，暴力地咬碎，碎糖尖锐的部分划过舌尖，短暂的满足之后是巨大的空虚。
宋舒变得更焦虑了。他低头翻找着口袋，耳夹在灯光下闪耀。
结果是什么也没找到。
宋舒揉了揉太阳穴，把莫名的焦虑压下，舌尖不停地触着唇齿，已经有些泛红。他等着更衣室的人群散去，灯关上，他才走进去，打开自己的柜子。
更衣室味道很杂，AO的信息素混在一起，普通人的宋舒闻不到，自然也不会觉得不适。换好衣服，宋舒开门，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去了最近的车站等车。
他的被子湿透了，得去商场重新买一套。再有就是，刚刚换衣服他被555告知，他的后背不知道碰到什么，起了一大片红。
【应该是过敏，你的被子不太好，就算不湿都得换。】
宋舒在酒吧站了一天，已经累得不太想说话。他用手机搜索最近最便宜的家私店，看来看去还是选了最便宜家私店里最便宜的一套被子。
【你换这一套，估计还得过敏。】
夜晚灯光明亮，宋舒戴了口罩坐在车站等候的长椅上，有些丧气：“我的卡里没多少钱了，这一套被子要花好多。”
他下周还得付房租，被子价格很便宜，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多了。
宋舒太久没有缺钱的烦恼了，现在要一块掰成两块用，还有些不习惯。
他撩开袖子，手臂上也有一大片红红的痕迹，“其实我没什么感觉，如果被子不湿的话，我是不会换的。”
开了痛觉屏蔽，除了口欲期，这点过敏的痒意都传递不到他这里。
想到这里，宋舒又乐观起来，“不买了，直接回家好了。湿被子先拿去晾晒，晒一天就干了，今晚先不盖被子。”
555：【…】
真有你的。
于是宋舒直接回家了。
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宋舒很幸运地等到了第一班车，七点多回到家里。
推开门，厨房飘来香味，裴澈正在做饭。
宋舒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他睡得昏天暗地，都是裴澈帮他做饭，甚至裴澈还会敲门喊他起床吃饭。
【除了性别，就跟你小媳妇似的。】人-妻属性点满了。
宋舒竖中指：“滚。”
别侮辱他们纯洁的友谊。
宋舒放下书包，把路上买的速食一起拿进厨房。
厨房温度要比客厅高一些，飘着浓郁的饭菜香味。裴澈穿着小熊围裙举着锅铲，浅色眼眸微弯，“你回来啦。”
宋舒不好意思地碰碰脸，“每天都让你给我做饭……”
“没关系，反正我也要吃的。做一个人的也是做，干脆把你的那份也做了，天天吃泡面多不好。”
裴澈接过宋舒手上的速食，浅笑：“有肉耶，正好加餐了。”
笑容很温暖，宋舒忍不住被感染，“嗯，那我先出去擦桌子。”
半小时后，简单的晚饭完成，宋舒和裴澈边聊边吃。晚饭结束，宋舒洗干净碗，抱着被子出去阳台晒，裴澈正好打开门，“你的被子湿了吗？”
“不小心水撒上去了，”宋舒把被子拍平，“今晚先拿去晒晒。”
“那你今晚岂不是没有被子盖了。”
裴澈的脚步声在后面，宋舒费力地把被子挂上去，说：“还好，今天不是很冷。”
“可是这几天昼夜温差很大的，我还有一床被子，要不你拿去用吧？”
裴澈温和的声音就在耳边，宋舒侧头，发现裴澈不知何时已经离他很近，和裴澈相差不大的身高让他可以看见裴澈的眼睫，很长，有点紧张地扑闪。
裴澈：“我洗过的，很干净，没有味道。”
宋舒顿了顿，“那要不我和你买了？”
“不用”裴澈连忙挥手，“不用的，你拿去就是了。”
【拿着吧，不然感冒了。】
宋舒犹豫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裴澈弯唇笑，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我去给你拿！”
说完就跑回房间。
……
裴澈的被子要比宋舒好得多，拿完被子，裴澈脸红扑扑的，和宋舒道了句晚安，就关上宋舒的房间门。
宋舒把被子铺开，嗅到一点柔软的橙子味。
清新淡雅。
味道很淡，也很舒适。是洗涤剂的味道？
555提醒：【可能是信息素。】
“Beta也有信息素？”
【会有一点点，不是很明显。】
555更觉得裴澈是个O，还是个想攻略宋舒的O。
一点点信息素应该不至于弄到被子上，大概率是洗涤剂，宋舒放心了。
不过在躺下睡觉之前，他还得看一下他身上过敏的痕迹。
因为555怕宋舒过敏严重休克死了都不知道，想要把他的痛觉屏蔽打开，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宋舒双手抓着T恤下摆，衣服往上脱。
“对了，明天你想吃……”
房间门突兀地被打开，宋舒愣住，开门的人也愣住。
灯光下，床上的男生肌肤如同冷玉，脊背大片令人心惊发红的皮肤，肆虐的美感。往下延伸是一对浅浅的腰窝，腰线流畅，皮肤软腻。
裴澈瞬间红了脸，有些慌乱，“对、对不起！”
因为之前不太好的记忆，宋舒迅速放下衣摆，也有点尴尬，他看向裴澈，裴澈结结巴巴，却也没从他房间里出去。
“我下次会敲门的。”
一股清新柔软的橙子味接近，宋舒的手被人握住，裴澈垂着眼：“宋舒，你的过敏有点严重，要涂药膏才行。”
“衣服也有点湿了，我给你洗吧？”
裴澈眨着眼睛。
宋舒的衣服下摆湿了一点，是他刚刚抓着衣摆时控制不住口欲期咬的，唇舌含着粗糙的衣物，细胞都在欢呼战栗。
如果不是裴澈推门进来，宋舒估计能对他的衣服做出更惨无人道的事。
室友太热情怎么办。
宋舒很尴尬，他往后退了一下，不太自在地挠了挠脸，“我有药膏，我会涂的。”
“衣服只是湿了一点，没事的。”
裴澈脸又红了，退得比宋舒还要后，退到门口去了，“好、好，我知道。”
……
门关上，裴澈很懊恼。他刚刚是不是太急切了？
可宋舒的皮肤过敏真的很严重。
那么严重，宋舒却一点也不在意，表情都很冷淡，坐在那里，好像别人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裴澈捂了捂脸，他在想什么啊。他是Omega，Omega也可以对Beta做那种事吗？
看见这一幕的555不由陷入沉思。
《论一个我的普通人宿主穿越到ABO世界后，连O都想压他的这件事》
第115章 暴食（4）
晚上的确会比较冷。
宋舒原本还有些不太习惯盖别人的被子，但一天疲惫的工作下来，他躺在床上别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被子也是掖得紧紧的，生怕着一点凉。
第二天毫不意外衣服又湿了，嘴巴还特别痒。都是口欲期的症状。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上班又要迟到了！！
宋舒急急忙忙在玄关处穿外套，裴澈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是一个小型便当，他塞在宋舒怀里，见宋舒匆忙，语速也不由加快：“这是我提前做好的早餐，你要上班的话，早饭不吃不行。”
说这些话时裴澈脸蛋红扑扑的，有点紧张。宋舒没时间推拒，说了句谢谢，连忙出门了。
一路上，555万恶地在他脑子里k歌，还不断重复：【上学爱迟到，上班也迟到。】
宋舒没空搭理555，终于在最后一分钟冲进更衣室换好衣服。
宋舒努力平复喘息，和领班打过招呼后回到负责的那一片区域。
吧台的调酒师给他递纸巾，“你身上出了好多汗呀，擦擦。”
宋舒接过，想拿开面具，却又在接收到调酒师的目光时手指微顿。
往常因为营养不良苍白的指节此刻泛着红意，落在黑色吧台上，旁边是尚未戴上的白手套。
调酒师视线从手指转向宋舒的脸，他笑：“我不介意，你在这里擦就好。现在没有客人，我可以帮你看一会儿哦。”
宋舒又道谢，松了松面具，用纸巾擦干净额头上的汗。
调酒师礼貌地回身去擦杯子，待宋舒重新戴上面具，才转身推过去一杯简单的冰水，“喝一点，凉快。”
宋舒接过，又说了声谢谢。
不知道是宋舒第几次说谢谢，调酒师噗嗤一笑，眨眼：“你好客气哦。”
但那笑容也没持续多久，没一会儿，调酒师从宋舒身上嗅到一股橙子味。
味道很淡，但Omega和Alpha对同类信息素都很敏感。而且腺体作为AO的第二性征，是非常私密的存在，公共场合随意乱放信息素就是x骚扰。
宋舒身上的信息素怎么来的？
调酒师脸色变了变，难不成有人捷足先登了？
调酒师看过去，宋舒正在服务卡座上的客人。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倾听客人说话，用料算不上好的西服也穿出昂贵的质感，像是影片里绅士俊美的执事。
他戴着面具，脸看不大清，身段却已经足够吸引人。
调酒师看着那位客人点单时有些暧昧地碰了碰宋舒的掌心，还往宋舒胸前的口袋里塞了东西。
