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白沙天柱海域(補作話論壇)
深海, 拿到賽委會資源的某個學院,正乘坐著賽委會航行船,朝著島嶼方向馳行。
墨藍機甲站在甲板, 遠遠看了眼前方, 海島上冒出黑煙, 能看出交戰痕跡,甚至海風吹拂間, 還帶來了輕微的槍炮聲。
「海島上打起來了。」
輕靈的女聲響起,一架機甲緩緩走上前,站在他身側。
張英傑的眼睛曾經做過手術, 因為體質有強烈的機械排異反應,無法植入機械義眼, 只能通過佩戴機械束縛式畫面傳感,看清楚面前的畫面。
此刻, 傳感眼鏡屏幕上映出面前的畫面。
他冷靜的分析:「海島周圍, 好像被什麼圍住了,這不是一支或者幾支隊伍能做到的。」
遠處海島, 生長的很忙宛如鐵柱,從四面滿蔓延,最後在上方天空匯聚纏繞, 將島嶼打造成一座無處可逃的牢籠。
辛茗遠遠只能看到,巨石一樣的一片綠礁, 細看才能發現這礁石上的綠色還在緩慢蠕動著。
「那座白塔, 應該是補給點位置。」
礁石前方, 一點白正被綠色籐蔓纏繞起來。
辛茗看了眼航行船速度:「還有一段距離, 半小時左右能到吧。」
張英傑點頭,他回身看過去, 一架機甲從船艙內走上來。
人還未至,有些虛弱的聲音先響起:「周圍有很強烈的能量波動。」
辛茗走近,去扶了他一把:「小魚,感覺好點了嗎?」
蔣終魚面上還帶著病色,唇色異常的紅,聽到關心的話,扯了扯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放心吧小辛姐」,他說著,看了眼張英傑,語氣不由得有些驕傲,「坐船我可不會暈,張英傑找到我的時候,我可是在鏡水星打了三年漁呢!」
蔣終魚的話讓辛茗也略微放鬆了下來。
他的身體素質很不好,前來參加星際聯賽前,被老師賀蘭儀調養了三年,才擁有了架駛機甲作戰的能力。
但與身體素質相反的,是他對能量的感知和操控。
距離補給點海島遙遠的距離,蔣終魚只輕飄飄掠過一眼,就得出結論。
「這座島上,有高等級能量體,正在進階。」
張英傑挑眉,再度看過去,籐蔓間的黑煙越來越濃。
彈幕在各個直播間內跳轉,一時間比畫面的戰鬥還要熱鬧。
[我天,這個能量體為什麼只打這幾個隊伍,燭荊府他們沒看到嗎?〕
[燭荊府偽裝的能量體波動,能量體本身應該是能看出來的吧?〕
[能看出來,但是燭荊府能源不夠啊,他們摳門的要命,指揮和強攻直接熄火,分析師和敏攻除了槍炮蓄力,基本上沒動能源,另外幾個隊伍……額……那個能量盾都夠燭荊府五個人架炮了〕
[不是,我只有一個問題,周忱隔得那麼遠,為什麼炮彈還能打到啊,他是鷹眼嘛?〕
[前排,這個我也沒看懂,蹲個解釋〕
[我大膽猜測,燭荊府有島嶼地圖的,陳歲在前方報點,周忱只需要確定方向開炮〕
[那也太精準了吧?!這合理嗎?還要算誤差〕
[我丟我丟,這能量體好給力,直接把島圍起來了〕
[我看了眼其他直播間,墨丘陵正在朝著島嶼方向過來了!!〕
[啊?不會打到最後,燭荊府和墨丘陵對上吧?!〕
[我去,燭荊府搞快點啊啊!張英傑他們要上來了!〕
[墨丘陵剛拿了隨機寶箱內能源,儲備比燭荊府多多了〕
[不是吧,燭荊府不是拿了九管能源管嘛?!〕
[就這麼多,他們可是有五架機甲,補充能源的都不夠,這一波打完墨丘陵,他們再找不到能源,下一波很難打了〕
[我在想,這個島,被圍成這樣,墨丘陵上的來嗎……〕
這並不是問題。
能量體比陳歲想的還要更棘手。
三支隊伍撤離的路線被能量體徹底封鎖,退無可退,只好和能量體搏鬥起來。
精神體攜帶各種能量風暴,將叢林中的樹連根拔起,雷霆劈出深坑。
陳歲躲得快,沒有被波及。
到是遠處,聽到電光雷火爆鳴聲,周忱不禁從高處冒頭,只看到叢林中升起黑煙。
「打這麼激烈啊。」
陳歲正在瞄準放暗槍,她的移速很快,能量體將機甲損耗打高,被她一槍打滿損耗度,保護裝置激活後,陳歲順便將準備攻擊淘汰選手的籐蔓一塊轟開。
底下正和能量體搏鬥的幾支隊伍,原本還在暗罵暗地裡放冷槍的人,結果驚奇的發現,這人竟然還會幫忙打能量體。
內心頓時像被拉低底線一樣,覺得她人還不錯。
在籐蔓收回,下一波進攻來臨前,還想著和暗處的選手,嘗試著聯合一下。
紅色機甲指揮環視著周圍,揚聲,試圖引起陳歲的注意。
「嘿,朋友,我看你心地善良,還會幫我們打怪,不如這樣,我們聯手,能量晶我們不要,補給點資源我們也不要,這能量體一解決,我們馬上下島,怎麼樣?」
陳歲看著他背對著自己,不知道朝向哪個方向說話。
十五人的三支滿編隊伍,此刻只剩下九人。
最開始淘汰的隊伍中,只有敏攻和分析師存活。
紅色隊伍指揮,強攻,單兵和分析師倒都存活,但除分析師外,另外三人的損耗度都接近臨界值。
銀白機甲隊伍指揮,強攻,分析師都存活,損耗度尚可,面對能量體,反而把扛傷部分甩給了紅色隊伍,自己保存了不少實力。
陳歲的視線鎖定在中央紅色機甲分析師身上。
她只需要保全一個人。
其他人,全部都是機甲分。
她銳利的眼神從機甲身上一一劃過,提議聯合暗中隊伍的銀白機甲指揮後背一涼,看著暴露視野的紅色機甲指揮,眼神在他附近打量。
銀白指揮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對方答應,那自然萬事大吉,如果不答應,左右不過朝紅色指揮出手。
陳歲不想猜底下指揮之間的貓膩,直接保持著沉默,一直未回答。
紅色指揮沒有得到回應,就知道對方的答案了,不由得咬了咬牙。
「看來對面沒有想合作的意思,這能量體到現在,還沒找到本體,光這些籐蔓都足夠把我們困死,得想辦法破局。」
分析師搖搖頭,臉上也儘是凝重之色:「它的本體波動太高了,我的閾值感應不到位置。」
說到這裡,分析師有些為難地咬了咬唇。
「海島上到處都是能量分佈,我的感知已經無法看到海島外了,這個能量體把整個海島都封鎖住了。」
這無疑是個壞消息。
兩隊指揮都有些面色凝重。
但湧來能量體的磅礡能量風暴,沒給他們太多的思考時間。
陳歲將槍炮轉向,對準了銀白色機甲隊伍。
炮火齊飛,一場鏖戰。
能量體和暗處槍炮兩相攻擊,銀白機甲隊伍驚訝的發現,自己隊伍的損耗竟然和紅色機甲差不多,而第三支隊伍更慘一些,直接被淘汰出局。
目前三支隊伍只餘下兩位指揮,兩位強攻兩位分析師,共六人。
銀白指揮面上隱隱呈現出灰白的神色。
看著再度朝著他們位置,湧來的數不清的籐蔓,槍炮的蓄力閃了閃。
「我能源不夠了。」
他聲音有些沙啞地道,除了自己隊伍,紅色機甲隊伍也聽到了這話。
紅色指揮臉色急得通紅,但前後都被圍困,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
他們本來就是小隊伍,能通過星環甄選來到淘汰賽,已是不易,雖然早就做好了淘汰準備,但沒想到……
會這麼快結束。
紅色指揮閉了閉酸澀的眼睛。
陳歲已經收起了槍。
周忱的位置被能量體捕捉,正在閃躲著騷擾他的籐蔓,邊跑邊罵。
「這個籐蔓也太噁心了,怎麼突然就朝著我衝過來。」
他正在朝陳歲位置靠近。
陳歲看著下方,因為能源不夠,正在減少控能的隊伍,籐蔓也感知到她的位置,但很詭異的,它們忽略了她。
就好像,她的能量體偽裝騙過了對方。
但陳歲知道原因。
在籐蔓從她身旁遊走而過時,她猛地從高處樹梢推動,朝著人群中衝去。
六人正迎面抵抗著濃郁能量的籐蔓,不想後方一發冰彈直衝而來。
下意識朝後方回望,只見綠色機甲離弦箭般,朝著籐蔓匯聚之處衝去。
機甲帶起的獵獵風聲從身旁掠過,紅色指揮震驚地瞪大了眼。
對方的冰彈砸斷籐蔓蔓延的趨勢,機甲飛快的落在半空揮舞的枝幹上。
一道赤紅虛影,從她身後冒氣的同時。
機甲腳下,烈烈焰火燃起。
紅色指揮腦海下線一秒,情商佔據高地,忙驚喜道:「同學!我就知道,你人還怪好的勒!」
他以為陳歲是聽進去了他剛才的『招安』話術。
遠處,機甲從半空靈活跳躍下,背對著幾支隊伍,一句話也沒回。
陳歲感受到面前湧來的強大波動,手掌自地面一拍,召喚體在她身後浮現,巨大的人形怪物,胸前的頭顱緩緩抬起,頭頂的腦袋突然朝後方轉動。
見到這一幕,紅色指揮原想恭維幾句,然而話到嘴邊,最後只匯成一聲嘔吐,沒忍住地打著哆嗦,朝分析師後方躲去。
就在他錯身之時,召喚體虛影凝實,一道火焰以陳歲為中心,朝周圍擴散,煙炎張天。
火焰升騰起幾米高的火幕,朝著籐蔓猛地撲過去。
巨大的能量浪潮,和綠意蓬勃的能量風暴撞上,紅綠撞擊之處,涇渭分明一秒,隨後,火勢突然猛增,一邊倒的朝籐蔓壓過去。
植物燒灼的碎裂聲頓時響起。
籐蔓有些人性化的在地上、半空,扭曲纏繞,形成各種奇形怪狀。
然而只要被火舌沾上,都會被烈火迅速灼燒成為黑色灰燼。
黑煙瀰漫。
空氣中漂浮著灰色的塵和植物碎屑。
眼前變得霧濛濛。
紅色指揮和分析師互相攙扶著,兩人對視一眼,隔著機甲都能看到彼此的震驚。
「臥、臥槽!」
紅色機甲內的指揮磕磕絆絆地開口:「這、這就完了?」
跟他們打了好幾個來回,差點讓他絕望到以為自己聯賽走到頭的能量體,這就無啦?
指揮有一種自己被玩弄的感覺。
但一抬頭,看著遠處大團的能量迅疾而來,隔著幾十米都能感受到湧來的能量高壓。
前方,綠色機甲半跪的姿勢站起,紅色機甲指揮看著她歪了歪頭,似乎說了句:「還來?」
而後,就見到對方手上轉出一把長槍。
隨著她長槍一震,一條火焰瞬間佈滿長槍通身,盡頭處還在朝前燒灼,一路蔓延到地面,不斷纏繞,竟然變成了一條極長的火鞭。
陳歲機甲朝樹梢方向跳躍,剛落在枝幹,就感覺到了腳底湧動的能量,似乎樹上很快能冒出什麼,將她纏繞,困住她的行動。
但她本就不會停留,在能量冒頭前,就撤轉移到另一處。
藉著樹梢,陳歲步步攀爬,直到攀到高處,和湧來的能量團對峙,巨大的能量團,實際上就是由各種植物枝椏包裹纏繞,形成的膨脹的圓球。
圓球從中裂開,數不清的木刺飛射而出,帶著強悍的能量,幾乎要將機甲洞穿帶出去,釘死在石壁上。
然而陳歲手握長槍,揮動間風急火燎,烈焰如龍,高溫炙熱,朝著能量團奔馳而去,接觸到木屬性能量,反而更兇猛的燃燒,燒灼的聲音遠遠都能聽見。
火焰繞著能量團,迅速擴散到森林周圍。
周忱靠近陳歲的位置時,對方已經解決即將到來的能量攻勢,正好看到她冷漠的揮鞭,哦不,揮槍。
長槍上的火焰舞動得如同旗幟般,成為半空唯一的亮色。
一眼望去,比旭日還要灼目。
她身後,是火焰節節升高的植物能量團。
黑煙滾滾,鑄就恢宏的背景圖。
陳歲才回身,腳步落定在高處的山石上,注意到另一側,已經到來的隊友,眼中銳利的冷光稍緩。
「把另一支隊淘汰出去。」
她朝周忱報點。
周忱的視野中已經出現了殘餘的幾架機甲,聽到她的報點,肌肉先一步反應,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先動了。
看見陳歲正面對抗能量團,兩隊六人都不約而同緊張起來,銀白機甲指揮從她的動作中,察覺到巨大的威脅,不禁囑咐強攻和分析師架槍。
「趁她分心對付能量體,能淘汰對方嗎?」
強攻的炮口試圖瞄準陳歲。
但對方移動的速度太快,能量體的即時反應都抓不住,強攻的肉眼更難看到。
他架炮的手心都是冷汗,語氣顫巍巍的在隊伍頻道回復指揮:「不行,我定位不了她,她移動的太快了。」
分析師感受到風吹時帶過來的高溫氣浪,能量波動傳遞感知,「她只是用了S級的召喚體!」
指揮內心大駭:「S級?怎麼可能?!」
「這個能量體絕對在S級以上,同級別召喚體的能量強度,怎麼可能鎮壓成這樣?!」
他不是瞎子!
陳歲對上能量體的能量風暴,簡直是一邊倒的碾壓!
分析師抿唇,面容有些凝重,她也不明白。
分析師召喚體理論中,召喚體的使用,比起精神體還要略遜一籌,因為召喚體的融入,本身共感就極低,能夠發揮的能量有限。
打低級能量體好說,打同級還要再看,打高一級,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了。
「她的共感也許很高。」
這是分析師唯一能猜測的原因,但內心同樣驚訝。
到底達到多高的共感,才能夠打高一級能量體?
難道這不是召喚體,是她的精神體麼?
可能量波動不會騙人的。
分析師一時甚至都懷疑自己學藝不精,分不清召喚體和精神體的能量區別。
銀白機甲內的指揮臉色更難看,一想到對方在暗處放冷槍準備淘汰他們,等到解決了能量體,下一個解決的就是他們,內心的忌憚如潮水猛漲。
「找準時機,瞄準她,一定要想辦法解決。」
指揮心一橫。
強攻接到命令,眼看對方除掉能量團,揮槍轉身,機甲正好在高處石塊落定,眼神中閃過一抹光,緊張和驚喜同時湧來。
銀白指揮也只覺抓住時機,瞄準陳歲,和強攻同時,兩炮從兩個方向,朝著同一處轟出去,在辦公軌跡漸漸重合。
「漂亮!」
一炮轟出,還未聽到響動,銀白指揮不禁先誇張的叫起來。
他架炮的手不可自抑地抖動,眼神一錯也不敢錯,盯著炮彈的軌跡。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一道煙花般炸開的火花。
炮彈相撞,在半空炸出耀眼的火花四濺。
小範圍的蘑菇雲帶起大量的灰塵。
硝煙味再一次瀰漫。
指揮的視野被一片灰塵覆蓋,他看不清炮彈究竟砸中了什麼。
內心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
一枚冰晶一樣的藍芒,破開半空瀰散的黑煙,在指揮瞳孔,逐漸擴大。
「草!你怎麼知道有人瞄著你?」
周忱眼看著自己朝陳歲報點的位置轟出去,最後和另一個方向攻過來的兩枚槍炮撞上,內心狠跳了一下,不經覺得陳歲膽子大。
「這都敢賭,差一秒或者偏一點,兩炮就不偏不倚砸中你小子了。」
他在隊伍頻道開腔,遠處叢林中,顧妗雪看了眼謝春時,眼神詢問著下一步,被指揮眼神安撫下來。
謝春時等著陳歲的回答,視線關注著擴散出去的能量體,他們也才經歷了一輪能量風暴,此刻正是間歇期,他壓低聲音,安撫著有些擔憂的顧妗雪:「陳歲可以解決,再等等。」
顧妗雪眉頭鬆了幾分。
緊接著,就聽到陳歲充滿自信的聲音。
「那當然,槍口對著我,我背後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又不是死的,有人瞄準她,陳歲比誰都敏感。
「放心吧,歪不了,我算好了的,沒人比維修師更了解槍炮距離。」
也沒人比前鋒更了解最好的戰鬥角度。
話音剛落,她語氣平靜的有些囂張。
「繼續,我控人,你淘汰。」
說完,馬上給周忱報了位置。
與此同時,陳歲架起冰彈,朝著銀白機甲的幾個位點,連發三炮。
炮彈穿透層層灰煙。
精準命中三架機甲。
銀白指揮反應慢了一秒。
眼看全隊三人被控,一瞬間腦子竟然一片空白。
等到耳邊炸出巨大的爆破聲,才驚覺,自己身上被保護裝置包圍。
——已然出局。
一枚高壓炮同時拉高三台機甲損耗。
白沙天柱海域隊伍-1。
第62章 。白沙天柱海域(捉蟲)
「草!」
銀白指揮緩緩罵了一聲, 語氣有些惆悵的歎道:「都踏馬的是什麼怪物啊!」
分析師煞有其事點頭,遠遠看見青綠機甲靠近。
近處捕捉到她機甲上的圖騰記號,才緩緩道:「是……燭荊府?!」
指揮默了一秒, 第一時間竟然是罵星網:「營銷號誤我!誰說燭荊府不行的啊?這分析師能打幾個我了!」
指揮恨不得仰天長嘯。
然而眼看陳歲靠近, 還以為她要解決紅色機甲的隊伍, 不禁對剛才並肩作戰的盟友表達幾分同情。
「挪個位置吧,慕蟬要來這躺著了。」
分析師看著陳歲收起槍炮的動作, 隱約覺得似乎不是指揮想的那樣。
果然,紅色機甲指揮慕蟬看著她掠近的身影,架槍的手抖了抖。
強攻探頭到他身側詢問:「指揮, 我們打不打?」
慕蟬看了眼安詳躺在一邊,被轟出黑煙的盟友×3, 不自覺嚥了嚥口水。
「我們打的過嗎?」
強攻是個老實人,誠實的搖頭:「打不過, 但直播還錄著呢, 要不我們掙扎一下?」
慕蟬握住近戰武器,眼神警惕的看著落在地面, 迎面走來的高大機甲:「先保護分析師,不對勁就往能量體方向走,找機會出島。」
他面色忌憚, 但內心清明,快速的標注好撤退路線, 握緊武器擋在隊伍兩人身前。
機甲碾碎石塊的聲音在安靜的戰場上響起, 和遠處能量波動的燒灼聲, 成為戰場上僅有的動靜。
「別緊張。」
看著對面指揮下一秒就要衝上來幹架的動作, 陳歲舉了舉手,長槍朝身後一收, 是個很友好的舉動。
「這麼喜歡結盟,我們也結個盟怎麼樣?」
慕蟬腦子卡頓一秒:「啊?」
別說他沒理解,就連同時關注燭荊府兩個位置直播的觀眾都沒看懂。
[好傢伙,這個分析師真的有點東西。〕
[不是,為什麼她的能量壓制這麼強啊?她是分析師啊?!沒人覺得不對嗎?〕
[更重要的是,她是A級分析師!!這能量體是SS+!!這不只是越級的問題!她真的是A級嘛?!共感就是上天了,也不可能做到吧?〕
[其實……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精神閾值儲能壓縮到一定程度,能量高壓是能夠越級的,但能量濃度壓縮……真的很困難,非常非常非常困難!〕
[我就說這分析師邪門!〕
[啊?!這炮攔下來了?!不是,周忱怎麼知道的,不對,分析師怎麼知道的?!她算了路線嗎?〕
[不是吧,這也能算?!〕
[好傢伙,三支隊伍,最後就剩三個人〕
[結盟?!認真的嗎?!你不把他們淘汰,搞這一套,燭荊府圖什麼?!〕
陳歲圖什麼?
