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有间饭馆》的综艺结束, 大家一直想找个机会攒个局聚一聚。为了帮助赵起越小朋友尽快走出前面拍戏、颁奖造成的心理阴影, 大家主动让他做东。
赵起越挺乐意, 东家都是主角，能做绝对的主角, 花点钱也超级开心。
然后开着骚气的保时捷挨家挨户地接他们去吃饭。
祁承的车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乔文舟正要下楼撸串。跟赵起越确定对方到达的时间，带着陈汁一起, 提前十分钟下楼等着。
天气很冷，比起陈汁化淡妆, 小连衣裙外套大衣, 乔文舟穿着臃肿的羽绒服, 围脖一口气围到脑门, 中间露了个缝儿呼吸, 两只手分别插到另一只的袖口, 猛地一看像是陈汁的保姆。
祁承下了车，一眼看到陈汁，走到她面前。
陈汁吓死了，哆哆嗦嗦拉了拉乔文舟的胳膊：“祁祁……祁总……那个, 西北风怎么把您吹来了……”
祁承捉摸着，就算以后真让乔文舟进门儿, 也得把这个不会说话的助理给换了。
“她人呢？”祁承看了眼陈汁旁边这个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年轻女生形象的人，确定不是乔文舟，眼睛盯着陈汁，问道。
“她她她她, 去吃饭了！”陈汁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想赶紧把祁总糊弄走了，不然一会儿赵起越来了，这误会可就大了。
祁承眯了眯眼睛：“最近有了新情况么？和别的男艺人？”
话音刚落，赵起越的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赵起越是个脸盲，加上祁承去的那期综艺，他基本上都在外面干活，就照了几面，几个星期过去，他完全不记得祁承的脸了，只觉得这中年人挺精神的，看着眼熟。
加上赵起越一贯挺二，跟乔文舟说话就毫无顾忌，乔文舟也都接受，所以赵起越自然而然就觉得她身边的人应该也不反感。
于是走上前，盯着祁承的脸，看了两秒，赶紧伸着手握了上去：“乔文叔叔好，我说怎么看您这么眼熟呢，您跟乔文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祁承：“？”
祁承：“！”
陈汁：“这这这不是她亲爸……”
是曾经有可能成为父亲或者未来有可能做父亲的人啊……
“啊，继父吗？”赵起越挠挠头，看着对面这个面露愠色的中年人，“抱歉啊，叔叔，我来接乔文一起出去吃饭的，您要不要一起？”
十分钟过后，赵起越和陈汁坐到了车上，俩人都害怕地搓着手。
赵起越看了看窗户外面的俩人，担心地：“我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他了……我的演艺生涯是不是就此结束了？”
陈汁也在搓手：“我担心我的助理生涯是不是也……”
乔文舟把围脖拉下来，给祁父鞠了个躬：“叔叔，辛苦您跑一趟，有什么事情要问我么？”
祁承气死了，指着赵起越所在的方向：“你不要我儿子也就算了，扭头居然找了这个不靠谱的一个年轻人。”
乔文舟挠挠头：“叔叔，这是个误会，我们只是朋友。而且分手了的话，想跟谁在一起，都没关系的，祁珏就算现在去找蒋姐姐，我也一点不介意，还会真心地祝福他。”
祁承：“你！我儿子究竟有什么不好？！”
乔文舟摇摇头，委屈巴巴地：“祁珏哪里都好，是我配不上他。”
“配不上他，你怎么不改改？”祁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儿子那么好，错过这个，你去哪里找？”
摘掉围脖是冷啊。乔文舟看着大佬父亲，吸吸鼻子：“我改不了了叔叔，我就一穷人家的小孩，家里还有个需要不定期花大笔钱的父亲，不努力奋斗，将来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祁珏能让你喝西北风？”祁承手背在后头，“你对我们家的经济情况有点误解。”
乔文舟低着头：“是叔叔对我的家庭情况不太了解。我很小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是个投机者，无底洞，这样的家庭情况，不允许我成为一个靠别人吃喝的人，没有自己的本事，得不到主流社会的认可，我会活得很艰难。”
