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水木私立高中（八十三）
南洹从小拖着自己的病体长这么大，可以说最了解自己的身体，换句话说她跟这种时刻像是处在饥饿状态的身体共处了这么多年，知道它最渴望的是什么东西。
所以从进入游戏，第一次在古堡房间里面苏醒过来，看到萦绕在四周的黑影，心里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她虽然陌生，但能感觉到它是正面的。
后来她也小心翼翼的尝试过，不论是吸收那些物质后的身体，还是增长的生命值，都说明了这些物质对自己的身体没有害处。
可是眼前的黑气却不同，从第一眼看见，南洹就感觉不舒服，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能够吸收这些物质，但是却没有那种饥饿的渴望。
但十二、北汐和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她能感觉到威胁，所以才出此下策。
黑气绕着手腕进入身体的瞬间，南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里面像是挤进了岩浆一般，腐蚀性的高温度物体强硬的挤了进来。
跟自己能够消化的其他物质相比，眼前的黑气更像是具有某种生命力一般，想要融入自己的骨血，占据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其他感官被强制性的关闭，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感知，那种身体被硬生生的侵入，让她觉得每一个呼吸似乎都是疼痛的。
她的眼睛不自觉的闭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里没有游戏，没有任务，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旷野。
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往前走了一步。
嘀嗒~
脚下黑色的土地瞬间往外扩散出阵阵涟漪，南洹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踩着的并不是什么土地，而是一种黑色的液体，说是液体，但却可以支撑她在上面站立。
黑色的液体亮的发光，像是被打磨过的镜子一般，映出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透过脚下的液体，南洹甚至可以看清自己扣子上的花纹，可是这个距离，她却看不清楚自己的样子。
她能看清楚自己身体里面流淌的红色血液，能看清楚那红色血液的外面密密麻麻的裹着一层黑气，它们盘踞周旋，似要从这鲜红的存在中找到一条缝隙，一条可以侵入的缝隙。
南洹看到了黑气的来源，就在自己的脚下。
它们争先恐后的从液体中析出，迫不及待的往自己的身上缠绕，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栖身之所，准备在这里安家。
被灼烧的感觉还在继续，身体似乎因为外界的侵入，如临大敌，就连血液都加速了。
南洹伸手想扯下自己身上的黑气，但一波被扯了下来，就会有另一波重新攀上来，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怎么办？会长，攻击完全没有用？”
十二气喘吁吁的又换了一条鞭子，虽然很累，但手上的动作不敢停，大小姐那边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可她们这段时间几乎已经把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对那些黑气一点作用都不起，甚至墨菲斯的身体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了，可黑气瞬间就把她修补完整了。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们得想别的办法。
北汐跟茶卡的脸色都很不好，在两人分别的人生经验中，还没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时候，她暂时停止了对墨菲斯的攻击，转身毫无征兆的拎起了茶卡的衣领，“雁栖在哪里？你还记得多少，她到底从你这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尽管北汐已经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她下手却还是很重，直接把茶卡拎了个趔趄。
尤其是十二相信，如果此刻不是涉及到大小姐的安危，自家会长怕是早已经要动手了。
但眼下就算是打一架，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芭比会长赶忙拦住了一会长，“我知道你担心大小姐，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你放心摩卡萌跟六神，一直关注着大小姐的状况，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暂时不要内斗，想办法救出大小姐才是首要任务不是吗？”
芭比会长的手心里都是汗，她当然也很担心大小姐，她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要是没有大小姐，怕是她们现在早已经葬身任务里面了，况且她清楚大小姐对一会长的重要性，生怕对方有个什么闪失，一会长会不归一切，不择手段。
所以她只能用跟大小姐有关的话题，不要让眼前两个强者内讧。
但很显然茶卡社长跟她们有信息差，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结果话还没有说上一句，对方就陷入了危险。
然后眼前这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还来质问自己，她倒是没有以牙还牙，不过说出来的话却也不怎么好听，“你如果真的关心她，怎么会让她来这种地方，这不是你们应该来的，我等了她这么久，不是为了看到她这个样子的。”
眼看两人眼睛里的怒火都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十二赶忙出来打圆场，“茶卡社长，那个现在情况有些简洁，我只能长话短说简要介绍一下，我们是从未来的时间线来到这里的，而且……”
她看了一眼对方，很明显对这个状态下的茶卡社长有点望而却步，不太敢随意开玩笑，“而且根据大小姐之前的推测，应该是你对系统做出了干扰，或者某种保护装置，让时间线在你身上倒转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并不是主动来的，而是迫不得已……”
看着茶卡脸上的震惊、疑惑到最后的不解，十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毕竟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跟一个现在还没有清晰认识的npc解释，这里是个游戏，但是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游戏，有多么的拗口，只好挑最重要的讲。
补上了缺失的信息差，电光火石之间，茶卡已经明白了一会长刚才询问雁栖下落的原因，不过她对北汐的态度依旧说不上好，有些粗鲁的把自己的衣领从对方的手里拽出来。
“我忘记了一些事情，在雁栖把我唤醒之前就忘记了，我沉睡了很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雁栖经常会来看我，我听的到她说话，认识她这张脸，但我知道她不是我要等的人，我以为今天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但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样东西，进入了我的梦里，偷走了我的东西，让我强制性的被唤醒了。”
茶卡如实说出了在她们还没有到达这个时间线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有用的确实不多。
“雁栖跟这个人应该不是一伙的，”茶卡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提供的线索有些说不过去，想了一会儿，又指着墨菲斯补充道，“我迷迷糊糊之际，听到她说只是代为保管，而且她并没有作出什么实际性伤害我的事情……”
北汐不愿意听她替雁栖辩解，不耐烦的一挥手，手里的黑色铁钎就已经贴着茶卡的脖颈了，“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只想要阿南清醒过来好好呆在我身边……”
她的动作太快，立场转变的十分突然，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她认识墨菲斯，却不敢跟对方打照面，因为你她选择背叛了原来的组织，你猜她在暗处看到我动手，会不会主动交出那东西……”
“会长，别冲动……”
“一会长……”