圖分析師的稀有屬性。
周忱的高壓炮瞄準著紅色機甲。
慕蟬感受著陳歲友好的拍了拍自己肩膀。
「你們隊三個人,換你們的海域地圖和分析師幫忙。」
慕蟬愣了一下,不解的問:「幫忙?」
「對」,陳歲點頭,她手掌還在慕蟬肩上,指尖綠光一閃,一抹能量順著機甲縫隙滲入,慕蟬的機甲損耗已經達到了75%,再多一點就要淘汰。
「如你所見,我的能量先暫存在這裡,分析師幫助燭荊府拿到能量晶後,能量會消散,我們出島各走一邊。」
說完,為表友好,陳歲也拍了拍分析師。
戚容在她的拍動下,一下一下地顫抖著,大氣都不敢喘。
沙啞女聲帶著幾分笑意道:「你的清醒屬性,能夠克制能量體的迷惑能量,你知道吧?」
戚容打了個寒顫,點了點頭。
女生更高興了:「那就拜託了!」
隔著機甲,甚至能夠想像她露出森森白牙,不禁機械性的轉頭看向指揮。
「指、指揮……」
慕蟬『啊』了一聲,攤手:「我們還有的選嗎?」
戚容瑟縮的看了眼陳歲,機甲手上的長槍露著寒芒,她下意識點頭:「不、不客氣,我會努力的。」
陳歲斂眸。
慕蟬還有些不敢置信,他就逃過一劫了?!
「你不要我們的機甲分?」
陳歲手指蜷了蜷,表面友好,實際上冰彈裡的能量空空如也,一炮也發不出來了。
「大家都是同學!怎麼能總是打打殺殺呢,多不好,雖然是在淘汰賽上,也要表現我們友愛的一面嘛!」
陳歲拍了拍分析師,絲毫沒有能源耗盡的心虛。
周忱遠遠看著她大義凜然的勸說著對方隊伍,嘴角抽了抽,在隊伍頻道裡說:「真的,要不是我知道你能源耗盡了,我真的以為你是個好人。」
陳歲反問:「難道我不是?」
另一邊,已經掃榻相迎,準備迎接淘汰隊伍的銀白機甲,聽到陳歲的話,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發出有氣無力的質問:「你認真的嗎……?」
真的友愛,那他算什麼?
陳歲眼神掃過他,漫不經心的回答:「你現在已經出局了,『死人』沒資格說話。」
銀白指揮又遭重創,看著跟隨陳歲離開的紅色機甲隊伍,默默道:「草,這也行,為什麼不邀請我們分析師!」
他們分析師在一邊默默認同。
就是,他不就是沒有清醒屬性麼。
可惡!
陳歲的能源耗盡,只能用能量種子這種方式,威懾一下紅色機甲隊伍。
但沒想到,能夠通過結盟保全隊伍的隊伍,十分喜不自勝。
聽說陳歲能源不夠後,甚至大方的送了她兩管能源。
「你們哪來的能源管?」
戚容和陳歲同為分析師,不過前往叢林的路上,就熟悉的起來。
聽到陳歲的問話,戚容很天真的在他們共享給燭荊府的地圖上標記,「啊,我們一進來的位置,就有一個散落寶箱,裡面有十根能源管呢。」
陳歲前進的腳步一頓,幾人都朝她看過來。
只見她看了眼正在救援的飛行器,突然十分遺憾的道:「忘了挖能源管。」
周忱也一副如夢初醒,猛地罵了一句,「我也忘了!」
兩個人悔恨的對視一眼。
隊伍頻道,正在被能量體糾纏的校隊另外三人,傳出顧妗雪咬著牙的聲音:「能源管不重要,普羅被迷惑了,你們再不來——我——就要——拉不住他了!」
幾人腳步頓時加快,陳歲的火焰開道,很快和叢林空地中的校隊三人匯合。
樹林中綠意靄靄,綠霧漂浮,帶著細微的能量波動,氣體攜帶著強烈的迷惑能量。
謝春時和顧妗雪一個能量濃度高,一個能量克制。
普羅就沒那麼幸運,因為架盾的能源吸引,成為了能量體的首選攻擊目標,大量的迷惑氣體包圍,讓他有些飄忽。
整個人如同不倒翁一樣,朝著周圍到處搖晃。
顧妗雪在他即將從高處視野晃下去時,用荊棘鞭將機甲包圍纏繞起來。
普羅手臂掙扎著,大塊頭不解地念道:「我不會倒的,我是不倒翁,倒不下去的……」
陳歲匆忙裝上能源管,上前來看到的就是謝春時正在阻擋進攻的植物枝幹,漫天飛舞的冰刺,凍結半空的籐蔓。
另一邊,顧妗雪抵著巨石,借力拉著普羅,單兵正在高處崖壁上,試圖往下倒去。
「有點離譜了。」
陳歲輕聲念道。
眼看顧妗雪長鞭繃緊,她皺了皺眉,推動裝置啟動,快速躍上前。
近身來到崖邊,一個跳躍,一個迴旋。
長腿猛地一掃,膝蓋區起,一個膝擊,將試圖倒下崖壁的機甲,咚一聲踹出去。
「誒誒,損耗度……」
周忱伸手試圖阻攔,但距離太遠,它還沒看清陳歲什麼時候出去的,普羅已經飛出去了。
伸手時,周忱還反思了一秒,到底誰才是敏攻的問題。
但陳歲沒讓人擔心損耗問題,因為普羅被她一個重擊飛出去,在半路,就被疾馳的綠色身影,橫起長腿在身後,飛快攔截下來。
陳歲將人一提,顧妗雪收回荊棘鞭,她帶著普羅的機甲,甩向戚容面前。
知道自己定位的分析師很快召出精神體。
她伸出手,一陣灰褐光芒亮起,撲騰著翅膀的山雀從土壤中鑽出,機甲巴掌那麼大的身影左右晃動著飛舞,尾羽拖著長長的能量拖尾,鳥類嘰嘰喳喳的叫聲響起,一道道能量隨著它的啼鳴散出去。
普羅掙扎著動了動,陳歲盯著他,看見他有倒下的行為,長腿一掃,將人踢正。
剛有些清明的單兵,意識才從霧瘴中恢復過來,就感覺到後背被人踹了一腳。
疼痛讓他忽略了身體倒下又被扶起的晃動,只下意識回頭,看到青綠機甲的那一秒,頓時有些委屈:「歲歲?」
為什麼打他?!
陳歲看他醒了,鬆了一口氣,「能量覆蓋一下,周圍的綠瘴有迷惑性。」
普羅愣了一下,看著她揮了揮槍,伸手:「能源管來一根。」
她得架炮了,一管能源打到一半還怕不夠。
普羅馬上遞上能源管,一邊架起盾,金色能量包裹住,他看著逐漸逼近的綠色籐蔓,半空中已經包裹島嶼的樹枝,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解釋道:「我的能量沒辦法抵禦能量體的侵襲。」
他剛才就能量覆蓋了,但迷惑性能量還是突破了保護。
陳歲點頭,示意戚容躲在能量盾後,「我知道,你保護一下分析師,等會記得擴散能量。」
後一句是對著戚容說。
普羅聽她說分析師,下意識看了眼陳歲,對方將戚容推向能量盾後,他才意識到分析師指這架紅色機甲。
單兵腦子愣了一下,看著自己隊伍的分析師扭了扭手腕。
雖然早就知道會這樣,但是,陳歲同學是不是根本沒把自己當分析師。
普羅內心呆呆的想到。
彈幕看著這樣的展開,也打滿了問號。
[一時分不清誰是分析師〕
[誰說不是,不是,戚容是分析師,你也是啊姐!你拿能源管做什麼!〕
很快他們就知道做什麼。
慕蟬原本還以為沒自己的事,誰知道對面冰封住籐蔓的指揮,朝後退回,看了眼陳歲,又掃了眼他們。
這目光的壓迫感太強烈,慕蟬下意識站直,隨後聽見他問陳歲:「三個?」
陳歲點頭,瞥了眼強攻和慕蟬,「能源不太夠,架不了炮。」
謝春時還以為陳歲只會留下分析師和指揮,沒想到多了個強攻。
陳歲解釋:「周圍有其他隊伍靠近,精神體波動不低,我們得快點。」
精神體波動不低,意味著很可能是和他們一樣的,七校之一。
淘汰賽對上七校,有點不划算。
陳歲和謝春時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避戰的意思。
「那速戰速決。」
謝春時和普羅換回量子炮,另一隻手抽出長刀。
他的武器是鋸齒刀,刀刃的不規則鋸齒,上面都套著鐵環,每一層都有一層能量壓制,能夠層層削弱能量進攻,真正打攻擊的刀背面,做了特殊處理,有強烈的灼燒感,附帶強攻屬性。
領隊發話,顧妗雪和周忱也收起槍炮,召出精神體。
「戚容的能量播散範圍是三十米,能量體的迷惑屬性持續時間在十秒,記得及時回防。」
陳歲將信息告訴隊友,十秒是最強烈的迷惑能量侵襲,除了特殊的清醒數值,其他能量波動都會被迷惑屬性掩蓋,對覺醒者造成精神迷惑。
謝春時躍上高處,觀察著遠處能量體本體的位置,「周圍的籐蔓保護太厚了,妗雪,想辦法炸開通道。」
顧妗雪點頭,荊棘鞭帶著火焰,揮動間,身影急掠而出:「明白。」
「周忱輔助,別讓籐蔓牽制她。」
「送分析師觀察本體,確定能量晶位置。」
謝春時眼觀四面,手上藍光閃爍,他轉頭詢問陳歲:「有把握取出能量晶嗎?」
他好像忘了一開始想要陳歲低調行事的計劃,也絲毫不記得分析師老師們吩咐的,別讓陳歲太激進的警告。
眼下,為陳歲的輸出創造出最好的環境。
陳歲只愣了一秒,馬上點頭,「當然!」
對前鋒來說,輸出環境就位,她能夠完成所有的目標。
謝春時頷首,在彈幕瘋狂打問號,不解為什麼指揮都癲到,要讓分析師去打輸出的時候,他手指尖藍光一閃,面前凍結籐蔓的堅冰,瞬間碎裂。
漫天碎冰墜落如星。
周忱猛地疾馳而出,四方鑭抽出,黑矢鷹的虛影碩大降臨,黑影籠罩半側天空。
四方鑭展開,隨著他揮舞間,中央封鎖的無數鋼針,飛射向四周,正面迎著抽打而來的籐蔓。
一束雷光自他手臂亮起,黑矢鷹展開雙翼,翼羽之上,雷光蛇行。
「破!」
周忱低沉的聲線響起,黑矢鷹尖銳的仰天叫了一聲。
寬闊的海面,雷雲翻滾。
悠悠遊行的小船上,機甲抬頭,目光注視著遠處的滾滾黑雲,一條青紫雷光驟然劈開沉沉霧雲。
張英傑擰了擰眉,強烈的能量波動這樣的距離都能感受到。
蔣終魚也感受到這樣的壓迫,下意識咳嗽幾聲,啞聲道:「精神體波動很強烈,應該是七校之一,雷屬性,那羅河路聽,聖羅蘭諾亞,西緹斯池不語,燭荊府周忱,都有可能。」
不管是哪一個,都不算好消息。
「有點麻煩了。」
張英傑下意識抬了抬傳感眼鏡。
辛茗抿了抿唇,她的機甲手掌上,一株黑色幼苗緩緩出現,慢慢生長,在暗沉的雷雲之下,蕩出一層綠光。
「我感受到了木屬性能量匯聚,很強烈的木屬性。」
船駛進,能看到包圍島嶼的樹幹。
蔣終魚解答:「是SS級,不對,應該說SS+的木屬性能量體。」
七校之一的某個學院,遇到了這只SS+的能量體。
張英傑看向正在掌舵的敏攻吉普納。
對方的駕駛艙響起熱辣勁爆的音樂聲,通過隊伍頻道聽到指揮叫了幾聲名字,才關了音樂,回應道:「我在呢張隊!」
張英傑歎了口氣,第一句話是:「把你的搖滾關掉。」
吉普納老老實實,關閉程序。
「加速前進,大概還有多久上島?」
吉普納考過航船駕駛證,毛遂自薦不用智能駕駛,親自掌舵,他對這些十分瞭解,馬上報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辛茗問道:「我們要去爭這枚能量晶麼?」
張英傑搖頭:「不用,一顆能量晶而已,我們得知道這是哪個學院,這種能量波動,太強烈了。」
SS+能量體,能夠讓七校之一認真對待了,也是其他學院瞭解底細的大好時機。
淘汰賽能夠摸清對手的實力,實在是再好不過。
張英傑帶著打探的目的,朝著島嶼方向加速。
而此刻,燭荊府上方,重重雲濤之中,一道紫電劃開天際,如銳利的砍刀,劈開昏暗天色,落在黑矢鷹虛影之中。
隨著它展翅,細密雷電順著翅羽分散,形成無數的電光,在羽毛尾端炸出電光。
四方鑭上雷電纏繞,疾電之光爆閃。
隨著四方鑭竹節伸長,一層一層竹節爆開,鋼針四射,帶著青紫暴光。
朝著張牙舞爪扭曲的籐蔓刺去。
雷電劈在籐蔓上,一聲聲爆炸響起。
籐蔓被雷擊劈碎,一道電光順著籐蔓朝近處擴散,在靠近樹木本體前,被綠色能量截斷。
「天然雷擊木,驅邪必備。」
周忱見狀,臨時開了個玩笑。
周圍的籐蔓觸手被劈的稀碎,植物汁液橫流,籐蔓吃痛,開始朝本體蜷縮,周忱收起四方鑭,架起槍炮,將幾根接替攻擊的籐蔓轟斷。
面前的籐蔓樹頓時清空,目光豁然開朗。
躲在能量盾後的慕蟬和戚容小聲嘀咕。
「哇,這就是強隊,厲害厲害。」
握著能量盾,聽他們吹噓隊友的普羅默默縮緊身體。
謝春時看了眼籐蔓的遊走方向,捕捉到本體防禦的薄弱點。
「槍炮,朝這個位置攻擊。」
普羅接收到他的命令,忙轉述給盟友隊伍,慕蟬和紅色機甲強攻從盾後探出頭,慢半拍架炮,朝著他報點的位置轟出炮彈。
炮火攜帶著大量的能源。
能量體有些覬覦,但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威脅,還是爆發出一道強橫的綠色波濤,將炮彈震出去。
陳歲半空轟出冰彈,一發凍結能量彈,兩者轟擊爆炸,一發朝著籐蔓上打出,冰彈蔓延出薄冰,籐蔓很快掙開,絲毫沒控住。
這擊打沒能靠近它的薄弱點,但試探樣的動作激怒了它,隨著綠色能量擴散,綠霧更濃郁,迷惑屬性能量在周圍層層瀰漫。
「戚容!」
陳歲和幾人撤回戚容的能量範圍,叫了聲她的名字,褐色能量亮起一個小範圍的圈,在一層不可見物的綠霧中格外明顯。
謝春時讀著秒,十秒一落,綠霧濃度驟降,他朝顧妗雪示意:「動手!」
強攻記住指揮在頻道中報點的位置,長鞭火焰升騰,機甲躍起,在半空旋繞揮舞。
強烈的能量波動,讓能量體再一次有些煩躁,周圍的樹幹不斷催生,地面突然長出數米高的植株,如同尖銳的木刺朝著半空遊走的機甲刺過來。
顧妗雪腳尖點在突進的木刺上,不斷和能量體拉進距離。
她身後,陳歲的冰彈擊退試探前進的籐蔓,另一側,周忱的高壓炮帶著雷電轟出,樹林周圍的木屬性攻擊被兩人合力攔下,讓顧妗雪一路暢通無阻,進入本體十米之內。
越靠近,能量壓迫越強烈。
顧妗雪銀牙一咬,火焰自機甲腳下升騰而起,將她整個人包裹,如同綠靄中的紅寶石,火焰自她身上散出,周圍如絲如縷的能量被火焰燒退。
能量體上伸出蛇一樣的籐蔓,飛快的朝著她的位置纏繞,顧妗雪朝側面閃躲,火鞭纏繞住籐蔓的截面,用力一拉,荊棘刺旋轉間,尖銳的切面切割開籐蔓,橫截面流出血紅的汁液。
陳歲晚來一步,見此,挑了下眉。
「淨血樹。」
「竟然是淨血樹進階。」
淨血樹是能量場中的特殊植物,少有異變成為能量體,就算異變也多為低級能量體。
竟然有這樣的高等級淨血樹,陳歲腦海中閃過的第一想法是:「SS+淨血樹,淨血濃度一定很高。」
淨血樹是進化未完全的能量體,樹體不會隨能量消散,切割開樹體後,能夠獲得經過能量富集後的淨血,是發動機液,各種機甲材料和分析儀器的原材料之一,價格高昂。
「那不燒了,燒壞了有點虧。」
顧妗雪聽陳歲的語氣,就知道她打淨血的主意,當下很體貼道。
陳歲淺笑一下,「提前謝過!」
看著漫天雨滴樣灑落一地的紅色液體,她提醒:「別碰淨血,迷惑能量很強烈的。」
顧妗雪手上收回荊棘火鞭,看著四濺的淨血汁液,閃躲著避免被滴濺。
「能確定能量晶位置嗎?」
她和陳歲拉開距離,兩人的能量匯聚,會給淨血樹更好的攻擊目標,分散開,那數不清的籐蔓反而會朝兩邊,亂糟糟的移動。
淨血樹實在太膽小,籐蔓築起它牢固的外殼,能量波動都無比紊亂,很難看到能量晶的位置。
但這並不是問題。
陳歲挑起長槍,準備動手:「我來突破薄弱點,荊棘火鞭的爆炸範圍太大了,可能會損傷淨血樹。」
她在隊伍頻道說的話,謝春時耳尖動了動,提醒她:「注意機甲損耗。」
陳歲的機甲經過維修程序修復,目前的損耗在53%。
她點頭,和顧妗雪交換位置,強攻輔助她進攻。
「我知道,下一波迷惑能量散播還有多久?」
謝春時一直數著能量體的進攻節奏,聞言報時:「十分鐘。」
陳歲面色一凝,十分鐘突破淨血樹的外圍防禦,取出能量晶。
這是她第一次對抗SS+能量體,手心不自覺有些緊張。
但面上巋然不動,冷靜且戰意勃發。
「明白。」
陳歲平穩的聲線響起。
謝春時和周忱清掃著遠處正在支援淨血樹的木屬性植物,防止淨血樹加大防禦層。
顧妗雪架起能源炮,正在瞄準。
淨血樹有幾十米高,周圍的籐蔓盤柱一樣,一層層包裹著它,將直徑只有五米多寬的樹幹,包圍出一個龐大的空間。
肉眼幾乎看不到樹的枝體,全是周圍植物的籐蔓叢生纏繞。
數不清的枝幹像觸手一樣,被打斷又會再生,陳歲冰彈凍住淨血樹薄弱點附近的樹枝,長槍自上而下,刺入淨血樹外的籐蔓屏障中,從上發力,用力撕開樹幹的封鎖,破碎的木屑紛飛,植物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籐蔓被撕開裂口,淨血樹頓時狂暴起來,周圍的樹瘋狂生長,各種枝條纏繞在地面,半空,無章法的揮舞,觸及機甲後便猛地纏繞住。
陳歲上下左右,皆是天羅地網,機甲腳掌被一根樹纏繞,隨後被拉動在天空一轉,直接朝遠處拋出去。
「歲歲!」
顧妗雪遠遠看她被淨血樹拋向樹網,下意識朝前轟出能源炮,清空朝著陳歲而去的樹幹。
腳腕被牽動的觸感傳來時,陳歲直接召出召喚體,火焰從她機甲身上蔓延,燒斷捆住她的籐蔓,機甲在空中旋身三次,推動裝置發力,讓她在被樹網包裹的前一秒,猛地駐停,身影調轉,朝另一個方向飛出,樹網合攏,包了個空。
陳歲疾馳朝淨血樹靠近。
「我沒事,它的籐蔓太多了,指揮,槍炮能控多少?」
謝春時在遠處控場,見她掙脫了樹網,手上閃爍的藍色能量消散,聞言視線掃過幾人的槍炮,回復陳歲:「只能控七成。」
顧妗雪火焰鞭一掃,將周圍再度生長的籐蔓燎斷,見陳歲踩下籐蔓,身影躍上:「周圍的木屬性能量濃郁,對淨血樹太有利了,只要一富集,所有的木屬性都會催生出來。」
這籐蔓和枝幹實在太煩,一旦被纏上見,就會被淨血樹樹網籠罩,徹底束縛。
陳歲收起槍炮,精神域能量變幻。
她在高處凌立,頭頂是碩大的樹枝構成的籐蔓蓋,籠罩在整座海島上,目光所至,綠霧氤氳。
「木屬性,不是只有淨血樹有。」
她在隊伍頻道低聲道。
謝春時眸光一動,知道她要用精神體,聞言只問了一句:「本體晶損耗度還好嗎?」
陳歲嗯了一聲:「10%,十分鐘,夠我殺它了。」
她長槍橫掃,眸光冷肅。
謝春時糾正:「五分鐘不到,戚容說迷惑能量波動更強了,會提前到來。」
壞消息再加一。
陳歲點頭,「明白,我會盡快的。」
「五分鐘後進入清醒圈。」
顧妗雪收起槍炮,火鞭燎燎揮動:「明白,我協助歲。」
陳歲看著籐蔓朝周圍伸出,淨血樹猶如一隻長出無數觸手的章魚,看不清它的本體,只能見到一團團大片的綠,周圍的樹枝爬行在地面,纏繞著各種能纏繞的東西。
木屬性能量朝著陳歲集聚而去。
她眸光中的綠光閃爍。
背後出現一道巨樹影,蔥蘢的大樹猶如神臨,帶著巨大的威壓現身,磅礡的能量波動如同水面漣漪,陣陣散出。
氣浪掀過普羅的能量盾為中心的清醒圈。
慕蟬探出頭看了一眼,只見到綠光大盛的龐大樹影,湧向它的能量水平急劇增高。
戚容心臟狂跳,她沒看到現場,但感知到的波動讓她有些害怕的蜷縮著。
「好強的能量波動!」
聽到她的呢喃,指揮慕蟬點頭認同:「這得SSS級了吧?」
不做聲的普羅瞥了眼突然降臨的巨樹,默默在心裡道,並不是。
他們分析師,只有A。
兩次都是A。
慕蟬看著陳歲先召出精神體建立共感,內心疑惑了一會。
燭荊府的實力好像被星網低估了。
「木生花。」
陳歲低啞的聲音喚道。
巨樹凝實,和她的共感建立,傳來各處木屬性的波動。
「籐生!」
陳歲意念一動,土壤中冒出更多的籐蔓,帶著尖銳的刺,一冒頭,就飛快生長,朝著周圍的枝幹和籐蔓纏繞過去。
新生的,帶著綠光的籐蔓,穿透半空張牙舞爪的枝椏,將對方釘入地面,木生花周圍的無數綠光散出去,朝著淨血樹湧入。
陳歲緩緩落在木生花生出的籐蔓上,長槍一揮,眼看籐蔓朝淨血樹攻過去,迅速跟上。
木生花的能量撕開淨血樹周圍的包裹,綠光如刀,將堅硬的植物外殼劃開一道裂口,陳歲緊隨其後,長槍見縫插針,銀白長槍長虹貫日般,朝著裂口刺入淨血樹。
樹木碎裂的聲音,宛如淨血樹發出的嘶叫。
被釘入地面的籐蔓突然劇烈的扭動著,綠霧層層變濃。
察覺到周圍能量水平異常的戚容神色一慌,不自覺看向前方,指尖一動,在面前豎起冰牆的指揮。
「淨血樹狂暴化了,迷惑能量爆發了!」
謝春時回眸看了眼她,見到分析師驚得站起來,目光帶著擔憂的朝著陳歲的位置看過去。
周忱的雷光順著他的水流,將地面爬行的籐蔓電成焦炭一樣,雷網疾馳出去,清掃周圍的攻擊。
謝春時收回能量,在隊伍頻道告知隊友:「迷惑屬性爆了。」
顧妗雪周圍燃起火焰,灼燒著逼近的綠霧。
「馬上!」
陳歲手上用力,吐字都有些艱難。
「等我弄死它。」
分析師的言語太粗暴,惹得周忱驚訝的看了眼前方。
木生花的影子被綠霧掩蓋,散發的綠芒隱隱有些微弱,但半空沒有一個籐蔓揮動的影子,釘死在地面的枝幹被死死壓制。
任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
而被陳歲刺入樹幹的淨血樹,紅色的汁液順著裂口留下,形成一道流淌的小渠,綠光從它的身上一圈圈的散開。
陳歲握著長槍的槍身,手臂隱隱爆出青筋。
將銀白的槍身朝內再送入幾分。
「你不會以為,會玩籐蔓,就拿你沒辦法吧?」
她看著淨血樹垂下的枝幹開始揮動,整個樹都開始暴動起來,土壤深處的樹根破開地面,生出長長的枝條。
陳歲見到它自掘墳墓一樣的行為,眼神突然一暗。
能量體脫離土壤能活,但淨血要取新鮮的。
能量晶她要!