既然祁承会来找她，说明这事儿八成能定下了，但事情越到快有个结果时，越容易被突然发生的情况搅和乱，所以乔文舟提前给祁父打了预防针——她并不是书香门第家庭的女孩子，和一般的贫困情况不同，家里还有个吸血鬼的父亲。
而且祁父会对她接二连三的让步，主要是爱自己的儿子，祁珏也很听她的话，没有去跟父亲做反抗动作，让祁父反感乔文舟。
他不同意，祁珏就难受给他看。他找乔文舟，乔文舟就把自己的不堪全都展示出来。
等她说完，祁承就沉默了，大概是顾虑她的身世？
过了好一会儿，大佬父亲才笑了：“这点，你倒跟祁珏他母亲有点像。”
“能折腾，还能折腾出成绩。”说完，祁承眼睛盯着她，“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但你要是对我儿子不好，就踩到我最后的底线了。”
说完，不等乔文舟回应，就坐上车走了。
让赵起越和陈汁等了太久，乔某人上了车，觉得挺不好意思，刚想做点什么弥补下，就看到俩人双眼通红地瞧着自己。
陈汁：“我还能继续这份工作吗？”
赵起越：“我最近接的一部电影是盛舟投资的，我是不是没戏了？”
乔文舟摇摇头，拍着俩人肩膀：“放心吧，如果真出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我会借钱给你们度过困难期的。”
三个人一起去跟同样开车来的周边会合，再去接剩下几个人。到了包间，兴许是隔音效果不好，乔文舟居然听到了迎坡和人争吵的声音。
出于同事关爱，她给迎坡发了微信：“隔墙有耳兄弟，明天你会上新闻的。”
《作女》还在上映期呢，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成为明日的小报新闻。
消息刚发出去，包间门就被敲响，坐在最外面的陈汁去开门，看到迎坡时，吓得手抖。
“你快让开门口，让迎导进来吧，不然一会儿该引起围观了。”赵起越拉了拉陈汁的胳膊，让她有点眼力见儿。
迎坡身后，还跟着个身材很娇小的女人，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这也……太劲爆了。
乔文舟刚放进嘴里的花生米都忘记吃，除了她以外，剩下的人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是我的孩子，放心。”迎坡还挺有娱乐精神，把女人往大家面前一推，“但这是我老婆，给《作女》剧组的各位认识一下。”
然后乔文舟突然反应过来，先前大佬偶然提过一次“迎坡有些费钱的特殊癖好”……
还没想到，又听见迎坡说：“大家好，这就是剧本里楚谣的原型。”
在场所有人：“……”
真刺激。
“她说只要我以她为原型拍电影，她就嫁给我，”迎坡举起手，给大家展示无名指上的戒指，“事实证明，我挺成功的。”
在场所有人：“……”
连一向最会活跃气氛的赵起越都说不出来一个字，大家都在震惊之中，还是乔文舟先强行咽下了花生米，端起橙汁：“恭喜迎导，恭喜迎嫂子！”
大家接连跟着站起来，他们一群人都喝果汁，迎坡夫妻俩人喝酒，画面看起来还是比较和谐的。
等这对新婚夫妇喝多，大家才了解他俩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迎坡和楚谣相识于高中校园，被老师家长发现，楚谣坚持要继续在一起，但迎坡怂了，还辍学。
楚谣一气之下分手转学，并且迅速找了新男友，不给迎坡一点后悔的机会。
随后楚谣来北京念大学，迎坡一路跟着她到北京打工。楚谣大学毕业就结了婚，迎坡这才发现再苟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黄花菜没凉，我嫩得很，”楚谣本人斜了迎坡一眼，“主动放弃的，就是有再也得不回来的可能，喜欢的东西干嘛要放弃，放弃就一弃到底。”
迎坡陪着笑：“是是是媳妇儿我错了，感谢媳妇儿又给我这傻狍子一个机会。”
现场所有人的表情，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倒不是因为俩人的感情状态怎么样，只是谁能想到，一向日天日地的迎导，能有这么做小伏低，讨好人的一面。
乔文舟托着下巴，想到了大佬。
祁珏在别人面前，是杀伐决断，不怒自威的。在她面前，却全抛下了，只剩下忍让和纵容。
“后来呢？”爱好八卦的邱迟迟问。
“后来我生了孩子，哺乳期老公就出轨了，”楚谣给迎坡擦了擦脸，“我拿了证据，让那狗东西净身出户，自己过一样舒服。”
“但是一个人带着孩子总会有点不方便嘛，”迎坡给她补充，“机智的我就趁虚而入了。”