调酒师也不是酒吧新人，他知道有些客人是会看着服务员好看占便宜，也见惯这种现象，现在却生出点不满。
他看着宋舒回到吧台，把客人点单的饮料递给他。不是他负责的酒水，他递给另一个同事。回身时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宋舒西服上口袋的东西。
好像是一沓星币，还有联系方式。
戴着面具，脸看不清，神情自然也是不清楚的。宋舒姿态始终散漫，像是习惯了被人塞联系方式，只是把星币和联系方式分开，又随意地把星币投进老板设置的一个捐赠箱里。
这个捐赠箱的存在几乎被他们酒吧所有工作人员都笑过。毕竟人来酒吧是来喝酒的，谁闲着没事会给捐赠箱捐钱？而且捐赠箱里的钱也指不定进谁的口袋。
调酒师也笑过，现在却见到了真的会捐钱的人。他眼睛微微瞪大。
因着太震惊，这一天下来调酒师一直在观察宋舒。
宋舒今天被以同样的手法塞了三次口袋，还有一次，那位胆大包天的Alpha塞进宋舒西裤上的腿环里。
Alpha毫不掩饰的暧昧，盯着宋舒。那一刻起调酒师开始讨厌这种冲动，易感期还玻璃心麻烦得要死的生物。
Alpha塞钱，宋舒没什么反应，只是Alpha想要再进一步时，被宋舒捉住手。
调酒师想看得更清楚宋舒的表情，但他失败了，毕竟宋舒戴着面具。
调酒师有些莫名的遗憾。
……
下班，宋舒照常在更衣室门口等候，领班路过和他打了个招呼。
宋舒靠着墙，不停地往嘴里扔薄荷糖。
关于口欲期，宋舒真的被折磨惨了。
这几天他除了上班，最多时间就是烦恼口欲，唇舌很痒，嘴里必须有东西，没有的话就会很焦虑。
清爽的薄荷味道让大脑清明片刻，宋舒深呼吸，又看见调酒师往他的方向来。
宋舒下意识站直。调酒师给他抛过去一瓶饮料，尚带着冰凉的水汽，说：“今天辛苦了。”
宋舒接住，单手拉开拉环，和调酒师碰了下杯。
走廊灯光不太好，宋舒已经摘下面具，带了个口罩，冷冷淡淡地站着。调酒师脑袋一热就买了饮料过来。
调酒师低头，“今天还适应吗？这里的工作环境都比较复杂。”
宋舒唔一声，“还好。”
调酒师想到今天宋舒被人塞小费的场景，胸口不由自主地有些热，心跳也加快。他很想问问宋舒是什么感受，便有些犹豫地说：“其实在这里的服务员，多少都被占过便宜。”
调酒师说着，又观察宋舒的表情。以往聊起这些话题，别人的表情或者反应都是嫌恶或者尴尬的，毕竟被占便宜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没人喜欢。
宋舒却眼睛都不眨，只说：“工作，难免。”
周身气息还是冷淡的，好像别人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甚至还把得到的小费都随意地塞进那捐赠箱里。
调酒师心脏砰砰砰地跳动。
宋舒喝完最后一口饮料，对调酒师举了举饮料罐，浅笑：“谢谢。”
调酒师喉咙干涩：“你不在意吗？那种行为。”
给小费本来就是客人意愿，可那种行为多少都有点暧昧和羞辱吧？
很灰色的涩情行为。
宋舒有点迟钝，他揉了揉耳垂上的耳钉，语气有些含糊：“都可以吧，不是很在意。”
说完，进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今天他要去菜市场买东西，得快点回去才行。
一阵风掠过，带来宋舒身上干净的橙子味，调酒师愣了一会儿，感觉体内的激素脱离控制地狂飙，他急急地走了几步，咽了咽口水，脸色涨红：“你、你有Omega朋友了？”
宋舒对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却还是回答：“没。”
……
宋舒换好衣服离开，调酒师还在原地，有些幸福，又不免酸溜溜地诽谤。
什么Omega信息素是橙子味，简直就是成精的水果，难闻死了。
————
宋舒在菜市场买好裴澈需要的菜品，又去24h便利店买了一沓吸管。
【你干嘛把小费都捐了。】
宋舒正在等车，划拉着手里的破手机：“他们的联系方式我又不准备加。”
这种本身带有请求意味的小费，不加的话又收钱，很奇怪吧。
何况他算了一下他的费用，不买被子的话钱是够用的，因为最便宜的被子都很贵。而裴澈给了他被子，他多出来的钱甚至够给裴澈买礼物回报他的照顾。
宋舒算了一下，他和裴澈要住好几个月，他每个月的工资除了交房租和日常开销，还有多的可以回报裴澈。
想通这点，宋舒便不太在意钱了，反正他也没有存钱的必要。
555：【………】
昨天不还在苦恼钱。说白了还是上个世界太有钱，没穷过，对金钱没有太大的概念。
其实调酒师问的那个问题，宋舒第一天也被吓到过，后面便有些无感——算了，以前他碰到那些变态才是真的变态，现在只是摸手，起码还给小费。
虽然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正是这样侧面证明人的底线是可以一步步降低的。
宋舒回到家，和裴澈一起做晚饭，吃完饭洗澡躺在床上，就拿出今天买的吸管开始啃。
口欲很让人焦虑，宋舒因为口欲期，最近都睡得不算好。
因为那天吃饭咬吸管很爽，所以宋舒特地买了一沓吸管。
手指抓着吸管的一端开始咬，牙齿碾压，唇舌都包裹着圆润狭小的吸管头。
开始是满足的，后来便有些不够，宋舒焦虑地开始咬两根吸管。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吸管被宋舒摧残得很快，而且宋舒很快又不满足吸管。口欲得不到满足，心情也不免越来越焦虑和暴躁。
下班路上，宋舒愁云惨淡，“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嘴里还有口香糖，但是嚼着嚼着又有点不满足。
555：【要不你去买个奶嘴？这样咬起来损耗没有吸管那么严重。】
吸管虽然很便宜，但也撑不住宋舒频繁又暴力的使用量，这几天一直去便利店买吸管，那个店员还以为宋舒要开奶茶店，十分友善地提示宋舒可以去网购，这样更便宜。
555笑飞了。宋舒：“……”
不是真的要开奶茶店的宋舒此刻无比烦恼。他罕见地没有对555这个扯淡的建议表示鄙视，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
好像真的可以？
奶嘴耐咬耐磨，还完美地贴合他的唇形，用起来肯定很爽。
……
可是…奶嘴这种东西，很羞耻吧？
宋舒耳朵都红了，他捂着脸闷声：“555，我都19岁了。”
就算不是他的年龄不是这个身份牌的19岁，他猝死前也大学毕业了，怎么也不算是小孩子。不是小孩子，或者没有小孩，去买奶嘴，很奇怪吧？像是有什么奇怪癖好的变态。
555又说：【奶嘴耐磨，耐咬，材质柔韧，总之比吸管好。】
【你自己躲起来偷偷咬咬，又不公开在别的场合咬，怕什么。】
口欲期本来不就是因为婴儿时期口欲得不到满足衍生出来的么，奶嘴应该是最管用的了。
宋舒脸都红透了，他把脸完全埋进手心，深呼吸，“我考虑一下。”
……
纠结了很久，宋舒还是忍着羞耻心去了最近的母婴店。
星际ABO，有点信息素就能“大动干戈”的时代，母婴类商品价格已经被狠狠打下来。
宋舒用最便宜的价格也能买到一个材质好的、耐咬的奶嘴。
只是宋舒带着口罩，又因为心虚鬼鬼祟祟，店员看他的目光都奇怪起来。
当宋舒只买了一个奶嘴，结账时，店员目光更奇怪了，像是在看什么变态。
宋舒只好干巴地补充：“孩子的奶嘴坏了。”
店员目光瞬间柔和，“孩子多大了？”
宋舒：两百多个月了。
宋舒还是撒谎：“嗯，差不多一岁。”
店员是个Omega，神情温柔：“这个时候的孩子的确会比较调皮。”
“是、是啊。”宋舒再次干巴地应声。
结账走出母婴店，宋舒如获大赦，又闷头朝最近的列车站走去，一刻都不想停留。
……
此时，停在一辆低调的军用车停在附近，车内气氛冷凝。
下属已经被冷得汗流浃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假装已经去世三天三夜。
他随机看向车窗外，看到一个走出母婴店的人影，缓解气氛似的说：“哈哈，这个城市的人还是很爱老婆的，买奶嘴这种事都亲力亲为。走那么快，应该是急着回家吧，真爱老婆啊哈哈。”
车内的男人不回应他。
下属：谢谢，人已经尴尬得扛着星舰飞出太空。
车内散发冷气的男人毫无自觉地持续散发，三分钟后，终于开口：“你再说一次，那边的人说了什么？”
下属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重复刚刚那句话：“回上将，泔水城的军部那边说，他们能力不足，抓不到逃跑的内奸。”
说的时候语气之摆烂，下属听了都想揍人，何况是现在这位阎王。
宋引星冷笑，“没用的废物。”
第116章 暴食（5）