淨血她也要!
木生花似乎又亮了幾分。
在陳歲加強共感的瞬間,一道綠意順著她手掌,貫穿長槍,綠意如箭,從木生花身上刺出,穿透陳歲的身軀,順著長槍,刺穿淨血樹樹幹中的身軀。
綠色光線從淨血樹背面,未被打破的屏障中透出,直接打在地面,形成一個圓形綠斑。
綠光穿透後,淨血樹似乎安靜了一秒。
周圍的植物也停下了動作,掙扎的籐蔓漸漸疲軟,朝著地面癱倒。
催生的枝條慢慢墜下,垂落在樹梢。
綠霧在空氣中緩慢的游動。
似乎有陣清風吹來。
顧妗雪的腳步落在叢林中的一塊巨石上,腳下的籐蔓突然肉眼可見的變得枯黃,韌性下降,在她落在石面時,被機甲腳掌踩碎,發出卡嚓的脆響。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般。
穿透淨血樹的綠光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木生花的巨影更亮了幾分。
綠光之中,無數的籐條如同尖刺,瞬間朝周圍猛地生長,刺穿一切。
淨血樹自樹腰處,數不清的尖刺穿透樹幹,自淨血樹催生的生物,開始朝枯黃演變。
謝春時冰牆之外,籐蔓虛弱的垂下,蜷縮,最後被碎裂的冰刺穿透,徹底裂開。
綠霧濃度降低,空氣可見度恢復。
穹頂之上,包圍島嶼的籐蔓仍然搭建著,顏色枯萎,但骨架屹立。
陳歲發間的枝葉收縮,又恢復平常的模樣,閃爍著綠光的眼睛平息。
木生花的虛影縮回精神域中,能量充斥本體晶。
她手腕用力,長槍輕易刺穿淨血樹枯萎的樹幹,銀白槍頭穿透樹幹,盡處彈出一顆綠色能量晶體。
顧妗雪的荊棘火鞭朝晶體掉落的軌跡上一卷,將能量晶收起。
陳歲握住長槍,由樹腰處,向下,撕開淨血樹幹。
一道極深的痕跡刻在樹幹,紅色汁液汩汩流出。
陳歲熟練的拿出儀器盛接。
周圍一片寂靜中,之後淨血流淌的水聲。
謝春時和周忱晚一步帶著慕蟬幾人趕到,看到陳歲忙著接淨血,趕緊來幫忙。
「哇,周圍都是淨血樹。」
陳歲接完一管又一管,淨血樹幹上的樹痕多了一道又一道,她將盛放淨血的儀器遞給其他人,「是啊,這株純度最高,其他的有點差了。」
她指節敲了敲被撬出能量晶的淨血樹能量體。
謝春時接過儀器,連慕蟬幾人都沒放過,在場八人,在滿地籐蔓廢墟中,開始接淨血。
彈幕才從激烈的戰鬥中緩過來。
[真的沒人覺得哪裡不對嗎?〕
[從強攻輔助分析師開始,我就知道不太對勁〕
[光線太暗了,我沒看清楚,淨血樹能量體怎麼死的?有人錄屏嘛?〕
[我只看到綠光咻,就沒了〕
[陳歲的精神體有人看到嘛?只看到了糊糊的一團綠〕
[不是,這淨血樹,進階就進階,把島圍得水洩不通,光都打不進來,能不能讓我好好看比賽?!〕
[@賽委會,申請紅外高曝光!!一黑下去就啥也看不清了嗚嗚〕
[@賽委會,全息權限能不能打開嗚嗚〕
[全息權限打不開的,這可是能量場,會損傷精神力的〕
[那紅外做一下!!我真的很想看看,淨血樹到底誰殺的?!〕
[燭荊府,哦不,在場八個人,只有一個人是木屬性精神體,認清現實吧〕
[確實,星網罵了這麼久人分析師廢物,現在打臉了吧〕
[從分析師架炮開始,我就知道這人邪門了〕
[說真的,不是營銷,不是炒作,我真的覺得這個分析師,風格很眼熟!!〕
[眼不眼熟另說,我只想知道,他們是想把淨血吸乾嘛?〕
[誰教謝春時,水系能量這麼用?〕
[不是,大哥,剛才打能量體你就只有冰牆,冰刺,現在你知道控水了,但用控水的方式逼淨血全流出來,你不覺得有點殺雞用牛刀的大材小用嘛?〕
[我已經認清了,燭荊府沒幾個正常的,他們強攻和分析師拿機甲武器割刀口,你們真的不在乎損耗度嘛?〕
[能不能別踏馬接淨血了,墨丘陵已經在島外了!!〕
陳歲將淨血收集到空間紐扣裡,抬頭看了眼被封鎖的密密麻麻,不見天光的島嶼穹頂。
她轉頭看謝春時,等待指揮的示意:「有隊伍靠近,高等級精神體波動。」
謝春時頷首,和慕蟬三人分開:「合作結束,慕領隊,可以考慮下島路線了。」
慕蟬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戚容,對方正注視著陳歲。
陳歲腳掌朝地面踩了踩,腳底都是枯萎的樹枝殘骸,「我會把封鎖清掉,你們抓緊時間下島。」
這座島嶼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
補給點資源燭荊府拿了。
能量晶燭荊府也拿了
慕蟬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點,他不禁朝後縮了縮。
他身上可是機甲分。
戚容倒是很平常心,還和陳歲揮手告別。
三人提前一步離開,朝另一個方向,等待著陳歲清除封鎖,就能立刻離島。
燭荊府隊伍頻道,陳歲標出靠近的精神體方位。
「要和他們打一場嗎?」
第63章 。白沙天柱海域(捉蟲)
隊伍幾人都看向指揮。
聽到這句話, 彈幕頓時沸騰。
[臥槽!!淘汰賽就七校對決嘛?我以為要等到下一場!〕
[有點刺激,有點刺激,說真的, 謝春時PK張英傑, 真的很期待〕
[辛茗PK陳歲, 木屬性精神體對決我也很期待〕
[前面的,你對錯人呢吧, 燭荊府強攻顧妗雪〕
[雖然但是,陳歲的精神體數值真的好怪,她一個A級, 怎麼幹掉SS+的淨血樹?〕
[理論上來說,木屬性, 如果陳歲精神體富集能量的程度強於能量體,是可以造成能量壓制的, 但A級富集程度高於SS+, 這真的不留嘛?@賽委會,蹲一個解釋〕
[在看評審直播間ing〕
主控室, 三位評審都看到了彈幕上掠過的大片問號,簡潤將面前的畫面調到燭荊府,嘴上還意猶未盡的解釋剛才看到的場景。
「那羅河這一屆的選手, 都有些不太愛講話啊,配合有點生硬, 但勝在指揮命令能聽, 還是很不錯的。」
說完, 燭荊府的畫面浮現, 看到彈幕,簡潤又去看了眼墨丘陵, 驚訝的笑了笑:「喲,這是撞上了?」
他念出了質疑陳歲等級的彈幕,手肘戳了戳季青:「啊,這個分析師等級的確是A級,這點我們檢測過,至於為什麼A級能擊敗SS+,季師解釋一下唄?」
季青眉頭擰在一起,臉色有些凝重。
「精神體和能量體等級是根據數值範圍劃分的,不排除某個精神體,其他數值達不到標準,但是某個數值超高的情況。」
季青說的都是星盟人從小耳熟能詳的理論。
精神體劃分中,兩個及以上數值高於90,可以被評為SSS,但SSS級之間也有區別,攻擊數值高於90的就比防禦高於90的強勢。
而在80以上,90以下為SS級,其中若有一個數值高於90,評為SS+。
陳歲的精神體等級為A,意味著她大部分的數值都低於70,但不排除個別數值高於70甚至達到90的程度。
季青看過陳歲的報告,她的親和數值高於90,意味著和同樣屬性的能量體競爭,木屬性能量會優先被她富集。
這樣也能夠解釋為什麼陳歲的A級能量體,富集壓制SS+。
彈幕聽到這樣的解釋,內心的疑惑解開。
但季青的眉頭未曾鬆開半分。
這個理由能說服很多人,在星盟歷史上也出現過,但季青總覺得有些不對的地方。
他調出燭荊府的回放,終於找到了自己認知的違和點。
這個覺醒者和精神體的共感很低,甚至比召喚體還要低。
這樣的共感,她究竟是怎麼做到,這麼快富集大量的能量的?
陳歲不知道看到這場比賽的人會有怎麼樣的疑惑。
事實上,她對精神體的共感低,完全是因為兩者並未通過磨合期。
她這一次特意用了召喚體,對比前幾次使用精神體,陳歲明顯感覺到,使用精神體作戰和召喚體的區別。
前者能夠感覺到和本體晶之間的同源能量,是召喚體做不到。
而在最開始,她使用本體晶的時候,是沒有這樣的感覺的。
這種進步讓陳歲明白,她的本體晶開始和精神閾融合。
真正成為一枚本體晶,成為她的精神體。
「我們要和他們打一場嗎?」
陳歲問完這句話,馬上接道:「能源可能不太夠。」
之前的九管能源,在埋伏聯合隊伍時,就不太夠用了,後面打淨血樹,還是慕蟬的隊伍給了幾管能源。
現在要和七校之一對上,可比SS+能量體要難得對付多。
陳歲擔心的點,也正是謝春時考慮到的問題。
領隊眸光思索了幾秒,看著分析師標出靠近的位置,對方從補給點那邊駛來,毫無疑問是奔著補給資源來的。
「把封鎖清除吧,打不起來的,對面也缺資源,不會輕易動手。」
謝春時看了眼他的下一個標點,燭荊府有足夠的避水材料,根據慕蟬共享的海域地圖,他們從南邊海域,經過天柱到來,南七海域就在附近,天柱路線之一。
燭荊府是見證了天柱形成,被捲到這裡後,就沒再移動,謝春時在補給點塔台,一直觀察著天柱遊走路線,他腦子裡有下一次路線的猜測。
從南七到北一海域,期間有數個島嶼標點。
謝春時將兩份地圖合在一起,在北一海域到南七之間的一個點標定。
「我們去這裡,等天柱經過。」
指揮能夠通過地圖路線,根據白沙島的分佈和基站位置,推斷最有可能的天柱軌跡。
謝春時選定的是一個範圍,能夠保證捕捉天柱的位置,這一次他們不但不躲天柱,還要主動撞上去。
陳歲抬頭看了眼被封鎖的穹頂,伸出手掌,單膝跪地,手掌在地面猛地一拍。
背後召喚體若隱若現,火光滔天。
瞬間從她身上散出一層兇猛的氣浪。
熱浪朝四周吹開,帶著灼熱氣息,覆蓋在枯萎的樹幹上,很快自燃起火。
穹頂之上,一道火苗躍出。
以頂端為信號,烈焰朝周圍蔓延。
已經靠近島嶼邊緣的航行船,遠遠感受到一股強勢的能量波動。
辛茗手掌的黑色小苗抖了抖,她有些擔憂的抬眸:「好強烈的木屬性波動……」
張英傑擰眉看來,知道她對能量敏感,馬上轉頭看向分析師。
接收到領隊眼神注目的蔣終魚閉了閉眼,能量感知波動時,驚訝的咦了一聲,睜開眼時,表情有些怪異。
「是能量體波動,不過中間似乎摻雜著精神體。」
他有些不解,這兩股能量的強弱很明顯。
但抬眼看去,只見到島嶼上透過一抹綠色亮光,亮起許久,散開時,伴隨著一聲巨響。
緊接著,墨丘陵的校隊就看見,覆蓋在表面的籐蔓似乎失了顏色,不復剛才的青翠。
這變化是突然發生的。
不過一瞬間的事,卻驚得幾人都盯著島嶼。
還沒等他們討論起這種現象,被封鎖的島嶼頂端,一抹紅光爆發,火焰突然燃起。
燒灼的熱浪朝周圍撲開。
不過一個呼吸間,包圍纏繞著島嶼的籐蔓穹頂,肉眼可見的從頂端開始,被燒灼成灰燼。
大片的木屑纖維被燒成黑色煙灰,在空中飛舞。
散落的籐蔓消失,島嶼猶如幕布掀開,慢慢將全貌展示在航行船上五人的眼中。
日光從燒出的洞口灑進來,將燭荊府行走的軌跡籠罩在白光圓斑中,幾人的影子被拉長。
圓斑擴散,直到整個島嶼都重見天日。
熱浪順著周圍一層層蕩出去,地面的植物殘骸變成黑色炭木。
陳歲慢慢收攏能量,從地面直起身。
見到這一幕,周忱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眼顧妗雪,又看了眼她。
突然十分不合時宜的道:「我發現,是不是火屬性比較好裝逼。」
「你這個,也太酷了吧?」
彈幕被陳歲這一手驚呆。
火屬性能量突然散出去,頃刻間清掃周圍的枯枝敗葉,露出整座島嶼。
日光打下來的瞬間好像被慢放。
整個光芒中,最先露出的就是單膝跪地的機甲,姿態有點冷漠,機甲的眼神帶著幾分睥睨。
[周忱,我的嘴替〕
[好家伙,被她裝到了〕
[真的有點酷啊,這綠鐵塊,看著還真有點眉清目秀〕
[不是,什麼綠鐵塊,人家機甲叫森羅〕
[家人們,真的有點帥,雖然我知道有點裝,但是在星際聯盟上裝,想想都很爽啊〕
[你這麼想,她這麼裝,是在幹掉了SS+能量體之後,現在有沒有感覺,人家真不是裝,就是牛逼〕
[不是,她表情這麼淡啊,這就是逼王風範嘛?〕
[你懂什麼,這叫寵辱不驚,我們強者特有的風度〕
陳歲確實有些淡淡,聽到周忱的話,也下意識看著顧妗雪,似乎尋求認同般的問道:「有嗎?還好吧?」
「也沒有很裝。」
這就裝了?
