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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番外三(前世)17

    进入十二月,早晨凉飕飕的,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里都有一股凉意。

    孟秋打了个喷嚏,提上包袱,出发。到县城的车次少,可得早点去。

    刚到村口,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季屿等在村口。

    “你要回工地了吗?”孟秋问。

    “不是,我要出一趟门。”季屿避重就轻。

    他也不用去工地了。

    虽然薛晓华犯贱在先,但他下手太狠,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以防万一,王叔让他先回来,避一避。

    本来他也是因为她才去的。

    孟秋还以为他的“出去一趟”是去公社或者县里,没想到他和她一路同行,一直到上了同一列火车。

    孟秋:“?”

    季屿道:“我去看望我父亲。”

    “哦。”孟秋恍然,他父亲的事比较敏感,这是在外面,她没有多问,只道,“刚好咱们可以作伴。”

    这是孟秋来到这个世界第二次乘坐火车,相比于上一次下乡,车上的人还是一样多,但这次她不用带那么多行李,方便多了。

    孟秋的位置靠窗,季屿坐在外面,给她隔出了一个独立空间,没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没有挤来挤去的人,更加舒适了。

    孟秋只带了一个包袱,季屿更加轻装简从,孟秋看看他简单的行李,道:“还好我有准备。”

    她从包袱拿出提前烙好的饼:“尝尝味道怎么样?我自己做的。”

    下乡一年多,她已经熟练地掌握乡下土灶的使用方法,能够做到一边烧火,一边做饭。

    就是厨艺不咋地。

    她觉得这事也要有天分,比如她、刘娜、康平,他们仨就是知青点公认的在厨艺上最没天分的三个人。

    不过,厨艺不够,调料来凑。

    孟秋特地放了盐和糖,有甜口的,有咸口的,肯定比干巴巴的饼子好吃。

    她自信地想。

    “怎么样?”孟秋满脸期待。

    季屿道:“好吃。”

    孟秋美滋滋,自己也拿了一块吃,吃着吃着,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她好像吃到盐了,还是那种没化开的盐粒。

    孟秋喝了一口水,问季屿:“你的不咸吗?”

    季屿摇头:“不咸。”

    难道她吃到的是漏网之鱼?

    “可惜我没遗传到我爸的厨艺,我爸的厨艺可好了,猪肚鸡、三杯鸭、羊肉煲、菠萝咕咾肉,他全都会做,还有白灼虾、红烧肉、蜜汁叉烧、盐焗鸡……”

    孟秋报着她爸的拿手好菜,都快咽口水了。

    “咕咚。”

    这可不是她,孟秋看过去,对面坐的也是一男一女,男同志面露赧然,女同志拍了男同志一下,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到江州坐火车要十几个小时,中午吃完午饭,孟秋撑不住,头一点一点,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季屿伸手轻轻地扶住她的头,放低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肩膀上。对面的女同志多看了他几眼。

    孟秋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看着窗外,一片昏暗,让人不知道今夕何夕。

    “什么时候了?”

    “晚上七点多。”季屿问,“喝水吗?”

    孟秋点头,季屿打开水壶,掌心在瓶口上方感受了一下,水已经凉了。

    他让孟秋在这里等他:“我去接点水。”

    “好。”

    孟秋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感觉清醒了。

    她重新坐下,对上了对面女同志的视线,对方笑笑,孟秋便也回了个笑容。

    女同志道:“那是你对象吧?你们的感情真好。”

    “我们不……”

    “刚才你睡着了,他为了让你睡得舒服些,歪着身体,维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中间有一段路,阳光照进来,他还拿手给你挡着,生怕你睡不好。”

    女同志嘴角含笑,孟秋挠了挠脸,脸上有些烫。

    不一会儿,季屿回来,将水壶递给她,孟秋喝了几口水,两人随便吃点,孟秋问他累不累,让他也休息会儿。

    季屿道:“距离到站还早,再睡会儿?”

