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玄幻小说 > 归乡宫女种田札记 > 第76章 过渡
京城里边最近暗地里边传着一个小道消息,据说要和亲的安柔公主和来迎亲的使臣居然在城西的收容庵里边幽会,被发现的时候,两人衣衫不整,抱在一起难分难舍的。收容庵那是什么地方,京里边出了名的幽会场所之一,里边的姑子其实全都是暗娼,花样繁多得比花楼里边还要招人。
安柔公主已经被关在暗室之中许久了,最初的时候云贵妃还来看过她一次,后边验身嬷嬷指出她已经失了身子,云贵妃就再也没来过。暗室里边不见天日,时间过了多久她也不能知晓。起先她还喊叫,拍打,后边发觉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外边来送饭的全是聋哑的宫人,没人听她说什么也没人在乎她怎么样。
“吱呀!”暗室的门被推开,安柔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好不容易适应,才开口问道:“怎么是你?”声音像是在粗砂纸上磨过。
南星俯视着她,拣了一张凳子坐下:“说起来你还是我姐姐,虽说没有什么血脉之情,不过临行之前送你一程也是应该的。”
“什么临行?”安柔不敢相信。
南星没有搭理她:“父皇今早下了旨,说是皇姐你在春初之际染了疫症,太医救治不及,重病在前,已无能力为国献亲,特转为庄王的次女仙溪替嫁,项族那边感恩于陛下,特送了战马百头,表示两国百年交好之谊。”
“我没有……我没有生病……”安柔喃喃的说道。
“姐姐,你还不明白吗?生病不生病不重要,要紧的是父皇说你有不治之症。”南星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是在看一只小老鼠一般。
安柔病急乱投医抓住南星的手:“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不想死!”
“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南星看着她:“你该知道的,西山的那场火,烧不了别人,那死的就肯定会是你。”南星说着:“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半点怨不得别人。”说完拉起自己的衣摆,向外走去,安柔跌跌撞撞的跟在他后边,还未到门口就被外边太监拦下来:“罪女安柔接旨……”
旨意来了,安柔被押着跪下。
“罪女安柔,不守德行,有失皇家颜面。念其为皇家血脉,特赐鸩酒一盏,死后葬皇家陵寝,各项仪程按公主规格办理,钦此!”
安柔已经愣住了,她听不见任何的话,传旨公公有些不耐:“公主,接旨吧。”
她没有任何反应,传旨太监示意左右:“伺候殿下上路。”
两个太监牵制住安柔的手,鸩酒流入喉间,引出刀刺一般的疼痛,安柔后知后觉的想喊,喉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声,接着暗色的鲜血澎涌而出,两个太监像是扔垃圾一般将她丢弃在一旁。
传旨公公缓步的走出这座暗室,外边张灯结彩,好多小宫女拍着手叫嚷,今天是元霄灯会,一年中唯一一个自由赏灯的日子,大家都笑着闹着,无人知晓原本尊贵的公主在暗室里化作尘埃。
将军府。
贞娘收起空青寄来的信件,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秦翰连进了屋:“信上写了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还哭起来了。
“空青说是二十那日便可动身,这一次……”贞娘顿了顿:“爹娘也要来。”
秦翰连这下明白了她掉泪的意思,上前拥住她:“想家了?”
贞娘埋在他怀里,没有说话。秦翰连轻抚着她的头:“对不起,让贞娘难过了。”
贞娘摇摇头,瓮声瓮气地答道:“不关你的事的。”只是忽然在万家灯火的时刻有一些伤感罢了。
“是我的过错。当初娶贞娘之时,所想的是让你每日都开开心心的。谁知道后边,几次还卷入危局。在团圆之际不仅没让你享欢聚之乐,反倒因为思乡而掉泪……”
秦翰连还没说完贞娘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直不太会说话的,但是我想告诉公子,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极开心的。未成亲之前,我曾想过孤独终老,是因为公子我才有了思玥,有了凌游,才有了我们这一大家子。是公子才让我一直努力地向前走,成了更好的我。公子之于我,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
外间传来烟火的响声,贞娘听得凌游的尖叫:“我要出去瞧瞧,孩子们玩儿疯了可别让烟火炸了手。”
秦翰连拉住她:“有齐耘看着呢,你放心吧。有这空闲不若我们一起说说话。”
“说什么?”贞娘在他怀中听得稳健的心跳声。
“说一说贞娘喜欢的地方吧,今后我陪着你一起去……”
屋内两人亲密的说着话,屋外姐弟两快要打起来了。
“姐姐,那个是我的!”凌游迈着小短腿想要从姐姐手里边抢回自己的花灯。
“姐姐帮你拿着,你还太小了,要是一会儿磕着了,花灯就碎掉了。”花灯是琉璃做的,有些重,思玥拎着走了一会儿有些费力,又不想放下来。
凌游涨着包子脸:“姐姐你刚刚明明就把自己的摔碎了,万一再把我的摔了……”话还没说完,思玥,脚下一踩滑,花灯飞了出去。
“啊!姐姐坏!哇!我的花灯坏了……哇……”
宫里。
赵玄珂喝下一盏鹿酒,觉得身上热气喷涌,前几日的衰败感觉完全没有了。皇家宴席,他看着下边坐着的孩子,二皇子已经十四岁身量渐渐拔高,脸上逐渐褪去了年少的稚气开始向着成年男子的样子发展。赵玄珂看着酒盏中的自己,头上已经有了白发。
日渐年迈的自己,逐渐长大的儿子,他最近总在疑心云贵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自己不利。他皱着眉喝下一口酒,云贵妃家中的势力还是太大了一些。
他转头看向云贵妃:“我听说左相近日病了,都起不来床了,年节上头生病可不是小事,贵妃可过问过没有?”
