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来很多观众老爷想听君主立宪，那咱们就简单说一下这外国的模式，”伍爱华看到弹幕中许多1，说道。
“说起君主立宪，就离不开英国法，”伍爱华直接说道：“《权利法案》、《王位继承法》、《议会法》等被认为是奠定君主立宪政体的重要法律。”
“我们都知道，因为英国爆发革命，才设立了君主立宪制度，但其实在之前，英国就已经有一些基础了，比如说1215年，英国国王就迫于贵族、骑士、市民的压力，签署了《自由大宪章》，相当于君王和对方缔结了一份契约性的文件，这份契约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君王的权力。”
“相较于我们国家一直用道德规范规制帝王，西方更习惯于用法律和契约来规制帝王，我国帝王做的不对，有大臣群体罢工进谏逼他下罪己诏，西方有国王做的不对，有贵族市民集体逼他签契约。”
“这两种模式其实并没有谁优谁劣，主要是因为国情不同，所以发展成东西方不同的模样。”
“我们都知道，君主下了罪己诏，也很可能死灰复燃，同样，英国国王签了契约，也可能不会遵守。”
“17世纪初，英国资产阶级就集体出台了《权利请愿书》，重申《自由大宪章》对王权的限制，宣布了非经国会同意，国王不得强迫征收任何赋税。”
“要是我们古代皇帝看了，肯定要高呼好家伙，你们居然把朕收税的权力给否决了？！你们想干啥？想造反吗？！”
“嗯，他们真的想造反。”伍爱华说了个冷笑话，古代位面的皇帝一个都没有笑。
“乱臣贼子！”随意开征各种税收的宋徽宗怒斥。
“1688年，英国爆发光荣革命，1689年，《权利法案》颁布。”
“这个时候，华夏大陆还在康熙朝九龙夺嫡，为了至高无上的皇位，康熙的儿子们开始了几十年的夺嫡大戏，这时候英国的《权利法案》就已经规定：未经国会同意，国王不得实施或者终止法律、不得征收和支配税款、不得征集和维持常备军、不得设立宗教法院和特别法院、不得滥用酷刑和罚款、不得在判决前没收特地人的财产。”
“立法、执法、司法、税收、军事、宗教、财产权一概被限制，这国王当着还有什么意思？”伍爱华再次自问自答：“当然有意思！人家革命成功了，还让你们继续当国王吉祥物，你不该感恩戴德？”
“我们就随机抽取任何一个亡国之君，问他现在有个农民起义，人家造反成功了但是不打算杀你们，你们还是当皇帝，但是没皇帝的权利，给你们过得去的生活待遇，但是造反成功的这些人才有执政权，这些亡国之君中，谁赞成，谁反对？”
“反对的被送下去砍头了，赞成的就成为了君主立宪制的君主。”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会奇怪：为什么革命都成功了，还要保留这个皇帝呢？”
伍爱华这个问题一问，确实很多人都在奇怪。
“朕革命就是为了当皇帝，留崇祯在皇位上，朕和兄弟们折腾这一番为了什么？”李自成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其实是当时革命性质和英国国情决定的。”伍爱华首先给出了一个总结式的结论：“光荣革命是一场‘不流血革命’，并且英国自古以来就没有农民起义翻身做主的传统。”
“一直以来，华夏的农民起义，秉持的都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想的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而事实上也确实有许多平民一跃而上成为王侯将相。”
“但是英国不是这样，英国虽然也有口号‘When Adam delved and Eve span，who was then the gentlemen？’”伍爱华举例道：“但是农民起义的目的基本都是为了减少税收、降低土地租金，就连起义的人群，也是市民、骑士、乡绅多过农民。”
“整个英国历史中，就没有起义之后成为国王的，”伍爱华摇头道：“所以光荣革命的人也没有想过换个王室，自己也去当一当。”
听到伍爱华这话，华夏的古人有很多不解。
“你说他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都没想过当个国王或者国公？”瓦岗寨的人议论纷纷。
“另外呢，这场著名的不流血革命，原本不做人的国王詹姆斯二世也只是逃亡法国，没有丢命，最后大家宣布他逊位，让他的长女玛丽二世签了权利法案，然后拥立她当了女王。”
“女王？！”很多古代人惊讶不已。
“这英国人真是胡来！”有人斥责道：“这老詹没有儿子，也该过继他侄子啊！实在不行兄终弟及，怎么能让他女儿当女王呢？”
伍爱华默认自己的观众们全部都清楚英国女王可以继位，于是完全没有解释英国王位继承的问题，继续说道：“这就是英国整个革命的始末，在这次革命之后，英国确立了，也是第一个确立了君主立宪制度。”
“君主立宪制度是在保留君主的前提下，通过宪法限制君主权力，在这种制度下，君主虽然还是国家元首，但是因为宪法规定不同，他享有不同程度的权力，有些国家君主就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被称为虚位元首。”伍爱华说着：“目前，世界上主流的君主立宪国家，都是资本主义国家，他们基本采用了议会制或者二元制作为国家的制度。”
“议会制下，议会是国家最高的立法机关和权力机构，是真正的国家权力中心，议会选举产生内阁，内阁掌握行政权力，君主就是象征性的国家元首，并没有实权，而二元制的情况下，君主的权力会大于议会，各种法定都要经过君主的签署，君主也有权委任内阁成员，目前欧洲绝大多数君主制国家都是议会制，中东部分国家和泰国是二元制。”
“为什么提到明朝的时候我们会说君主立宪呢？”伍爱华感觉已经解释的差不多了，便开始了对比：“大家想想，明朝的内阁制度，像不像二元制下的内阁？现代资本主义国家讲究三权分立，明朝是不是也有各种党派分权？”
“不过虽然有些相像，明朝还是非常典型的封建国家，而且明朝这些所谓的分权是党派斗争的结果，和真正的三权分立互相制衡完全不同，”伍爱华说起来倒是没有很遗憾：“别说大明的内阁和君主立宪内阁的差距，就是他们真的搞起来，也活不到现代，现代有二元君主制的国家的存在多半是基于该国国民相信君权神授，或者政教未分离。”
“但是君权神授是咱们汉代玩腻了的玩意儿，后面华夏平民都不相信了，华夏民众的朴素信仰原则又是见神就拜、谁灵信谁，就是说，没有那个土壤和基础啊。”
“虽然如此，其实但是，说起君主立宪，我想到的不是明朝，而是大宋能不能搞个君主立宪啊？”伍爱华忽然说道：“明朝可能没那么需要，但是宋朝是真的很需要！”
宋朝皇帝：？为什么啊？
很快，宋朝皇帝就听到伍爱华继续说着：“北宋末年和南宋初期那三父子的骚操作，大家都说拴条狗在龙椅上干得都比他们三个好，咱就是说，北宋和南宋的大臣能不能支棱起来，你们倒是学学人家明摄宗呢！怎么就不知道把皇帝的权力架空呢？！”
“好吧，我知道你们忠君思想浓厚，但是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做民贵君轻吗？就那种皇帝，宰了他们反而能青史留名好不好？”
伍爱华说着，就开始恨铁不成钢：“人家忠臣也就算了，北宋末年和南宋初期的奸臣也不给力啊！古往今来奸臣那么多，人家都知道架空皇帝自己当家作主，什么曹丞相、司马相国，北宋那三个昏君手下的奸臣们，你们没读过历史吗？怎么能这么不给力啊？！”
“你们杀忠臣杀良将，让汴京陷落北伐失利算什么啊？咱们当奸臣，不应该努力维护江山社稷并且挟天子以令诸侯吗？不应该好好努力北拒匈奴南伐东吴西征蜀汉一统天下吗？”伍爱华痛心疾首：“人家曹丞相和司马相国都把路给你们指明了，你们怎么就不踏上去呢？”
“要是个把赵家江山视为自家未来江山准备谋朝篡位的奸臣能够当政架空皇帝，搞不好燕云十六州都打回来了啊！”
北宋的臣子还有点一头雾水，南宋初年的将军臣子已经啊吧啊吧了。
“虽然官家他……但是……”
“这天幕简直不知所谓！官家乃力挽狂澜圣明之主！功比光武！德盖唐宗！我等皆为官家忠臣，何来昏君奸臣？！”秦桧第一个蹦了出来，马屁拍地山响。
众臣子：啊这……这就是天幕上提到过的越级碰瓷？和汉光武比功绩是因为建了南宋，和唐太宗比德行是因为没杀兄弟？
多日之后，从评论区知道自己曾经被用来和赵构对比的汉光武帝刘秀和唐太宗李世民：我脏了！
第32章 第三次直播后古代反应
听到秦桧的话，赵构并没有觉得自己配不起。
要知道，在父兄都被掳走当了俘虏的当下，自己南下保全了社稷，将金朝大军阻挡在长江以北，挽大厦于将倾，和汉光武帝刘秀诛王莽、复汉朝又有何异？自己当然配得上这评价啦！
甚至赵构暗戳戳地想着，秦桧这人还是不太会说话，什么叫功比光武啊，明明应该是功过光武才对！
至于说的德盖唐宗，赵构就更不认为有问题了。
李世民可是杀兄逼父，自己都登基了，也没有想办法和金人交易，让他们还是父皇和皇兄啊！
这么一对比，自己的德行多么出众啊！
在赵构这般自我认同的时候，弹幕开始刷屏了。
【别说，主播你提到的这个角度，我确实是没想到过】
【大宋的臣子是不是太忠君爱国了？赵匡胤能反，你们怎么就不能反呢？】
【还是因为赵家各种削弱武将吧，怕武将掌权也来个黄袍加身】
【武将不行，文臣也可以啊！司马炎又不是武将】
【应该是因为北宋有能力的都是忠臣，奸臣都没什么能力，所以才没人反？】
【那有能力的忠臣好歹搞个君主立宪啊！你忠君归忠君，你要爱国吧？现在给你个机会，把赵构这玩意儿架空了，皇位还在他老赵家，你们组建内阁议会做决策，多好啊！】
【他们那时代，哪知道还有这种玩法啊！】
这些话语都是现代人说的，毕竟古代人还在伍爱华给予的冲击中，说不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语。
但是别说，古人听着看着，忽然就很理解现代人的想法了。
极其厌恶蒙古人的青年朱元璋还是一小兵，屁股决定脑袋，还没当上一把手的他发了弹幕【把赵构架空！咱朱重八支持你！】
当然，这时候的朱重八是不是为了扬名拉起自己的队伍，就说不好了。
明朝所有大臣和朱元璋的亲儿子们都开始“眉目传情”：这个朱重八，是咱们知道的那个朱重八吗？！
徽宗之前的人都沉默着观察，毕竟他们实在不明白，赵构究竟是干了什么事情，才让后人这么意难平？
别说，已经做上皇帝的朱元璋想着：这什么架空皇帝的君主立宪必须禁止！但是如果是用在赵构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晚年依然失意的辛弃疾和陆游不由心神一动，看向天幕：几十年前的时空，究竟打不打算架空赵构？
众人都关注这南宋初年人的弹幕，但是这些人好想都学会了什么叫做沉默是金，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分享出来。
南宋人：别烦，还在纠结要不要架空皇帝呢！
有时间烦我们，还不如说说皇帝到底干了啥，让你们这么希望他被架空？
伍爱华此时只是摇头叹息：“赵构，或者叫他完颜构，一个本来什么都不需要就能名垂青史的人，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遗臭万年。”
“完颜构？”古人不解：“不是赵构吗？”
“难道宋高宗的身世有问题？”小说大手冯梦龙已经开启了脑洞了：“也不是不可以把这个写进小说里！”
同时，也有不解的人发了弹幕：【为什么说是完颜构啊？】
【平时多看看历史类视频小说就知道了，因为赵构像个完颜家的好大儿，所以大家为他冠父姓，赐名完颜构，又名完颜狗、完颜九妹】
看到这个弹幕，不走寻常路的刘邦心里就是一动：【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外号科普一下啊？不然以后提到我们都一头雾水】
刘邦想着：没准通过外号能够知道自己后代做的怎么样呢！
【确实有不少外号，常见的祖龙秦始皇嬴政、二凤唐太宗李世民和猪猪汉武帝刘彻，龙凤猪三大帝】
刘彻？这是我刘家人？刘邦留了心。
刘启心里一动：这是彻儿当了皇帝了？所以最终自己还是废了刘荣？
虽然刘荣能力不太行，但是废长立幼确实容易引起国家动荡，主少国疑，如果自己能多活一些年，选彻儿也是应该的。
不过，为什么管彻儿叫做猪猪？
刘彻本人：什么玩意儿啊？人家是龙凤，朕就是猪？要不是说什么三大帝，还以为是骂我的！
不过李世民是谁不知道，始皇的名声是不是并不算很好啊？自己的话，都有汉武帝封号了……应该不太差？
等等，之前弹幕是不是说过，汉武帝时期有卫青和霍去病，打匈奴很厉害来着？自己那么大两个卫青和霍去病在哪里呢？！
【还有呢还有呢？还有什么外号？】苏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道。
苏辙亲眼看着哥哥操作，不由提醒道：“哥你这样不好吧。”
“怕什么？只要你不说，又没人知道是我干的！”苏轼说道。
苏家这时候刚把苏八娘接回家，家里气氛还算不错，苏轼就稍微放飞了一点。
【还有位面之子、大魔导师说的都是汉光武帝刘秀，大黑胖子如果说帝王，专指宋太、祖赵匡胤，高粱河车神、宋驴宗就是宋太宗赵光义，宋画宗又名昏德公、青楼天子，指的都是宋徽宗赵佶，也就是完颜构他爹，完颜三父子，说的就是宋徽宗和他两个儿子了】
【还有Judy、永乐大帝都是明太宗、明成祖朱棣，大明战神、明堡宗、瓦剌留学生、叫门天子都是明英宗朱祁镇，道长、紫极仙翁说的是明世宗朱厚熜，明摆宗说的是明神宗朱翊钧，还有个明木宗说的是明熹宗朱由校】
【还有清绿宗皇太极、清麻祖康熙、清丹宗雍正、清章宗乾隆、清爹宗嘉庆】
【不是还有个明摄宗吗？】冯梦龙问道，他记得自己之前在弹幕当中看到过。
【明摄宗不是皇帝啦！人家是摄政大臣！内阁首辅！】
皇帝的外号科普完，被提及的各个位面都陷入了罕见的沉默，尤其是宋明清三朝。