宋舒鬼鬼祟祟回到家里，进门的那一刻手里还攥着奶嘴。
晚饭结束，裴澈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宋舒连忙进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你怎么了？”
空气中充满橘子味的信息素，身为普通人的宋舒闻不到。因为裴澈一直说自己是Beta，宋舒又想这个室友人这么好，怎么会骗他呢。
宋舒对裴澈也算信任。但555觉得也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是宋舒压根没有这个星球的性别意识。他都不觉得对方是Omega，那对方骗不骗他也没什么所谓了。
裴澈脸比平时要红得多，说话也是吐着热气。宋舒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迟疑道：“发烧了？”
不，是发情期要到了。
裴澈呼吸有点急，默默在心里否定了宋舒的话。他咬唇，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脸颊都是因为羞耻升起的绯红。
“你…”
宋舒应该也闻到了吧……他的信息素。那么浓郁的信息素，不可能是Beta有的。
裴澈怕宋舒觉得他说谎骗人，进而讨厌他，目光惊惧，脸色一下白一下红，抓着宋舒的手，嗫喏：“你闻到了吗？”
“闻到什么？”
宋舒看不懂裴澈的表情，他想问问裴澈要不要回房间休息。结果裴澈听到他的话怔了怔，有些呆地看他：“你没闻到吗？”
宋舒站起来，用力地嗅了嗅，然后又低头认真回答：“没闻到，有什么味道吗？”
裴澈脸色突然变得有点高兴。只是他情绪一直都是内敛含蓄的，宋舒只是看见他唇角弯了弯，快速地揭过这个话题：“没有，就是厨房传来一点难闻的味道，可能是垃圾的臭味。我的腿有点软，可以拜托你扶我回房间吗？”
“哦哦，”
宋舒扶着裴澈送回房间。
裴澈房间门关上，一身o味不自知的宋舒还去厨房闻了闻，的确是没闻到什么味道。
之后宋舒便不在意了，他整理厨房和客厅的垃圾，做好垃圾分类后打包，带上钥匙开门下楼扔垃圾。
下楼，楼下，那辆低调的军用车又出现在角落停车处。
宋舒下楼扔垃圾，时刻观察着四周的下属也看见了他。
这不是母婴店看见的那位顾家的Beta么？居然也住这附近，好巧。
下属能记住宋舒，纯粹是因为宋舒打扮太新奇。加上下属也有一个怀孕的Omega姐姐，所以对母婴店这类元素比较敏感。
Beta手里拎了一袋垃圾，正在往角落的垃圾桶走。
咳，垃圾桶就在他们车附近。下属不由多看了两眼。车后座的男人还在闭目养神，散发冷气。
宋舒越走越近，下属也继续看着，反正呆在车里也是无聊。只是没想到后座的宋引星突然睁眼，“你在看什么？”
下属嘴快：“看窗外。”
说完他又捂嘴，糟糕，透露摸鱼事实。
宋引星顺着下属的视线过去，看见一个踩着拖鞋的男生拎着一袋垃圾。
泔水城的基础设施维护做得不好，有几段路的路灯要么是完全黑掉的，要么就是一闪一闪，男生好像是怕黑，在坏掉路灯的那一段路都走得很快。拖鞋踩在地上，脚背很白，裸露出来的皮肤极白，透着莹润健康的微粉。
似乎是着急回去，扔了垃圾，男生就一路小跑。
下属还在看着，没想到车门突然被打开。
下属：？？
眼看着他们家的宋上将走得飞快，人贩子一样抓住男生的手。
下属：？？！！！
怎么回事！！
下属也连忙跟着下车。
……
“宋舒？”
宋引星手握得很紧，军务制服上的纽扣烙得宋舒手腕发红。
宋舒突然被拽住，原本还懵着，回头看见宋引星那张黑脸，条件反射地开始结巴：“哥、？你怎么在这里？”
555惊讶：【这就喊上了？】
才第一次见面，这口代餐吃得也太快了吧？
麻蛋，这表情，不是宋引星他直播洗澡！宋舒有些慌乱地转身。
下属也急匆匆地赶到。
男生皮肤很白，在夜里白得几乎在发光，正在和他们上将拉拉扯扯。
下属看向慌乱的宋舒，又看向黑脸的宋引星，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犹豫地说：“上将，他已经结婚了，你这样不好。”当小3不好。
宋舒：“……？”
原本浅淡的omega信息素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存在感极强，宋引星看过去一眼，下属下意识讪笑，在唇边做了个口拉拉链的动作。
宋舒反驳：“我没有结婚。”
宋舒戴着口罩，脸是看不太清楚的，他也不知道宋引星怎么就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宋引星是怎么透过口罩认出他的，一时间呼吸有点急促。
宋引星没松开宋舒的手，但看见手腕的红痕，还是转了转手腕放轻力道。
宋舒偷偷看宋引星的表情，又犹豫喊：“哥。”
其实宋引星的脸就黑了一瞬，对他的不满似乎都是来源他在这么冷的天穿了条大短裤和拖鞋出门扔垃圾。
天气也没有多冷，可是如果以前在家，宋引星一定会让他穿外套和袜子出门。又或者，他这样不好好穿衣服，单独下楼扔垃圾这种事都不会让他干。
现在那点不满消失，宋引星的表情又是宋舒没见过的、那天他留下遗书之后站在天台吹风时的出现的难言的悲伤。
用悲伤和难过还是有些不切确的，因为除了这些，里面还包括了很多宋舒读不懂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变成那冷漠的要打他屁股的表情。
宋引星拽着宋舒的手，没有放开。因为宋舒，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片区域，眉头皱着：“现在住在哪里？”
不太清楚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宋舒老实道：“在前面那栋楼，四楼。”
下属看他们一问一答，表情也不由变得微妙。
现在是什么剧本？他们家上将偷偷搞强制爱那套，把人弄跑了现在在追妻火葬场？
嘶，这么说……？
下属联想到宋舒独自出现在母婴店的孤单背影。他们家上将还是个把别人肚子搞大的渣男？
但是宋舒身上的Omega信息素怎么说？
下属眼睛不断在宋舒和宋引星之间来回转，然后被不耐烦的宋引星赶回车上。
下属：“………”
碍事的第三者消失，宋引星才低头看宋舒。宋舒有些局促地站着，像是被教训的小学生。
Alpha的体格和力量天生比Beta出众，更别提宋引星还是双s的Alpha。
黑色的制服勾勒暴力又完美的Alpha体型，皮质手套有些冰冷，此刻却也沾染了宋舒的体温。
宋引星把袖口的扣子扯了下来，又脱下手套。他不耐烦地把身上有可能会伤到宋舒的东西都摘下来，第一次觉得这身军装这么麻烦。
他低头，看宋舒的发旋，“不说话？也不看我？”
声音有点哑，也不平稳。宋引星的情绪总是沉默的，又收敛着，藏在语气里的，都是情绪经过无休止地克制、扭曲、碾压后的最终表现。
宋舒慢半拍地动了动脑袋，看一眼宋引星，又飞快低头，“我…”
也不知怎么的，短暂的惊讶之后，宋舒现在反而有些不太敢看宋引星，一直低着头，发旋打着飘，数着地上树叶的影子。
宋引星的眸色偏黑，很多时候都是冷漠的，像是电视机里的那种表情，漠然、锋利，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
宋舒不怕这样的宋引星，但他也不看他。
宋引星说：“宋舒，你没良心。”
地上的树影被打湿。
宋引星捉住宋舒的下巴，宋舒也不说话，紧紧抿着唇，眼泪从泛红的眼尾落下，又打湿眼睫。
带着茧子的手指擦过脸颊，拂去眼泪。
宋引星的手掌很大，他握着宋舒的脸，手指勾着口罩边缘，轻巧地把口罩取下，又去擦宋舒掉个不停的眼泪。
掌心积蓄了一小滩眼泪，宋引星看见了宋舒的脸，宋舒也没挣扎，反而把脸往宋引星掌心里贴了贴。
在军队里经年累月训练，手指都覆着厚厚的茧。宋引星看见宋舒的脸被他擦得红一块白一块，不免脸色微僵，随即松开手，把口袋里的手帕拿了出来，放缓了力道。
他们之间不适合煽情的话题，宋舒更是没对宋引星说过哥哥我爱你，或者哥哥谢谢你照顾我，这类煽情的话。
隔了三个世界的见面，更是死后重生的见面。死之前说不出口，死了之后自然也是拧巴的。
宋舒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已经打湿衬衫。
宋引星没问他脸怎么回事，更是没问他怎么会住在这里，只是沉默地替他擦眼泪。
他的哥哥总是这样，冷漠、凶巴巴，却又替他处理好一切他不舒服的事情。
等宋舒哭完，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拿着宋引星的手帕，又喊了一句：“哥。”
