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恶魔之心13

    梅斯菲尔德挑起了眉。

    小魅魔一下就注意到了梅斯菲尔德的出现, 顿时更加头疼了,莉莉难受得都顾不得身后的动静了,手脚并用得爬到了小魅魔的身边, 拖着自己的小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休伊——救救莉莉。”

    谢潭见倚在门边的梅斯菲尔德没有动静, 整好以暇地看着他们,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谢潭的表情都变僵硬了,他硬着头皮试图冷静道:“以前,没有人教过你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吗?”

    莉莉呼着热气努力回想了一下, 然后又摇摇脑袋。

    “怎么办,休伊是不是也没有办法?莉莉、莉莉是不是生病要死了。”她的表情更加的可怜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她一边被身体的热/潮折磨着一边又害怕自己即将面临的残酷现实,却想越害怕,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了她紧抓的小被子上。

    “……”谢潭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为什么发/情期这种事情奴隶行的所谓“老师”没有教给莉莉,反而是乱七八糟的她什么都懂, 梅斯菲尔德这个主人怎么也不过来安抚一下反而在门口看好戏???

    他又看了一眼梅斯菲尔德,金发的皇室嘴角还勾着弧度,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对上小魅魔的目光后还嘴角的笑意更加大了一些。

    小魅魔深吸了一口气, 在梅斯菲尔德以为他将要说出真相的时候, 他又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道:“这是, 代表莉莉长大了。”

    梅斯菲尔德:哦?

    莉莉:“嗯嗯???”

    “就是, 代表莉莉已经成长为大人了, 莉莉, 你长大了,以后你就是一个成熟的半兽人了。”

    莉莉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的恐惧感倒是消去了不少,不过她还是挺难受的,嘟嘟囔囔道:“长大真痛苦啊,莉莉不想长大呜呜。”

    小魅魔好像解释了,又没有完全解释。

    梅斯菲尔德听到这里总算是决定不再旁观了,他敲了下门框,把莉莉还吓了一跳。

    她转过头来发现是梅斯菲尔德,顿时就有一点点的慌乱,毕竟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找主人解决问题而且还本能的觉得不够安全这件事情,让莉莉有点儿小心虚。

    “主人……”

    梅斯菲尔德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在莉莉如今格外敏/感的耳朵上揉了揉,她几乎不受控制得颤抖了一下,蜜色的眼睛骤然张大了。

    梅斯菲尔德的手指带给了莉莉一些缓解和愉悦,然后渐渐的令神经焦灼的莉莉意识到了这种状态的熟悉感,她小声轻哼着,好像、好像吃了解忧果的的感觉呀……老师教过的,这种舒服过后的难受感,只能由主人帮忙的。

    莉莉怎么会忘记了而且还害怕去找主人呢?还给休伊带来了麻烦…莉莉真是笨蛋!

    莉莉的身体不由自主得贴近了梅斯菲尔德,尾巴在他的贴身衣物上蹭着,梅斯菲尔德的手从她的脑袋一路顺着她的脊背抚摸下去,连尾巴也没有落下,莉莉甚至如同猫咪一样本能得抬高了屁/股,发出了轻轻的“喵哇”声。

    小魅魔的视线从莉莉身上挪开了,黑羽一样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出了长长的阴影,他的皮肤在窗外双月的光辉下愈发的白皙了,透出一种冷冷的色调。

    他其实没有什么立场去要求梅斯菲尔德,或许对于奴隶身份的半兽人莉莉来说这也算得上是注定会经历的事情,但是……

    小魅魔冷静地释放了一个昏睡咒,莉莉就软趴趴得倒在了梅斯菲尔德的怀里,梅斯菲尔德抬了下眼睛,神情看上去很平静,甚至没有恼怒的意味——他动作和缓且优雅地抽出了手指,养尊处优的皇室二殿下手指修长漂亮,很难想象这只手刚刚还在猫耳半兽人的身体上,仅仅是抚摸,让她意乱情迷。

    梅斯菲尔德伸出手,然后捏住了小魅魔的下巴,他的食指上还沾着一点蹭到的液体,带着粘/稠的触觉——然后在他的下巴和脸上,擦掉了那点污渍。

    “休伊,一个容易心软的深渊魅魔。”梅斯菲尔德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落在了他的前胸,一半贴合着如同流水一样质地的睡衣,一半贴合着小魅魔温热细腻的皮肤,心脏的跳动从胸腔一侧传到了他的掌心,是有力的、在他掌控下的。

    正当谢潭的神经逐渐紧绷起来,以为他会做点什么的时候,梅斯菲尔德却收回了手,看了他一眼后抱起了昏迷过去的莉莉,离开了小魅魔的房间。

    ……

    小魅魔再次回到深渊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恶魔大公的面容。

    尼赫迈亚重新用自己的恶魔气息将闻起来乱七八糟的小魅魔包裹了彻底,然后吻住了小魅魔的唇瓣。

    七天。

    对于恶魔大公这样的长生种来说其实转眼就过去了,他们的时间单位应该从年来计算,但是对如今的恶魔大公来说,失去小魅魔的七天,时间确实有点儿长了。

    “轻点。”小魅魔被他吻得脸色绯红,抓着恶魔大公衣襟的手指用力,发出了吃痛的抗拒声。

    恶魔大公低笑了一声,他很喜欢小魅魔面对他时越来越直白诚实的反应。

    喜欢或者不喜欢,休伊都可以说出来,让他知道。

    尼赫迈亚满意地将小魅魔浑身上下再度染上了自己的气息,然后才抱着小魅魔,带他去了魔素水池,那里已经再度积累起了浓郁的魔素和灵魂力量。

    “受伤了。”尼赫迈亚能感觉到小魅魔体内力量的空虚,他捏着小魅魔的手指,然后带着小魅魔一起踏入了水池中。

    “动用了魔纹,有些虚弱。”

    谢潭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之中,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他倚靠在恶魔大公的身上,有点儿不想动弹了,跟恶魔大公待在一起久了,就传染了他的懒散状态。

    “发生了什么,愿意说说吗。”尼赫迈亚的吐息就在小魅魔的头顶上,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又从他紧贴着恶魔大公的后背传来,他们实在是太过于亲密了——不过这种腻人的亲密在恶魔大公的一日日的重复中已经变成了一种常态,起码小魅魔都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变得毫无波澜了,嗯,除了偶尔会被恶魔大公的兴/奋状态硌到外。

    “遇到了一个堕落法师。”小魅魔将他这段时间的遭遇一一道来,语气平淡,只不过在说起“莉莉”时神色才微微柔软了一点。

    ——谁会不喜欢可爱乖巧的猫咪呢。

    恶魔大公在察觉到小魅魔细微的神色变化时就更加认真得听起来,不过在小魅魔的口中,莉莉听起来完全像一个活泼快乐的小宠物,他的语气里还有些奇怪的意动。

    “所以,你喜欢猫?”尼赫迈亚甚至还总结了一句。

    谢潭其实是想反驳的,他以前没有这种爱好。不过好像是因为遇到了莉莉,才被萌到了——莉莉看起来多么礼貌可爱。如果养一只莉莉,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谢潭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躺在尼赫迈亚的怀里开始梳理起接下来的剧情了。

    今后的相当长的时间,他都不会再有上次面对堕落法师这样的危险了,梅斯菲尔德召唤他的次数也将减少,或许是因为他在外历练,或许梅斯菲尔德已经不需要让小魅魔再出现了,毕竟后来拉斐尔会参与到梅斯菲尔德的历练与冒险之中。

    而且,梅斯菲尔德还需要小魅魔完成一件几乎不可能,在原剧情中却又确实成功了的事情,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接下来,是光辉教堂圣子拉斐尔与梅斯菲尔德的专属时间,他们将亲密相处。而谢潭的下一个任务,是找到意外落入深渊的拉斐尔,并让他完好无损。

    【信仰光辉之主浑身都充斥着光辉之力的拉斐尔在深渊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痛苦,而且还要面临着恶魔和魔鬼们的威胁。一旦他的力量用尽,拉斐尔将任人鱼肉】

    【对于深渊生物来说,散发着圣洁力量的拉斐尔就如同黑暗中的强烈光束,异常显眼,他们即使闭上眼睛闻着味道,都能找到这个圣子。因此,梅斯菲尔德命令魅魔找到拉斐尔,并带他前往一个安全的的地点。】

    【对于小魅魔来说,恶魔领主亚巴顿大公的宫殿,正好是安全地点,不过他还需要考虑怎么说服或者跟恶魔大公解释这一切——一个信仰光辉之主的圣子,恶魔大公没有顺便一巴掌拍死他,都是他的仁慈和耐心了。】

    小魅魔停下了翻阅着剧情的思维,他翻了个身体,与恶魔大公面对面得紧贴着,将脑袋靠在了恶魔大公的肩颈上,恶魔大公也极其熟练得揽住了小魅魔的腰肢,纵容他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什么靠枕一样,闭着眼睛休憩。

    小魅魔在恶魔大公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皱了眉。

    剩下的,以后再说吧。

    谢潭知道他接下去所需要做的任务,也看过更后面的剧情。

    明明一开始没什么感觉。

    这不应该。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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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恶魔之心14

    ☆拉斐尔的一生中也少有过这样的狼狈时刻。☆

    罗兰·德·拉斐尔从来没有设想过, 自己也会有踏入混乱深渊的一天,虽然这是一场意外。

    他擦去嘴角的鲜血,白金色的长发也因为扭曲且不稳定的传送而凌乱散开, 不染尘埃的白色暗纹长袍在焦红色的土地上铺散开, 如同一朵绽放的雪白圣洁的花——只可惜,在深渊生物对于摧残和毁灭这些散发着神圣气息的东西,向来十分的热衷兴奋。

    他充斥着光辉之力的身体如同海上的灯塔一样,吸引着过路的船舶。

    拉斐尔给自己施加了混淆术,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惹眼, 然后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套备用的黑色魔法长袍,匆匆离开了他被迫降临的地方。

    他应该更加谨慎一些的,在和梅斯菲尔德踏入那个古怪的船舱房间时就被传送走了, 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传送阵似乎只是个半成品,拉斐尔险些在空间乱流中被甩出处, 而且传送完成的时候直接在半空中发生了爆炸,拉斐尔还因此受了一点小伤。他闹出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了,很快那些恶魔们就会赶过来。

    只是拉斐尔也不能太过于挥霍自己的魔力, 深渊中的魔素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以吸收,因为信仰而产生的光辉之力极其排斥深渊气息,即使拉斐尔只是静静得站在原地,他也会感到极度不适。

    最致命的是, 光辉之力如同被挑衅了一样, 在身体里沸腾起来,拉斐尔甚至不能压下它的动静, 时不时就会溢散出些许光辉之力来。

    被空间的扭曲之力和爆炸声吸引过来的恶魔们动了动鼻子, 他们的目光朝着拉斐尔远去的地方投过去, 见识更多的恶魔感受了一下, 这是……光辉的力量?