云贵妃还以为他是真关心,带着笑意回道:“问过了,太医说就是老年病症,年下户部事忙,父亲又是个牛性子,一连几天通宵达旦的忙着公事,一收了印就松了气,人也就懒怠下来。”
“也是朕思虑不周了,右相本来年岁就大了,我还一心的扯着他为国为民操劳。贵妃嘴上没说,想必心中也是多有怨怼吧。”赵玄珂搁下酒杯。
云贵妃听这话音不太对劲,立刻站起来:“陛下……”
赵玄珂握着她的手:“爱妃这是怎么了,朕说句玩笑话罢了。”
云贵妃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赵玄珂紧了紧握住她的手:“爱妃一家为国效忠的心思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过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经不住折腾,等过两日开了衙,朕会另外挑人主理户部,爱妃尽管放心吧。”
她放心,她放哪门子的心,眨眼之间就把权给夺了,陛下真是心硬如铁。她手中握着药,还惦念着那几分薄淡的夫妻情谊,陛下倒好,大年头上就往她心上扎刀子,真是好得很。云贵妃暗自一咬牙,觉得自己必须要先下手为强了。
解决了一桩大事的赵玄珂,自觉身心都舒畅了不少,饮酒之时就难免没了诸多的顾忌,宴席完毕的时候宫人搀扶着去柔昭仪的宫里边。柔昭仪给他喂了一盏解酒茶,赵玄珂躺在她腿上摸着她白嫩的小手,还带着七八分的醉意说道:“昭仪的位份还是矮了些,要不要给你往上提一提?”
柔昭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面上带着冷笑,声音却异常的娇柔:“能再服侍陛下已经算是臣妾的福分,位份宫权已经不是不是我想的东西,陛下就不用再为我费心了,我现在就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女子示弱,赵玄珂觉得自己极其享受这一种被全心依附的感觉:“柔柔说什么呢?位份自然是要提的。我听说云贵妃前几日又刁难你了?”
“贵妃姐姐不过是年节事忙,让我们分担一些哪里就算得上刁难了。”真正的刁难对象是德妃,她不过就是个陪跑的。不过德妃告状的时机选的不太好,正赶上陛下因为安柔公主的事生气,所以也没讨着好。而柔昭仪这个不动声色的就显得极为可贵。
赵玄珂拍拍她的手:“也别着急云氏得意不了多久了。”
柔贵妃眼底一暗,瞧瞧这就是帝王,不管前一刻有多浓情蜜意,翻起脸来,瞬间就能置人于死地,好在她……
“柔柔怎么不说话?”赵玄珂没得到她的应答扯了扯她的手,柔昭仪立马反应过来,做出了泫然欲泣的样子:“陛下恕罪,嫔妾一时间走神了。”
赵玄珂摆摆手:“想什么呢,说着话都不专心。”
“嫔妾是想着前几日宫里传的一些话……”柔昭仪欲言又止。
“什么样的话,让你这般小心?”醒酒茶慢慢起效,他有了五分清明。
“宫里边在说……陛下已经开始确立皇储,二皇子德行端正,人品贵重,母家又得力,是储君的不二人选。所以嫔妾想着平日里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贵妃娘娘毕竟是二皇子的生母……”其他更多的意思还未表达,说不准她就是下一任太后,还是不要得罪太狠。
显然哪怕是她不说赵玄珂也一下了解她的言外之意:“朕还没死呢,就盯着下边的位子。云贵妃想做什么?”
柔昭仪连忙跪下,惊慌的喊道:“陛下恕罪。”
赵玄珂却一点也听不进去,甩着袖子出了门。
柔昭仪看着他走出门,慢慢的站起身,既然都喜欢玩弄手段,那就带着阴谋诡计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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