十二跟芭比会长就站在北汐的面前，但两人都没注意到对方眼神的变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情急之下，两人喊出了声就要上前，却发现那铁钎已经划开了茶卡的皮肤。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两人立刻停在原地，开始头脑风暴以及战斗准备。
毕竟茶卡社长的实力，她们也是有目共睹的，要真是跟一会长干起架来，她们的敌人又要多一个。
相比于其他人的如临大敌，茶卡显得一场淡定，甚至血迹都没让她的眉头皱一下。
她也没有要拿起自己的箭给对方一下回礼的意思，只是跟北汐一样环视着四周，留意着有没有雁栖的动静。
就在两人的头脑飞速的转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
另一边的南洹，毫无征兆的呕出了一口鲜血。
“阿南……”
“大小姐……”
北汐率先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威胁茶卡，一个跳跃就落到了南洹的面前，把人搂在怀里。
南洹的状态已经越来越不好了，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隐隐发烫，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六神跟摩卡萌已经把商城里里面的道具试了很多，也都无济于事。
北汐的耐心就要耗尽，或许雁栖刚才看出来了她们是做戏，那就不如直接下死手。
“会长……”
十二尖利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惊恐，拉回了北汐注意力。
再然后，她就看到南洹刚才不小心吐出来的血迹，有些溅到了黑气上，而那些被沾染到的黑气则脱离了南洹的身体，化为黑色的雨滴包裹住了南洹的血迹，一黑一红两个水滴，在以一种诡异的情况融合。
不远处的墨菲斯看到这一幕，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勾了勾上唇。
然后她猛地抬起脚，在地面上狠狠踩了三下。
整个地面，随着墨菲斯的举动而强烈晃动，大地开始皲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召唤出来一般。
众人不知道墨菲斯在干什么，但对方明明从刚才到现在，虽然被大小姐吸引那些黑气而暂时控制住，但她为什么直到现在才采取行动。
很快她们就知道了答案，剧烈摇晃的地面，有数不清的触手出现。
一黑一红的水滴，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融合到了一起，新形成的水滴状液体，仍旧是黑色的，却比黑气看起来更加的透亮和灵活。
它们像是终于做好了准备一般，在触手出现的刹那，齐刷刷像是没入地面的雨滴一般，隐没到了触手的身体里。
下一秒那些黑紫色的触手怪，通体都变成了黑色，一根触手轻而易举的把一幢楼倒塌。
似乎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众人回头去看，发现原本寂静无声的校园，在一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像是活了过来。
“糟糕，屏蔽被打破了，学校里还有学生……”
茶卡猛然察觉到什么，但她的话音已经随着黑色触手的攻击而直接被扼住。
屏蔽内的学生可能在进行某种课外活动，她们的脸上还洋溢着青春的笑容，但是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了操场上的怪物，惊讶和恐慌就在一瞬间，最后以痛苦定格在脸上。
茶卡的箭自然早已经射了出去，十二跟其他的玩家也都飞速跑去帮忙，但黑色触手怪物的力量明显要更强一点。
黑色的触手直接扎穿了学生的心口的位置，再然后十二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学生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眼神从最后的痛苦再到迷茫和漠视，最后被黑色完全占据，直到她们也长出了触手，加入触手的队伍里面。
而更让人气愤的是，不论是茶卡的箭还是十二她们的攻击，虽然不会因为怪物不像黑气有了实体形状不会打不着，但她们发现攻击不起效果了。
不是墨菲斯那种受了伤可以用源源不断的黑气补身上的伤口，而是沾了大小姐的血迹之后，那怪物就像是升级了一般，连原本最害怕的火攻势都奈何不了她们了。
摩卡萌想到了舞会上，自己察觉出不对，想要用火攻击那些吸盘，却发现没有用的情况，跟现在很像。
北汐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一面继续想办法想要切断南洹身上的黑气，一面抱着对方躲避怪物的攻击。
虽然受制于黑气，但并不算太限制行动。
触手的攻击来势汹汹，尤其是在玩家们发现原本最有用的火，现在也起不了作用的时候，她们也只能跟那些同学一样，到处逃窜。
南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里面血液的颜色越来越红，黑色液体却越来越厚重。
刚刚她因为不适呕出了一口血，血液落在黑色的液体里面，就像是落入了岩浆里面，激起阵阵水花。
而且南洹听到了一阵缓慢的细小的像是心跳一般的声音，从液体里面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能感觉到脚下的液体似乎以某种方式汲取到了力量，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低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远处黑色液体的中央，像是暗含一股喷泉一样，一直在汩汩的往外冒着，像是这些液体的来源。
她努力的想要靠近这个源头，但身体已经完全被黑气裹住，寸步难行。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清醒的学生越来越少，变成怪物的学生越来越多，玩家们举步维艰，最后已经被逼到了操场中央，以一会长抱着大小姐为圆心站立，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怪物们以及墨菲斯。
“你真的很蠢。”这话是墨菲斯来到这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这话是冲着茶卡说的，语气里满是鄙夷的神色，“就那么一个冒牌货，就把你骗得团团转。”
她伸手抹去了刚才因为被攻击身上沾上的血迹，尽管黑气还粘连在大小姐的身上，但她却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茶卡没有反驳对方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墨菲斯却觉得还不够，一手支着脑袋，厌恶的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南洹，“哦，这话说的不对，那个是冒牌货，这个也不是正品，也难怪你会认错。”
北汐注意到她话里暗含的意思，眼神闪过某种情绪，一只手仅仅握着南洹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以为我想要你手里的东西？”她语气轻佻，高高在上的看着茶卡，“或许一开始是这样的，但后来我发现了另外一种可以达到目的的办法，你看现在我不是也快达到目的了吗？”
听到她说这番话，玩家们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了。
毕竟在她们之前的猜测里，如果雁栖认识墨菲斯，还在对方出现之后迅速溜走了，那已经能说明墨菲斯多半就是之前那个幕后之人了，虽然她们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直接出入游戏副本，甚至还能假扮成玩家，但既然墨菲斯想要的是茶卡的东西，而现在东西被雁栖拿走了，对方一直没现身，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可是现在墨菲斯却说自己不需要了，也就说她们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变成玩家，在任务里面吃了亏，她现在要把场子找回来，还是因为要给某些事情留一点时间，所以她变得有些话多。
一直等墨菲斯嘲讽够了，才把目光又转向了北汐，“我以为你会有很多问题的。”
她带着复杂的眼神看向北汐，语气里有点轻蔑，又有点惋惜。
北汐确实心里有很多的问题，但她知道墨菲斯不会有这么好心，故意在她们死前来给她们解惑，也不是单纯的想要炫耀，那她现在为什么拖延时间，而不是直接让怪物们把她们彻底解决了呢？
很快北汐的眼神落到了南洹的身上，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我是有很多的问题，”就在大家以为一会长不会理会的时候，她却突然开了口，“不过刚才那一瞬间我就都想明白了。”
北汐冷漠的看着对方，那目光像是再看一个跳梁小丑，再然后她捏紧了南洹的手。
只剩下这个办法了，要是还不行，一起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第212章 水木私立高中（八十四）
北汐其实从刚才一直在留意那些黑色触手，参杂了南洹的血液，确实让黑气变得更强，但看似表面已经融合的水滴，在进入怪物的身体后，却并没有主动对玩家们做出任何的攻击行为。
相比于她们对触手的攻击，怪物们的目标似乎只是针对那些学生，又或者是碍于南洹那些血液的关系，怪物们没有对她们动手。