“破镜重圆真好啊。”邱迟迟感动得流下眼泪。
“经历一次就行了，我这辈子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迎坡喝得有点多，靠在楚谣的肩膀上，“媳妇儿，儿子什么时候能开口叫我爸爸？”
楚谣想了想：“得几个月吧。”
赵起越看着周边：“这种破镜重圆我还是不想经历……太残忍了。”
周边沉默着，点了点头。
饭过三巡，听到了更多细节以后，角落里的陈汁打了个饱嗝儿：“大人的世界果然和我们不一样。我不想不想长大。”
一顿饭吃到半夜两点多，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就没找代驾，没喝酒的人送喝酒的人回家，大家顺便增进感情。
把陈汁交给赵起越送回临时公寓，乔文舟裹上围脖，自己打车出发。
管家的手机，头一次播出第三个号码。
确定祁珏没回家，乔文舟一路摸到了盛舟楼下，穿越第一天，她就在这条路上来的，一晃都这么久过去了。
从管家那里拿到了大楼的密码，一路畅通无阻上楼。站在祁珏办公室门口，悄悄把门推开一个小缝隙，乔文舟往里面望去。
祁珏正在开电话会议，表情冷毅，嘴上不时在说着话，看起来非常意气风发。
熬夜到这个时候，一点不影响他的精神状态。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乔文舟迅速站直，回头看见是尤由，才松了口气：“我来探班。”
尤由看着她，愣了一下，估计是没琢磨过来她怎么进来的。反应了一会儿，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点点头，抱着电脑扭头走了。
然后乔文舟继续在小门缝儿处偷窥。
大佬捏了捏鼻梁，又揉了揉太阳穴，合上电脑，拄着下巴，呈一副闭目养神状。
过会儿手机响了两声，大佬慌张又激动地掏出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消息，又特别失望地把手机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手机不甘心地又响了两声。
大佬：“大半夜还有骚扰信息，害我以为是某人……”
“但万一这条是呢……？”
乔文舟看着大佬又走到沙发旁，捡起刚抛出去的手机，解锁屏幕以后，气得关了机。
大佬真是……小戏精。
趁祁珏背冲着门，站起来伸懒腰的间歇，乔文舟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祁珏没回头：“尤由吧，杯子放桌子上，把她未来一周的工作安排发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乔文舟听话地把水杯放好，却没走出去，而是慢慢走到祁珏身后，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大佬愣了一秒，低头看到是那双熟悉的手，猛地回头，看到乔文舟的脸，先掐了自己一下。
“大半夜的，你怎么跑进来的？”
“门我锁好了。”乔文舟眨眨眼睛瞧着祁珏。
下一秒，天旋地转。
乔文舟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抵在墙边。身体被紧紧扣住，祁珏的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睛里是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一眼要望穿灵魂。
密闭的办公室，漆黑的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祁珏特有的男性气息，在肆意侵蚀属于她的小小空间。祁珏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她，盯到乔文舟刚想说句话来调调.情，祁珏冰凉的唇就压了下来。
狂乱不跌地啃咬。
毫无章法地侵略。
等到乔文舟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大佬顺势灵活地长驱直入。
臃肿的羽绒服下面，是一件毛衣，毛衣下面，是一件衬衫，衬衫上有十一个扣子。
祁珏一边解着，一边数着，最后一个扣子解开，大佬自己都被逗笑了：“以后家里你所有的衬衫都要丢掉。”