宋引星一直站着，有那么一瞬间，宋舒好像闻到他身上压抑的情绪，像是膨胀得快要爆炸的气球，炸开都是酸胀难言的悲伤和愤怒。
宋舒心里莫名慌乱，又喊：“哥？”
仿佛被唤醒的机器人，宋引星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轻缓地，好似在进入一个不会醒来的美梦，低低应道：“现在是和人合租？”
“对的，室友也是，Beta。”不太熟悉这个世界的性别，宋舒说的有点磕巴。
beta，宋舒身上还有浅淡的橙子味。宋引星松开手，“交女朋友了？”
宋舒：？？怎么一个觉得他结婚一个觉得他有女朋友？
“没有。”
宋引星看他一眼，手指又放上他的脑袋，低声：“嗯。”
第117章 暴食（6）
今晚的碰面纯属偶然，宋引星还是把宋舒送上楼。他外套口袋里有宋舒的口罩，还放着一些袖扣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口罩竖起来一个小尖角，看起来很不规整。
宋舒尝试把口罩要回来过，宋引星没给他，还让下属给他拿了一支药膏。
门口，宋引星看了眼房门号，随即低头：“我会在泔水城停留几天。”
宋舒手里还握着那管药膏，残留着宋引星的体温。他巴巴地应了声，宋引星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是撸猫。
全程也没什么对话，宋引星看着宋舒进门，宋舒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结果也被宋引星揉着脑袋揉忘了，进门前透过门缝去看宋引星，宋引星就站在那儿看他，冷漠的目光沾染了点温度。
直至门彻底关上，宋舒才恍惚回过神，“555，这真的是我哥，长得一模一样。”
那要揍他的表情也一样，简直吓死人。
555也恍惚：【不是，这就吃上了？】
它宣布，这史无前例吃代餐的速度超过99%的渣男。
宋舒：“……”
“他不是代餐，他就是我哥。”
【好好好，他是你哥。】
555也有点纳闷，怎么就认亲认上了。
宋舒游魂似的回到房间，恍惚地洗完澡吹干头发倒在床上，没想几分钟就又睡着了。
楼下，看着宋舒房间的灯光熄灭，宋引星才收回视线。
下属不敢看宋引星，怕宋引星因为他刚才那两句罚他去操练。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在车里，时不时偷看外面，也琢磨出一点味道。
男生应该就是他们上将失踪了很久的弟弟。
关于宋引星的弟弟，下属也大概知道一点。宋引星并非是宋家的亲生儿子，而是宋家父母收养的。宋家真正的亲生儿子宋舒很早就失踪了。
因为宋家父母在收养宋引星不久就因车祸去世，后宋舒又失踪。不少无良媒体猜测，这些事都是宋引星干的，为的就是谋夺宋家家产。
后来经过审判庭调查，宋引星又自愿把资产全部转移到宋舒名下，那些难听的风言风语才少了。
这些年宋引星也一直在找宋舒，但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人。
现在找到人了，宋引星的表情也不太好。
脸黑得可怕。
下属噤声，车里沉默了很久，宋引星才出声：“走吧。”
平静却压抑的声音，下属听从吩咐启动车辆。
没有让他去查，大概是上将想自己查个清楚。
下属叹气，这是什么苦命鸳鸯，不是，苦命兄弟。
……
第一天，宋舒没睡好，顶着黑眼圈起来换衣服。
虽然昨晚宋引星的出现让他震惊，导致没那么在乎口欲，但这不代表他的口欲症状没那么重了。
奶嘴还放在桌子上，孤零零的包装都没拆。
宋舒还是有些羞耻心。他已经十九岁了，怎么还能像是小孩子一样啊？
匆匆扫过一眼奶嘴，宋舒拿过面具，出门上班前罕见地和裴澈一起吃了早饭。
“昨晚是有人来吗？我听见门口有一点动静。”裴澈的状态看起来比昨晚好，面色也更为红润。
这栋房子的隔音不太好，宋舒含糊地说：“没，可能是隔壁的。”
宋舒不太清楚该怎么解释宋引星的存在。干脆撒谎好了。
裴澈也没太在乎，往他碗里夹了块肉，浅笑：“你还要去上班，多吃点。”
说起来这几天的相处，裴澈都很照顾他，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多年好兄弟一样。
宋舒感动，决定下班去给裴澈挑礼物。也给裴澈夹了一块肉，“你也是，你太瘦了，多吃点。”
裴澈脸颊红，耳廓也红，捏紧筷子点头：“我会多吃点的。”
吃完早饭，宋舒没有像以往那样赶着去车站，难得体验了一把早上散步。
但慢悠悠的后续结果是他差点错过列车迟到，遭到了555大声嘲笑。
匆忙赶到酒吧换上制服，宋舒发现和他打招呼的同事变多了。
这对社恐来说是一大鼓励。宋舒有点开心，吃着糖来到工作区域，开始一天的工作。
临近下班，那一直和他换班的Alpha没来，眼看客人越来越多，领班急匆匆地过来，“宋舒，出了点问题。”
宋舒低头和正在看他的客人说了句抱歉，和领班去了一个角落。
“这个Alpha今天突然易感期了，没办法过来，可能需要你顶一下班。”
易感期？
宋舒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领班贴心地比了一个数字，“老板说如果你愿意替他的话，今天三倍工资。”
宋舒眼睛亮了一下，那他就可以给裴澈买点好的礼物了。
这几天一直吃喝都用裴澈的，宋舒还是很不好意思。
他们只是室友，裴澈对他太好了。
宋舒点点头，“我愿意的。”
他答应，领班明显松一口气，“那就好，那你准备一下，和我上一楼。”
宋舒：？？？还有一楼？
宋舒站了一天有点累，跟着领班路过吧台，调酒师悄悄往他手里塞了几颗巧克力，又朝他眨眼。
宋舒比了个谢谢的手势，连忙追上领班。
一楼是有包厢的，并且每个区域都有隔断，宋舒负责的是最里面包厢的客人。
还未完全走近，就已经听见了争吵声。
“你根本不懂我，婚约又怎么样，匹配度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你，你的信息素味道我也不喜欢！”
“……，别胡闹了，不管你怎么想，你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
“我没有胡闹！”
听起来有些激烈的争吵，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还有点熟悉。
快要接近时，领班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他们刚来就开始吵了，这会儿都吵了有半小时。怕吵太久影响生意，就想找人来调理一下。我在群里问，有人可以上来解决一下，他们都推荐的你。”
宋舒：“……”
果然三倍工资不是那么好挣的。
不过宋舒很好奇，怎么就推荐的他了？？除了调酒师，他这几天也没怎么和同事相处才对。
对于宋舒的问题，领班摸了摸鼻子。
这个，领班当时也问出口了。
同事们的回答都差不多。
——嗯，就是觉得他很合适。这几天上班，我这边好几个难缠的客人都过去他那里了，你可以去看一下吧台的评价本，写满了一些对他的狂热好评。
宋舒看起来冷淡，服务客人也是冷淡。对于客人们无理取闹的要求，他都是不轻不重地挡回去。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他也会起身，因为不太高兴，所以微笑说出的话都冷漠。
“那就随您的便好了，客人。”
这种发脾气式的服务，自然也有人学过，无一例外都收到了客人的投诉，但宋舒却没有。
甚至有的Omega客人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还敏感地脸红了。
还有一位同事说：“当然是宋舒，他身上有种很让人着迷的气质。非要形容，大概是所有人都没法对他真正生气。”
同事还开玩笑地补充：“身材也很好，腿长，腰很细，肤色也白。他看起来很适合一些禁忌暴力的床上运动。”
调酒师这段时间的美甲还换成了宋舒喜欢的黑色，领班采访的时候，炫耀似的开口：“很配他吧？黑和白，很反差的颜色呢，不知道抓在他的肩膀上会不会也那么有冲击力。”
这里的Omega大多数对情欲之事不避讳，调酒师也是。但他还有话要说：“宋舒看起来就是Beta，也只有Beta这样的性别适合他。”
无法被标记，无法被彻底拥有，一切都那么冷淡，就连接纳都是狭窄的。不管被标记多少次，残缺的腺体都无法停留任何信息素。反之，想要标记别人，信息素也是浅淡的。
很带感吧，性格和性征都如此契合的beta，会让占有强的alpha如何发疯？又或者是善妒的omega如何嫉妒？
……
回忆结束，领班又摸摸鼻子，含糊带过：“没事，就是他们随便推出来的。”