换句话来说，就是融合还没有完全结束前，她们就还有机会。
墨菲斯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却迟迟没有动手，并不是真的想跟她们话家常，更可能是为了给黑气争取时间。
虽然这其中的曲折，北汐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但从黑气跟南洹血液的融合情况来看，这应该才是墨菲斯想要杀死南洹的最终目的。
她的那些话也并不是为了完全诓骗墨菲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因为说话的同时，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出了黑色的铁钎，抬手就往怀里南洹的身上要扎下去。
每次你都是这个时候才肯墨迹着出来，现在我们都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你再不出来，大家都要玩完了。
她带着某种期望，期盼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被倾听到。
一旁的玩家，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两边无声的对峙，或者谨防墨菲斯说着说着一下子冲上来想要她们的小命这上面来，谁都没有注意到最中央的一会长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想对大小姐动手。
她们余光瞥见铁钎时，就跟大脑直接从过山车上跌下来一般混乱，甚至不知作何反应。
墨菲斯前一秒，还在因为北汐说自己想明白了而不解和稍微恐慌，下一秒看到眼前的人不由分说就要动手的样子，立即气急败坏的冲上去，似乎想阻止北汐的行动。
黑色液体中的泉眼汩汩而流，激起的水汽在不远处形成了一道水幕。
南洹的身上越来越重，黑色越来越厚，顺着小腿攀岩而上，很快就涌到了脖颈处，她被勒的难受，疲惫不堪之际，那水幕上显现出了熟悉的身影。
是北汐。
尽管距离不算近，水幕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但却稍微把南洹的心智往回拉了一点。
她似乎有点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刚刚吸收了自己血液的黑色液体，突然汇集成两股，冲进了水幕里的怪物身上，开始肆无忌惮的袭击学校里的学生，北汐她们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再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像是凭空被什么东西给攥进了，明明是熟悉的体温和触感，但她身上的那股灼热感，却因为这个接触而离奇的被平复了。
身上原本沉重的感觉也在逐步减轻，甚至模糊间听到了北汐的心声。
不行，不能留在这里。
就算是真的出不去了，她也要再看北汐一眼，被对方暖暖的抱着，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消失在这里，留北汐一个人在外边。
这个念头一动，南洹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东西松动的声音，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凌突然融化的声音。
【叮——
检测到神使鬼王赫尔已达到解锁条件，是否召唤？
大小姐的神使*1
品种：鬼王
当前等级：神使
武器：无间魂鞭
技能：操纵万物之魂等（系统仅能统计出鬼王赫尔在副本内，已经展现出的能力，但无法估计她全部能力，建议玩家自行探索。）
技能冷却时间：直到下一次满足召唤条件前，都属于冷却时间。
单次使用所需积分：10000积分。】
水幕上，北汐的头顶上【100】和【30/100】两个数字右上角的锁定状态终于解除，系统的声音不知怎么的还带着一点如释重负和欣喜。
南洹身上的黑气并没有完全消失，但不影响她使用这个召唤技能。
甚至系统都不需要她默念，只是心流一动的瞬间，南洹就感觉到自己胳膊上有种微微发热的感觉，跟之前因为黑气进入身体的那种灼烧感完全的不同。
黑色的水面映出了她的样子，南洹胳膊上的那株粉红色的藤蔓，已经因为技能的使用而渐渐显现了出来。
从上到下，第三个包裹着鬼王赫尔的用流水组成的花瓣，完全显露出来之后，又因为南洹的召唤，而摇摇晃晃的化成了一道灰色的水雾，从南洹的胳膊上飞了出来，直接扎进了水幕里。
而同一时间操场上的这一幕也十分的戏剧。
原本严肃已待的玩家们，被北汐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首当其冲的就是茶卡，她二话没说，已经摸出了自己的箭，朝着北汐射了出去，然后也立刻往南洹的身边赶。
一旁的墨菲斯，也像是突然变了性一般，冲了过去。
只是这两人都还没有靠近南洹，就发现北汐的铁钎在快要触到南洹的前一刻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而一会长本人则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穴一般，静止在半空中没有一点反应。
茶卡的箭不差分毫的从一会长跟大小姐两人中间穿了过去，带着火舌的尾巴，最后拖着黑烟扎进了草地上。
但她的动作再快，也没有来得及把摇摇欲坠的南洹的身体揽在自己的怀里。
除了墨菲斯之外，没有人注意到一会长有任何的变化，直到片刻之后，一会长重新睁开了眼睛，手里的铁钎消失，赶在茶卡之前揽住了大小姐的身体，甚至动作是轻柔温和的。
玩家们还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会长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余光就先瞥见一道金色的鞭影，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被甩了出去，而且直直的落在了墨菲斯的身上。
她察觉不对想要远离是非之地的身体，一方面被黑气限制住，一方面因为金色的鞭子而直接径直在了半空中。
玩鞭子十二可以说是行家了，光是她收集的鞭子，就可以挂满一整面墙，在游戏里面也没有任何玩家是她的对手。
可眼前的这一击即中，不论是力道、技巧还是花样都远在她之上。
因为击中的瞬间，十二觉得自己的心头似乎空了一秒，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
这下所有的玩家都看清楚了，能把甩鞭子的动作做的这么优雅的到底是谁？
说她是一会长，但明显不对，因为她虽然长着跟一会长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比一会长要年轻很多，眼眸的颜色也不是一会长的那种茶色，而是暗红色的眼眸。
她漫不经心的收回了鞭子，半空中划过一个金色残影的蝴蝶结，看起来颇有童心，甚至可浑身上下却又带着点生人勿近的气场，这种生人勿近与一会长平时的冷漠是有本质区别的，若说一会长的那种冷漠是藏在骨子里面的，会被正常的社交所掩盖的，那眼前人的这种生人勿近就是赤|裸|裸的，毫不加掩饰的。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一会长那没有一点风声走漏的神秘技能。
这也太酷了吧？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只是没想到一会长的鞭子玩的比十二还要溜。
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呢？
玩家们茫然无措，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最后只好用眼神去求助十二。
六神虽然已经知晓之前的副本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面前的这一幕对她来说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倒是十二勉强说得上话，毕竟她在完美新世界的副本里面也算是见过市面的，只是她肯定自己上一次见过的应该并不是眼前这个。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还是很好区分的，虽然脸长得都差不多。
明明跟自家会长用着同样一张脸，但对方身上那种属于少年人骄矜和高傲的气氛，让十二有些无措，正思索要用什么称呼和方式接近对方时。
鬼王赫尔根本没有给众人说话的机会，那挽成蝴蝶结的鞭子再次甩了出去。
只是这一次鞭子在即将落到墨菲斯身上前，已经被对方身上的黑气幻化出来的墙壁挡了一下，墙壁轰然倒塌。
下一秒鬼王赫尔终于注意到了墨菲斯与南洹身上连接着的涌动的黑气，她两条细长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手里的鞭子直接落到了连接着的黑气上。
速度快到十二根本来不及阻止，“攻击对那些黑气不起……”
十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眼睁睁的看着刚才对她们那些攻击可以轻飘飘散开的黑气，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何，即便是散开了，却还是被鞭子给抽中了。
相比上一次，鞭子抽中墨菲斯的时候，十二像是听到了来自心里的声音。
