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1 章 第 210 章
210. 「这情绪有点上头」
我总觉得,跟阿尔伯特碰上没有好事。
阿尔伯特一看就是有那种典型的精英上流家庭的特质。
他的素养举止都像是从教科书里面提炼出来的一样——举止文雅得体,人际社交游刃有余,在任何场合都能自如地交流,不落下风。
在他的言谈行止之中,可以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他曾经的成长轨迹所塑造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向导力和决策力,优越感与自信心,以及强大的精神内核。这让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境,他都始终保持不逊于人,荣辱不惊的风度和神采。
就算前者不能免责,可是后者方面这不是学生能使用的权利吗?
我有问题也不能问老师吗?我有学业难题不能依靠教授吗?
我要给自己辩解。
我尽力保持镇定,但是我内心却像是有一只动物在狂乱地翻滚,到处都被它翻得一团糟。我都几乎失去了坚持的勇气和决心。
我要努力为教授找一个解释,一个合理地能够让我逃脱责任,且教授还能原谅我的解释。
可是教授并没有给我机会。
我感觉到教授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剑,透过我的外表,直击我颤抖惶恐的内在。他的话语就是一把凌的尖刀,温和又执着地在我心头上留下伤疤。
“你晚上喝醉酒,凌晨打扰我,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把你的醉话整理成文稿了?”
“关于《小行星力学》校对工作,我是不是只找了你这个本科学生?没有找其他人?”
“我是不是在学校还没有公布成绩的时候,违规把第一学期成绩提前告诉你了?”
“这不是偏心,那这是什么?兰尼你告诉我。”
三言两语间,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就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已经是被放置在审判台上,命运掐住了我的喉咙。
“他们说得对,我有罪。”
我内心的小人嚎啕大哭。
我之前还怪那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还是勇敢地承认了我自己错误,“对不起,教授。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是偏心,我以为教授对谁都很好的,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都有求必应,所以我才没有好好重视起来。”原来教授说他很重视我这个学生是真的。
我还以为这些是什么社交老手的套话,却忽视了教授本来就有真诚的心。
老天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报答教授对我的好。
我没有沉溺在过去的错误之中太久,说道:“我们现在想想办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教授试图打断我的话,道:“兰尼…”
我觉得这只是雏鸟情结。
可能我留给教授的印象太深了,当初就应该好好上课才对。我当时翘课的表现一定很伤害他新手老师的自信心,所以他才会试图去对我更好。
我安慰教授说道:“这是很正常的内心失衡。教授,你不要气馁。我们总是能找到方法的。”我试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支持教授从困惑中离开。
然而我才刚说完,教授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他被我一句话给说闷了。
教授盯着我,目光之中透露出一种奇怪而又困惑的情绪,像是在思考我的话。可是很快地,我感觉都他目光中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冷意。我刚产生一些不安,他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一种严肃,“兰尼,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该记得什么话?
我突然被教授这句话给问闷了。可是教授凝重的表情让我像是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深渊。
他的眼神比他的话语更让我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负担。
我开始意识到,或许我本身对教授的影响远比我所想象的要深远得多。这个想法让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整个人都开始充血了一样,开始熊熊燃烧。我的喉咙瞬间就干哑了,连气声都显得很艰难。
我张了好几次口,才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记得。”
我继续说道:“我知道教授是真的对我好。”
我不太想抬头,因为感觉抬头就会被教授看到我整个人都羞耻难为情的表情。我现在就想在被窝里面滚来滚去,这份情绪能让我整个人都烧干。
我第一次意识到教授可能真的还挺喜欢我的,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对我若即若离,不远不近。
我们的话并没有完全结束,但是被行人给打断了。
我们现在还是在教职员工办公楼里面。教授注意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便往我的方向背过身,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顺势而已。他把我给遮住了。我抬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对面的人的脸,只听到是其他教授的声音。
“原来站在那里的是威廉教授啊?”
我也不太认识,只是默默不吭声,听他们熟稔的打招呼。
我能感觉到,另一个老教授朝着我的方向盯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莫里亚蒂教授身上,说道:“这不是数学系的兰尼吗?他怎么在这里?”
莫里亚蒂教授温和的嗓音便说道:“听说他在教室里面和其他同科学生发生争执,那边学生被欺负得不行……”
我忍不住要吐槽一句。
我就是说几句话而已,我都不记得我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刚从院长室里面出来,现在还有点气性在身上,”莫里亚蒂教授说到这里,微微侧着身,似乎看了我一眼,“我正在教训他,现在才听进一点我说的话。”
这句话一落,我脑袋里面轰隆隆直响。
老教授看到我的头低得越厉害,忍不住有点同情可怜,“学生年轻总是有点自己的性格在的。只要不惹事,下次知错就可以了。也不要说得太厉害,成绩优秀的学生自尊心很强的,不要太伤害他。”
莫里亚蒂教授含笑点点头,“有人在为你说话,你要怎么办?”
我想赶快结束,乖乖地说道:“谢谢您。”
“好好想办法解决,不要急。”老教授顺势拍拍我的肩膀给我鼓励,就回自己办公室里面。
教授的视线跟着他的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才落在我身上,“所以,兰尼现在想怎么好好解决「偏心」这件事呢?”教授说这话的时候,手落在我的头上。我能感觉到教授纤长手指穿过我的头发的动作,细微又鲜明,存在感十足。
我之前会觉得教授又在故意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
可是我现在能觉察到教授放在这里面的真心。我也知道他跟院长说要辞职的事情可能不是说笑的。
“教授,这件事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吗?”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重新整理思绪。既然教授也没有说那种不能来往的话,那就只是阿尔伯特自己看我不愉快,想透过给路易斯施压,来让我不愉快。
他这人可真的心眼太腹黑了。
那我就不能顺他的心思走。
现在跟路易斯表达感谢他相信我的话,实在太浅了。
谢来谢去没意思。
一股振奋的情绪此刻涌上我的心头。
我说:“冲你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对不起你的。”
这话音刚落,我感觉自己有点燃是怎么回事?
哇,不得不说,这情绪有点上头。
第 282 章 第 211 章
211. 「电话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老人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为什么要让我待在学校里面,暂时不回去?
我一时间心乱成麻,担心夏洛克瞒着我什么事情,便和路易斯立刻中断了通话。结束通话后,我顺势看手机显示聊天时间,居然多达27分钟了。
我盯着时间愣了愣,但又不想耽误回去时间,先给自己戴上蓝牙耳机,想打电话给夏洛克问情况。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断定,夏洛克一定不会接电话。他每次都这样,可我每次还是习惯先给他打电话。
这就像是尝试连用最好用的的网络一样,要是成功的话,网速飞起,我立刻可以知道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若是连不上,我可以再问赫德森太太和华生询问情况,前后也就用不到三分钟。
我听电话连通的声音十几秒,夏洛克还没有接。我就想要换个电话打,结果电话竟连通了。
我赶紧抓住这个电话,说道:“福尔摩斯先生……”
还没有来得及说明情况,电话另一边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这声音和夏洛克完全不同。
七月上旬尾。
伦敦大学凌晨两点钟一刻。
周遭暗影幢幢,平时阳光明艳的校园美景此刻就像是鬼怪故事里面的特有校园舞台,空气里面弥漫着阴森诡谲的气息。
教职员工办公大楼总是和事件联系起来,尤其是去年秋季的时候就死过一个大学生。
整栋楼一到夜间,总给人一种不祥,令人不安的气息。
负责这一块的学校警卫是个身材高大,身手灵敏的年轻人。他对学校的恐怖氛围总会感到毛骨悚然。于是每次巡逻的时候,如果没有老警卫一起的话,年轻的警卫基本也就是拿着手电筒随便照一下,赶快结束,生怕自己还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一天也是同样的道理。
年轻警卫本来想喊着坐在警卫室的老警卫索姆兹·班尼斯特一块去教职员工大楼巡逻,结果班尼斯特并不想去。因为这原本也不是他的工作,班尼斯特老警卫不愿意去,年轻警卫也没有理由强迫。
于是,年轻警卫只好拿着强光手电筒出发了。
学校虽然安装了摄像头,但是也为了保护师生隐私问题,有些地方并没有全覆盖摄像头。这里值得一说的是,这虽然说起来还挺荒谬的,但是有学生确实会在考试月来临之际,深夜探访教授办公室,翻找考试样卷。
在各种时代背景下,无论是虚拟还是现实,这种事件还是会发生的。
只是这种事频率极低。
除此之外,很多学校教授都为了保护学校名誉,也选择了隐瞒,以至于出现了犯罪黑数,所以这些事情会在公众场合下曝光的可能性,就变得更加低。
被拒绝的年轻警卫怀着忐忑的心,在教授办公楼里面一层楼一层楼一层楼地巡逻,这个时间并没有花得太久。因为他并不敢对每处阴影都看得太深,总觉得这里面就藏着名为危险的怪兽,只要对视太久,就会被吞噬殆尽似的。
直到他在第五楼巡逻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嘭”的巨响猛然响起,就像是整个楼层都在跟着颤抖。这声音把警卫被吓得心脏狂跳,反应慢半拍才意识到那是摔门的声音,嘴巴瞬间因为焦虑和不安而干燥起来。
与此同时,警卫的内心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开始揣测可能发生的事情,脑海中闪过各种可怕的场景。
是有人闯入了教职员工办公楼?
还是发生了意外的事故?
他不禁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年轻警卫只能舔舔唇缓解情绪,本着职业道德,不断地在心中狂念着耶稣之名,还是大着胆子往楼上跑——
第六层的门一眼望过去都是紧闭着,此刻看过去就像是太平间的金属抽屉长箱,每扇门在晦暗的光影下都散发着惨白的光泽。
救命!
警卫脑袋里面居然闪过了过去命案惨死的学生的模样。
努力地摇着头摆脱这种没有意义的联想,警卫开始抓住一开始的判断——一定是有摔门声。
警卫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房间突然有摔门声。他也没有见到楼层里面有出现任何人,越是没见到活生生的人,又是所有的门锁都紧紧地关着,警卫突然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那道声音也没有响太久,只是一瞬而已,就像是一场噩梦,哪怕持续不长,却依旧能够留下深刻的阴影,叫人分不清是真实和虚幻。
然而那声音太过真实,警卫都不得不承认他怀疑自己出现幻觉,是为了安慰现在害怕的自己。
不管怎么样,警卫还是做了第二遍检查,甚至用备用钥匙把每个房间都打开一次,确定办公室里面没有任何人在活动。
直到他打开莫里亚蒂教授办公室的时候,警卫迎面就感觉到一股风劲,跟凝固封闭的其他办公室不同,莫里亚蒂教授的窗户是大开着的。因为这夜风的关系,办公室上的纸张都被吹得偏移了位置。警卫一点都不担心这里面藏着人或者有人曾经活动过。
因为办公室的陈设是一览无余的,能藏的地方就是办公桌底下。而窗外底下就是学校水深三米的水池,长度与教学楼长度相当,宽度有十米。虽说也不可能有人能攀爬正面的楼墙,但背面有水池,无疑是增加了别人从背面靠近办公楼的难度,因此有些办公室甚至有个小阳台空间,可以自由地欣赏伦敦大学的风景。
警卫开始意识到,会不会是因为气压差或者说是风流的关系,原本没有关紧的门才跟着被锁上了。
总而言之,警卫耐心地关上了窗户,心里思考着那位24岁的年轻教授也有这么粗心的时候。
然而就在警卫做这种无心之举的前几分钟里,有个人半跪在教学楼背后的水池旁,拽着另一个身材高大,无力反抗的年轻人埋进水池里。
急促紧密的呼吸和扑腾激烈的水声就像是狂奏崩乱的曲声,叫人心乱如麻,惶恐不安。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也跟着扭曲了月光的倒影,无声地录下这个黑暗中的谋杀的过程。
而在这一幕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安静的人影。
他就像是黑暗的深渊幻化出的人形,此刻没有丝毫动作,只是静谧又诡异地等候着某种结束。
那人没有展现自己的正面,但能从画面上感受到对方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准确来说——那是女人的声音。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有福尔摩斯先生的手机呢?”
我单刀直入地说开口问道。
说好不带对象回家的呢?
夏洛克在骗人。
不道义。
“福尔摩斯先生并不喜欢别人碰到他的东西…”我肯定地说道。
第 283 章 第 212 章
212. 「笨青蛙的天」
我还没有完全说完,那边便把我给打断了。
她轻快的笑声传了过来。
我也不知她在笑什么,心情有点困扰又不太高兴,“请问你在笑什么?”
“你现在在生气吗?”她笑得灿烂,“听说你生气的时候,反而特别会讲礼貌,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标志。”
我突然被讲得有点尴尬,又有种莫名被洞察的心虚感。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眉头皱起来,“请问你是谁?”
“我们之前见过面,你可能忘记了。”她笑声明亮,似乎是个无忧无虑的人,说道,“我叫玛丽·摩斯坦,你好,兰尼! ”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不知何时自己失去了镇定。"你好,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我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尽量显得镇定。
教授的话让我不知所措。
我直觉,教授话里有话。
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发问,就怕我触及了什么不该触及的边界。
我得要考虑——
教授是否会回答。
回答中真话的成分有多少。
这里面哪些真话是不能被我自己知道的。
我要在哪部分装作听不懂。
这些在我头脑里纠缠不休的问题都必须被小心谨慎地应对,才能保持好教授与我现在稳定关系的平衡。
事实上,我和教授之间的身份现在已经非常复杂了。
我们不仅是师生,而且在外人看来,也算是互相成就的师生。教授在任教过程中,发表了《小行星力学》,而我作为数学系新生,也发表了一篇数学相关的期刊。
我在和福尔摩斯家族交好的同时,也在和莫里亚蒂家保持紧密的联系。
这从外人看来,我们关系确实超越了常规的师生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存在着共享关系。
然而,与此同时,教授还有一个我知道,但也不能主动轻易提及的身份——「犯罪卿」。这是不能对外讲的身份。它并不是蝙蝠侠或者蜘蛛侠这种救人救世的光明正大的身份。这个身份是真的做过违法犯罪的行为,最少也得是做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这个身份非常敏感,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不该随便知道这个身份的秘密。可我却意外成为了这个秘密的守护者之一。
我相信,在早期,教授应该也做过利用我的事情。然而,与此同时,我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善良和良知。或许正式因为他的善心,他才会认为我被卷入了学生之间的纷争,是他自己带出来的影响。
我越想越觉得,这不是我自己给自己洗脑,而是「教授真的太善良了」。
这就是一个客观事实。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教授觉得我被卷入这个纷争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我同样也有责任。要是教授离开学校,我……”我也下意识跟着提起自己的勇气和决心。
我正打算说教授引咎辞职,那我也跟着退学。
这就是该有的义气。
正所谓,君子抱仁义,不惧天地倾。
我此刻正豪情万丈,就差带着教授奔赴天涯,证明我们师生情的纯粹与真挚。教授目光投向我,仿佛已经意识到我要说什么话。他嘴角弯了弯,有种失笑之中的破碎感,又有点苦笑的勉强又无可奈何。
“原来兰尼你一直都没有发现,「我对你很偏心」吗?”
“啊?偏心吗?”
这个答案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突然我深刻地理解什么叫做头突然大了。
真的,我真的觉得我的脑袋像是被充了气的气球,一下子膨胀起来,可这个“气球”里面全都是空的。
这个时候,教授朝着我的方向靠近了一步,似乎想看我的眼睛,确定我到底听信多少,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我就像是一只陷入绝境的小动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结果却直接陷入了墙角。后面就是墙。
虽然我的背还没有贴着墙,但是我的鞋跟已经碰到了墙面,从下往上传给我一种几乎灭顶的震撼。
教授继续说,你没有发现吗?
他声音呈现一个低低的降调。
这话听得我整个人都快不行了。
我完全没有发现。
教授居然对此这么失落难过。
那我要是这么说「确实没有发现」,岂不是显得我很坏?
我真的是罪大恶极!
所以到底指的是哪个偏心?
难道是指的教授给我很多投喂吗?
还是说莫里亚蒂教授给我学业上的帮助?
廊道很安静,再加上刚走过一个人,我下意识地觉得可能还会有其他人出现,自觉地用上气音。
我认真地看向教授,“教授你不要走,留下来继续当我的教授。我跟大家证明,你是选对了学生,才会给优待。麻省理工的蓝波教授对威尔也是这样的,他不仅给威尔提供了保释权,让他能够从犯事的刑罚中脱离出来,还给他工作、住宿、帮助他提高。现在威尔是美国数学新星,谁都在说蓝波教授捡到了宝。”
“我没有威尔那么优秀,很多事情我都是要花很多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完成,可是我愿意努力。我不会让任何人看错教授,也不会让人看低教授。给我机会去证明自己,也去证明教授伯乐识马,眼光独到。”
我第一次主动抓住教授的手。
他的手比我想象中的要温热得更多。
“教授,你说你对我偏心,那能不能现在再偏一点给我?”
“你不要听其他人的话,就只听我一个人说。”
“万事都有我来处理。”
我手指在微微抖着,但还是努力,认真,又恳切地说完最后一句话。
我觉得不完全算吧?
夏洛克没听到我的回答,直接开门见山,“如果我和他是你手上的黑白棋,我是黑,他是白,你会要哪个赢?
这个是道送命题。
“关于接怀特利议员委托的事情,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我装出我们还在聊更之前的话题,刚才一直都在思考旧话题。
话说,谁说咬直钩,只有傻鱼?