在大家的沉默当中，伍爱华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八议是不是说的也差不多了？明朝已经说了，清朝和明朝大同小异，后面就没有八议这种制度了，所以今天的直播算是完成啦！主播去吃饭喽，大家再见！”说完伍爱华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不是，主播你又……】
没等弹幕爆发，伍爱华眼疾手快地关闭了直播。
伍爱华是一身轻松地去吃饭了，古人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赵匡胤看向赵光义：“弟弟啊，怎么是你继承了皇位？”
赵光义连忙跪下，指天发誓：“一定是后面出了意外，德芳未能继位，所以皇兄您才传位给我！”
朱元璋也看向朱棣：“永乐大帝？明太宗？明成祖？好哇好哇！”
朱棣一头冷汗，看向朱标：“哥！我不敢和你抢皇位的！”
朱标点点头，对着朱元璋说道：“爹，我们应该相信四弟的，四弟不是那种人。”而且他要抢也抢不过我啊。
朱标很肯定应该是自己这边出了意外。
“若不是这小子抢，皇位怎么到他身上？！”朱元璋拒绝想象其他可能。
“也许是有什么意外呢？祖有功而宗有德，四弟被称为成祖，也许是有力挽狂澜之举。”
朱元璋这才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想不到能出什么意外，但是假如真的有天灾人祸呢？好歹朱棣这小子继位，肉是烂在了自己锅里，于是朱元璋只是指着朱棣：“我说之前那朱佑樘怎么是你后代的字辈，感情是从你小子就坏了根，你看看你那些后代，什么明堡宗、明摆宗，什么仙翁木宗，还居然让大臣摄政！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孙！”
朱棣要不是看亲爹在气头上，怕亲爹把自己砍了，多少要说一句：那不也是你的儿孙？
知道自己当了皇帝，朱棣开始发愁了：以后那因为搜刮民脂民膏被起义的明朝王爷，不会都是我的子孙吧？
朱瞻基听到了自己大儿子的名字，不由心神一震：大明战神听着好想还可以，但是这明堡宗和瓦剌留学生看起来不是很妙啊，叫门天子，是他在军队打头阵吗？这倒是和战神对应，而之前兔子说明堡宗的时候，语气看起来也没什么尊敬，难道儿子以后干得很不好？
宋哲宗不解：“怎么会是端王继位？他根本不适合啊！”现在好了，他儿子都成了宋高宗了，他们家父子三人还被后世用改姓完颜侮辱，这是干了多不做人的事情？
康熙听到清麻宗就脸色铁青，但是好在后世皇帝没有过于离谱的外号，想来没有和宋明皇帝一样。
只是别的皇帝你们都说名字，到我们大清就是年号，这一点都不有利于知道谁继位了啊！
除了这些个因为外号窥得一点历史，因而质问、慌乱、不解、满足的朝代之外，其他排除在外的朝代只觉得这次直播亏了。
“听这天幕说了这么多妖言惑众的内容，结果一点有用的都没有！还要布置吏员控制民众的想法！”
“特别天幕还说的是我们朝代的一些律法，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庶民都知道了我们法律不公，和天幕学的，已经不太好管了。”
“还有那什么表哥表妹，世家大族联络有亲，都是共进退，兔子是不是故意想要斩断联姻？”
秦朝，李斯等人已经把记录下的所有话语弹幕都交给了始皇，始皇翻看着，思考着。
就在古人应对伍爱华说过的内容时，高维存在的前辈终于忙完，有空关注他了。
“下次直播之后就是初期考核，你那边进程怎么样了？”前辈询问道。
“呜呜呜前辈！”高维存在忍不住哭诉道：“我好像选错了主播！她根本就不是单纯普法，她就是整天想着推翻封建社会！有些位面已经有人在计划谋反和起义了，法治程度甚至还有所倒退！”
听到这话，前辈有点头疼：“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挑选官方主播……”
“可是我抽中的是提升位面法治程度啊，评估公司说那些官方频道都不合适，他们普法普地都是现行法律，我又没办法让官方开一个法制史的直播，我现在绑定了她，想要换个人都不行！这样下去，我考核没办法合格了啊！”
“确实是不合适，”前辈说完，看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后辈，想到自己收到了那笔钱，一边心里痛骂这些该死的有钱高维，做毕业考核还要寻求外挂，一边无奈开动脑筋，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都已经绑定了，后悔也没用，没办法让官方开，你可以让这直播变成半官方的，这样她好歹能收敛点，很多话都不敢乱说！”
三天后，伍爱华收到自己导师的通知。
“什么？！老师您没弄错吧？”伍爱华忍不住怀疑。
“你老师我虽然已经年纪一把了，但是还没有老糊涂，不至于说转达消息都给你转达错了。”德高望重的业界大拿导师对着伍爱华说道。
“咱们学校优秀的学生那么多，怎么就选中我了呢？师兄师姐他们基础比我扎实多了！”伍爱华不解。
导师撇了她一眼：“你不是天天晚上在直播吗？你师兄师姐他们都推荐你，说自己面对镜头紧张说不出话，大家讨论了之后，就决定是你了！”
“而且学校牵头的这个科普直播大赛，参与也是有奖金的，你自己直播还没钱，何乐而不为？”
伍爱华期期艾艾。
导师不解地看向她：“你还有什么问题？”
伍爱华心一横，回答道：“可是我直播本来就是为了舒缓压力，现在官方的根本没办法放飞自我，压力还更大了！”
听到伍爱华这话，导师好笑：“我还以为什么呢，你之前的直播我们都看过，就是觉得没什么立场问题才同意的。”
“啊？老师你们看过我直播？觉得我做的还行？”伍爱华惊讶。
导师严肃了表情：“什么还行，就是内容没有什么问题而已，你那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能从北冰洋偏到印度洋，你既然要做，就要好好当个事儿来做，下次直播记得交个大纲给我，整个直播你也设置好了是按照时间线讲还是按照类别讲，别整天胡乱侃大山！”
伍爱华：TAT！“好的！”
“大纲我是会看的，别糊弄！”导师警告。
伍爱华：“好的～”
自己导师说会看，那是真的会看，她每年就收三到五个学生，每个都是认真指导的，从来都没有敷衍过，如果不是身体不行动了手术，大学本科生的课也都是自己去上的，都不会让伍爱华他们代课，只是让他们整理课件和作业罢了。
师徒关系好，伍爱华自然很敬爱老师，听说老师要审核，怕自己增加老师的工作量，回去就头悬梁锥刺股地做好了大纲，以免还在生病的老师费心费神。
给自己又增加了工作量的伍爱华只能骂赞助公司：“这什么老板啊，非要搞科普直播大赛，还赞助了我们市所有本科高校？难道是想开设咨询公司不成？等直播的学生有名了，签约去公司里面当招牌？”
同一时刻，高维存在找前辈报喜：前辈！她写直播大纲了！
前辈：哼！水军和比赛筹办组双重把关，我就不信不行了！
第33章
两天后，拿到老师第一期标注版大纲的伍爱华再次开始了直播。
“哈喽观众老爷……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伍爱华打招呼道。
老观众奇怪了：【怎么突然从观众老爷变成观众朋友们啦？】
伍爱华苦着脸回答道：“因为我们学校和几所学校联合开展了大学生直播普及科学知识大赛，其中我被作为普法赛道中讲古代律法专题的选手报送上来了，所以以后我们直播间，大家发言都注意点哈！”
听到伍爱华这话，有人笑了。
【博主你也有今天】
【受人管的日子不好过吧？】
“可不是，如果不是我导师要求，我都不想参赛，但是导师说这场比赛有正面意义，没办法了。”
听了伍爱华这话，也有人不满。
【我平时听直播就是喜欢不受拘束的，博主你要是和那什么官方普法频道一样，还有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我就不看了！】
【官方普法频道也不一定是无聊的啊，有几个也挺有意思的好不好？】
有铁粉替伍爱华反驳。
听到伍爱华这番话，古人没有直接发弹幕，但是都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这兔子大学的比赛，是不是和那些书院之间的比拼差不多啊？”
“看上去是的，而且看天上那些人的说法，博主在加入比赛之后，有些话就不能随便说了。”
“我就说官府不会放着这兔子乱说话的，现在不就有规矩了？”
要知道，上次伍爱华说完之后，各个位面都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别的不说，有些事情和小民确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就是知道能够八议、能够官当、能够赎刑，和普通守法民众又有多大关系呢？
在小民们看来，人家生下来就是贵人命，自己又不是活在天幕那里，还能反抗不成？
当然，有人任命，就有人不认命。
虽然不认命的人是少数，但是他们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毕竟在没有伍爱华的时候，很多不认命的人就已经搞出了很多事来。
华夏传承几千年，期间完全没有农民起义的年份最多可能也就那么两三百年，剩下的时间多多少少有活不下去的农民揭竿而反，或者落草为寇，只是不成规模不成气候罢了。
但是伍爱华上次还提到了一个让平民都非常在意的点：表亲成婚问题。
明君或者有见识的大臣已经让人去核查了，毕竟古代邻居之间关系不比现代，问问那些表亲结婚人家的邻居，谁家有怀孕，但是没能生出孩子，或者生出来不久孩子就死了，或者孩子有一些问题，都很清晰。
虽然没有学习过现代科学的统计学，但是古代能够当官的都不是傻子，这种简单的数据分析，稍微对比一下就知道不对了。
所以现在古代高层已经非常清楚：血缘关系相近的两人成婚，确实是有问题！
只是知道有问题，要不要公布？要怎么公布？
明君治下肯定是直接公布的，但是有些没那么在意政事的帝王治下，连是否公布这个调查结果都称为一个需要政治斗争的问题。
特别是那些靠着子女联姻经营关系网的人，还在为自家孩子的婚事犹豫呢。
毕竟伍爱华说的不仅仅是表兄妹，而是说虽然三代以外旁系血亲可以结婚，但是血缘关系越近，越容易有相同的有病的基因，更容易生出有病的孩子，而在阶级固化的时代，联络有亲的就那么十几户、几十户人家，算起来大家都是亲戚，难道要为了这个所谓的遗传病风险，放弃强有力的姻亲，接纳那些原本够不上自己这些人家的家族？
相比较而言，小民们倒是没有太多联姻的想法，即使“联姻”，他们也有大得多的选择，因此聪明人在问过周围人情况之后，很多年轻的表兄妹就默默和离了——古人结婚可是一定要传承后代的！
因为伍爱华的这番影响，在她今天直播的时候，很多古人更加关注了起来，而不是像之前第二次直播那样，有些人为了第二天干活养精蓄锐，早早在耳朵里塞了东西睡了。
古人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认知：这个天幕真的会说一些有用的东西，也许能够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伍爱华这时候瞥了一眼大纲，正式开场。
“既然要普及古代的法律，我们也就不能完全像我之前那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说了，其实我之前说的比较多的也就是一部分秦律和北魏的律法，很多法律都是临时想到的时候说一说，确实很难让观众形成系统认知。”
“然后呢，我的老师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按照年代来说，要么按照类别来说～”伍爱华说完之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因为我导师编写的教材是按照年代来的，我给本科生代课的时候备课也是按照年代备的，所以借花献佛，我们先从法律起源说起？”
伍爱华并不是征求观众的意见，而是因为直播的时候习惯了不用指令性的语气，所以说完之后，没等观众回答，就紧跟着开始说了起来。
“华夏的律法形式其实在世界上来说都是独树一帜的，古时候东亚各国都深受影响，但是也没有学到华夏立法的精髓，”伍爱华开篇明义：“因为这和华夏的文化有关，古代注重礼和法的结合，而且相比于西方国家，占地更为广袤，各朝各代都注重农耕，大部分时间都较为抑制商业发展，所以造成了公法发达、私法领域更加依赖于当地乡贤族老，也就是我们所谓的‘皇权不下乡’。”
【归根到底还是尽职尽责的官吏数量不够，现在的大政府模式就是皇权下乡】
伍爱华看了眼弹幕上这唯一一条长弹幕，回答道：“是的，目前我们国家采用的是大政府模式，就是政府管的比自治的要多得多，这种政府模式就需要足够多的基层公务人员，才能够保证管理到位。”
“毕竟古代两个家庭起冲突，都是当地村长、里长调和，或者宗族中的老人调和，现代却是直接报警，或者去到法院让法官判决，如果法官和警员不够多，真的忙不过来。”
【这么一看，秦朝可没用这种制度，秦吏和秦法吏可真是辛苦了】
“我们现代的模式确实是始皇当年比较想要达成的模式，全部都是郡县制，没有分封，而且所有地方都是有公职人员管理，不是当地的豪族势力，只是我们是在全员义务教育之后实现的，秦朝当时扩张过快、管理人员不够，所以很多地方都任用了当地投降比较快或者表面上比较顺服的官员，实际上并不能实现精准治理。”
“不说别的，就说项家在当地没有官吏给秦始皇告密，张良刺杀了秦始皇还逃脱了追踪，就知道当时其他六国土地上的官吏对于秦朝统治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了。”
【始皇当时是不是还不知道官吏异地任免这种方法啊？】
秦始皇看到这一条，皱眉：“各地主官已经换成秦人了，只是总不能让所有基层秦吏都离开家乡……”