宋舒点头，也没太纠结，毕竟他也才来这里不到半个月，和同事也不太熟。在看不见脸的情况下，他想不出还会有谁对他抱有天然的好感。
应该就是乱推出来的。
卡座里的争吵还在继续，宋舒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前，手里就被领班塞了两瓶饮料，“你把这个送进去，让他们吵累了喝口水。”
宋舒：“……”
这样进去真的不会被波及吗。
领班催促：“没事的。”
你可是同事们公认的酒吧交际花狐狸。
宋舒并不知道领班的内心活动，他握紧了两瓶饮料，走进卡座的那一刻，争吵越发清晰了。
“我不回去！我已经在这里找到了我喜欢的人，我愿意和他在这里过一辈子！”
“喜欢的人？你还是那么天真。”
宋舒目不斜视，余光隐约瞥见吵架的两个人穿着，布料看起来都很贵。
结合吵架内容，应该是富家少爷追求真爱出逃的故事。
追求真爱就追求真爱，为什么还要来酒吧吵架给人添麻烦。
宋舒不是很理解。
咚——
宋舒把饮料放在桌子上，直起身，“您好，这是您的饮料。”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原本没注意到宋舒，此刻目光都落在宋舒身上。
“宋舒？”
迟疑又震惊的声音。
很耳熟，宋舒看过去。
穿着外套的裴澈窝在沙发里，震惊地看着他。
宋舒也震惊。
这外套怎么有点眼熟，是他的吧？
和裴澈吵架的alpha终于回过神，他在宋舒身上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顿时，alpha恍然大悟，指着宋舒大喊：“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
第118章 暴食（7）
Alpha看起来被气得不轻：“他就是个酒吧服务员，他怎么给你幸福？”
宋舒：？
555：【哦豁。】
裴澈脸颊慢慢爬上红晕，“是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
Omega的羞耻心让他说到最后，尾音都有些低低的颤抖，这也更加让alpha脸色铁青。
宋舒：？？
555：【哦豁。】
刚准备离开的领班也不免震惊地竖起耳朵。
战场中央的宋舒：“……”
他好想逃。
裴澈捏紧衣角，不知何时站到宋舒身边。“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宋舒揉了揉耳朵，还不太能弄清楚情况，但这两个人已经吵出结果——alpha脸色铁青，裴澈倔强地低着头，脖颈处贴着信息素抑制贴。
虽然不太清楚宋舒做了什么，但争吵的确是停止了。楼下还有事情要忙，领班不得不放下这一口鲜甜的大瓜，朝宋舒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急匆匆下楼。
宋舒：……
宋舒转向在场的两个人——裴澈手指紧紧揪着衣角，眼睛泛红。alpha狠狠瞪他，好像他是什么诱拐良家小o的黄毛。
宋舒更难绷了，他看看双方，还是决定先把饮料送出去：“客人，这是你们点的饮料。”
Alpha冷笑：“你看，他现在还想着饮料不饮料，他心里压根没有你。”
裴澈脑袋垂得更低，宋舒想到自己今天选择加班的原因，有些无奈地叹气，他看向alpha：“你非得说话这么难听吗？”
“你…！”
alpha脸色更难看了。
宋舒不理，弯身拿起一罐饮料拉开拉环，递给裴澈，“喝一点甜的，心情会舒服些。”
半指手套露出部分骨节分明的手指，饮料罐冒着气泡，清新的果味飘上来，裴澈一直悬着的心脏仿佛被稳稳托着放下，他鼻子微酸，“谢谢。”
裴澈先前看见宋舒出现，心跳几乎没下去过。面对alpha的质问，余光是宋舒笔直的身影，他突然就生出和对方对抗的勇气，于是说出了那句话。
可说出来以后，心里似乎更忐忑了。宋舒会怎么看待他？会觉得他是骗子吗？
裴澈不敢去想，甚至也不敢看宋舒，怕在宋舒眼里看到讨厌的情绪。他不想宋舒讨厌他。如果看见宋舒嫌恶的表情，他会当场碎掉的。
现在宋舒这一行为像是给裴澈喂了一剂强心剂，裴澈仿佛劫后余生，眼睛泛红，鼻尖也越来越红。
宋舒又拉开另一罐饮料，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alpha像是被挑衅了，抱着手不说话。
宋舒又拿回来，“你不喝算了。”
alpha：“……”
alpha冷声：“便宜的劣质饮料，谁稀罕。”
那还不是想喝？
宋舒想起来以前画的一些说话难听的傲娇霸总角色，对这类角色的待遇都有些怜爱。
怎么样才能让眼前的alpha清楚，傲娇已经退环境了？
不仅看漫画的观众不喜欢，相方也不会很喜欢。宋舒把饮料又递了回去，“还蛮好喝的，你想试试的话可以喝一口。”
alpha没说话，他对上宋舒的眼睛，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打量眼前的服务生。
很廉价的西装马甲，穿在眼前人身上却十分修饰腰身，塑料质感的金边袖口，都因为他原本冷淡的气质，以及无法遮掩的好身段，散发出糜烂的味道。
alpha倏然撇开脸，“就这种饮料，我，我勉强喝一口。”
还真是个傲娇。宋舒善解人意地微笑：“嗯，这是客人的东西，客人想怎么样都可以。”
alpha很用力地揉了揉耳朵，松开时耳廓那一抹血红也不清楚是被揉出来的还是原本就有。
他看向裴澈，“你喜欢的人，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正经。”
原本慢吞吞在喝饮料的裴澈皱眉，眼见又要吵起来，宋舒紧急掏出刚刚调酒师递给他的巧克力塞给裴澈打断施法：“吃吃看这个，酒吧餐厅供应的，很好吃。”
裴澈注意力被吸引，原本弯唇接过宋舒的巧克力，却在碰到的那一瞬间手指缩了缩。
巧克力温热，还带着别的omega的气味。
这是别人给宋舒的。
裴澈咬唇，片刻唇畔失了血色。他抬眼去看宋舒，宋舒却无所觉，甚至还把巧克力往前递了递。
裴澈抿抿唇接过，“谢谢。”
即使裴澈告诉自己，宋舒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不清楚巧克力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无法不介意巧克力上的气味。
和Alpha一样，Omega也是占有欲很强的生物，只是两者的表现方式有所不同。A更多是用行动，而O会暗暗地嫉妒。
打断施法成功，宋舒松一口气，他起身，“既然如此，还请两位好好交流，我还有别的工作…”
裴澈的目光自始自终地跟随着他，看宋舒要走，还有些失落：“要走了吗？”
他也清楚宋舒要工作，可…可他和一个alpha在一起，宋舒都不在意吗？
alpha也皱眉：“你走什么？”
傲娇果然还是退环境了，怎么不能学着好好说话？
宋舒无奈：“当然是去工作了，客人。”
他站在灯光下，有些粗劣的面具反光，视线散漫又冷漠，隐约有着说不上来的不耐：“如果客人不想我走，愿意买我这几个小时的服务，也是可以的。”
alpha的脸爆红：“什么几个小时的服务…你们这个酒吧，……”
宋舒朝alpha颔首，低头看向失魂落魄的裴澈，“和我去后台？”
原本以为要被抛下的裴澈眼睛缓慢亮起，心情大起大落，便更加想要依着宋舒，朝宋舒考得更近。他有些不自在，小心翼翼：“我，我可以吗？”
宋舒把裴澈从卡座上拉起来，“当然可以。”
只是拉手腕，却也足够让裴澈欣喜。
555看看咬牙切齿的alpha，又看看仿佛落水之后挣扎得救，抱着唯一浮木，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的裴澈，一言难尽：【你还真是…】
一下子攻略两个啊。
宋舒很冷漠，所以偶尔泄露的一点温情都能把人钓得死去活来。这何尝不是一种pua，555叹气。
宋舒走的员工通道把裴澈带到员工后台休息室。
因为怕裴澈饿和无聊，他把调酒师给他的巧克力都给了裴澈，还把酒吧里几个给客人的解闷小玩具拿了过来。
休息室有全新的毯子，宋舒打算找一条给裴澈，边找边说：“我今晚要加班，可能回去得比较晚。你在这里休息够了，可以不用等我。”
裴澈乖乖点头，“可以等你吗？”
宋舒愣了一下，“可以的，不过回家会更好。”
毕竟休息室没有家里舒服。
裴澈坚持：“我要等你。”
宋舒没有劝他，而是点头：“我会尽快下班的。”
一直呆在休息室里很无聊，他不认为裴澈能坚持到他下班。
裴澈也看出宋舒言外之意的不在乎，到底还是失落，却又不想打扰宋舒工作，只好眼巴巴地把人送了出去。
宋舒回到工作区域，就被领班欲言又止地告知：“有个客人买了你一晚上。”
有点歧义的说法，但他们是正规酒吧，不做情-色生意。
脑子浮现出一张傲慢的脸，宋舒有点头疼。他就开个玩笑，怎么还真买了。
