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秦玉璋今日因私人行程乘机从香港返回内地,大批粉丝围攻机场,破口大骂。
这是秦玉璋距离上公开活动后,时隔半年第一次露面,疑似挑选新剧本复工。
当天热搜前十,秦玉璋占了四个。
——
盛夏六月,赫赫炎炎。
帝京刚进入焦金流石的夏季,天气似乎就开始变幻莫测。
半小时前还是烈阳当空,没一会儿,黑黝黝的乌云堆积在一起,把阳光挡在厚重的云层之外,滴滴答答的下起了雨。
傍晚六点是帝京下班高峰期,中央大道因为大堵车,周围喇叭吵得沸反盈天,一声高过一声,但车内一片寂静,双层夹胶玻璃屏蔽了一切聒噪。
雨滴从不透明玻璃车窗上迅速滑落,遗留的道道痕迹上,映出车后座女人精致的侧脸。
女人睫毛浓密,妆容很素,偏向清淡,但唇上涂了低饱玫瑰色口红,眉眼冷漠疏离,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冷了许多。
从额头流连到鼻尖和唇瓣的线条干净利落,优美柔和,搭在膝盖上的手,五指细白纤瘦,骨感很重,但细长好看。
前排中年司机怕她着急,偏头过来,礼貌道:“秦小姐,中央大道这里大概还要堵四十分钟,已经通知过老太太。”
秦玉璋反应不大,极轻嗯了声,低头轻轻拨动右手手腕上的菩提佛珠。
晚上八点多,车子终于到了周家老宅,周家老管家钟叔收到司机发来的消息,亲自出门迎接。
秦玉璋安静在车里等着,目光看着白色炽亮的车灯,打在不远处古朴的灰色石砖上,密集的雨水从灯光中落下,沉沉压向地面。
轰隆隆,漆黑的夜空再次响起闷雷,远处天边偶尔还会闪过几道白光。
看样子这雨是要下到后半夜了。
等了几分钟,钟叔拿着伞从宅子里面出来,看到门口的车子,他撑开伞踩着台阶下去,雨水立刻哒哒哒哒的打在伞上。
钟叔把伞换到左手,弯腰伸出陈旧粗糙的右手拉开车门,把伞往前撑在车门和车子之间,后背和肩头落进雨里,黑色西服渐渐被雨水打成深色:“秦小姐。”
车门一开,凉意骤然间从四面八方卷过来,秦玉璋醒了醒神,拿起手提包弯腰出来,黑色限量版细高跟踩在青石砖上,沾惹到雨水,纤细白皙的小腿上也迸溅了些许水珠。
秦玉璋站在雨伞下,目光平视他,神色冷淡:“有劳钟叔。”
她音色很沉,不轻飘,句句落地,但又像怒盛的玫瑰沾惹了朦胧的雨水,给人一种浓烈的清新感,反差很大。
“秦小姐客气,里边请,老太太在等您。”钟叔侧过身子。
“嗯。”秦玉璋客气应着。
进去前,秦玉璋不自觉仰头看了眼久违的周家老宅。
周家老宅在帝京不算气派,但也是标准的三进制四合院,红棕色大门,两侧贴了对联,门口放了一对方墩,金丝楠木的牌匾上用金粉写了周宅二字,每年都会用金粉重刷。
旁边还有一个红棕色木牌,上面写了八个字,私人住宅,谢绝参观。
秦玉璋上次踏入这扇门,还是二十年前老太太过五十五岁大寿,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一眨眼,过去二十年了。
周围起了风,风把雨往伞下吹,滴滴撒撒的落在秦玉璋身上,凉意逐增。
秦玉璋收回思绪,迈步踩上青石砖的台阶,高跟鞋沾惹的雨水在干净的青石砖上落下细微的痕迹。
她跨过门槛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刻着松鹤的灰色影壁墙,上面的松鹤是周家老爷子当年亲手刻的。
绕过影壁墙,到了一进院。
院子里没有屋檐,钟叔先一步再次撑起雨伞,秦玉璋低头,踩着台阶下来,伴随着哒哒的雨声进入庭院,往正屋走去。
宅院两侧挂了几盏暖色的灯,秦玉璋走过去时,灯光一深一浅循序渐进映在她平静冷冽的脸上。
周围肃穆安静。
往里面再走是二进院,一个四方庭院,庭院四个角落分别种了海棠、石榴、丁香和玉兰,这些二十年前就有的。
过了四方庭院,就是正屋。
正屋里灯火透亮,门口两侧站了六个身着西服的保镖。
秦玉璋踩着屋前的青石砖台阶,跨过门槛进入正屋,进来后,雨声安静了许多,她的脚步也随之停下。
钟叔在身后收起伞,斜靠在石墙上,跟着秦玉璋进来。
正屋不大,但坐满了人,密密麻麻十几个,两侧按照次序坐着几位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他们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夸张一些,随便一个都能在帝京呼风唤雨。
毕竟周家在帝京无人不知不晓,早些年是从未衰败过的世家,后来是经营百年的家族企业,他们投资地产、医疗、贵金属、银行、证券交易等,就连军工都有插手。
周眠接手周氏集团后,眼光独到,手段犀利,短短几年让周家如日中天。
秦玉璋在香港时,经常能在财经频道和周刊上看到周眠的报道,就连父亲也经常夸她是一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原本安静沉闷严肃的屋子,因为秦玉璋的到来,突然踊跃热闹起来,各种不可思议的话语声,陆陆续续传进秦玉璋的耳朵。
“秦玉璋?”