也有周文王啊!
话音刚落,夏洛克的嘴角下压,明显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
第 284 章 第 213 章
213 「我这个问题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的对话因为夏洛克下压的嘴角被迫中断了。
客厅里面只有英国广播公司电台新闻记者的声音。声音因为老旧的播音机显得失真,就像是从一个世界穿过来的背景音,没有一点实感,突兀得就像是不合时宜的乐声,让人下意识得想要忽略掉。
这段声音持续了两三秒,赫德森太太从厨房探出身,“可以吃饭了,兰尼过来帮忙摆桌子。”
熟悉的声音让整个空间回暖。
广播里的音乐也在进行中。
我并不急着现在就要一个答案。
“我被停学观察的话,现在莫里亚蒂教授所在的科目首席之位就少一个竞争对手。这学期有与苏格兰场的研究项目机会,学院专业首席有机会获得这种岗位和奖金。你们难道不是要这个吗?”
迈尔兹和乔登表情管理做得很好,可道尔斯却遮掩不住心虚退缩。
“我们根本没有这么想。”迈尔兹说道,“你不要继续装作若无其事了,你害怕才会说我们怀着恶意和心机做这些事。”
我的视线在他脸上并没有停留太久,“有罪证直接交给学校管理处,还非得在私下沟通,这不是在变相打算要挟吗?我也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聪明,但我也不是傻子。”
迈尔兹声音一哑,旁边的院长目光如炬,对他来说,就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洞来一样难受。
院长注视着迈尔兹,问:“你要解释吗?”
乔登见迈尔兹说不出话,“我们只是想点醒兰尼,让他做事要懂得公平公正的重要性。我们并不怀疑兰尼很优秀,可是优秀的人能得到的机会也不多,难免为了拔尖而剑走偏锋,误入歧途。”
乔登处事比较圆滑,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迈尔兹的行动也有失考虑。兰尼也知道,迈尔兹现在还有点酒后失态失言,才会引起现在的误会……”
这还不是说我不是我学术不端?
我懒得继续听,于是打断他的话,“送到学校的举报处或者管理处,或者直接给院长就可以。你们也不用点醒了。我求一个清白。另外,我这件事也会追究到底……”
我这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院长的办公室门却传来敲门声。
随着院长的应允,莫里亚蒂教授也顺势推开半开着的门。他迈着坚定而缓慢的步伐,走进房间中心。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凝重和歉意。他站在办公室,就是一幅沉淀着故事感的画卷,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弥漫着压抑和死寂。
教授很快就说道:“刚才的对话,我也听到了。这是我平时不谨慎,犯了新人教授不专业的错误,才会引出现在的矛盾和冲突。为了公平公正,我愿意引咎辞职。”
我当下一急,下意识地扫向旁边的三人。
他们正因为教授的话而震惊不已,乔登和道尔斯甚至交换了视线,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或者说试图要控制现在的局面,
要说我的话,如果我的目光可以变成刀,他们现在就比河豚刺身还要透明了。
院长抬手,声音持重且温和说道:“威廉教授,我相信这里面有误会,请不要做那么冲动的决定!”
接着他又看向迈尔兹说道:“院长间还需要沟通这件事。至于迈尔兹同学,鉴于你现在是有宿醉后的影响,还请你写一封自白书。到底是你个人的想法,还是被人反复做枪使,你细细琢磨一下。学院法务部也是可以对学生发律师函的。”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剧情会这么发展。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再开口,甚至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教授是离开办公室门。他似乎知道我会找他,所以在下电梯的时候,他按着电梯的开门键,让我先进电梯。而剩下三人则交给院长处理,暂时还没有从办公室里出来。
“教授,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把事情揽在身上。”
他们三人也没有想要说教授的错,说的是我故意接近教授,想要借机了解考试内容,占用教师资源而已,跟教授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信誓旦旦地说道:“我问心无愧,根本不怕调查。”
教授的眸色如一汪深潭水,有着我看不懂的晦涩,“可是,如果我心中有愧呢?”
“……”
这句话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那就不一样了。”
教授这么说道。
那是一首清新的电音——《closer》。我听过这首美国的曲子,之前获得过什么很厉害的音乐奖的提名,一上榜就霸榜,占据了好久的名次,广为流传。中间旋律很耐听,让整个221B的气氛都变得舒缓愉快了一些。
然而,当歌词到了“从室友那顺来的床垫”时,正在切佐餐用的法棍面包的赫德森太太眼疾手快地摁下了暂停的按键。
这是有故事的。
我内心一惊,只能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夏洛克直接打断,“我不用听故事。”
他顿了顿,“说结果。”
其实,我这个问题早就准备好了。
第 285 章 Chapter 72
Chapter 72「他倒是挺满意的」
六月份的伦敦温暖舒适,晴朗少雨,昼夜温差不大,很适合去出游。
然而,出游时带上麦考夫·福尔摩斯,对夏洛克来说,这就不是出游,而是虚度时光。
正如众人对他的印象,夏洛克有强大的记忆力。他可以对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包括亲身经历或者其他渠道得知的,都保留着清楚的记忆,因此,兰尼会让他看很多没有必要的求生技能书,说什么以后也许会有用。这种把他当做百科来使用的做法,只有兰尼才会做得那么理所应当。
同样的,因为这份过人的记忆力,夏洛克很小的时候就对「记忆」有着超越其他人的理解。在其他人在学习该怎么记住事情的年纪,背诵书中常识公式的时候,夏洛克则要开始要学会如何忘记那些对自己完全不必要的事情。
“溺死的尸体被检查后,还需要隔一天后重新再做一次检查。”
“因为潮湿的皮肤会让擦伤和挫伤在刚发现的尸体上并不明显。除此之外,死后损伤和生前损伤很相似,要在显微镜上检查确定「有无生活反应」。”
这些对于法医学来说是基本常识,但是对于实习警员来说,却可能是驳杂的知识中容易被遗忘的一点。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询问的话,兰尼一般也会及时回应。
卢西安站在警戒线外,远远地望着兰尼在检查尸体时,为他人解释情况。
因为在校园里面,人多眼杂,与此同时还要保护死者尊严,因此,所有无关人士都会被赶到看不清楚的距离,包括犯罪嫌疑人——乔登和道拉斯。
“这部分有出血痕迹,也可能是死后尸体在水池中刮擦出来的擦伤吗?还是这有可能是他杀?”警员指着尸体头颈和肩背处淤伤出血的情况,问道。
“溺水初期过程中,组织缺氧或者血管透析增强也可能会出现多发出血情况。”兰尼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你可以看到,这些出血痕迹通常是对称的,都是在肌肉层面,呈片状或条状。”
警员听了兰尼的解释后,眉头舒展开来,也跟着对案情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兰尼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掰开躺在草坪上的尸体的嘴巴,细心地观察着口腔内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映照在他认真的脸庞上,描摹着他清秀的眉眼和流畅的面部线条。他那盛着光亮的黑色眼睫端上,此刻看起来就像结着纤细无瑕的白霜
在仔细观察了片刻后,他指着尸体的口腔底部,语气平静而专注:“有些时候在口腔底部也可以看到出血状况。”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口腔内壁。
漫画镜头处聚焦在戴着手套,却依旧指骨分明的手指上,指尖处挂着血丝,跟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惹眼的对比。
【没人评价兰尼的手嘛】
周围的气氛在兰尼的展示间跟着凝固起来,人们的目光不自觉地都集中在兰尼的身上。
草坪上的尸体静静地躺着,依旧在等待兰尼的判断和解释。
兰尼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可事实上,研究表明溺死时所有死亡方式都可能存在,数据也表明有11%~41%的溺死案件性质不明。”他的话语沉稳而有力,让人不由得信服。
旁边的警员一边看着细看,一边点点头做笔记。
这个决定,不管是临时的,还是冲动的,又或者是有预谋的,都被院长先拒绝了。
因为这件事并不是兰尼主动挑起来的,而三人学生的说辞也不够有说服性,所以院长先让兰尼和莫里亚蒂教授先离开,数学系的院长要等另一个学院的院长出现才能做为这三人做决定。
莫里亚蒂教授先回自己的办公室,但是兰尼对小教授说的话放不下心,又见威廉心事重重,于是在电梯门打开之后,就跟上莫里亚蒂教授的脚步。
威廉也意识到兰尼追上了他的脚步,可他并没有主动成为打破现在这种僵持的人。直到威廉要打开自己的办公室,兰尼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教授,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把事情揽在身上。”
兰尼仔细地观察着教授的神色,平素冷淡自持的眉宇间多了一些担忧。他的声音里并没有遮掩忧虑和关怀,“我不想这件事影响你的心情。”
这声音该是很轻的,可就像是小石子落入池水之中也是会泛起细微而连绵的涟漪,让人无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教授这才回过头看了兰尼一眼。
兰尼发现威廉给了自己反应,生怕错过教授这个时候和自己交互的过程,让他根本不想开口说话,也不想听别人的话。于是,他很快就他立刻信誓旦旦地许诺。
兰尼说自己会问心无愧愿意接收调查,还教授一个清白。
可是威廉却想到的是路易斯这将近一个月的调查——
当初莫里亚蒂祖宅失火的时候,还有一个请假回家的管家存活。当时屋子发生火灾之后,那人就立刻辞职,找了其他工作。当年三人年幼,也自认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没有闪失。可是路易斯最近暗中调查,发现这人有留存着当年三人纵火的证据。
这些年那个人一直拿着这个证据保命。
也许那个年轻的管家也想过,哪天生活不济,就以这个证据换钱。
路易斯知道这人有证据,也是经过探听得来的。
这个证据具体是什么样的,尚并未可知。可是现在威廉知道这个管家改过名字,以前叫做希尔顿·班尼斯特,现在改名为索姆兹·班尼斯特,正在伦敦大学做警卫工作。
威廉原本也并不应该害怕这人,或者是他有足够的底气来证明自己可以从容不迫地处理这件事。可是他有一层顾虑。这层顾虑就像是英国的乌云一样,沉甸甸的,挥之不去。
威廉明白这并不是害怕班尼斯特这个存在,也不是怕这个人会突然出现毁了自己现在的人生。现在威廉在大学里面的人气和威望都足够让威廉并不会轻易受到任何诽谤非议的影响。可是,威廉发现自己并非有恃无恐。
因为纵然有百分之九十九人站在他这边,相信威廉他说的话,但是也一定会有至少百分之一的人会质疑。
而这份质疑中完全有可能来自于现在就维护着自己的兰尼。
教授目光暗了暗,并不想要跟兰尼谈论这些话,只是随口应付着兰尼。对他来说,兰尼还是很单纯的人,基本说什么都会信,最是经不起逗,有时候半天都没办法说一句回话。
下一话里面,兰尼从回忆中回来,对着众人抬头,一锤定音说道:“凶手是乔登。”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中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动。
「我必须获得更多人的承认。」
「一切都是为了莫里亚蒂教授——」
夏洛克不假思索地拒绝道:“不可以。”
他素来吝于表达自己,尤其是描述的时候,往往从声音和用词就可以简单地推测出对方的情绪。夏洛克并不想被轻而易举地被兰尼看透自己心里不愿意外露的一角。很快地,兰尼明显懊丧的声音也冒出来了。
最近他情绪越来越外放了。
果然在他面前,兰尼就跟个小孩似的。
夏洛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倒是对此挺满意的。
第 286 章 Chapter 73
Chapter 73 「与自己和解」
周一晚上。
221B公寓二楼的厨房正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赫德森太太照例在灶台旁忙碌着。她的手边是一个切菜板,板上是为晚饭的小牛排做佐餐用的蔬菜。蔬菜刀在她麻利的动作里面,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响。
而在她另一只手的边上,则有一台旧式的收音机。此刻它正发出嗡嗡的声响。收音机有一些年岁,打开时总是有数据电流的忙音,就像是收音机在说自己已经上了一些年纪,发声时还得咳一咳清一下嗓子。
赫德森太太平时做饭的时候,有收听音乐或者娱乐节目的习惯。
说到收音机,它还有一个小小的故事。
这个故事和公寓最小的孩子有关。
伦敦,雨。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活动脖颈的时候,我跟着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发现它的颜色有点带着浅浅的鼠灰色,反倒给这个安静的氛围里面注入了一丝温暖。
此刻病床上的人依旧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于是,我重新闭上眼睛,整理思绪。今天可以说很疲惫,我坐车开往医院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眼皮在上下打架。原本是想着开到路边先小睡一会,可是我又觉得自己也没有困到那种地步。来到医院后,我买了一杯咖啡来提神。
这该说是我记忆里面喝过的最难喝的咖啡之一,闻起来并没有咖啡的香气,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咖啡的苦涩感。入口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在喝没有味道的白开水,随后咽进食道时能感觉到咖啡基本的苦味,有点喝中药的感觉,食道往下没有任何香气漫起,口感也不醇,就是在喝水。
要么是没有给足够量的牛奶,要么就是牛奶的质量就是比较稀。
这咖啡要只是没有味道没有口感的苦味也就算了。
最关键的是也不醒神。
我艰难地喝了两口之后,决定放弃对自己的折磨,径直去找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的人。
然而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有醒,于是我下意识地靠坐在贴墙的木椅子上小睡了一会。
十五分钟后,因为疲倦而麻痹的神经总算稍微有了一些舒缓。只不过休息了十五分钟后,虽然没有那么困了,但是反而会更想躺下来休息一下。
“……”
望着天花板出神了一会儿,我眼前很快就浮现了之前在学校办公楼前接受调查的场景。
这次溺水案的嫌疑人一共是有三人:乔登、道拉斯和我。
然而,我之所以会被排除了嫌疑范围,是因为我在那段时间出现在水池旁,假装成警卫身份,把凶手吓走,顺势救了迈尔兹。准确地说,我负责引开那名凶手,让他不敢回头来看检查情况,而卢西安负责救助那个人。
这里面信息量很大。
整个过程中,我多少能体会到那种舞台剧导演的紧张感,生怕自己设计的每一步精心编排的戏剧出现了错误,达不到我最理想的效果。
先从溺水案开始。
案发时间在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半,乔登和迈尔兹两人趁着巡逻警卫换班间歇,进入了莫里亚蒂教授办公室里面。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发生了争执,迈尔兹的头敲到了桌角。当时怕迈尔兹醒来,做出对自己的不利的证据,于是乔登一不做二不休,把迈尔兹从莫里亚蒂教授的窗口扔出去。
那窗户其实原本是为了未来的阳台做设计,所以窗户做成落地窗的形式。窗沿离地高十厘米,剩下整面都是窗户。正常来说,窗户最高只能开出五十度的角,因此除非是侧面从窗户里面挤出去,一般来说,这是不可能会有人正面摔出窗户。
这也佐证了溺水案非意外,即并不是迈尔兹喝醉酒后意外掉出窗外的情况。
当时乔登做出这个意外事故的时候,正值年轻警卫巡查。他不得不先从教授的房间离开。他之所以没有锁门是因为他没有钥匙开锁,而唯一让门能够往外反锁的方法就是在房间内先锁上门锁,利用弹簧锁的特性,用力扣住门,门在内就能够自动锁上。
能证明乔登出现在教授房间的证据是「运动场跳坑里面的黑色黏土」。那来自昨天唯一开放使用,且正好用上新的淡棕色防滑粉的跳远专用的跳坑,也就是乔登使用过的跳坑。
根据体育场的管理员的报告,昨天也只有乔登用了那个新的地方。
因此这个证据证明乔登来过莫里亚蒂教授的办公室。
这里要证明的第一个是「第一案发地点是莫里亚蒂教授的房间」。
这里有三个证据证明。
1个间接证据,昨天凌晨警卫巡逻时听到了摔门声,在巡逻时也发现了莫里亚蒂教授房间出现了情况。
2个直接证据:
其一是莫里亚蒂教授的办公室里面桌角上有残留的渗入木桌缝隙的血迹。
其二是落水点不一样的,根据水池中植物的损伤情况,可以计算得出,尸体是从高空下坠,而不是在水池边不慎跌入水中。
要证明的第二个是「乔登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
送去苏格兰场的电脑里面可以检测出乔登和他女朋友聊天过程中曾经使用过AI换脸的证据。
在重重压力之下,乔登被迫低下头颅。
……
然而事实上,迈尔兹·麦克拉伦其实并没有死。
空气里面短暂地响起被褥扯动的声音,从闭眼带来的黑暗中走出来,我淡淡地说道:“你醒了?”
病床上的人并没有动,就像是一种沉默的抗议。
于是我继续说道:“我看到你头动了。”
一般来说,睡着的人都是会保持相对静止的姿势,偶尔出现身体移动式很正常的行为。不过,头部相对来说是比较稳定的,不会有太多左右摇动或者抬起的动作。
这个时候,迈尔兹才发出了声音,“你为什么在这个房间里面?”
听不出是警戒的状态,反倒是疑惑,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的排斥。除此之外,听得出他声音清晰,这不像是刚醒的人的声音。也许他从我进屋的时候就开始装睡,直到刚才终于忍不住动了一下僵硬的头。
我就不点出这件事了。
“来看看你。”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只是想要第一时间去了解他的证词而已。
我对整件案子还有疑惑的地方。
迈尔兹抓了抓自己的被子,把它半遮住自己的脸,态度反而开始十分警戒,好像是我下一秒就会奋起杀人。然而像是这种遇害者,苏格兰场一般会派人来保护受害者。
现在的病房外面就站着一名刑警。
要想顺利沟通的话,还是要有基本的信任。
我想了想,“你应该记得是我救了你吧?”