    拿来献祭给深渊,似乎会不错。

    拉斐尔没有抱有什么侥幸心理,他施展了活化术,让沾染着光辉之力的一些器皿朝着不同方向奔恶魔大公走,直到魔力用尽或者活化术的时间到了,它们才会停下,这能给他争取不少的时间。

    不过也许被吸引过来的恶魔们也不会少。

    他需要想办法来遮掩自己身上显眼的气息。

    拉斐尔冷静地思考着。

    ……

    与此同时,在寝宫里正被恶魔大公按着,颤抖着身体的小魅魔乍然消失在尼赫迈亚的身形下,他因为惯性而往前的身躯诡异得定住了,恶魔大公再一次,面无表情地将宫殿轰碎了半边。

    很好。

    梅斯菲尔德·斯科特。

    恶魔大公第一次,这么印象深刻得记住了一个人类的名字。

    不过小魅魔这次回来得很快,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重新出现在了尼赫迈亚的面前。

    小魅魔的双腿还是软的,他悬浮在半空之中,湿痕从他的腿里洇出了几道,一路从他的腿侧流到了脚掌,然后在小魅魔微微垂下的白玉似的脚趾,滴落在了地面上。

    恶魔大公在他出现的下一秒就已经遮蔽了这片天地,只是外面的恶魔们看不到小魅魔,里面的小魅魔却能清楚得看到他们打量巡视的目光。

    偶尔扫过小魅魔所处的方向时,他还是会不自觉得紧张起来,连脚趾都蜷缩了。

    他被梅斯菲尔德召唤之前正毫无防备陷入在极致的愉悦中,紧接着身体突然空虚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这么□□得出现在了梅斯菲尔德的面前。

    梅斯菲尔德正在轮船上,玻璃窗外能看到翻涌的深蓝色海浪和银色闪电,他似乎还听到了在风暴中若隐若现的海妖塞壬的蛊惑歌声。

    小魅魔被传送的下方正好又一个焦黑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传送阵,隐隐还有一丝混乱的深渊之力。

    很显然,拉斐尔就是在这里被传送走的。

    谢潭原本还想再回想一下剧情,皮肤上传来的湿润感觉却一下让他僵住了,水痕已经凝聚到了他的脚掌,“嗒”一下落在那个传送阵上,浑浊的、浓稠的。

    梅斯菲尔德原本想说的话也在这样的场景中停在了舌尖,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看起来,我挑了一个不错的时间。”梅斯菲尔德有些戏谑道,他合上了手中看起来古老破旧的厚重书本,有邪恶又尖锐的咆哮声从书籍中传出来,还有一阵令人头晕脑胀的呓语。

    梅斯菲尔德没有说明的意思,他对小魅魔道:“拉斐尔意外进入了深渊,找到他,然后保护他。”

    “在下一个无月之夜到来的时候,我会帮助他回来。别忘了,必须在深渊虚无之壁的罅隙之中。”

    小魅魔回过神来,在恶魔大公的触碰中,尼赫迈亚已经揽住了他的腰肢。

    他瞥了眼被自己轰碎的寝宫,把小魅魔重新抱了起来,缠在了自己的身上:“我们继续?”他的唇舌触碰着小魅魔又开始发烫的脸颊。

    “不……怎么能在这里。”小魅魔一百个不愿意,虽然说恶魔大公屏蔽了一切,但是能清楚看到听到外面动静的小魅魔还是有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耻感。

    “他们看不见。”小魅魔的反应比之前的更敏/感了,恶魔大公不可控制得愈发兴奋起来,他低声诱哄着小魅魔。

    “恶魔又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他们在干点什么,还需要这样遮遮掩掩的。

    恶魔大公的动作微微一顿:“嗯……休伊说得对。”尼赫迈亚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小魅魔被别的恶魔想入非非,他重新抱起小魅魔,去了他的藏书室,“不过,换个地方可以试一试。”

    “休伊——”恶魔大公将小魅魔放在了木质的书桌上,柔韧的羊皮纸被水痕微微弄湿了,他的皮肤贴着乱七八糟的羽毛笔和书写工具,压出了一个个凹陷,尼赫迈亚的手把玩着他的脚踝,鼻息滚烫。

    小魅魔这回无法拒绝了,他恍惚想到了拉斐尔,然后再也无法理智思考起来,呼吸都变得艰难、断断续续的喘。

    ……

    在混乱深渊中找一个人还是非常艰难的,不过好在拉斐尔注定是会暴露身份的,虽然他也的的确实躲藏了一段时间。

    他他将路上解决的恶魔鲜血涂在了自己的身上,遮掩了自己的气息,然后还俘虏了一个恶魔,将自己身上的光辉之力挥霍到只有几成,在自己能完全能压制的状态下,虽然这会让他变得相对弱小,但是总比变成一个移动的箭靶来得好。

    比较顺利的是,拉斐尔如同剧情中一样正在尼赫迈亚的领地上。

    小魅魔获得了尼赫迈亚的帮助,他也让手下的恶魔们注意了,数天后,就收到了拉斐尔在兽斗场的消息,恶魔大公并没有制止这一场以拉斐尔为噱头的斗兽。

    “不用着急。”恶魔大公慵懒的声音在小魅魔耳边响起,对于这个所谓的“圣子”他毫不在意,“结果一样,他不会死。”

    拉斐尔的一生中也少有过这样的狼狈时刻。

    他闭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和白金色的头发都被污血打湿了,上面甚至还有些粘稠的令人作呕的碎肉。

    禁魔的锁链让他只能凭借着□□与一把匕首跟这只狰狞的深渊巨蜥搏斗,头顶上当是恶魔们兴奋的吼叫声和唾骂声,甚至还有恶魔意犹未尽得吼着想看人兽表演。

    “人类最近挺少见的!物尽其用啊!”

    拉斐尔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货物。

    他捏紧了手中的匕首。

    美丽又冷淡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小魅魔跟着恶魔大公走到兽斗场的最内围,就看到满身血污的光辉圣子坐在血泊中的样子,不像是正处于一种绝境,反而透出强大克制的冷静来,又隐隐散发一种无声的气势。

    他听到周围的恶魔们兴奋的污言秽语,似乎因为刚刚的搏斗而完全点燃了情绪。

    “带他走吧。”谢潭长久得注视着底下的拉斐尔,轻声说到。

    拉斐尔拨动了一下沾染了血液的睫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着小魅魔的方向看过去。

    金眸如曜日辉映。

    ……

    拉斐尔暂时在恶魔大公的宫殿里安顿下来,小魅魔跟他说了梅斯菲尔德的安排,在下一个无月之夜来临的时候,他会带着拉斐尔去虚无之壁,进入那里然后找到梅斯菲尔德口中的那个罅隙,算一算时间,其实也只有十一天了。

    恶魔大公并没有约束拉斐尔的活动范围,不过大多数的地方,拉斐尔并没有权限出入。尼赫迈亚对于拉斐尔并没有什么兴趣,一个圣子而已,光辉教堂的以前圣子还不够多吗,只不过大多数都是昙花一现,或者消失了或者死亡了,倒是那个教皇……有点儿意思。

    尼赫迈亚瞥了一眼拉斐尔,抱着小魅魔离开了。

    休伊,好像很喜欢他的眼睛。

    “虚无之壁,我陪你去。”恶魔大公在小魅魔的脸颊边亲密耳语,手指还在捏着小魅魔的桃心尾巴,神情带上了一点奇异——他显然又想做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拉斐尔听到了小魅魔压制不住的轻声低吟,还有断断续续的暧/昧话语从渐行渐远的两恶魔之间传来。

    “不要……上次你在……疼……”

    “……你……快乐……”

    “不。”

    “我……形态……变小一些……好吗?”

    拉斐尔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但是似乎不懂更加好。

    他不可避免得想起了初见小魅魔时候的场景,和他腰肢的触感。

    温热,细腻,柔韧。

    那时的小魅魔,也是刚从恶魔大公的身边传送过来吗。

    作者有话说:!!!!营养液大户?您的作者发出没有见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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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恶魔之心15

    ☆苟延残喘,太难看☆

    “……”拉斐尔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走到窗边,抬头看向血红的双月,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色一点点重新冷漠下去。

    他的长发在漆黑拢着薄红的夜色中散发着一种圣洁而柔和的浅浅光晕, 又顺滑得像是绸缎一样——就连教皇都很喜欢他的长发, 常常在众人面前慈爱轻抚。

    拉斐尔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人,光是回忆以前与他相处时的场景就令他作呕。

    那些美丽的少年少女们,旺盛而又蓬勃的生命力,老人褶皱带着斑点的皮肤,血腥狼藉不堪的场景, 还有在他干枯手中,猩红跃动的器官。拉斐尔知道他过往的时候,连信仰都险些崩塌了——所以, 他养大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他的身体、生命力、还是又有别的什么意图。

    拉斐尔不甘心面临老人给他定下的命运,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得独自冒险, 他需要在老人不注意的间隙,更快得强大起来。

    拉斐尔收回了望向双月的目光,在视线划过下方在红月中怒放的红色魔萝花时却一顿。

    魔萝花很符合深渊的审美, 花朵是滴血的殷红,叶子和藤蔓也是几近于黑的墨绿色,它在血红双月的光辉中盛开,生命力顽强且邪肆——恶魔的鲜血对它来说, 是最好的滋补品。

    在红得刺目的重重花瓣中, 那片雪白便有些显眼了。

    这片魔萝花丛并不算高,只被限制得长到差不多膝盖上方, 却也足以遮掩住平躺的两人, 只不过如果稍微挺身就遮蔽得勉强了。

    那个瑟瑟的雪白脊背上沾染了不少的花瓣和花汁, 浅红色的, 在他后背落下点点的痕迹,细碎的花瓣从他的蝴蝶骨一路蔓延到凹陷的腰肢上,再多的,就隐没在了层层叠叠的花瓣中,只隐隐约约得,能窥见牛乳一样的白,颤颤巍巍的波动。

    那个破出红色花丛的身体不到一秒就又承受不住似的,又无力瘫软下去,重新没入了花丛之中,只能看到密密层层的花瓣在抖动摇曳着,偶尔泄露出一点晃眼的白色来。

    拉斐尔如同被烫到了一样,倏而收回了视线。

    他意外于自己居然没有感到厌恶。

    拉斐尔重新躺在了床上。

    眼中是花瓣的红与皮肤的白。

    大概,因为只单单这样一个脊背,是美丽的吧。

    ……

    小魅魔发现恶魔大公最近越来越不知道克制了!也不知道尼赫迈亚从哪里学来的东西,花样也越来越多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体力真的差了尼赫迈亚一大截……而且,天天哄着他这么乱来,他真的受不了了!