这一次，鞭子抽中了那些黑气，传来了一些痛苦的哀嚎，层层叠叠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只觉得瘆人。
而那些黑气也因为鬼王赫尔的举动，而暂时定在了半空中，和墨菲斯一样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无间魂鞭可以操纵万物之魂，若是正常人，被无间魂鞭抽到，三鞭之内，身体和身体内承载的魂灵都会消失，又称为散魂鞭。
第一鞭，不能动；第二鞭，破肉身；第三鞭，去魂灵。
理论情况下，鬼王赫尔只要动了鞭子，任何有魂灵的生物，都会在三鞭之内烟消云散，什么都不剩。
可她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挡住她的鞭子，也没有想到这黑气之中藏着不止一个魂灵。
她本来想先把眼前的敌人解决掉，再唤醒南洹，可是现在看来，这黑气保护着那个连接黑气的人，而黑气里还藏着不止一个魂灵，况且黑气现在已经入侵到了南洹的身体里面，她不敢轻举妄动，怕对南洹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黑气有古怪。”
她收回鞭子，看着十二的方向补了一句。
大家反映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这句话是为了回应十二之前那句提示。
解释完之后不等众人反应，鬼王赫尔又腾出手来在怀里人的头上轻轻摸了一下，“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现在可以把脏东西都吐出来了。”
她的语气有种冒充大人的违和感，但话语和动作始终都是温柔的，眼神也是那种无比真挚的。
茶卡社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也凑了过来，她能明确感受到眼前的一会长跟之前的不是同一个人，虽然从对方的身上她并没有感受到敌意，但依旧感受到了那种排斥。
“这样没用，”她没好气的开口，想拨开对方在大小姐身上乱动的手，“我们刚才都试过……”
只可惜，自从鬼王赫尔出现之后，她们所有人说的话都好象是在啪啪打脸。
因为下一秒，刚才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南洹，突然咳了两声。
然后大家就看到那些侵入到南洹身体里面的黑气，一股脑的退了出来。
鬼王赫尔的眼神在茶卡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不知因为想要炫耀自己的力量，而是因为感觉到了什么。
“你这个样子是真丑，”她嫌弃的撇了撇嘴，然后用一股傲然的表情，“难道是颜值拉低了你的智商？”
这话只是单纯的嘲讽，压根就没打算等茶卡回答。
因为鬼王赫尔的鞭子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刹那，所有的黑气都从南洹的身体里退出之际，抱着南洹往后退出了一段距离，金色的鞭影就是一闪。
年纪小又能力高，就是可以不用理会其他人的感受，也没有团队合作的意识。
十二只好先一把拖住就要暴起的茶卡，一边给众人使眼色。
还看什么，大佬出现了，赶快躲到她身后抱大腿啊？
得益于众人的反应都不差，赶在鬼王赫尔的鞭子到达前，已经都低眉顺眼的躲在了对方的背后。
只是那些从身体里面退出来的黑气，并没有那么好解决，因为之前的行为，使得它意识到了这鞭子的威力。
退出南洹身体的瞬间，它就卷起了墨菲斯的身体，往远处逃窜，身后时不时出现一睹黑色的墙作遮挡，还有那些触手怪物们，突然全都活泛了起来。
鬼王赫尔被干扰了，有些不爽的，打横了鞭子想把那些怪物们一网打尽，结果刚卷住了一根触手，想要收紧，怀里刚苏醒的南洹，就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身体，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放手，那些触手怪身上有大小姐的血迹。”
茶卡第一个看出来不对，也顾不上对方刚才的嘲讽，连忙出声阻止。
鬼王赫尔立刻松开了鞭子，那些怪物们很快就挡住了远处的黑气跟墨菲斯，紧跟着天边出现了一道闪电。
等天空重新恢复之后，哪里还能看见墨菲斯的影子。
怪物们碍于身体内的血迹，倒是没有对她们一行人进行攻击，可是学校里里面还有学生，现场的状况依旧十分的混乱。
十二不得不跟茶卡暂时把那些还没有变成怪物的学生安排到以大小姐和赫尔为中心的这一片空地上来，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南洹终于在这个场面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其实她对于周边发生的一切并不陌生，因为刚才在黑色的水幕上，她都能看的见。
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了熟悉的暗红色的眼眸，和一副担心的表情。
她怔愣了两秒钟，“你长大了一点……”
是的自从在上个副本见过鬼王赫尔到今天再次详见，鬼王赫尔似乎成熟了一点，并不是很多，但南洹还是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
鬼王赫尔虽然没有说话，但微微上翘的嘴唇还是透露出了她现在还不错的心情。
“北汐应该没问题吧？”
但这种温情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南洹的第二个问题就问起了北汐，虽然这种技能的使用，南洹已经得心应手，也知道该如何在事后唤醒北汐，但免不了还是有些担心。
“她没事。”鬼王赫尔有些不高兴的应了一句，“鉴于你这次开口先关心我，我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她应该在之前那个地方，我能感觉到，没事的。”
“大……大小姐，你没事吧？”眼看两人说完正事儿，鬼王赫尔把南洹扶着坐了起来，十二才敢凑上去，“需不要药剂和营养剂。”
不管这个赫尔是谁，十二都肯定她应该没有控制面板之类的东西，不忘自家会长托付的众人，怕大小姐受了伤。
南洹摇了摇头，“我没事。”
其实那些黑气从自己的身体里面退出去之后，她就没有什么不舒服了，除了刚才鬼王赫尔想要解决那些怪物触手们的瞬间，她感觉身体内疼了一下之外，没什么特殊的变化。
十二悬着的那颗心才稍微放下了点，然后她不得不又顶着所有人期盼的目光，让刚苏醒的大小姐重新投入到游戏中来。
“大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十二无奈的指了指不远处那些虎视眈眈的怪物触手，还有刚变成触手怪的一些学生们，“按理说它们碍于你的血液的关系，没有直接攻击我们，那你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控制它们啊？”
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接收到了鬼王赫尔嫌弃的目光。
像是在说，你们能不能再废物一点啊，自己不会解决吗？大小姐才行了多长时间？
十二也不想这个时候来讨嫌，她也想让大小姐休息一会儿，但现在会长不在，大小姐就变成了主心骨，而且她觉得这种情况，赫尔要负很大责任的。
“我试过了，控制不了，”南洹摇了摇头，还向接着解释一下什么，所有人终于听到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叮——
时间维度已开启。】
第213章 水木私立高中（八十五）
眼前的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玩家们的预料，以至于她们对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怎么拯救这些变成怪物的同学，都是一头雾水。
一会长的模样发生了变化，长相也年轻了很多，总之看着不似之前那般好相处，所以众人自然把希望寄托在了南洹的身上。
因而当她说试着控制那些身体里面带着自己血液的怪物，但没有成功的时候，大家也都是一愣。
哪知道系统却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十二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觉得系统的提示音这么悦耳过，毕竟她以为她们回到了超出副本开始的时间线，副本还没开始，系统自然不会理会她们，却没想到正在大家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的时候，系统就出现了，简直巧合的不像话。
不过她说出来的话，除了南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带着一丝了然，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所谓的‘时间维度’已开启是怎么回事？
“谁在说话？”
鬼王赫尔跟茶卡社长，两人异口同声，警惕的看着四周，前者挽起了鞭子，后者拉开了弓。
南洹没忍住扶了一下额，该怎么跟两人解释系统的存在呢？
南洹觉得有些头疼，更重要的是，以往其他形态下的赫尔，似乎没有经历过可以使用北汐玩家身份这个过程，这倒是有点特别了。
“这个很难解释，不过就眼下的状况看，我们的转机很可能来了。”
解释不了，就暂时放弃让她们理解系统的存在，把问题回归到怎么解决现状来。
这两人本就对南洹言听计从，现在听到对方这么说，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惕。