办公室里并不冷，但突然没了束缚，也有点凉凉的感觉，乔文舟双手环住祁珏的脖子，轻轻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挑.逗猛兽是要接受惩罚的。
祁珏的耐心已经被解扣子这件事消磨殆尽，哑着声音：“不关灯了。”
乔文舟还有残存的理智，看了眼面前大片的落地窗，还有落地窗外面，几点亮着的窗户。伸手关上了墙边的灯：“在这里开灯，就不能为所欲为了。”
说完话，整个人已经被抱起来，后背接触到沙发，借着点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乔文舟捏了捏大佬的脸。
确实称得上是美色了。
重新找好战场，还没把气氛再次建立起来，敲门声就响了。
乔文舟可以肯定，是尤由。
尤由是个很规整的人，标准处女座，连敲门都非常有特色，同样的力道，同样的时间间隔。
大佬想必也知道：“不管她。”
说着，轻轻吻了吻乔文舟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气息一路探到脖颈，来到耳旁。
“我确实在讨好你，紧张你，你的每个动作我都要思来想去，琢磨猜测。请你不要认为，这不是爱。”
“如果你不想要，也没机会后悔了。”
原来大佬还是对《作女》最后的那段独白吃心了。
乔文舟拥抱着他坐了起来，主动吻了上去。
“祁总，祁总，灯怎么关了，没出什么事情吧？”门依然在“咚咚咚”很有节奏的敲着。
门外有人，窗外有灯，办公室里，真刺激。
两个人影交织，极尽沉迷，只差最后一个阶段，就可以真正彼此拥有。
敲门声已经停了很久。
祁珏喘着粗气，在乔文舟嘴唇上咬了一口：“这回让大姨妈再来一次试试看！”
说着，门外突然热闹起来，像是来了一群人的样子。
尤由的声音最为明显：“师傅，这锁得多长时间能开开啊，我们领导两个星期加班到半夜了，他要是突然晕倒后果很严重的。”
门外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尽快，三五分钟吧这种锁。”
祁珏和乔文舟对视了一眼。
这明天绝对得上新闻了。
059
“好了。”开锁师傅松了口气，尤由紧张地推开门，打开灯，然后愣在原地。
祁珏和乔文舟从手机上抬起头，异口同声：“你在干嘛？”
尤由挠挠头，把开锁师傅关在门外：“祁总，文舟，你俩打游戏怎么这么入神……我敲了半天门，还找来个开锁师傅……”
千万不能找一个直线思维的助理或者经纪人。尽管尤由的业务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乔文舟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霸总：“这场比赛打得太胶着了。”
祁珏轻咳了一声：“是挺胶着的，如果你不突然开门吓唬我们，应该已经顺利拿下了。”
乔文舟脸红了红。
尤由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们继续吧。”
走之前又回了个头，看着乔文舟：“明天下午有媒体采访，稿子我发给陈汁了，她一直没回复，得好好准备下。”
乔文舟点点头，俩人目送着尤由出门，都松了口气。
大佬瞥了一眼乔文舟飞速扣起的扣子，恨得不行：“去你的公寓，今天门已经焊死了，你绝对跑不了。”
开着车，一路飞驰狂奔，到了楼下，乔文舟看着停车位上那辆眼熟的保时捷，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儿。
大佬的长刀已经饥渴难耐，根本不给她提出任何想法的机会。
这个深夜狂奔至住处的画面已经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今天任是乔文舟找出老天爷都给她作证的理由，也不能把他糊弄过去。
到了公寓门口，在大佬阴沉目光地注视下，乔文舟按下密码。大佬要推门而入的时候，乔文舟伸手拦住了他。
“你先别冲动，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不然你会后悔的。”情势危急，乔女士的语气也有点慌乱。
大佬挑起眉毛：“大姨妈突然来了？”
乔文舟摇摇头：“没有，它很乖。”
大佬轻哼了一声：“锻炼身体，腰疼腿疼？”
乔文舟继续摇头：“我最近没开肩没下叉。”
“那我就陪你一起运动运动，锻炼锻炼身体？你有什么意见么？”说着，强硬地推开了大门。
“等一下——赵起越可能在！”乔文舟拦在大佬面前。