    谢潭现在一看到尼赫迈亚就觉得腿软屁股痛,他还把珍贵的金色灵魂晶石塞在那种地方让他吸收……真是……谢潭想想都要气死了!

    小魅魔一把甩开了恶魔大公的手臂,怒气冲冲得往藏书室走。

    尼赫迈亚看了眼自己被甩开的手,然后慵懒得跟在了小魅魔的身后。

    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休伊——

    不过,这也是自己纵容的结果。

    “休伊,更喜欢藏书室?”

    “闭嘴!”小魅魔脸色发红得砸了尼赫迈亚一脸书,语气还有点儿恼羞变怒,他显然是想起了上一次,自己缠着恶魔大公要的场景。

    恶魔大公的表情也带上了一点儿回味和意动。

    不得不说,小魅魔主动的时候,简直令恶魔丢盔卸甲。

    “那我们再试一次——”恶魔大公话音刚落又被小魅魔砸了几本书,嗯,真是恃宠而骄的小魅魔。

    尼赫迈亚走到小魅魔的身边,看他将目光划过一本本书籍:“要找什么,我帮你。”

    “我要所有,有关于恶魔身体结构的书。”恶魔大公又习惯性地抱起了小魅魔,然后带着他去了另外一个区域。

    “这两层都是,还有一些研究。”恶魔大公没有去探究小魅魔的想法,他的声音因为魔法传音微微一顿,然后在小魅魔的脸上亲了一下,“休伊,我出去一趟。”

    谢潭很是随意得点点头,还在认真翻阅书籍,一点都没在意的样子。恶魔大公眯了下眼睛,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嘴唇,引来小魅魔的关注后才满意离开了。

    谢潭将三层的书全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本本阅读起来,直到双月再度升起,恶魔大公回来后发现小魅魔还在藏书室阅读。

    地面上已经乱糟糟得拜访了许多他翻阅过的书,小魅魔皱着眉毛,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好,他察觉到了尼赫迈亚的靠近,不过还是专注得整理着一些他所需要的零碎的知识。

    只不过……所有的描述都让他非常的难受。

    尼赫迈亚坐在了小魅魔的身边,瞥了眼他面前的书籍,然后望着小魅魔难掩疲惫和焦灼的脸:“想知道什么?”

    “尼赫迈亚……”谢潭没有转头看他,低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尼赫迈亚想往常那样回应着,声音低沉却和缓,一点儿都不像那个在恶魔眼中狂暴凶厉的恶魔领主。

    “恶魔如果没有了心脏,该怎么办呢。”

    恶魔大公的眼神微微一顿,他抱过小魅魔让他坐在了自己的怀里,想看清他的神色,然而小魅魔却把脸埋在了他的肩颈上,手臂抱着恶魔大公。

    “会死吧。”恶魔大公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他摸着小魅魔的脊背,“虽然恶魔也能凭借某些手段活上一段时间,不过不如直接死亡。”

    “苟延残喘,”恶魔大公意义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太难看。”

    小魅魔不再说话了,他贴着恶魔大公的肩膀,呼吸微乱。

    “休伊——”恶魔大公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却又停住了,他摸着小魅魔的头,像是在安抚。

    ……

    混乱深渊有许多的禁忌之地,没有深渊生物知道那是怎么形成的,只不过经过一代代的口述和传承,禁忌之地也越来越神秘起来。

    虚无之壁,就属于其中的一个。

    只不过对比起来,它似乎看起来更加温和而已——不过也只是似乎,进入虚无之壁深处的恶魔,从来没有再出现过,似乎永远的消失在了虚无之壁之中。

    虚无之壁的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是因为在浑浊的茫茫的灰雾之中,影影绰绰似乎能看到远方有一道直入天际的壁垒,然而再仔细看去,却又只有永远翻涌不息的灰色雾气,像是幻觉,存在于每个深渊生物眼中的幻觉。

    在无月之夜来临的时候,小魅魔和恶魔大公带着拉斐尔来到了虚无之壁的边缘。

    谢潭其实是不愿意让恶魔大公一起进入的,如果剧情又有什么变故呢,万一呢。他后来劝说了很多次,不过都被尼赫迈亚一一驳回了。

    “如果那个罅隙如科斯特所说,在虚无之壁的外围,那就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它在更深处,”恶魔大公的猩红色眼睛掠过一丝令人胆寒的戾气,“我不希望你孤立无援。”

    他言语中根本没把拉斐尔放在眼里,对于恶魔大公来说,拉斐尔完全没有信任的必要。

    谢潭眼前就是永不消散的茫茫大雾,他再次查看了一遍已经都快要熟背的内容,终于,牵住尼赫迈亚的手指,朝着虚无之壁中迈入。

    明明在外面的时候他们能分明得看到灰雾与外界的界限,然而一进入虚无之壁,转头回望的时候,却已经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样子了,眼中只有永恒翻滚的雾气,在这样的环境中,空间和时间似乎都模糊了。

    他们只看得清脚下三米之内的一小片土地,红褐色的土壤与深渊的其他地方一般无二,这是一个极其容易迷失的地方。

    【魅魔休伊不清楚梅斯菲尔德口中的罅隙的具体地址,只能根据他的口吻,小心翼翼得一点点摸索起来,这里实在是太容易失去方向感了,也许稍微不留意,他就会彻底迷失在虚无之壁之中,然后引来未知的死亡。】

    【他一直走着笔直的直线,根据自己的脚步丈量着,走出十米后,就会停下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在地面上插上一根骨钉做标记,在这种无声且一成不变的世界中,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令人不适了。】

    【休伊的谨慎是正确的,在他默不作声重新倒退,返回到第一个标记点的时候瞬间脸色都冷凝起来,在他身边的拉斐尔瞳孔也骤然一缩。第一个十米的骨钉标记已经消失了,泥土中也丝毫没有被插入的痕迹,仿佛就这么无声无息得被灰雾吞噬了一样。】

    【拉斐尔和休伊在这一刻都有了一种强烈的预告,他们的速度得加快了。或许不久之后,消失的就会是他们了。】

    【灰雾永恒不息,在闯入者的周围涌动。】

    谢潭拉着恶魔大公的手,让拉斐尔靠近一些,然后一丝不苟得依照剧情,做上标记,返回,跟恶魔大公和拉斐尔亲眼目睹第一个标记的消失,然后再度出发。

    他不想出现哪怕一丁点的疏漏。

    就连进入虚无之壁的地方,都是他对比后定下的。

    【拉斐尔和休伊的脸上都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们已经前行了400米了,也左右各横向扩张了100米,但是那个罅隙,那个梅斯菲尔德口中的巨大罅隙还是没有出现!他们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或许是因为看得久了或许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压力,那涌动的灰雾都仿佛变深了,如同有生命一样,在四面八方扭曲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休伊近乎有些绝望了,他焦灼得计算着时间,害怕无月之夜即将过去。然后就听到了拉斐尔略微颤抖的声音。】

    【“休伊,我想我们找到了。”拉斐尔掀开了自己的兜帽,冷淡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松懈的笑容。】

    【魅魔休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三米外的地面上,裂开了一条只有人宽的罅隙,望不到底,只有如同深渊一样吞噬一切的黑色。】

    谢潭脸色微白得靠在了恶魔大公的怀里,没有错,终于还是找到了。

    那漆黑的不知有多深的罅隙正冒出一缕缕令人遍体生寒的幽冷寒风,连灵魂都仿佛能侵入这种寒冷。

    拉斐尔站在那狭窄的缝隙边缘,不知为何,突然又转身看了一眼小魅魔,他遮掩头发的兜帽被风吹开了,白金色的长发散开在冷风中,金眸璀璨——然后在小魅魔的微愣中,一跃而下。

    白色的衣摆翻飞,那个洁白圣洁的身形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小魅魔只瞥到他模糊的身形,然后就被恶魔大公突然紧紧抱住了,身形快速往来处飞掠。

    灰雾,好像变了。

    那不是错觉!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感谢宝贝们的营养液和地雷啾——咪——!好多好多啊啊啊啊明天试试两更(我又开始立flag了

    我最近真的成为日更人了好勤奋夸我(挺胸脯

    在名单发现两个很妙的昵称,老王绿你和我有毛关系,还有个王翠花?(狗头

    令人浮想联翩(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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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恶魔之心16

    ☆尼赫迈亚的胸膛“咚咚”响了两声。☆

    看似无害的灰雾终于显露出了一点令人悚然的异常, 原本看得清三米内的场景也被突然间侵蚀压缩了,随着恶魔大公的提速将他们笼罩起来,那些灰雾如同活了一样, 开始侵蚀起恶魔大公设下的屏障, 而且变得活跃鼓动起来。

    谢潭甚至能听到如同腐蚀一样的“嗞嗞”声。

    不过好在,几百米的距离对于恶魔大公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抱着小魅魔冲出虚无之壁的时候如同破开了一层隔膜一样,轰然震动了一瞬,那些原本温和的灰雾咆哮着在界限涌动, 在小魅魔的视线中呼啸了片刻,然后才逐渐归于沉寂。

    恶魔大公抖了一下不知何时已经沾染上灰雾的外袍,原本整洁光滑的魔法长袍变得灰扑扑, 透出一股腐朽的感觉。

    谢潭略松了一口气,他收回看向虚无之壁的目光, 又仔细看了看恶魔大公,见他没有什么异常后才终于彻底松懈下去。

    尼赫迈亚却放开了小魅魔,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掀开了外袍, 然后面色如常得直接剜出了上臂上的一大块血肉,谢潭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那片被恶魔大公剜出的血肉如同沸腾了一样抖动着然后消融在了空气中,最后落下一丝极细的微粒来,被风一吹就消散了, 而他的伤口处直到这时, 才流出鲜血来。

    “怎么会这样……”

    “难缠的东西。”恶魔大公低语了一句,“虚无之壁的特性, 实力越强大, 越容易遭受它的‘照顾’。”

    “运转一圈你的魔纹, 如果有艰涩不适的地方, 告诉我。”

    谢潭依言动用了魔纹,不过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异常感,不过恶魔大公还是有些不放心,带着小魅魔回到了宫殿后,将他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当然,最后又不可避免得发展成了奇怪的事情。