接收到背后调酒师要杀人的目光，领班又欲言又止问：“听说你带了个omega回休息室？”
宋舒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接近四个小时，并不想上二楼去见那个alpha。他点头：“嗯，是我的室友。”
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调酒师竖起耳朵。领班又试探问：“你们感情很好？”
“还可以。”
在宋舒目光快要变得奇怪时，领班及时收嘴，拍拍肩膀让宋舒去工作了。
吧台那边，调酒师杯子都要捏碎，同事忍不住笑：“你是omega，真喜欢的话，霸王硬上弓就好，怀上他的孩子，那时候他的表情应该会很有趣。”
同事也对宋舒很感兴趣，“你不上我可上了。”
调酒师眼刀过去，“滚啊你。”
同事笑嘻嘻地转身，“要不要我帮你看会儿？你去休息室看看情敌？”
调酒师放下杯子，目光飘向后台。
……
宋舒上楼，卡座上却没有人。他在原地等了半小时，人还是没来。领班倒是上来看了一眼，宋舒和领班说了这个情况，领班干脆让他在这里呆着了。
那个客人看起来脾气就不太好，既然点了宋舒服务一晚上，那还是让宋舒在这里等着比较好，免得后续找宋舒麻烦。
于是宋舒在卡座等了一晚上。没人打扰，他也乐得清闲，一直在玩解闷的小玩具。
后面下班，宋舒回到休息室，发现只有调酒师在。
调酒师眨眨眼：“你找你的室友吗？他已经回去了。”
被他骂走了。他就说了两句，没想到温室养出来的omega少爷这么玻璃心。面对情敌，调酒师毫不愧疚。他才没有羞耻心这种东西，除非情敌是宋引星，那他可能会收敛一些。
太无聊了呆不住走了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宋舒点点头，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劲瘦白腻的腰肢一闪而过，调酒师追上来，“你要去吃饭吗？我们一般下班之后都会一起去吃宵夜。”
说完，调酒师又往宋舒手里塞巧克力，撒娇似的开口：“下次别把我给你的巧克力给别人了。”
不远处有几个酒吧同事向他们挥手，还用手做喇叭：“快来。”
调酒师盯着宋舒的喉结，忍住想咬的冲动，轻咳一声垂眼：“来吗？”
那边很多人，宋舒社恐发作，没来得及拒绝，他被另一道声音叫住。
宋引星一身黑色风衣，夜色落满肩头，“宋舒，过来。”
宋引星站在暗处，穿得又一身黑，戴着帽子，调酒师看不太清楚脸，却依稀能从身形辨认是个alpha，心里的危机感再次拉满。
该死的又一个情敌。
眼看附近的同事也伸长脖子蠢蠢欲动，宋舒连忙和调酒师说了声再见，跑向宋引星。
……
上车系好安全带，宋舒才来得及问：“哥，你怎么来了？”
宋引星从车内前视镜里看他，“我不能来？”
这种不是直接的目光对视，都透着几分间接的审视。
宋舒马上坐直，认真回答：“没有。”
宋引星瞥他，“来接你下班。”
“还有就是，听说花几千块就能买你一晚上？”
宋引星手指敲着方向盘，似笑非笑：“宋舒，你非要说那么让人误会的话？”
宋引星怎么知道的？
宋舒脸色通红，像是被提问的学生，弱声弱气反驳：“是他先说我不正经。”那他不得不正经给他看？
宋引星回看宋舒，淡声：“帮你教训过了。”
“下次不准这样和别人说话。”
第119章 暴食（8）
车辆驶入主干道，宋引星递过去一袋零食，“还没吃饭就先垫垫肚子。”
如果宋舒足够了解，他便会清楚以前宋引星车上从不出现这类东西，这是为他特地添置的。
宋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谢谢哥。”
零食是一袋牛轧糖，很有嚼劲。
宋舒剥开糖纸，嚼着嚼着，唇舌那让人无法忽视的痒意的又上来了。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加上宋舒刻意忽略，他的口欲期基本没怎么影响到他。
现在工作结束，身体跟着松懈，宋舒一时之间也忘记口欲，嚼着嚼着糖才想起来。
唇舌发痒，心情也不免焦虑。
宋舒坐直身体，视线偷偷飘向旁边的开车的宋引星，看宋引星没注意他这边，才又吃了两块糖，压下焦躁的情绪，开口：“哥，你怎么知道我工作发生的事？”
宋引星把车载电台声音调小，“下属在酒吧谈生意。”
宋舒摸了摸耳朵，“哦。”
……
宋引星没有带宋舒去外面的餐馆，而是回了在泔水城的临时住所，自己做饭。
“在这儿玩一会儿。”
沙发上丢了最新款光脑和最新款游戏机，又打开电视机，宋引星挽着袖子进厨房。
宋舒打量四周，宋引星的住处大概是军队提供的，条件很好，处处都能看出精心布置的痕迹。
他在沙发坐下，摸了摸没见过的游戏机和光脑，犹豫一会儿还是决定看电视。
电视默认频道是联盟官方新闻频道，正好新闻频道播放到宋引星的相关事迹，宋舒不由调低了音量，又去看厨房里的宋引星。
宋引星没动静，宋舒安心地看了起来。
新闻里面介绍的还是宋舒在网上看到过的那一些事迹，说得也更为惊险生动。比如宋引星跳级上军校，一己之力单挑了全校的Alpha，还冷脸暴揍高年级生。高年级生不服，他就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再比如宋引星第一次上战场，就把边境入侵的虫子全杀光，还把虫母杀了，清除效果不亚于用了杀虫剂……新闻里，宋引星是战无不胜的战神，alpha的榜样，以及无数omega的心上人。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瓜，宋舒听得津津有味，等宋引星喊他吃饭，他才从电视机里回过神来关掉电视，进厨房帮忙把菜和碗拿出来。
宋引星做饭还是那个味道，宋舒却很久没吃了，他眼巴巴地吃着，越吃眼睛越红，差点就要抹眼泪哭出声。
宋引星顿了顿，“你室友做饭很难吃？还是工作餐不好吃？”
宋舒总觉得对话似曾相识，眼睛更红了点，又不好真的哭出来，就含糊地应一声：“没，”然后埋头继续吃饭。
谁知道他吃得太着急，反而给嘴巴烫到了。
嘶——
宋舒猛地抬头捂着唇，眼睛溢出一点生理性眼泪，连忙拿起手边的温水。
“烫到了？”
宋引星皱眉站起来。
一滴眼泪顺着下颌滴到桌子上，宋舒忍不住咳嗽，泛红的眼尾更像是哭过。
Alpha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他，微凉的手指抬起下巴，代表着眼泪的水渍也落在指尖。
宋引星动作很快，声音也有点冷：“张嘴，我看看。”
唇舌又开始发痒，宋舒有些心慌，他抿紧唇，“不用了，没被烫伤。”说话间还是能窥见比平时要红的舌尖，瑟缩在口腔里。
宋引星没松手，反而用了点巧劲打开宋舒的口腔，声音冷淡地重复：“我看看。”
他常年在军队训练，手指已经把宋舒下巴的一小片皮肤完全磨红了。
宋舒被迫仰着头，灯光刺激着眼睛，像是被强行打开蚌壳的贝壳，露出里面鲜软的蚌肉。
这样被强迫的动作有些不舒服，宋舒口欲都顾不上了，脑袋往后缩了缩，小声：“哥，真的没事。”
宋引星掌着宋舒后脑阻止他的后退动作，宋舒又紧紧抿唇，不愿意张开。
宋引星又用了点力气，“伤口都泛白了，这还叫没事？”
他用指尖抵着宋舒的唇，皱眉：“张开。”
那种发痒的感觉又来了，宋舒差点就要把宋引星的手指含进嘴里。
可宋引星是他哥，这种举动绝对会被看成是变态的。宋舒不情不愿，还是紧紧咬着唇，含糊：“尊的米事。”
宋引星脸色不太好，他不信宋舒的话，又用了点巧劲打开宋舒的唇，凑近了些，呼吸扑洒在侧脸。
确认好伤口，他低声：“要喷药。”
宽大的掌心拂过眼尾，又在伤口附近停留片刻。宋舒眼睫被揉了一下，眼睛刺激地发红，下意识地收紧呼吸，眼睑落下一点阴影。
是他哥的手指。
“在这等着。”
温度一拂而过，面前的阴影也挪开了。宋舒再睁眼，看见的是宋引星的背影。
宋舒巴巴地应了一声，一直被钳制，唇舌都有点发麻，那口欲的冲动反而没有那么明显。
不多时，宋引星拿了一瓶小小的喷雾出来。见宋舒盯着，他难得解释两句：“治烫伤喷雾，效果很好。”
宋舒“哦”一声，想伸手接过，他哥却拐了个弯，“我帮你喷。”
宋舒：“……我自己可以。”
宋引星只是看他，“你看得到？”
宋舒以前也烫伤过，也是在嘴巴，同样是宋引星帮忙喷的药——他啊一下张嘴，宋引星拿着西瓜霜喷喷两下就结束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3分钟。
但是那时候他也没有口欲啊！
因为口欲期，宋舒不太想宋引星碰他的嘴巴。他怕忍不住对宋引星做出一些禽-兽的事。
他脸色皱着，声音很苦闷：“哥，我已经长大了。”
宋引星没反驳，放下喷雾低眉看他，冷淡：“嗯，你喷。”
大有我就在这儿看着的意思。