【特定时间维度已经开启，检测到三维切片达到触发要求，玩家是否触发？】
这话一出，众人总算是想起来，之前南洹有提过在不同的支线任务里面获得的三维切片，最后一块是雁栖给的，但因为触发的条件一直没有满足，所以暂时被遗忘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恰巧在这个时候。
南洹环视了一下四周，在大家都赞同的目光中，用沉稳的声音选择了触发。
随着她选择的声音落下，南洹控制面板里面的几块三维切片，自动飞出悬在半空中。
此时阳光很好，几十个位面的晶体，虽然很小，但依旧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玩家们就看到原本很小的几个晶体，在阳光的照射下，以一种诡异的形状嵌合在一起，然后不断被拉伸，直到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像是被切割过的棱形门，每一个镜面都能折射出此刻操场上的状况。
就在玩家以为变化停止，想研究一下这门能不能进，要从哪里进去的时候。
从棱形门的某一个位面里突然开始往下掉东西，一开始南洹还以为是土，摸了一把才发现是黄白色的沙砾，跟她之前和北汐在演奏厅看到的那种很像。
“咳咳……这是什么情况？”十二掩住了口鼻，想要抬头看个清楚，结果又被增多的沙砾迷住了眼睛，“系统是打算把我们都活埋了吗？”
六神只好捂住了她的嘴巴，防止她吃到一嘴的沙子。
因为她们要保护剩下的小部分学生，所以没有轻易挪出中央的位置，活动的范围算不上大，而大家面前的沙砾已经埋住了脚踝。
系统像是为了验证十二的话一般，等她嚷嚷完，她们所在的区域就跟下沙子一般，成股成股的沙子直接往玩家们的身上泼，很快玩家们就深陷在沙子里面动弹不得，只能用手掩住口鼻。
鬼王赫尔一开始是想直接带南洹离开这个倒霉地方的，但被南洹给拒绝了。
“大家捂住口鼻，入口很可能在沙子里面。”
南洹不觉得系统会在这个时候活埋她们，很快猜到系统的目的，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手拉住了鬼王赫尔，带着对方一起自动钻进了沙砾中。
她们一蹲下，就感觉身下的沙子开始滑动，似乎让了一条通道出来，两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滑，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沙子并没有成为阻碍，也没有灌进口鼻。
直到一分钟之后，这种快速下滑有了减缓的迹象，鬼王赫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揽住南洹往下一跳，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南洹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发现她们站在柔软的沙子上面。
四周像是透明的弧形玻璃，下面宽上面窄，她们头顶刚刚落下来的位置，有一个收紧的口，再往上南洹受到实力的限制，看不清楚，不过这个形状倒是有点眼熟。
“这是个巨型的沙漏？”
南洹带着疑惑的语气，只是话刚说完就被鬼王赫尔往旁边拽了一下，同一时间，刚才她站着的位置上，茶卡落了下来。
然后南洹就看到所有人跟下汤圆一样，从上面的窄口中紧跟着落了下来。
“确实看着很漂亮，”十二环视了一周，“可是这个地方什么都没……”
不知道系统把她们从刚才那个地方弄到这个巨型沙漏里面是为了干啥，但谨慎起见，十二只是靠近观察，没有碰那些弧形的玻璃。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就瞥见茶卡的手边出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蓝色水波纹的东西，一圈一圈的往外荡漾着，像是某种催促，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
十二两次言出法随，吓得闭紧了嘴巴。
倒是南洹挑着一边的眉头，看了会儿那荡漾的蓝色水波纹，又看了眼茶卡，十分肯定道，“这玩意儿跟雁栖刚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试试看？”
这地方虽然不算小，但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甚至脚下的沙子十二刚才都巴拉了几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而所有人到齐之后，那水波纹却突然出现在了茶卡的身边，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现在毕竟是特殊情况，没有什么试错办法，况且她们之所以能来到这里，也多半是茶卡的原因，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茶卡倒是没有什么犹豫，南洹的话刚说完，她就把手伸了过去。
霎时间，一道蓝色的光迸发出来，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
南洹感觉到脚下的沙子瞬间变得更柔软，在蓝光的照射下开始涌动，直到一颗沙砾腾空而起，被吸纳进入蓝色水波纹里，紧跟着茶卡、她和鬼王赫尔就被吸纳进了水波纹里面。
那速度之快，风卷残云，甚至等十二和其他玩家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大小姐的衣角都没有拉住。
“完了完了，”十二面露呆滞，“我那么大一个大小姐，还有会长呢？”
慢一步反应过来的玩家赶往往其他的地方寻找，但是这里虽然很大，可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她们几个人，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眼看十二已经着急的要砸玻璃的时候，被六神跟芭比会长一起给拦了下来。
“你别冲动，”芭比会长率先开口，“系统刚才说触发了特定的时间维度，就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个三维切片的事情多半跟茶卡有关系，所以系统才选了她们三个人进入，并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先耐心等上一会儿，你这么冲动，这里要是有个什么情况，说不定会影响大小姐她们呢？”
芭比会长现在也拿不准主意，但看刚才的情况，并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倒像是系统特定的选择，她只能先安抚大家。
六神知道十二是担心大小姐和会长，伸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按了按，“你知道她们俩实力的，要是连她俩都应付不了，要紧跟着就会轮到我们，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安静等一会儿。”
不知道是谁的话起了作用，十二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不过她不肯安静的在原地等消息，只好拉着六神在弧形的玻璃附近踱步，试图从这上面找到点线索。
而南洹和鬼王赫尔跟着茶卡进来之后，发现眼前像是一个很长的甬道，甬道的两侧有很多彩色的条码，就像之前在礼堂看到时间在别人身上流动的那种感觉，不过明显这里的色彩要更加强烈一点，就在南洹感觉自己快要被系统搞吐了的时候，眼前的色彩终于完全消失了，她们也踩上了正常的土地。
“嗯，如果不是经历了刚才那么一遭，我会以为我们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南洹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调侃了一句。
但往常总是有十二的捧哏，其他玩家的附和甚至北汐的应答，今天什么都没有，她左右望了望，看见了两个比她还要迷茫的人，放弃了打哑谜。
“还是在学校，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时间线上的学校，你有印象吗？可能跟雁栖和你的接触有关系？”
南洹扭头去问茶卡，毕竟怎么看这个三维切片开启的沙漏和通道，都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是的，眼前还是学校，不过比刚才怪物横行的学校要显得平和和清冷的多，也没看到什么学生的影子，而且就模样来看，要更加破败一点的。
茶卡摇了摇头，还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她并不着急，毕竟已经进来了，应该离真相不远了。
倒是一旁的鬼王赫尔有些好奇，她勾住了南洹的手，“所以我们进来是干嘛？我每次看到你，你好像都处在很危险的状态下。”
她神情有些不悦，虽然之前很高兴南洹会召唤她，但联想到不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南洹的处境貌似都不太好，再加上刚才那种声音的出现，她搞不太明白南洹在干什么。