    小魅魔恶狠狠咬着恶魔大公的肩膀,一边啜泣一遍含糊不清得骂他。

    “尼赫迈亚……”

    “嗯?”恶魔大公沉沉得吐息着,声音沙哑。

    “你好歹、是个恶魔领主……”小魅魔将他的肩膀都咬出了血,桃心交尾紧紧缠住了自己的腿,尾巴尖颤抖着。

    “所以?”恶魔大公的手臂箍住他的腰,肌肉的起伏和汗液在小魅魔的皮肤上被感知沾染,滚烫得令人颤栗。

    “怎么、怎么就跟几百年没有……”小魅魔话都说不完整了,尼赫迈亚还低笑了一声,又刻意让小魅魔发出断断续续的难以抑制的声音来。

    “谁让休伊的魅力太大了呢——”

    “休伊——”恶魔大公在他的耳边叫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的,配合着他的动作,都快把小魅魔逼得想飞走了,可惜他整个人都在恶魔大公的掌控之下,小翅膀稍有动静就被恶魔大公镇压了。

    他还在说着情话。

    “我喜欢你的一切,你属于我。”他吻在小魅魔身上浮现的魔纹上,“我也属于你。”

    “尼赫迈亚。”小魅魔抓着恶魔大公的尾巴,他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抖着濡/湿的睫毛。

    尼赫迈亚几不可查得叹息一声。

    “休伊——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恶魔领主亚巴顿大公,从来不会为所做的决定而后悔,哪怕需要付出生命。

    尼赫迈亚的猩红色眸子流泻出暗色的光。

    ……

    谢潭再次被召唤的时候是在整整三个月后。

    金发碧眼的皇室一如初见,高高在上,把玩着宝石权杖,他身上的威仪和气势更加强了,宝蓝的眼睛看向小魅魔时,像是在估算衡量他如今的价值。

    “知道吗。最近发现了不少的恶魔踪迹,”梅斯菲尔德用权杖挑起了小魅魔的下巴,目光落在他殷红的唇瓣上,然后制材冰冷又坚硬的权杖又滑落在了他附着着吻痕的喉结处,“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我不知道。”

    “他没有告诉你吗。那个恶魔领主。”梅斯菲尔德用权杖轻而易举地划开了小魅魔的衣服,看他雪白身体上的斑驳又暧昧的痕迹,“你都那么得他欢心了。”

    “我不知道。”小魅魔的脸色已经冰冷起来了。

    “是吗。”梅斯菲尔德的权杖抵在他的小腹处,在小魅魔无法反抗之下,让他抓住权杖,然后爬到了自己的脚下,梅斯菲尔德的眼神变得幽邃起来,宝蓝的眼睛像是暗礁下诡谲的深海,“那么你也不清楚,为什么我的母族会遭受魔鬼的蛊惑了。”

    小魅魔的脸色微微变了。

    这又是不曾出现过的剧情,这是为什么。

    他想起了在永恒战场中,那一次恶魔大公没让自己参与的谈话。

    “你说巧不巧,在光辉教堂总部存在的帝都,居然会有魔鬼出现,蛊惑王后的族人。他们不在帝都好好隐藏蛰伏着,怎么就盯上了我的母族呢。”

    “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能与深渊扯上关系的,也只有你了。休伊,你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梅斯菲尔德的权杖再次移动起来,从他的后颈、顺着凹陷的脊柱沟一点点滑落下去:“你似乎忘记了,谁才是你的主人。他是不是让你食髓知味了,吞□□/气的魅魔。”梅斯菲尔德嗤笑了一声,“把你曾经提到过魔鬼,或者遇到过魔鬼的事情,全都说一遍。”

    永恒战场吗。

    梅斯菲尔德垂下视线,看着因为耻辱垂着脑袋的小魅魔,地面上已经汇聚了一滩水痕,甚至散发着奇异的蛊惑淡香。

    梅斯菲尔德捏住了他的下巴,转过小魅魔的脸,他紧紧闭着眼睛,明明是一个不该有什么道德感的放/荡魅魔,然而他的表情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样,从梅斯菲尔德召唤的一开始,似乎魅魔就是这个性格。

    “只跟恶魔领主做过吗。”梅斯菲尔德捏住了他的手腕,在小魅魔的颤抖回应中将他的手送得更深了,“真是不合格的魅魔。”梅斯菲尔德的衣摆被地面上的水痕弄湿了,他俯身在小魅魔的耳边继续说,“我要你杀了恶魔领主,那个亚巴顿大公,碾碎他的心脏。”

    不管是不是与亚巴顿大公有关,如果能让他掌控下的小魅魔除去恶魔领主,也是一件好的事情,不是吗。

    “……”小魅魔没有说话,但是内心的抗拒却让他位于心脏的契约都紧缩起来,小魅魔一瞬间冷汗淋漓。

    “你没有选择,休伊。”梅斯菲尔德重新站起身来,目光掠过他狼狈又靡丽的姿态,“停下吧。”

    【梅斯菲尔德给了魅魔休伊一瓶药水,一把匕首,还有催.情用的粉末。梅斯菲尔德并不是很在意魅魔休伊是不是真的能成功,不过是因为有几分机会而已,而且这个魅魔仆从,似乎逐渐也有些不受控制了。或许是被恶魔喂熟了。】

    【他看着魅魔休伊狼狈得倒在地上被欲/望折磨,地板都被他的水痕沾染得亮晶晶的,他走过去,施展了一个洁净术,然后让小魅魔爬过来,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知道该怎么“取悦”我吧。梅斯菲尔德的话音才落下,就发觉到那些从小魅魔身体中流泻出的水从他附着了魔法的长袍上滑落下去,在脚边又积起了痕迹。】

    【梅斯菲尔德因为近来的麻烦而烦躁的心情逐渐转为了另一种情绪,他想,可以常常魅魔的滋味了。毕竟也许不久后,他的第一个仆从就会死在深渊,谁知道呢。】

    谢潭趴在地面上,还垂着头。

    从梅斯菲尔德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细白的脖颈,还有与之连成一线的,起伏的美丽身躯。

    “跟我过来。”梅斯菲尔德甩出了一件衣袍,披在了小魅魔的身上。

    小魅魔抓紧了身上的长袍,敛着情绪跟上了梅斯菲尔德的脚步。

    用于对付恶魔的药水,能破魔的圣器,还有几乎不会被察觉的催.情粉末,以及一滴生命之泉的浆液。

    “我希望你能活下来,休伊。”

    谢潭在第七天被传送回去了,在拉斐尔和梅斯菲尔德的注视之下。

    他的表情冷漠,重新归于恶魔大公的怀中时,在心里骂了一句——我草你祖宗。

    他摸上恶魔大公的脸颊,然后恶狠狠地,使劲儿揪了一下——在尼赫迈亚难得呆滞的表情中,尼赫迈亚的深邃俊美的脸都变得滑稽起来了。

    “烦死了。”小魅魔的头顶着恶魔大公的胸膛,撞得“咚咚”响,尼赫迈亚就笑了一声,纵容他的小魅魔发脾气。

    他在恶魔大公出去的时候从储物戒中拿出了早就配置好的药水,然后服下了,他的神经和脉络痉挛了一瞬间,从身体内部传出的烧灼感近乎让小魅魔以为自己就要化成灰烬了,不过好在只有那一瞬间。

    他脸色惨白得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冷静得掰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又很快,重新接了回去。

    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谢潭笑了一下。傻逼东西,怕了你不成,老子不爽不干了,大不了消极怠工一个世界。

    他神清气爽得挥挥翅膀“咻”得出去了,然后被尼赫迈亚一把搂紧了怀里,今天异常张扬的小魅魔在尼赫迈亚的挑眉中顺着他的脊背滑下去:“尾巴呢?”

    恶魔大公就依言露出了尾巴,然后被小魅魔撸了起来。

    “……”越来越大胆了啊,休伊。

    尼赫迈亚动着深邃眉目。

    小魅魔的唇就贴上来,在他眼下的红痕上,舔了舔。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道疤,真漂亮。”

    尼赫迈亚的胸膛“咚咚”响了两声。

    真是,都控制不住心脏了。

    作者有话说:

    哦莫,大姨妈来了我萎了(缓缓躺下)

    1-2章完结了做好准备(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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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恶魔之心17【完】

    ☆他眼中浮现出恶劣的冰冷笑意。☆

    【休伊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自己是怎么杀死的恶魔大公。恶魔大公赤/裸的胸膛破了一个大洞,鲜血像是画家泼在画布上的颜料一样,哗哗地流淌在小魅魔的身上, 他好像还没有完全死去, 猩红色的眸子盯着休伊看,然后扼住了他修长的脖颈。】

    【真是,无趣。】

    【休伊听到恶魔大公低声说了一句。巨大的恶魔羽翼如同利剑一样,穿透了他颤抖的身体,然而却一一避开了魅魔的致命点, 只是让他疼痛着颤抖着恐惧着。】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然而恶魔大公却在几秒后,消失在了休伊的面前。】

    【只留下一地的红色鲜血, 和一颗跳动的恶魔心脏。】

    *

    【休伊以同样的姿态,穿透自己胸膛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哭泣的表情——真痛啊。真想让梅斯菲尔德也感受下这种痛苦啊。这个念头一经想起, 心脏就愈发的灼烧起来。他掏出自己心脏的时候,从出生开始就被束缚的身体突然就轻松了起来,他不再是个工具一样的仆从了, 不再受制于人,然而自由的同时却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梅斯菲尔德,他可真是个孬种啊。休伊这样想,察觉到他终于强大到能有一丝对抗契约的力量了, 就毫不迟疑的, 将这丝可能性扼杀在了萌芽中,纵然他已经在深渊之中有了一些影响力。】

    【他在恍惚之中又想起了恶魔大公, 那个带给他诸多记忆的, 上位恶魔。】

    【真是, 无趣。他似乎又听到了恶魔大公慵懒低沉的声音, 含着漠视。】

    谢潭从沉沉的梦中苏醒过来,身体都仿佛生锈的零件,有种异常的沉重感。

    他的呼吸有些艰涩,似乎被包裹在密不透风的什么东西里面,朦胧的视线和各个感官终于工作了起来,谢潭眨了下眼睛,然后发觉自己是在恶魔大公的怀里了。

    他手脚都被恶魔大公压住了,整个人闷在他的身体上,尼赫迈亚的翅膀还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小魅魔再度表示迷惑。是的,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而且最近越来越频繁起来。

    恶魔大公察觉到了小魅魔的苏醒,紧紧贴着他的翅膀终于松开了一些,然后将他的手也放开了,转而摸了摸小魅魔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再休息会儿吧。”尼赫迈亚低声道。

    谢潭摇了摇头,从尼赫迈亚身上爬了起来,然后靠在了床边,觉得身体疲惫又空乏,没什么力气。

    睡太久了?