伍爱华本来还想继续唠嗑，但是看到自己大纲上标注了10分钟就要说到下一环节，知道老师他们会来看，伍爱华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唠嗑的欲望，稍微发散了一下大政府模式和秦吏的数量，就开始按照计划继续说了下去。
“今天我们首先打算给大家说一说的，就是华夏的法律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大家学习历史的时候应该都有学到，华夏一开始是部落联盟，而后才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国家，目前我们普遍说说法是尧传位舜、舜传位禹，禹之子建立第一个家天下的朝代夏朝。”伍爱华说道：“现在考古发现，一方面是说夏朝之前也有朝代存在，不仅仅是部落联盟形式，另一方面这是说尧舜禹不是传位，而是和商汤、周武王一样，暴力获取的首领之位，写作禅让而已。”
伍爱华这话一说，很多古人就没有办法接受了。
“尧舜禹是古来贤君！怎么可以诋毁？！”
“难道兔子真的有证据证明他们是被禅位的？”
伍爱华不受影响地继续说道：“法制史上普遍认为，在尧舜禹时期，法律已经具有雏形，只是一开始用命令或者惯例的形式存在，夏朝时期已经有非常明确的禹刑。”
“《左传·昭公六年》记载：夏有乱政，而作禹刑。”
“时至今日，禹刑的内容早已失传，国际上有很多人认为我们其实并没有史书记载的这些朝代，华夏也没有在那么早之前就立法，但是国内学界研究法制史还是一致认为，史书记载的禹刑应该是存在的。”
【当然存在啊！外国人自己就几百年的历史，想象不出我们千年古国的历史底蕴！】
【就是！他们敢说夏朝不存在，我就敢说圣女贞德不存在！】
【虽然但是……这一个是历史，另一个是宗教啊，怎么拿出来类比？】
宗教话题也是敏感的话题，毕竟虽然国内很多人都没有宗教信仰，但是也确实有笃信的人群，伍爱华也不想没事批判人家的信仰，所以控制住了自己吐槽的欲望，将这个话题忽略了过去。
“根据史书的记载，夏朝的法律至少包括了强盗罪、贪污罪、杀人罪，对这三项侵犯他人财产权、职务犯罪和侵犯他人生命权的行为都规定了死刑的惩罚，”伍爱华距离：“《左传·昭公十四年》就引用了《夏书》的记载，‘昏、墨、贼，杀，皋陶之刑也’，昏，强盗，墨，贪污，贼，杀人，说的就是这三种罪行在皋陶时期就是死刑了。”
“可能有观众朋友不记得皋陶是谁了，皋（gao）陶是所谓的‘上古四圣’之一，和他并列的是尧舜禹，被称为司法始祖，据说五刑这一体系就是他创立的。”
“史书上记载，皋陶活了106岁，是难得长寿的人，而且他还有个身份，就是李唐王朝的始祖。”伍爱华实在忍不住，又扩展了一下：“众所周知，李唐家族是李暠（hao）的后代，李渊李世民他们自称陇西李氏，就是因为李暠是陇西人，在北凉时期是敦煌太守，然后建立了西凉政权。”
“大家最近可能都看过恋爱脑挖野菜的表情包或者短视频，这个挖野菜的主角王宝钏，而她等的丈夫薛平贵离开她之后称为了西凉驸马，辗转又变成了西凉王，最后被发现了李唐皇室血脉的身份，回到长安称为皇帝。”
“什么？！”李家皇帝震惊，李家皇帝不可思议。
自己哪个子孙流落民间了？！
“这个故事是古代的话本和民间传说，目前已经基本证实是完全虚构的，但是必须要说，古人还是很有文学历史功底的，这个虚构也虚构的很有底蕴。”
“毕竟，李唐皇室的先祖确实是西凉王啊！”
李唐皇帝：是虚构的啊，吓一跳。
“目前还是基本能够证实李渊是李暠的五世孙，然后呢，李唐皇室他们又说，他们的祖先其实是汉将李广。”
汉朝老将李广：等等，我的子孙成了西凉王？！
“李唐皇室这么说，大家其实是不相信的，但是考虑到李广确实有血脉当时在匈奴人那边，所以李家找的这个就很聪明。”
“本来说祖先是李广应该就够了，但是为了显示自己底蕴深厚，李家扒拉扒拉史书，发现皋陶居然也是李氏哎！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就是我家老祖宗！我们认了！给他册封上，就追封‘大唐德明皇帝’吧！”
听到伍爱华的话，李世民也沉默，李建成也落泪。
你说夏朝，为什么要说我们的先祖呢？还说什么我们自己认的先祖，你这不是揭老底吗？
“我们国家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认祖宗的习惯，比如说明朝就有大臣劝说朱元璋认朱熹当祖宗，这些人好像认为自己出身无产阶级，没有什么贵族身世就会低人一等一样。”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伍爱华话风一转：“当时的人都以出身贵族为荣，特别是李家那时候，刚刚从魏晋南北朝统一，家家都以世家自居，还搞出了什么小册子记录氏族，那时候想要混出个人样，就必须给老祖宗贴金，贴成李家这种汉朝就是大将、先秦就是圣人的，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们现如今能够说英雄不问出身，是因为我们不是家天下传承，不需要通过血脉证明自己的高贵，当时血脉说还是很流行的，都说龙生龙，如果血脉不能决定高贵，那皇位凭什么按照血缘继承呢？”
【这么说起来，大家的血脉都很高贵吧？】
【对啊，不是说祖上没发达过的话，早就死绝了，根本不会有后人活到现代来】
伍爱华点头：“确实，人人生而平等，谁又比谁高贵？哪有什么世家传承千年？人家古人都知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顶级门阀王谢两族：什么？！我们家后面败了？！
说完这话，伍爱华又看了一下大纲，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超时了。
不过没关系，就这么几分钟，后面说快点就赶上了！
这么想着，伍爱华回归正题：“我们之前说到，夏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三种犯罪，并且确定了死刑了。”
“除此之外，既然据传皋陶时期就有五刑，那么夏朝也是有的，夏朝的五刑分别为大辟、膑辟、宫辟、劓、墨，总体而言和商周春秋战国时期的差别不是很大。”
“而且我之前说八议官当的时候不是说了赎刑吗？”伍爱华嘿嘿一笑：“我这么一说大家应该就猜到了，是的没错！夏朝也有赎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到伍爱华一副“你们是不是大吃一惊”的表情，弹幕起了逆反心理。
【不惊喜不意外】
【统治阶级的意志嘛，正常操作而已】
也有古人发弹幕【《尚书·吕刑》记载：训夏赎刑。】
看到不配合的弹幕，伍爱华只能摸了摸鼻子，说道：“确实，根据历史记载，夏朝已经有赎刑了，而这些赎刑也是专门针对奴隶主贵族设置的刑罚，只能说建国之前几千年，特权无处不在。”
“关于奴隶制的夏朝为什么奴隶主能够赎刑，我就不用多说了，大家懂的都懂，之前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刚刚弹幕也有观众说了，”伍爱华说着：“总之，就是不需要意外的一件事情啦。”
“目前历史上关于夏朝的刑法有所记载，但是当时的民事、商事法律罕见记载，所以这一部分我们就直接跳过，给大家说说夏朝如何开展司法。”
“《礼记·月令》有记载，夏有大理，主掌审判。”
“不知道我们直播间有没有来自大理的朋友，”伍爱华莫名被戳中笑点，笑了，笑完之后又赶紧正色说道：“其实后面朝代的大理寺也主管刑狱，大理寺大家算是比较熟悉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思考过为什么会叫做大理寺，其实就是源于更古老的时候，主管司法的最高官叫做大理，其他司法官则是叫做理官。”
“除了有专职法官之外，夏朝也有专门的监狱，被称为‘夏台’。”伍爱华继续按照准备好的课件解释道：“《史记·夏本纪》里面就有记载，召汤而囚之夏台。”
“这么看来，商汤和周文王都是坐过监狱的人，但是人从历史中能够得到的教训就是人永远都学不会教训，所以帝辛也没懂什么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自家老祖宗都是从监狱里面逆风翻盘，你怎么还放着周文王的儿子们在外面，你睡觉的时候安心吗？”
伍爱华这么说的时候，高维存在还在庆幸：“还好我只链接了春秋之后的朝代！”
说完这话，伍爱华倒是没有过多发表见解，毕竟那时代史书都只有寥寥几笔，说都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把封神演义当作正史来说吧？
因此，伍爱华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大纲上了。
“夏朝的法律其实还是很简单的，没有后世律法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内容，如果说有什么专门值得一提的，就是夏朝也有关于不孝的罪名？”
“依据是《孝经·五刑》说‘罪莫大于不孝’，但说实话我有点怀疑真假，毕竟孝经是秦汉成书的，”伍爱华说着就想到老师会看，又连忙道：“真假我们就不评判了，反正老师是这么教我的，可能有什么有力依据吧？毕竟我也没深入研究过先秦律法。”
说完，伍爱华就松了口气：“夏朝的法律就是这么简单又没有槽点啦！接下来我带大家看看商朝的法律，因为青铜的出土，商朝有更多资料，所以商的律法也显得更有意思一点！”
“说起商朝，咱们不忙说它有哪些律法，先给大家说一下商朝的司法形式！”伍爱华精神奕奕：“这种形式叫做神判和天罚！”
【天罚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吧？】
【哪种？天打雷劈吗？】
【神判是什么？和西方教会搞出来的那离谱判决方法一样？】
【难道是判决之前先做个龟甲占卜，决定这个人有没有罪？】
伍爱华看到大家的讨论，笑嘻嘻地说道：“大家知道，古代其实是相信神灵的，越是不了解大自然，越认为有神明存在，我们现在很多出土的青铜器都是祭祀用的，事实上夏朝的法律就具有非常浓烈的神权性质，《礼记·表记》记载说夏朝‘夏道遵命，事鬼敬神而远之’。”
“商朝和夏朝比起来，还更进一步。”
“同样是《礼记·表记》记载，先是说夏朝敬鬼神，然后说殷商‘殷人尊神，率名以事神’，说商王每天都要占卜，每件事情都要占卜。”
“因为商朝推翻夏朝的时候，就说自己受命于天，所以他还真的是通过占卜来确定神判的。”
“这么说吧，不仅古希腊有掌管各个方面的神，商朝也有掌管真假测谎仪的神、掌管今天要吃啥的神、掌管今天要不要出门的神、掌管这人有没有罪的神……”
“有人说商朝可能并不像古希腊一样有那么多神，也许是一名神管了所有事，那我不得不怀疑，就历代商王每日必卜、每事必卜的频率，难道商王是开通了1对1vip服务吗？不然神怎么管得过来？”
“那如果VIP神只管商王，难道商朝所有的刑罚都是商王占卜的？”
“那这工作量，秦始皇和明太、祖看了都要说一句自愧不如啊！”
“所以我认为商朝肯定和古希腊一样，有掌管很多事项的神！毕竟我国自古就是多神制的国家～”
“所以古殷商掌管毕业论文的神啊！让我顺利外审答辩毕业吧！”伍爱华虔诚许愿：“信女愿意努力向学弟学妹传扬您的福音！”
古人：……
第34章
古人第一次知道，原来还能这样许愿。
现代人则是紧跟流行，马上就有人跟着许愿了。
【古殷商掌管财富的神啊，让我中五百万彩票吧！】
【古殷商掌管身材的神啊！让我瘦二十斤吧！】
【古殷商掌管姻缘的神啊！让我的CP在一起吧！】
如果说伍爱华的愿望只是给人打了个样，那么现代人各种各样的许愿算是给古人开了眼。
“不是？他们给神灵许愿瘦二十斤？”这都能许愿吗？
“CP是什么？这是在求姻缘吗？”
一直以来严肃许愿的古人看不明白了。
这时候，也有现代人发现了华点。
【夏商周时期可都是血祭啊！主播你不得意思意思？】（注1）
伍爱华敏锐地捕捉到这条与众不同的弹幕。
伍爱华一想，确实有道理，自己许的这个愿望可不允许不实现，一定要给血祭的贡品！
这么想着，伍爱华用出佛山无影手，把自己耳边嗡嗡飞的蚊子一巴掌打死了，展开一看，果然有血！就说自己脖子痒，肯定是这蚊子咬的！
当着直播间所有观众的面，伍爱华摊开手掌展示出带着血迹的蚊子，说道：“古殷商掌管论文的神啊！这是信女的贡品，蚊子一只，里面还有信女的血！”
【啊这……】
【啊这……】
【别说，这也是血祭没错……】
【我刚刚也许愿了，可是没在家里找到蚊子……】
伍爱华如此不着调，抽空观看她直播的导师都忍不住嘴角抽搐，最终还是发了弹幕：【外审和答辩是要靠你实打实做出来的论文，你求神拜佛有什么用？】
导师这话一说，弹幕就有人反驳。
【那可不一定，我外审连续两次碰到老师挂我，但是我导师对我论文信心十足，关键是被挂的同时还有其他外审老师给我优秀论文推荐，最后我去拜了拜孔夫子，才终于外审通过】
【楼上你也是够倒霉的，我之前也碰到过，我听说有老师直接让自己的研究生外审】
【说起来我也碰到过，我导师觉得不行的论文，外审直接不需要修改通过，我导师觉得不错的论文，被挂了两个，现在我导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指导学生的能力】
弹幕这么一说，明年就要论文外审答辩的伍爱华沉默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伍爱华最终还是忍痛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再点一份鸭血粉丝汤进贡古殷商掌管论文的神！”
古人嘴角抽搐。
“如果朕没记错，夏商周的血祭，是宰杀猪牛羊甚至人牲吧？”嘉靖的胡子都给自己拽断了一根：“这兔子竟然用蚊子和鸭血代替？！”
这么说着，嘉靖看向自己宫内的道士们：“朕之前一直未能成功，莫不是你们一直用错了办法？”
