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两人已经在这温泉里待了许久。
霍钰靠在山石上,神色慵懒餍足地看着兰姑的背影,她的手伸向水中,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不知道想到什么,霍钰目光微眯,再次暗了下来,他凑过去,搂住她,在她耳畔哑声低语:“还不满足?要自己动手?”霍钰的手缓缓下滑,“我帮你?”
兰姑已经累得浑身皆软,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听闻他轻浮的话语,只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走开。想什么呢?”
霍钰见她没那意思,轻笑了笑,放开了她,回到了山石旁懒洋洋地靠了回去,周围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他忽然说道:“看来今夜只能在这山林里待一宿了。”
兰姑闻言头也不回地答道:“嗯,那就在这待一宿再回去吧。”又不是没待过,她很干脆就同意了。而且这地方不措,又有温泉。
霍钰看着她光滑的背,唇角浮起抹浅笑,然后蓦然站起身,与兰姑说道:“我去捡些柴生火。”言罢便出了温泉,穿上了仍旧湿答答的衣服,在周围捡了一些干柴,准备生火,他带了火折子,生火并不难。
兰姑从温泉出来,霍钰已经捡了一小堆柴火。
霍钰拿起她的衣服递给她,“快点穿上,小心着凉。”目光却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欣赏着。
兰姑只觉得那目光太过放肆轻浮,有些别扭,“你背过身去,别看。”
霍钰扬了下眉,也没说什么,听话地背过身去。
穿上衣服后,兰姑才让他转回身来,又与他说道:“再捡多一点吧,我和你去。”在山林里露宿没有足够的柴火可不行,虽是夏日,但山林的夜很冷,蛇虫又多,有火既可以保暖又可能防身。
“你把火生起来便成,我去捡。”霍钰看着她别扭的走路姿势,唇角微勾,道。
兰姑留意到了他的目光以及他唇角意味深长的笑容,内心有些羞,有些气,昨夜被他折腾了许久,方才她又卖了那么多力气,整个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这还不是因为他,他还笑话她,实在气人。
霍钰拿着柴归来,兰姑已经生了火,并将带来的食物拿了出来,几个馒头,还有鹿肉脯。兰姑此刻已经饥肠辘辘,但一直没有动,等着霍钰回来和他一起吃。
将一个馒头递给霍钰,兰姑笑道:“好在准备了食物,不然今晚得饿着肚子睡觉。”
“有我在,不会让你饿着。”霍钰微笑,随后接过馒头,撩衣而坐,然后大口地吃起了馒头。
兰姑知道这是事情,若是没有食物,他肯定会去打猎的。她拿起另一馒头,用手撕着吃,看着眼前的火堆,不禁想起当初和他在山林里逃亡的事情,当时心里一直怀着恐惧,没有心思去欣赏夜里的山林,如今没了危险,只觉得在山林里露宿别有一番趣味,当然,前提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想到此,兰姑不由转头看向霍钰。
霍钰注意到兰姑的目光,也看向她,见她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不禁问:“怎么了?”
兰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收回目光,拿起一块肉脯递给他。
霍钰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没看出点什么,就罢休了,接过她递过来的肉脯,正准备吃,忽然想起一事来,他想到之前和她做完那事之后,她似乎也做了方才在温泉里做的那事,他思索片刻,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什么。
“你方才在温泉里做什么?”霍钰忽然问。
兰姑手顿了下,疑惑地看向他,想了下,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脸不由微微一红,犹豫了下,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如实回答道:“就把那东西弄出来,就不会有身孕了。”
这方法还是兰姑自己琢磨出来的,嫁给秀才后的生活不算好,养一个孩子不容易,要再多来几个,兰姑担心养不起,就尝试用了这个方法,然后发现还挺管用,生下崽崽后,她就不曾再怀身孕。
霍钰猜到了,此刻从她的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后,他心一沉,她愿意给秀才生孩子,却不愿意给自己生?难不成在她心里,她死去的丈夫比自己重要?
霍钰以前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是认为她丈夫一定不如自己,但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
一想到兰姑可能还对那男人念念不忘,他心里竟说不出的难受,一个活人要如何与死去的人比?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霍钰沉声道,语气隐隐带着不满。
除了前面的两次,之后的每次霍钰都将东西留在了里面。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霍钰是想和兰姑拥有孩子的,却没想到她根本没有这想法。
兰姑对上霍钰失望中透着不悦的目光,明白他误会了自己,便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我们才刚刚在一起,要孩子太早了些,而且这事也得和崽崽说一下,多一个弟弟妹妹又不是一件小事情。”
霍钰听了兰姑的解释,又见她态度真诚,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的确要和崽崽说一下。至于你说太早……”霍钰摇了摇头,不是很同意,“你我两情相悦,要孩子不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么?”
霍钰言罢见兰姑脸上露出难以启齿之色,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起,他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有了身孕就不能和我做那事了。”
霍钰是陈述的口吻,兰姑脸一热,有些心虚地反驳道:“才没有,你胡说八道。”
霍钰看着她略显羞涩的反应,心中的不平彻底烟消云散,脸上浮起抹戏谑的笑容,“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害羞……”
话还没说完,嘴里蓦然被兰姑塞了一整个馒头,兰姑气呼呼地瞪着他,脸上一阵阵地热,“吃你的东西,别说话。”
霍钰见她生气了,便不再逗弄她,笑着拿下馒头,“好吧,我不说了。”虽然心情转好,但他心里却惦记上了一事,在她心中,是她那死去的丈夫份量重?还是他的份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