陳歲內心默默道。
更何況,她這是打架累的不行,不想再為清除戰場花力氣,乾脆怎麼省事怎麼來。
顧妗雪是瞭解她的行事風格的,從陳歲略顯不耐的態度中,知道她的體能到了極限,隱隱有些疲憊。
「也就一般吧,我們火屬性還能更裝。」
顧妗雪認真道,扭了扭手腕,大有周忱還敢問,就在他身上試試的意味。
嚇得周忱馬上拉住普羅。
看著他收盾,還有些沒安全感:「這就收起來了?」
普羅點頭,無奈道:「沒能源了啊,再開下去,機甲等會推動都不夠。」
謝春時給他們留了能源,前往目標定點。
巧合的是,燭荊府離開海島的位置,正好是墨丘陵上島的位置。
彈幕緊張的切屏,看著兩個學院的周圍環境變幻,激動的見證這一場會面。
[救命,再往前一點!墨丘陵上島了啊啊啊〕
[笑死,蔣終魚看著漫天黑煙還有點嫌棄〕
[不是嫌棄好不好,小魚身體不好,煙味聞多了咳嗽〕
[啊對對對,燭荊府分析師能衝上去打架,你墨丘陵分析師弱不禁風,只會咳嗽〕
[嘲完燭荊府分析師,又嘲墨丘陵,你們很厲害嗎?〕
[有一說一,雖然燭荊府這幾天幾波打得都很漂亮,但對手都是弱隊,SS+能量體說的高大上,可強隊哪一個不是SS+起步,燭荊府對上七校隨便一個,都很吃虧啊〕
[強隊哪一個不是SS+起步?燭荊府啊,分析師A!搞笑吧!〕
[笑了,A級,是啊,能把SS+幹掉的A級〕
[運氣好同屬性能量罷了,難道燭荊府每次都遇到木屬性能量體嘛?菜就是菜,躺平任嘲不行麼,就非得顯?!〕
[別踏馬吵了,燭荊府下了這條山路,正好能在島嶼邊上看到墨丘陵〕
[墨丘陵在做什麼?〕
[在收航行船,這船整個白沙天柱海域只有三艘,笑死,放在隨機資源盒裡,被趙菁智踩到了,這狗屎運走的,妙啊〕
張英傑抬了抬傳感眼鏡,蔣終魚咳嗽幾聲,聲音突然停止,沙啞著嗓子道:「有人靠近,他們下來了。」
他抬頭看向山路方向。
幾架機甲身影,緩緩從廢墟一樣的戰場走出來,腳步踩過地面的燒灼痕跡。
周忱掛上不著調的笑,熱情地揮著手:「嗨,朋友們,好巧啊!」
第64章 。白沙天柱海域
趙菁智嘴角抽了抽, 在隊伍頻道小聲吐槽:「燭荊府的畫風是這樣的嗎?感覺不太正常的樣子。」
張英傑沒理會他,目光越過幾人,看到了後一步趕到的黑色機甲。
謝春時使用的是陳歲修改過後的個性機甲, 並不是黑剎。
但燭荊府幾架機甲風格很有辨識度, 排除其他人, 就能看出這架純黑色,除了燭荊府圖騰, 沒有任何圖案的機甲是指揮駕駛的。
張英傑內心隱隱有些忌憚。
和星網傳言的不同,他瞭解過,謝春時是從SSS級能量場[神棄領域〕中突圍, 並且指揮過神棄領域救援行動。
這個人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無害。
也不像星網說的那樣弱。
墨丘陵的五人都緊張起來,武器就在手邊, 精神體能量緩緩遊走,只要意念一動, 就能召喚匯聚。
迎面走來的燭荊府校隊卻顯得十分輕鬆。
閒庭信步, 很熱情地上前。
領隊謝春時友好的朝張英傑打招呼:「張隊。」
陳歲周圍被圍起,從謝春時機甲露出的縫隙看了一眼對面。
墨丘陵的機甲顏色和校徽圖騰一樣, 都是墨藍色,和燭荊府黑金配色一樣,都是很明顯的標記。
而且他們校隊似乎有些內斂, 機甲表面沒有做出什麼改動。
陳歲能從不同的能量波動中分辨身份,張英傑側後方的機甲, 木屬性波動, 應該是強攻辛茗, 辛茗旁邊的是分析師蔣終魚, 陳歲聽到幾聲壓抑的咳嗽,就是從他的機甲中傳出的。
在觀察墨丘陵的同時, 兩位指揮友好會面,墨丘陵的隊伍同樣打量著他們。
陳歲的青綠機甲在燭荊府統一風格中格外顯眼,一眼能看出她是分析師。
察覺到對面的目光,陳歲沒有收斂,更加肆無忌憚掃視著墨丘陵,順帶看到了他們正在折疊收起的航行船。
周忱也關注到這一點,當即就在隊伍頻道驚訝開麥:「哇,他們有船!」
陳歲認出航行船型號,學著他的語氣,真情實感的誇張道:「哇,這船還是能源推動。」
顧妗雪被他們兩人的話吸引,也跟著望過去,細眉有些疑惑地擰了擰:「他們能源這麼多?還能給航行船燒?那來補給點做什麼?」
賽委會賽前改造機甲,將能源裝置設置到充滿狀態只夠機甲平穩運行三天,背後儲能裝置能放置六根能源管。
也就是說,機甲在充能加滿和儲能充滿狀態,一共可以平穩運行六天,但如果使用推動裝置,或者槍炮蓄能等耗能強的程序,能源就要另算了。
這樣的航行船,駕駛一天要燒掉六根能源,相當於機甲三天的用量。
陳歲腦子裡想了想,眼珠一轉,猜測道:「他們不會沒有避水材料吧?」
謝春時在交流中笑了一下,然後就見他回頭看了眼補給點方向,對張英傑道:「補給點資源我們都拿了。」
墨丘陵校隊腦子都木了一秒,趙菁智啊了一聲,隨後就驚訝:「不是,他們這麼囂張?拿了補給點資源,來我們這兒炫耀?」
「領隊,你真確定燭荊府沒打架的意思麼?」
張英傑也被謝春時這突然攤牌的行為驚了一下。
他還以為,兩個指揮起碼要扯東扯西,打打太極,最後才說到這一點。
結果對方上來就直驅主題。
謝春時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緊接著道:「那裡面沒有能源,全是避水材料。」
墨丘陵幾人動作一頓。
趙菁智吸了一口氣,聲音充滿羨慕,咬著牙道:「草,我手癢了,憑什麼我們都是能源,避水材料的影子都見不到?」
張英傑餘光瞥了眼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謝春時:「是嗎?那確實是個壞消息。」
謝春時見他還強撐,頓時有些失笑。
墨丘陵願意拿能源燒航行船,放棄水下絕佳的隱匿位置,遊蕩在海面成為活靶子,不就是缺避水材料麼。
他索性直說:「燭荊府缺能源,墨丘陵缺避水材料,交換資源嗎?」
張英傑挑了下眉,沒料到他這麼直接,竟然連底線都不試探幾下,直接提出來,就不怕他壓價?
燭荊府隊伍頻道內,陳歲對領隊的做法表以認可:「真誠果然是必殺技。」
周忱默默接話:「一直真誠是煞筆?」
「你怎麼罵人呢」,陳歲嘖了一聲,觀察著墨丘陵的動作。
周忱順口就說出來,連忙打哈哈扯過這個話題。
墨丘陵幾人互相看了看,張英傑問道:「怎麼交換?」
周忱嘿笑了一聲,「好傢伙,我還以為七校是你死我活的關係,見了面就要打架,結果竟然這麼和諧?」
這對話在墨丘陵頻道,也被敏攻吉普納問出來。
吉普納脖子上掛著誇張的金屬項鏈,細細的耳垂上懸著拳頭那麼大的圓環,打扮很誇張。
他也打量著對面敏攻,想到在海面上看到的雷雲翻滾,有些蠢蠢欲動:「我還想跟周忱過過招,這傢伙裝得一手好叉。」
趙菁智也接話:「燭荊府沒能源,我們打起來應該佔上風吧。」
辛茗性格溫和,聞言溫柔的笑了笑,目光停在陳歲身上,見青綠機甲在領隊身後竄頭竄腦,被自己腦補的陳歲的形象逗笑,不禁開口:「比賽才四天,還有這麼多支隊伍,現在七校內鬥,沒好處的,能避戰就避戰。」
張英傑和謝春時也是這樣的想法。
張英傑:「一套避水材料換一根能源?」
謝春時沒什麼情緒地瞇了瞇眼,語氣平靜:「張隊,這樣的便宜可不好占,我都沒說一套避水材料,換航行船一天的能源管啊。」
航行船一天的能源管,就是六根。
張英傑清了清嗓子,「那一換二?」
陳歲觀察了一下墨丘陵的機甲損耗程度,在隊伍頻道催促謝春時講價:「一換三!他們能源管絕對多。」
墨丘陵機甲損耗度和燭荊府差不多,但是槍炮保存很好,沒有因為能源不夠產生的黑色痕跡。
謝春時報出這個比例,緊跟著道:「補給點內,有滿編隊三天量的避水材料。」
張英傑有些心動,拿到滿編隊的避水材料,墨丘陵可以在這段時間,趕至下一個補給點,交換的能源都能補足。
思及此,他還想再逼一逼燭荊府的底線,「一天的避水材料換一天的能源管,不是很好麼?」
一天的能源管,就是兩支。
陳歲算了算儲備,「我們還能讓維修裝置,他們損耗也不少。」
「一換三,再送你們一份維修裝置。」
謝春時點頭,陳歲開口道。
墨丘陵幾人哇了一聲,有些羨慕道:「他們連維修裝置都有,酸了!」
張英傑見好就收,點頭道:「行。」
兩隊交換,燭荊府用五份避水材料和一份維修裝置,換到了十五管能源。
看著張英傑拿出來這麼多能源,周忱羨慕得眼紅:「他們給了我們這麼多,還有這麼多,這是去打劫了賽委會吧?這麼多能源管!」
陳歲也跟著點頭,信誓旦旦道:「下一次淘汰機甲,我一定記得扒能源管。」
「普羅提醒我。」
單兵點頭,充滿正氣的臉一本正經道:「好,你記得摔機甲背朝天摔,這樣比較好扒。」
周忱乾笑幾聲,聽著單兵和分析師密謀,頓覺手上的能源管燙手。
他怕陳歲把人臉朝地摔,比賽結束後會不會被約去真人快打。
不過,細想一下陳歲的格鬥水平。
真人快打……誰打誰,還得細思一下。
兩位指揮很快完成這一出正經的交易。
看見和平甚至隱隱有些互幫互助,交換資源的兩支隊伍,彈幕儘是遺憾。
[竟然沒打起來,誰慫了?〕
[笑了,兩個都慫了,燭荊府在這跟墨丘陵交換資源,那羅河那邊,已經把補給點挑了個遍了〕
[不是,那羅河和聖羅蘭遇到了,也沒打起來啊,就光嘲燭荊府?〕
[清醒點,七校怎麼可能在第一場淘汰就打起來,晉級名額這麼多,不至於到七校內鬥,下一場50進5倒是可以期待一下,肯定有分到同一個賽道的隊伍〕
[燭荊府……我覺得他們淘汰賽很無聊,每次都那麼好運,幾個最弱的分到一起〕
[50進5,燭荊府這幾年都沒遇到七校誒,所以這麼順利進正賽〕
[他們運氣好真不是浪得虛名啊〕
[認真的嗎,這一屆,燭荊府運氣好?〕
[前幾屆運氣好是真的,這一屆……實話說我覺得他們真的,過分英勇了,目前風格還捉摸不透〕
燭荊府的路線是下島,墨丘陵卻是上島,即便知道補給點沒有任何東西。
在島嶼邊緣分開後,燭荊府入水,朝著標記點推動機甲前行。
陳歲回頭時,餘光看到墨丘陵沿著他們的路線上島,在隊伍頻道開麥:「他們上島做什麼?」
謝春時算著路線,聞言解答:「觀察戰場,張英傑心思很深,想摸清我們的底細。」
陳歲慶幸道:「哦,那還好,大頭把戰場痕跡都燒燬了。」
大頭是她給召喚體取的暱稱,因為胸口那個大頭實在是太震撼了。
說完,她思索著,「辛茗是木屬性,有可能發現不對勁,但我把能量波動收斂的很好,分析師應該看不出什麼。」
周忱不知道她打完架還能想到這一層,當即就驚道:「你怎麼這麼多心眼子?」
陳歲早就感覺到隊伍靠近,下意識就收斂能量波動,不讓分析師察覺異常。
她帶著點驕傲地哼了哼,顧妗雪勾著唇角,日常懟了周忱一句:「校隊只有一個人智商不夠,我不點名。」
周忱一哽,馬上轉移話題:「你們看到了嗎,他們還有船,為什麼我們沒找到船,我不平衡了,賽委會這資源設計有問題。」
陳歲搖頭:「有船可不是好事,航行船耗能不說,在海面上目標很明顯,墨丘陵的損耗度,來的路上沒少被伏擊。」
敏攻的損耗超了60%,張英傑一定也擔心這一點,不然不會在燭荊府拿出一份維修裝置時,馬上改口同意。
「那我們還給了他們一個維修裝置」,周忱想著吉普納的機甲損耗,「你早說,我就給他一炮,直接把他轟出去。」
陳歲笑出大白牙,推動一停,轉頭看他:「你猜為什麼站在單兵後面的,不是分析師,而是敏攻?」
周忱敢架炮,辛茗就能衝上來動手。
周忱沒想到這一點,聽見她問,下意識帶入燭荊府的情況:「他們分析師也能打?」
陳歲握了握拳,沒想到他腦回路歪到這上面,忍了忍,朝他機甲拍了一下:「算了,你這腦子,能聽指揮就行了。」
跟周忱聊天有點費力,陳歲收回話題,想到天柱的事,「墨丘陵用航行船,不知道他們清不清楚天柱的事情,不過去過補給點,看到賽委會圖騰,應該就知道天柱是賽委會改動後的設置。」
謝春時點頭,在地圖上畫出路線,「不管他們,算天柱軌跡需要觀察一天以上的數據,現在我們提前知道了下,直接去乘天柱,這條路線預計會去北海域基站附近。」
基站附近沒有資源設置,但好處是有能量屏蔽,可以阻擋能量因子的傷害,陳歲鬆了口氣,「可以下來修一下機甲,維修裝置沒辦法大幅度修復損耗。」
維修裝置只能在30%以上修復,最高修復程度降低20%損耗。
陳歲願意拿出一份維修裝置交換,就是因為自己可以完成機甲維修,維修裝置拆開,就是現成的工具。
謝春時有這個想法,更多的還是另一點:「基站可以拿到北海域地圖,合併慕蟬他們的地圖,我們可以算一下接下來的軌跡。墨丘陵在路線上找到過隨機寶箱,放置資源,賽委會不會無緣無故放,一定是根據地圖分佈密度。」
找到地圖,就可以推測資源放置點的大致位置。
主控室,正好觀察到燭荊府頁面,聽到謝春時的分析,趙樓蘭忍不住抬眸看過去。
他的語氣和聲調太過熟悉,很容易讓趙樓蘭想起三十年前,謝流雲那時候也是這麼帶領隊伍,找到賽場佈置的規則。
該說不說,謝家的基因還真是強大。
就連宋白寧這樣的人,生出來的孩子,也更像謝家人,難怪她很早就選定了宋沅。
趙樓蘭腦海中飛快閃過思緒,面上平靜得有些冷漠。
這位軍事委員會主任,自十年前上任後,就再也沒露出過笑臉。
形成鮮明反差的反而是季青另一側的簡潤,見到謝春時打起了天柱的主意,當下吹了個口哨,幾分挑釁的看向季青。
「季師,賽委會的設計被發現嘍!」
「燭荊府一入場就發現了天柱,後面又觀察了三天,天時地利都在這裡,現在又有墨丘陵送能源。」
「屬實是幸運啊。」
季青笑了笑:「光幸運可不夠,指揮和分析師都很聰明,還不確定天柱,光是在補給點看到賽委會標記,就有個觀察天柱和吸引其他隊伍釣魚執法的想法,思維很活絡嘛。」
簡潤微笑著,「張英傑心眼也多,開始就懷疑天柱異常,看墨丘陵什麼時候能發現,早點把他們那個船丟了。」
說到這裡,簡潤有些懷疑自己。
航行船其實是他設定的放置位點,目的是給後面幾天,避水材料競爭最激烈的時候,拿出來氣人的!
結果一開局就被墨丘陵撿到了!
他咬了咬牙,將墨丘陵界面放大。
他倒要看看,趙菁智這小子,運氣到底還能好到什麼程度。
而被他掠過畫面中,燭荊府幾人將路線捋清楚,來到了領隊標定的海水範圍。
陳歲的能量固化出來,纏繞住幾位隊友。
周忱有些緊張的抱著普羅的胳膊,普羅像提雞崽似的,舉了舉手臂,將他整個提起來,語氣威脅道:「你下不下來?」
周忱猛搖頭:「我不,我暈天柱!」
普羅有點想打隊友:「你纏著我也暈啊!有什麼用!」
周忱有理有據:「你重心穩!」
普羅肌肉占比高,體重強,核心穩定。
陳歲看周忱面如菜色,指尖一動,能量多纏了一圈,換了周忱一句感激的:「謝謝歲姐!」
謝春時看著她明顯熟練了一些的舉動,斂眸不著痕跡的問:「共感強了點?」
陳歲愣了一瞬,笑意落了幾分:「啊,是的。」
不,才和本體晶融合。
不過說共感增強也沒毛病,陳歲想。
第65章 。白沙天柱海域
墨丘陵沿著山路上島, 除卻被陳歲散發全島嶼的火焰能量,燒灼得不清晰的痕跡,地面隱約能見到炮火和刀鋒交接的印跡, 且有新有舊。
一路觀察下來, 從補給點下來的張英傑, 突然抬頭回看了眼補給點高塔,然後目光看向遠處高位點, 突然心領神會。
「燭荊府應該在這裡待了很久,起碼有兩天。」
他猜測謝春時釣魚執法的行為,也注意到了賽委會在補給點內, 暗下去的標記。
辛茗順著他的推測:「他們用補給點引來隊伍,那怎麼確定, 就一定有隊伍來?如果沒有,不是浪費時間麼?」
兩人突然對視了一眼, 最後指向了同一個東西。
——「天柱!」
辛茗有些訝異:「看來, 他們已經找到了天柱的規則。」
張英傑點頭,面上有些凝重。
他看向分析師:「能判斷能量體打鬥的方向嗎?」
蔣終魚通過感知殘餘的能量波動, 指向淨血樹林中。
等到墨丘陵進入淨血樹林,就只見到了滿地的植物殘骸,和被燒成黑炭一樣, 保持著直立結構的樹。
植物早已失去了生機火力。
見到這一幕,墨丘陵的單兵, 同為火屬性的趙菁智有些心裡不平衡:「都是火屬性, 為什麼有的人放火燒山, 有的人放火燒自己?」
他的精神體是SS能量場[蘭澤群島〕中的巨人蝦原型。
火屬性能量富集時, 巨人蝦會變得渾身通紅,散發出一股鮮香, 讓人食慾大動。
吉普納好哥倆的攬著他,聞言很有義氣的安慰:「別這樣說,小智,有時候跟你打完架,我都能多吃一碗飯。」
紅燒大蝦真的很香。
趙菁智並沒有被安慰到,帶著五味雜陳的心情,走近淨血樹林,他的表情逐漸變得更詭異。
面前的淨血樹好像流乾了血,樹上遍佈割痕,刀口下有些乾涸的紅色液體,已經凝固成了硬塊。
看著面前一片一滴淨血都流不出來的樹林,張英傑和辛茗一時失語了。
蔣終魚被漫天灰塵擾得難受,見此情形也沒開口。
反而是打打鬧鬧走上前的吉普納和趙菁智,兩人前後爆發了兩聲『臥槽』。
吉普納上手摸了摸,抽出武器朝樹幹上劃了一刀,等了一會,沒見淨血流出來,不禁詫異反問:「這些不會也是燭荊府做的吧?」
趙菁智腳下踩中一截枯枝,被燒成黑炭,但形狀還保留著,只是他碰到的地方,機甲腳掌輕輕一磕,就成了一堆黑色齏粉。
蔣終魚看了眼枯枝中央鏤空的大洞,眼神盯著看了幾秒。
趙菁智見他盯著腳邊,忙小心點讓開,聽見吉普納的聲音,朝著對方靠近,然後就看到了毫無反應的淨血樹:「一滴也沒了?」
他真誠的感歎:「燭荊府的幾個人,屬螞蝗的啊?這麼能抽,一片林子都抽乾了?」
張英傑也緩了會,大腦上線思考了一秒:「謝春時的精神體是水屬性,應該是他控水,促使淨血全部露出來。」
趙菁智搖著頭,不敢置信:「真大方,別人控水打怪,他控水就做這?」
蔣終魚朝著趙菁智剛才的位置走過去,張英傑和辛茗看了一眼,馬上跟上來,三人低頭看著被戳穿一個大洞的植物殘骸。
「這種傷口……」
蔣終魚感知的能量波動傳回:「周圍的木屬性波動有兩種,A級精神體,和SS+能量體。」
SS+能量體,毫無疑問是淨血樹中的能量體。
但——
辛茗看出這是木屬性常用的催生籐蔓,造成的痕跡,馬上理解了蔣終魚的困惑:「A級精神體,壓制了SS+能量體的催生籐蔓?這說起來,實在是有些詭異了。」
除此之外,蔣終魚還有另一個困惑:「火屬性能量解除了島嶼的封閉,燭荊府的火屬性精神體是……」
他看了眼領隊,張英傑接道:「強攻,顧妗雪,她的能量體是火屬性,原型是SS級能量場[罪惡之城〕中的三眼火焰兔,等級SS+。」
蔣終魚看了眼上方,火屬性湧動的能量因子散出許多,很難感知到最開始的等級。
「這個能量水平,瀰散的也太快了」,他推測著能量水平幅度,「看上去不太像SS+,反而像S級。」
辛茗點了點頭,帶著溫和暖意的聲音,安撫著蔣終魚看不清等級的煩躁感:「顧妗雪的本體晶情況不太好,能量逸散的確更快一點,可能比其他能量波動更難倒推。」
辛茗提到這一點,和趙菁智結束了震驚言論的吉普納聽到,馬上帶著吃瓜臉湊上來:「小辛姐,星網論壇上爆的瓜是真的嗎?」
不止他在吃瓜,彈幕此刻也都等著辛茗的回答。
辛茗輕輕啊了一聲,狡黠笑了一下,「星網上的瓜你也信!那還有人說你逃訓練賽去那羅河,夥同希莫斯出現在地下音樂城呢!你也信?」
吉普納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尷尬的咳了幾聲,哂笑道:「你說得對,不可盡信!」
他故作深沉的抬頭,四十五度角面朝天空,「對某些真相而言,信服比流言更危險。*」