嘉靖没搞出人祭这种事情，但是猪牛羊可是杀了不少。
道士们额头冒汗：这我们哪里知道啊！
不过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们能够凭借忽悠大法在皇宫生存这么多年，是懂得说话的艺术的，有机灵的立马和嘉靖解释：“想来是因为这兔子所求甚小，所以用一滴血和鸭血就可以满足愿望了，陛下您想要羽化登仙，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一些。”
听到这些话，嘉靖也觉得有道理。
嘉靖这边还在纠结酬神仪式，伍爱华早就“轻舟已过万重山”了，毕竟再不赶赶进度，今天又要说不完了。
“我们刚刚说到殷商的司法形式包括神判和天罚，这其实都是神权影响下司法的特有形式，但是除了受到神权影响，一般情况下，殷商的司法已经很贴近后世了。”
“商朝时期，司法机关分为中央司法机关和地方司法机关，碰到重大疑难案件，地方司法机关还能够、也必须要上报中央复审，是不是已经算是比较科学的形式了？”
“对了，那时候的商王是国家最高的司法官，所以我刚刚才说商王神判占卜。”伍爱华不忘补充道。
“通过司法形式，就已经可以看出商朝多么敬畏神灵，所以商朝在立法的时候，也有专门针对神权的法律，”伍爱华继续按照大纲讲述：“比如说矫诬天命罪。”
“这个罪名是说伪造上天的旨意对民众发号施令，商朝第一个犯这个罪名的人叫做夏桀。”
“没错，夏桀，商汤说夏桀犯了这个罪，只能说大家懂的都懂。”
【如果夏桀没有伪造天命，商汤又怎么受命于天讨伐他呢？】
弹幕有人立马把事情说的清楚明白。
“还有就是弃灰于道罪，之前我提到过，孔子也评判过，就是商朝的法律。”伍爱华说着还没忍住拉踩了一下：“我们商朝都知道要维护公共卫生，保护环境，结果西方人在几百年前还会从街边的窗户直接往街道上倒恭桶……”
【啥？！】古人听闻之后，忍不住心神波动，直接就发布在弹幕上。
伍爱华不奇怪观众里有人不知道，毕竟不关注的，很难想象这种事情。
“很多朋友看过西方的油画，那里的女性都撑着小洋伞，其实洋伞不是为了遮太阳或者挡雨，而是为了防止走在路上的时候有人倾倒恭桶……”伍爱华说着，又提到了另一个装备：“还有高跟鞋，一开始也是西方男性穿着的，主要原因是为了不要直接踩到地上的‘黄金’。”
【地上的黄金？不会是……】
【视黄金为粪土】
部分古人实在是震撼。
【那么好的肥料，他们就全都堆积在大街上？】
【夜香可以卖钱的啊！怎么随便就倒掉？】
现代人用弹幕解释着。
【众所周知，这世界上最会种田的人只有我们华夏人】
古人只觉得痛心疾首，不是因为街面上的卫生，而是因为浪费掉的肥料。
要知道在现代化工业发展之前，我国的肥料一直是短缺的，精耕细作时期，农人们有屎都要憋着回自己家茅坑拉啊！
【说起这个我就想到了韩国的小黄伞】
伍爱华看到这条弹幕，只能说自己看过新闻之后也很震撼。
“每次我看到小说里面的情节，都会说作者写的没有逻辑过于离谱，但是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因为作者真的把新闻链接贴给我们了，说艺术创作源自于现实，”伍爱华看着韩国小黄伞弹幕说：“搁在一个月前，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还会有小黄伞这种事情发生，这个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吧？”
【所以是什么事情？】有没关注新闻的现代观众奇怪问。
关注了的观众们立马给他解释：
【就是韩国向朝鲜投送带传单的气球，朝鲜就反过来向韩国投送了装有垃圾的气球】
【气球里面除了废弃物，还有很多粪便……】
【韩国人不是一直喜欢打黑色的伞吗？大家都说上面有了黄金之后变成了小黄伞】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的现代观众和古人一样惊呆了。
【不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最高级的战斗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方式？】
【屎到临头】
“这个朝鲜，是高丽？那韩国是？”朱棣问道。
“朝鲜实在是太恶心了！能不能让那谁好好教导一下他们？！”已经接受朝鲜称臣的明朝皇帝都觉得受不了。
成功恶心了一把古代贵族的伍爱华这才继续说道：“要是搁在商朝，商王高低也要打击一下。”
“其实除了这两条之外，商朝也有职务犯罪和不孝罪，”伍爱华继续说道：“不过这职务犯罪和夏朝就有点不一样了，夏朝的职务犯罪是贪污罪，商朝还规定了不有功于民罪。”
“这个罪真的很高级，和我们现在规定的政府不作为完全是同一个核心思想！”伍爱华兴奋地说道：“商朝的时候就已经严禁官员摆烂摸鱼了！”
“根据《史记·殷本纪》记载，商汤说‘告诸侯群后：毋不有功于民，勤力乃事。’也就是说，不好好干活为民谋划，是犯罪行为。”伍爱华说完又忍不住偏题了：“说起这个，我们必须要提醒大家，关注这个告后面的名称，是诸侯群后！”
“为什么会有后？因为商王后在那个时代也有封地，要履行祭祀、治理、征战等职责！”伍爱华非常明确地说道：“大名鼎鼎的妇好就是以王后的身份被商王封于外地，担负守土、征战、治理的职责，所以当时商汤告的人当中就包括了王后。”
听到伍爱华的话，古人惊疑不定。
“怎么可能？哪有女人在外打仗的？”朱元璋不能理解。
马皇后听到朱元璋说这话，不由心里冷了冷。
朱元璋还没有察觉，看到马皇后还在说：“像是妹子一直在后方给我们做好后勤，才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武则天听闻，这是感兴趣地一挑眉：“哦？看来商代的王后，就已经开始干政了？”
伍爱华这时候还在说着：“根据殷墟出土的甲骨文记载，妇好东征西战打败了周围二十多个小国，曾经率领过一万多人打仗，一万多人相当于当时商朝一半的军队！”
“除了妇好之外，当时的商王武丁据说有六十多位妻妾，前后有三位王后，第一位王后妇妌也多次率军远征，还为武丁管理过农业生产和内政。”
“可以想到这句话中，诸侯的诸代变众多，群后的群也代表众多，所以当时的侯和后，都是商朝实际的管理者。”
伍爱华这话说着，很多古人只觉得没办法接受，但是这又确实是史记的内容，难道是太史公记录错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商朝就已经有婚姻法和继承法了，”伍爱华并不知道古人的崩溃，犹自说道：“那时期商王不止有一名配偶，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夫一妻，妻子就是王后，此外，商场还是从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等多种继承制转变为嫡长子继承制的一段时期，《吕氏春秋》还记载了商朝后期有规定‘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后续周朝就有非常明确的嫡长子继承制度了。”
“对了，还有刚刚提到的不孝罪，商朝这个罪名比夏朝的佐证力度更强，《吕氏春秋》引《商书》也记载了‘刑三百，罪莫重于不孝’。”
说完这些，伍爱华琢磨道：“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没说来着？”
“对了！商朝刑罚的种类！”伍爱华一拍手，说道：“也是大家熟悉的五刑啦！墨、劓、刖、宫、大辟，算一算这五刑也用了上千年了。”
“说到这里，其实商朝也说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说，跟着大纲讲，真的很限制我的发挥，我都想不到什么扩展的内容了！”伍爱华抱怨道。
听着伍爱华的抱怨，一直记录的众人忍不住嘴角抽搐：不是，你刚刚扩展了那么多，叫做你想不到什么扩展的内容？
是谁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李唐的老祖宗？是谁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古殷商的神？是谁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西方和朝鲜的黄金？又是谁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商王后掌权征战？
你这都叫做没什么扩展的内容？
【我感觉，博主你扩展的已经很多了】
【是的，新闻都被你联想到了，还能怎么扩展？】
【我懂！读作不能好好扩展，写作不能随便偏题是吧？】
伍爱华看着没有任何一个弹幕和自己站在一边，不由气鼓鼓地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说西周！”
“我们都说夏四百、商六百、周八百，但其实周王朝实际统治的时间只有西周那两百多年，后续东周也就是我们熟悉的春秋战国时期一共持续了五百多年。”
“因为春秋战国时期，各个诸侯国都开始‘变法’，所以各地的法律已经和西周时期的法律不大一样了，但是西周的立法对后代还是有非常深远的影响。”
“说起周朝，首先必须要提到的是分封制。”伍爱华说着：“我们经常说封建社会，其实西方中世纪和我国周朝才是真正的封建社会，秦始皇一统之后采用的都是郡县制，早就和封建本身的含义背驰了。”
“周朝的分封制将人分为了多个等级，第一等就是周天子，周天子之下是诸侯，诸侯之下是卿大夫，卿大夫之下是士，士之下是平民。”
“和分封制紧密相连的其实是周朝的继承制度——嫡长子继承制。”
“嫡长子继承制后续一直影响了我们国家两千多年，直到建国后的农村，依然有父母财产大头给大儿子，并且由大儿子养老的风俗，这其实就是嫡长子继承制演化而来。”
“在这一时期，嫡长子继承制是非常严格的，嫡子就是妻子生下的儿子，嫡长子就是嫡子当中最大的儿子，”伍爱华额外又说道：“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庶长子、嫡次子之类的排序，嫡子和庶子就不是一起排序的，只有没有嫡子嫡孙的情况下，庶子才有继承权。”
“按照西周法律规定，一个宗族，分为大宗和小宗，其中大宗就是嫡长子、宗子，其余不论嫡庶都是小宗，大宗掌握了所有小宗的生杀大权，继承顺位为嫡长子、嫡长孙、其他最大的嫡子、其他最大的嫡孙、庶子、庶孙。”
“其实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朱标死后，朱元璋立了皇太孙，按照明朝这种严格嫡长子继承制的国家来说，皇太孙的继承权显然是高于他嫡出的叔叔们的，只是朱元璋的嫡长孙其实是朱雄英，按照西周的继承制度，朱标和朱雄英都过世了，继承者应该是朱雄英同父同母的弟弟朱允熥，而不是母亲由侧妃扶正的朱允炆。”
太子妃抱紧了自己还年幼的儿子。
“因为在西周和春秋时期，只有妻子生下的儿子才是嫡子，哪怕扶正，也要扶正后生下的儿子才是嫡子，扶正之前生下的儿子是庶子，所以按照周礼来说，朱允熥的继承权是排在朱允炆之前的。”
“《吕氏春秋·当务》中就有记载，说纣王的母亲在生他之前是妾室，生了他的两个哥哥，而后变为妻，生了纣王，本来帝乙和纣王的母亲想要立纣王的哥哥为太子，但是当时的太史据理力争，说‘有妻之子而不可置妾之子’，就是我说的商朝继承制度在后期转变为嫡长子继承制的佐证，所以最后是纣王帝辛当了商王。”
“说起这个继承制度，其实也只有严格执行周礼的西周采用了，后面礼崩乐坏，嫡长子可不一定就是继承人了，吕氏春秋还评价说当时商朝立储‘有法若此，不若无法’，就是认为纣王的哥哥微子启更为贤德，应该立他哥哥的。”
“说起来，纣王也是个小倒霉蛋，因为《封神演义》的热播，大家都觉得他色令智昏、残暴不仁，所以周朝才会取代商朝，诸侯响应周武王，推翻了商纣暴政，但是随着考古史料的发现，越来越多的史学家认为，纣王当时会被那么多诸侯讨伐，就是因为他触动了奴隶主的利益。”
“在当时的诸侯看来，他居然提拔了蜚廉和恶来哎！两个平民，最后居然爬到了我们头上？这是什么？这不就相当于在晋朝让庶民指导王谢子弟？那王家和谢家能看着你司马家这样做？”
西晋司马诸王看着王家谢家：好哇，你们后面很牛嘛！
东晋司马诸王看着王家谢家：这两家子弟比我们皇室还微风！难不成真是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吗？
“因为纣王改革了用人制度，从底层选取能用的人才，试图进一步削弱诸侯的势力，加深中央集权，同时他还试图改革奴隶制，反对神权统治，动了太多人的蛋糕，最终没能称为一名成功的改革家。”
伍爱华摇头叹息：“纣王可能不是什么典型的明君，但要说他昏庸残暴，他在昏君和暴君里应该都排不上名号，只能说，自古以来，封建王朝那些改革者的风险是真的很大啊！”
“细数一下，北宋虽然屡改屡败，但是改革者已经算是结局最好的一批人了，难怪我国古代经济和科技发展的巅峰都在北宋，赵家人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这难道就是世间安得两全法，有得必有失？”
伍爱华这话一说，弹幕炸了。
【那我还是宁愿他们铁血一点，也别搞出靖康之耻这种事情来】
【仁弱虽然不会让改革的大臣太惨，但是也会让改革成不了】
【实在不行，军队发展不好，能不能专攻火药大炮枪械啊！你去堆科技代差啊！】
【别人发展农业、发展商业、发展航运、发展科技都能够扩展版图，怎么就你大宋都发展了还是谁都能来欺负一下？】
看着这些弹幕，李世民特别奇怪地对着自己的大臣们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提到宋朝，弹幕好像就格外恨铁不成钢？”