我负责吓跑了凶手,让卢西安有机会把他捞回来。
迈尔兹的声音在被窝里面显得闷闷的,他看着我,似乎在据理力争,但是我听不太懂他话里面的逻辑。
只见兰尼的眼神闪烁着迷茫和担忧,表情上似乎有些无措。
在这样的神态中,赫德森太太仿佛听到了兰尼那道因为夏洛克不可动摇的话语而“咚咚”加快的心跳声。
一直以来,赫德森太太都知道兰尼是不轻易示弱的人。
有时候他也会有笨拙的一面,也会为此焦虑不安,懊丧后悔,难为情或不好意思过。
可,兰尼从来都没有想过依靠别人。
于是,在最后,兰尼说的那声轻轻的“好”,在赫德森太太听来,与其说是在顺从夏洛克的决定,倒不如更像是在与自己和解。
第 287 章 第 214 章
214. 「我知道你是谁」
【新一话什么时候来?】
【按理说,这次白骑士一案的背景都不一样了,教授没有必要自爆吧?】
【我觉得这次教授没有道理会自爆的。】
【还有兰尼呀!你别忘了~】我这种做法就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迈尔兹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发现我还在等他的回复。
于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其实也没有人觉得你们在搞学术利益集团…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仅是一名能人,还是一名狠人。我居然诡异地觉得你办得到,我应该也是疯了……”
他这人才真的怪。
这不是普通人的思路吗?迈尔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小题大做。”
“……”
迈尔兹无话可说。
我继续说道:“所以你们为什么发生争执?总不可能是因为你们想要用这些照片做事,发生了争执?”
迈尔兹被我的话调回状态,“那倒不是。”
他说道:“我们在办公室里发现了这次考试的清样,乔登说可以借题发挥,做点事情。我觉得这件事开始失控,我陪着来找证据,是本着有罪论进行的。从道德和法律层面来说,这种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想着也许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不可能落实,不过主动制造假证就不太合适,感觉有点过了。”
“不过有一说一,乔登确实一开始失手误伤了我。”
我的手指随着思考敲了敲手背,说道:“他赶尽杀绝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你有勒索他的意图和可能性,干脆把你灭口吗?”
他的赌徒和财迷属性还是很明显的。
更别说,他其实不笨,也不好拿捏。
乔登可能是考虑到之后要养赌徒的麻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这就是所谓的「在某种情境下,受害者也有该死的理由」。
我说道:“如果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未来你需要钱的时候,会去找乔登吗?”
“我就算说没有,也没有人相信吧?”迈尔兹回复我。
“那倒也是。”
我很理解这种情况。
迈尔兹显得有点无语,“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一句「我相信你」?”
我平静地说道:“我就算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吧。”
我整理了一下他说的话,暂时没有出现任何我觉得需要特别在意的事情,于是继续说道:“其实我过来还有一个消息带给你。”
我也不等他说,开口说道:“事实上,我们没有凶手杀人的证据。”
迈尔兹很是惊讶,“你不是及时来救我了吗?没看到凶手长什么样子吗?”
我摇头。
“那我是人证。”迈尔兹开口说道,“这不足够吗?”
“万一你死了呢?”
死于二次溺水的人也不在少数。
我也打算走了,于是顺势站起身,迈尔兹见我起身,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缩,好像以为我要对他怎么样似的。于是我把我的下一句话说完,“我来看看你的情况。”
“……”
“趁你还没死,你要不要先录一下口供,到底是谁杀的你?”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冷漠的?”
我无视他的吐槽和抗议,“在第一现场只发现了乔登出现的证据。在言语压力下,他也承认了他杀人的罪行…”
迈尔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提声,“…凶手是……”
“凶手是道拉斯·芮斯,我知道。”我抬手安抚迈尔兹的情绪,
迈尔兹说道:“你不是说你没看到凶手的样子吗?”
“我是没看到。可我可以根据你说的话来还原现状。”我有条不紊地继续解释说道,“我知道你是个谨慎的人,在意识到乔登做法很可能极端,不可能只是单身赴会。我又知道,平时你和道拉斯同进同出,活动时间一致,你对他至少有信任感,因此你应该有安排道拉斯在周围望风。如果乔登做了你不愿意接受的事情,第三方人物出现可以让乔登收敛一些。”
“我确实发短信让道拉斯守在周围,而且我的心跳速率也和手机有连接,但是运动手表被取下来之后应该就断了。”迈尔兹说到这里,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你们没有找到手机和运动手表。”
我点头。
“我们这边锁定凶手是乔登,是为了缓解道拉斯的紧张情绪。我们说这边人已经死了。”
迈尔兹眼神闪了一下,说道:“那你们暂时没说我还活着吧?”
我想了想,“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支开警察?我其实跟守门的警察说,今天已经破案了,他不需要继续守着了…”
为了给他足够的勇气,我继续说道:“你愿不愿意为真相捐躯?”
“找点人保护我到底对你有多难?”
迈尔兹急了。
“你别急。这种钓鱼法屡试不爽,目前为止都没有翻车过。电视里面也是这么演的。”
“可是万一就出事了呢?”
我继续安慰道:“那证明了「剧情内容纯属虚构」是真实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收获呢?”
这话一落,迈尔兹干脆掀开了被子,立即准备逃跑。
见他扭开门把,我平淡地说道:“警察会回来的。你身体还没有好,不会现在就让你冒险。”
我说道:“我做事是有分寸的。”
越是在解释不清楚的情况下,越是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总之,到时候要和你多见面了。”
我刚说完,迈尔兹下意识地移开了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兰尼在美国成为黑客X之后,在剧情里面就慢慢显形了。我有预感这个人的真面目就要揭晓了。】
【兰尼到底是什么身份?之前不知道谁猜他是艾琳·艾德勒的,我觉得他擅长程序,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神夏的莫里亚蒂。我记得神夏莫的设定就是IT天才。】
【…有句话当讲不当讲,前面说过他是华夏身份,那就首先排除了他是神夏剧情里面的人物了吧?】
【楼上太有道理了。我就在想为什么兰尼又是数学背景的天才,又会IT程序,这肯定是在暗示他是21世纪神夏的莫里亚蒂。大家想想看,之前他又设置了艾琳·艾德勒的手机密码是「Sherlock」。看过神夏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原本是神夏艾琳设置的剧情。而这个平行世界的艾琳又与美国版小玫瑰一伙,所以兰尼自动又担了艾琳·艾德勒的剧情。你们看下来,兰尼既担任了神夏莫的人设,又担任了神夏艾琳的剧情,这里还有美国的莫里亚蒂和艾琳一体的先例,很有可能兰尼也是担任了两个角色的任务。】
【哇!字多跟你混!】
【了不起。】
第 288 章 第 215 章
215 「你好像很强」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平淡的语气里面充满平淡的困惑和无辜。
一个字形容我的表现,那就是——稳。这个稳里面,既有这件事与我无关的无所谓,又有本身觉察到其中深藏着阴谋的警觉。
我把手机拿给夏洛克,就是不怕他查我是X。大学校园里面来了苏格兰场的警察,这一消息自然是惊动了管理层。
管理层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去年案子发生之后,学校师生人心动荡,学校甚至为此干脆给师生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这次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件,校长已经要求所有的院长都紧急开会议。
“苏格兰场警方都来了,我们连具体情况都不清楚。”
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压抑而沉重,有思考该如何应对的,也有已经大脑空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管理层的恐慌主要在与担心这起案子会再次对学校的声誉、形象和安全性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
这样的气氛直到从现场回来的中间管理者带回案件负责人笛墨警探才稍微有所缓解。
笛墨警探也是要求有全场指挥权,不允许更多人的接触这件案子的秘密。
他的这句话让整个会议的紧张堆到了高潮。
校长眼神坚定,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这是发生在我们学校里面,我们必须要做出紧急公关处理,这难道连基本情况也不能了解吗?是不是要与你们局长联系才能知道这个过程?”
校长的反应也在预料之内。
笛墨警探并不会真的一句话都不说。
这次案件牵扯的人与上次数学课发生的争执时的人一致,分别是无辜被牵扯的莫里亚蒂教授,何学,乔登·吉尔克里斯特,迈尔兹·麦克拉伦和道拉斯·芮斯。
当然,在管理层开始掌握事态的时候,苏格兰场的笛墨警探和多诺万警察已经处于结案的状态。在查案的过程中,他们也及时封锁了消息。于是,管理层对他们要求全权掌握话语权即便有所不满,可还是听他们的安排。
毕竟——
笛墨警探回忆兰尼教给他的话术,“贵校也不想听到案件起因是学生意图窃取期末考试,发生争执后激情杀人吧?而且你也知道,这很难听。”
有些人对其他人的感受非常敏感。
又或者说,有些人容易对「注意点」留心。
仅仅只是陈述事实,有些人会按照自己的逻辑判断来处理事情,这个时候的公正理性反而就忽略掉了群众可能会有的反应。然而,当提及感受的时候,很多人就会下意识地优先处理情绪需求。
可以简单举个例子。
「小A和小B发生争执。」
「小A和小B发生争执,小A到现在还在哭。」
两件事情的背景同时发生在不直接和当事人接触的情况下,前者会让人客观地先去处理这个事件,当然处理事件的人也会猜测双方情绪不佳。可是,后者会更明显地多分一些心放在安抚小A的情绪上,然后再去处理这件事。
这是一种谈话上的小技巧。
笛墨警探有时候会在想,自己与兰尼之间的对话中,有多少内容其实是兰尼引导的。可是,这样对话不会很难吗?笛墨警探觉得做这种「说话之前都要思考到底自己讲什么,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很难的。
再加上,笛墨警探也并不觉得这些技巧很有用。大部分时候只要自己说了,他们跟着听就是了,还需要怎么去影响对方的想法,这不会太麻烦了吗?
因为这件事上有何学参与,从他以往的表现来看,学院普遍认为他是有大局观,做事稳重的学生,所以听说这件事有他在负责指挥。最关键的是,笛墨警探也说会在24小时后给一个准确的回复。
于是,管理层也稍微放下心来。
“所以,这个案子死人了吗?”
笛墨警探似乎在回想着案件的种种细节,但这个过程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很快就点头说道:“是的。我们也在尝试以最快时间抓住凶手。”
这一句话一落下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每个人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忧虑不安的神情。校长毕竟是一校之长,是整个学校头部的核心,还是最快做出了反应,“那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应对的方案了。”
“那麻烦了。”
笛墨警探微微地点头致意道。
在笛墨警探离开之前,校长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如果兰尼在现场的话,请让他抽空来办公室一趟。”随后,校长也解散了会议,让各大学院的院长管理师生的动态。
司法刑事学院的院长在人完全离开的时候,看了校长的方向一眼,还没有说话,彼此就已经知道对方要讲什么。
「笛墨警探说谎了」。
这个念头就像是电火花一样在校长和院长之间闪过。他们目光交汇瞬间,已经默契地确定了彼此的想法。
人应该还没有死,然而笛墨警探却不得不保密。
这不知道是谁授意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校长和院长有一瞬间想到的是莫里亚蒂教授。
“他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不是吗?”校长说道,“也许是威廉教授授意给兰尼的。听说兰尼在苏格兰场也很有人气,我那个局长朋友也讲述了很多相关的事情。”
院长说道:“要跟威廉联系吗?我估计他应该也收到消息了,毕竟第一现场是他的办公室,他连进都进不了了。”
校长说道:“这次祸起威廉教授和那名留学生,我也想听听他对此有什么想法?我听说上次事件里面,威廉教授曾经提出要辞职。”
他顿了顿,“在这种风口浪尖辞职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又刚好发生了这样的案子,要是离开的话,就算是谣言,而也不是那么容易压制住的。”
校长此刻不像是在会议上起定军心的作用,疑惑和焦虑在脸上展露无遗。
院长知道校长的想法,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假设明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X,无论是出于理性思考,还是感性情绪,最好的决策就是现在先让夏洛克知道。
夏洛克看的时候,并没有动静。我先是绕到他后面,看他有没有看完整个短信。可是我的站位又挡着灯光,又绕到了夏洛克手边。这个侧面的角度上我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因为我贴了防窥膜,毕竟我平时看
议员那边没了声音,让我有点疑惑,“怎么了吗?”
“感觉你好像很强。”
怀特利议员的声音充满对我的信任。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 289 章 Chapter 74
Chapter 74 「有望破百亿」
离七月也只剩下不到十几天的时间。
怀特利议员现在手头上已经拥有莫里亚蒂家提供的证据。这足够和某些顽固的上议院议员进行交涉。要让上议院议员点头答应通过提案,其实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同意,简单地操控票型即可。
更不用说,怀特利议员的选举法说到底并不会实质性地改变整个上议院的性质。这只是让整个上议院整体环境更加公开公正。这于上于下于整个英国宪政历史都有着积极的影响,这必然是大势所趋。
不多时。
威廉教授准时而至。
他似乎已经早做准备,所以威廉过来的时候,目光澄明,毫不含糊,并没有半点疑惑的神色。
“情况已经从部分同事和在场的警探那里面得知了。”威廉教授年轻俊秀的面庞带上了一丝遗憾的神色,他的声音如同大提琴的音色,深邃而柔和,“这件事纵然没有我任何参与,也是我当时并没有及时察觉学生的心思,让他们做出了这样的祸事。”
校长听这样的说辞,下意识想要打断他的话。
威廉在大学里面的人气极高,也有不少学生也慕名而来。
争议与人气总是如影追光,总是没有办法克制的。
原本这就是应该要注意的事情,只是这将近一年的时间相安无事,管理层确实有些放松警惕,也并非威廉所愿。再来,从之前的小争端可以看出,学生们可能更是因为刚设立的奖项而起了争执,才把威廉拖下水。
然而校长还没有开口,威廉教授便说道:“我会负责这件事的始末,也请校长和院长两位能给我至少三年的信任。我可以保证在三年内,我不会再出现这类的事情,影响到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和学习环境。”
这句话意思很明确,他的口吻也很坚定。
然而这些话仿佛就是对校长和院长的一记重击,让他们两人措手不及。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威廉再问“还有其他事情吗”,校长和院长才回应一句充满期待的「我们信任你」做结束。
在校长和院长两人内心被搅起一阵乱序的心情的同时,离开办公室的威廉目光沉了沉,低下头,下意识地望着自己的手,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至今,威廉还能感觉到那时候兰尼手上传的温度和触感,耳畔还有那句执着而动人的话。
「不要拒绝我」。
兰尼在威廉的印象里面都是很平淡温和的形象。
他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即使有也只是很短的瞬间。更多的时候,他总是一丝不苟地认真对待每件事,就像是小孩子只能看到一个感兴趣的东西,就会完全沉浸其中,不会轻易地挪开视线。
比起用感情支配大脑,他更依赖于理性,很多时候,明明是当事人,总是会露出旁观者的冷静表情,似乎这些从来都不会影响他。
因此,当他偶尔展现出害羞与难为情的一面时,不管多少次,都让人觉得新鲜与意外。
原来,兰尼还有这样内心柔软的时刻。
可是,那天的兰尼就很不一样,生怕自己真的会辞职离开似的,兰尼很主动地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指柔软滑凉。指腹因为下棋磨出的老茧在告诉威廉,兰尼并不是所谓那些不谙世事,也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人,他吃过很多的苦,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这里。
他有所有人无法想象的韧性,可是他微微颤抖的手却告诉威廉,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兰尼也是会被一击即碎。
“教授,你不是说我对犯罪学其实很感兴趣吗?你还问过我为什么不去做这件事吗?”
兰尼抓住威廉的手时无意识地用上了力气,此刻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内心的恐慌和脆弱几乎要溢出来,威廉下意识地回握住他的手。
兰尼应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盯着威廉的双眼说道:“因为我父母并不喜欢我学他们。从小就是这样,他们不喜欢…”兰尼跟着言语提起勇气的时候,更像是鱼脱离水面无法顺利呼吸的困难,更像是下一秒几乎要断气一般。
“我(me)…我(I)做得不好。”
似乎是用错主语的自动调整,但是威廉感觉到兰尼希望继续能把真实的想法藏起来,好像只要不接触这个真相,他还可以继续留存希望一样地走下去。
哪怕这条路一路荆棘,一路坎坷,也没有光,但是他只能欺骗自己,才能够走下去似的。可他现在正在慢慢突破自己,而这个突破的起因是自己。
“教授,你看着我能好好做下去,可以吗?”