「行了,哲學家,收起你的哲理」,張英傑看他端起深沉臉,開始念出一段毫無關係的哲學語錄,頓時明白吉普納的哲學家表演病又犯了,不禁打斷他。
「燭荊府做事未免太乾淨了。」
在周圍找了一圈,辛茗委婉道。
趙菁智沒她那樣的高情商,直接戳穿:「何止乾淨,簡直是雁過拔毛,火硝礦才長出來多少火硝石啊,直接挖乾淨了。」
他想到被清掃一空的礦洞,氣極直接笑出聲,難怪走的這麼乾脆利落,感情就差把山搬走了。
墨丘陵五人走上島嶼的高處位置,朝著四周海域觀察著。
辛茗側聲抬頭去看前方的機甲,「我們要在這裡觀察天柱的情況嗎?」
張英傑垂眸思考了幾秒鐘,朝她搖搖頭,他將維修裝置遞給吉普納。
「把損耗度降下來,我們也離島,這周圍已經沒有什麼資源了,第五天後,地圖就會跟隨資源分佈縮小,我們去基站。」
過往的淘汰賽規律如此。
第一場淘汰賽參賽隊伍多,地圖大,等到隨著隊伍淘汰數增加,賽委會會根據資源分佈,集中其他隊伍,並挑起混戰。
資源點位置無法確定,但可以肯定,只要有想知道海域分佈地圖的隊伍,都會去基站。
吉普納的機甲維修需要時間,五人在島嶼上停留了一段時間。
就在張英傑思考燭荊府的路線時,遠處海面突然翻滾起來。
巨大的海浪掀起,猛地朝周圍撲開,一個巨大的漩渦自遠處形成,急劇形成的旋風將海水捲起,在水面上形成一個巨型的海龍卷,海水渾濁亂流,島嶼周圍的浪濤也變得兇猛起來。
沉靜的海似乎怒吼起來,開始發出一聲聲咆哮。
墨丘陵五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蔣終魚遠遠感受到一道異樣的波動,當即擰起細眉,「天柱裡有精神體波動!」
從遠處海域遊走而來的天柱,在前方裹挾了選手移動。
張英傑看著天柱遊走的軌跡,它距離島嶼有很遠的距離,但在一望無際的海面,卻能看到它的行走,這個路線……
「燭荊府在那邊。」
張英傑在腦海中想像過很多種燭荊府路線,現在看到天柱經過,突然確定,「他們一定發現了什麼,比如天柱的規則。」
他說得太肯定,蔣終魚昳麗的臉色浮現一抹懷疑:「怎麼會,天柱的出現和軌跡我們不是算過麼,目前找不到規律的。」
張英傑轉頭看向他:「我們只見過兩次,而且都是半途掠過,燭荊府在這座島上,根據淘汰光柱和打鬥痕跡,至少待了兩天,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和樣本去瞭解天柱。」
蔣終魚抿了抿唇,他臉上血色有些淡,唇色卻偏紅,看上去反差很明顯,因為找不出理由反駁張英傑的話,內心也有些惴惴。
「那我們現在還要去基站嗎?」
張英傑點頭:「當然,拿到的避水材料夠我們航行一天,去基站附近,注意收集避水材料。」
張英傑有預感,在白沙島會隨時融於海水的情況下,最後能落腳的,就只有基站和真島,50支隊伍競爭僅有的幾個落腳點,混戰不可避免,避水材料和能源的作用尤其重要。
他眸光遠遠看著天柱繞著島嶼,席捲整個海域。
而此時,趕著天柱經過,一頭扎進其中的燭荊府,還不知道剛見過的隊伍,即將和他們前往同一個目的地。
熟悉的眩暈,熟悉的停駐方式。
天柱在北海域中心停息消散時,其中的幾架機甲被餘力甩出去,在海水中猛地撞出去,最後因為錯綜分散,讓陳歲的能量纏繞在礁石上,勒著兩邊的機甲停下。
周忱身影還沒停,當即就發出一聲嘔吐。
其他人不約而同關閉隊伍頻道。
陳歲收回能量,晃了晃腦袋,眩暈感正在褪去。
她逐漸能看清楚眼前的場景,意識清醒的第一秒,就是放出能量感知能量波動水平。
感知傳回時,陳歲正揉著額角:「這個能量波動,怎麼和天柱附近的有點像。」
她小聲嘀咕著,聽得主控室的季青心裡一跳。
發覺她沒太注意,便鬆了一口氣。
白沙天柱海域中的天柱,有兩種形成方式,一種是能量場自然形成,根據能量場波動隨起隨停,一種是通過基站操控能量水平變化,造成了天柱駐停。
燭荊府已經摸清了天柱自然形成的規律,根據白沙島和基站分佈,能夠通過天柱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再知道賽委會的隱藏設計,那別的隊伍真的不要再玩了。
這才四天,他們就已經領先一大步了。
陳歲並不是沒注意,只是來不及處理這個點,她手上快速的標記這周圍的能量波動,確定基站位置。
陳歲看謝春時,等待指令時,餘光瞥見周忱趴在礁石上,一副虛脫的樣子。
她有些憐憫的瞥了眼對方:「這麼大反應,你真的不是太虛了嗎?」
周忱人還萎靡著,精神仍然不屈,聽到這種看輕的話,馬上抬頭,為自己正名:「怎麼可能?我能挑遍召喚系,你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周忱,戰鬥力和體能槓槓的。」
說完,他上下一掃陳歲,哼笑著挑釁:「你以為我是你,打一會就累癱了,哥們耐力很強的。」
說著,他朝著普羅伸手,「普羅搭把手。」
單兵伸出一根胳膊,讓他扒在上面,將手臂當成欄杆,撐著站起來。
「區區天柱」,周忱打起精神,晃了晃腦袋,壓下頭痛欲裂的不適,嘴上故作輕鬆:「就這?一點小傷小痛罷了!」
他做作的彈了彈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
陳歲和顧妗雪對視一眼,她調侃道:「把你燒成灰,嘴還是硬的。」
周忱囁嚅了一下,想反駁,但普羅一把把他提起來,讓他趴在自己背上,用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借力,將他帶著往前走:「少說幾句吧,你虛得都站不穩了。」
周忱終於無奈的點頭:「好好好,等到時候讓你們看看我的實力,我周忱菜過、弱過、沒虛過。」
謝春時也有些忍俊不禁,在地圖上標出路線後,帶著校隊朝基站方向行進。
北基站位於海域中央,是一座飄浮的鋼鐵浮島,巨大的鋼鐵建築,朝島嶼四周鋪上一層金屬道路,基站外有一層能量隔絕屏障,輸入權限後,機甲能夠穿透最外層保護罩,進入基站內部。
陳歲登陸上岸,抬頭看了眼上方,瞭望塔直衝雲霄,周圍的能量水平降低到幾乎感知不到,穿過隔絕屏障後,陳歲忍不住伸手,機甲在島嶼感受到一道阻力。
「這是分析師協會合力建造的持續隔絕能量裝置」,謝春時解釋道,「是大型分析儀器,由十幾位分析師聯合完成。」
陳歲點頭,看著面前人造的鋼鐵巨島,面前是通往基站的金屬路徑,再往前,是一道環形拱門,進入長長的封閉通道。
基站全封閉結構,外圍是一圈圈,梯田一樣的階梯狀建築,往上收縮,到最上方,是高高聳立的瞭望塔。
謝春時在環形拱門處刷了參賽證明,圍繞著基站的一圈圈藍光,在拱門處斷開。
「走吧。」
領隊轉頭示意他們。
穿過白色金屬搭建的長廊,基站內部,四驅底座的半身機器人正在處理基站內任務,他們順著亮起的指引,來到維修室中。
謝春時離隊前往瞭望塔主控中心。
陳歲和其他人在維修室,因為周圍隔絕能量,終於有機會從機甲駕駛艙中出來。
高大的機甲上躍下幾人,周忱染回了他的黑髮,終於停止將頭髮變成五顏六色的計劃,只是因為天柱後勁,還沒緩過來,腦子還是眩暈的。
一下來,就倒在維修室旁邊的長椅上。
「我覺得,基站裡也很需要配備醫療艙。」
他臉色有些蒼白,強撐的力氣都沒了。
陳歲朝後覷了眼他,從普羅手上接過維修裝置,粗暴的將智能裝置拆開,停下自動維修程序,將工具全都拿出來。
借用維修室的三維全息造影,掃瞄著機甲損傷,見他半死不活的樣子,提醒他:「給你做個精神療愈?」
顧妗雪抬步朝周忱走去,在他身旁坐下。
燭荊府的作戰服也很有校服特色,黑色的隔離材質制服,背後勾畫著金色的大片花紋,看起來像火焰一樣。
陳歲出來時,彈幕還稍微震驚了一下,她的體型看上去過分瘦削了,但舉手投足,又能看見手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很有力量感。
但臉上卻清瘦無比,長相也是很清秀的無害,甚至配合兩邊的辮子,有些呆萌的味道。
[燭荊府的分析師……算了不說了〕
[原來星網說,一拳能把她捶死是真的〕
[燭荊府的生物系不是很有名麼?怎麼這人看上去這麼瘦,這都營養不良了吧?〕
[家人,請大家理智一點,她瘦是瘦,但是能一槍干廢輸出〕
[普羅站在分析師旁邊,這個反差……〕
普羅有兩米左右,體型龐大,手臂手快有陳歲腰粗,看上去像個巨熊,大手幫陳歲遞著工具。
周忱愣了一下,下意識想拒絕,但顧妗雪一坐下,冰霜一樣的眼睛就凝視著他,大有幾分要動手的意思。
「額……」周忱將未說出口的話嚥下去,改口道:「也行?」
說完,他有些不自然的解釋:「我應該就是暈天柱吧,還不到要精神療愈的地步吧?」
對於等級高的精神體,精神療愈的過程有些難受,特別是像周忱這樣,內心封閉程度高,心理防線重,每一次精神療愈都像窺探隱私一樣,讓他有些頭皮發麻。
但周忱餘光瞥了眼顧妗雪,見她冷著臉,悶悶不樂的樣子,還是點頭,「那等會吧,我先歇會,坐天柱比打架還累。」
他說著,舌頭抵了抵口腔,在天柱旋轉的時候太難受,沒忍住咬破了口,此刻口腔中都是血腥氣。
陳歲回頭看他閉眼,將營養液分出去:「今日份營養液,等指揮回來,看看我們去哪裡,營養液不太夠了,精神體也要補充餵養劑。」
燭荊府入場了四天,到現在竟然還是缺資源的狀態,想到這點,陳歲就有種看見賬戶餘額歸零的焦躁。
得多坐幾次天柱,收集資源,不然隨著比賽時間推遲,就難找了。
謝春時回來時,陳歲還在機甲上查看情況,顧妗雪和周忱因為試武器,機甲損耗第很高,她自己的機甲也不低,三台機甲花了不少功夫,見到謝春時進來,馬上詢問他:「北基站周圍情況怎麼樣?」
謝春時搖頭,直接調出全息影像:「不太好,北海域的補給點匯聚在外圍,偏向西海域方向,不出意外,隊伍最後會朝著西海域那邊集中。」
「西海域……」陳歲思索了一會,目光停在地圖上,看著北海域到西海域的距離,突然被點通:「我們坐天柱去?」
「嗯」,謝春時點頭,低沉聲線略帶笑,「我們可以玩天柱了,最後不管集中在哪裡,天柱都會帶我們去的。」
「玩天柱?」陳歲笑著念了念這幾個字,餘光看見雙目無神,還在發呆的周忱,點明真相,「我看是天柱玩周忱吧。」
第66章 。白沙天柱海域
驟然被點名, 不詳的預感湧來,周忱馬上眼眸,對上分析師和指揮的眼神, 一瞥眼, 顧妗雪和普羅也看著他, 他不禁環抱著自己,警惕道:「你們……想做什麼?!」
陳歲從機甲膝蓋上跳下來, 將手上的灰塵擦了擦,朝他走過來。
「做什麼?你自己是一點沒反應啊」,陳歲故意賣著關子, 顧妗雪瞥了眼周忱,見狀微微勾唇, 露出一抹淺笑。
周忱茫然看了眼顧妗雪,又有點無措的看這樣謝春時, 看著分析師一臉玩味的靠近, 緊張的縮了縮,「不是, 你們背著我商量了什麼?」
陳歲手上匯著一團能量,走近後,才沒好氣的道:「商量要讓你去挑戰天柱。」
說完, 還不等周忱瞪大眼,就接著道:「坐好, 你本體晶能量外溢, 你是一點沒感覺啊。」
陳歲說這話時, 腦海中也飛快閃過自己本體晶外溢的幾次情況, 一次是覺醒期,一次就是最近的備賽期, 她搖搖頭。
周忱的情況和她不一樣。
這種因為覺醒後巨大損傷留下的痕跡,會對覺醒者造成極大的後患。
周忱下意識驚訝了一秒,能量釋出部分,腦海隨之劇痛,他捂了捂頭,「有嗎?嘶……好像是有點。」
陳歲打開能量模擬裝置,基站內隔絕了能量場環境,防止紊亂的能量場環境影響療愈效果,只能通過模擬裝置富集能量純度。
看著綠色能量靠近,周忱下意識後仰,旁邊的顧妗雪眼疾手快,馬上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朝椅背上壓,普羅也緊跟著上前,一隻手錮住周忱的雙手。
被隊友死死按在椅子上,周忱臉上閃過一抹驚恐:「不是,你們這是精神療愈嗎?」
「你們別亂搞啊,綁我手做什麼,普羅,你夾我腳幹嘛?」
他眼神亂飄,最後看著指揮:「領隊,領隊,這你不管管?!」
普羅身體像巨大的鐵鉗,卡住周忱的雙腿和雙手,顧妗雪在側面將人按在椅背。
陳歲面上突然露出一個明顯的笑臉,看著很有幾分得意。
在賽場錄像裝備下,星網無數人看著瘦小的分析師,掌心升起一團能量,輕聲細語,詭異的笑道:「叫吧,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嚨,也得給我做精神療愈。」
[……沉默了家人們〕
[誰家好人精神療愈這麼做啊!〕
[給我做療愈的分析師都是和風細雨,溫柔的不得了,救命,機器綁我手都要用絲帶纏一圈,誰懂!〕
[她不像要做療愈的,像要把周忱打一頓……〕
[理解一下,我早說了,燭荊府這分析師很邪門〕
謝春時被他扯著嗓子喚著,看著儼然被牢牢掌控的周忱,無奈的語氣藏著幾分不明顯的幸災樂禍:「這都是為你好,你……忍忍?」
周忱震驚無比的看著他,大叫道:「謝春時,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憑什麼大家都是本體晶受損,就我被綁起來療愈!」
「歲歲,唔……唔唔……」,周忱突然期冀的看著陳歲,剛要說什麼,側面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見他的嘴嚴嚴實實摀住。
這一幕被直播放映出來,還伴隨著周忱殺豬般的慘叫。
彈幕被各種言論充斥,就連主控室,突然調出燭荊府畫面的三位評審,都好奇的停下。
聽著軍校生痛苦的聲音,趙樓蘭抬頭,碎發順著臉頰垂下兩側,聲音不怒自威:「這是在做什麼?」
賽事規則中,嚴禁對隊友出手。
簡潤在自己的小窗那邊一路看著燭荊府,清楚來龍去脈,剛要解釋,季青便開了口:「在給這個同學進行精神療愈啊……」
陳歲的能量包裹著周忱,她眼神沉靜如水,看得季青暗自心驚。
對於分析師而言,精神療愈過程對控能的要求很高,特別是療愈對像如果是高等級覺醒者和分析師同行,進入他們的精神閾,很容易觸發入侵警報,驚動本體晶爆發能量。
療愈過程也十分艱難,因為精神療愈涉及到進入精神閾梳理能量,很容易會和對方的本體晶形成共感,很多覺醒者認為精神療愈侵犯隱私,內心會下意識排斥,導致療愈過程中,出現攻擊行為。
但季青看到,原本皺著眉,臉上有幾分厭惡神色的周忱,隨著層層遞進的綠色能量波動進入,神色竟然緩和了許多,緊繃的肌肉也呈現出放鬆的樣子。
只是在分析師觸及傷痕時,因為疼痛會再度繃緊,大叫出聲。
這個學生的確是個很有天賦的分析師。
季青暗道,同時也有些可惜……
她並不是主流分析師的路。
想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帶著幾分懷念。
分析師界古往今來所見的天才不多,但好像無一例外,都是踏上了強攻流的道路。
難怪賀蘭儀當年如此肯定深沉,這條路就是鬼才的絕路,其他人但凡天賦差一點,都是自尋死路。
就是不知道,這個分析師,夠不夠格了。
季青打量著陳歲。
另一邊,趙樓蘭被他提醒,想起了周忱和顧妗雪的事情,眼神閃過一絲了然。
簡潤看著這個過程,每當周忱慘叫,都能看到他呲個大牙笑得開心。
「太慘了,太慘了,每一個精神療愈的人,都逃不過這樣的痛苦」,因為不是自己進行療愈,簡潤的那種幸災樂禍十分明顯。
療愈過程十分難受,精神閾中兩股能量打架,頭疼的感覺已經不能用欲裂形容,那是恨不得直接把腦袋掰成兩半,一了百了。
但看著看著,簡潤發現了不對,「咦?周忱這傢伙,還挺能忍?我怎麼感覺他這個療愈,做的這麼輕鬆呢?」
看著周忱放鬆下來,不止簡潤這樣想,就連彈幕也有些奇怪。
一個人下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隨時間流逝,療愈過程進展,周忱明顯放鬆下來,甚至露出了一個愜意享受的神色。
燭荊府幫忙壓著他的三人,最明顯感覺到這種變化。
陳歲的能量在周忱的精神閾中遊走,宛如自家後花園一樣輕鬆自在,有時候能觸發周忱的記憶碎片,她只輕柔掠過,隨後按照精神療愈的理論內容,開始梳理他紊亂的能量,安撫本體晶。
注意力還分出來關注著周忱的舉動,見他身體放鬆下來,眼神看了眼普羅,示意他可以鬆開對周忱的禁錮。
普羅有些猶豫:「等會他動彈起來,可能會傷到你。」
陳歲不在意的搖搖頭:「不要緊,他的能量穩定了。」
這話一出來,還清醒的三人都朝她看過去。
「這麼快?」顧妗雪挑眉。
她經歷過精神療愈,雖然是長期並且攜帶對本體晶的修復。
但每一次的過程都煎熬且漫長。
陳歲點頭,好像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本體晶已經平息了,能量梳理好就行了,還要一兩個小時,給他攤個好點的姿勢躺著吧,小睡一覺。」
小睡一覺。
這四個字的衝擊太大了。
第一次聽到有人把精神療愈的過程稱作小睡一覺。
謝春時和顧妗雪試探性的鬆開對周忱的壓制,然後兩人驚訝的發現——
這傢伙竟然沒反抗。
甚至還有點舒適的往下滑。
「精神療愈什麼時候這麼舒服了……」
顧妗雪不解的小聲道。
謝春時瞥了眼她,將周忱橫放在長椅上,任分析師能量一層一層的朝他衝擊過去,餘光觀察著周忱的神色,見他始終安靜放鬆,不由的驚訝。
「應該是分析師的原因吧。」
陳歲坐在長椅另一邊,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輸送著能量。
眼神卻落在機甲上,語音指示普羅,應該用什麼工具,修機甲的哪個地方。
好像她正在做的,不是需要分析師全神貫注,無比緊張,警惕療愈者反抗暴起的精神療愈過程。
謝春時和顧妗雪正在整理資源情況,見顧妗雪不住的回望,謝春時點明。
顧妗雪手上動作一停,淺色瞳孔閃著光,目光飄遠,淡聲道:「之前他和我一起做過療愈,拉爾諾大師說他傷的很嚴重,反抗太強烈了,能量輸注只能慢慢來,持續了一年多,才把副作用緩過去,後續發作時,換過好幾個分析師,周忱的反應很大,這還是第一次,他這麼快就完成了療愈過程。」
「而且他根本沒有排異感」,謝春時說出最關鍵的一點。
這說明,陳歲的精神閾能量很特殊,完全沒有讓人有入侵感。
要麼她的能量和被療愈者能量極其相似。
要麼就是能夠完全做到和療愈者精神閾和本體晶能量互不干擾。
但這兩者都太不可能了。
謝春時只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陳歲的稀有屬性或許還有一個特殊的地方。
彈幕全程看下來,只要做過精神療愈的覺醒者,都明白周忱現在的平和有多難得。
沒有人能笑著走出分析師的療愈室,星盟為了保護分析師在療愈過程中,不被覺醒者的能量暴動傷害,療愈室的設計像極了審訊,手腳都被束縛,整個人被綁在封閉的能量隔離艙,一旦暴動,就關閉艙門。
許多覺醒者都無法正視自己瘋狂的模樣,也難以接受因為療愈帶來的,被窺視的自尊受損。
但現在,周忱的這種輕鬆,讓許多人想到了自己的療愈經歷,緊接著就是一種不平衡。
分析師們想的更多,他們猜測陳歲是不是有特殊的療愈方法,還是說她的能量和周忱的精神閾相似度很高,所以能夠融合的這麼好?