房玄龄忍不住点头：“确实，有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众人看向房玄龄：这点评可真是精辟了，房相想来是有过同感？
房玄龄感受众人的目光：怎么都怪怪的？
第35章
北宋人真的快要钻进天幕里抓着兔子问‘到底什么是靖康之耻’了。
提了那么多遍，都知道北宋变为南宋期间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好歹说说啊！大家也能针对性预防啊！
伍爱华倒是没有想过要具体说靖康之耻发生过什么，在她看来，这不都是常识吗？
就算不知道宋徽宗宋钦宗宋高宗那些具体的骚操作，还不知道岳飞的十二道金牌和天日昭昭吗？
因此，伍爱华提了一嘴让人血压飙升的宋朝之后，就紧跟着又回到了之前的主题。
嗯，在说西周嫡长子继承制之前，她还是不忘再CUE了一下朱元璋：“说起来明朝养猪场和朱元璋设定的嫡长子继承制关系就特别大，因为嫡长子才需要当皇帝，所以所有的教育资源、帝王心术都堆到了嫡长子身上，为了防止后面皇子的野心，平时也不会注重对这些皇子的教育，然后他们小小年纪可能就会被送到封地，封地上又没有可以管束他们的人，于是很多都长歪了，可谓是劣迹斑斑。”
“而且吧，像是朱祁钰那种没受过专门教育但是凭借朴素的价值观就能哪哪干地都比他哥那个棒槌好的可能也不在少数，毕竟明朝的皇帝是出了名的奇葩多！”
朱瞻基神色一动，祁钰干的哪哪都比哥哥好？
“后面清朝就吸取了明朝的教训，立嫡立长立贤中就选择了立贤，而为了防止孩子后面长歪了废太子麻烦，不会直接立太子，除了康熙朝，清朝就没有立过太子，又为了防止皇帝暴毙来不及传位，采用了秘密立储制度，将传位圣旨放在乾清宫正殿牌匾的后面，没有皇帝允许的情况下没人能够去到那里拿圣旨，在皇帝不行的时候，多位宗亲和重臣共同拿出圣旨，确定下一位皇帝。”
“总之清朝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总结了所有版本封建皇朝online的经验，研究出了无伤过关的经验贴，但是到自己的时候，版本它更新了！它开放了世界地图！”
伍爱华这个比喻一说，游戏玩家都笑了，笑着笑着又都笑不出来了。
【谁能想到因为脑子有水固步自封的清朝，咱们国家要遭受百年屈辱啊！】
【清倭宗什么的，提起来我就想吐血！】
【热知识，华盛顿和乾隆是同一年过世的】
【提起华盛顿：近现代，提起乾隆：古代，章宗但凡把盖章作诗的一些精力拿去开眼看世界呢？】
【你这么知道清朝皇帝没看呢？康雍乾可都和传教士学习了西方的知识，人家知道地清楚得很，但是他们又不可能推动改革变成什么资本主义，那不是掘了他们满清的根吗？！】
【人家夺嫡都是为了当皇帝的，不是为了让泱泱华夏和别国竞备的】
康雍乾几代皇帝看着弹幕，脸色都很深沉。
他们确实是知道西方在进行一系列的变革，但是这对天朝上国又有什么影响呢？
即使真的有影响，也不能按照西方那一套操作，毕竟这可是涉及国本的事情啊！
这么想着，几个皇帝就看到弹幕说：
【所以后面自己的龙兴之地都成了小日子过的挺好的本子的满洲国】
【满族人上人当久了，也成了二等公民】
【他们那算什么二等公民？连米饭都不许吃的！】
【想想康熙乾隆那泡在污水里的尸体，这怎么不算是天日昭昭呢？】
康熙&乾隆：什么污水里的尸体？朕的陵墓怎么了？！
现在除了宋朝人，清朝人也着急起来了。
清末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连大米饭都不允许人吃了呢？
伍爱华继续秉持着自己一贯以来创死人的风格，讲述着后面的内容：“所以啊，老朱搞出来这些什么制度，还和后代说祖宗之法不可变，真的就很让人疑惑。”
“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唯一不变的法就是变法。”伍爱华哲理性地说着：“反正老朱刚死，他孙子就开始变了，等他儿子Judy继位，那就是不想变的都是我爹说了，想变的就是你们理解错了我爹的意思，是你们懂我爹还是我懂我爹啊？”
“只要立好我爹爱我这面大旗，谁都不能阻止永乐大帝、永乐朝第一战神、明仁宗的征北大将军拥有他爹祖宗之法的最终解释权。”
等等！朱元璋反应过来：自己传位给了孙子，但是后面儿子又登上了皇位？
难道标儿的儿子死绝了吗？不然怎么轮到的老四？
朱元璋双眼如同鹰隼一样地看向朱棣。
朱棣：博主未免也太喜欢提到我了吧？求放过啊！
朱元璋开口，问的不是皇位，而是：“你小子最懂我？感情朕的规矩，你就强行附会地解释是吧？”
朱棣心想：那我不是已经表现出尊重了吗？你怎么还要求那么多？
“父慈子孝”的大明父子耳边还伴随着伍爱华说话的背景音。
伍爱华这时候终于回归了正题：“其实西周时期在刑事、民事方面都有比较健全完善的立法，相对于夏商两朝，西周的立法更加强调宗法制、礼制，并且通过礼乐政刑综合治国。”
“西周初年，周公制定了周礼，就是孔子特别推崇，春秋战国时期说礼崩乐坏的那个‘礼’。”
“礼一开始是祭祀仪式，后来周公将其进行了扩展，将政治、经济、军事、文化都包含其中，建立了统一规范。”
“周礼分为吉礼、凶礼、宾礼、军礼、嘉礼，对我国后续立法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比如说凶礼，就规定了丧葬的时候，死者亲属按照亲疏远近需要尽到的不同义务，而后续亲属之间的犯罪，也都是按照这种级别来确定是从轻还是从重。”
“而且守孝制度在周礼的规定中非常繁杂，我们现在说的五服其实都是源自于周礼。”
“周礼规定，五服中最重的是‘斩衰’，一般是臣子为君王、儿子为父亲、承重孙为祖父、妻妾为丈夫穿戴的服饰，承重孙指的是嫡长子生的嫡长孙，在嫡长子已经过世的时候，嫡长孙承担父亲守孝的义务，看表面意思，就是承担家族祭祀重任的孙子。”
“我们最常看到的守孝三年，指的就是斩衰，在这期间，不能宴饮玩乐、不能夫妻同房、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当官，受到诸多限制，如果这个时候违反规定，是会被认定为不孝的。”
“我记得张居正后期遭受非议，就是因为在改革的关键时期他父亲过世，然后他被‘夺情’，夺情是当时封建王朝认为这个官员非常重要，不能让他回家守孝三年，就会夺情让他继续担任现有官职。”
“古往今来，武将夺情比文官要多得多，毕竟不能因为武将的父亲过世，人家外族人就不来攻打了，那人都来了，你要把对方打退，肯定就要能作为的将领啊，符合条件的将军就那么多，只能夺情了。”
“一般情况下，武将被夺情都不会被攻击，但是文臣就很讲究了，一来是文臣更讲究礼制，而来是文臣中真正不能替代的职位很少，”伍爱华说着就摇头：“张居正当时应该确实是走不开，但是也因此名声坏了。”
听到伍爱华的话，还没开始推进改革的张居正怔忪：父亲竟然没几年寿数了吗？
伍爱华又继续说道：“五服制度中第二等的守孝程度，就是齐衰，服孝一年，包括非承重孙对祖父、丈夫对妻子、侄子对叔叔和未嫁姑姑等。”
“第三等大功，主要是为堂兄弟堂姐妹、已出嫁姑姑，九个月。”
“第四等小功，为叔祖、堂姑堂叔伯、外祖父母、舅舅姨妈，五个月。”
“最次是缌麻，为族里尊亲属、外孙、外甥、岳父母、表兄等，三个月。”
“这其中还有不同的讲究，比如已出嫁的女儿姐妹和未出嫁的女儿姐妹，涉及的就不同，父亲过世后给母亲守孝和父亲在世时为母亲守孝，又截然不同。”
“稍微对比一下，就知道为什么古代说嫁出去的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了，人家亲疏远近一区分，嫁出去之后可就远得很了。”
“当然，五服的规定各个朝代都有细微的差别，但是总体都是亲亲尊尊的原则，说起这事我就想到，按照明清的规定，”伍爱华又开始了自己的发散：“红楼梦里贾母为女儿应该服大功，明清未嫁女为母守孝已经改为斩衰三年，贾宝玉等为已嫁姑服大功，但是林妹妹进京，贾宝玉穿得和红包一样，是不是还没过九个月啊？”
“贾敏似乎是六七月左右过世的，最早在四五月间，因为贾雨村是三四月入林府当家庭教师的，过了一年之后贾敏过世，七月的时候薛姐姐说林妹妹已经祭奠过母亲了，考据林如海对贾家人说“出月初二”上船去京城应该是九月初二，林妹妹是十二月左右到的京城，怎么算也没满九个月的时间，贾府还指望宝玉考功名，不可能不守这个规矩的，被查到都不能考功名，所以这不太合理吧？”
“哎，真想让曹雪芹大大给解释一下啊！”伍爱华叹气。
伍爱华不知道，但是古人已经猜测到天幕链接了很多朝代，已经有清朝人发弹幕了。
【所以贾宝玉真的没有认真服孝吗？曹公解释一下啊？】
【真的很想让曹公告诉一下结局到底是什么，贾宝玉真的娶的是薛宝钗吗？】
曹雪芹：不是，你们都用放大镜看我写的内容啊？啊，问结局吗？可是我还没想好啊！
第36章
伍爱华一开头，弹幕中的含“红”量就开始暴增。
先人们都一头雾水：这曹雪芹是谁啊？
冯梦龙心向往之：“看弹幕描述，这曹雪芹也是我道中人？也不知他写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实在是让人好奇啊。”
曹雪芹也不知道，自己写出来的作品，竟然有这么多人喜欢？
只是他们未免也太喜欢了吧？自己写那个环境是什么隐喻？嗯，就是当时窗外是那个样子啊！
曹雪芹还在纠结怎么回复书粉，伍爱华已经来到下一个part了。
“根据《史记》、《尚书》等文献记载，西周时期有两个著名的立法成果：《九刑》和《吕刑》。”
“一般认为，《九刑》是西周初年形成的，《吕刑》是西周中期制定的，其中《吕刑》提出了谨慎用刑的原则，也就是西周立法中一直被夸赞的一点：明德慎刑。”
“值得一提的是，西周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原则，疑罪从赎。”伍爱华是真的觉得这个办法有意思：“我们现代司法主张疑罪从无，西周主张疑罪从赎，但是考虑到但是能够赎的都是奴隶主，真的赎不起罪的奴隶主寥寥无几，也就是统治阶级只要交够钱，很多不确定是否是他犯下的罪名都可以免于刑罚。”
“这是一种限定范围的平等和法治。”伍爱华摇头：“就和雅典、古罗马的公民大会一样，所有公民都拥有同样的选举权，但是这个公民就只有成年男性公民，所有的妇女、孩子、外邦人都没有选举权，当然，奴隶更加没有。”
“可以说，在那个时代的雅典和古罗马，政治制度还是非常具有城邦特色的，而我国早期也是这一种奴隶制，但是随着历史发展，在夏商周的发展阶段君主的权威更加明确，中央集权进一步加深。”
“周朝时期，有明确的刑事立法和民事立法，”伍爱华看着课件说道：“其中最值得和大家说的，是当时周朝的刑法适用原则。”
“我们刚刚提到明德慎罚的原则，这个原则据说是周公提出的，”伍爱华说着：“周公在我国古代历史上有着非常典型的圣人形象，不得不说，他确实在执政为民方面树立了一个完美的先贤榜样。”
“有一句诗大家应该有听说过，‘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伍爱华举例道：“周公和王莽一开始都是非常完美的臣子形象，但是时间证明了周公表里如一，王莽演技卓绝。”
听到伍爱华这话，王太后看向自己娘家这位“完人”：“演技卓绝？”
王莽试图开口解释什么，但是诗里一个“篡”字就已经钉死了王莽解释的空间，周围的朝臣都向他投注了不信任的目光。
有的时候，人太完美了，别人虽然会钦佩赞叹，但是只要有一点质疑的污点，他人就会把完人所有的好人好事都推翻。
不过，王莽能够篡位，就还是有死忠粉存在的。
看到王公为难，死忠粉立马冲锋陷阵：“谁知道这弹幕是不是故意离间我们大汉君臣，毕竟这兔子是仙是妖都不能确定！”
死忠粉二号紧跟着说道：“别忘了这兔子可是鼓励那大宋的臣子篡位的，她的话可不能全信！”
有人给王莽说话，墙头草们思考了一下，觉得有道理，虽然对王莽防备了起来，但是面上都没有再说什么。
伍爱华这时候还在继续说：“周公为什么会提出明德慎罚这项原则呢？”
“这和我们之前说过的商朝律法有关，商王一直强调自己是君权神授，连判刑都要神判天罚，将自己摆在了天神代言人的位置上，而周朝想要推翻商朝的统治，就必须要推翻商王确立下来的神权思想。”
“所以周公是怎么做的呢？他聪明地提出了一个政治思想原则：以德配天。”
“按照周公提出的这个原则，他推翻了商王朝所谓的商王是神之子，认为天下众生人人平等，谁拥有更多的德行，谁才会拥有天神的青睐，天命所归。”
“周朝提出的德，即为敬天、保民，而明德慎罚就是一项保民的举措，杜绝刑罚滥用，以此来获得民心。”
“秉持着这种思想原则，西周对于刑罚适用进行了一些突破性的规定。”
“首先，西周区分了故意犯罪和过失犯罪，并且区分了惯犯和偶然犯罪。”伍爱华赞叹道：“这一原则在我们现代依然适用，延续了几千年，在当时能够提出这一观点，不得不说太厉害了。”
“现代大家都知道，故意判刑一定会比过失严格，将犯罪动机纳入量刑考量，这都是几千年浸润的价值观，”伍爱华说着：“对于夏商和之前的华夏人，可并不会将这件事情作为常识。”
“这项常识早就浸润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小孩子告状都会说‘他是故意的！’‘他不是第一次了！’，政府执行相关政策的时候更是会考量动机和次数。”
“比如说，我们现在的行政处罚对于第一次触犯会有一个‘首违不罚’制度，国家印发了‘首位不罚’的清单和执行要求，对于符合要求的违法行为，第一次触犯的时候，都不予处罚，”伍爱华解释道：“例如马路上交警叔叔问你是不是第一次的时候，只要你别傻乎乎地说自己不是，一般都会处罚地比较轻。”
【第一次什么？第一次忘记带头盔？】
【可是我第一次违章停车，交警蜀黍依然给了我罚款啊】
“首违不罚？”汉文帝琢磨着这个政策，觉得很有意思：“有些影响不大的行为，第一次的时候不处罚，确实是一项仁政，第一次还能说是不知者不罪，第二次就是明知故犯了，我大汉或许也可以试试？就是要确定一下到底哪些可以用，总不能第一次杀人都不处罚了吧？”