宋舒：“……”
“我吃完饭再喷？”
宋引星冷笑。
宋舒拿起喷雾，“我喷，我喷。”
……
往嘴巴里喷个喷雾真不是什么难事，前提是他得知道伤口在哪儿。
宋舒开了痛觉屏蔽，刚刚烫伤他能感知到，纯属其实因为555那傻子k歌太嗨不小心按到按钮给他关了。
虽然又马上打开，但烫伤的痛苦还是传递到了大脑皮层。
555警觉：【你说谁是傻子？】
宋引星正在看他，宋舒没时间和555扯皮。他让555把痛觉屏蔽关了一会儿，总算凭着烫伤的痛觉感觉到伤口的位置。
宋舒张着嘴，慢慢把喷雾往嘴里塞。
喷雾要比现实世界的西瓜霜好喷，宋舒喷了两三下，感觉嘴巴很凉，慢吞吞地把喷雾拿出来，炫耀似的：“你看，我喷完了。”
宋引星伸手钳着他的下巴，“高兴那么早？张嘴，检查一下。”
宋舒肯定他喷到了，也不反抗，啊一声张嘴，表情看着还有点骄傲和快乐，像一只小狗。
宋引星唇角弯起不太明显的弧度，手指伸进去抵着宋舒的舌尖。
“别乱动。”
宋舒瞬间像块木头，心里疯狂响起警报声，感官都集中在宋引星按着他唇舌的手指上。
温温热热的，很贴心地没有碰到他的伤口。可是嘴巴一直张着很酸，宋舒快要控制不住地流口水，更多的，他还想咬宋引星的手指。
这种想法很羞耻，因为宋引星是他哥。可也因为宋引星是他哥，所以他咬也没关系，宋引星顶多冷淡地垂眼看他，再不轻不重训斥他两句。
可他真的要对他哥做这么禽兽的事吗？宋舒心里流宽面条泪。
宋引星检查得很仔细，他皱眉看着宋舒还没喷药的好几处伤口，伸手拿过喷雾。
唇舌的痒意钻心，宋舒急得快哭了，他的舌尖已经忍不住地去抵宋引星的手指，十分不明显地舔-舐那样磨蹭。
“哥，可以了吗？”
宋舒说的话很不清楚，宋引星离得很近，他们鼻尖都要错开碰在一起。
口腔内几个白白的小点，宋引星用喷雾仔细地喷一遍，再抬头去看宋舒，宋舒眼尾泛红，湿润地含着眼泪，被他揉过的睫毛一缕一缕粘在一起，鼻尖也很红，像是在极力忍受什么。
脸颊上那X形的伤疤，凌虐似的，却无损半分美丽。
宋舒的舌头还缠着他。
不太熟练地，像是推拒，要把他的手指推出去，又有些青涩的舔舐意味，不太成熟的挽留。
宋引星视线意味不明，他站着，完全把头顶的灯光挡住了。
松开手的一瞬间，宋舒坐不稳那般抓着他的衬衫，脑袋也软乎乎地抵着他，不受控制地开始咳嗽。
掌心湿润的，是宋舒的涎水。
宋引星面无表情地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又扶着宋舒的肩膀，仔仔细细地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弟弟真是很麻烦的生物。
……
宋舒仰着头，对刚刚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
差点就被发现了。他差点就要忍不住咬他哥的手指。他捂着嘴巴：“哥，你下次别喷那么久了。”
宋引星看他，冷声：“不是还炫耀么？一点都没喷好，这就是你说的长大？”
宋舒苦着脸：“我只是没喷好一次。”
宋引星把湿掉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声音轻慢：“嗯，第二次我再检查。”
宋舒摇头：“不了，还是哥你来喷。”
反正他喷不好，宋引星也要检查重喷。宋引星冷笑：“现在不长大了。”
宋舒嘟囔：“……我十九岁了。”
围观了全程的555：【……】什么喷药什么检查啊！你们兄弟俩到底在干嘛！兄弟情还纯不纯洁了！！
宋舒那么单蠢的模样，555汗都要滴下来了。它觉得，也许、大概、有可能，宋引星有那么点鬼畜的潜质。比如看着宋舒一直张嘴巴，舌尖不安地缩来缩去，又或者不小心让宋舒流口水什么的？
毕竟宋引星憋着憋着把自己憋变态了，也是很有可能。加上宋舒那么冷淡迟钝，总是不在乎的表情，要是它有人形，它也是会忍不住上去和宋舒打一架的。
555握紧拳头。
它迟早有一天也要和宋舒打一架！
——
当晚，宋舒住在宋引星那里，第二天宋引星还送他去上班，宋舒也因此难得早到了一次。
吧台，调酒师递过去一杯温水，像是好朋友八卦那样凑近，“昨晚来接你的alpha是谁啊？”
他眼睛向下，没看见宋舒脖子上有吻痕，舒一口气。
没吻痕，那大概是没做什么。
反正调酒师也不相信，如果有能和宋舒上床的机会，这Alpha不会占有欲爆棚地咬遍宋舒全身。
宋舒接过温水，回答：“是我哥。”
调酒师警惕：“你这个哥哥，有血缘关系吗？”
宋舒迟疑：“没有。”
调酒师一脸了然，压下心里的嫉妒，苦口婆心劝：“宋舒，你要警惕一点，现在很多大尾巴狼A或者O装什么哥哥妹妹室友朋友，借机拉近关系谈恋爱的，这群人心思多得很。”
同事在一边附和：“对啊，还有借机用同事身份，想要霸王硬上弓的。”
调酒师：“……滚！”
宋舒垂眼，看着玻璃杯里的水，觉得这句话莫名有些好笑：“应该不会，他是我哥呢。”
怎么不会！就是用哥哥身份麻痹你！让你降低警惕心，这种诡计多端的A他见多了！
调酒师急死了，他看着宋舒毫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又说：“这样吧，如果你的那个哥哥没有宋上将一半帅，那他肯定就是在骗你。”
宋舒：？这又是什么歪理？
调酒师摇头：“你还是太单纯了，现在坏心思的A多着呢。”
宋舒应了两句，还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555重复：【现在坏心思的A多着呢。】
第120章 暴食（9）
关于哥哥到底是不是不怀好意，宋舒听同事们念叨了一天。
是的，不仅是调酒师，其他同事也和他说，这种随便认的哥哥妹妹都是不怀好意的。
宋舒：“……”
宋舒不好说认的哥哥就是宋引星，只能含糊地带过。
但也是因为这个话题，宋舒莫名其妙地就和其他同事都说上话。
尤其同事都很友好，嘻嘻哈哈地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这让宋舒因为早起上班冰冷尸体都回暖不少。
……
又是一天的工作结束，宋舒这次按时下班，意外在休息室看到裴澈。
“你怎么来了？”
宋舒来不及换衣服，快步走过去。
裴澈也从长椅上站起来，纤长眼睫垂下，眼睑处有淡淡的青黑，担忧地说：“你昨晚没回来，我担心你，所以找过来了……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昨天我哥来找我，我就和他一起回去了。不好意思，没提前和你说，让你担心了。”
裴澈彻底松一口气，弯唇：“原来是这样，你没事就好。”
昨天，裴澈在休息室玩着宋舒给的解闷玩具，调酒师推门进来。
调酒师长相不差，很妖艳贱货的脸。脸庞艳丽，唇色艳红，眼尾用眼线勾画，妥帖修身的西服勾勒omega特有的柔软缠绵曲线。信息素也是有攻击性的红酒味。
调酒师气势很足，语气自然也恶劣：“你是宋舒的室友？”
裴澈当时有点懵，但他能知道调酒师大概是宋舒的同事。他有些不安地站起来，“是我，宋舒出什么事了吗？”
因为不太想给宋舒添麻烦，所以裴澈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裴澈是标准的，用金钱堆养出来的少爷O，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接受过的教育，都是以“贤惠妻子”标准进行培养。
因此他也是内敛文静的，不善于人争执，和调酒师这种为了不受束缚，自割腺体的火爆性格O完全不一样。
“还真是你。”
很挑剔的目光把他从头看到尾，裴澈有些不适。调酒师往前一步，裴澈这时候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他后退一步，还是礼貌地开口：“有什么事吗？”
调酒师有些不屑，拿走了桌子上的巧克力，哼声：“这是我给他的。”
“还有，离他远点。”
裴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人，更不想给宋舒添麻烦，所以在调酒师的警告之后，他还是离开了休息室。但他没想到他离开休息室回家，宋舒却一晚上都没回来。
裴澈在客厅等了很久，也胡思乱想很久。
宋舒是不是介意他骗他，又或者是不是和调酒师……
调酒师那样主动的omega，的确会更加讨人喜欢。
于是裴澈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也是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宋舒下班的时间，连忙打车去了酒吧找宋舒。
这次遇到调酒师他也不怕了。来的路上，裴澈抿唇想，他不会再让调酒师这么没礼貌了。