    “我下午睡饱了,不困,你睡吧,你还要坐很久的车呢。”

    季屿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他睡觉的姿势很板正,双手放在膝上,上半身笔直。

    孟秋偷偷看他,突然发现,他长得很好看,高鼻深目,是那种很英俊的长相,只是别人第一眼看到他,好像都会先注意到他的气势。看着就不好惹的气势,属于路上寻求帮助,大概都会绕过他。

    实际上,他人挺好的。

    当初见她挖不动土,主动帮忙,还特地帮她把背篓提下山,山洞里躲雨站到洞口,还有雪坡上的石子路。

    当时雪天,山坡太滑上不去,她险些摔倒,还是他扶了一把。没几天雪坡上多了几个碎石台阶,她还想着是那个好心人干的。

    后来才听队里人说,是他。

    还有这次……

    季同志是个外冷心热的好同志。

    孟秋在心里想,目光迟迟没有挪开,没有发现季屿的眼皮动了动。

    对面的女同志暗暗笑了笑,还是年轻人甜蜜啊,不像他们,都老夫老妻了,哪还会因为多看几眼就不好意思?

    半天一夜,江州站到了。

    孟秋下车,季屿还要继续北上。

    呜——呜——

    汽笛声响起,火车载着一车人远去。

    孟秋站在站台上,季屿坐在窗边。孟秋挥手,大声喊:“一路顺风,万事顺利!”

    希望他一路顺风,平安到达,也希望他想办的事顺顺利利。

    孟家住在江州机械三厂家属院,孟秋一路步行、公交、再步行,快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家。

    家里只有孟母在,她惊讶:“怎么回来了?收到信了?”

    “信?”“昨天才给你寄的,你二姐要结婚了!你回来得正好,家里事情一大堆,你二姐又要上班,没时间。你先去趟你舅舅家,把这个送去,跟他们说……”孟秋道:“我不是,我回来——”

    “快收拾一下,赶紧去!”说着,孟母又压低声音,“你二姐夫家是干部家庭,你姐结婚这事,你好好表现,到时候让你姐跟你二姐夫好好说说,说不定有机会回城!”

    “你呀,就是个傻的,赶紧的!”

    孟家人对孟秋的回来稍显意外,但注意力更多还是在即将到来的婚礼上。

    孟母私下里找孟夏说了孟秋的事。

    “家里就你三妹在乡下了……”

    孟夏道:“我知道,以后有机会,我当然会帮忙,但是现在不行。他们家本来就看不上我,我刚嫁进去,就提这提那,他们家会怎么看咱家?”

    眼下时机还不成熟,顶多让三妹在乡下再待几年时间。以后回城,她会给她筹谋。

    孟夏的婚礼是整个家属院最体面的,自然,也是最繁琐的。

    家里面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只有孟母和孟秋在家,毫无意外,孟秋被支使得团团转。

    另一边,季屿辗转多时,终于抵达农场。

    季父惊讶:“老二?你怎么来了?”

    季屿道:“来看看你。”

    数九寒天,季父穿着一个破旧的军大衣,里面套着一个松松垮垮的毛衣,毛衣领口脱线,露出里面的秋衣,冷风从领口灌进去。

    季屿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 手上的行李落在雪地上。他拿过季父手里的铁锹。

    “我来。”

    铲完雪,季父带着季屿回屋。

    屋里雪洞一般,儿子来了,季父才急急忙忙地要烧炕,木头太湿,点了几下火没点着,呛得他直咳嗽。

    炕烧上,屋里终于有了一点热乎气。

    爷俩一个烧火,一个做饭。季屿翻了翻季父的粮食,红薯居多,然后就是十余斤掺杂着麦麸的粗粮。

    他什么话也没说,将自己带的粮食拎了过来。

    这天,季父久违地吃上了一顿细粮。

    吃完饭,季屿将自己带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基本上是些衣物和吃食,人多眼杂,他到了这边才买的。

    季父坐在炕上,换上了新毛衣,手里端着一碗白开水,问季屿在那边怎么样。

    季屿道:“还好。”

    其实从他能过来看自己,就能知道,他在那边的情况,不至于太糟糕。

    季父与季屿聊了聊现状,眼神不住地瞥他,小儿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季父好奇,季屿主动提起:“我遇到了一个人。”

    季父发现,他说起这人时,周身气息都温和下来,眼神中划过温情。

    季父坐直了:“女同志?”