“我希望我能一直成为你的学生。”
莫里亚蒂莫名想到了美国理查德·巴赫写下《海鸥乔纳森》的最后一幕。
那曾经被众鸟排挤的年轻海鸥弗莱契最终也成为优秀,尽善尽美的飞行员,甚至开始教习年幼的小海鸥飞往天空。
它曾经的导师乔纳森教它去热爱他的同伴。它不解,只是觉得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然而,当它在注视它的学生时,弗莱契内心因为看到学生内心的本质,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新的情绪。
这个感受在现在的情景下并不适合,也似乎更为外放。
可是,在威廉脑海里面的那只盘旋着的海鸥,正在慢慢地带着他,也跟着感受领悟。
威廉不知不觉在自己行走的路上走了那么久,也不完全是为了功利性,或者一直觉得自己该这么做,而是原本的,最根本的——
威廉平静地注视着面前因为自己可能会离开而拼命抓住自己的学生。
此刻就像是有旁白在他耳边轻轻地响起故事的余音。
「Just for a moment, and he more than liked, he loved what he saw.」(*)
「No limits.」(*)
无限。伦敦夜。
MI6总部。
办公室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瞬,这把阿尔伯特拉回现实。
自从在那天和莫兰德接触之后,阿尔伯特又不得不把福特老先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膝下两子,长子虽然继承了主要的事业,但是根据调查报告显示,其长子迈克罗夫特目前患了很棘手的病症——白血病。莫兰德现在斥巨资在研究相关的治疗技术。在这种风雨飘摇,令人不安的情况下,自家二儿子雪林·福特对自家的亲人漠不关心,也完全不了解重要的家庭成员近况。以雪林任意妄为的性格,恐怕也没有想过要继承父亲的衣钵。
偏偏这个时候,雪林还格外关注兰尼,甚至死皮赖脸地住进兰尼的房间里面。
别说莫兰德老先生对兰尼有意见,阿尔伯特要是不知道兰尼压根不是那种满眼心机的人,听下来也觉得兰尼这人像是专门来破坏别人家庭的不良分子。
“……”
提到破坏他人家庭,阿尔伯特也不由地陷入了沉默。
他对兰尼的观感十分复杂,一方面他确实也觉得兰尼过于敏锐不好轻易靠近;另一方面,阿尔伯特天然地对聪明人感兴趣。
这也是他最开始接触威廉的原因。他欣赏聪明有智慧,内心强大的人。这份欣赏可能是他本身的投射,拥有共同语言的强者惺惺相惜;也更有可能是因为阿尔伯特本身就在追求更好更完美的存在。
少年时期的阿尔伯特有多欣赏威廉,长大后他对兰尼本身也有相近的观感。
然而,兰尼却明显不是他们的伙伴。
他也不需要成为自己的伙伴。
可他给他们家庭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到目前为止,阿尔伯特从经验和常识判断,都认为这种关系偏向于劣性。他们家族并不是真实的良善家族,也不是那种意大利黑丨手党那样理所当然地公开于世。
若是兰尼只是在正常的社交范围圈倒也是无可厚非,可阿尔伯特觉得在被逐渐吸引的同时,会觉得惴惴不安。
事实上,他觉得不对劲。
他敏锐地觉得这是某种未知在失控的开端,他并不清楚这个失控到底是奔向好的未来,还是无法控制的毁灭。
阿尔伯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好的信号。可是真实情况却是,当和兰尼相处的时候,总是容易忘记要对危险不安保持高度警惕。
从前并没有觉得这有问题,直到他们也被曾经接受过他们帮助的人为了换钱而出卖过。
当时是个大危机,是婕米在他们做决定之前,把那一家子人都处理了,用暴力结束了案子。到现在这种会牵扯他们过去或秘密的事,还是他们心中的刺。
这样想着的同时,阿尔伯特从送过来的视频里看见班尼斯特把证据删除的画面,并保证从此在他们面前消失。
这个视频让阿尔伯特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威廉已经用自己的手段结束了刚才这个麻烦。
出乎意料的是,视频下面还有一条短信。
「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谢。」
「Kind regards(亲切的问候), X」
盯着X之名,阿尔伯特陡然间陷入剧烈的沉默。
无限……
路易斯说道:“我只是看到米尔沃顿网媒部门发布这则新闻之后,其上市母公司股票在刚才半小时内,英国富时100指数一度下跌2.4%,瞬间蒸发3.2亿英镑。”
这话一落,威廉便微微一笑,“这么一说,假设交易时间是早上9点到下午4点,共计7个小时,还要另外计算业务时间以外的蒸发金额系数。一般来说,这系数可能会比较高,因为在业务时间以外的交易量通常比较小,市场波动可能更加剧烈。”
“我们可以简单乘以2.39,将金额扩大到全天时间内,那么米尔沃顿的上市公司一天市值蒸发,是有望破百亿英镑的。”
这话刚一落,立刻明白过来的莫兰当场拍手大笑,幸灾乐祸道:“好啊!那米尔沃顿听到这翻车的好消息,最好是别哭晕在厕所就行。”
杰克老先生也忍不住乐道:“百亿英镑,我看那些拿着米尔沃顿上市公司股票的上议院议员们心口都在滴血吧哈哈哈哈!!”
阿尔伯特从他们身上移开目光,下意识地又瞥向路易斯,正好看到他低头时,嘴角刚好上扬起来的弧度。
第 290 章 Chapter 75
Chapter 75 「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股价跌很显然是有人为操作。
当然,兰尼这条明显不实的新闻刚好引爆了多年以来群众对于米尔沃顿公司某些部门不追求真相,玩弄社会的不满,才引起公司口碑下降,影响了股民信心,从而股票价格下跌。
这件事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好消息。
看到米尔沃顿翻车,他的旧敌,被他威胁过的人恐怕会是最开心的一批。
然而,路易斯笑起来的原因又是什么?
我首先还是为自己不能亲自到场道歉,对于长辈该有的礼貌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次我们才开始正题。这个过程并不长,主要就是问我一个说法。这件事是因为犯罪学系的学生们误解我和教授有不正当的关系往来而牵连出来的事件。(虽然我并不是这么认为,但是在他们情报有限的情况下,得出这种结论,也是无可厚非)。
对我来说,这是无稽之谈。
明眼人看出别人是故意针对我的,可是你说这要说不清,这确实也说不清楚。我那篇数学论文确实是教授帮忙整理出来的,也有原录音。不过,这原录音是我喝醉酒的时候打电话给教授的录音。这拿出来自证实在有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喝醉酒打电话给教授,也不管这是否只是怀着赤子之心,就算我本人是当事人,也觉得这画面很炸裂。
校长开口说道:“不管你平常是如何优秀勤奋的人,如果和任教的教职员工有过于密切的关系,而你恰好在此刻又是一个名誉加身的学生,在外人眼中,他们都会思考这其中是否存在不正当性。”
“正直的人并不会这么想。”我认真地回复道,“如果说我是因为莫里亚蒂教授关系而考试优秀,可是教我学科的也并不是只有莫里亚蒂教授而已。我难道也是其他十几位教授保持不正常的利益往来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真的是我的问题吗?这难道不是学校管理不到位,让我有机可趁,笼络了十几位德高望重的教授?还是单纯地校长不相信他们的为人?”
“如果相信他们的为人,为什么偏偏不相信莫里亚蒂教授?这是一种不公平的不公正的待遇。
其一,教授为伦敦大学拿出了学术上的成就,《小行星力学》在国际上享誉盛名;
其二,莫里亚蒂教授给伦敦大学更多的生源,其教学质量也让大学广受好评,提高了学校的声誉;其三,莫里亚蒂教授在去年学阀之案挑起大梁,为数学系乃至整个学院挽狂澜于既倒,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其四,教授为大学开设的新课程又是走在其他大学的前端,不少海外交换生也会听他的课。莫里亚蒂教授创造了那么多价值,不说功劳也有苦劳,校长怀疑教授的作风,不只是寒了莫里亚蒂教授的心,更是寒了所有为学校作出贡献的大学教授的心。校长先生,您比我一定想得深远,做的决定应该不会让我都想不通才对。”
如果他们怀疑教授,我倒觉得教授还不如换个班上。我光是看着就觉得不痛快。
这里不对劲。
“不是,兰尼同学你想得太过严重了。”校长毕竟是校长,没被我的长篇大论带偏节奏,只是话里面多了几分谨慎和考量,“而且,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你的情况,也不是讨论莫里亚蒂教授的事情。”
刚才想到教授会被人污蔑就一阵上头,我说话确实有点跑偏了。
只是我而已。
这只是小事。
“我放弃数学系奖学金学生的身份。”
虽然我还是留学生的身份,学费要比本地学生要高四倍(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要争取奖学金),但是我现在完全有钱能够支付我的学习费用,不仅是上一案怀特利议员就给我了不少佣金,像我还有好几笔奖学金和国际奖金还在陆续到账中。
现在把名额留给更需要帮助的人身上,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没错过他们惊讶的目光,只是说道:“我等这学期结束后,就会申请转专业。”我顺势看向教授现在所在的学院的院长先生身上,“我做这个决定前,查过转专业的标准。我雅思语言成绩和数学系的专业成绩都过关了。个人陈述也会整理好,推荐信我找了苏格兰场的两名警探和从事法医学的茉莉·库珀博士帮忙写。我协助破案的经验将近一年,如果院长觉得需要知名人士或者有影响力的人士写的话,我也可以再找我的老板福尔摩斯先生写信。”
我本来还想着让麦考夫写一封,毕竟我们也帮他处理过希腊译员、艾琳·艾德勒一案。不过好像这些都不方便直接解释。
于是我又开口道:“我上个月还负责过怀特利议员先生的案子,我也可以让他帮忙写。”
我自认自己还是有底气的,再不然就在搞一份履历出来。虽然换专业应该没有那么麻烦,但是毕竟我是个严格被审查的对象,做得周到一些总是没有出错的。
“你是因为莫里亚蒂教授才转专业的吗?”
“越是没有做这件事,越是要证明自己。我也深信我之所以会被中伤,甚至导致教授也被我连累,是因为我和他们的实力拉不开距离。如果我的成绩是他们比不上的,我想学生间就不会有那么多负面的情绪和问题。”
我需要处理别人对我的嫉妒问题,有竞争就有负面情绪,这是很正常的,因为大部分人都想着争取被认可的时刻。小时候翻到的书籍常常告诉我,聪明的人要学会谦虚低调,要友善地与他人沟通。可是,有时候似乎也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其实你也不必这样……”
我说:“其实我想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我们双方都互相让了一步。后来因为我年纪小,所以他们让我说了。我其实也不是说什么大事,我向来不是特别喜欢麻烦的事情的人。只是不想要给别人增加更多的麻烦,可是事实上,最简单的做法是找个王牌律师,不要求和解,杀一儆百。
校长开始在安抚我的情绪。之后我们简单聊了一点案件的事情,可都是些没什么所谓的话。我从他们的谈话中或多或少也听得出他们想要知道我具体和教授之间存在什么关系。我猜他们也从教授那里打听到过程,无功而返,所以才来找我。
我挂了网络会议之后,开始疑惑我和教授之间在外人看来,关系真的那么好吗?到底是哪里让人觉得困惑,教授给我特殊对待了。
迈尔兹见我和校长他们聊完,又重新回房间病床边上坐着,主要是房间的休息椅子有限。他还不想做到与我有一臂距离的另一把椅子上。
他才刚贴着床沿坐下来,我下意识就问,“你也觉得我和莫里亚蒂教授关系很不正当吗?让人产生疑惑?”
迈尔兹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没有啊。”
这速度之快就像是在心里面早就有的答案。
我刚要开口说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然而迈尔兹还没有说完。他说,你希望我这么对别人也这么说,对吗?
“……”
「如果办不到要求的事,你让亚当·怀特利当众亲手杀了你也可以。」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斯图里奇的脑海,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
另一方面,原本应该在国际警察那接受调查的黑发青年,此刻却静静地坐在苏格兰场的监控房里面,冷静地观察着医院监控的转录。
舞台已经准备好了。
就看演员什么时候上场。
第 292 章 Chapter 77
Chapter 77「只有河的主人才知道河的尽头在哪」
虽然绑架犯发过来的信息只是用了不到一秒,但是有MI6的特工在场,当场截获信息发送地址。
这要破解IP地址,锁定歹徒的位置却并不是难事。
特工之间的成员并非全都互相认识,但是弗雷德却是经常出任务,偶尔也有负责传达任务。这久而久之,特工们对他的话语也十分信服。
这次任务相较之下,比较寻常。
自然,绑架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寻常事。可对于日常处理间谍卧底任务的特工来说,这也没有想象中的难。
到迈尔兹的病房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5点多,去而复返的警察给迈尔兹带了晚饭。我并没有看,只是在手机上看整个案子的走向。
想看整个案子的讨论度其实最简单的就是侵入社交媒体的管理系统,仅仅只是搜索地点和关键词就可以监控所有的信息。
整个案子并没有我想象中复杂化。
学校管理和警察们都有按照我的想法执行。到目前为止,管理层知道有学生死了,正在封锁消息,降低对学校可能会出现的名誉风险,甚至有教授在猜测是否要封锁学校一个星期,等事态完全平息。而学生们尽管有猜测,也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迈尔兹死了。因此,他们只是在局部讨论在说乔登出了问题,现在已经被苏格兰场的人带走了。
至于我之前担心的「是否有人猜测这件事和教授有关」,并没有完全出现相关的话题。要说零讨论量也不可能,只是讨论声都被限流,到目前并没有发酵出让我觉得心烦的严重的情况。
我自认我自己并不是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可是这种事情上,解决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是适度呢?事实上,我有些认同活跃在十八世纪的普鲁士容克外交官的看法——适当地对真理施加温和的暴力是一种权利,有时候甚至是一种义务。如果校长带头找事情的话,把校长先换掉,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反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要找出一个人的弱点并不是那么难的事情。反正最后这件事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让别人看到我的实力」这样的说辞不是很理想很单纯吗?这样单纯的人怎么会想到背后捅刀子呢?