“这不是秦家的秦玉璋吗,她怎么会来我们周家?”
“听闻秦家人想回来在内地发展,所以这会儿来登周家的门?但你怎么不挑个合适的时间,现在来,不太合适吧。”
“是秦玉璋姐姐啊,大明星!我超级喜欢她演的阿绝!”
最后说话的小女孩刚拿出手机,钟叔走过来挡在秦玉璋身侧,恭敬道:“不好意思,六小姐,秦小姐是老太太特意请来的,所以今天晚上在这里见到秦小姐的人,只有老太太。”
屋内所有人都听到了,秦玉璋是老太太邀请的,一时间思绪暗涌。
二十年前秦家从大院搬走,说是要到香港发展,两家虽断断续续有过联系,但时间一长,关系也就淡了,也就是八九年前周眠去香港上大学的时候,和秦家重新联系了一段时间,但关系依旧不深,只有一些简单的商业合作。
老太太这会儿邀请秦玉璋来老宅,莫非是秦家回内地发展,需要借他们周家的手?
女孩身侧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轻轻按住她的手腕,“把手机收起来。”
女孩抬头看了眼中年妇女,乖乖放下手机:“哦。”
外面的雨下得不停歇,哗啦啦打在地面、庭院,还有那些树上。
钟叔见秦小姐已经和几位打过招呼,绅士的伸出手,“秦小姐,老太太还在房间等您,请随我来。”
秦玉璋颔首,刚迈出步子,一个长发挽起,全身奢侈装的中年妇女踩着高跟走后边走出来,停在两人不远处,她目光直盯秦玉璋,不忿道:“钟叔,她一个外人,就算是老太太邀请的,这会儿去也不太好吧,一群人在这里等着呢。”
秦玉璋顿住,停下侧身看去。
说话的人是老四家童宁,秦家离开那年,她嫁进的周家,所以秦玉璋对她有点印象。
今天周家人这么热闹的齐聚老宅,因为周砚。
周砚是周眠的私生女,对他们这个大家族来说,根本没资格上周家的户口和族谱,但老太太不顾所有人反对,执意要让周砚上周家的族谱,他们这些当叔叔伯伯和婶婶伯母的,不是不给面子,是这事绝对不行。
毕竟周砚一旦上了周家族谱,就等于承认她私生女身份,这是在打周家人的脸,说出来会成为整个帝京商业圈的笑柄。
如果非要让周砚上族谱,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周眠能把周砚的母亲找来,两人登记结婚,名正言顺让周砚成为周家人。
老太太和老爷子对此事不表态,只留一句,等周眠回来再说。
就这一句话,把他们在正屋堵了几个小时。
周眠现在从国外飞回来的飞机上,回来起码到半夜了。
钟叔双手交叠落在身前,弯下腰,一脸慈祥道:“这是老太太的意思,说只要秦小姐到了,就让带进去。”
老太太的话在周家就是圣旨,没人敢不听,连周家老爷子都做不了主,毕竟周家能有今天,全靠老太太当年一手把持。
童宁见钟叔口口皆是老太太的意思,不敢太过造次,看了眼秦玉璋,放低姿态说:“钟叔别见怪,我们在这里等了四个小时,老太太一个人不见,却见了个外人,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钟叔,您请。”
“不怪,不怪,那我先带秦小姐见老太太。”钟叔说。
童宁没拦人,嗯了声,转身回到刚才走过来的地方,在周家老四身后坐下。
屋子里吵闹过后又恢复了安静。
钟叔带秦玉璋去了客房,里面灯亮着,隐隐约约有电视声音传出来,他先一步上前打开吱呀响动的木门。
秦玉璋跟在后面,半个身影没在黑暗里,等钟叔侧身让开,里面的灯光一下子照过来。
秦玉璋颤了颤眼帘,她抬眸,映入眼帘是两老一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