祁珏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现在是凌晨四点钟，你找这样拙劣的借口，不怕我会难过么？”
“不是，我和陈汁一起住，晚上吃完饭，赵起越送陈汁回来的，我刚才看到他的车在楼下，所以……所以……”
大佬已经掐着她的手腕，进了房门。
乔文舟租住的公寓是大开间，她和陈汁睡一张双人床，现在床上躺着赵起越和陈汁。
乔文舟：“……”
祁珏别开了脸：“……”
今晚都是什么奇葩情况。
陈汁一下子坐了起来：“那个……祁总……阿舟……我们是酒后……酒后……”
赵起越捂着脸：“酒后乱了……情绪。”
祁珏和乔文舟默契地转过身去给俩人穿衣服的机会，忍了半天，乔文舟还是没忍住：“你俩晚上喝的橙汁，假橙汁啊，还兑酒精，良心店家。”
陈汁吧嗒吧嗒掉着眼泪：“我只是一个失意的小助理。”
赵起越红着脸，叹口气：“我也只是个失意的小演员。”
“是失意与失意的人之间的相互安慰。”俩人异口同声。
身后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停下，大佬转过身，脸上带着种奇怪的笑容：“既然是这样的话，乔文舟住在这里也太打扰了，她的住处我来找，你就继续住在这里吧。”
说完，拉着乔某人的手就走了出去，关上门，大佬挑着眉：“对于这样的安排，你有意见吗？”
乔文舟没说话。
大佬：“别的男人睡过的床？”
乔文舟叹口气：“好吧。”
祁珏按下电梯，咬牙切齿地：“人家喝个橙汁都能成功。”
乔文舟忍不住笑了。
回到祁珏家里，乔文舟站在大厅，真是久违了的熟悉气息。
管家听到开门，像是知道什么似的，立刻下了楼，招呼阿姨给俩人端了碗热汤驱寒。
乔文舟瞧着阿姨，不好意思地：“又是大半夜的折腾您……”
阿姨看了管家一眼：“五点半了，我俩每天都这点起床。”
祁珏瞧着乔文舟：“没看出来管家和阿姨是夫妻两个吧？”
乔文舟瞪大眼睛摇摇头：“还真没有。”
管家笑笑：“工作期间，没有私人感情，我也是个专业管家啊。”
阿姨瞪了他一眼，就去厨房做早饭了。
俩人喝完汤，回到房间，拥吻了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祁珏连着加班两个多星期，乔文舟一个月跑了十个城市，在对方这个庇护所里短暂停歇，第二天大佬要出差去敲定项目，乔文舟也要去接受采访。
从管家那里得到消息的祁承，看着旁边的老伴儿：“你真不去会会儿媳妇？”
祁妈妈：“我儿子，眼光能差吗？有刁难儿媳的功夫，我还不如去打麻将。”
祁承被噎了一句，没敢说话。这妻管严都是祖传的。
大佬九点的飞机，俩人醒过来时已经八点钟，想温存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
别看前天晚上熬到那个时间点，洗漱完的大佬依然意气风发，瞧着正在梳头的乔某人：“下次我回来，家里必须一件带扣子的衣服都不能再有了。”
乔文舟无辜地：“那我以后不穿内衣了。”
祁珏：“……？”
“那个后面就有扣子啊，你昨天又不是没解过。”比起她的厚脸皮，大佬还是弱了点，脸“刷”地就红了。
“我看你是不想让我好好出差了。”祁珏叹口气，揉了揉她的脸蛋。
“本来嘛，就是要你一直想我，才行。”乔文舟扎在大佬怀里，蹭了蹭，突然播音腔，“去吧，霸总！不要留恋我这个温柔乡。”
祁珏：“……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小野兽……”
等祁珏出了门，乔文舟也坐上陈汁叫来的车，提前去化妆外加接受采访。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陈汁并不敢抬头看着乔文舟，还处于脸红心跳，手脚发软的状态。
“在一起了？”
本来乔某人想装作忘记，再也不提，不让陈汁尴尬的，可陈汁心理素质太差，即便她表现得和以前一样，陈汁也还是慌张害怕。
“那个……没有……”陈汁叹口气，“他是明星诶，虽然不是特别红，可是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助理……我配不上他……”
乔文舟没说话，对于别人的感情问题，她向来不发表任何意见。尤其陈汁这种没有主见的，她说了什么，陈汁恐怕马上就会照做。
“但是他说我们可以继续维持这个关系……就，直到我们彼此不再情绪泛滥为止……”
“所以是……维持什么关系？”
乔文舟不相信赵起越会这么渣……