再加上因为我自始至终对校长都保持着尊敬和善的态度。
更别说我又不会让人找到我做坏事的把柄。
然而,这种想法刚冒出来,我的脑袋里面又响了一句话「我是个好孩子」。
于是,这句话就把我小小的想法掐灭了。
我暂时还不用黑吃黑,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
回归我现在所做的。
目前我做给别人看的是,我并不依靠教授的能力独立破案,并且在苏格兰场中有一定的威望。这为我未来转系打一个基础。这整个过程能顺利瞒到现在,肯定离不开苏格兰场的配合。他们自然也知道我被学校学生诽谤的事情,所以笛墨警探和多诺万警察为首来给我撑场子。
今天早上我还担心他们做得太过了,但是卢西安反而是差点最难以让我下台的人。
我觉得早上不说话,被迫听别人说一堆夸奖的话,自己已经就像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花枝招展的小孔雀一样。
要说多丢脸就有丢脸。
我最没有办法应对这种尴尬的场合了。
只是这也是要营造一种效果,那就是我断案的结果是不会被质疑的。而这些都是为了演给最重要的观众——索姆兹·班尼斯特老警卫看的。
上次那个迈尔兹寻衅滋事的时候,我把他们三人的背景都给查了一遍。迈尔兹和道拉斯两人做事素来不会那么出格,像是愿意跨学科到别人教室里面施压,这种行为虽然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这也是异常的情况。
他们背后的行动目的让我首先想到的是他们担心我争了莫里亚蒂教授学科的第一名,影响到他们学院里面设立的奖学金。我能理解,但我也没有想过我有必要为其他学院的学生考虑。还是一个零和博弈,有人赢,就是有人输。不是我赢,也不见得他们赢。
后来我看他们的成绩表(我看了他们学生账户的信息),唯一有希望拿到奖学金的其实就只有迈尔兹·麦克拉伦。不过,他之前因为他之前专注在玩牌上,并没有花时间在学习,所以也出现过挂科的情况。当时的情况也和现在一样沉迷,这就出现了一个矛盾。
没道理以前不会为了赌资而努力学习,现在就开始为奖学金奋斗了。
可是一定要往「缺钱」这边扯的话也并非说不通。
于是我顺势查到了乔登身上。
乔登身份背景会比其他人要更复杂一点的。他祖上背景是勋爵,现在仍然在用金钱续着这个爵位。然而,他们家底早就在乔登父亲这位赌马狂热爱好者掏空了。家中早在十多年前就负债累累。所幸,乔登本人上进,愿意努力奋斗,现在读的是犯罪学和刑法专业,未来目标是当上英国伦敦最高法庭的大法官。
按理说,为了这个目标,他也会洁身自好,不会随意和他人发生矛盾。
然而调查可知,在前两个月的时候,乔登遇到了米尔沃顿。除了我本身对他的刻板印象之外,事实上米尔沃顿确实是顶级的勒索犯,擅长言语诱导,也习惯分析利害,让人忍气吞声,为他驱使。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流程,但是我能猜到的第一点就是,乔登想要隐瞒的身世。据说,乔登母亲曾经和乔登父亲宅邸中年轻的管家好过,而乔登其实并非贵族血统,而是另一个人的孩子。贵族头衔从某种程度上也是简历上的敲门砖。
第二点是乔登家的家境。乔登父亲放浪形骸,负债累累,家中不止一次出现过催债的人。我猜想催债人也不会喊打喊杀,但是对付这样有头有脸的老赖,估计还是录下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视频,逼迫家庭能够按时还债。这得说,他们一定有人能够按时最低限度地还钱,否则债权人也不会一而再地愿意借一笔钱给他们。如果米尔沃顿说,他买了一部分这样的视频,放在学校公众论坛上,恐怕乔登就会颜面尽失。
第三点做这种事没有一点保险绝对是让人不敢大胆进行的。恐怕米尔沃顿也是为了针对我或者威廉教授,所以米尔沃顿捏造了我和教授很多假证据,来告诉乔登,他就算真的做了,也有相关证据证明我和教授之间存在着利益交换。
有收有放。
乔登便铤而走险。
这里足以看得见他聪明的一点。他并不是直接做这件事的人,他让人帮忙代行。可是他选择的迈尔兹也并不是完全无脑的人,处处留底。
在这次搜查里面,我自然不会放过所有蛛丝马迹。我顺藤摸瓜查到了乔登身世谜团的当事人——索姆兹·班尼斯特管家,现在正好是在伦敦大学负责警务处,充分地给乔登这次行动提供了完整的技术和信息支持。
而这位管家还改过名字,原来是在莫里亚蒂家工作过,但是莫里亚蒂家惨遭罹难后,这位管家改了名字,辗转在其他工作场地。后来因为传出与女主人不清白后,班尼斯特放弃了管家的工作,转而开始做警务处。
有趣的是,如果我之前没有扮做X黑进米尔沃顿家,不知道米尔沃顿曾经利用过某个管家威胁过路易斯的话,我恐怕查到这里就停了。
于是我和警察们配合的一场戏,表面上是为了钓出真正的凶手。可是,事实上,我昨天晚上看到了,月光照在那个人的脸上。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道拉斯的脸。
而我在那之前,在凶杀案开始之前,我就想过教授想要离职是因为这个警卫的某些动作。我很快联想到之前在商场逛街时,路易斯的打扮不同寻常,恐怕也是要换身形象去调查那个警卫。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但那天路易斯打扮起来就像是个在校的清爽大学生一样,没有那种老成感。
为此,我为的是利用「乔登」逼出班尼斯特管家是否手握着威胁莫里亚蒂家的证据。
班尼斯特警卫如果真的持有照片,又心系乔登的话,肯定会愿意以此来交换乔登无罪。他能选的对象不多,一个是自己熟知的莫里亚蒂家族;一个是米尔沃顿;最后是X。他知道米尔沃顿就是个无底洞,跳进去绝对不会有好结果。而在他内心里面猜测,莫里亚蒂要是知道自己一直手持他们的赃物,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最后我提供给他的选项是「自己删了证据」。
所有的事端都是因为他有威胁到莫里亚蒂家族的证据。我严明这一切显而易见都是米尔沃顿在背后撺掇乔登而为之,包括这次的凶杀案也是米尔沃顿故意栽赃他的。警察们现在也在积极查出凶手,暗中钓出凶手。如果找不出来,那就只能是乔登认罪了。
我自然不能说,是我干的了。
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信任的。
我恨恨地吃了一大口。
得想个方法才行。
「我是没有办法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我会选择沉默。我知道这不是所有人会喜欢听到的答案,不够正直高尚,过于自私自利。」
「我愿意花时间来替他赎罪。」
第 293 章 第 216 章
216 「聪明人的喜好都很相同」
我早上在睡懒觉的时候,被教授一个电话叫了起来。
要知道我是今天早上三点多才睡觉。
因为昨天网络新闻爆出来后,我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就收到了麦考夫的电话。他通知我上议院那些人安排好的国际警察来找我了,让我去苏格兰场先报警。
国际警察想要从苏格兰场找人,还得过一场程序。
乔登引起来的风波事实上不到一个星期都平息了。
毕竟接下来就是期终考试,哪怕有闲心也只能在考完试之后再讨论。
等可以在讨论的时候,剩下来的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比较靠近整个案子真相的人大概也只能知道;乔登没参加考试,直接申请休学一年;道拉斯考完期终考试,拿到成绩之后,就转大学,离开了伦敦;而迈尔兹挂了一门课,学校要求他申请重修;而我在莫里亚蒂教授那门课上,申请补考,没有如期考试。
申请补考还是为了公平起见。
因为有消息传出,乔登他们曾经去莫里亚蒂教授那里盗试卷后发生了争执。没有任何官方证实这件事,教授也发布消息说自己期终试卷并没有被学生碰过。可是,学校鉴于我参与了调查案子,要求院长重新给我们四个涉案的人出一套新卷子。
当天到场考试的时候,只有道拉斯和迈尔兹。
我让华生给我开了一张生病证明,重新申请了另外一场考试。
目的有二:
一是为了让院长重新给我再出一套卷子,因为他和校长都曾经要求我证明我和教授的关系。我对此有个小小的抗议。
二是案子结束的时候,迈尔兹有点粘着我。只要看到我和他出现在同一个空间,他就会找我粘我聊天至少十分钟以上,不仅如此他还喜欢勾肩搭背。我至少扔他的胳膊就扔了有十几次。迈尔兹会以为我在和他玩,他还乐此不疲。
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是有种走在路上悠哉小猫被路人突然按在地上,强行撸了个爽之后,路人就走了,留下我零落又破碎且暴躁的心。
反正我下意识就避开他。
我倒不是怕他。我是属于那种一段关系中别人猛进,我就下意识跟着后退,厌烦的类型。
一般感觉到心烦难受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回避。只有在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我会感觉我自己变成另一种性格,态度很强硬,用旁观者的态度来处理整件事情。
我考试时间都集中在考试月的第一个星期里面,补考的时间则是在秋季学期开学前一个星期开始,所以对我来说,考试在那段时间就结束了。
这是我学校的事情。当然其实案子对社会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可是这就不是我管辖的范围了。
至于上次在院长会议见过面之后,我就没有和莫里亚蒂教授见过面了。因为教授当时也是考卷出题人,我原本就不能和他接触。考完试之后,他也有事情,而我就在公寓待着不出门,也没有再见面了。
偶尔晚上回想起那天我请求教授给我机会证明自己的那些内心剖白的话,我既羞耻也困惑。因为教授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对我有什么态度上的改变,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知道他不会辞职的消息,也是我在官网上看到他秋季会有一门课。
事实上,我觉得每次我跟教授更亲近的时候,他总是对我越冷淡。以前还会偶尔跟我开些小玩笑,现在似乎没有必要了。
也许,他真的很忙。
教授肯定很忙。
我感到一丝失落。因为教授这些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反应总让我会觉得我说的话其实让他有点烦了,太不合时宜。不是通常有那种性格吗?原本保持距离感的时候,双方会觉得很舒服,甚至会让另一方很积极地拉近距离。可是这距离感开始消失后,有一方就莫名开始烦躁不舒服,急于摆脱这种情况。
我甚至想过,之后不要选教授的课了。
可是这样做就显得我之前说的话心不诚,好像我就是在装的。
不过,我也觉得教授的态度很正常。
因为莫里亚蒂教授是老师,我对他来说就是个小朋友而已。
我以前读幼儿园的时候有个老师就很关照我,我喜欢她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喜欢跟她牵手。可是有一天,我听到她被其他年长有经验的老师说,不能因为孩子喜欢就全部满足对方,也要看到别的小朋友的需求。那天我伸手要去牵她的时候,她就躲开了。
我之后就没有再去拉她的手。
这算是伤害吗?
其实不算。每个人都在做对的事情,而我那时候也跟无数小孩一样想着所有人都围着我转。哪怕我也知道我不太讨人喜欢。
我现在对教授的反应有那么多小情绪,肯定是因为我最近太膨胀,太自恋了。
我很快就开始调整心态了。
因为周围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就是终于提上日程的——申请绿卡流程,也就是General Work Visa,传统的工作签。除了投资移民和技术移民之外,这种雇主担保的签证也是常见的。
我原本想着申请全球人才签证(Global Talent Visa)。
这部分要是成功的话,永久签证3年就可以下来。我不完全需要工作五年时间,可是我看了整个流程,感觉提纲挈领一句话,最好是我自己能创业,并且用自己的业绩证明自己的实力确实达到英国的要求。除此之外,最好的还是要有高新科技技术的才好申请。
而我目前跟夏洛克学到的东西,都是在犯法的边缘徘徊。
这就很难。
于是我还是目标放在了工作签上。
因为我在伦敦读书,肯定会有5年以上签证(在校和短期工作签),我也不会离开英国超过180天。我英文成绩还行,不用担心英文水平测试。夏洛克还愿意出具证明说我在为他工作,他给我的工资远远高过签证需要的最低工资标准。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夏洛克给我一份永久工作合同,我就可以自动申请绿卡,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了。
可是问题来了。
移民局针对申请人的工作岗位要求是不能超出移民局职业列表范围。
侦探很明显,很明显,很明显就不在职业列表范围里面。
华生甚至开始给我出主意,“要不兰尼干脆先读医科,医生明显就是在职业列表上的。理疗(physiotherapist)和话疗(speech therapist)的课程很短,有个基础,再读个两三年就可以毕业了。在GP工作的工资也很可观,不需要专门去大医院。”
赫德森太太则觉得我反正会在这里待着,“还不如兰尼找个本地的对象结婚。”
这句话引起我的巨大的困惑。
赫德森太太看到我抬头,因为我在她旁边,她顺势揉了揉我的脑袋,十分骄傲地道:“我听弗里达说,兰尼在学校可受欢迎,非常高人气,很多聪慧漂亮的孩子都被兰尼迷得魂不守舍的。未来说不定就可以找到非常可爱而又迷人的结婚对象。”
啊……
在教授让道让我先过的时候,教授也顺势和我聊起日常,说道:“话说,每次都能闻到兰尼身上好闻的味道。”
我对上教授盈盈的眼眸,一时间愣了愣,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是我又很快地追上了思路。我每次来教授家之前,都尽量先把今天的澡先洗了,不至于弄得深更半夜还要冲澡。
教授应该闻到的是沐浴露的香气。
果然聪明人的喜好都很相同
第 294 章 第 217 章
217 「我其实挺高兴的」
教授最大的优点就是情绪稳定。
这让他在周围的人显得与众不同。无论面对什么处境,他都是波澜不惊,给人一种非常可靠安心的感觉。相比之下,他不会像夏洛克那样阴晴不定的,偶尔让人捉摸不透。夏洛克他其实是典型的社烦,不耐烦和人来往,所以才显得有距离感。
然而事实上,教授这个优点,对我来说也是我对他产生距离感的来源。
她在说谁?
身为当事人,为什么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赫德森太太越说越开心,用她特有的温柔口吻,看着我说道:“我是想着既然已经打算在这里待着了,那么未来娶妻生子,谈婚论嫁也是在英国了。兰尼的活动范围也一直和本地的孩子来往,肯定会找到心仪的对象。到时候既结了婚,也可以顺利拿到绿卡,完全不麻烦。”
我不知道弗里达到底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可能是卢西安造的谣。
所谓的本地小孩,我也只和卢西安来往比较频繁。
华生摇头,皱着眉头,轻声反驳道:“兰尼还那么小,这种事顺其自然比较好。没有的话也不要强求了。你看,有人到现在27岁,快28岁了,还是单身,说不定还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
华生这话是无心之举,但是明显被点名的夏洛克抬起头,目光凉凉地看着华生,眼里透着一丝不满。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语气平淡又不失讽刺,“华生,我并不认为单身是个问题,也不是所有人都非得追求婚姻才能算是幸福,尤其是在生活和工作都充实的情况下。”
华生被一直不说话的夏洛克刺了一下,顿时有些尴尬,“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
两个人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或者说夏洛克总是单挑我和华生的场景已经是日常的一部分,所以赫德森太太完全没有在意,只是顺势捧着我的脸看了看, “哎呀,兰尼太小了,这种事情确实很难。之后再思考吧?”
这段过程还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
全过程中,我就像是一个小摆钟一样,华生说什么,我就看他;赫德森太太说什么,我就看她。他们的话语在我耳边交织成一片,让我脑袋里面都是一团浆糊。
虽然他们的建议都是充满好意,但是离我的生活都很遥远。
我在他们的话里面看不到我未来的模样。
我们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一个结果。最后,夏洛克合上手上的书,我怀疑他没有看,因为他翻页的时候,我看到有一次,两页黏在一起,夏洛克直接翻过去了。夏洛克作为221B的顶梁柱,眼神锐利地扫过我们所有人,语气平静地说道:“打电话问问麦考夫不就可以了。”
华生对这个提议有些为难,犹豫地看向夏洛克,“麦考夫先生会有时间观这种事情吗?”
赫德森太太也似乎想到了麦考夫时不时嘲讽别人几句的刻薄态度,感觉会我被批评,略显担忧地说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夏洛克倒是淡淡一笑,(其实并没有太多笑意),但是总觉得他神情明亮舒爽,一切都在掌握中。“他总是有时间的,特别是对家里的事情会比较关注。”
毕竟是个弟控。
我内心补充道。难道是要另外开一个公司吗?
这对他来说,能烦死。
我想想夏洛克烦恼的样子,嘴角下意识扬起来,却猛然间接收到客厅角落处,一直都不吭声的米福幽怨的视线。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他只是盯着我,“……”
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我原以为夏洛克会打电话帮我问,结果他把事情扔给我,让我去给麦考夫打电话。而且,还是让我现在打。于是,在接电话的时候,我内心的小人不停地画圆圈,仿佛这是在施一种所有人都会对我友善,或者一切都会很顺利的魔法。
熟起来后,麦考夫接电话的概率大幅度上升。
其实我有一段时间还是很怕和他聊天,所以会希望他不要接电话,然后我就可以假装自己努力过了,是他不接电话,而我就可以继续光明正大地发短信。
电话才打过去不久,麦考夫的声音就很快就传了过来,高位者的自持又冷淡,会让人觉得自己呼吸一秒,都会隔空浪费他的空气,或污染他的空气。
“我在开会,有事情吗?”
……
其实可以完全不接的。
我开始抠桌子背面的纹路,指尖传来木头被划动时的细微声响。
“我们在讨论申请签证的事情,福尔摩斯先生说这部分可以问你。”
麦考夫说话总是有自己的节奏,他的沉默是带着怒气的,带着困惑的,还是在短暂地笑话着突如其来的消息,这都让人捉摸不透,可这就是给人压迫感。
他说道:“你这是来我这找捷径的吗?”
我纠正道:“咨询。我只是咨询一下。”
抠抠。
到处抠抠。
“偶尔也得让夏洛克下凡帮你处理这些事情。”麦考夫悠哉地说道,“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
他顿了顿,特意用上了敬语,说道:“你知道的,兰尼先生。”
“…我问问福尔摩斯先生。”我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回避周围视线,顺便做一下客套话,“麦考夫先生你在开会,怎么打电话的?”
总不会是那种大会议室里面自己手机响了,让所有人都闭嘴的非常装逼的霸总情节吧?
“内阁网络会议,我开了静音。”麦考夫嗤笑一声,“你总不会觉得我会为你拨冗接个无关痛痒的电话吧?”
这很麦考夫。
我乖乖地说道:“那我挂电话了。”
“去吧。”
麦考夫在我说完之后挂了电话,挂电话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他声音上扬了几分,且还有一句,“可以继续了。”电话对面又继续传来翻页的声音。
……
他在他的工作单位绝对也是说一不二的大魔王。
赫德森太太追着我问道:“麦考夫先生怎么说?”
我把麦考夫的话转述给夏洛克听,结果赫德森太太和华生两个人都在笑,“看来夏洛克也要处理俗务了。”
因为这些话,下意识烦心的夏洛克的眼神也跟着下意识一压,明显是有点不满。因为夏洛克这个神情,我也突然觉得这很有趣。
不知道夏洛克到底要怎么做?
也许我应该去漫画里面好好看一下,为什么阿尔伯特没有当场帮怀特利议员;为什么要拖延消息;为什么不顺势抓住米尔沃顿的把柄,立刻送他去调查。
我重新整理自己纷乱的情绪,正要走到客厅正中间,手心传来一阵异物感。而路易斯则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走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低头一看,发现路易斯在我手里塞了一个单独包装的迷你小蛋糕,是在暗中示好。
我心中忍不住有了一阵意外。
该怎么说?