“除了这一项适用原则之外，西周还有无罪不杀、罪疑从轻、众疑赦之的处理原则，”伍爱华继续说道：“周公严格要求，不能滥杀无辜，对于无罪的人，不应该罚。”
“此外，如果犯罪侦查的时候对于嫌疑人是否是罪犯有疑惑，应该从轻审判，如果非常多的民众都觉得这个案件有问题，那么应该赦免嫌疑人。”
说起这件事情，伍爱华突然提到：“其实大家有没有觉得西方的陪审团制度和西周这个众疑赦之很像？”
“西方陪审团制度也是通过抽样的形式，抽取陪审庭成员，这些陪审庭成员都是不同阶层、不同教育背景、不同性别的民众，律师和检察官会在他们面前展示证据、说服他们，最后由他们决定被告人是有罪还是无罪。”
“如果陪审团觉得被告人有罪，法官才会宣判对于被告人的定刑。”
“如果陪审团觉得被告人无罪，那么就和西周的众疑赦之一样，释放被告人。”
“此外，根据考据，西周的刑法原则中还有一条，‘父子兄弟，罪不相及’。”
“其实我一开始对这条的感受很意外，他说父子兄弟之间，有罪不相互株连，但是我们都知道，古代法律最喜欢的就是株连，满门抄斩、夷三族、诛九族，比比皆是。”
“别说古代，就是现代，父母和兄弟姐妹犯罪的，对自身的政审都有影响，但是当时西周律法却说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不得不说周公和西周的立法者思想是非常先进前卫的。”
【为什么都是父母影响孩子，没有孩子影响父母的吗？】
【可能是因为入编考试基本限制在35周岁，那个时候孩子还来不及犯罪？】
【啊这，确实是，有几个人35周岁的时候孩子达到刑事责任年龄的？】
伍爱华看到弹幕已经给有疑问的人解释清楚了，便没有多说，而是继续后面的内容：“在明德慎罚的原则下，西周确立了五刑和五罚。”
“五刑还是大家熟悉的老一套，墨、劓、刖、宫、大辟，五罚则是大家第一次听说？”
“其实五罚就是罚钱，因为原本应该处五刑的案件有疑点，所以可以通过交罚金代替刑罚，其中墨要铜百锾、劓要二百、刖要五百、宫要六百、大辟要一千。”
“锾的意思是六两，换算一下，百锾就是六十两，但是我查了半天，也没有办法确定西周时期铜确切的购买力，如果观众朋友们有研究这方面的，欢迎来和我探讨～”
“说起古代和现代货币换算这件事情，我们就经常很头疼，”伍爱华说着还不忘抱怨：“虽然大家一直是按照粮食价格换算，但是粮食价格也不准啊！”
“不说别的，我们总说一两银子在古代能买多少斤大米，在现代能买多少斤大米，来换算当时一两银子多少钱，比如我之前算苏轼给侄女的嫁妆，就是按照这个原则计算的，但是这其中又有一个问题。”
“大米在古代是细粮，但是在现代不值钱啊！”伍爱华挠头：“为什么换算的时候按照米价？古人又没有多少吃大米的，吃的都是豆子、高粱、糙米、杂粮，但是这些在我们现代都比大米贵，如果按照粮食换算，要怎么确定品种和比例呢？”
伍爱华感慨：“这问题就不能细想，不然可能还要先计算一下GDP再确定换算比例……“
听到伍爱华的话，古人都不可思议：“那些精米，竟然卖得比糙米杂粮还要便宜？！”
“这不可能！”
第37章
粮食问题一直是一个大问题。
古代重农抑商政策能够实行那么多年，就是因为粮食总是不够的。
每当有更多的粮食，就会生更多的孩子，人□□发之后，粮食又再次不够，直到有番薯土豆等良种出现，或者战争消耗一定数量的人口，才再次达成人口和粮食的平衡。
古代农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饱穿暖，古代朝廷想要维持安定的统治，也要保证粮食供应。
按照资本主义的理论，统治者收税应该卡在一个临界点，就是既不会让劳动者吃饱、又不会让他饿着，只有这样劳动者才会努力奋斗，并且不会随便掀桌。
所以伍爱华明明在说的是物价的换算，古人的关注点已经纷纷都到精米比粗粮还便宜这件事情上了。
【为什么粗粮会比精米贵？】有古人发出了弹幕。
伍爱华一眼看到，挠挠头：“可能是因为一些供需关系、运输成本活着规模化种植的经济原因？我也不太明白，虽然目前水稻产量很高，但是番薯和玉米的产量应该比水稻还高才是？可我之前去超市，三根玉米就要十块钱……”
提问的古人看着同样不太明白的博主，着急了。
【不觉得粗粮比精米贵不合理吗？！】
【觉得啊，但是就是这个价格，不行不买就是了】
【精米也不是所有的都便宜，五常大米、泰国香米什么的还是贵的】
【之前什么蒜你狠、豆你玩，不都是因为经济原因价格疯涨？】
蒜你狠、豆你玩？看到字面意思，古人就联想到大蒜和大豆，这些随便在家门口种一点就好，还能价格疯涨？
秦与汉初期，大豆还是主要粮食，看到豆子涨价，很多普通人都开始着急：“豆涨价了，当地的人会不会因此饿肚子？会不会有我们的商人给豆涨价？”
不过很快，古人又看到了弹幕：
【那些外国资本也就是在这些上面能搞出花头，我国主粮价格一直都是稳定的，后面我们也看透了他们的路数，现在农产品的价格基本都是稳定在一定的区间了】
【这就体现了耕地红线的重要性，首先要保证在不能从国外进口粮食的情况下，我们能够自给自足】
“进口粮食？”帝王将相的目光被吸引了：“竟然有国家出口粮食？”
坐拥华夏的帝王们想不到，究竟是哪种国家才会出口粮食？这种战略物资难道不应该好好地攥紧在自己手里吗？
【出口粮食，不怕自己本国国民饿死吗？】
终于有心怀天下的人忍不住问。
这个伍爱华倒是知道一些。
“一般情况下，出口粮食都是本国供应有剩余，比如地广人稀规模化作业的国家，自己人口几千万，生产的粮食能够养活上亿人，国家进行了粮食储备，但是太多粮食总不能烂在仓库，所以会对外出口。”
“除了这种情况外，确实也有不做人的政府，不怕自己国民饿死，唯利是图。”伍爱华摇摇头。
听到伍爱华这话，司马光不禁思考：“看来这兔子所在的地方，也不是全然美好。”
“看她的说法，其他国家有过得好的，也有过的很不好的。”
“恐怕这兔子真不是什么仙人，而是我们的后代。”苏轼对着弟弟说道，
“不是早该知道了吗？这兔子除了能够在天上讲话之外，还有什么神通？”苏辙好笑地反问。
“粮食问题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如果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去问问我们学校农学院直播科普的同学，”伍爱华开始给同校校友拉人气：“我们先把西周法制给大家说完～”
“学者们对于西周的刑罚罪名进行了归纳，目前主要是分为几大种类，危害国家安全、危害社会安全、危害人身安全、危害财产安全、危害家族伦理等。”
“危害国家安全的罪名自古以来都有，包括我们之前有提及，很多朝廷都会禁止诽谤君王，西周也有这条罪名，诽谤周王是为犯罪。”
“周王的权威就和后世皇帝的权威一样，不容亵渎，要维持高高在上的形象。”
伍爱华这么说的时候，已经进入春秋战国时期的士人私底下不由探讨：“周王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权威？”
“西周的危害社会安全的罪名，则是比大家想的要严格地多，”伍爱华说起这个就笑了：“按照西周的标准，我们现在的人至少要抓一半关进牢里。”
“西周有疑众罪，凡是以言语、奇装异服、奇特技艺蛊惑民众的，都是死罪！”伍爱华举例道：“所以现在的那些爱豆、魔术师、coser在西周都要去牢里走一趟，运气好的不被判罪，运气差的化为黄土。”
“除此之外，西周还有聚众罪，为了防止群体一起谋划什么事情，有群饮罪，不允许聚众饮酒。”伍爱华说着摇摇头：“所以后代那些什么文会，搁在西周你是在聚众，还有流觞曲水，这不就是在聚众群饮吗？”
东西晋的人一听流觞曲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再听伍爱华提及这是群饮，黄老学生还不觉得如何，一直崇奉周礼的儒生立马反驳：“文会和流觞曲水都是在以文会友，如何能算聚众群饮？！”
有人只是口头上说，有人则开始发弹幕。
【聚众、群饮可并不是你这种说法】
【流觞曲水是高雅之事，如何能说是聚众饮酒？】
伍爱华点头：“确实，按照西周律法的规定，要奴隶主聚集了很多人，或者奴隶聚在一起出入，才算做聚众，群饮说的也是一群人喝酒会被抓起来，是不是喝醉了才算不确定，杀不杀的也不确定。”
“我刚刚说的法律内容没问题，但是举例可能没那么准确。”伍爱华很快承认了错误：“毕竟流觞曲水也许也不喝酒，就是吃吃饭作作诗罢了。”
伍爱华说完，晋朝人觉得更奇怪了，明明主播说自己有问题，但为什么还觉得别扭？
有弹幕提醒了：【那流觞流的流什么？】
晋人反应过来！
伍爱华装傻：“流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西周危害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的犯罪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普通的杀人、伤人、盗窃之类的，真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西周对于不当得利不归还原主的，会作为犯罪严惩。”
“这一条是出于朴素的正义感，《尚书》里面记载，周公之子伯禽在带领士兵打叛军的时候，对士兵说，获得他人逃走的牛马、奴隶的，要归还原主，不归还的，都要严惩。”
“这里，牛马和奴隶都是一样的，奴隶主的财产，捡到了不归还，就属于不当得利了。”伍爱华说着还多嘴了一句：“别怀疑，这真是朴素的正义感，同情逃奴是只有近现代我们才有的想法，在古代，奴隶和牛马一样，他们看待奴隶主失去逃奴，就和我们看到老乡家的牛羊跑不见了一样同情。”
【甚至奴隶还没有牛马值钱】
【感谢国家感谢党，古代也太可怕了吧，难道天天被虐待生命有危险，都不能跑吗？】
【那时候的奴隶就好比牲畜，你觉得敦煌的骆驼不可怜吗？但是它们能跑吗？】
看着天幕上的内容，很多奴隶都沉默了。
高维存在又开始闪烁：为什么法治程度忽高忽低啊！伍爱华又说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危害家族伦理最大的罪名大家应该也猜测到了，就是不孝罪。”伍爱华对于这个已经没有什么好展开的内容了，直接去到了下一环节。
“除了刑罚之外，西周还规定了很多民事层面的权利义务。”伍爱华直接开始了下一篇章的讲述：“包括债法、物权法、婚姻家庭继承法。”
“继承法我们刚刚就提到了，嫡长子继承制，说的也很清楚了，唯一需要补充的，就是当时说大宗对小宗有生杀大权，实际上整个宗族的财产都是大宗掌握，各个家庭多余的财产都要交给大宗，并且大众也需要对家族中贫困的家庭给予资助，在这个功能上，已经有国家调节再分配的影子了，所以封建的分封制，又被称为国中之国，这就是为什么东周时期各国国君都能够和帝王一样对手下的大臣子民以及自己的叔伯兄弟子侄有生杀之权，其实这个权利他们从西周开始就已经有了。”
“除了继承制度之外，西周的婚姻制度和后世也非常相像了，”伍爱华继续说道：“西周确立了一夫一妻的制度，在法律限定的名义上规定正妻只能有一人，但是对于实际上的配偶数量没有限制，这就是我们古代实行了两千年的一夫一妻多妾制。”
“周礼规定，天子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总计一百二十一个法定配偶，诸侯则是有一正妻、二滕、六妾。”
“这里可以看出来，滕其实等级是高于妾的，东西周时期滕一般都是正妻的陪嫁，通常是正妻的妹妹或者侄女或者庶出的姐姐等，”伍爱华又开始了惯性的举例：“我们非常熟悉的芈八子，就是她姐姐的陪嫁，作为滕妾嫁去了秦国。”
秦国人：宣太后真的这么有名？说起这个制度还要专门说一下她？
“像是刘彻的娘在成为皇后之前，说是王夫人，其实就已经是后宫非常高的等级了。”
伍爱华这么一说，刘彻也不明白了：“为什么突然提起我娘？”
第38章
很快刘彻就知道为什么了。
“在我们现代非常多的影视剧中，王夫人一直是被栗姬欺负的形象，大家总觉得栗姬应该比王夫人的级别高，事实上呢？”
“根据考据，汉武朝之前，姬的身份低于夫人，被认为可能是夫人品级一下妃嫔的泛称。”伍爱华解释道：“在景帝立庶长子刘荣为皇太子的同一时期，立刘彻为胶东王，封王夫人胶东王太后。”
“事实上，在汉朝，如果皇帝在世，即使皇子封王，如果皇子的母亲没有得到册封，那么仍然只是皇帝的妾，不能被称为王太后，最起码当时给刘启生了三个儿子的栗姬、生了三个儿子的程姬、生了两个儿子的贾夫人、生了一个儿子的唐姬都没有这个待遇，反而是第十个儿子的母亲王夫人被封为王太后。”
“根据可能还算靠谱的史料考据，据说汉景帝为了王夫人母子打破了两个惯例，惯例一是太子和诸侯王不同年册封，但是他在册封刘荣太子的同时就册封了刘彻，惯例二是皇帝在世妻妾不封太后，但是他在世的时候就封了王夫人胶东王太后。”
“从这就可以看出，刘启对于王夫人母子有多宠爱，位分和宠爱都高于栗姬，王夫人有可能一直被栗姬欺负吗？”
“如果有被欺负，也应该是韬光养晦，并且让刘启看看，你在世的时候栗姬就这么欺负我们了，如果刘荣当了皇帝，我们这些妻妾之女都要没有活路了！”
听了伍爱华的话，刘启没有说话，周边所有人听着伍爱华对于王夫人谋划的推测，都不敢大声喘气。
伍爱华这时候继续说道：“事实上，如果不是王夫人足够受宠，刘彻也足够受宠，刘启应该大概率不会废掉刘荣立刘彻。”
“我们之前提及，西周是嫡长子继承制，其实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如果不出意外，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的。”
“比如刘邦最终确立的继承人就是嫡长子刘盈，刘邦长子不是刘盈，但因为吕雉是妻子，所以刘盈是嫡长子。”