南洹感觉到她的急躁，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安抚一般，才腾出时间解释外面的一摊子事情，“我们得想办法解决那些怪物，你刚才动手也看到了，要是你能把它们都解决了，我也就离死不远了，所以肯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经历的是过去的时间，要是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未来这些怪物变成学生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学校，就跟之前封门岭关着的那些鬼影跑出去，怪物们也会跑出学校，那样就糟糕了。”
这样的解释，鬼王赫尔差不多听懂了，想到刚才的场面，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刚才那个人是故意的，利用那些黑气想要你的血，控制那些怪物，让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能感觉到那些黑气有些不一样，它进入我的身体，不单单是想要我的命，还想占据我的身体……”
南洹意识到这个说法有歧义，停顿了一下，“总之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利用怪物控制整个水木市可能只是顺便可以达成的目的。”
茶卡这时候也跟上了思路，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所以是我在你们的任务里面设定了某种保险，或者说应急通道，一旦触发，你们就会被送回到现在？”
南洹点了点头，“但有一点，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我们是因为你的原因到这里来的，那墨菲斯跟那些黑气呢，她们为什么也回到了这里？”
如果是对方利用了某种道具或者能力，那她们为什么不回到更有利于她们的时间点，而且偏偏选了现在。
如果她们没有这些东西，又如何来到的这里，还跟南洹前后脚。
茶卡难得脸色沉了几分，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她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一般，抬头看向远方，“或许那些可以告诉我们原因。”
南洹和鬼王赫尔随着她目光的方向望去，不出意外就看到了墨菲斯的身影。
鬼王赫尔条件反射的就去摸鞭子，被茶卡阻止了，“这里的景向并不是真实发生的，很有可能是藏在那颗沙砾里面的记忆。”
说着她摸出了一根箭，朝着远处的墨菲斯射了过去，结果箭直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南洹倒是没有太吃惊，毕竟墨菲斯刚才的出现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更何况现在只是个虚影。
墨菲斯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像是要找某人算账，她边走，学校的教学楼就像是解体一般的往半空中飞。
南洹心想，这所高中还真是命途多舛，每一次都要被拆一下。
只是她还没有想完，就看到那些飞出去的部分，在空中打了个转，又好好的落了下来，像是积木一样，而墨菲斯的脚步终于站定了。
“你以为躲到这所学校里面我就找不到你了？”墨菲斯的语气不善，看着教学楼廊桥的方向，“把东西给我交出来，我会让你选个痛快点的死法。”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似乎自身的强大力量完全可以支撑她这么不管不顾的。
南洹的眉头在看到廊桥下出现的那个人之后，就皱了起来。
那是跟北汐以及鬼王赫尔都相同的一张脸，但说她是一个人又不完全正常，因为南洹发现，除了面容之外，她整个身体像是由沙砾组成的，奶白色的沙子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神圣。
这是谁的记忆不言而喻，再加上鬼王赫尔之前跟茶卡说过的，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显得有些蠢，南洹没忍住扭头去看茶卡的表情，却发现对方的脸色很沉重，应该是眼前的画面，刺激她想到了什么场面。
“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
记忆里的茶卡开了口，声音很冷淡，不是对墨菲斯的实力不屑一顾的那种，而是对某些既定事情一定会发生的笃定。
然后毫无征兆的转过了头，看向了她们三个人的方向，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你似乎忘记了我的能力是什么，为什么觉得这次是我故意露出的破绽呢？万一我是故意的呢？”
她微薄的双唇向上翘出了一个弧度，让南洹一下子就想起了北汐。
“我要等的人，已经等到了。”
在南洹、茶卡和鬼王赫尔在试图分辨，对方到底是不是能看到她们的时候，记忆里的茶卡又补了一句，“不论是现在，过去还是未来。”
“什么意思？”
墨菲斯的身上已经凝起了黑气，一步一步像记忆里的茶卡移动。
她当然也顺着茶卡的目光看了过来，但南洹明显能感觉到墨菲斯是看不到她们的。
只不过对方的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在场的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记忆里的茶卡不知道默念了什么，就看到围绕在她下半身的沙砾，开始一圈一圈的螺旋式的旋转，把她本人淹没。
然后南洹就看到，茶卡的身上有无数的彩色条码一点点的析出，由彩色慢慢变成一颗颗细小的白沙，最后随风被吹落。
在墨菲斯还没有碰到她之前，沙尘暴越来越大，很快整个学校，包括墨菲斯都被沙砾所掩埋，而茶卡就这么眼睁睁的消失在了沙子中。
时间像是播放到了一半的定格电影，停在了最后一个瞬间。
南洹她们甚至还来不及动作，眼前的一切就迅速缩小，微缩成了一粒沙子，没入到了茶卡的眉心，进入到她的身体里面。
南洹就看到茶卡的身体由上到下，开始泛出刚才她们看到的那个神圣的样子，如此来来回回三遍。
茶卡再睁眼的时候，那颗沙子的颜色变淡了一些，从她的额头析出。
茶卡面容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第214章 水木私立高中（八十六）
只是不等南洹细细琢磨，那颗沙砾就像刚才那样，带着她们三个人离开了这个场景。
又是甬道，又是彩色的条码。
南洹已经明白了，这些都是茶卡的记忆，三维切片打开的大门，是茶卡记忆的大门。
再次踏入熟悉的学校，破败的情况比起之前那个场景要好一点，跟她们之前在激活系统任务里面见识到的已经差不多了，但依旧没有什么人气。
这次不等三人讨论一下刚才看到的场面，已经有人出现了。
南洹一根手指拨弄着自己的下巴，脸上有点无所适从的样子，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个画面，多少有点奇怪。
不过还没等她发表什么意见，周围的两个人倒是十分嫌弃的看着不远处。
“那不是你。”
茶卡率先开了口，用十分肯定的语气。
很显然在这件事情上，她短暂的跟鬼王赫尔达成了某种隐秘的一致。
“就是，明明是同样一张脸，为什么被她搞的那么丑？”
两人短暂的对视一下，从彼此的眼神里面找到了对方的认可。
南洹不得不在两人的眼前挥了挥手，以确定眼前这两人的眼睛没有什么问题，最后指着不远处的雁栖，真诚的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一点破绽都没有找到，你们怎么认出来的？”
倒不是她想夸雁栖，而是既然雁栖被派来从茶卡这里拿东西，那实现肯定要有准备的，现在已经有80%的把握，可以肯定雁栖背后的人就是墨菲斯了，对方肯定会给雁栖最好的伪装术。
况且她仔细看过了，确实没有什么破绽，跟自己确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走路的姿势不对，比你的步幅大了2cm。”
“脸上的表情不太对，短短几秒钟，她已经第三次动脸上的肌肉了。”
“背有点驼。”
“衣品不好。”
“你紧张的时候不会抠手指。”
“你紧张的时候不会绷直小腿。”
……
南洹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两人一唱一和，真的说出头头是道的理由，虽然2cm什么的，她真的没看出来，甚至怀疑她俩是诓骗自己的。
“咳咳……”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俩当连连看呢，多看点有用的。”
这次主要场景并不是教学楼，而是食堂后方的那个带着蓝色铁卷门的小仓库。
看得出来雁栖很紧张，也练习了很多次。
仓库里面是空的，别说是茶卡的人影了，就连其他多余的东西都看不到。
南洹跟鬼王赫尔有些疑惑的看向茶卡。
“刚才的画面里，我把时间维度跟自己的身体分开了，那个东西包含着大部分我的记忆和我的能力，所以现在这个时间，我应该已经沉睡了很久。”
茶卡伸手指了指仓库的地底下，示意自己应该躺在那下面。
这个对于鬼王赫尔并不是很难理解，就跟她之前因为印结丧失了部分的能力一样，“这个我知道，我是奇怪为什么你要改变自己的模样？你这样真的不好……唔……”
鬼王赫尔一本正经的跟茶卡讨论审美的问题，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洹给捂住了嘴巴。
“你安静一点，声音太大了，我听不到那边说话了。”
鬼王赫尔的年纪小，偶尔会露出北汐所没有的表情和态度，这让南洹觉得很可爱，但这种情况似乎放大了她性格中的某种特质，比如直率，说话不会考虑那么多。