我好像…还挺高兴的。
第 295 章 第 218 章
218.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
路易斯几乎是我在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就转身离开,似乎并不想和我待在一个空间。
可我手心里面却真真切切抓着个东西。
于是,我不紧不慢地跟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凑热闹的时候,顺势默不作声地把东西塞在自己的口袋里面。
米福在221B公寓一住就是住了将近二十天。
起初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当我做计算的时候,才震惊地发现他居然待了在这里那么久。
事实上,第一个星期的时候,我还会觉得日子很漫长,每天都觉得日子鸡飞狗跳的,很多麻烦的事情要处理。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习惯他和夏洛克两人总是针锋相对之后,大概从第五天开始,我已经觉得我能接受这种局面。
我这才发觉,自己原来是那种温水煮青蛙的类型。
一件一开始我无法接受的事情,只要给一点时间去消化适应,我就很快能够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适应和习惯。
每天早晨,米福总是第一个起床。他其实很擅长料理,与此同时他也喜欢在厨房里面弄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有时候是切水果榨汁声,有时候是用油煎培根或者做法式吐司。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但是米福会把夏洛克锁住的门撬开,给我送早餐。他非常清楚我到底爱吃什么,居住的21天里面早餐没有一次重样的,包括他会去外面给我买早餐,放在标准的盆碗里面给我。
一般这个时候,夏洛克的手就会在被子底下捏我。他的手张开的话会比我的手还大,尤其是在被他的手罩住大腿的时候,感觉特别明显。每一次,我都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捏住后颈,无法反抗命运的小动物。
这就很恐怖。
于是,每次他开始做早饭,我就立刻洗漱离开房间。我才这么做一两次后,还躺在床上的夏洛克还会讽刺我赶着去吃临终前的最后一餐吗?那么急。
米福对夏洛克的不高兴都表示很开心,“兰尼肯定喜欢我做的早餐,保证能让兰尼开心,再也离不开我。”
我真的不觉得他们喜欢斗争是存在着什么问题。纵观西欧历史,在无数历史学家论证中,他们都点出了西方有着军事传统。西欧各民族内争不断,外征不休,经常联合或者独立对外用兵,处处都看得出他们西方人崇尚武力与相争。
我不像我们华夏民族就算真的打起来,脑袋里面也会先有一句「以和为贵」的伦理道德思想。
夏洛克和米福又同为福尔摩斯,肯定隐隐之中有种极性一致而产生相斥的宿命设定。
我唯一在意的是,他们每次打起来都爱找我说事。我每次吃到一半总是会因为他们两个人说的话给“咯噔”一下。又或者,他们总是爱找我做事情,而且都是很无聊很无聊很无聊的小事情,甚至只是喊喊我的名字。
赫德森太太有时候看到我这样子被折腾,就会把我给拎走,保我一条小命。
事实上,我有时候也会对米福生气。
因为他确实有点烦人,还不愿意听我说话,可是他比夏洛克更擅长示弱。
比如说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单独去商场买东西。米福突然间不见了,我在商场里面找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人,还打电话给他,然后米福就和我争执说他离开前的时候已经说好在外面某个地方等了。我们两个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三十分钟。我当时心下一横,想把他从221B赶出去。
然后,他见我生气之后,便说了一句“我在这里冻了大半天。”
这一句话把我堵得没声了。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英国伦敦天气都是比较稳定的,不会像是亚热带那样气候变化明显。那天他以为早上凉,下午气候回升,就会热起来,所以只穿着短袖。结果外面下雨,气温骤降,风很大,冷飕飕的。
我看他衣服也湿了。
哪怕我觉得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有过错,可是我也说不出生气的话了。
我虽然自己本人就意识到我被米福拿捏住了,但是回公寓之后,我还是给他泡了热咖啡,希望他不要被冻感冒了。
在米福和神夏两人相争的过程中,华生最关心我的状态。
他可怜我和夏洛克一直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所以在第五天发现米福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就跟玛丽小姐商量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去和她同居。
话又回到这里。
原本221B有室友会议,本来应该是把米福赶出去的,可是米福说他保证不会说话,而且怎么拉都拉不动。最后不得已,无奈之下,我们就把他留下来了。
会议开始之后,大家交流很热闹。因为我很少把我自己的事情拿出来讨论,大家听到我需要帮忙,而且还是为了未来的事情,纷纷出谋划策。
与此同时,赫德森太太还准备了下午茶茶点,三层。
金色的茶点架一直收在橱柜里面。赫德森太太一直都很爱这些精致的物什,哪怕不用,她也会买。她还收藏了五套茶具,全都没有开封过。这次赫德森太太拿了一组白瓷金边的英式茶具。
茶点架底层是各种小三明治,两三口就可以吃掉的那种,火腿、番茄片、奶酪、黄瓜片、牛油果、烤鸡胸肉都是固定搭配了。这里面最绝的是有甜菜根的那种口味,口感上有点像土豆地瓜那种淀粉很多的蔬菜,不是脆的,很香糯。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甜。
学过地理知识的话,应该很久之前就知道,甜菜和甘蔗都是用来量产糖的。
可是,我吃甜菜并没有在吃萝卜或者吃甜度超标的水果的感觉。
华生调侃一样地笑着说:“我要和玛丽小姐享受二人世界了。”
之后,他就把他自己房间让我住,还告诉我,要是221B公寓太折腾了。玛丽小姐的公寓还有一间空房,方便我随时过去那边小住两三天。
他教我先把不用的钱放在自己的养老金账户里面,也可以合理地避税。
我从他那边学到好多东西。
路易斯和我的关注点不太一样,听到我们这边居然还打起了配偶签证的主意,感觉很荒谬。不过,赫德森太太本来就对我留有一种我就是走到哪里都惹人喜欢的印象,她本人也对恋爱一向保持着很积极的看法,所以她会觉得这种方式很简单,也很浪漫,是一种成全,也是一种证明。
因为配偶签证准备起来会非常麻烦,要有大量的照片证据,周围朋友的信件支持证明等,还有这必须要长达两年以上。可是对于真正为爱结婚的人来说,这段过程也是特殊的意义。
反正这是不同人的想法。
我在和路易斯聊天的时候,脑袋里面有个突然而至的思维发散。从配偶签证发散出来的,我周围也没有同龄人可以问,所以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
“我可以问一个奇怪的问题吗?”
路易斯说道:“你问。”
“你说,夫妻双方睡觉的时候,不会压到对方吗?”
咳,我真的很好奇。
因为他们就是上下结构的,而且通常女方或者受睡在下面,男方或攻压在上面,对方那么大只又那么重,睡在下面的人怎么忍受的呢?
“为什么会压到对方?他们不会买大一点的床吗?还是睡相真的太差了?”
路易斯对我的问话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很认真地跟我科普一般新婚夫妇都会准备新的家具,至少床也会扩大成双人床。
啊,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他细细解释了。
因为我感觉到问这个问题,真的是脑抽了。
我正打算随便地敷衍过去的时候,路易斯从我回答的语气里面突然意识到我到底在问什么,一时间也跟着结结巴巴起来,“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害羞的问题。”
我本来在「这个我也不知道」的回答上感觉还行。
可是路易斯还说了一句「这个害羞的问题」,我原本都已经没有那么害羞了,现在已经感觉到我整个人都羞耻得要烧起来了。
我到底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才会问这个。
路易斯还凭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忍着难为情的情绪,跟我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道:“你也许可以问问华生医生细节。”
啊,不用不用了。
我这种没用的好奇心根本就不该出现。
我整个脑子开始烧干了,强装着淡定和冷静,红着脸平淡得仿佛阅尽千帆,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没事。”
最后一句“没事”就是想要终止这个问题。
可是路易斯还是越想越细,他甚至开始认为我是不是在下面的那方,担心或者害怕怕别人压着我,我会觉得太重了。
当然,他原话不是这么说。
可是我get到他的意思了!
因为他说,兰尼你怕重的话,你可以在上面。
“我听说,也有那种选择。”
Oh my……
他每天都会来看我的情况,给221B带东西,有时候其实就是带一些水果;有时候会带饮料,给我买养乐多,让我好好消化食物;有时候就把我直接拎走去外面吃饭。
华生是天使。
玛丽小姐也是天使。
华生朝着他的方向奇怪地探看了几秒,“夏洛克今天脾气还可以。”
就是啊!
我也纳闷。
我还以为他要冷嘲热讽,挖苦华生,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才肯罢休,结果他居然选择回身生闷气去了。
这不像夏洛克。
我还没有应,华生才看向我,此刻笑眼跟之前的兴奋不同,眉眼变得温柔和煦,闪烁着温和的欣慰,“兰尼像这样笑起来,感觉真不错。”
这话刚落,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脸。
第 296 章 第 219 章
219 「假装看不见」
【话说是BE吗?(捂住眼睛)】
【啊啊啊,BE的话,我就不看了。】
【不会BE,我从后面回来,现在就很担心兰尼跟莫里亚蒂关系太好了,该怎么办?(忧愁的我)】
【比起朝夕相处的福尔摩斯,也许小教授家可能会最先识破兰尼X的身份】
【楼上说的应该是双重危机原则(Double Jeopardy)。这得真的正式起诉后才能用吧?】
【可这不就是侦探剧的魅力吗?不要被任何人给骗了!我们要思考逻辑。】
【借个道,你们挡到我看路易斯了。路易斯最近都被画师画得好好看,跟小教授又很不一样的气质,那种白骑士的气质真的太棒了!】
「白骑士」这个词是本案的关键词。最近,路易斯发现一件事。
兰尼在熟悉的人面前,或者希望亲近的人面前会显得格外的毫无戒心。像是221B公寓里面的人跟他说什么,他总是很容易接受对方的话。哪怕是非常明显的谎言,在他耳朵听过来,也有理可据,有迹可循。
路易斯暂时没办法具体给出出个例子,可是每次他和兰尼出去不到五分钟,兰尼总是会受到室友福尔摩斯各种奇特的召唤。
哦,路易斯想到了。
那位福尔摩斯有一次说自己的笔不见了,让兰尼过去帮忙找。
他还会说,他想要抓一只查案用的鸽子。
他还有好多匪夷所思的要求和想法,可是兰尼每次都觉得他真的很迫切需要,积极地发短信联系,直到那位麻烦的侦探心满意足为止。而兰尼本人对福尔摩斯这些奇怪的招术会自动记忆清零,从来都没有觉得夏洛克在烦他。
路易斯原本不想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兰尼和那位福尔摩斯关系很好,在友人面前说他另外一个亲近的人的坏话,除非这是有目的话术,否则显得自己的人品素养有问题。可是这样的次数多了之后,路易斯便深深地体会到为什么一看到那位福尔摩斯先生,就会心烦。
“你那位福尔摩斯先生找你的时机总是刚刚好。”
路易斯终于提了一句。我细想也是这个道理,做人要大大方方的,于是说道:“行。”
我和怀特利议员也算是人是有段时日了,说话间不用那么拐弯抹角。
“最近还有梦到我吗?”
不用看,也知道我的表情正直,浩然正气。
怀特利议员被我这么直接的话给惊了一下,可他也没有到漫画电视剧那么浮夸,只是说道:“最近没有梦到了。自从上次坠楼之后,梦境停歇了有一段时间。如果天天梦到,岂不是你都一直会有危险?还是不要梦到比较好?”
那这就不对了。
他的居然没有同步更新吗?
要知道,我遇到和米福他爸发生争执的事情,他是比我还提前知道的,甚至精确到分钟。现在居然比我还延迟?
我想了想,说道:“怀特利先生,你真的觉得你在做预知梦吗?”
“不是已经验证了吗?”怀特利议员奇怪地反问道,“原本不相信,可是之前你与老福特先生对峙那一段是假的?还有…”
他还有一段「莫里亚蒂教授身份特殊」的话没有继续说。
也因为那段话,他表情也有点古怪。
我说道:“会不会有人故意的呢?让你能够做这样的梦?”
怀特利议员因为我的话失笑起来,“要怎么做才能干涉到别人的梦境?这也太荒谬了?”
“我觉得,做预知梦也很荒谬。”我也得实话说。
要去佐证它的起源,分析其中的原因,光去做这件事,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我大部分情况都是属于理解和接受的程度,还没有到百分百信任。
被我这么一句,怀特利议员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我也不是带着问题来找怀特利议员的,毕竟他自己对预知梦也一知半解,我再带个想法来,我们的讨论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过来,是带着一个可能性。
至于为什么这件事要拖那么久,到现在才跟怀特利议员聊,因为我在那之前都要考试。
没那么闲。
“我觉得,你可能在无意识中经历了催眠。”
怀特利议员果然跟着皱起了眉头,重复了一遍,“催眠?”
他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我都相信了预知梦,那相信催眠也并不奇怪。可是我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怀特利议员的态度是公开且开放的,说明他对我是真诚相待的。我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也跟着诚实地说:“我其实也不相信催眠。我只是刚好知道,有人似乎有这种类似精神操纵的能力。你应该听说有人曾用催眠当众把人给逼昏倒吧?”
我来之前在网上查了世界有名的催眠大师的事迹,能让人陷入昏迷、失去记忆,甚至开始相信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改变过去的生活习惯等等。而这些也用于各种精神创伤的治疗之中。我认为,这些不胜枚举的例子都成为我现在的证据。
然而,我真正想指的是,也许东风妹妹出现了。
就是麦考夫和夏洛克那囚在荒岛的拥有超脑般的天才妹妹欧洛丝出现了。
对这样的推断,我有两个理论依据。
一、对她来说,这种催眠技术应该不难。想要在路上催眠一个人,让对方按照自己的心意走,这虽然说带着奇幻或者科幻的色彩,但是这在理论上是存在可能性的。
二、她第一次出现在神夏的时候,她其实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在路边偶遇华生,吸引她注意的美女;另一个是华生的心理医生。从她选择出现的手段来说,她更偏向于心理控制的天才。
除此之外,我也调查了怀特利议员当初怀疑自己做预知梦,还专门约见的心理医生。
事实上,我用软件查了员工档案表,发现有人为篡改的痕迹。
只要是在电脑中操作过的过程,无论是经历了多少次路径追踪又或者是永久删除,我用过我自己的软件都能看到痕迹。那些痕迹就像是年轮一样,一层又一层,一圈又一圈,无法改变。
也正是如此,我查到了怀特利议员遇到的女性心理医生并不是原来诊所雇佣的那位。
有人顶替了原来的医生,和怀特利议员接触聊天。
这样的行径就很可疑。
怀特利议员并不需要知道我的理论依据是什么,只是看到我拿出的证据,他就已经接受了「催眠」的设定。
我并不是喜欢绝对性的发言,所以说道:“但这个证据并不代表她对你做了催眠。”
只是催眠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
怀特利议员的目光掠过思索的神色,他说道:“兰尼先生,你要知道如果这是催眠,那就是有人在针对你。再来,能够将梦里面出现的时间精确到这个分钟,那么,这个针对你的人和老福特先生之间有着某种合作关系,对吗?”
话是这个道理。
我点头。
“那么对方针对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挑中我进行催眠呢?”
我这方面也有想过,“估计是找我的熟人下手,太容易被发现了。而且,我身边比我聪明的人更多,比我更容易发现情况。你刚刚好,不远不近。你也是好人。”
怀特利议员对别人的夸奖还是很受用,听到我夸他,他明显开心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担心了,“如果有人确实在针对你,该怎么办呢?”
“我其实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针对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怀特利议员在我还没有说完,就打断我的话,说道:“也许不一定是非要是实质上的有用,也有可能是报复。”
啊……
有点无法想象,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我确实也不是那种所有人都会喜欢的类型,偶尔有人看我不爽,要找我茬,这也没有奇怪的。
他言外之意有两层:
一、兰尼的行动被夏洛克猜得八、九不离十;
二、夏洛克就是故意在搞破坏。
兰尼对路易斯的话并没有深想的模样,很是不假思索地说道:“福尔摩斯先生的想法本来就很活跃。最近没有案子是他喜欢的,能自己找点事情也挺好的。”总之,兰尼格外支持他。
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听到他抱怨过那个福尔摩斯的事情。
在路易斯听过来是有些不对味的。
在他的想法里面,那个福尔摩斯先生已经被兰尼惯坏了。除了这种他可以干涉兰尼的私人时间外,他的工作日常和生活日常都是由兰尼整理打点。
按理说,只是室友的关系,两个人的生活边界不会那么模糊。
再说,兰尼在他印象中也是很有距离感的人。
他总觉得,兰尼的生活掺杂了很多福尔摩斯的痕迹,远远不像是留学生一样在一个读书期间结束时,也会结束相对应的住宿生活。也毫不意外地,兰尼打算未来继续给那个侦探做事。
路易斯会思考很多兰尼的问题,自然而然地会思考他需要什么东西。他说的话,他做的事情,他对事的态度这都让路易斯在琢磨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形象,在给人什么样的感觉。
兰尼看起来很独立,明辨是非,冷淡冷静,很明确自己需要什么东西。可是,随着相处,他会渐渐地看到兰尼的另一面,依赖别人,依赖别人需要他,对自己亲近的人会有不同的准则,没有道理可言,对自己想要什么东西是很模糊的。他不敢对未来做出尝试,因为他怕失去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有很明显薄弱的点。
那就像是一片薄薄的冰,其他人觉得在触碰过程中会有温度将它融化。实际上,它太薄了,以至于一点压力就会让它碎裂。这才是现实。
而兰尼本身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路易斯看到兰尼会尝试很多方式保护自己,只要找到一个习惯的窝,就不断调试自己的心态,去适应别人可能无法理解的情况。
简单说,路易斯觉得夏洛克在欺负兰尼,可兰尼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糟糕的情况。
“我觉得你那个侦探在欺负你。”路易斯如实说了。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用更婉转更有技巧的表达方式让兰尼更愿意接受他的建议和劝告。可是,感情支配大脑的速度要比想象中的更快。
路易斯在兰尼疑惑的眼神中,继续说道:“我认为你应该要和他保持距离。”
兰尼顺势侧了侧头,“可是你也欺负我,我还是跟你一起见面交朋友。这个怎么算?”
路易斯被兰尼的话吓了一跳,迅速在极其有限时间内完成复盘和内省,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欺负兰尼了。路易斯首先想到有时候自己和莫兰合作,莫兰就会吐槽自己,说他太无情了。然而,路易斯对这件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现在他立刻想到莫兰说的话可能是真的,路易斯很快道了歉,真情实意。之后他终于显露自己的目的。路易斯小心翼翼地望着兰尼的方向,说道:“我可以问指的是什么事情吗?”
在路易斯逼近的认真的神情里面,兰尼的目光闪了闪,随即回答道:“…你发短信总是很慢。”
路易斯不得不说自己确实每次回短信都比较慢,他总是要谨慎再谨慎地发言。路易斯在思考维护自己的形象,还是破坏自己和兰尼的感情,“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进步的。”
这句话刚落下,路易斯注意到兰尼的表情渐渐柔和起来。
他的眉眼微微弯起,眼中原本捉摸不透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具有实质性的柔和。路易斯甚至能看到兰尼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就像是冰封的湖面开始融化,浮出水下充满生机般温暖的波纹。
“我刚才骗你的。”兰尼说道。
路易斯被兰尼这么直白的话给愣住。
兰尼垂了下清秀的眉目,很快又用一种松弛的口吻,解释道:“关于欺负的话题,其实我内心有时候也会注意到类似的问题。可是大部分时间,我都对自己说「没关系」,只要不影响我现在的生活就可以。因为我并不是那种人人会喜欢的性格,有时候我做的事情也不被人接受,看不惯,所以有时候被人针对。你不也是一开始讨厌我吗?”