“刘恒捡了皇位之后，立刘启，刘启的母亲窦太后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刘恒的妻子，但是因为当时刘氏诸侯和大臣们诛诸吕，所以刘恒的王后吕氏和吕氏的儿子们都被杀死，最终窦太后封后，刘启就是实际上的嫡长子。”
已经实际掌权吕雉冷笑：好啊！很好！诛杀诸吕？刘氏欺人太甚！
已经矛盾无法掩盖的吕雉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
“扶苏和刘荣都是庶子中的长子，但是因为他们的父皇没有嫡子，所以按照立法，他们都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一开始的时候，刘启应该是真的想过要传位给刘荣的，因为主少国疑，国赖长君，刘启过世的时候刘彻才十六岁，可以说但凡刘启少撑几年，刘彻继位时就是个儿童。”
“孤儿寡母这种设定，一般就是那么两三个发展方向，要么手下大臣和赵黑胖子，自己去坐了皇位，要么寡母太后摄政，要么摄政大臣权倾朝野。”
“古往今来，童年登基还能把掌权的太后权臣斗下去的小皇帝，也就那么几个，最出名的就是康熙，”伍爱华摇头：“幼主登基，实在是一种风险远大于收益的选择。”
“所以当时刘启废太子立七岁的刘彻为太子，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这事说到底，还是栗姬和刘荣这对组合不太行。”
“如果刘荣行，那栗姬再怎么折腾，刘启肯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汉朝太后权力比较大又如何？实在不行临死之前把栗姬一起带到地下去就是了。”
“如果栗姬行，参考吕雉，那刘启看在栗姬以后能够发展大汉的份上，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下定决心立才七岁的刘彻，才七岁的孩子，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也是正常的。”
“而且他们两人不仅能力不够，人缘还不太行，不仅人缘不行，脑子也不够清楚，拎不清。”
“比如说馆陶公主想让刘荣娶自己女儿，栗姬就是不答应，其实这有什么啊？古往今来，帝王哪有不妥协的？刘启不也是娶了薄太后家的女人，熬到薄太后死了才解放？”
“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馆陶公主，就学王夫人和刘彻那样，先把这个同盟拉到自己这边，等刘启和窦太后死了，想废后废后，馆陶敢有异议就威胁杀她全家。”
“结果呢，馆陶天天去景帝那里说你俩坏话，窦太后也对你俩有意见。”
“而且薄皇后被废之后，王夫人让人进言立栗姬为后，栗姬居然一点阴谋都想不透，还得意洋洋沾沾自喜，果然惹怒刘启，让刘启下定决心废了太子，这可谓是智商碾压了。”
“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刘彻为了忍到窦太后死，之前就没敢掀桌子，对陈皇后的很多行为都忍一时之气秋后算账，后面直到三十岁左右才有第一个儿子，这一点他和他爹如出一辙。”
青年刘彻听到这话，终于放心了：“朕还是有儿子的！”
窦太后跟前，馆陶公主一脸不忿：“母后！刘彻这小子居然废后！”
窦太后神色淡然：“你哥哥不也干了一样的事情，还有你爹……他们老刘家就是这么刻薄寡恩的人，与其在这里和我抱怨，不如想想怎么尽快生下皇子，这才是保证后位的关键，老婆子我活不了多少年了。”
馆陶公主着急道：“可是之前天幕都说了，表姐弟之间可能因为血缘过近，没办法生孩子，生下孩子也可能是有病的孩子！”
窦太后闻言说道：“那你就和对你哥哥一样对你的侄子，他的姐妹能给他寻美人，到时候养在膝下，你难道不会吗？”
刘启尚在世时的时空，前不久还听王夫人说起要和馆陶公主定亲，但是天幕说起表亲之间成婚问题后，刘启就拒绝了这件婚事，只是和窦太后、馆陶保证，一定给外甥女找个好归宿。
刘启也不是没听到王夫人那些算计，但是天幕也早就透露了，以后刘彻可是汉武帝，能有武字封号，刘彻应该是干得很好才是，这样就更不必担忧继承人的问题了。
就是为了刘彻，王夫人这点算计，也不算什么了。
可怜栗姬还在和刘启吵嚷着王夫人陷害自己，被刘启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心下一阵惊慌。
伍爱华这时候终于发现自己说得太多了，连忙回到正题：“所以夫人这个位分，在西周的天子配偶中能排到前4名了。”
“在现代，婚礼想要有法律效力，有不同的规定，我国的规定是必须要进行婚姻登记，西周的规定则是必须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六礼。”
“说起父母之命，我想到古代也有比较开明一点的父母，在定下婚事之前，会问孩子的意见，据说当时官家小姐们的回复都是一个模样。”伍爱华说着又开始跑题：“如果女孩子对对方满意，就会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自然应当遵守，如果女孩子对对方不满意，就说自己还想多多承孝父母膝下。”
“反正这话一说，大家都懂。”
伍爱华这话说完，刚刚说父母之命自己自当遵守的李清照就听自己爹感慨：“女大不中留啊！”
“其中六礼这六个步骤也很复杂，”伍爱华八卦完古代小姐的反应后，才继续说道：“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这一套礼节在整个封建社会一直都得到了沿用，作为我国婚姻的法定流程延续了下来，”伍爱华解释道：“其中有一些环节我们现在的风俗里依然有。”
“比如说纳采，是说男方家长向女方家长提亲，纳吉，就是告知祖先并且占卜问吉凶，”伍爱华举例道：“现代提亲程序虽然简化了，但是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有些人家依然会提亲，而占卜这种事情，据我所知，广东福建等省份的部分地区，依然有这个传统。”
“纳征则是男方向女方送聘礼，”伍爱华说到这一点就想要叹气：“现代也有彩礼的风俗，一提起彩礼，我就知道评论区要腥风血雨了，总之这风俗属于支持的人觉得自己有道理，不支持的人也觉得自己有道理，法无明文禁止即可为，不犯法，就是离婚的时候别来折腾我们了。”
说起这件事情，伍爱华真的很多槽想吐，特别是这些年在学校的公益组织做法律援助，那真的是见得多了去了，可惜基本都是当事人的隐私，自己也不好说出来。
对此，伍爱华只能说一句：“在这里提醒一下，高彩礼在法院过往的判决中都是不受支持的，以及法官和律师的命也是命啊！”
【法院都不支持高彩礼，有些人动不动就彩礼十几万、三金十几万、婚礼十几万，谁结得起婚啊？】
【呵呵，别跳脚说什么高彩礼不受支持，人家不支持的是好几十万，几万块十来万很多都是支持的】
【彩礼这种存在就是在买卖女儿，根本就应该直接禁止】
【笑死，直接禁止有人更娶不到老婆了】
【我周边的人成婚，基本都是彩礼嫁妆对等，甚至老丈人丈母娘恨不得全都补贴小两口，那些需要支付高彩礼才能结婚的，自身素质肯定很差吧？除了钱之外都没啥优点，这种如果彩礼给了女方家里，就是在卖女儿啊！】
【彩礼就是封建陋习，看看人家外国人！】
【呵呵，什么都和外国人比，人家外国人的工资还会从公司直接打到全职主妇的老婆账户呢】（注）
宋人很奇怪：“为什么因为彩礼吵地这里厉害？这都是周礼就开始要求的啊？嫁妆液很多啊，以后也都是子孙的。”
“他们说的可能是穷人家那种，给了彩礼之后没有嫁妆，或者彩礼让家里伤筋动骨。”朋友提醒。
宋人这才明白过来，却又不解：“我平日看到穷人家能娶到媳妇，就已经高兴地不得了了？”
朋友看了看天幕：“按照天幕透露的消息，他们是一夫一妻制，没有妾室存在，而且也没有厚嫁的传统，和我们的情况很不一样。”
“看来这后世，也不是处处都好啊。”宋人感慨。
知道一提到彩礼，哪怕什么都不说，弹幕上也会吵起来，所以说完这些，伍爱华直接不看弹幕，继续说道：“西周也有禁止成婚的条款，一是同姓不婚，问名的时候也是为了防止双方可能同姓，别说一开始应该知道姓氏，古代也有收养过继等情况，这方面是很严格的。二是居父母丧不婚，不过西周的父母丧期可能并没有三年那么久，并没有严格按照礼记的要求来，根据历史考据，先秦时期一般都是三个月，西晋开始才确定为三年，最后在唐律中正式规定。”
“至于西周的离婚制度，就是我们之前提及过的七出三不去，我这里就不多加赘述，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我的直播回放。”
“说完婚姻继承法，我们回到物权法和债法～”伍爱华的声音开始变得雀跃，因为到这里，今天的直播已经进入尾声了。
“西周物权最重要的是不动产权，因为封建时期土地才是真正的资源。”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的土地都来自于周王的分封和奖赏，但是在西周中期之后，土地已经可以开始买买交换，而买卖交换也就涉及到了契约。”
“我们说西周的债法，其根本是在西周的契约制度，《周礼》中甚至有关于‘质人’的规定，也就是西周市场上负责管理的官吏，要在他的见证之下订立书面契约。”
“契约中有一个特殊的契约，叫做‘傅别’，指的是借贷契约，可见西周时期的民事经济活动已经比较发达了。”
“说起买卖合同见证人，”伍爱华又开始扩展了：“我忘了说是哪个朝代，契约的见证人都是小孩子，就是双方订立契约的时候会请一个小孩子在场，契约成立之后好好地打孩子一顿，一定要打地孩子终生难忘的那种，等以后上官府，就会让因为被打所以印象特别深刻的小孩子来当证人。”
“当时我和同学看到的时候还在笑，说这法子虽然不错，但是就是有点废孩子。”
伍爱华这个小故事一普及，立马弹幕就爆发了。
【孩子做错了什么？】
【能多年之后都记得自己挨了打，那是打地多厉害啊！】
【这个对我这种记吃不记打的人一点用都没有】
胜利在望的伍爱华没有和大家多加废话，直接说道：“西周民事也可以找司法机关诉讼，但是需要双方到场并且交诉讼费，值得一提的是，西周的民事和刑事都要交诉讼费，不像我们对于刑事案件都是公诉，不会额外收取费用。”
“在审理的时候，西周格外注重‘五听’，分别是辞听，听言辞是否矛盾，色听，看脸色是否不对，气听，听呼吸是否有变化，耳听，看注意力是不是很集中，目听，看眼神是否坚定。”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知乎好家伙，西周人居然就懂犯罪心理学了？”
【古代聪明人也很多啊】
【说明当时的罪犯还挺多的，人家都总结出心理特征了】
“不过虽然西周在心理学的基础上扩展了五听查案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还是很有局限性的，如果罪犯非常擅长演戏，那肯定没办法确定他说话的真假，所以西周设定了一个制度，在死刑判决之前，司法官员要询问群臣、群吏、万民的意见，这个制度被称为‘三刺’。”
“这种判决方法，其实是由舆论和民意左右生死，一直到唐代才废止，事实上学界也一致认为，三刺的废止减少了法律被民意裹挟的可能，是正面的、进步的。”
“说起这个我就想到，国外有一些罪犯因为长得好看，收获了大量粉丝，如果民意能够裹挟并且最终决定判决结果，那多可怕啊！”
【长得好看的用处居然这么大？】
【以貌取人可要不得，国外明星罪犯那个我知道，真的是三观跟着五官跑】
【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记得当年德国军官被宣判，有个长得格外帅的好像都没有判刑】
伍爱华看了眼弹幕，正色说道：“长得好看也不能为所欲为，大家应该知法懂法尊法守法，知道不？”
说完，完成今天直播任务的伍爱华赶紧下线：“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朋友们，我们下期还是同一时间，请大家投票给我们啊！感谢大家！”
话说完，伍爱华就离开了直播间。
离开直播间之后，伍爱华打通了导师的电话：“导师，好像有人一直在监控、引导我直播的内容？这是不是学校干的啊？”
第39章 第四次直播后反应
听到伍爱华的话，导师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能是学校作为主办方也在看着吧，毕竟如果你们出了问题，学校也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但是伍爱华不理解了：“学校看着也不会引导啊，我看到很多弹幕都是一个意思，学校总不会开这么多小号吧？”
除非水军工作室出动，哪个直播中有很多人刷同样意思的弹幕？人家最多给说到自己心坎里的弹幕点赞。
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体制内单位给员工下达的任务，要求大家都去直播间。
总之，学校这边是没可能这样做的，所以伍爱华才觉得这事奇怪。
听到伍爱华这么说，导师也感觉到了不对：“你师姐现在在做娱乐法，应该有那个圈子的人脉，我让她去问问看。”
听到导师这么说，伍爱华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提一嘴不太对劲，想让学校加强对所有直播间的监管，没必要麻烦学姐吧？”
导师摇摇头：“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目的，还是小心为上。”
水军工作室的人挠头道：“甲方要求不要让这个主播说争议话题，但是一个没注意她就说了彩礼问题，现在弹幕都要吵上天了。”
老板也觉得有点烦：“我们之前想要引导也没能阻止双方吵架，没想到女性历史博主还有挺多男性观众？”