虽然南洹对于茶卡选择了这个样子表示理解，但平心而论，还是北汐原来的样子更好看。
所以某种程度上，她是赞同鬼王赫尔的话的，只是她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要考虑谈话的节奏，以及团队间的融洽。
鬼王赫尔对南洹言听计从，老实的闭了嘴，不再纠结茶卡面容的问题，甚至在南洹收回手之前，用舌尖在对方的手心里勾了一下，趁南洹收回手之前，又握住了对方的手，笑得一脸讨好。
南洹哪里舍得拍开她的手啊，尤其是她在这里看到了北汐所没有展示出来的另一面。
“面容是随机捏的，当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又因为担心对方会搞什么鬼，没有用一样的脸。”
茶卡倒是显得有礼貌多了，耐心回答完了鬼王赫尔的问题。
末了不死心的转向南洹，“真的不好看吗？”
我收回那句话，什么叫显得有礼貌多了。
南洹感觉自己的额头快流下冷汗了，一面是良心和道德的谴责，一面是茶卡期待的目光。
“其实还不错啦。”南洹捏住鬼王赫尔捣乱的手，“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理解的，我理解的……”
“我们来这里不是来比美的，你们俩都给我安静的一点。”
为了防止自己还要说更多违心的话，南洹一碗水端平，掐断了这场没有结论的争辩。
那头雁栖已经进了房间，她不知道怎么确定的位置，在地面上靠近东南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等我，我来了，你感觉到了吗？”
她一边用手摸着地面，一面深情款款的说着台词。
怎么有种在看人当场演一些烂俗电视剧桥段的羞耻感呢，尤其是对方还顶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南洹忍住了想关掉这场表演的冲动。
“你就是被这么恶俗的演技给骗到了？”鬼王赫尔的脸都皱巴到了一起，然后又看了一眼茶卡，“你看起来没有那么蠢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无心挑衅，就算是个普通人都要发飙了，更何况茶卡现在已经想起了点细枝末节，早就看鬼王赫尔霸占着南洹十分的不爽了。
“你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蠢，刚才还不是想都没想就攻击那些怪物，害的她疼了好一会儿。”
茶卡轻声细语，一击即中。
“我刚才那是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怎么知道那些怪物的身体里面有她的血呢？”
鬼王赫尔很显然没有跟人吵架的经验，只会顺着对方的话反驳，“再说这跟你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好吗？我说你蠢……”
“打住，打住，”南洹没想到经过封门岭一役之后，在这种时候劝架成了自己的必修课，“不准吵架。”
南洹气的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转头看向鬼王赫尔，“你不许张口闭口就说别人蠢，这样很不礼貌。”
说完不等对方反驳，又转头去看茶卡，“还有你，你现在只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端水大王就是自己，南洹感觉自己都快练出来了。
“现在外面还有一堆人在等着救命呢，你们俩好意思在这里继续吵来吵去的？”
南洹不得不搬出外面的那么多人来，连语气都严厉了很多。
年纪下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对南洹的话言听计从，还能立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鬼王赫尔立刻摆出委屈的表情，去拉南洹生气时甩开的手，“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了，你也知道以前没有人教我这些的，你以后多教教我就好了嘛？”
这么软萌的赫尔，南洹怎么狠得下心，况且她本来就没有生气，只是不喜欢她们吵架。
茶卡那边倒是没有道歉，只是就着这个几乎，把这个话题给转移过去了，“我那个时候因为身体的原因，陷入了沉睡，但她每天都来，跟我说话，有时候是演一些……”
她伸手指了指雁栖的方向，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那种烂俗的戏码，“有时候则会跟我讲一些学校发生的事情，我听得到，但一直没有彻底醒过来。”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时而快进时而放慢，南洹像是在看一场实时的电影一般，偶尔还能听得见雁栖说的话。
“直到有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突然在我面前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我闻到了怪物的气息，这似乎激活了我潜意识的梦境，或者我在自己身体里埋下的开关，然后雁栖偶然进入了我的梦里。”
远处的画面一下子暗掉了，南洹跟鬼王赫尔只隐隐约约的看到雁栖的影子。
“你都想起来了吗？”
南洹意识到茶卡的变化，以为是这里的画面让她恢复了记忆。
“有一些片段和画面了，不过梦境这一部分暂时还没有什么印象。”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一点点的充盈，不过关于梦境的部分，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没有半点波澜。
南洹跟赫尔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梦境里面发生的事情，但却一直看不清楚记忆里茶卡的样子。
“你为什么拜托我？你明知道我不是……”
雁栖终于发出了声响，语气里有惊讶也有疑惑，或者还带了点难以察觉到的期待。
“我不知道，”梦境里的茶卡，声音似乎更轻灵了一点，她似乎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个答案，“或许是之后的我看到了什么认定了你，又或许是我确认了你一定能帮忙，总之就是你了，跟你是什么人没有关系，因为我可以看到所有的可能。”
她这话说的十分坦然，并没有隐瞒也没有哄骗的意思，却始终带着某种笃定。
黑暗中，南洹跟赫尔看不清雁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然后她看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紧要关头，不管是南洹和赫尔，还是梦境中怔愣的茶卡，似乎都没有想到会等来这样一个提问。
“当然可以。”
“你在等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茶卡轻灵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疑惑，似是一时没有弄明白，雁栖询问这个问题的初衷，但片刻后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温柔，“是个很有趣，又可爱的人。”
“我会等到的。”
直到雁栖以为她只会说这些的时候，茶卡又补了一句，只是不清楚最后这一句她到底是对雁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总之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梦境中都是漆黑一片，再没有半点声音，南洹跟赫尔因为看不到，现在也听不见了，有些着急，想要走近些，就被身边的茶卡给拦住了。
“别靠近，这个梦境有古怪。”茶卡皱着眉头，“即使我现在看到了也仍旧回忆不起来，而且我完全不记得自己跟雁栖说过那样的话，我应该不会这么草率，起码那个时空的我应该不会。”
茶卡知道自己的话十分拗口，但还是努力解释给两人听。
说话间，梦境中的漆黑好像散去了一些，赫尔跟南洹看到，回忆里茶卡的身上飞出了一个光点，落到了雁栖的身上，然后整个梦境轰然消失。
现在她们总算是明白，雁栖当时看见她们时，为何不想过多的纠缠，还说自己是受人所托了，只是南洹以为沙砾带她们进来可以找到雁栖，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又好像不在这里。
整个梦境在三人的注释中，迅速收拢，又汇聚成了一粒沙子，进入茶卡的身体里，对方像是接受洗礼一般，等沙子从额头析出，颜色再次变浅的时候，茶卡的模样已经有了变化，竟然又五六分像北汐了。
不过她幻化出来的那张脸还没有完全消失，这样凑到一起还算和谐。
南洹赶在鬼王赫尔想要开口之前，看了对方一眼，后者这次学乖了，把想说的话憋进了心里，还朝南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保证自己不会胡乱说话了。
这个三维切片的模式，三人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当沙砾带她们第三次进入甬道的时候，南洹并没有觉得太惊讶，只是接下来出现的场景，却是一间带着门的房间。
茶卡轻轻转动门把手，整扇门从把手的位置开始向四周渐变成水蓝色的波纹，三人一起陷了进来，这是一个纯白的空间，背对着她们坐着一个人。
“终于等到你们来了。”