彈幕衍生了許多的猜測,但隨著時間推移,都被另一個話題取代。
[好傢伙,墨丘陵也來北基站了,他們怎麼還坐船?能源這麼多嗎?〕
[燭荊府坐天柱來的,墨丘陵坐船,天柱還是快一點啊〕
[墨丘陵也遇到了天柱,他們本來想坐天柱的,但是張英傑不確定天柱的落點,保險起見,還是沒有〕
[張英傑太謹慎了,這人簡直滴水不漏〕
[墨丘陵到哪了?〕
[還有一段呢,航行船沒那麼快,這要是再和燭荊府遇見,那就真的是緣分啊〕
但彈幕想的二次會面並沒有發生,在太陽落山前,小睡一覺的周忱醒來了。
第67章 。白沙天柱海域(捉蟲)
陳歲梳理好他的能量, 本體晶的傷痕不可逆轉,還經常有能量波動傳出,她幫忙在外圍做個能量封鎖, 減少周忱的能量外溢。
完成了療愈過程, 陳歲又轉頭去修起了機甲。
彈幕的話題也從分析師的精神療愈異常, 變成了陳歲竟然會修機甲。
[她是正兒八經的維修師,家人們, 我去燭荊府論壇看過,她好像還有證〕
[?〕
[認真的嗎?分析師還有維修師證〕
[那羅河謝尤和聖羅蘭謝宜都有啊,聯賽幾個隊伍好像有不少是輔修了機甲維修的〕
[那不一樣啊, 大家的輔修是瞭解基礎,能像陳歲那樣, 連零件都能現場打磨,重新組裝, 還能現場做發動機液的, 這也太離譜了吧?〕
[我懷疑要不是基站材料和工具不夠,她都能把槍炮改了!〕
[這已經不是證不證的問題了, 這姐們可以去考級了,高級維修師專業證書,她絕對能拿下〕
[笑死, 此處@第四星環維修師協會,這樣的人才, 不要放過〕
[你們是搞笑的嗎?她好歹也是分析師, 哪來的心力搞機甲維修?〕
[不是, 你們沒發現一件事麼?她哪裡像個分析師?〕
[講道理, 陳歲是星際遊民,之前入學前, 就是維修店員工,我搜塔洛星新聞,還搜到她的表彰,維修機甲經受三次能量衝擊,保護駕駛者順利逃生〕
[不對勁,她拿出了淨血?想幹嘛?〕
[她還真改槍炮啊?!姐!你來真的?!〕
森羅的機甲損傷修復得差不多,陳歲坐了會,發覺閒下來,沒什麼事情做,就清點了從島嶼上搞來的材料,火硝,塔塔石,還有淨血,以及各種白沙天柱海域特產礦種。
清點著,她就盯上了森羅的冰彈。
然後陳歲就閒不下來了。
維修裝置還有一個,正好拆了。
數了數里面的工具,勉強能改。
然後她就卸下了森羅的槍炮。
正抓緊時間恢復體力的校隊三人,除了謝春時正在基站中掃瞄周圍海域,顧妗雪和普羅兩人靠在維修室的另一個角落,這邊正對著窗,下午還有陽光沐浴進來,兩人窩在這裡曬太陽,現在日落西山,順便看看夕陽。
聽到槍炮砸下來的響聲,普羅回頭,見陳歲細瘦的手臂一提,拎起比她還大洞槍炮筒。
「歲歲要做什麼?」
顧妗雪回頭,看她將槍炮甩上操作台,帶著疑問道:「改槍炮?」
普羅:「她帶的冰炮,要改成什麼?」
說著,普羅站起來幫陳歲穩固槍炮,這傢伙太大了,陳歲一個人抱著,怎麼看都有些詭異。
有種小矮人單挑大魔王的反差。
「歲歲,要給槍炮做什麼改動嗎?」
陳歲正在結構能量倉,準備做個稀釋裝置,把淨血融進去:「對,加點屬性,淨血的迷惑屬性很好用,到時候人多,方便我們做壞事。」
她說的太正經,以至於普羅不覺得有任何問題,老實的點頭,幫陳歲固定著底座。
顧妗雪倒是看出了陳歲正經面貌下的惡趣味,走近時道:「你又想放黑槍?」
「嘿」,陳歲笑了笑,設想了一下,都覺得蠢蠢欲動,「比賽快過半了,現在還有73支隊伍,太多了,到時候都得往西海域跑,那麼多人,多適合渾水摸魚啊。」
普羅動作一頓,輕瞥了眼她,見陳歲臉上笑容狡黠,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西海域遇到燭荊府的隊伍,有福了。
新鮮的、剛割開流出來的淨血,就要被他們享受到了。
周忱醒來的時候,就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回了一句:「渾水摸魚?哪有魚?我很喜歡釣魚的。」
他還沒完全清醒,剛睜開眼,見到的是天花板,懸空的頂梁,四面匯聚的稜角,驚得周忱馬上感覺到自己處於臥位,一個騰身,頓時坐起來。
雙眼瞪大,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摸了摸頭,晃了晃腦袋,又看向聚集在操作台邊的三人。
「臥槽!」
「我不是在做精神療愈嗎?」周忱震驚的反問。
此刻的彈幕充斥著[吸煙〕的表情,看過全程的觀眾,對燭荊府偏見再大,都不得不說一句,周忱,你小子好運氣。
竟然跟這個分析師的能量絲毫不排斥。
彈幕還不敢想是陳歲的能量特殊,這太難以想像了,只當分析師的能量波動正好和輸出相似度高,然而也有聰明人覺得,木屬性和雷屬性的兼容,相似度高的可能很小。
但始終不敢往更離譜的方向想。
周忱本人茫然又驚訝,緊接著就是一陣驚喜:「好像……還真不暈了。」
他嘿嘿傻笑:「難道真是我本體晶損傷,天柱反應才這麼大?」
顧妗雪靠在操作台邊,淡淡的看過去:「這不是很明顯麼。」
周忱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頓覺整個人神清氣爽,疲倦一掃而空,不管是身體上的沉重,還是腦海中的壓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以往做完精神療愈後的酸脹,以及渾身被隔絕艙束縛出來的傷痕,也沒有排異過後的狂躁。
「我第一次做這樣的精神療愈」,他快步走向顧妗雪,眼神亮晶晶的,轉眼看著陳歲,帶著幾分驚喜拍了拍她:「你有點本事,哥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簡直是個大寶貝。」
陳歲被他拍的手一抖,一滴淨血落在操作台上,她眉頭都沒皺一下,聲線平穩的道:「普羅,把這人拉開,打擾我工作。」
普羅哦了一聲,還沒等他動,一支骨節分明的大掌,從陳歲餘光中掠過,手掌直接後面給周忱來了個鎖喉,將人輕輕鬆鬆拖走。
陳歲餘光看見謝春時朝她點頭,狼尾跟著他的動作,卷毛彈了彈,看起來有點好摸的樣子。
陳歲注意力放回槍炮上,思緒遠遠想著,謝春時這卷毛為什麼不紮起來,不撓人麼,她的短髮已經有點撓人了。
謝春時不知道陳歲的想法,在錄入了基站的所有信息後,他算好下一次天柱時間,準備離開基站。
看陳歲手上完成改造的最後一步,將冰炮遞給普羅抱起,安裝在機甲上。
一切完成後,燭荊府重新進入駕駛艙。
周忱試了試機甲,「這修復後就是不一樣。」
他做了幾個高難度動作,得瑟的不行。
機甲修復後,各方面數值都提高了很多,周忱的關節流暢度增加,加上能量外溢被處理,終於恢復了囂張氣焰,現在躁得不行。
離開基站後,馬上問謝春時:「領隊,我們現在去哪裡幹架?」
陳歲看他現在還意氣風發,等會又要被天柱晃的萎靡,一時有些看好戲。
見沒人出面當這個壞人,謝春時只好肩負重任,殘忍的朝周忱道:「我們暫時不打架。」
周忱愣了一下:「啊?」
「那我們幹嘛?」
謝春時的話在周忱耳邊炸開,「我們去坐天柱。」
「還來?」周忱想到被天柱操控的感覺,雖然經過了精神療愈,但還是有陰影,「我們不會後面一直坐天柱吧?」
謝春時點了點頭。
周忱頓覺眼前一黑,「咱們是非得受這個罪不可嗎?」
陳歲沒說有關他脫敏的事情,只問了一句:「周小乖的餵養劑還有多少?你機甲能源還有多少?避水材料夠幾天?」
周小乖是周忱黑矢鷹的名字,因為餵養劑不夠,都沒在賽場內召喚精神體。
周忱被她三連問,問得囁嚅,實在想不出理由,最後乖乖跟著校隊,像不願意上學的孩子,等路邊的上學車一樣。
陳歲給他圍了幾圈,等到天柱席捲,幾人都閉著眼,不去感受天柱的眩暈,周忱卻在這時候,略顯精神的在隊伍頻道開口。
「我發現一個事。」
「我真的不暈了,所以真的是本體晶的問題。」
「不是我虛。」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陳歲忙著標能量波動,謝春時正在記錄地圖,誰都沒空理會他。
只是隨著天柱旋轉,落點到資源點,一個接一個的坐下來,就算周忱不暈,也被搖晃暈了,終於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燭荊府的軌跡跟隨天柱,一路從北海域順時針繞了東、南海域。
最後確定資源集中在西海域,才踩著第六天的結束,進入西海域範圍,連接到西海域基站。
而早在此之前,已經去過北海域基站的墨丘陵,在看見維修室的那一滴淨血痕跡時,就猜到了自己落後一步。
張英傑在北基站收集足夠的信息後,終於捨船入海,撞入天柱,知道了天柱遊走的信息。
而此刻,主控室內的地圖上,能夠明顯看到西海域基站的能量屏蔽消失。
季青看著匯聚在西海域地圖上的幾十個隊伍信號,不禁點頭:「西海域屏蔽解除後,天柱就能遊走到補給點。剩下的海域中,補給點大部分都被燭荊府獲取了,只有西海域內有足夠的資源,未來的幾天,安靜不下去了。」
今天主控室值班的並不是簡潤和趙樓蘭,而是能量管理處的總負責人莫秋安,和星際聯盟醫療部負責人伊比斯。
兩人聽到季青的話,也跟著抬頭望去。
莫秋安是個五官和煦的女性,作為能量場管理處負責人,她對每一個能量場都十分瞭解,見到燭荊府趕往西海域,下意識浮現出西海域中的『庫存』。
「西海域中有特殊能量體,白沙島和真島分佈密度最高,上面的材料和礦區很多,燭荊府應該會很喜歡。」
說到這裡,莫秋安想到北海域的島嶼,有些慶幸:「還好他們沒有一開始就降落在西海域,不然,我可不希望比賽完了,白沙天柱海域內像被洗劫一空一樣。」
她開了個玩笑,彈幕見過燭荊府雁過拔毛的三天進貨生涯,都表示認同。
而此時,從天柱脫離的燭荊府,正在沿著西海域基站方向前進。
通過天柱,燭荊府在北、東、南三海域中,找到了五所補給點,八個隨機寶箱,補全了資源消耗。
現在,周忱可以說他一點也不羨慕墨丘陵的能源管儲備了。
一踏入西海域,陳歲就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動,她敏銳的發現了賽委會的設計。
「西海域的能量被處理過,難道是賽委會的手筆?」
謝春時聞言,朝地圖上看過去,陳歲正在修改能量波動水平,這些標記讓他腦海中關於天柱的疑惑解開:「難怪。」
「怪不得有幾次天柱的位置判斷錯誤,賽委會的能量干擾,會讓天柱強行消散。」
謝春時徹底明白了。
陳歲挑眉,「哦豁,好多心眼子,現在在西海域,天柱應該不會大範圍遊走了。」
說完,她看了眼謝春時,突然想到什麼,「後續如果其他隊伍發現天柱的規律,應該會像我們一樣,主動撞上去,以尋找資源補給吧?」
謝春時點頭,「目前存活的隊伍太多了,還有三天,要淘汰20多支隊伍,弱隊想存活,就必須找到足夠的資源,最後三天,釣魚執法的不少。」
說到這裡,陳歲眼裡閃過一絲興味:「那就釣魚執法,看看誰釣的更好。」
謝春時笑了笑,標出基站坐標:「先去基站,拿到西海域分佈圖,方便釣魚。」
周忱趕上只聽到這句話,馬上問:「釣魚,去哪?帶帶我?」
他吹噓道:「我超會釣魚」,說著他看了眼西海域,海水混黑,識物全靠機甲燈光,但能看見沒什麼生物游動,周忱不由得覺得怪異,「這西海域水質不行嗎?怎麼連小魚都沒有。」
陳歲燈光掃了掃周圍,確實沒見到其他生物,甚至連礁石和海草群裡都沒有水生物跑出來。
第68章 。白沙天柱海域(捉蟲)
「能量波動正常」, 她下意識道。
謝春時頷首,「注意環境,繼續行進。」
機甲在海水中推動, 背後曳出一道淺藍的拖尾, 海水跟著湧動著。
前往西基站的路上, 陳歲正在隊伍頻道報材料和資源,他們遊走在三個海域, 不止拿了資源,白沙天柱海域中的材料都拿了不少。
彈幕對此指指點點,但唯獨一點不可否認。
[他們打材料是揮霍了點, 但是不得不說,陳歲是真的識貨啊, 沒一樣便宜的〕
[白沉砂只有白沙天柱海域有,能怎麼辦, 還不是買!〕
[不是, 她們到底私底下練了多久,這個切割冷硝的手法, 不能更標準了吧〕
[周忱,邊叫著暈死了,走路都不穩, 卻能把白沉砂挖光的男人〕
[燭荊府,你說窮吧……他們還不要便宜貨, 你說闊綽吧……都撿漏撿到能量場來了……〕
[講個笑話, 我去看了眼, 目前燭荊府是整個賽場上, 資源最多的,聖羅蘭是積分最高的〕
[??〕
[不是, 那羅河打了五天架,淘汰了這麼多隊伍,為什麼聖羅蘭積分最高?〕
[你去聖羅蘭視角看看就知道了,那羅河玩明的,聖羅蘭陰啊,暗地裡把人殺了,然後開演,騙更多的人來〕
[他們演戲,淘汰完之後裝打架,吸引更多的人來,然後接著打接著演,最奇葩的是,他們每次都去那羅河附近打,偷偷放暗槍,那羅河給聖羅蘭打工〕
[諾亞心真髒啊,謝尤都恨不得跟聖羅蘭打一架,幸好張英傑到了,現在西基站,三隊混戰〕
[沒事,聖羅蘭沒能量了,他們馬上要走,諾亞還在裝,謝尤這時候上,說不定能淘汰聖羅蘭〕
[那羅河沒打,聖羅蘭走了〕
[青頌塔現在過去了,家人們別太搞笑,七校去了四個〕
[燭荊府快過去!一環四院去了!我要看顧妗雪打顧鈴珂!〕
[不對勁,燭荊府怎麼越走越黑?這天不是亮了麼?〕
白沙天柱海域,淘汰賽第六天,上午八點。
謝春時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示意後方機甲:「關掉機甲照明。」
五台機甲的照明燈光依次暗下來。
灼目的亮光消失,周圍徹底陷入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很奇怪」,陳歲的聲音從中央傳出,「周圍的能量波動很弱,但是,按照我們的這個深度,現在已經是白天,不可能是這個可見度。」
「啊?已經白天了」,周忱伸手朝周圍摸了摸。
陳歲的波動朝周圍再度盪開,終於發覺出了異樣。
「抬頭。」
她輕聲道。
這樣平靜的語氣,讓周忱不帶任何防備的抬頭,用機甲微弱的光照了一下上方,隨後爆發出一聲臥槽。
「這什麼?!我說怎麼海裡沒魚,魚都在上面?!」
隨著他燈光一轉,周圍的幾人都能看到,上方覆蓋周圍海域,面積極大,遮擋日光的,竟然是一層層厚厚的魚群。
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貼得極其密集,像被壓得嚴實的沙丁魚罐頭。
周忱燈光朝遠處掃去,一眼看不到頭。
「這得多少魚啊,誰呀,這麼會釣!」
周忱有些眼紅的道。
陳歲瞥了眼他,默默擴散開能量感知:「好消息,魚都是低等能量體,幾乎沒有造成能量水平波動。」
「壞消息,他們在前面,養了一個能量體群。」
紅色閃爍的能量波動在隊伍頻道亮起,周圍起碼有幾十隻S級能量體魚群。
S級不可怕。
成堆的S級就有點可怕了。
就連周忱都不自覺吞嚥了一下,「說真心的,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陳歲接道:「祈禱再來一根天柱,說不定有希望。」
周忱似乎考慮了一下,是坐天柱難受,還是打能量體群難受。
只見他架起槍炮,一臉大義凜然:「不需要天柱出手了,嘔——我能打,我能打十個!」
說到天柱就有點生理性反應。
然而,就在他放下豪言的下一秒,周圍的海水霎時間躁動起來,急劇湧動,四周的浪潮都朝著燭荊府的位置湧來。
黑暗中,遠處驟然亮起一抹紅光,紅眼鯨魚從遠處衝出來。
陳歲飛快架炮,冰炮蓄能快,在對方張開巨口,朝著燭荊府周圍奔來時,冰彈朝它口中射出。
周忱高壓炮緊跟其後,炮彈將鯨魚龐大的身軀帶出去,冰彈瞬間從它口中擴散,連帶著周圍海水,將鯨魚上半身封住。
只見對方退出幾米,紅色眼睛一眨,猛地向下一咬。
嘎崩。
冰封破碎,巨大的鯨齒削下碎冰,海水湧入它的深淵巨口,沖刷被咬碎的冰碴。
它發出一聲低吼,遠處若隱若現,數雙紅眼朝著燭荊府位置靠近。
頭頂的魚群開始有規律的湧動,繞著燭荊府開始圍圈。
「好樣的」,陳歲看了眼自前後左右出現的紅眼,糾正剛才的想法:「原來這群魚不是食物。」
「我們才是食物。」
周忱抽出四方鑭,武器摩擦的聲音讓其他人都看過來。
看著四方鑭上雷光,陳歲按了按他的手:「你冷靜點,別放電。」
周忱很難冷靜:「臥槽,它對著我們流口水!」
剛才被轟擊的巨鯨嘴角流出一團液體,融入海水中,看上去似乎是垂涎。
但陳歲知道:「是淨血的迷惑效果。」
謝春時看了眼頭頂,藉著武器的微光,觀察到上方的魚群仍然覆蓋很深,但深海的大規模戰鬥受限,槍炮的威力會被海水高壓卸掉部分,周忱和顧妗雪兩人的能量屬性也被周圍的水屬性能量克制。
「我們上岸。」
謝春時很快做出決定。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堅冰自燭荊府包圍圈擴散。
遊蕩的魚群動作僵硬。
一顆霜花突兀出現在面前的海水中。
「霧。」
陳歲聽到謝春時低聲喚道。
這是領隊的能量體。
她好奇看了眼謝春時,對方週身只見一層藍光,並未出現精神體虛影。
他和精神體的共感程度,足夠在不召喚的情況下,動用大量的能量。
霜花凝結的瞬間,一道冰藍屏障,頃刻凍結海水,魚群被堅冰凍實,像漂浮在海中的一塊藍寶石。
「出水。」
謝春時的命令剛出。
燭荊府五人推動裝置拉到最大,在堅冰被能量推向包圍的巨鯨時,一道道氣柱噴向海水,機甲身影飛快抵禦海水高壓,朝著上方推進。
近海面處,謝春時周圍的能量擴散出去。
陳歲感知到一股強烈的波動,根據水平推測預計有SSS級,她詫異的看了眼謝春時。
隨著他指尖漂浮的藍光如螢光般飄出,海面混亂的魚群被瞬間凍結,原本波瀾壯闊的海面,頓時被一層冰藍覆蓋,與周圍翻滾的海水形成鮮明反差。
冰層被藍色能量出一個裂口。
幾架機甲順著通道,躍出海面,翻身落在漂浮的冰層上。
謝春時拉上普羅,手掌一揮,便封鎖海面。
冰層被魚群撞擊,站在上面的燭荊府校隊跟著晃動。
海面呈現一片深色,能看見影影綽綽游動的巨鯊身影。
剛落定,陳歲甩了甩機甲身上的海水,抬頭看了眼漫無邊際的海面,「距離基站還有三海里,我們走的這條路,應該會有前往基站,或者準備離開的隊伍經過。」
謝春時頷首,看著地下被魚群攪動的浪濤。
巨鯨從海底猛的飛躍,匡噹一聲撞擊在海面上,五架機甲左右拉住,隨著冰面傾斜,向側方滑動。
搖晃漂浮感讓幾人有些煩躁。
「這麼想跳出來,那就讓他們跳。」
陳歲目光看著地下的魚群,聲音有些冷厲,「來玩海上打地鼠吧。」
說著她抬起冰彈。
謝春時意會,示意幾人準備,「可以。」
就在下方魚群再度躍起,準備撞擊時,謝春時操控能量,溶解一圈冰層,一隻巨鯨身體飛快躍出海面,巨口猛張,朝著機甲方向撲來。
還沒等它落在冰面,一道火鞭從側方一甩,荊棘扎進它的血肉。
巨鯨被強制駐停。
還沒等它翻滾,迎面一道槍炮,高壓彈直接在身軀炸開,露出大片的內臟魚骨。
陳歲冰彈蓄勢待發,正要轟出時,突然頓了一下。
顧妗雪沒等到節奏,回頭叫她:「歲歲?」
陳歲快速換炮抽槍,長槍揮動出一道紅影,白光紅練,朝前斜向下刺出,長槍洞穿巨大的鯨魚,從魚腹插入,越過魚骨魚鰭,將它釘死在冰面。
巨鯨紅眼睜大,周圍一層冰刺飛出,陳歲只一抬手,火焰猛地燎開,將機甲包圍,一道烈焰順著長槍,直接燒上魚身。
轟!!