    尼赫迈亚翻身重新搂住了小魅魔,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小魅魔如同瓷器一样的身体上,像是蜿蜒的黑色海藻,他侧头吻了吻小魅魔的肩颈,微阖的眸子里流泻出微红的光。

    “休伊——”恶魔大公似是叹息似是温存得叫了他一声。

    小魅魔不太能分辨他此刻的情绪,偏头看着恶魔大公,却被他吻住了,啄着他的唇瓣,将他的声音都搅动得含糊不清。

    他抓住恶魔大公的肩膀时迷迷糊糊得想,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

    【科斯特家族主仆契约的来历不可考究,在传闻之中,那似乎来源于深渊恶魔或者魔鬼,而它的效应也极为强大。与一般主仆契约不一样的是,科斯特家族的契约甚至能跨距离传送,时限为七天。它不以仆从的意志转移,主人的命令,即为一切。从身体、意志、到灵魂,都将为主人所服务,直到主人解除了主仆命令,或者仆从的死亡。至于不听话的仆从,从来都只有一个下场,彻底从灵魂上的消亡。】

    “呲呲——”破魔的圣器穿透长袍,破开他的皮肤,刺入了血肉之中,发出沸腾腐蚀一样的声音,迅速破坏着皮肤与血肉组织,鲜血从银白的匕首上滴落,又顺着那只紧握着匕首的手,滑过他布满红色魔纹的手臂。

    他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同样浮现出魔纹的手捏住了,然后一点点从自己的胸膛上拔出了匕首,恶魔大公猩红的眸子注视着小魅魔空洞的紫色眼睛,然后再一次将他的匕首击飞了。

    小魅魔的嘴唇无声蠕动着释放咒语,却又一次次被恶魔大公强行打断,他强制得拥住了小魅魔的身体,然后堵住了他的唇舌,小魅魔苍白的脸色生理性得泛上了一层薄红,然而很快又重新惨白下去,鼻翼翁合发出急促的喘息,连灵魂都开始变得撕裂不稳定起来。

    而他对于这一切,对于疼痛一无所觉。

    尼赫迈亚知道他吞食了什么。

    令人无法放心的小魅魔。

    或许,来不及了。

    尼赫迈亚抱着因为灵魂的虚弱而昏睡过去的小魅魔,闭上了眼睛。

    ……

    谢潭醒过来的时候正被尼赫迈亚锁在怀里,他逐渐对焦的眼睛落在恶魔大公的胸襟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划痕,他还没来得及问,尼赫迈亚就带着他飞了起来。

    “带你去个地方,休伊——记住路线。”

    绯红双月落下薄薄的浅红色光辉,空气中是已经习惯的淡淡血腥和混乱气息,谢潭看到脚下的魔萝花在恶魔的尸体上盛放着,墨绿色的花茎上是正滴落的浓稠血液,它的绽放立于生命之上。

    脚下的土地渐渐变得干裂起来,猩红色的土地像是碎裂的血肉一样,一块一块龟裂分散,随着他们的深入,逐渐有炽热的红金熔岩出现在裂缝之中,散发着硫磺滚烫气息。

    不远处是一片火山群,或正在喷发,或冒着黑烟,或已经熄灭,灼热的温度甚至让谢潭都出了一点汗。

    他没有出声,在尼赫迈亚的静默中记着路线,那些位于群火山内部的传送和通道实在是惊险又隐蔽,恶魔大公抱着小魅魔,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没有人指引绝对找不到的地下洞穴,一副由火山晶岩和各种罕见的物品打造的棺椁。

    谢潭的脸色微微变了,他隐隐感到不安起来。

    “记住了吗。”

    “尼赫迈亚……”谢潭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襟,“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休伊——”恶魔大公亲密得揉了揉他脑袋,语气慵懒又随意,似乎这不过是他一时的兴起而已,“这里可以作为你的藏身之地,如果以后遇到了危机,传送过来。我已经给予你权限了。”

    “尼赫迈亚,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小魅魔这样说到,神色却分明还是有点儿不安。

    尼赫迈亚低笑了一声,然后收起了嘴角的弧度,已经很久没有再小魅魔面前展现的令人恐惧臣服的恶魔领主的气息浮现了一瞬间,小魅魔的呼吸一滞,恶魔大公的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处,与此同时,他掌握了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地下洞穴的一切。

    恶魔大公没有给小魅魔多问的机会,带着他去了永恒战场。

    在永恒战场的深处,一道直入天际的漆黑光幕正如同呼吸一样涌动着,他看到密密麻麻却难得整齐肃穆的恶魔军团和魔鬼军团。

    还有深渊生物将一具具尸体拖入那光幕之中,如同养分一样在喂食。

    “深渊与人间的通道即将打开了。”恶魔大公贴着小魅魔的脸侧,血眸中印着光幕之下庞大的漆黑传送阵,在一片茂盛的漆黑草木中,隐藏着的巨大红色如图腾一样的传送阵,“准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而现在,已经处于无法关闭的状态了。”

    恶魔大公扬起的羽翼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他眼下的那道红色伤疤像是岩浆一样流动着,金与红交织:“除非有足够多的血肉再度滋养它,让它满意餍足,然后才能关闭通道。”

    “听起来像是某种生物,不过从深渊的现存的历史来看,它确实只发挥着传送的作用。”

    谢潭的瞳孔在恶魔大公开口时就已经微微缩起了。

    “战争。”他轻声说出两个字。

    “是。”

    只在原文的结尾,才隐晦提起的“深渊战争”居然现在就提前了。

    谢潭一下就联想到,魔纹印刻之后,恶魔大公曾经带着他去了一趟永恒战场试图挑战恶魔和魔鬼们,不过却被那一丝深渊气息打断了。

    “计划是那个时候确定的吗?”

    “我的休伊,真是聪明。”尼赫迈亚认同了他的想法。

    “尼赫迈亚,最好不要和梅斯菲尔德对上,他的运气,向来很好。”小魅魔点到即止得说了一句,毕竟梅斯菲尔德是所谓的“主角”。

    “休伊——”尼赫迈亚振动羽翼,带他离开了永恒战场,“你也要记住。另外,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科斯特。”

    ……

    “咚咚。”

    “咚咚。”

    “咚咚。”

    是什么跳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清晰地砸在他的脑海中。

    他恍惚中突然清醒过来,入眼表示刺目的鲜血和跳动的恶魔心脏。

    恶魔大公躺到在地面上,如同献祭一般面色平静又从容,然而一对上小魅魔清明的眼神,却叹了一口气。

    “休伊——”他抬起手,摸了摸谢潭瞬间苍白的面容。

    怎么会。

    他手中的心脏还在跃动,淋漓的鲜血从手中滴落下去,分明却昭示了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眼瞳都颤抖起来,尼赫迈亚破了一个大洞的胸膛没有起伏了,就连他手上那颗满是破洞疮痍的心脏,都渐渐得不再跳动起来,萎缩下去。

    “我忘了……”契约的力量从来都不会因为他的意志转移,它甚至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尼赫迈亚……”小魅魔的眼中滚落下泪水来,茫然无措,“我把它装回去、装回去可不可以……”

    “休伊——”恶魔大公笑了一声,似乎是为他的天真,“低下头,吻我。”他轻咳了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来。

    小魅魔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颤抖了一下,他俯下身去,吻住了恶魔大公满是血腥味的唇瓣,脸上的泪水砸在了尼赫迈亚的脸上。

    “别哭,休伊,别哭。”恶魔大公叹息了一声,“休伊——记住我的话。”

    他用羽翼重新紧紧抱住了小魅魔的身体,像是要把他刻入怀中一样:“梅斯菲尔德·科斯特有一颗特殊的恶魔心脏,找到它,然后换上它。我的休伊——将不再会受制于人。”

    “最后,别忘记我。”恶魔大公的唇瓣吻在他的额头上,眼中的不舍逐渐隐没在阖上的眼睛里。

    他巨大的羽翼轰然落在了沾满鲜血的地面上,露出躺在怀里的,苍白的魅魔。

    他的眼底印着血与肉,对梅斯菲尔德产生的杀意令灵魂与心脏都剧烈得撕裂疼痛起来,不过他感觉不到这一切了。

    魅魔重新握住了匕首,在胸口上划了一刀,他掏出心脏的时候脸上飞溅了一抹鲜血,苍白浓艳得像是从尸体中盛放的魔萝花。

    缠绕在心脏上的古老契约扭曲了片刻,然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他冷静地将自己的心脏放入了恶魔大公的胸腔里,凭借着曾经在恶魔大公的藏书室的阅读,将相差无几的魅魔心脏的血管与恶魔大公的连接起来,然后滴入了那滴生命之泉的浆液。

    他将恶魔大公放入了地下洞穴的棺椁之处,面无表情地在记忆中搜刮出了一个禁咒。

    他眼中浮现出恶劣的冰冷笑意。

    “……我将献上我的躯体、血肉、灵魂,诅咒梅斯菲尔德·科斯特。妄请您垂怜您的信徒,永恒的至高存在,比黑暗更黑的,混沌深渊。”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卡了好久qaq

    结局修修改改还是定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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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沤珠槿艳1+转场

    ☆“要避雨吗。”☆

    【叮——】

    【已确认宿主死亡, 正在追溯任务进程……任务失败。正在链接个人空间,倒计时——】

    【十、九、八——】

    【叮——】

    比上一次苍白许多的人形出现在沙发上,他抬了下眼睛, 面无表情。

    系统能感觉到他压制在表情下的, 磅礴浓烈的情绪,是杀意。

    它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反而是谢潭,突然开口说了几句:“怎么,梅斯菲尔德死了?”

    “他永远失去了进入深渊的机会, 成神失败,与拉斐尔的感情也失败了。”系统往后追溯着进度,声音顿了顿, 继续道,“尼赫迈亚杀了他。”

    谢潭的眼睛微微一动。

    “是吗。”他闭上了眼睛, 就连系统都有些把握不住他此刻的情绪了。

    “尼赫迈亚拥有再生心脏的能力,在他的躯体也彻底腐朽之前。”

    “你想说什么,”谢潭的唇角动了动, 神色像是冰冷的刀锋,“让我去赌这个可能性?”