“互相安慰的好朋友。”陈汁抬起头，“其实我们昨天什么也没发生，就是喝太多水，涨得慌，我就邀请他上来坐坐，后来提到你的近况，没控制好情绪……你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安慰我……”
乔文舟擦汗：“那淅淅索索的声音是什么回事……”
“我哭着哭着就……就吐了……我昨晚喝了整整一瓶橙汁……”
行吧……
乔文舟给大佬发信息：“人家没有一瓶橙汁就怎么样，是大佬您淫.者见.淫了。”
祁珏大概在忙，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不是某人半夜不睡跑到我的办公室来勾.引我？……昨天晚上某人的表情也挺精彩的……嗯……不管是在我的办公室，还是在某人的公寓……”
乔文舟：“……”
采访的稿子她在来的路上看了一遍，大概是因为演了《作女》这部戏，经纪公司给她的定位，从《锦瑟年华》里的天真小女孩，变成了强势大女人。
乔文舟头大。
在现实生活中，她的娱乐项目大概就两个，看狗血小说和狗血八卦。经验表明，人设最好不要乱立，人设崩塌以后的反噬恐怖得很。
采访的所有问题都是在把她往“独立女性榜样”和“自由开放的灵魂”上面靠，化完妆，摄像机架好，把稿件都收走，乔文舟看着主持人的眼睛，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文舟你好，为了采访你，我们已经等待很久了，终于让我们把你盼来，欢迎！”
乔文舟笑着跟主持人握了握手。
主持人走亲和派，讲起话来跟坐炕头儿唠家常似的，拉着乔文舟的手：“《作女》我特意去看的首映，迎坡真大胆啊，当然文舟你也很棒，无论是学生状态，还是成年后的心里转变，过渡的非常自然，演绎的简直完美。我的心都一揪一揪的，跟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
等主持人激动地表达了欣赏和赞美，才问出第一个问题：“我们女生的八卦心理，就想知道文舟这样独立，自我意识比较强烈的女孩子，更喜欢剧里的哪种男生呢？”
乔文舟歪着头，想了想：“这部剧里没有我的心仪男生，我喜欢做事严苛，一丝不苟的男性，对待生活，对待感情，态度都很贞烈的。”
脱离了安排好的回答，主持人愣了两秒，快速反应过来：“那是不是像戏里周边饰演的角色那样，遇到困难就退缩，或者像后面那段办公室恋情，谈婚论嫁以后就懒惰的，在你心里第一轮就被pass了。”
“也不会，”乔文舟摇摇头，“我不是那种对感情能杀伐决断的钢铁女战士，遇到很喜欢但是可能有一些缺陷的人，会给他一次机会改正，改正良好可以既往不咎，改正不好，就只能散伙了。”
主持人笑：“这个缺陷你能忍受到什么程度？”
“出轨、诈骗、赌.博这类犯法的原则问题我是零容忍，其他比如不成熟，突然的小脾气，我还是可以接受一次的，不会一下就判对方死.刑。”
“文舟早先拍过一部校园剧，反响很好，后面低迷了一段时间，又重新站了起来。”主持人把桌子上的果汁递给乔文舟，“这段时间有什么感悟吗？”
乔文舟接了过来：“还好，没有什么大搓大勇。就该吃吃该喝喝，有剧本就去争取，争取到就好好演。”
“那些质疑有让你痛苦吗？像网络上那些谣言。”
乔文舟仔细回想了下，女二号那时候应该是痛苦的吧？她刚穿书的时候，代入感不强，所以也没怎么受到流言的痛苦，而且她都打脸回来了，说实话的话，就……还挺爽的……
如果有段位比蒋韩伊和路尧高的就更好了……
“有过吧，不过我一般不看。它们不能让我消沉，也不能给我动力，关注那个只会浪费时间，不如去吃吃喝喝，或者睡觉。”
“文舟真耿直啊。最后一个问题，今天的采访就结束啦。这一路走来，到了今天，《锦瑟年华》和《作女》的奖项提名已经证明了一切，你怎么看待自己的转变，有什么新的期待呢？”
主持人在给她递话，前面的回答不够强化人设。
乔文舟想了想，微笑：“我的转变……因为搭档的实力变强，所以演技有了提升么？哈哈，开个玩笑。我没什么性格上的转变吧，比起《作女》楚谣，我更像《锦瑟年华》里的段小琦吧，内心的目标比较坚定，也会有女生独有的敏感软弱，也会被击倒，击倒了就……在原地躺躺，休息休息，精神好了，再站起来。”
非常普通的人设，难为经纪公司和主持人这么努力为她安排，但乔文舟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颁奖礼在一周后，说不紧张是在骗人，果然高曝光下的生活，烦恼都是成倍的。