    “嗯。”

    “她人怎么样?”

    季屿的脑海中闪过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声音温柔:“很好。”

    季父脸上带上了笑意:“那就好,你妈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他下了炕,走到墙角,抠出一块转头,从里面摸索出一样东西。

    灰不溜秋的一块布展开,里面是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手镯。

    “这还是你妈的嫁妆,本来是一对,你跟你哥一人一只,这只是你的,给你未来的媳妇。”

    季父将手镯包起来,塞给季屿。

    傍晚下了一场雪,一直持续到夜里。

    季屿和季父躺在炕上,窗外是簌簌的雪声,季屿开口:“爸,当年那件事……”

    季屿现在的身份也不清白,不便久留,第二天便要离开了。

    季父送他到门口,季屿回头看他,季父道:“别担心我,这儿的条件可比当年打仗好多了!”

    季屿看着站在雪地里的父亲,他依旧站得笔直,头发却已经全白了,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不复当年被他们兄弟气得跳脚,满大院揍他们的样子。

    季父摆手:“去吧。”

    季屿不再停留,转身走进风雪中。

    季父拢了拢衣服,慢吞吞地回去,腿脚一瘸一拐:“咳咳!咳咳!”

    回到屋里,他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女人,站在窑洞前面,看着镜头,笑容温和。

    季父轻轻地摸了摸照片:“叶老师,你可以放心啦。”

    窗外下着雪,屋里里传来阵阵咳嗽声。

    季屿从农场离开,中间又办了点事,耽搁了点时间,但等他回到南集大队, 孟秋还没有回来。

    季屿私下找老支书问了问,老支书道:“哦,孟知青啊,她发了电报来,说家里有喜事,要迟几天回来。”

    季屿眉头微微皱了皱。

    江州。

    孟夏的婚礼结束,孟秋终于找到机会去医院。到了医院,心内科的夏医生却不在。

    孟秋问:“夏医生什么时候能回来?”

    护士道:“夏医生家里有事,请了一周的假。”

    一周?孟秋咬了咬唇。

    护士道:“周医生在,你要是等不及,不如去找周医生。”

    一周的时间太长了,她本来请了三天假,但现在已经在江州待了快一周了。

    孟秋就去找了周医生。

    周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同志,拿着听诊器听了半天,眉头皱着。

    孟秋心都提了起来:“医生,我……我得什么病了?”

    周医生拧眉:“哦,没什么大问题,贫血,营养不良,给你开点药吧。”

    孟秋道:“可是我经常胸闷气短,而且有时候心脏很不舒服。”

    周医生道:“这也正常,你身体太弱了,过度劳累或是剧烈运动后,有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

    孟秋不放心:“能不能拍个片子?”

    “片子?心电图?”周医生皱眉,“这个是要额外收费的。”

    孟秋道:“可以。”

    周医生叫护士带她去做心电图。

    江州人民医院用的还是旧的机器,操作麻烦,孟秋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又做了一个小时,才完成。

    心电图的结果要冲洗出来,至少要等四个小时。孟秋是早上来的,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中午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就问:“明天过来拿行不行”

    护士道:“可以。”

    下午交班,心电图室,一个医生“咦”了声:“谁动了这个?”

    另一个医生看了一眼,一边套手套,一边道:“他们吧?”

    “这东西动它干嘛?本来就不灵敏,回头测出来的数据更不准确了……”

    “算了算了,调回来就行了,那谁你又不是不知道,王主任家亲戚……”

    第二天,周医生拿着心电图结果:“你看,这不是都正常吗?”

    他指了指报告上数值给孟秋看,孟秋终于放下心。

    原身是早产儿,一直以来身体就比较弱,或许是下乡这一年活动量太大了,才会不舒服。

    接下来不用那么累了,争取把砖厂发展好,就不用再下地了。砖厂的工分是按照贡献来的,她作为技术提供者,能拿八个工分,完全可以养活她自己。

    撑过这几年,考个大学,这个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还是比较高的,到时候找个稍微轻松点的工作,攒钱买个房子,说不定还能赶上分房。

    她在这里就有家啦。她可以养好自己的。

    走出医院,孟秋拿着报告单,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