    “这是事实。即使没有你的心脏,他也会再度复活。”

    “事实是我给了他心脏,他复活了。”

    “你还用灵魂作为代价, 诅咒了一个人。”系统冰冷的声音都仿佛讽刺起来, “你看看自己,虚弱得连空间都维系不住了。”

    “尼赫迈亚是第二部的主角, 他注定会复活。”系统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 一字一句地用声音砸在他的脑海中, “你应该庆幸, 他还是个主角,世界不会因为梅斯菲尔德的死亡而崩塌,只不过变得疮痍、充满鲜血与痛苦而已。”

    “因为尼赫迈亚——”

    “闭嘴!”他喘息起来。

    “尼赫迈亚失去了爱人,他的魅魔休伊,他将永坠痛苦。即使印刻了魔纹,他也永远找不到你。你的灵魂,从始至终,都不会属于尼赫迈亚。”

    “你他妈闭嘴!”谢潭猛地叫喊了一声,幻想出来的房间瞬间湮灭成了虚无,他重新出现在草地之中,灵魂虚弱又黯淡。

    “明白了吗。”

    “你是一个过客。”

    他积攒的浓烈情绪仿佛都在这一刻的爆发中宣泄出去,他仰躺在柔软得草地上,逐渐蜷缩着,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谢潭看了会儿天空,然后出声问了句。

    “这么说我的诅咒生效了?”

    “……”系统一时间沉默下去。

    谢潭就笑了一声,他将胳膊枕在了脑后:“我他妈真牛逼。”

    他重新想要了一张床出来,然后躺了上去:“别说些有的没的了,任务失败的惩罚是什么。”

    “谢潭,”系统的声音伴随着令人极度恶心不适的画面响起,“仅此一次。别再主观意志下试图伤害主角或者违抗任务了。你会被丢到幽闭空间中,遭受刑罚。那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足以磨灭意志的痛苦。分肢,开膛,破腹,寄生……每一分的痛苦都将被你用十倍的痛觉所感知。”

    系统的声音停顿下来,它关闭了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至于任务失败,”它冰冷如同器械的声音吐出一个个毛骨悚然的词汇,“一旦超过三次。沦为母巢、成为养分、变成玩具……谁也不知道你会是哪一种。”

    谢潭将脑海中凌乱一闪而逝的画面驱散开,睫毛抖动着。

    “知道了。”

    “你们可真变态啊。”他重新闭上了眼睛,“到时间了,就把我传送走吧。”

    ……

    【叮——】

    【下个世界即将开始,请宿主做好准备,下面进入倒计时阶段——】

    【十、九、八——】

    【叮——】

    “轰隆——”沉得仿若泼墨的天际炸开一道闪电,银蛇狂舞后便是震耳欲聋的巨大雷声。

    街道上已经看不见行人了。

    瓢泼大雨倾斜而下,带走了蔓延的鲜血,哀嚎声被雷声阻断。

    黑衣的男人握着剑,一步一步离开了深巷。

    单薄身形在雨中仿佛随时能倒下,滴血的剑尖上是手腕上流淌下去的鲜血,一滴一滴,没入水洼之中,然后消失了。

    他的面容被恶鬼面具遮掩了,只能看到一双乌黑清润的眼睛,在大雨中抖动着,雨水浸润了他的睫毛和面容,顺着眼睛无声滑落,他像是在落泪。

    有虚浮缓慢的脚步从远处传过来,还有木棍敲击在地面的沉闷声和水声。

    男人机械的转头看过去,却见到白衣的青年拄拐慢慢行至,身上的衣物湿透了,形容狼藉,却不见他心急。

    男人的瞳孔微微一缩,他如幼兽一样呜咽了一声,然后搭住了青年的手,帮他避开了四散在周围的竹竿断木。

    手中的剑已经掉了,落在脚边,而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眼盲的青年。

    眼瞳里落下滚烫的泪水来。

    “要避雨吗。”年轻的盲眼公子通过那无助的哽咽声,朝他转头“看”去。

    温润如玉。

    作者有话说:

    排雷·注意:古代卷;身份是死了刚爱人的魔教长老√武力值爆表杀意爆表

    77沤珠槿艳2

    ☆浑像个调戏良家的公子哥。☆

    晨曦透过老旧的雕花窗棂四散而入, 空气中的浮尘游走,落在青年的长睫之上,他轻轻拨动了一下, 就又再度飞舞起来。

    巷陌中鸡鸣声狗叫声人声交叠, 将那熟睡的白衣公子唤醒了。

    他睁开无神的眼,待清醒稍许,便按部就班得穿衣、束发、洗漱起来。

    眼前朦胧只有大致轮廓的景象已经不碍着他什么了,在这几年中他已经对屋舍的一切都了然于心,只出门, 需要注意些罢了。

    还戴着恶鬼面具的青年坠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待人出了门走近了空无一物只放着桌椅、栽着枣树的小院, 就用他手中的剑,敲了敲门沿。

    “谢公子。”白衣公子循声转过身, 朝他略微一点头,还未系上飘带的眼睛乌黑死水一潭,映着屋舍人形却入不了心, “寒舍简陋,让公子受累了。”

    青年轻轻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面具。

    是恶鬼面容,含情眉目。

    “还未曾向温公子道谢。”

    他靠近了盲眼的公子, 接过了他手中的白色系带, 在他微滞愣中,踮脚绕过了他的脑后:“闭眼。”然后在盲眼公子下意识遵循话语闭眼的时候, 将系带在双目前绕了一圈, 又重新系回脑后。

    宽袖长袍拂过温系舟的脸侧和脖颈, 他隐约闻到了味道, 是浆洗过的皂角香,以及因为着在他人身上,沾染的花药浅香。令人无端猜想到,那或许是衣物熨贴在肌肤皮肉上,才透出的香。

    温系舟因为这奇怪的联想而觉不妥,略微后退了一步,恰逢青年的手收回,温热柔软的指尖滑过他的脸颊,甚至无意触及到了他的唇。

    他的指尖,都带了一丝花香。

    温系舟收回弹琴的手和走神的思绪,在店小二的帮助下,收拾好琴,去了休憩处,等待下一场的伴乐。

    眉目上的系带已经不知何时滑落到了鼻梁上,温系舟阖着眼,重新将它拉紧了些。

    是谢公子的手,过于温柔了。

    ……

    “谢长老。”

    “谢长老。”

    “谢长老。”

    谢潭握着孤光剑,在魔教中人恭敬的问候中如入无人之境,未有一丝停顿和迟疑。

    有心思细腻的教中人发现,深居简出,但凡出现便是衣冠济楚一丝不苟的谢长老,今日居然穿着散漫,衣衫不整起来。

    明显宽松了许多的衣袍曳地,衣襟散乱,露出一截锁骨和雪色的皮肤。瘦削修长的身体在宽松的衣物下透出一种弱不胜衣的单薄感,那腰间的宫绦都拢不住细细的腰肢,相较比起他平时的贴合,倒是这似乎一扯就能翩飞的散乱令人生出些不该有的遐思来。

    更别提衣袖翻飞间,传来的花香了。

    “谢长老。”玄衣的冷酷男子拦住了谢长老的去路,嘴角连至下巴的疤痕如同蜈蚣蠕动,“教主有请。”

    “不见。”语气是冷淡的。

    “谢长老,教主有请。”玄衣男子再度开口强调,在众人隐晦的打量下依旧面无表情,好似枭首的冷硬刀剑,透出森冷喋血的气息。

    只他的这种气势,撼动不了谢长老一分一毫。

    脚步不停的,就略过了玄衣男子,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谢长老喜静,寡言,爱独处。

    前任教主就给谢长老在圣教总坛单独辟了个院子,有树有花有院子,甚至还为他从瀑布分支处又引了活水,到如今已经成了一汪清潭。

    燕语莺声,花照清泉,游鱼戏水。

    他的住处倒像是哪个尘世隐士所居,而不是魔教长老所在。

    一截绣着红黑暗纹的袖子垂落在院外长势甚好的野花上,压得它弯了弯细弱的枝,它的同伴被一只手采撷而下,在指尖随意拨弄着。

    因听到了脚步声,罗猙转身瞧过去。

    谢潭衣袖生风,从远处行至院落。

    一阵疾风突至,将他的长发吹起衣袂翩飞,原本就松散的衣襟又凌乱了些,白玉似的肤上,一截吐蕊芍药悄然显露。

    罗猙捻了捻手中花枝,不及他浓艶。

    “谢长老。”

    戴着恶鬼面具的谢长老却连余光都不愿分出一丝,径自擦过罗猙的身侧,走进了院落中。

    “嘭”一声,又关上了门。

    显然是不甚欢迎的模样。

    罗猙随手将野花一丢,也不介意他此刻的行径,反而十分自如得走进院子,然后推开了他的房门。

    谢潭正在右侧卧房换上自己的衣物,宽大的外袍里衣委地,他随手从柜中拿出里衣穿上了,雪白后背上的芍药文身在罗狰眼中一闪而过。

    “出去。”

    倚靠在门边的罗猙没动,就迎面等来了一只飞镖,他用指尖夹住了,这才转身出了盈满清浅花药香的卧房。

    就连这只飞镖,都带上了谢长老的香。

    罗猙转了转指尖的精铁飞镖。

    谢潭换好了衣物,正了衣襟,又戴上了另一副干净面具,这才出来。

    罗猙已经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冷茶,也不嫌弃,抿了一口。他不急着开口,咽下口中的香茶,就打量起他许久未曾踏入的屋舍来。

    与记忆中的相差无几,不过到底还是不同了。

    譬如黄梨木桌上已经枯萎衰败的花,譬如角落里散落的衣带,譬如乱放的话本,譬如他走进时,踢走的珠子。

    到处都是另一个人曾侵占的痕迹。

    不过,也只是曾经罢了。

    罗猙又抿了一口冷茶,倒是品出点惬意来。

    “何事。”不过其主人显然不是那么顺心,见罗猙迟迟不开口道明来由,便开了口。

    “出够气了吗。”罗猙问道。

    仅这一句,就让谢长老将目光落在了罗猙的身上。

    “清远县的十口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罗猙放下茶杯,语气平凡又随意,这种小事他向来是不会关心的,不过因着沾了谢长老的边,他才处处留意罢了。

    “另外那几个小派的,杀就杀了,可出够气了。”

    “出气?”谢潭淡淡反问了一句,他摸了摸腰间饱饮鲜血的孤光剑,触及了剑柄上略显粗糙的剑穗,面具里的眼神就更冷了些,“这怎么够。”