大佬那边似乎出了点情况，不能在颁奖当天陪她一起出席，不过本来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乔文舟没强求。
颁奖礼倒数第四天，采访栏目发稿，杂志也发行了，当晚乔文舟的微博粉丝过了五千万，虽然仍然有人在评论用以前那些捕风捉影的点来黑她，但大部分留言还是给她加油打气的。
早先，最早那拨路人转粉建群的小粉丝，也各个出去建群，成长为一代粉头，控评还是反黑，应援还是宣传，在新工作室的带领下，都做得有模有样。
颁奖礼倒数第三天，早上五点钟，乔文舟还没睡醒，就接到陈汁的电话。
女二那个吸血鬼父亲，接受某媒体采访了，视频里，声泪俱下，哭诉自己联系不上女儿，以为女儿发生了什么意外，是看了电视才知道，女儿不仅没有过得不好，恰恰相反，过得非常好，好到忘记了他这个父亲。
前几天看了采访刚对她转粉的人，脱粉也脱得很快。
工作室跟她了解了大概情况，控评也做上了，澄清信也发了，并揭发她父亲是个吸血鬼赌徒的事实。
眼看着风头要转过来，乔文舟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之前没有用这个打你，是给你机会，但你不珍惜，现在就别怪我了。你觉得祁承要是知道你这样的身世，和你是因为什么接近祁珏的，他会接受你？”
信息只有一串奇怪的数字，不用猜，也知道是蒋韩伊。
但到了这个关头，对方仍然在说谎，之前蒋韩伊不对媒体曝光乔文舟和祁珏的事情，是怕祁珏的名声坏了，将来自己再跟祁珏在一起，面上不好看。
后来不曝光，是看出来大佬认真了，怕乔文舟顺水推舟坐实这件事。
现在嘛，她正在风口浪尖上，蒋韩伊就是赌最后一把，祁珏真能为了她这样黑点重重的人承认这件事？祁父能答应？
大概十几分钟过后，
热搜上“#乔文舟不孝#”后面，就跟上了“#乔文舟被包.养#”。
种种石锤上线，各种剪影照片，便利店、菜市场人员爆料，各种综艺细节分析，无数证据表明，乔文舟之所以有后面这些演主角的机会，都是陪.睡.陪来的。
私底下提供曝光素材以后，蒋韩伊还发了含沙射影的微博：“怪我，识人不清，把这样品行败坏的人带到好朋友身边，让好朋友被迷惑，哎，作孽。”
这个节骨眼上，品行败坏的人，当然是在说乔文舟，“好朋友”指得是祁珏。
每个人都能对上，路尧也把他们那次吃饭的照片发了出来，微博正文倒是没写什么，只在评论里留了一句“所有分手，都是蓄谋已久”。
全部串联起来。
乔文舟从一个“正能量独立”、“努力上进”女演员，变成了一个“利用好朋友接近大佬，上位后抛弃恋人，有钱了也不管生病父亲”的心机腹黑女。
完了还打压“好朋友”和“曾经的恋人”，在综艺上让对方出尽洋相。
工作室在努力删帖删评论，公关也在努力控评。
大家都不让她上网，陈汁更是收走了乔文舟的手机和电脑。
“你们把我当成受不了委屈的菟丝花了，”乔文舟控诉，“给我手机，我还有两集电视剧没追完！”
在她没看手机的这段时间里。
邱迟迟和左迎不理经纪人的警告，第一时间发博，用人品帮乔文舟证明，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周边和赵起越也在各个粉丝群里控制自家粉丝别去乱说话，顺便帮乔文舟澄清。
先前合作过的老戏骨，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也发了博，表示乔文舟是个努力上进的孩子，不是那种坐享其成不懂感恩的。
距离乔文舟拿回手机的前一个小时，百忙之中，被尤由通知了坏消息的霸总。
登上微博，取消了“偷偷关注”，将自己的第一个公开关注，给了乔文舟。
这才是官宣的标准姿势。
然后大佬打字，发微博：
“这年头，什么男女关系都能往包.养上扯了？
@蒋韩伊蒋女士，我和小舟什么关系你不应该最清楚么？
@路尧是不是男人？你俩吃饭那天，我就在饭店门口呢，小舟跟你说别纠缠了，你怎么就不听呢？不听不听吧，暗搓搓诋毁是瞧着我这个男朋友太窝囊？
本来想结婚再来报喜的，结果你们一个个的比我还着急。@乔文舟别不好意思了，和我公开应该不丢人吧？以及，你们也别酸了。我凭本事赚钱，凭本事捧女朋友，不服你们也捧，我没意见。
最后，这条微博我会删掉，想截图请尽快，我可不想官宣还带着两个让人觉得晦气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官！宣！啦！
以！及！
我这三天写了将近三！万！字！
需要被夸奖【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