火焰爆發出強猛的燒灼,融化周圍的冰刺,底部冰層都有些消融跡象,被謝春時重新催動能量穩固。
被燒灼的巨鯨血肉發出滋滋響聲,隨著烈火升騰,一層層油脂流淌在冰面,火焰燃動間。
陳歲突然抽槍,朝著巨鯨魚鰭,快速一滑,血液濺在機甲身上。
她的手掌拎著帶血的魚鰭,背後烈焰一起,巨鯨身體徹底變成一攤餘燼,只留下被燒灼成灰白的龐大骨架,和灰燼中一個藍色晶體。
陳歲將魚鰭朝冰面一甩,「藍鰭,高級機甲材料」,說完,她從灰燼裡撿起能量晶,甩給周忱,自己撿起魚骨,「至水魚骨。」
都不需要她介紹,在場的人,或許沒見過原材料版,但沒少用過或者聽說過這個名字。
至水魚骨,在機甲材料中,能跟歲寒骨相提並論。
歲寒骨是機甲骨架的高級材料,至水魚骨就是聚能武器的高級材料。
彈幕看到她用海水沖淨藍鰭身上的血,頓時沸騰了。
[藍鰭,救命!這種材料要提前取,不然會和能量體一起被場吸收〕
[藍鰭是機甲外殼材料之一吧,據說屏蔽氣息能力很強!配合高敏捷效果,堪稱能量場,行走的暗殺刺客〕
[不知道為什麼,一說暗殺刺客,就想到周忱這哥們暗殺顧某人〕
[至水魚骨啊啊啊!!〕
[好一副至水魚骨,難怪陳歲沒轟炮,這魚骨主要斷一截,效果都大打折扣,這麼完整的骨架,得賣多少錢!!〕
陳歲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一根骨架,能買五十萬。」
這個數字實在令人震耳欲聾。
顧妗雪緩緩收起荊棘火鞭,看著海底一團團深黑的,正蓄勢待發準備圍攻他們的魚群。
周忱一挑眉,搓著手:「好魚啊,怕我們找不到,送上門來了。」
他完全沒有剛才的煩躁和不耐,現在看魚群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行走的星幣卡。
陳歲煞有其事點頭,數著魚群數目:「這一群賣出去,比我們前兩天辛苦找到的都多。」
她的話被直播儀器忠實的傳到主控室。
季青小心的看了眼身側的莫秋安。
女人氣極反笑,看著燭荊府打起了魚群的主意,無奈的在桌上攤開手:「這群人……白沙天柱海域值錢的,一個都不願意放過啊!」
如果前幾天莫秋安還能帶著趣味看燭荊府到處找資源,甚至於,在島上割淨血,她看過也會稱讚一聲手法好。
那現在,這位能量場管理處負責人,就完全淡定不下去了。
至水魚骨和藍鰭是白沙天柱海域內最珍貴的資源!
看著燭荊府開始用能量誘捕魚群躍出海面,然後一人揮鞭控,一人槍炮轟,一人長槍割鰭取晶,側面等待的單兵,熟練的收起完成無損的至水魚骨,莫秋安感覺自己血壓正在往上衝。
「就這麼讓他們把白沙天柱薅光?」
她著急的放出白沙天柱海域新生魚群數目。
每一個能量場都有自己的新生和清剿指標,維持能量場水平穩定,以及用能量場內資源,置換出管理處每年對能量場投入的資金。
現在,白沙天柱海域最值錢的都被洗劫一空,莫秋安頭疼無比,這意味著白沙天柱海域,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虧損狀態。
季青感受到她的焦躁。
燭荊府宛如流水線一樣:指揮開闢通道,強攻限制活動,敏攻壓住能量體,分析師取晶和材料,單兵收納。
這種配合比斬殺水棲青蛙和海島圍攻其他隊伍時還要高。
他不禁想到,燭荊府終於在議會長久的資源打壓中變態了,現在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薅羊毛。
莫秋安看著管理處傳來的,白沙天柱海域能量波動前後分佈,以及可利用資源分佈,看著助手發出的,可利用資源降低32%,頓覺眼前一黑。
彈幕樂子人見此,除了哈哈哈,就是慫恿莫秋安,去找燭荊府校隊老師燕明玉,上演真人快打。
季青輕咳幾聲:「莫主任,沒關係,這只是白沙海域一個能量場,等到後面幾場比賽,賽制可不會讓他們空閒下來,哪還有時間做這些。」
季青沒意識到,他好像默認燭荊府會進入後續正式聯賽一樣,話語中說的是『幾場』,而不是『一場』。
莫秋安品出他的意思,看著燭荊府正有條有理分配任務,也緩和了臉色。
「希望如季師所說」,她呼出一口氣,看著燭荊府把空間紐扣塞得嚴嚴實實,頓覺有些心梗。
S級能量場她忍了,燭荊府後面幾場高級能量場比賽,可千萬別再搞這些,她的血壓禁不起這樣的刺激。
而此刻,海面上,在謝春時的能量控制下,把S能量體群當地鼠打的燭荊府隊伍,正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剛冒頭的巨鯨。
陳歲火焰熟練燒灼,普羅從餘燼中一把抬起魚骨,塞入空間紐扣。
完事後,幾人拍了拍手,周忱給炮彈蓄能好,看向謝春時:「下一個在哪?」
謝春時手掌按了按,藍光緩緩消散,陳歲剛處理好藍鰭,人還蹲在冰層邊,視線停在海底。
「先等等」,謝春時看向其他人,眼神警惕,周忱槍炮換武器,神色繃緊:「怎麼了?」
他話音才落,冰層忽然劇烈晃動著。
這種晃動和巨鯨無序的撞擊不同,更像是……冰層碎裂的前兆。
陳歲緩慢站起,冰層裂開一道深色痕跡,她動作輕緩,在搖晃的冰面上盡力保持平衡。
目光越過海水,似乎看到了黑影之中的一抹亮光。
而此刻,水下,突然闖入一片魚群的聖羅蘭隊伍,正在被能量體包圍攻擊。
強攻背後的巨大蚌殼虛影合攏,海底掀起巨浪漩渦,海水湧動衝開周圍的巨鯨,最後匯聚,在冰層之下,形成尖銳的水鑽,朝冰層猛地碰撞過去。
兩股能量相激。
人群中的分析師周圍環繞著兩隻巨翼蝴蝶,見到冰層出現裂縫,她突然抬頭,似乎在水面看到一個綠影。
兩名分析師隔著水面和冰層,奇妙的對視了一眼。
聖羅蘭分析師雪妖妖看著站起的綠色機甲,冰層上和海面下,兩名分析師都互相凝望著對方隊伍。
兩個聲音在冰層和海底響起。
「有精神體波動。」
這聲音一落,冰面應聲而碎。
謝春時帶著處於裂縫中央的周忱,朝碎裂漂浮的冰層上站定,陳歲站在完整的冰塊上,燭荊府四飄開,中央徹底碎開的冰層,一道巨大的水鑽頭從海底凸出,水流還在旋轉著,宛如天柱突起。
但只離開水面不到一米,便朝周圍噴出水花,砸入海中。
幾架機甲從突圍的海面中飛出,落在冰面時,一個元氣滿滿的雀躍男聲響起。
「嗨,哥哥姐姐們!好巧呀!」
赤金機甲在白日閃過耀目的光,黑色聖羅蘭島嶼崎嶇蔓延在機甲外殼。
破碎的冰面霎時間擠滿了機甲,被凍結的魚群漂浮在海面,露出死白的屍體,正在海水沖刷中,與能量融在一起。
這聲音,讓陳歲下意識想到聖羅蘭那位看起來可愛無比的正太臉領隊。
諾亞。
精神體螢光,雷屬性,SSS級。
周忱被謝春時扶穩,聽到這句話,馬上懟道:「誰是你哥哥?」
顧妗雪在另一側抱臂,歪了歪頭,清冷的聲音淡淡道:「誰是你姐姐?」
諾亞環視了一圈,發覺竟然遇到燭荊府,心裡暗罵自己運氣差,面上笑容燦爛:「別這樣嘛,拉近社交距離的一點小技巧而已,好久不見啊周忱弟弟,妗雪妹妹!」
他話還沒說完,腳底突然湧出一具巨鯨,猛地撞上冰面。
諾亞正咬著牙跟燭荊府套近乎,見狀忙一揮手掌,一道紫色螢光順著他的掌心漂浮,揮動間朝巨鯨湧去。
如同螢火蟲一樣的光芒漂浮著包圍巨鯨,陳歲看見諾亞握了握拳,螢光瞬間連接,光線觸及之處,突然電光閃爍。
巨鯨猛烈掙扎著,螢光落在它身上,頃刻間將底下的血肉燒開,然後如同絲線一樣,深入血肉,將巨鯨徹底分割成無數塊,血色蔓延在水中,巨鯨的能量晶被一團電光裹起。
諾亞手掌一抬,電光落在他手掌上,一枚能量晶被他隨手丟入空間紐扣。
這殺戮發生的時間太短,陳歲都沒來得及讓他保留魚骨,最後完整的魚骨隨著巨鯨的身體,被分割成無數碎塊落入水中。
「你……」
她惋惜開口,剛吐出一個字,突然看了眼周忱,在隊伍頻道道:「為什麼他的雷不會電隊友?」
周忱馬上反駁:「諾亞的精神體是螢光,能夠控制能量強度和範圍,我是大開大合狂放派,我們不搞這些場面東西。」
諾亞冷漠的收回能量,轉眼又掛起一副甜滋滋的笑:「謝隊,有緣相遇,不如我們一起去基站吧!」
「現在基站打得這麼凶,你們去了很容易受傷的,那多不好,相識一場,我帶各位哥哥姐姐走個近路!」
他說得無比熱情,如果沒有感受到他剛才的暴戾,可能陳歲會覺得他是如此可愛陽光的大男孩,但現在,她看著諾亞,腦子裡只浮現出流心芝麻餡的湯圓。
你小子眉清目秀的,肯定在打壞主意。
謝春時知道這個便宜沒這麼好占,他看了眼海底,被打散後又彙集的魚群黑影,直接反客為主:「諾亞指揮,不如聖羅蘭好人做到底,幫我們解決一下能量體?」
諾亞一哽,認真的看了眼謝春時。
草,遇到對手了。
這人比他還不要臉。
他只是想騙燭荊府一點好處,燭荊府想讓他打白工。
「這不好吧?」諾亞試圖婉拒,「這算起來,能量晶算誰的……」
S級能量晶他才看不上!
謝春時故作大方,似乎自己吃了虧一樣,先是歎了一聲,然後好似極其掙扎的思考了一下,才道:「相識一場,能量晶就歸聖羅蘭吧。」
材料歸他們就好。
材料稀有,更值錢。
諾亞徹底沒話說,有幾分狐疑的看了眼散在分佈在冰面上的燭荊府校隊,略一挑眉:「真的?那你們豈不是吃虧?」
他身後,已經隱約有些不耐的分析師嘖了一聲,「真受不了你們,婆婆媽媽的,有什麼直說不行?」
她周圍的巨翼雙蝶,一紅一藍,翅膀上帶著鮮艷的花紋,顫動間有熒粉落下,被陽光折射出七彩色,像散落的火花。
雪妖妖餘光瞥了眼正垂頭數能量體的青綠機甲,她對陳歲的好奇,遠超於燭荊府所有人。
「能量晶都歸我們,打能量體的能源你們出。」
雪妖妖吸一口氣,諾亞拉都拉不住,一聲聲叫她:「祖宗!等我再談談嘛!」
雪妖妖一把甩開他阻攔的手,沒好氣道:「有什麼好談的,你們要什麼,直說吧。」
能量晶不要,又要打能量體。
肯定圖別的。
第69章 。白沙天柱海域
「也沒什麼」, 對面都坦誠相待了,陳歲看了眼謝春時,也沒有什麼打太極的必要了, 直接道:「我們要材料, 你們幫忙控一下就行, 這周圍能量體太多了,亂起來大家都得掉水裡, 到時候更麻煩。」
聽到她說話,雪妖妖臉色略緩和。
她自己是遠星環出身,對同樣從低層走到聯賽的選手, 一向是友善的態度。
「行嗎?」
雪妖妖轉頭看向諾亞。
駕駛艙內,正太臉男生帶著幾分無奈, 朝謝春時,商量道:「行吧,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我們沒能源了,想雇聖羅蘭打工, 得給點報酬吧,謝隊?」
謝春時彎了彎眼睛,猜到了諾亞的目的, 不禁有幾分失笑。
周忱聽了這話,想到的卻是更簡單粗暴的一件事:「聽他說沒能源, 我好想給他來一炮。」
說話時, 他抬了抬槍炮。
陳歲默默警告道:「然後他們把我們搞海裡, 你放電把我們電暈?」
周忱默了一秒, 在海水中,兩位輸出的能量使用受限很大, 對低等級能量體或許沒問題,但七校這樣都是SSS和SS的配置,打起來一定是一場惡戰,不會輕鬆。
周忱也想通了這點,又默默放下槍炮。
「行吧」,說完,他有些遺憾的想道:「這次結束後,我去練習一下水下控能吧。」
他這話說的認真,沒有玩笑意味。
陳歲愣了一下,見周忱目光看向前方,謝春時正在和聖羅蘭交易能源,最後以十五管能源,換聖羅蘭打工,順便帶他們去西基站。
他看了幾秒,然後收回眼神,陳歲隱約覺得他似乎被激起了戰意,但下一秒,周忱誇張的叫道:「十五管?!他怎麼敢開口啊!怎麼不去搶?」
陳歲勸道:「不要緊,這樣想,這下面至少有30只材料庫。」
她甚至不願意叫它們一聲至水巨鯨。
直接用材料庫代稱,而燭荊府心照不宣的接受了這個稱呼。
謝春時狀似糾結,諾亞怕他反悔,便打著商量的語氣,「謝隊,你這麼想,十五管能源換這麼多材料,你們燭荊府也不虧啦!」
他是會偷換概念的,要知道沒有聖羅蘭,燭荊府也能解決魚群,只是聖羅蘭的加入,加快了這個過程。
謝春時不想讓諾亞這麼輕易得逞,以免看出端倪來,只見諾亞看了眼魚群,問道:「你們要什麼材料呀,跟我說說唄,我好下手輕點。」
「喏,能源給你們,我們分析師發現這個魚骨沒進化,想帶回去研究研究」,謝春時同樣避重就輕,一番話下來,好像是發現了普通的魚骨一樣。
諾亞不太懂材料,看燭荊府給能源的姿態,猜想這材料應該也不太重要,不然謝春時早爽快的答應了:「行吧,你們分析師好奇心真重,哦,你們燭荊府好奇心都挺重的,還一塊在這玩。」
謝春時壓著笑,還想把這出吃了大虧的戲演好,便沒接話。
諾亞不太瞭解機甲材料,也不太瞭解謝春時。
聖羅蘭的加入讓燭荊府的流水線發生了細微的變動。
聖羅蘭指揮諾亞,精神體是雷屬性,原型是SSS能量場[螢火之森〕螢光,具有稀有屬性隱匿。
精準控能,可以將雷網遍佈在海底,和敏攻謝宜的精神體烈焰狐,具有的稀有控制屬性結合,形成連環控。
這種控制效果比荊棘火鞭更快,效率更高,且減少了顧妗雪的武器損傷。
諾亞和謝宜控制能量體,能做到大範圍同時控制,在多個能量體躍出水面時格外管用。
陳歲,周忱,顧妗雪和二院強攻賀蘭繡四人充當槍炮手,賀雙木和普羅,一個撿能量晶,一個撿魚骨。
二院單兵賀雙木是個大喇叭,熟知各校八卦,且熱衷吃瓜,最近星網衝浪沒少吃燭荊府幾人的瓜,這會有機會遇到當事人親友,難免多問了幾句。
普羅剛把魚骨放入空間紐扣,就聽見他道:「誒,你們燭荊府分析師,真的是星際遊民?」
普羅生怕他問自己在收集什麼,陳歲的原話是,「趁著聖羅蘭不識貨,我們把值錢的都搞走」。
他不太會撒謊,怕一開口就露餡,結果賀雙木竟然沉迷吃瓜,完全忘了問他收集的東西。
聽到這句話,普羅暫時放下心,擔心賀雙木想起來,開始和他交流星網各種八卦,自己則抓緊時間收魚骨。
「對,我們分析師是星際遊民,僥倖通過了入學考核。」
是的,只是不小心打破了記錄的僥倖。
賀雙木撿起能量晶:「她真的只學了三個月啊?」
普羅放好一根魚骨:「是的,她只學了三個月,連能量圖譜都不會做,還不會躲槍炮,每次我都很擔心。」
能量圖譜不會做,不過是三個月前不會的。
槍炮不會躲,分析師都是直接衝上去打的。
每次很擔心,害怕被分析師錘爆的盾是他自己的。
賀雙木宛如吃到了大瓜,暗地抽了口氣,有些興奮的問道:「那你們、你們怎麼敢讓她參加聯賽啊!」
普羅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沒辦法嘛,我們燭荊府,只有她和另一位分析師閾值高。」
是的,沒辦法,陳歲把分析師系打服了。
說到另一位分析師,賀雙木了然點頭:「哦,那我知道,你們那個分析師,童薇是吧,我在基站見過,不過他們有點慘奧,被好幾支隊伍圍堵,還撞上了一環四院。」
說到這裡,普羅動作一頓,馬上打開隊伍頻道。
另一側,謝宜也在和陳歲搭話。
「你不記得我啦?我是那個,百日星……」
沒等她說完,陳歲點頭,「我知道,貼紙集郵冊。」
「對!」謝宜有些驚喜的瞇了瞇眼,她熟練的舉起槍炮,陳歲瞥了眼,示意她:「往這邊打。」
她抬手,從謝宜身側,幫她舉了下槍炮,手臂從對方機甲後方切過去,看起來有幾分好姐妹聊悄悄話的樣子,彈幕見此不禁猜測。
[聖羅蘭的敏攻和燭荊府分析師很熟嘛?〕
[我怎麼感覺他們認識啊〕
[可能是因為謝春時?謝宜不認識堂兄的隊友,也……說的通?〕
[不懂,謝宜好幾次想跟謝春時講話,對方都回避了〕
[謝春時跟謝家翻臉了吧,之前大義滅親,把謝流雲告上軍事法庭,直接判了五年**〕
[不理解,但謝春時後續好像一直沒露臉,宋家和謝家都沒什麼消息〕
[顧妗雪這是……不是,你們不是打能量體嘛?都圍著陳歲做什麼?〕
畫面中,看著陳歲幫謝宜調整位置,顧妗雪輕咳了一聲,語氣略抬:「槍炮蓄能多少好一點?」
陳歲記得跟她說過,但聽見她問,還是匆忙幫謝宜標記轟擊位點,減少爆炸對魚骨造成的損傷,然後看了眼顧妗雪的槍炮狀況,回道:「50%就夠了。」
顧妗雪見她靠近自己,這才滿意斂眸,重新朝著巨鯨轟出去。
普羅在隊伍頻道講話時,陳歲正燒完一座巨鯨屍體,隨後就聽見他的聲音。
「賀雙木說,成維和賀蘭溪的隊伍在西基站,但狀況不太好,他們正在被其他隊伍圍堵。」
謝春時動作一頓,看了眼底下的能量體,兩隊合力,打地鼠升級成了多洞版,此刻海域除了成群結隊的小魚,很難看到大型生物的影子。
他觀察著流水線進度,「不要緊,我們快要過去了,西基站亂戰,賀蘭溪和成維都是聰明人。」
普羅應是:「好,那我繼續跟賀雙木聊天。」
謝春時抬了抬眉,沉聲提醒道:「他是個大喇叭,你記得說的含糊點。」
賀雙木這人藏不住事,且特別愛分享吃瓜,一般他知道了什麼,就等於他所有熟悉的人都知道,而他人緣好,幾個學院都有關係不錯的朋友。
謝春時意識到,這是個混淆視聽的好機會,當即準備囑咐普羅幾句,但一問他們聊了什麼,聽到普羅的回答。
陳歲沉默了。
謝春時也沉默了。
隨後他才道:「你,按自己的節奏聊吧。」
普羅也是混淆視聽的人才。
這誰聽了,不覺得燭荊府校隊委屈,分析師這麼弱,都要被拉來參加聯賽。
陳歲在七校的形象被黑,絕對有普羅一份功勞。
陳歲也幽幽道:「原來你們就是這樣宣傳我的……」
普羅自認是他們的誇獎,回復賀雙木時,演的更加真情實感。
「你不知道,我們分析師還營養不良。」
賀雙木發出震驚:「啊,那不是跟墨丘陵的蔣終魚一樣,都是弱雞!」
普羅煞有其事點頭:「是啊,她現在正在吃營養素,你看我們分析師瘦的。」
是的,瘦且營養不良,但是怪力能打爆能量盾。
普羅看了眼賀雙木的機甲,思考道,聽說聖羅蘭的單兵防禦加點很高,就是不知道和陳歲的拳頭比起來,誰要硬一點。
想到這裡,普羅猛地抬手朝頭上來了一拳。
他怎麼能這樣想!