    他清浅冷淡的声音裹挟着森冷的杀意,一闪而过。

    罗猙的心思却不在此,明明直面了谢长老令人恐惧的杀意,他却想起了在瀑布之下,几次窥见他靠在山石上,色如春晓的模样。

    单薄的里衣被潭水打湿紧贴着身体,情/动的绯色就若隐若现,腰肢以下没入了水潭之中,被身前的人所遮掩,只能看见剧/烈波动的水波,在他隐/忍的声音中愈发激/烈起来。

    他有时便能看到那人捞起他没入水中的腿,架在自己的腰上,那破出水面的腿一滴滴往下落着水珠,有些就凝在了他蜷缩的脚趾上,又在碰撞中晃了下去。

    戴上面具是魔教的鬼面修罗,摘下面具却是他人的掌中芍药。

    谢长老啊。

    居然甘愿屈居人下。

    罗猙思及手下传来的消息,眼神微微凝了些许。

    死了一个扈星州,又出现了一个温系舟。

    阴魂不散。

    “听说你去了一个琴师那里留宿。”

    孤光剑闪过寒光,已然抵在了罗猙的喉咙。

    “不要做多余的事。”谢潭逼近罗猙,“别跟踪我。”

    罗猙的视线停留在近在咫尺的无脸面具上,他近乎能想象出谢潭面具下的容貌,然后对上了微微翘起的含煞双眸。

    纵然携着煞气,都因这桃花眼型氤氲出一丝潋滟来。

    他抬手按上了谢潭的面具。

    在谢潭蹙眉的神情中缓缓道:“谢长老身上,一直都这么香。”

    浑像个调戏良家的公子哥。

    作者有话说:

    说一下,最近更新会慢事情好多QwQ

    谢长老有文身带体香,和以前经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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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沤珠槿艳3

    ☆真真是可笑。☆

    “罗猙。”谢长老的孤光剑再度逼近了些, 锋芒毕露的名剑将脖颈压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罗猙的手指却还在摩挲着他的白色面具,似乎能透过那廉价冰冷的材料,触及面具里温热的肌肤似的。

    “谢长老, 温系舟和扈星州的面容, 相差无几。若是陷阱,也许稍不留神……”他的手指已经触及了他面具的留孔处,只稍往里探,便能拨动到他乌黑的长睫。

    “修罗鬼面孤光剑,就要埋在说书人口中了。”

    他的指尖不得寸进, 谢长老的剑又往里压了一分,鲜血淋漓而下:“罗猙,这又关你何事。”

    “我是圣教教主, ”罗猙笑了一声,他眯着眼睛的时候像极了前任教主, 邪肆令人捉摸不透,“而你谢潭,可是我圣教长老啊。”

    “谢长老, 本座合该关心你的,不是吗。”他用手指将抵在脖颈的剑移开了,“扈星州本就是个叛徒,可不值得我圣教谢长老为他失魂落魄。”

    谢长老失神了片刻, 他看着罗猙走出了院子, 突然抬手运功将手中的孤光剑飞掷出去,剑意凌然, 院外候着罗猙的玄柏微变了脸色, 罗猙闪身避开了那把直朝他心口的孤光剑, 回头望去。

    谢长老的神色隐没在面具下, 只一双眼睛,凝着寒霜风雪,冷冽刺骨:“罗猙,别再踏入院中半步。”

    房门轰然合上,强劲的风携着香盈满口鼻。

    罗猙挑了下嘴角:“谢长老可真香,不是吗。”不知是在与如木头山石一样的玄柏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

    魔教地位尊崇的谢长老,与上一任魔教教主是旧识,年少时被前教主带入教中是什么模样,如今便还是什么模样,如今只仅有少数人,见过谢长老面具下的容貌,彼时以弱冠之龄挑战各派成名高手之姿,却不知被多少人印在眼中。

    追风剑法芙蓉面。

    弱冠之龄的少年连甩落血珠的动作都漂亮至极。

    被他近身抵住眉心的高手们无一不震惊意外,然后才被他色若春晓面如芙蓉的容貌所摄,定力好些的也就罢了,差些的闻着那扑面而来的香,都忍不住失神片刻。

    各派曾见证过的长辈们如今都老的老死的死,隐退的隐退,也只有再年轻些的被挑战者们,尚还记得如今的“修罗鬼面”谢长老面具下的容貌。

    修罗鬼面谢长老,也曾是轰动一时的俊秀人物。

    不过如今提及他,是魔教手中的杀人利剑,是永远覆面具的修罗鬼面,江湖中人还道,是他面具下的容貌如厉鬼修罗,这才从不示众。

    谢长老不谈风月深居简出,生性淡泊到不似一个真人,所有人都以为他就会这么孤老一生之际,他居然挑选了一个徒弟,一个叛徒一个试图埋入魔教的钉子,却被他亲自带回了小院中,朝夕相处。

    他居然,动心动情动欲了。

    真真是可笑。

    那枚钉子不知是不是也深陷情网,宁死也不肯透漏出一星半点对魔教,不,是对谢长老的不利消息,他没死在严刑拷打之中,却在他们故意放他逃离后,因迟迟未服下解药毒发死在了谢长老的怀中。

    谢长老闭门不出七日。一出现,便只身用孤光剑屠戮了整整数十人。

    引动流言四起。

    这便是魔教谢长老的曾经事,至于今后事。

    谢潭停下了翻阅剧情的思绪。

    不过是一个个的,用孤光剑去报仇讨债去了,疯得狠,谁也劝不了他制不住他,最后死在了白山顶的围攻之中。

    是非纷扰身魂散,却见孤舟夜点灯。

    只那个被所有人视为扈星州替身的温系舟,迟迟等不来他的心上人。

    扈星州,温系舟,连名字都像极了的两人。

    是大写的替身文学。

    次日。

    例行的长老会议。

    谢长老踩着点到议事大殿,与往常一般无二,坐在了铁塔似的蛮长老身边。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在蛮熊一样壮硕粗糙的蛮长老的对比下,本就是少年人单薄体态的谢长老看起来就更添一分柔弱了,更别提在场的所有人知道内情。

    好不容易开窍的谢长老,爱慕之人却是个正道细作,最后还死了。这放到谁身上都得闹一场。

    蛮长老看着谢潭靠在座椅上,似乎满身疲惫的模样,顿生怜爱之意。

    他好歹忍住了,等正事都一一聊完了,这才扯着谢长老的袖子,小声询问起来——虽说是小声,不过他那声音再小,也是令旁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西镜,可是受委屈了,蛮哥帮你去打人!”年过半百已生华发的蛮长老情绪一激动就有称呼谢长老旧名的毛病,而且说出的话如同在哄稚童似的,也不怪他,只是习惯难改。

    谢长老刚入教时,便由蛮长老带在身边一一教他琐事,因他容貌有几分像他故去的妹妹,便多了几分耐心和纵容,待他总如娇儿。

    “……”谢长老扯过袖子,他不喜旁人接触,不过总在蛮长老这儿破例,也着实是没办法。一个就喜欢抱抱扯扯,一个总冷着脸躲来躲去,这在从前也属魔教一景。好在如今年岁大了,蛮长老倒也不执着于将他抱起来掂量体重了,虽说还是不免拉拉扯扯的。

    “无事。”谢长老微微垂下眼睫。

    “果真还是有事!”蛮长老一看他这变化的表情就知道不好,这么多年了西镜的小习惯就没变过,他大掌抄过身边宽刀,气势汹汹,“是老夫拎不动刀了还是魔教无人了!!居然敢如此欺我幼弟!”

    他猛然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正放慢脚步听着两人谈话的众长老们脸色微妙起来,还未等他们加快脚步,就听谢长老的声音响起。

    “蛮山!”他少有情绪外泄的时候,只这一声清亮厉喝,就将蛮长老的脚步钉在了原处。

    “我的事,与你无关。”谢长老说完,便拂袖离去。

    蛮长老呆立在原地几息后,才将手中大刀劈在了山岩上,面色凶煞。

    他豁然抬头盯住了正将视线投过来的其中一位长老上:“教主呢。”那长老为他指明了方向,就看着蛮山提刀追着教主而去,凶恶至极。

    “他们的关系还是这样好。”他感慨了一句,收回看向谢长老的目光,也离去了。

    扈星州的死,倒也是件好事。

    圣教谢长老,又岂能是那种人可以得到的。

    那是圣教的剑中芙蓉,触之不得。

    作者有话说:

    长老篇大概都会比较短小(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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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沤珠槿艳4

    ☆蛮长老拎着大刀直接把温泉池都砸了。☆

    已至辰时, 江畔的酒楼却愈发热闹起来。嘈杂的人声将琴曲之音都盖过了不少。

    雅间里戴着帷帽的青年已经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点了酒和菜,却不曾动上一筷, 只阖眼听着那琴曲, 直至此刻,才起身离开了雅间。

    琴音已经彻底消失了。

    谢长老下了二楼雅间,在楼梯走动时将他黑色的帷帽飘起了一角,露出凝脂白玉似的小半张脸,朱红的唇。

    迎面而上的男子目光微微一顿。

    视线中色如春晓的面庞一闪而过。

    他微微侧身看去, 那人已行至了大堂,只鼻尖还飘着点香。

    “少主,天字一号雅间已定好, 几位清远县的主事人也都早早到了。”

    “走吧。”男子收回了视线,微微颔首。

    ……

    谢长老在酒楼附近的隐蔽处等着温系舟出现, 白衣公子抱着他的琴,缓慢地从酒楼中出来,因为腾不出手用木杖, 略小心得避着行人,行动便越发的慢了。

    “温公子。”谢长老叫了他一声。

    温系舟的脚步微顿,他还记得谢潭的声音,那个在雨夜搭了一把手的青年, 次日还帮他系了眼上的带子。

    “好巧。”温系舟微微笑起来。

    “不巧, 我在等你。”谢长老在温系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滞愣中接过了他怀里的琴,另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走吧。”

    “谢公子……”

    “不回家吗。”

    “回的。”

    “那边走罢。”

    “……好。”

    温系舟也不知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他的手腕被人隔着衣袖握住, 只堪堪用手圈住了, 似乎那只手比他的要小上许多。

    身前引导他的人并不多话,只有障碍时会提醒一句,让他小心些。

    温系舟忍不住偏头朝他“看去”,只他眼前仅有朦胧的一个轮廓,再看不清其他。

    临街的窗正开着,雅间的男人看到了不久前惊鸿一瞥的帷帽男子,正亲密地牵着另一人的手。

    ……

    孤光剑,是杀人的剑。

    虽然它看上去精致,还比一般的剑都小上那么一分。

    它的冶炼者,正是铸剑大师烛九师。

    烛九师原不是黎国之人,似乎是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他背井离乡来到了黎国,不过凭借着他铸剑大师的名声,他也能过得很好就是了。