这句问话堵得路易斯顿时又尴尬又得承认,还又不愿意承认,他的神情来回变化。
在兰尼的注视下,路易斯艰难地开口,“我觉得…你很受欢迎,像是你在学校里面也有很多的讨论度。我反而认为,你很让人喜欢。”
路易斯也有看伦敦大学的论坛,虽然应该只有伦敦大学的学生才能进,但事实上只要有链接渠道,其实很好加入。关于兰尼的话题总是很多,不管是与他身上的相关的命案、他的成绩,成就,人际关系,背景。还是单单只从他的外貌,都是有很多人关注。
有人把兰尼从伦敦大学新生入学开始就关注他,甚至偷拍过他的照片,定期更新,从最开始入学时,他总是穿着深色系衣服,但现在开始穿着浅色系搭配,衬得他气质出尘,不染尘埃。他的五官并没有不是那种可爱型的精致小巧得过分,会让人想到一口晶莹透亮的水果糖,而是随着书卷慢慢展开般的别有韵味。
他处事很松弛,可表情总是很克制,很少笑。
每次的笑意都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兰尼的笑意就算很明显,可它消失得也很快。就像是一本书被迎风吹起,书页正在如同雪片地翻动。人们还没有适应这个瞬间,书本就已经合上,而重合折叠的光影跟着戛然而止。
于是,人们脑海里面只会反复浮现它刚才迷乱人眼的刹那。
【一定是因为猜到路易斯被兰尼分了神,阿尔伯特感觉到了风险】
【路易斯太好拐了,阿尔伯特担心路易斯跟兰尼待太久,会被兰尼骗得一无所有】
【那就是爱美之心!看看兰尼越发清灵俊秀的外貌身材,完全是按照读者喜好长的,看着就让人开心。啃啃兰尼的脑袋】
【我也啃啃】
第 297 章 第 220 章
220 「我突然想起为什么夏洛克对我感兴趣了」
【夏洛克妈妈,你可能不知道你正在看的可是大名鼎鼎伦敦大学数学系首席的作业本?】
【就是啊!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可不是被福尔摩斯给垄断了。兰尼只是在藏拙而已,看看他还愿意花这些时间做这些麻烦的假动作。】
【www真的想看兰尼在夏洛克妈妈面前露一手,让他们印象深刻,惊呼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聪明的人】
【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就是啊!!!!(臣附议】
【兰尼可是在夏洛克和小教授两个阵营里面端水到现在,还没有翻过一次车的人】
【夏洛克妈妈,哼哼,你实在太小瞧兰尼了!他还有一个马甲是全球黑客X】
【哇哦! 】我想找的盟友是米福。
第一,米福他能影响他爸,而且米福又是比较偏正义阵营的,他虽然大概率不会大义灭亲,但好歹能够阻止他爸的某些极端行为。
第二,我怀疑他知道我是X。因为他毕竟是福尔摩斯,而且我当时离他最近,他是最容易掌握情况的人。
刚好现在我们还有个时机,就是我和他有很多单独聊天的机会。不过不是在车上。
……看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感觉我手指也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僵硬得无法动弹。我脑袋里面有无数纷杂的想法,既有觉得理所当然的释然,也有觉得无法避免的不甘。
我从前觉得,牺牲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死亡的事实。我反复想过,我这一辈子别人羡慕的都有了,我也没有经历过大灾大难,大喜大悲,我生活中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我的死亡。我本来也不想要给人拖后腿,自己悄无声息死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是,我突然间不太想死了。
我这一辈子那么多事情没有体验过。
我才觉得我刚开始,为什么我必须要被迫结束?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得让?
我也想自私一点。
可是,这种僵硬也只持续了片刻。我的手指又像是恢复了温度一样,在我的意识下轻轻地活动着。
仔细想想,活着果然还是很累的事情。
要是还背负着那么多人的生命,我自己活着就更累。
啊,这个时候要是选择牺牲一船人的夏洛克出现,怎么想都像都比莫里亚蒂还像反派?
我来回品了品漫画预告的剧情,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思路。
想法还没有持续太久,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夏洛克。
我立刻精神了起来。
“你约了吗?”夏洛克的声音既冷淡又不耐,把我给问得糊里糊涂的。
“什么?”
“女伴。”夏洛克惜字如金。
我连忙反应过来,“我约了琼恩小姐,然后她把我拒了。因为她说下个星期就带雪林回去。”
听到后面那句话,夏洛克的声音明显亮了一些,让我莫名想到新年的时候老人们面色红润,说着什么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话。
“我对这件事又不感兴趣。”
我沉默了一下,暗示我懒得去揭穿他的谎言。随后,夏洛克又开始指责华生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主意,“谁会想在上面跳舞?”
我内心也不想,但是我还是比较支持华生先生的,顿了顿,“我打算报一下舞蹈班,练一下。”
尽管没有看到夏洛克的表情,可是我已经觉得夏洛克对我的努力的嫌弃了。
我没有管,“福尔摩斯先生,要帮你也报一个吗?”
夏洛克毫不犹豫地刺了我一下,“你的大脑如果只是用来摆设的话,我这里的福尔马林溶液还多的是。”
话是说得那么无情,他还不是烦恼华生的事情来找我,看看我什么想法。
话题被聊岔了,我忍不住就在感慨,“华生先生订婚好快啊,比遇到莎拉小姐的那时候还快。所以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我一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有什么奇怪的。”夏洛克相当不屑。
他的语气让我觉得夏洛克肯定是搬出什么研究说明。比如说美国就有研究报告,发现大多数的约会者在和对象见面的几秒钟里,就会做出是否与对方继续来往的决定。有些人甚至只用了三秒。以此来论证,人就是能在短时间内确定自己终生的伴侣。
夏洛克继续说道:“你本来就是这种容易一惊一乍的性格。”
“……”我忍不住咕叽一句,“我觉得,你就是喜欢欺负我?”
“我确实喜欢。”
夏洛克不仅听到了,还得意了。
可是尽管这样子,我还是觉得——
“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我遇到那么多人里面,你是对我最好的。我也最喜欢你。”
虽然我也不指望夏洛克会感动,但是我感觉下次就没有机会讲,所以有机会表达,还是多说一点。
夏洛克果然不买单,很快就说道:“下次这句话也给你那位教授当面讲一下,如何?”
我说,这何必呢……
夏洛克又面不改色地跟我说假期工作的相关事宜。明明可以在明天见面的时候说的,我还是跟着听了很多明天的事情。然后我又认认真真地听,想趁机偷偷摸摸地试探军情,如果夏洛克不想请女伴的话,那我就可以请茉莉小姐成为我的舞伴。
我觉得赫德森太太一定有自己的伴。
我只剩下茉莉小姐一个希望了。
多诺万警官不喜欢夏洛克,肯定不会过来的。
我还没有开口,夏洛克突然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你脑袋里面的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停一下。”
唔。
我连忙捂住脑袋。
今天是从221B搬出去的第一天,想所有人。
221B的车还是让我开着,他们的目的是方便我用车。于是,我开着车和米福一块去的住处。
据说米福在伦敦有四处安全屋,安全屋里面有很多现金,地址也没有被人追踪过。
他本来想要在车上跟我说,我意识到他有这个苗头,我拒绝了。
你们知道的。
我在大家看来,我年纪很小。
我甚至觉得他们有时候认为我才七八岁。赫德森太太曾经给我买了一把黄色的小雨伞,刚好容一个人用,但是它更像是给小朋友准备的。
嗯…我到现在还坚持在用。
我是想说,为了保证我路上安全,我们车子上面的行车记录仪是共享给所有人的,包括赫德森太太、华生、夏洛克和麦考夫。当然,我有时候会选择把行车记录仪关掉,因为要谈些其他事情。他们只是确定我安全而已,所以也没有追究我为什么要关掉。
不过,有时候我也成为别人眼中令人放心的孩子,所以我尽量避免犯错。
下车后不久,我提着小行李箱走近目标的独栋小别墅时,米福率先开口问我:“你在车上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估计是已经在心里面练了太多回了,练得太顺口了;又或者可能是因为我内心深处快刀斩乱麻,直接说道:“话说你认识X吗?”
米福的目光没有出现一点闪动,“什么X?”
他要是还接什么未知数,自变量,我就陪他从代数讲到统计学,从丟番图方程说到弗朗西斯·高尔顿。
我忍住不自觉加快的心跳,面色平淡地说道:“自然是那名黑客。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你之前来的时候,不就是为了我被媒体认为是X而来的吗?我还没有问过你的想法呢。你是觉得我是吗?”
我盯着米福,就像是要把他逼上绝路一样,让他点头称是。
我知道和米福相处要注意很多点。
要小心把控,不能因为自证自己不是泽维尔而把他推远,还要慢慢地以共同秘密为借口,把他以某种方式默默地把他拉到我的范围里面,让他离不开我。
米福跟着我眼睛眨也不眨,说道:“我自然是觉得他们在冤枉你。”
米福很快就问道:“怎么?你希望我觉得你是X吗?”
这两句下来,我莫名觉得自己突然代入了夏洛克当初问我是不是知道犯罪卿的处境。
那种憋屈,
那种不得劲,
那种有口难言,
那种恨铁不成钢,
就像冬天穿着厚重的衣服,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却在走动间突然松开,甚至打开了一条缝。冷风毫不客气地钻进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而这股寒意侵袭得那么迅速、那么彻底,叫人无奈又恼怒,还又无处发泄,责怪不了任何人。
“你是认真的?”
我还是要试探一下。
米福说道:“我对X不感兴趣。”
这句话让我没办法说下去了。
不过我还有方案二。
方案二也是找盟友。
不过,这个盟友可能是大家想象不到的人物——米尔沃顿。
米尔沃顿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X,可是他总是莫名其妙认为我就是那个X,还经常想要攻击我。从他和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合作看来,这人也是数次食言,完全信不过。
这会让人很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和这种棘手麻烦又惹人讨厌的人合作。
可是,该怎么说呢?
我遇到的反派他们总是有个我不能碰的点。
而米尔沃顿坏得那么彻底,那么完美无缺,那么令人狗嫌人厌。
这就让我觉得,要是我把他利用彻底,甚至玩坏了,我还能心生一种格外安心的情绪和感受。我甚至会产生一种快乐的感觉。
“……”
我在米福的回话之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随着“哐哒”一声,米福把自己的行李箱也放在大门前的台阶上。
我也已经顺势低头匿名给米尔沃顿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想着我们可以当朋友,先送你一件你喜欢的礼物,很快就可以收到,请静候——X」
我打完之后,用米尔沃顿的银行卡网购了一百座撒切尔夫人石膏像,并把这些石膏像放在泰晤士河边沿岸的小镇。那里靠海口,也被称为渔人港,沿着有成千上万的集装箱,我把这些石膏像送到米尔沃顿其中的一间仓储。
五万多英镑免运费。
还能在一周内派送完成。
现在的物流发展真的一日千里,日新月异。
我刚发出去,手机也传来“叮——”的一声。琼恩的声音率先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抬头首先看到了她的笑。她的笑容总是富有感染力,就像是她内心原本就装着那么些温暖而丰沛的感情,让人忍不住心情跟着晃动起来。
琼恩的视线越过米福,直直地朝着我笑,“等了你好久。”
【哥哥请详细说(递瓜子】
【哥哥请详细说(倒水)】
【夏洛克一定是在说反话啦】
【www夏洛克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兰尼很好】
【楼上的人到底知不知道夏洛克的人设啊?】
【话说麦考夫说的事情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兰尼出现的时机是在救济站爆炸案,对吗?当时预告一开始不是说会有个人被炸死,然后夏洛克就用皮鞭来检查死后受伤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样的损害,用来做更多的法医断案方面的证据。可是,当时漫画正篇并没有提到预告漫画里面太多的内容。】
【预告嘛,总是会被设计地很抓马。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被漫画预告骗了。我现在都很淡定了,完全对漫画预告处于免疫状态。】
【有时候预告的内容就是正文的一部分,这部分不重复不是很正常吗?】
第 298 章 第 221 章
221 「啊,没了啊」
【真名?】
【什么??兰尼还有其他名字吗?】
【哈哈哈哈爸爸妈妈想吃更多的瓜,开始查资料了(好真实】
【爸爸妈妈对麦考夫的弟控行动是已经完全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吗?!】
【我只想说,他们还有来有回的,真的强!】
【不会是以为兰尼过来了吧?】琼恩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当头一棒,连心跳也仿佛停跳了一瞬。
毕竟我不仅做了很多亏心事,而且我还经常很容易被人发现我做了些什么,哪怕我一直都觉得我很会守住秘密,可我在这方面的运气总是很差。
我明知道米尔沃顿肯定是没有办法回我信息的,但是我还免不了心惊肉跳。
我强撑着精神,努力保持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什么短信?”
琼恩的声音低而温柔,“看到你手机亮了起来?好像进来了一条短信了。”这是简单普通而又温和的提醒,可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身上。
我却如此做贼心虚得感觉身体在一阵阵发凉。
既怕是米尔沃顿已经找到黑客顺藤摸瓜追查到我,又怕是之前联系的阿尔伯特来找我麻烦。一刹那间,我脑海里面闪过无数糟糕的可能性。与此同时,我又寄希望于我手机上面的防窥膜,只让琼恩只看到了亮光,并没有任何细节的内容。
这一切只是在几秒内发生。
可琼恩素来是比华生更敏锐。如果我露出破绽,她可能不会当场揭穿,但是她会在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用模棱两可的话暗示我,让我自觉暴露。
她的情商之高绝对不容小觑。
听着她的话,我迅速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浮现的是「华生」的名字。
无疑地,这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我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像是刚从水下挣扎浮出水面,总算能呼吸了。
然后,我又带着疑惑看了一眼华生到底跟我讲什么,上面只有简单的话【兰尼,我和玛丽终于决定在八月份夏季公共假期(8月26日)订婚,要记得带个女伴参加舞会做好练习哦~by约翰】
我脑袋顿时懵了一下。
我肯定是开心的,因为这一句是我等了很久,虽然不算是意外,但依然激动人心。
可是……
此刻,大量的新信息挤压着我大脑中负责情绪的区域。
我现在完全并不能感觉到这点兴奋。相反的,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这个订婚消息来得太快了,但是这也不算是结婚,所以我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做心理缓冲,开始适应。然而,更让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见我不做反应,米福凑在我旁边读了一下短信,很快就嘟囔道:“这话说出来,就是说决定结婚了。速度还是很快的。”
这事情不快。
听说在《忧国莫》里面,华生是在某个早上突然说要结婚,这种猝不及防才真的叫人没有准备,让人怀疑是不是要被骗婚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连未来结婚的事宜都定下来了。
关键词[练习]就意味着,他们结婚当天还要办舞会,我得跟着去跳舞。
上帝啊,这简直是对我的惩罚!
而且,还有附带着「要带女伴」致命的条件。
能理解我的,肯定能明白我兴奋的情绪,为什么会被跳舞带来的恐惧给淹没了。
我懊悔我平常时候只是跟男生联系比较多,从来没有想去结交任何女性朋友。如果我有交往比较频繁的女性朋友,我也不用因为我可怜的交友圈而感到焦虑困扰。
现在我离订婚舞会还有三个星期,十二节跳舞课,还有一个女生。
我脑袋里面迅速滚动着我认识的女性:赫德森太太、茉莉小姐、多诺万警官、弗里达和琼恩。
“琼恩小姐,你愿意陪我一起参加舞会吗?”我快刀斩乱麻地发出邀请。
她从美国纽约远赴到英国伦敦,就是来拯救我的救星。
或许,这就是「上天早有安排」。
琼恩一愣,答应得笑道:“当然愿意!”
我快乐的心情还没有完全抬头,琼恩小姐继续解释说:“可是,我们已经订好回纽约的飞机票了。下个星期就走。”
什么!
“什么!”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我旁边的米福喊出来的。我下意识地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米福朝着琼恩的方向大声抗议,“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能算是「我们」呢?”
琼恩完全不急,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我们离开纽约一个月了,格雷森警监和马库斯两人最近不断地打电话催我们回去,纽约的案件快堆积如山了。”
米福的表情因琼恩这种不站在他立场的态度而迅速沉下来,“我不回去。我要带着兰尼一块走。”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说一不二,不容置喙。
兰尼说我不想走。
我内心默默地说道。
我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手臂上就能感觉到米福双手抓着我的力度,从他的手掌处,我能感觉到他的温暖,也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与期望。一瞬间,我大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回应。
这样无声的恳切无疑是让我内心充满矛盾和犹豫的。
我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一方面,我也不想赶他离开;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就这样我陷入了喘不过气的压力不到三秒,米福已经先发制人, “兰尼,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只要说舍不得我走,我就带你一块走。”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成功地闭上了嘴。
米福见琼恩心似铁石,而我没有反应,干脆把行李箱重重地一摔,头也不回地往着街口的方向越走越快,像是要彻底和我们断绝关系,谁来说都没有作用。
我的心下意识一沉,有意识地跟着看过去。事实上,我向来不擅长处理这种激烈的情况,不过我也觉得人如果情绪上头的话,最好还是彼此分开,不要继续争没有答案的辩论。
于是,我又朝着琼恩说道:“那我和你们只能住一个星期了?”