同為單兵,怎麼能因為對方會被陳歲錘,就幸災樂禍呢!
不過真的好期待哦,嘻嘻。
賀雙木聽見他憨厚的笑聲,不禁反思,他說了什麼很好笑的嘛?
不就是他們領隊喜歡裝嫩賣萌,被分析師打扮成了小姑娘麼。
難道這些人沒見過諾亞穿女裝?
真可惜,等出去一定要讓他們看看,雪妖妖的眼光還不錯,選的小裙子可漂亮了。
如果照片沒有被領隊銷毀的話。
聖羅蘭的加入,讓燭荊府成功趕在正午處理完了魚骨和藍鰭。
看著聖羅蘭打工,還因白得十五管能源沾沾自喜,彈幕不禁點煙。
[諾亞還是年輕〕
[芝麻湯圓啊,你想想為什麼燭荊府願意給你這麼多能源,是因為他們佔了更大的便宜啊〕
[謝春時也真的心臟!竟然演戲,諾亞怎麼能想到,演人者,人恆演之〕
[亞啊,那可是至水魚骨,就這麼,這麼……〕
[聖羅蘭的謝宜,不是維修師嗎,為什麼她不認識至水魚骨啊啊啊〕
[前面的,謝宜是個半吊子,修機甲能行,材料什麼的,謝尤好像擅長點,他們倆一起搞了個網店,謝尤出材料處理,謝宜接機甲維修〕
[笑,謝宜之前還搞出過,把雲華石當廢料賣,那時候都說,去這大小姐的攤位上,簡直就是行走的撿漏〕
[而且說實話,也不是所有維修師能一眼認出材料的〕
[燭荊府和聖羅蘭還挺和諧的〕
[不是,謝宜不是聖羅蘭的嗎,還有雪妖妖,一個兩個粘著燭荊府分析師做什麼?〕
畫面中,解決了海底的至水鯨群,兩對躍入水中,謝春時收好能量。
雪妖妖和謝宜一左一右,在陳歲身側,兩人好像有很多話要講,被驟然包圍的陳歲愣了一下,前方顧妗雪和周忱同時回頭。
周忱左右看了眼挽著陳歲手臂的兩人,質問道:「偷偷靠近我們分析師,你們做什麼?」
諾亞眼前一黑,忙招手,邊推著賀雙木:「你倆,趕緊過來啊。」
賀雙木跟普羅聊的正歡,下意識勸道:「指揮,你冷靜點,大家交流一下情報而已。」
諾亞冷笑一聲,分析師和強攻都在燭荊府包圍圈裡!他怎麼冷靜!
雪妖妖眼裡下三白極具嘲諷,看了眼周忱,語氣淡淡:「我從不做暗地裡下手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你們燭荊府放一百個心。」
諾亞心口狠狠中箭。
他哪裡偷雞摸狗,這是戰術!
懂不懂戰術啊!
喜歡暗地下手的燭荊府也稍稍心虛了一秒。
第70章 。白沙天柱海域(捉蟲)
謝宜瞥了眼警惕的謝春時, 雙手舉高:「我也沒有哦,我只是想跟陳歲聊天。」
周忱完全不信他們,伸手拉過陳歲, 和顧妗雪一左一右把人包圍起來, 才朝她們挑眉, 「聊天?賽場裡我們都是敵人!對手!有什麼話,休賽期再說吧!」
「你……」雪妖妖給陳歲的邀請還沒遞出去, 但周忱的話也沒錯,只能忍下這口氣,看了眼和顧妗雪親密靠在一起的分析師, 揚聲道:「那休賽期我來找你,陳歲同學, 我有些學術問題想和你探討。」
雪妖妖加重音道,她始終記得訓練室的那次爆炸。
在爆炸之前, 她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 來自分析儀器。
這是她卡了很久的瓶頸。
她是認真想和陳歲探討這樣的問題。
而謝宜就更直白了,「歲歲, 我還有一套貼紙集郵冊,是個性機甲的,等比賽完了我給你看!」
陳歲先是答應了雪妖妖的邀請, 又對謝宜說的個性機甲集郵冊有幾分興趣,挨個點頭, 就被隊友帶著, 朝基站推進。
聖羅蘭和燭荊府兩隊, 自冰面合作後, 再一次恢復涇渭分明的距離。
前往基站的路上,顧妗雪隱約有些不解的問陳歲:「你什麼時候和雪妖妖認識?」
「還有謝宜, 你們怎麼這麼熟?」
陳歲茫然搖搖頭,「啊?沒有啊,我不認識她,可能她們比較熱情吧。」
陳歲抓了抓頭髮,被兩個女孩子抓住的時候,她隔著機甲的手掌都有些緊張。
在廢土她沒什麼好朋友,那時候朝不保夕,活下來都難,末世的生活,不足以讓她建立一段長久的友情。
除了明燈小隊,因為老師陳伽的關係,和看著她長大,有一些親人般的情誼,陳歲沒體會過其他感情。
來到諭光星,燭荊府,她第一次結交到朋友。
顧妗雪聽她稱呼雪妖妖和謝宜熱情,默默想道,謝宜確實熱情,雪妖妖可不見得。
這人對近星環的世家厭惡感很重。
不過唯一讓顧妗雪舒展眉頭的是,雪妖妖最討厭的是顧家。
還算有眼光。
西基站的交火激烈。
陳歲感知到成片的精神體波動時,遠處的炮火炸開,海面炸出幾米高的浪花。
聖羅蘭帶著燭荊府繞開沿路的槍炮,頂著強大的水壓。
聖羅蘭的強攻賀蘭繡是個聲線溫潤的男生。
陳歲知道他,還是因為賀蘭溪。
兩人是堂兄弟關係。
賀蘭繡長相很清秀,溫聲細語,精神體也是低調平和的珍珠蚌,但是精神波動極強。
撐起的能量牆能夠抵禦周圍的強大深水壓,擁有著與形象不符的力量。
「你們下得這麼深,難怪別人都找不到」,周忱在極深水域,上方就是交戰區,周圍精神體複雜,能量波動紊亂,陳歲的屏蔽一蓋,沒人注意到海底有兩隻隊伍,鬼鬼祟祟經過。
諾亞頗為驕傲地哼了一聲:「這就是戰術,懂不懂什麼叫第一指揮啊。」
周忱不甘示弱:「在我們謝隊面前,敢自稱第一指揮?」
謝春時從他背後,直接給人來了個鎖喉。
男生沉穩的聲音道:「少說幾句,要登陸基站,注意周圍進攻。」
周忱的注意頓時被引過去。
諾亞則默默看了眼謝春時,黑色機甲沉靜溫雅,想到謝春時在主星世家中的名聲,諾亞心裡有幾分忌憚。
七校幾位指揮中,謝尤看似陰沉但心思簡單,張英傑謹慎細心不露破綻,宋沅堅毅沉著卻一根筋有些死板,辛焰年少得志氣焰高容易自滿,白若華容易被影響優柔寡斷。
只有謝春時,諾亞摸不清他的風格,也看不透他的實力。
「你們往上放一炮」,靠近基站側,諾亞剛開口,準備讓燭荊府試探一下,結果跟他話語同時發生的,是一道沖天水柱,自深海區捲起。
謝春時手掌旋起一團巴掌大的漩渦,上方巨大的水柱就是自此而起。
賀蘭繡眸光掠過一抹驚訝,很快溫和笑了笑:「好像沒有動靜。」
陳歲默默散出能量感知:「周圍精神體波動很弱,分析師架了能量屏蔽。」
「啊」,諾亞對陳歲生出幾分興趣,「應該是賀蘭綺吧,只有她的精神閾值能夠支撐這麼久的能量屏蔽。」
說完,他嘻笑道:「陳歲妹妹,你精神閾值也有這個數了吧?」
他朝陳歲比了個九。
陳歲略勾唇,轉頭道:「不是哦,我精神閾值一百呢,你這麼看不起我?」
諾亞笑意一僵。
陳歲真誠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你不信啊?」
諾亞心裡暗道,精神閾值一百是封頂,這些年有過99,有過98,從沒有過100。
他是傻子嗎?這麼好騙。
聖羅蘭指揮無往不利的,死皮賴臉打探信息法,在燭荊府這裡連環折戟,諾亞隱隱有些氣急敗壞,帶著校隊猛地朝上扎出去。
螢光自身體散開,附近海水中隱藏的機甲,都感覺到了雷光浮於海面,就差一瞬間連接放電。
基站邊,金屬基站高處,露天的塔樓,兩架機甲架著槍炮,朝水柱方向瞄準。
視野中,一道金色機甲猛地降落在基站邊。
路聽見到爍目金色,脫口而出:「聖羅蘭島?」
「他們回來了,這麼快找到能源了?」
肖邇垂著的眼神動了動,只在隊伍頻道問:「打嗎?」
他聲音跟他這個人一樣,帶著一股空靈感,好像陽光下一層透明的冰,用力一按就碎了。
謝尤在基站高處信息塔,看著上方紅點,冷聲道:「哪有那麼快,等他們全員露面再說。」
路聽看了一會,發覺聖羅蘭五人之後,水底突然突出一架黑色機甲。
「不對,不止聖羅蘭一隊。」
原本穩坐主控室的賀蘭綺,都走到監控邊,透過基站遠程監控查看,看清黑色機甲上的圖案,長髮女生瞇了瞇眼。
「聖羅蘭和燭荊府,他們怎麼遇到了?」
謝尤看著諾亞給槍炮蓄能的動作,周圍有隊伍發現了正在登上基站的兩隊,諾亞朝著槍炮轟來的方向攔截,似乎在為燭荊府上岸保駕護航。
他推測道:「交換,燭荊府給聖羅蘭能源,聖羅蘭幫它們來基站。」
希莫斯嘬嘬嘬了幾聲,「諾亞氣量真小,我懷疑,他是故意引燭荊府過來,跟我們打架的。」
目前聖羅蘭積分和那羅河追的很緊,燭荊府位於中部,用燭荊府牽制那羅河,聖羅蘭穩坐釣魚台。
諾亞打的一手好主意。
只是,謝春時可是聰明人。
謝尤想到,他也不見得會阻攔燭荊府。
西基站的格局和北基站很像,不同的是高處塔樓很多,適合架槍埋伏,諾亞穿過通道時,在下方朝著幾座塔樓招手。
謝春時瞥了眼他的動作,目光不經意掃過塔樓。
燭荊府隊伍頻道,陳歲敏感的感知到周圍的注視,對視線極其敏銳的分析師,在周圍標出點位。
「那羅河埋伏了三個位點。」
謝春時頷首,看著諾亞分別打過招呼,「主控室,信息塔,還有最高位點。」
眼看從邊緣進入封閉通道,那羅河的槍炮並未打下,燭荊府全員鬆了一口氣。
與之相反的是,諾亞在聖羅蘭隊伍頻道抓狂:「謝尤怎麼回事!這都不打,那為什麼我們上岸就打!區別對待!雙標狗!」
謝宜聽著領隊罵罵咧咧的碎碎念,和雪妖妖兩人偷笑。
聖羅蘭搶了那羅河好些機甲分,那羅河看的慣他們才怪。
聖羅蘭目前能位居第一,那羅河功不可沒。
「塔樓可以回來,去主控室。」
謝尤的聲音傳入路聽和肖邇這邊。
兩人取消蓄能,從塔樓退出,順著基站設備,來到主控室。
謝尤瞥了眼希莫斯,對方正對著信息塔內的反光鏡面,比劃著機甲姿勢,隱隱有幾分耍帥的意味。
他看了眼,沒忍住,上腳踹了下。
希莫斯被踢得一個趔趄,回頭茫然:「怎麼了?」
謝尤咬著後槽牙:「別臭美了,去主控室,燭荊府來基站拿信息,我們可不能白給。」
聖羅蘭帶他們上基站,燭荊府給了能源。
那羅河送他們西海域基站信息,燭荊府也得表示一下吧。
想到這裡,謝尤有些不解。
燭荊府哪來的這麼多能源?
從基站到主控室路上,暢通無阻,聖羅蘭和燭荊府兩支校隊都明白,這意味著那羅河的讓步。
「那羅河這麼好心,都不來幾槍?」
周忱陰陽怪氣道。
陳歲點頭認同,「我們被盯上了,肯定是聖羅蘭暴露了。」
謝春時闡明事實:「不出意外,我們應該是賽場上,最肥的隊伍。」
連拿三個海域的資源點。
困守西海域和西基站的隊伍,現在應該很缺能源,燭荊府此時上門,就是現成的肥羊。
周忱也想通這一點,馬上有了落差:「他們把我們當羊毛薅?」
「呵!這我們不打?」
謝春時搖頭:「我們不打,西基站的地圖分布和北基站不同,周圍隊伍那麼多,基站的信息一定遠超北基站,我懷疑,基站內不但有資源定點,還有隊伍坐標。」
大膽的猜測。
看得主控室內,三位評審忍不住為他鼓掌。
季青對謝春時的反應十分稱歎:「燭荊府的指揮,很擅長管中窺豹,一點細節就能推出全貌,這樣的對手,對其他學院來說,會非常難纏。」
簡潤從謝春時身上看出了幾分熟悉,見他冷靜無比的帶隊前往主控室,路上槍炮甚至都沒蓄能,胸有成竹,那副自信的姿態很輕易讓他想到另一個人。
他前一任的議事會主任,謝流雲。
該說不說,不愧是父子。
「姓謝的就沒幾個蠢人」,他輕輕嗤笑。
小的這個甚至更厲害一點,直接把大的送進去。
那羅河全員守在主控室,見到大門打開,落地窗透進光線,將室內打的明淨光亮。
兩名指揮率先走進來,坐在主控台邊的謝尤掀開眼,朝他們看過來。
三支隊伍都收了機甲,陳歲朝那羅河方向看過去,目光觸及熟悉的黑色卷髮,餘光瞥了眼指揮和謝宜,頓覺卷髮應該是謝家基因,強大無比。
謝尤兩側,一個是長波浪捲發的高挑女生,一個是一身考究制服,身材高大的男生,那誇張的制服很襯他的身材,換成瘦削一點的人,都會有一種小孩穿大人衣服的異樣。
「真騷包」,周忱嘀咕道,「希莫斯也太裝了,都聯賽了還不忘他的形象。」
陳歲內心恍然,那羅河強攻希莫斯,忠實的制服控,男明星偶像人設不倒。
她視線移到最側,男生即便垂著頭,高個子也十分突出,五官遮在衣領下,只見到冰藍碎發。
敏攻肖邇。
陳歲視線再移,和黑皮白髮的女生對上,她穿著很颯爽的皮革背心,手腕上綁著亮粉色護腕,手指上美甲十分醒目,臉上貼著誇張的貼紙。
那羅河單兵,路聽。
對方也在注視著陳歲,和陳歲感慨她具有美感的健美身材一樣,路聽也在感歎陳歲的瘦小身板。
「主控室信息」,謝尤按下開關,立體海景圖出現,男生一雙蛇瞳看過來,眸光有些冷淡:「要拿可以,燭荊府能用什麼換?」
陳歲看著他這副囂張的姿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手癢,這人朝她吐舌頭的事她還記得。
於是,她靠近周忱:「我理解你了。」
周忱側目看過來,聽見她說:「這人看上去的確有點欠揍。」
總有種叛逆弟弟既視感。
前方,謝春時耳朵微微一動,壓低聲音道:「比賽完可以去給他套麻袋。」
周忱瞪大眼,興奮的搓手:「真的?」
謝春時橫眼一掃,周忱笑意一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看了眼陳歲。
霍,搞半天,是讓陳歲套麻袋。
他也想套!
「那羅河要什麼?」
謝春時道。
謝尤看了眼一頭金髮正太臉的諾亞,還有許久未見的堂哥。
「你們能拿出什麼?」
諾亞深諳空手套白狼,當即拿出能量晶:「能量晶換。」
謝春時餘光掃了眼他,眼神戲謔。
諾亞絲毫不臉紅,打能量體的能源燭荊府出,能量晶換西基站信息,相當於他白拿信息,還賣了燭荊府人情。
謝春時沒有拿能源,只是開口:「我們需要維修室,修復損耗度。」
說完,他看了眼陳歲,對方意會,上前一步:「基站信息我們用維修裝置交換。」
燭荊府可以手動修復機甲損耗,維修裝置空出來,別的就沒有了,簡直把不露富擺在了明面上。
那羅河分析師狐疑的看了眼他們,幽幽道:「燭荊府這麼晚才到西基站,你們身上不會連能源管都沒有吧?」
周忱毫不猶豫的賣掉聖羅蘭:「我們來的路上遇到能量體群,能源管都給聖羅蘭了,他們幫忙突圍的。」
謝尤看著諾亞拿出的S級能量晶,突然冷笑了一下:「你當我傻,S級能量晶我要做什麼,能源管拿出來。」
諾亞看了眼周忱,對方無辜的眨眼,又看了眼謝尤,他強勢的不肯退一步。
「你們也太陰險了!」
他轉頭指著周忱:「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你忘了誰給你控能量體,誰帶你去深水區,誰幫你開路上基站?」
說完,他轉頭看謝尤:「還有你,基站是你家的,你先來的就歸你?還換?我今天就要站著把信息帶走,我看看誰能攔我!」
諾亞仰著頭上前一步,謝尤只遞了一個眼神,側面肖邇腰間抽出一把彎刀,一枚雪花漂浮其上,周圍氣溫驟降。
諾亞動作一頓。
謝尤冷聲道:「放黑槍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諾亞吞嚥一下,這下完全不佔理。
一邊燭荊府見氣勢劍拔弩張,直接甩出維修裝置,謝春時瞇眼笑道:「我可以拿信息了吧?」
謝尤看著他和煦笑容,冷臉板了板,實在端不住,側身讓燭荊府過去。
看見主控室全息信息,謝春時眼神閃過了然,快速輸入信息到隊伍頻道。
他看了眼還在對峙的兩隊,果斷撤離。
「維修室用完後,燭荊府會離開基站。」
留下這句話,諾亞臉色一僵,阻攔的話還沒出口,就見校隊五人馬上離開。
好好好,連二手信息都不給他留。
這下……諾亞看著態度強硬的那羅河,對方在基站駐守了幾天,真的打起來,聖羅蘭沒有優勢。
「五管能源,我沒有多的了。」
諾亞倦著臉,好不容易從燭荊府手裡騙過來的能源管。
謝尤知道聖羅蘭沒資源,這一遭也就是出口惡氣,看著諾亞怏下去,頓覺神清氣爽。
離開主控室,燭荊府很快前往維修室,修復機甲損耗。
這幾天機甲沒有經歷大型交火,損傷來源於能量體和天柱能量,修復過程很快。
拿到了基站信號,幾人上了機甲,才發覺竟然是實時信號,正如謝春時所說。
「真的是資源點和機甲坐標,難怪那羅河機甲分這麼快起來。」
西基站信息實時更新尚存資源點,和能量掃瞄到的機甲信號。
「根據西海域資源分布,拿到信號的隊伍,第一時間會從這條路撤離,我們也放黑槍。」
謝春時劃出路線,第六天結束,不管拿不拿得到信息,隊伍都會優先選擇資源點,這條路是最佳選擇。
「他們想要資源。」
陳歲道。
她目光看向謝春時,吐字清晰:「我們偽造天柱。」
「偽造天柱?」周忱反問,語氣充滿震驚。
燭荊府校隊從地底通道離開基站,沿著謝春時規劃路線,西海域的真島分布比其他海域都好多,白沙島插在其中,看上去極不顯眼。
「現在一定有很多隊伍知道天柱的規則,他們想要資源,看見天柱一定不會放過,特別是沒有拿到地圖信息的隊伍。」
陳歲看著謝春時:「領隊的能量驅動,足夠造成天柱假象,對吧?」
不管是冰封魚群,還是深海水柱,陳歲能感受到謝春時身上,屬於SSS級精神體的能量波動。
果不其然,領隊點頭。
「偽造天柱吸引其他隊伍,讓他們主動找上門」,謝春時淡淡道,他看著地圖,標出一個位置,「去這附近埋伏吧。」
周圍機甲信號不少,看得出正在經歷和西基站一樣的登陸混戰
謝春時還有另一個目的。
「聖羅蘭遇到過賀蘭溪和成維的分隊,根據他們提供的信息,應該也在這附近。」
說到這裡,五人朝著海域島嶼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