“毕竟这还是个大学的比赛，而且也不一定是男性观众，”水军工作室里有人说：“其实有一些本身就是女性，甚至是一些博主请来的水军，毕竟女权和反女权都可以成为生意。”
水军工作室的老板虽然自己没有做过类似的单，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耳闻，闻言只能叹气：“业务不好做啊！这年头，当老板难啊！”
水军工作室的人背着老板都翻了个白眼。
古代时空，听完这一场普法的嘉靖也在感慨：“俗事纷扰，当皇帝难啊！”
作为皇帝的位置影响了我升仙但是别人不许觊觎派君王，嘉靖是真的觉得烦，看这个天幕的架势，是要让所有人都按照法律规定来，那怎么行？太/祖规定的法律，朕现在也不赞同啊！
可偏偏有些事情，做就做了，如果非要放到台面上，那些文臣为了自己的身后名可不答应。
所以为了社会安定，为了我紫极先翁能够羽化成仙，天幕还是去死一死吧！
嘉靖是为了自己想让天幕死的话，很多皇帝就是为了“江山社稷”了。
当然，这个江山社稷说的还是自己的家天下。
“自从天幕降临，民间的山匪是越来越多了啊。”唐朝末年，有宦官感慨道。
“实在是天幕煽动乱民，特别是总说什么无产什么剥削压榨，惹得圣人和相公们烦扰。”
这也不是危言耸听，真的有民众因为伍爱华说的这些内容起了反心。
“儿啊！你可不能跟着那些土匪走，他们能干什么好事啊？”
“爹，他们不是土匪，是义军！咱家的税已经收到了七年后了，再这么下去，全都活不了了，我们也不是反叛，就想要和那什么英国一样，让皇上给我们免税降低税收就好了。”
“天老爷，哪有这样和皇帝谈的啊？”
“这就是你天老爷说出来的！”男子指了指天上，而后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底层民众活不下去想要变革，上层女子也很不满。
“你们也都听到了，那商王后还能南征北战呢，我怎么就不配学圣人的学问？”有女子质问自己父兄。
“才藻非女子事，你不和你母亲好好学如何管家，竟因为这天幕移了性情，想起了什么做学问？”古板的封建家长断然否决：“你要是不懂事，就去家庙里醒醒神，别耽误了家族中的姐妹！”
清朝女科学家王贞仪眼神闪亮地看向父母：“爹，娘，或许我也能和后世的女子一样做出一番成绩…”
王贞仪的话没说完，母亲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儿志向远大。”
除了这些乱象之外，也有治世能臣和有为之君在思考：究竟路在何方？
总不能直接搞什么君主立宪吧？何况听天幕的意思，对这君主立宪也是批判。
这天幕高悬，时不时说一些影响朝政的话语，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情了，说完西周，必然要继续说下去，本朝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民众中又有多少人坐不住？有多少野心家会趁着这个机会煽动民众？
有识之士都忧心忡忡，推行法治尚不知是好是坏，但是乱世人不如太平狗啊！
虽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是有一个稳定的社会秩序，总归是好过吃人的乱世啊。
看着古代的法治值，高维存在受不住已经开始乱跳了起来：“为什么又降低了？！科普法治这么难吗？”
在高维存在将心思都放在古代的时候，伍爱华的导师找到了她：“水军这件事情，非常蹊跷。”
听着导师的话，伍爱华奇怪：“有谁想要害我不成？”
导师闻言摇头：“水军工作室已经找到了，对方是借着你父母的名字，让引导你平时的发言。”
“这不可能啊！我父母根本不会管我……”
“我知道。”导师说道：“所以我当场就让你师姐报警了，警察来了之后查不到对方的信息。”
伍爱华一听就警惕起来了：“我平时和人没仇没怨，难道是境外势力？但是境外势力没事干来我这个直播间干什么？”
“说不好。”导师说道：“也许是看了你的热度，想要搞一些洗脑包出来，继续奠定他们的文化优势地位。”
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文化入侵这种事情，导师也是有关注的。
“我的热度？”伍爱华不理解：“我一个小破站的小博主，有什么热度啊？”
嗯？导师反应不过来：“你没看过自己的数据吗？你的视频评论弹幕数量和人家千万粉丝的博主都差不多了啊？”
“难道网站给我送粉了？我记得复播后第一次直播只有几十个人看而已啊？”自从一直被说虎头蛇尾，直播下线后就装死的伍爱华自我怀疑地打开网站后台。
看到后台，伍爱华真的惊了：“这这这！几百亿？！这APP出问题了吧？”
“学校官方有监控的，防止数据注水，有问题都会有提醒的，”导师惊疑不定地和伍爱华对视一眼：“你和官方客服确认一下，如果数据没错的话……”
“如果数据没错的话？”伍爱华咽了咽口水。
“那你恐怕是惹上大麻烦了。”导师说着。
第40章
伍爱华的大麻烦甚至不用和网站后台客服确定，因为网警已经发现了问题。
在查询是谁联系水军工作室的时候，发现查不出对方的地址，网警们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毕竟我们国家最厉害的一批人都供职在网警部门，他们用技术手段都追查不出来，这背后有多厉害？
因此网警部门着重深挖了一下。
一挖之下不得了，部门所有大佬都没搞定！对方的技术怎么会这么强？
于是就有人问网站拿权限了。
也不是做别的，就是追查一下观看直播的账号，有没有哪些账号有异常。
用异常账号筛选一下，也许能够得到答案：毕竟他们都找水军了，肯定会看直播吧？
网站查到后台观看直播的人员几百亿，第一反应就是出了BUG。
毕竟咱们的技术员天天都要DEBUG，出现一点数据问题也是很正常的啊～
但是紧跟着，网站就发现不对了：这个直播间的很多权限都不在我们网站？
换句话说，这个直播间虽然挂着名在我们网站直播，但是实际上网站完全失去了对它的掌控权，就连屏蔽关闭它的权限都没有。
好家伙，事情到这一步，那就复杂了。
所以伍爱华刚给网站后台发了个“你好”，已经有网警来到她和导师面前了。
“直播间的事情很复杂，可能要麻烦两位和我们回去调查一下。”
伍爱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不触碰敏感话题（网友：小心翼翼？），还是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了。
警察叔叔们也不是为难伍爱华，主要是想从她和相关人员的社会关系中排查出这么一个具有高超黑客技巧的人。
这种人不能放着他们在外面随便乱窜，容易出问题，最好还是及时收编。
更何况，还不知道对方这么对伍爱华直播间的目的，是直播间真的有他们的目标，还是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秀肌肉？
大家更倾向于是第一种，毕竟如果伍爱华稍微傻一点，都发现不了自己直播间水军的问题，对方秀肌肉的目的根本达不到。
而且秀肌肉这种事情，黑客们青睐的都是攻破五角大楼防火墙，这攻破一个小视频网站的防火墙算什么值得说的事情吗？
伍爱华和导师来到网警办公楼的时候，水军工作室老板正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我真的想不出和对方之前有什么交集，就是对方私信我要不要接单，我回答他接！”
“干我们这行的，哪有对顾客身份刨根问底的啊？更何况人家只是要去一个大学生的直播间引导一下不要让她太愤青，我寻思这能有什么问题？”水军老板无奈说道。
因为逻辑清晰正常，警察判断水军老板说的确实是真话，而且这种花钱就能找人做的事情，对方也确实没必要让自己的成员亲身上阵。
所以，在经过几轮交叉询问确定水军老板没有遗漏也没有说谎之后，网警将水军老板送了出来，还不忘说道：“最近可能会有让你配合调查的需要，没有重要的事情请尽量不要去外地。”
水军老板无奈点头，和伍爱华一行人擦肩而过。
等伍爱华和导师说清楚自己的发现和疑问之后，网警部门陷入了侦查困境，伍爱华小心地问：“本来我今天还需要直播的，现在我还播吗？”
“我们去请示一下领导。”网警说道。
说完之后，网警们出去请示，回来就告诉伍爱华：“播，还是继续播，正好我们想看看能不能抓到线索。”
“怎么抓线索啊？需要我配合什么吗？”伍爱华问着。
网警想了想，对伍爱华说道：“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让你说一些话题，看看直播间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发现水军不管用了，他们会不会亲自上阵劝说伍爱华？
当然，网警部门自己还打算攻击一下直播间，看看能不能把直播间黑掉？
听到这话，伍爱华虽然担忧，但还是正常开始了直播。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上次我们说完了夏商周的法制内容，今天我们来到春秋战国时期，也是东周时期！”
“提起春秋战国时期，大家第一反应是什么？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百家争鸣！”伍爱华说道：“百家当中有一个出名的派别，叫做法家。”
伍爱华这话一说，董仲舒就摇摇头道：“看来这春秋战国，要说的都是韩非李斯了。”
“将秦朝一统作为春秋战国结束的节点，我们会发现，在这一场百家争鸣当中，获得了阶段性胜利的就是法家，因为法家成为了秦朝统治的指导思想。”
【暴秦就是因为重用法家酷吏才导致灭亡！】
看到这条弹幕，伍爱华挠挠头：“也不一定吧？酷吏历朝历代都有，有的还让国家更加强盛了……主要是看帝王怎么用。”
是秦二世太垃圾，不是酷吏的问题。
“而且秦吏也不都是酷吏，大部分都是正常人好吧？”伍爱华讲了句公道话。
“天幕为何总是偏心法家？！”战国的齐儒问道。
这句话到天幕上就自动变换成弹幕：【博主你是法家的粉丝吗？所以偏心他们？】
伍爱华看到这个问题，有点惊讶：“虽然我坚决拥护依法治国理论方针，但是依法治国和法家不是一回事儿啊！”
“我替法家说话，是因为法家确实值得。”伍爱华说着：“法家的值得不是我说的，是历史验证的，虽然汉朝一直尊从黄老治国无为而治，但是汉初‘约法三章’以及后续沿用的秦律，都彰显了他们使用法家理论治理国家。”
“后续魏晋那一团乱可能不好说，但是隋唐之后，根据后人的总结，治国模式就是外儒内法。”
“其实这个模式就是汉代兼蓄周朝和秦朝的治理模式，兼采儒法，塑造成了汉朝的治理模式，因为这种模式下郡县、封建制衡，使得汉朝再生能力极强，难以完全解体，西汉完了还有东汉，东汉没了还有蜀汉，后世皇朝看到了汉朝给出来的模版，于是认真学习，最终建立了一手托举儒家显学，用仁政昭告天下，一手紧握法家宝典，用律法约束臣民的模式，也就是汉朝最出名的‘霸王道杂之’。”
老年刘彻听了伍爱华的话，颇为欣赏：“我琢磨了小半辈子的治国方法，这小儿倒是理解地清楚。”
对于刘彻来说，声音颇为年轻、性格颇为活泼的伍爱华就算是个天上的兔子，也就是小儿罢了。
至于霸王道杂之，难道她说了，刘氏宗亲那些蠢货就会用吗？
相比于淡然的刘彻，清朝的皇帝最为不淡定了。
“此乃治国之道，本就不应该是小民知道的，这天幕竟然要将治国之道教给所有国民？”康熙惊怒交加。
作为清朝入关后的第二任皇帝，也是实质上奠定清朝入关后统治思想和统治方法的皇帝，康熙本人对着这些思想的研究只深不浅，甚至他还兼学中西，取其精华，只为了能够巩固好清王朝的统治。
在这种情况下，康熙是八股文的推行者和支持者。
八股文束缚人的思想？那不是正好？我们就需要啊！
反正满人做官通过科举晋身的很少，汉人的话，聪明人年轻的时候就能通过八股当官，等年纪大了思考到八股之外的内容了，那时候都已经在帝王那里挂名了，都是趁手的工具人。
更何况，八股的学习和普及难度要远低于唐朝进士科的内容，毕竟唐朝科考之前都要投卷，真的才华横溢之人又有多少？就是有，在清朝管控思想大兴文字狱的情况下，又能有几人？
更别说康熙本人看不惯什么魏晋风流和唐时的斗酒十千，他自己的儿子读书都被要求读一百二十遍抄一百二十遍，这种性格严谨严肃的虎爸，只会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
在看到天幕说“霸王道杂之”的时候，康熙就捏断了手中的毛笔。
伍爱华可不会管康熙想什么，毕竟现代屠龙术都是中小学义务教育必学课程，谁还担心什么“外儒内法”、“霸王道杂之”会开启民智啊？
“其实，如果是其他国家统一天下，法家也未必就不会称为指导思想，毕竟儒家在春秋战国时期并不是国君们喜爱的显学，而春秋战国时期很多国家的强大都是从变法开始的。”伍爱华继续说道。
“春秋时期的法律变革，一方面是改变原本西周奴隶制社会的法律，让它更加适应社会发展，另一方面是探索封建王朝制法律，提升国家实力。”
“根据史载，楚、晋两国是春秋时期率性进行变法的国家，《左传》记载，楚国在公元前689至公元前677年，就已经制定《仆区之法》，这个法律针对的是窝藏逃犯和贼赃的人员，《韩非子》则有记载，楚庄王爷制定了《茆门之法》，这个法律主要是针对宫廷安全方面的立法。”
“此外，左传还记录了晋国的三次立法，包括晋文公制定的《被庐之法》，用以选拔贤能的人才，晋襄公制定的《常法》，用于大规模调整当时的社会关系，以及范宣子修订常法之后颁布的《新刑书》。”
“楚晋在变法之后，国力都得到了提高，成为当时一时的霸主，虽然后来三家分晋……”
伍爱华话没说完，晋人一片哗然。
被她提及的晋朝国君更是纷纷惊讶地站了起来：“三家分晋？！”
紧跟着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哪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