……
宋舒想起他昨天加班就是为了给裴澈买礼物，不由语气软了些：“既然你今天出来了，那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请吃饭，再买点礼物，大概就算上是报答裴澈了。宋舒在心里算着，裴澈却惊喜地睁大眼睛，“出去吃吗？”
“嗯，”宋舒松了松手套，“你想吃什么？”
他心里想的是简单的吃饭，但裴澈却不这么觉得，似乎更认为这是一次约会。
他跟在宋舒身边，表情有些羞涩。“听你的。”
宋舒摸了摸口袋，掏出今天拿的一小袋糖果，“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换衣服。”
裴澈接过，“这也是别人给你的吗？”
宋舒奇怪：“没有，我自己拿的。”
裴澈抿唇笑，把糖果塞进口袋里，生怕别人抢了去的模样，“那我收好了。”
……
宋舒换好衣服，裴澈也正好吃完一颗糖。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宋舒拨弄了下口罩，声音听着有点闷：“想好去哪里了吗？”
裴澈还是温顺的：“都听你的。”
“你们要去吃饭？”
走廊拐角传来声音，调酒师和领班迎面走来，“和我们一起？我们也打算去吃饭。”
裴澈不喜欢调酒师，蹙了蹙眉。
调酒师也没打算征集裴澈意见，或者说，他干脆地忽略了裴澈，看向宋舒：“一起去？”
“昨天你就拒绝了我们，今天可不要再拒绝了呀。”
领班好奇：“昨天？”
调酒师眨眨眼：“昨晚的宵夜局嘛。”
宋舒有点不喜欢昨天今天的说法，有什么道理说拒绝一次，就不能拒绝第二次了。
他戴着口罩，稍长的刘海垂落，眉眼因为不解，有些许皱起。
调酒师看见了，莫名地心慌，他喉咙紧了紧，控制不住地辩解道：“没，我就开个玩笑，不去也可以的，你们吃就好。”
宋舒也没在意调酒师怎么态度转变得那么快，他点头：“嗯，那我们走了。”
宋舒和裴澈离开，调酒师又懊悔，可他想起宋舒的表情，又觉得他的话没说错。如果他不说，可能宋舒就要对他掉好感分数了。
该死的，都怪裴澈。调酒师不爽。
领班摸了摸鼻子，很想说宋舒这样的性格，就算霸王硬上弓睡煎也没用。
靠水煎上位，宋舒可能会愧疚，但绝不会因为愧疚就和谁长久地在一起，然后对那人产生爱情。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在宋舒这里，第一眼的不在乎已经注定了结局。
……
宋舒和裴澈去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饭，饭后，宋舒又带着裴澈来到商场，挑选了一件礼物。
到这里，宋舒的生活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他还提前向领班预支了昨天的三倍日薪。
裴澈很高兴，他捧着宋舒送的手表，很珍惜地摸摸，兴奋：“我好喜欢，谢谢你。”
收礼物的人高兴，送礼物的人也会很开心。宋舒也被感染，“你很照顾我，我很早就想给你送礼物了，你喜欢就好。”
裴澈小心翼翼地取出手表，又看宋舒，脸颊红红的，“可以帮我戴上吗？”
宋舒点头，接过手表，耐心地握着裴澈手腕扣上。
肌肤温热相触，也许是BO有别，裴澈的手要比宋舒的还要小一些，体温也低一点。
戴表过程不超过两分钟，裴澈心跳没下来过，等宋舒手放开，他感觉接触的那一块肌肤已经发烫得不行。
“谢谢。”
裴澈很珍惜地捧着自己的手，亮闪闪地看着宋舒：“我真的很喜欢。”
宋舒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社恐只会机械干巴地重复：“你喜欢就好。”
吃完饭买完礼物就该回去了，但他们走到一半，宋舒想起来买来咬的吸管落在酒吧了，他只好和裴澈说要回一趟酒吧拿东西，裴澈也没说什么，反而包容地安慰他：“不麻烦的，我们也是顺路。”
好兄弟。宋舒大为感动。
回到酒吧，裴澈在门口等，宋舒拿了吸管出来，两人准备坐车回家时，宋舒顿了顿，看向门口一辆车。
车窗降下，宋引星正淡淡地看着他。
宋舒：“……”
宋舒咽了咽口水，他和裴澈说了两句话，便跑向宋引星。
车窗前，宋引星手支着方向盘，俊逸的眉眼落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宋舒能感觉到裴澈也在好奇往这边看，他有些如芒在背，回头，裴澈抿唇朝他笑，然后珍惜地摸了摸手上的腕表。
宋引星又看过来，宋舒突然有了种顾头不顾尾的渣男感，一激灵再次扭头，干巴巴开口：“哥，你怎么在这里？”
宋引星淡声：“接你下班。”
宋引星的视线很有存在感。并不是压迫或者逼迫的视线，更多的，是冷淡的，让宋舒感觉随时可能挨揍。
宋舒解释了一下昨天他只是加班，每天正常下班都是六点。
宋引星看他，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是傻子么？”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宋引星岂不是在这里等了快三个小时？
宋舒嘀咕：“那你怎么还在这里等。”
宋舒气人真的有一手。宋引星冷笑，“宋舒，你他妈…”
他哥真的很帅，就算是生气也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
宋舒左看右看，趁宋引星骂人，把宋引星的手拉过来。
手心落了颗圆润的珠子，宋引星蜷了蜷手指。
宋舒笑：“给你买的，人生的第一份工资，庆祝一下。”
“不是很贵，因为也要买给室友礼物，所以预算不是很多。”
宋引星有些僵硬。
宋舒把宋引星的握住，又拍拍：“总之我要和室友回去了，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宋舒就跑了。
珠子的余温残留手心，宋引星看着宋舒跑过去和室友说话，笑容腼腆。
不管是身高还是氛围，两人都是极为相配。
宋引星紧紧抿着唇，情绪再度压抑。
其实他对宋舒，也没见过几次面。这是第几次见面？宋引星也不记得。
他比宋舒要大七岁，宋舒失踪的那一年，他刚好被宋家收养。他和宋舒相处的时间说到底也就一年。一年也足够宋引星记住这个弟弟，因为弟弟很依赖他。只是后面宋舒失踪，宋家父母去世，他又变成一个人。
外界说他残暴无度，是宋家克星，克死宋舒一家人，最后宋舒也失踪。这些对他的揣测大多都是基于他本性的猜测，宋引星本人是没感觉的。
他像是生活在设定背景的世界之中，唯有宋舒是那一抹真实。
意识和记忆都告诉他，他有一个丢了很久的弟弟。
是的，他的弟弟。
执念根深蒂固，以致于在看见宋舒的那一刻，即使脸不清楚，宋引星还是打开车门冲过去抓住他的手。
缓慢的心跳敲打耳膜，鼓噪的，呼吸也压抑，生怕惊动，幻觉就消失了。
然而那真的是宋舒。
之后的几次见面，他和宋舒的相处都很自然。宋舒在他面前也很自在。
是他变得不一样。
宋引星握着那颗黑色的珠子，有些冷漠的脸色，脑海之中那根名为克制的神经紧紧绷着，大脑都变得疼痛。
缓了很久，宋引星才放开手，接通了光脑上的通话。
下属汇报：“上将，卧底已经抓到了。”
和计划的时间差不多，再过两天他们就能回去。
宋引星只说：“回去的时间推迟一天。”
“好的。”
下属若有所思，大概率是为了弟弟吧？
现在主星那边有很多人知道宋引星多了个弟弟。
宋引星一直以来都是主星各家关注的人物。不少Omega想嫁给他，也不少Alpha想和他套关系。宋引星有一个弟弟这个消息，几乎是他带着宋舒回家吃饭的那一天晚上就传出来了。
这下主星那帮人兴奋了。
宋引星他们攀不上，还不能攀一攀宋引星的弟弟吗？何况这弟弟还是在泔水城这样的地方出来的，岂不是很好攀？
不少人抱着这样的心思。还有人打听宋引星弟弟的性别，在听说是个毁了容的Beta之后有些遗憾，却也咬咬牙：丑就丑点，是beta就是beta，背靠宋引星，也不是不能嫁/娶。
下属想想都觉得好笑。
……
夜晚，宋舒洗完澡，摧残完十几根吸管，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收到555的消息：【你跟着宋引星回主星，那狗血剧情就差不多展开了。】
宋舒：？
他差点忘了还有剧情这一回事。
555念着剧本：【你的人设是进城的花心大少炮灰。进城之后你被豪华都市迷了眼睛，加上继承财产之后很有钱，你肆意挥霍，纸醉金迷，不停出入各种奢靡场所。】
宋舒：“……”
宋舒一下就清醒了，“什么鬼。”
他绝对会被宋引星揍死的吧！！
宋舒面无表情：“你让我这样做，你信不信我哥每天都去会所里抓我？”
555轻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