琼恩丝毫不担心米福的去向,眉眼弯弯地说道:“之后你来美国的话,你也可以一直住我们那边,空房间很多,完全不用怕被打扰。”她说完之后,让了一条道给我进屋。
【唉!这个时候就应该来的是兰尼!】
【居然就这样结束了?我还想看着两兄弟吵架,那么多瓜!】
【啊,没了吗?】
【后面还有吵架的情节吗?】
【没有TUT】
第 299 章 第 222 章
222 「他一定是想搞死我」
【这倒不一定,我觉得夏洛克最近行动成谜,对兰尼的身份应该早就猜到了,毕竟两个人同吃同住,夏洛克怎么可能不会发现什么端倪?想想看,若不是他知道这些,夏洛克也不会主动提出要那样解决问题的方案。不是英美法系里面有什么一案不再理的做法吗?我觉得,夏洛克就是想要彻底杜绝兰尼是X的声音。】
【室友之计,为之深远长久,用心良苦】
【夏洛克未必知道,兰尼一向做事谨慎小心,绝对不会轻易地被人扯下马甲。至今不是还不知道兰尼为什么要突然发现当黑客X?这一点明明对他来说也没有好处,还会引来很多是非问题,感觉他干涉太多事情了。扫地僧管太多事情就不是扫地僧了,而是会被人忌惮的眼中钉,肉中刺】自从玛丽出现之后,我就一直担心她的剧情。
要知道,玛丽在《神探夏洛克》里面出事的时候,正是她和华生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们结了婚,他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他们的生活正在迈向新的路程。这个时候,因为玛丽出事了,他们不仅家破人亡,而且还导致了夏洛克和华生一度决裂。
我现在细想起来,也不知道编剧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来设计这个剧情的。
是因为在原著小说中,玛丽去世后,华生又搬回221B居住的设定;
还是因为他们这样的幸福美满影响到剧情的可观性,一定要掺杂一段特殊的关系,让他们一定要过得很悲惨,让观众会为他们的关系而揪心。
可能是我当时就是那种属于对于感情很不敏感的人。
我对——
「夏洛克为了保护玛丽牺牲色相,去搭讪米尔沃顿秘书,从而顺势找到威胁着特工玛丽的把柄。于是玛丽不得不迫于压力杀了夏洛克,而夏洛克对着华生隐瞒了这件事,让玛丽心怀愧疚,最后在反复看到夏洛克为她,为华生,为了华生一家人做的事情后,玛丽选择也为了保护夏洛克而死。」
我对这段关系设计就很没有必要。
尤其是这是一部第一季就神化的电视剧,居然出现这么刻板化的「以命换命」的狗血拉扯桥段。这完全没有办法让观众彻底沉浸在玛丽的死亡里面。
因为,从那一刻起,华生就恨上了夏洛克。
更多观众集中在华生和夏洛克的感情线上,这个焦点的转移让人觉得玛丽的出现就是为了给华生和夏洛克的友情添加一些没有必要的难度和嫌隙。
这些甚至不算是误会。
因为就算华生知道玛丽是自愿赴死的,自愿救人的,但是在华生当时的话来说,就是夏洛克本来是那么无敌的人,为什么不能保护好玛丽。难道夏洛克要说一句「玛丽之前杀了我,她是为了赎罪吗」?这既贬低了玛丽对夏洛克的感情,也贬低了夏洛克的人格。
总而言之,我很讨厌这一段的描写。尤其是玛丽前期一直都很支持夏洛克和华生的友情,在她主动救夏洛克而死的时候,她在最后还要留一条VCR告诉华生,要夏洛克下地狱之类的话。
我就觉得不仅不悬疑,而且想让人觉得无聊。
因为玛丽绝对是另有目的的,否则这种话语出来,与她的行动完全不吻合。
我当时差不多就因为这剧情就跑了,下意识觉得未来的剧情一定会很狗血。后来听说到确实有很狗血的情节后,我第四季也就没有完全看完。
相对应的《基本演绎法》中的福华感情,我听说编剧就写得很细腻自然,两者互相扶持成长,彼此成为比过去更优秀的人,生活的每一滴每一点都有相互呼应,整个叙事结构就比较舒服得多,更细水流长。
而《忧国的莫里亚蒂》里面,我听说福尔摩斯和华生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很深刻,就是个探案搭子。在里面,福尔摩斯和教授的感情更深刻。我当时就在想着,教授肯定是等着那个忧国夏来救赎自己的一生。
我个人希望,教授能再等等。
也许不一定就是那个忧国夏,可能未来也会有与教授联系的紧密的人,尊重教授,理解教授,支持教授,能够填补教授心理的空缺。
为教授许个愿。
谈远了,现在这个剧情能这么快发生,对我来说,真的是庆幸,也真的值得我感恩戴德。
我可以有效地控制剧情走向。
因为要研读这个剧情,我和琼恩、米福说要去房间里面小睡一会儿。这主要是我想要一段单独的时间。
严格意义上,我并没有和他们相处太久,最多也就是跟米福。而米福在场的时候,夏洛克也在场,他们总是没有消停的时候。于是,在我印象里面,我在米福面前是没有自己的自由时间的。后来,待久了,也就是多待几个小时后,我才发现,他们其实也不会干涉我的个人时间和空间。
他们甚至不管我会不会跟他们一块吃晚饭,他们会问一声,但是我可以随便拒绝。其实他们也不要我带他们出去旅游。他们只是想多看看我而已。
不过,早餐要一起吃。
琼恩跟我说道:“我们的规矩是每天至少见一面,彼此打声招呼,说一句话。其他是自由的。”
我对这个规矩很开心。
因为我虽然是I人,但是我内心深处也是有社交需求。而这个社交需求最好不要凌驾于我的个人时间之上。我对我个人的隐私和空间非常看重。
再来,我真心觉得琼恩关心我,喜欢我,真心了解我,也让我很舒服。
我对她有很强的好感。
得了允许之后,我就开始正大光明地看漫画预告。
这里有个小插曲,就是让我微妙地觉得琼恩太了解我了,而我本身对我自己的事情毫不敏感。
事实上,到房间之前,琼恩给我塞了两个小橘子。我有礼貌并且客气地跟她说我不要。我不用吃橘子,不用太关照我。可是琼恩还是不管我,还是给我了小橘子,一个也没有少。没有说那种“那只拿一个也好”的好,她很肯定地塞给我了。
然后,我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就能闻到小橘子的香气。
你们知道那放在旁边闻起来很甜很香吗?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桌子上就多了两个开了花一样的橘子皮。我甚至有点意犹未尽,可又不好下楼再去拿两个。
于是我纠结了一会「自己是不是太贪吃了一点」,觉得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问题,才继续看漫画。
啊,老实说,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我对这个有点苦恼。
不管怎么样,先看漫画。漫画的题目是《六座撒切尔夫人石膏像》。
众所周知,神夏的剧情是基于原小说剧情拼接起来的,并根据编剧自己的意愿和时代背景改编成现在呈现给大家所看到的剧情。而这部分剧情里面融合了《六座拿破仑半身像》和《四签名》的剧情。
这次的封面很特别。画面展示的是一个精致的晚宴现场。
在仰角视角下,复古式的吊灯悬挂在人群的头顶上,散发着温暖又柔和,如同琥珀光泽的光芒。在这人群中,夏洛克和莫里亚蒂教授的身影显得尤为突出。两人皆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礼服,举手投足间既是从容,也有风度,显然是特意为了这场晚会而来。
而画面正中间的位置上,正是晚宴的主人公约翰·华生和他的未婚妻玛丽小姐。由于视角的缘故,人们的动作在底下也显得清晰可见。此刻,未来的准新娘明媚的眉眼中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她的一只手亲昵地挽着华生的手臂。然而,另一只手却紧紧握成拳头。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手心的肉里,似乎是在用疼痛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她的手指关节泛白,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不安与紧张。这个小小的细节与她脸上满满的笑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个细节似乎也揭开了她内心深藏着的
【我觉得,兰尼这个人物的设置并不一定要是功能性的,就像是赫德森太太那样,没说非得要她也能够查案子。她在剧中出现,就是能够让夏洛克和华生有安居之所。同样的,也能让人看到夏洛克他们居家的一面。任何事情都思考其意义,会让整个故事看起来很累。】
【不过,兰尼这样很聪明啊,代码都不是他写的。别人看到黑客X用的算法程序是前所未见的,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这是黑客自己写的。现在都有夏洛克妈妈说这是博士级别才能写出来的,那兰尼这个本科生就被完美地被藏起来了。】
【楼上说的话哪有可能?夏洛克根本就是懒得应付人际关系。他就算死遁了,还要故意设计危险的圈套来看华生焦急,完全不会把别人的想法放在心上。他做的所有事情不过就是他顺手,不麻烦,或者说查案方便而已。】
【这么一说,兰尼这个人物还挺神奇的。你看他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怎么大家都对他很热情?我当然能理解,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很信赖兰尼的能力,所以自然而然地产生好感,很自然的慕强心理。可是,小教授似乎也挺喜欢他的,总不会莫里亚蒂家族也慕强吧?】
第 300 章 Chapter 78
Chapter 78 「他的未来一定全是希望与光明」
【什么!! 麦考夫居然要请动他妈妈来帮忙解答这个病毒问题吗?】
【麦考夫称呼他妈妈是「福尔摩斯女士」,这个称呼还挺有意思的。既有种两人关系独特又亲密的氛围,又有种敬称他妈妈是专家的既视感,还有种麦考夫成熟理智的态度,品起来就很有意思。】
【看来麦考夫下决心要查X的身份了。】
【X有什么好查的?这不就是夏洛克的室友兰尼吗?你们查出来,你们反而会作茧自缚,不知道该拿兰尼怎么办?你们看夏洛克本来就只追求真相,寻找秘密的人。在原著小说中,福尔摩斯也是实体正义高于程序正义的人。在蓝宝石一案,他就直接放过了犯人。还有米尔沃顿一案,夏洛克也没有举报凶手,而是选择了凶手这一边。只要兰尼不是真的存心作恶,夏洛克就会睁只眼闭只眼吧。我看他们关系挺好的~】
【不是说X造成的伤害也没有太大吗?而且在两个月内也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案,怎么还非要追查X是谁呢?】
【我觉得这个侦查盲点是地理位置。要知道,兰尼是在美国纽约放的电脑病毒,扩散比较大的区域也是在美国那块区。英国这边只有少部分受到了影响,但也及时地调整电脑插件的更新。一般来说,大家都觉得犯人会是美国那边的人吧?麦考夫在这里细查结果,难道真的是怀疑犯人在英国?】我本人也是希望这个订婚晚宴可以安稳平和地结束。我那天还要到处忙上忙下,帮忙照顾各位来宾,根本也不会有时间去招待教授。想想,我觉得,教授过来只会增加负担。
我现在忍不住有点愁苦。
不过,下一秒漫画的剧情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漫画的首镜头是一处阴暗的房间角落。镜头集中在一座石膏半身像上,从周围景物的比照来看,这座石膏像大概只有不到20厘米高,乳白色,很小,在黑白镜头中就像是一个发光物。这个石头像被撞在大理石桌角处,满地都是半身像的碎片,连方方正正的底座也四分五裂,撒在地毯上就像是融不化的盐块。
我已经好久不吃这弹幕一惊一乍的伎俩了。
我看着弹幕在心里面轻嗤一声。
这就叫做成长。
而我现在留意的是,那个放存储卡的人有没有动手。
我记得那个人是玛丽当初同组活动的伙伴。当时他们的任务失败,玛丽以为只有自己活下来了。结果没想到这个小伙伴也活下来了,还以为玛丽是出卖他们的人,所以非常记恨玛丽,一心想着用存储卡的内容来报复玛丽。
我忘记他是怎么把存储卡放在石膏里面了,反正他是把这个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东西藏了起来,并且试图在自己有自由身的时候,开始找寻石膏的线索。
现在回到原来的案子上来。
知道《六座石膏像》这一案的原书读者或者电视剧观众们应该都还知道一件事,那个找石膏的人在寻找石膏的时候,一般是尽量不打草惊蛇,只是把石膏摔烂而已,被人以为是恶作剧,或者是有什么精神错乱。结果,在这么一次案子过程中,出现了血案,这才引起了苏格兰场的注意。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想着,我先把石膏像送到了米尔沃顿的仓库,也在陆续给他的各个家里面送一点,那么这个聪明,且有丰富的特工经验的小伙伴应该可以找到米尔沃顿,也许命案也会发生在他家里。
我们知道,米尔沃顿孑然一身,一生孤寡。
也就是说,这个命案一定也会发生在米尔沃顿身上。
我当然不是说我要害米尔沃顿,我只是给他增加了一点遭遇意外的概率而已。毕竟我也不知道到底谁在这个案子里面会出事,到时候等事情发生后,亡羊补牢地继续搜查,总是有点守株待兔的那种荒谬感。
我就想着,还不如把这个危险放在米尔沃顿身上。
这样我们的行动目标和计划就会更明确,也可以保全更多善良而无辜的人。
米尔沃顿说不定还可以自己周旋,化风险为自己的机会。因为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那个存储卡会放在哪个石膏像里面。
我目光继续下移,看到漫画镜头从地上的石膏碎片逐渐上移到一只手上,手上赫然就有一张黑色的存储卡,上面写着「A.G.R.A」的字样。我并没有看清到底是在哪个房间里面,也看不出这个石膏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这个信息并不能让我提前先把存储卡拿下来。
刚思考那么几秒钟,漫画已经告诉我们答案,拿到存储卡的正是米尔沃顿本人。
正如弹幕猜想的那样,米尔沃顿对这个储存卡很了解。几秒后,他的嘴角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他刚收起存储卡,在他的身后也正好浮出一个人影。米尔沃顿丝毫不慌,面不改色地继续和那人对话。
漫画并没有给出任何对话的内容,然而这阴暗的氛围内暗潮涌动,似乎在筹划着一起阴谋。
米尔沃顿转过头时,背后那个深皮肤小哥的脸也跟着像是被光照亮一般,年轻坚毅的面容清晰可见。他的眼神透着一丝的冷酷和决绝。他就是玛丽的前同事,从表情上看他似乎认为玛丽在过去的任务重出卖了他们。
随后,米尔沃顿朝着他的方向扔了一部手机,镜头随之一闪。
下一幕并不是那个年轻人接着手机的画面,场景就迅速切换。
画面里面,有一个黑发青年被那名小哥用力地捂着口鼻,不等他挣扎,就将用药物将对方的意识和力气耗尽。紧随其后,清秀的黑发青年就被拖进了一个阴暗的房间。画面缓缓地推进,再次聚焦在青年被绑在椅子上的身影。
青年耷拉着头,眼睛处蒙着一条黑色布条,额头上的血迹和淡蓝色细纹衬衫上的血渍已经干涸。
很显然,他已经昏迷了有一段时间。
四周环境显得阴暗。只有一架摄像头提供着微量的亮光,照着他身上的炸丨弹。那枚炸弹正在倒计时,红色的数字仿佛就是死神的读秒,冰冷地闪烁着。
黑发青年的的呼吸微弱而又急促,虽然昏迷中,但他的身体还会因周遭的冰冷刺激着,微微颤动,仿佛意识深处也察觉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是这么和乐融融的场面,怎么会让人真的出事呢?我现在很稳。不急!】
在漫画这样紧张的情节中,伦敦的新闻媒体也正在直播一件惊人的事件:一艘航行在泰晤士河口的轮船正被炸丨弹犯挟持。
被困在轮船上的人各年龄段都有,在意识到他们正在被危险分子控制之中,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有些经受不了惊吓的人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孩子们反应最直接,哭闹声交杂在一起。此刻,屏幕内的场面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镜头切换到了戴着冷酷面具的犯人正面上,声音是通过AI合成器发出来的,刻意做出诡异的冰冷和机械感,还有奇异的回音感。
犯人慢条斯理地说着。
就算这并不是有声的画面,也能感觉到犯人语气中的轻慢和嘲弄。
「侦探们,我们来玩个二选一的游戏。」
「我们在两个地方都放了炸丨弹。一个如你们现在所能看到的,就放在现在的轮船上,这船上都是政府国家保护着的普通民众,他们有家庭也有朋友;另一个则放在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可能什么人都没有,也可能只有一个人,或者一群囚犯,又或者是某个住宅区,也可能是某些正在看电视的人所在的大楼里面,或是白厅、国会大厦。谁知道呢?」。
犯人顿了顿,似乎在享受着这种紧张带来的静谧氛围,「现在解决的方法只有一个,按下我送到苏格兰场的引爆器。要么选择已知的百人船,要么选择未知。如果两个之中只能选一个,否则两艘船都会在到点的时候爆炸。」
漫画此刻出现苏格兰场警察凝重的表情。
他们面临的是一个残酷的选择,到底是救一群无辜的民众,还是冒险去拯救另一个无法预见后果的目标。
时间就是生命。
倒计时器上一分一秒都在流逝。
周围的每个呼吸都显得迫切又沉重。
华生盯着新闻,下意识地紧紧护着玛丽小姐,而玛丽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说,她很清楚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祝侦探们做出最好的选择。」
犯人最后的话语就像是一管黑洞洞的枪口,冰冷又剧烈地在每个人心中开了一枪。
——「预告完」
【应该是上次兰尼在米尔沃顿家里面救了路易斯,被人知道X在英国了?】
【可是路易斯应该不会主动透漏这件事吧?】
【为什么路易斯不说呢?】
【同问,我觉得路易斯不跟别人说的话,他还是会被米尔沃顿拿捏着,还不如早点找人解决这件事。这种事情越拖越麻烦。】
【路易斯这种性格迟早会害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