    只烛九师的剑,从来不为庸人铸,且他的脾性古怪,阴晴不定,据说若是要让他为你特意开炉铸剑,还需要满足他一个要求。

    彼时声名鹊起后又销声匿迹一段时日的谢长老,就曾在上任教主的引荐之下,拜访过烛九师。

    距他挑战各派高手已过去了三年,种种的混乱与影响也都在这三年中消弭于无形,他也戴上了面具,不再轻易示于人前。

    容貌过盛,并不是一件好事。

    何况西镜心智尚还浅薄,简单两句,就被人诓骗了去。

    彼时尚还年轻的蛮长老在西镜突然失踪的数月中险些将地皮都撅了,都红着眼要杀上各派了,堪堪被上任教主罗狡拦了下来,而后才在某个隐蔽山庄处找到了西镜。

    还不知因为自己的“失踪”闹得魔教鸡飞狗跳的西镜还在泡着温泉,神色惬意又慵懒。

    他似是刚从一旁散着袅袅热气的泉中出来,浑身都是湿的,沾着水珠,他正倚靠在一个玄衣男子的怀里,那些水珠顺着肌肤滑落,很快就被绣着纹饰的衣物吸附了,留下深色的痕迹。

    他身侧的男子则喂着西镜醇香的美酒和各色果脯,偶尔他喝之不急,从嘴角溢出了酒液,就被他用手指擦去。

    还有另一人,正用手掌的温度融化了香膏,还有那外邦的精油,抬起他的腿,一点点从私/密的腿侧,揉捏到他小巧的踝骨。

    西镜浑然不知这种场景到底有多出格,反而放松地陷在玄衣男子的怀中,浑身都酥软着,面上浮着薄薄的绯色,与他雪肤上的芍药相映,令人唇舌生津,直欲舔舐而入。

    蛮长老和罗狡简直目眦尽裂,携着暴怒和杀意踏入之际居然也不见那三人动静,反而是西镜,发觉两人后还眨了下眼,语气似有惊喜。

    “蛮哥,罗狡。舒服,一起。”

    蛮长老拎着大刀直接把温泉池都砸了。

    后续简直用混乱形容都不够,几个自诩武林正派的翘楚,居然能提出欲留下西镜的要求,西镜被蛮山抓在怀里,看着平静,实则都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了,惹得罗狡和蛮山暴怒,打得这好好的山庄都塌了。

    西镜被带回魔教后还有些不舍,他被人伺候得骨头都软了,能不产生情绪吗。

    至此,把西镜当个娃娃娇儿似的蛮山开启了礼义廉耻的大门,天天抓着西镜灌输男女大防男男大防的道理,深怕他的西镜又被人诓骗去了,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嗯,他甚至还抓了个教书先生来教导西镜,真真是用心良苦了。

    后来的谢长老心性淡泊情绪内敛,也不知是不是有蛮长老的几分功劳。

    扯远了,总之,至此后,前任教主罗狡和蛮长老一致决定,必须让西镜戴上面具。

    烛九师也不知是不是听说过什么,答应铸剑前提的要求,便是要谢长老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他。

    比起传闻中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这个算得上是轻松不值一提了,况且也只是面对烛九师一人而已,罗狡变让已经改名为谢潭的西镜,摘下了面具。

    彼时月上中天银霜满地,倾泻的月色如水一样透过枝叶落在他的面容上,瞳色映光,如琼枝吐蕊,春华不及。

    烛九师有瞬间晃神,饶是他,都得赞一声少年人的姿容之盛,那些传闻但也有迹可循了。

    在亲眼见过谢潭的身法后,烛九师在将近四个月后奉上了孤光剑。

    冷如月霜,艳如脂血。

    一柄配得上他身法的,杀人利剑。

    “嗤——”剑尖洞穿了劲装男子,快得如一阵疾风,他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喷血的喉咙,瞳孔中印着一张哭泣的鬼面,“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江城一行人赶到之际只见他远去的白衣,翻飞如雪。

    “李二王戉留下,查看是否还有活口,身法快的跟我追。”年轻气盛的又一代翘楚人物运功飞快朝着远去的身形追去。

    眼神如剑。

    鬼面修罗,魔教谢潭。

    作者有话说:

    您的鸽子探了探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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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沤珠槿艳5

    “没追上?”锦衣华服的青年接过江城递过来的酒, 闻了闻,被浓烈冲鼻的酒味熏得把脸就偏了偏,身旁侍候的仆从将两人的酒斟满, 在华服青年的示意下将两盏琉璃杯都递给了江城。

    “一步迟步步迟, 不过那魔教谢长老的身法确实迅疾。”江城也不介意李詹月的嫌弃,还嫌这小巧玲珑的酒盏不够大方,直接用碗倒了烧喉咙的烈酒,“嘶——这清远县偏僻,不过这酒确实够烈啊。”

    “粗人一个。”李詹月看了眼被他置于一旁的琉璃杯, “清远县可还有什么好去处?”

    “除了那鹤楼,烟波谭倒也是一景。”江城突然眨了下眼睛,调侃道, “李兄所说的好去处,莫不是……”

    “滚。”

    “……啧。你带我来这作甚?”李詹月略有些嫌弃地看着春华楼的牌匾, 拂开了江城抓着他衣袖往里拉的手,“唰”一声展开了折扇,去了去扑面而来的略浓烈的水粉香。

    江城一边跟老鸨点着姑娘一边回着李詹月:“作甚, 都到这揽春楼了你说作甚?”他在老鸨略谄媚的笑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春华一字房可还在?好,就定那间。要最好的姑娘,能弹琴唱曲儿的。看到没, 把那位挑剔的公子伺候好了要什么都有。”

    李詹月身边紧跟着的仆从替他的主子挡了几个扭着腰肢贴过来的姑娘, 才让李詹月的神色略微好了些,也不知江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直到进了房内, 待那老鸨笑呵呵地离开后后江城才开了口:“柳家主事还有一人在隔壁包间, 据我所知, 他自己在那里厮混两日了。”他随手将桌上的果脯抛入了嘴里。

    “你的意思是, 那魔教谢长老,宁可冒着风险也不肯放过一人。”李詹月等仆从将桌椅都重新擦拭一边后,这才坐下了,“杀性颇重。”

    “这几日我倒是听闻了一点传言,怎么样,感兴趣吗?”江城靠在椅子上,随意洒脱得很,丝毫没有之前在众人面前的稳重模样。

    “爱说不说。”李詹月才懒得搭理他,让仆从开了窗,冲散了屋内甜腻的熏香。

    “哎,你这人真真是无趣,跟修晚那个冰碴子一样,”江城又挑了几个果脯,喝茶润了润嗓子,“听闻,魔教谢长老是为了寻仇。”他看了眼李詹月,见他还是一副神色平平的模样,继续说道,“听说还是为了个埋入魔教的钉子寻仇,那个钉子,在魔教潜伏期间跟谢长老两情相悦了。”

    江城注意到李詹月微微皱了下眉,缓声:“你莫不是以为那钉子是个姑娘,不,是个男子。”

    李詹月这回有反应了:“断袖之癖?”他语气中还有些不可置信,“魔教修罗鬼面……”似是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李詹月摇了摇头,“有些滑稽了。怕不是那几家得罪魔教或者谢长老了,才招此横祸。”

    江城不置可否,虽说这次来这清远县是被父亲安排的,倒也不曾说起需要他做些什么,不过他也不欲当个摆设,私下也调查了许多,结果吗……那传闻,或许真有几分可信。

    鬼面修罗,似乎还是个情种。

    阖紧的门被人敲了敲,江城开口让送酒菜的小厮进来了,片刻后,两位美人也款款而至。

    丝竹之声响起。

    江城和李詹月的心思却不在此,时刻留意着异常的动静,沉默寡言的贴身仆从站在李詹月的身后,摸着手边的剑。

    ……

    谢潭刻意耽搁了一些时间,确保江城和李詹月有足够的时间,才踏入这揽春楼。

    身法腾挪间避开了人流,误以为自己眼花的老鸨还奇怪地嘀咕了一句,谢长老已然上了三层。

    春花二字房,门口。

    不堪入耳的厮混调笑声音透过门扉被谢潭捕捉,他推了推门,里头落了门栓,于是他拿起了手中的剑,醉酒的客人搂着怀里的姑娘正大着舌头调戏着,被反光的剑一闪,不满地朝着谢潭看过去。

    “哐!”一声门被破开,在姑娘的尖叫声中四个身形先后朝着软塌提剑的惊慌男人而去。

    “叮——”孤光剑被强劲的一暗器中,刺入男人胸口的剑偏了两分,身后劲风和剑气袭来,谢长老闪身至赤/裸的男人身后,孤光剑翻飞将暗器一一挑飞。

    红色鬼面染血,狰狞可怖。

    “果真来了,魔教谢潭。”

    瘫倒在地上的男人还在哀嚎,鲜血流了一地,揽春楼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房间内的几个姑娘已经晕死过去了,软塌上玉体横陈。

    门口的李詹月被仆从护在身后,还有闲情逸致,打量了一番“修罗鬼面”,身形单薄,衣服又穿得贴身一丝不苟,愈发显得他比寻常男子要瘦弱许多,看身形倒像个弱冠少年。

    屋内檀香浓重,似是从谢长老身上散发出的。

    李詹月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几个香囊上。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谢长老解惑。”江城对上了谢长老的视线,突然问道。

    谢长老已经退至了窗柩处,他的目光从江城,李詹月,还有那个使出暗器的仆从上一一划过。

    没有回应江城的想法,正欲从窗柩处一跃而出的时候,却被窗外一道森冷的剑气重新逼至了房内,他眼神微凝,堪堪避开这道剑气之际江城与那深藏不露的仆从却欺身而上。

    房内的桌子床铺因为激烈的打斗碎成了一块一块,谢长老纵然正处于两人的围攻之中,却还仍然显得游刃有余,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局面将对他越来越不利,那道不知是谁的剑气是个威胁。

    谢潭且战且退,在察觉到已经有许多人赶来后拼着受伤的想法直接破窗而出,白衣如惊鸿青燕,闪掠下便迅速远去。

    只那道曾逼退他的剑气这次却没有按剧情出现。

    谢潭按下心中疑虑,将嘴里的鲜血咽下。

    重新甩脱坠着的人群后谢潭从闹市中出来,已然换上了一身黑衣,背后嵌入血肉的暗器已被他取下,晕染的鲜血被黑衣遮掩,看不出什么。

    他从复杂的密道重新回到魔教。

    就被罗猙拦了去路。

    “下次杀人,别这么仓促。”罗猙的手指擦掉了他下巴处凝着的鲜血,“都来不及遮掩。”

    他伸手往上摸到了谢长老柔软沁着鲜血的唇瓣,对上了他不含情绪的目光:“谢长老,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