她转过身，正是不久前消失的雁栖，但她似乎又跟这个时空的雁栖有所不同，她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声音不似梦境里面的有元气，面容不似逃跑时有活力，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然之气，只是望向茶卡的目光如释重负，又带着些欣喜。
南洹注意到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单纯的‘你’。
“梦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跟你交谈的到底是哪个时空的我？”
茶卡倒是一点要叙旧的意思都没有，上来就询问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为什么我分辨不出，也感觉不到？”
南洹无奈的扶了扶额，伸手去拉茶卡的衣袖。
人家姑娘明显是喜欢你，又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上来好歹寒暄几句啊，懂不懂怎么跟人沟通。
她发现自己骂鬼王赫尔的话骂早了，茶卡似乎也不懂跟人家沟通的技巧。
茶卡并没有理解南洹的潜台词，只是疑惑的看向对方，不明白自己的这个问题到底哪里不对。
倒是雁栖看到她们这个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她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直接咳了起来。
“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这句开场白，直接让剩下三人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她才转向茶卡，“梦境中的事情，我出来就忘记了，像是被人抹去了一般，只记得答应你保管好你的东西，谁也不给，包括你自己，然后还有几件需要我做的事情，做完之后就会有人来取的。”
“不管是哪个时空的你，事实都证明你是对的……咳咳……”她不想在茶卡面前表现出来这一面，掩住了自己的口鼻，“你让我保管的东西，里面应该有能解决那人留下的烂摊子的……”
南洹抓住了重点，“你说的那人是谁？是墨菲斯吗？她是什么人？”
对于墨菲斯的存在，南洹可算是找到了一个还算是有点联系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询问的机会。
可惜雁栖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失望了。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是让我们诞生的神使，给了我们力量和能力，同时我们也将永远忠诚于她，我还在自己学校的时候，大家都叫她校董，她是我们学校的创始人，后来她对水木高中起了心思，其实她是想要茶卡身上东西，最后派了我来。”
后面的事情，雁栖没有再说了，因为她叛变了，背叛了创造她出来的人，所以相应的她也受到了诅咒。
神使和校董这两个字，轻轻捻动了南洹的神经，让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两个称呼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可惜再多的事情雁栖也不清楚了。
“那你……”
南洹察觉到雁栖所说的那些话背后的意思，对于对方目前的情况有些担心，从整件事情的发展上来看，对方确实帮了很大的忙，尤其是一开始她的立场跟自己完全不同。
再加上梦境里，南洹刚才看到的那些，她明白雁栖很大程度上的帮忙，都是因为她对茶卡的情感。
南洹不知道这种情感是如何生长的，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从她扮演的角色上汲取的，还是她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无人打扰的陪伴中滋生的，但是南洹清楚这必定是沉重的，无疾而终的。
雁栖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在意，“这是我的宿命，是我的选择，现在我要接受我的命运了，对于这个结局我已经十分的满意了。”
能在这个时候，再见到她一面。
最后这句话，雁栖只是默默留在了自己的心里。
最后雁栖的目光落在了茶卡的身上，“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现在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第215章 水木私立高中（八十七）
随着雁栖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的身体内部闪出一道水蓝色的光芒，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面析出，而紧跟着雁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像是失去了能量来源一般。
一直等那东西完全展现在大家面前后，南洹才辨认出来，那悬在半空中的是一个泛着水蓝色光芒的沙漏，就跟她们之前通过的巨型沙漏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形状小了不止一点。
那小型的沙漏，像是有灵性一般，短暂的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最后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朝着茶卡进发，没入到了对方的身体里。
南洹跟赫尔就看到茶卡被光芒牢牢的包裹住，而她与北汐不太相同的面容，也在逐渐的发生变化，不过几秒钟之后，她的面容已经跟北汐所差无几了，只是眼眸是那种沙子般的金色。
【叮——
无间之书已激活，针对神级道具无间沙漏，玩家可花费100积分，提出一个问题，玩家是否使用该提问权？】
系统的提示音，打断了南洹的惊讶。
以往都是赫尔还没有变化原型之前，或者遇到了什么危险，迫使南洹需要借助她们的道具，可眼下茶卡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模样，也没有什么迫切的需求，所以南洹并没有立刻使用这个提问权。
倒是先清醒过来的茶卡，先做了一个双手聚拢的动作。
南洹就看到快要消失的雁栖，身体逐渐透明的状态似乎停止在了一个状态，接着茶卡就像是在翻书一般，隔着并不近的距离，对着雁栖的身体拨弄。
南洹跟鬼王赫尔都看到茶卡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用沙子做成的像是表盘一样的东西，上面什么刻度都没有，只有一根逆时针旋转的指针，在茶卡的作用下，快速的往回转。
而对面的雁栖的身形，也在逐渐的发生变化，一点点的在缩小，直到她的虚影变成了最初等待茶卡的模样。
定格的瞬间，南洹看到雁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微笑，原本笼罩在眉宇间的愁雾也因为回到更年轻的状态所以消失了。
然后她的身影，就被茶卡手腕上的表盘所吸纳进去，完全消失在三个人的面前。
“你可以让时间维度在一个人的身上流转？”
对于茶卡救助雁栖的行为，南洹并没有觉得奇怪，反而她对茶卡的能力要更感兴趣一点。
变化出来原型且恢复自己原本记忆的茶卡，看起来比之前更沉稳了一点，也因此各种举动根北汐越来越像。
她先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确认南洹好好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然后又没忍住抱了好一会儿，在鬼王赫尔谴责和不满意的眼神中，才把人放开，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茶卡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腕摊开给南洹看，“无间沙漏本身就是时间维度，但好像只有我能使用，即使我让雁栖暂时代为保管，她也依旧不能使用沙漏的技能。理论上利用无间沙漏我可以回到过去的任何一个时刻，做出跟之前不一样的行为，只要我自己的记忆是完整和连续的。因为无间沙漏在雁栖的身体内停留了一段时间，我就想尝试一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救她，结果发现无间沙漏在雁栖的体内保留了她刚见到我时候的标记点，反而救了对方一面。”
“我猜测应该是我之前利用无间沙漏的时间维度窥探过未来发生的事情，所以做好了这些准备。”
她手腕上白金色的痕迹，在南洹的注释下，反复转动，就像是钟表里面的齿轮一般，偶尔闪着细碎的光芒。
南洹注意到了她的用词，“所以你现在的记忆并不是完整和连续的，又因为窥见了未来的时间线，所以才在学校里里面设置了很多保护屏障，保护那些学生以及我们，等着我们触发时间线回溯，回到了现在。”
南洹总算是搞清楚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跟她之前想到的差不多，只是她之前对于无间沙漏的能力不太了解，当然现在也不是特别了解。
“所以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点？”
一旁的鬼王赫尔不理解，“如果你这么强的话，直接回到最开始的位置，把刚才那个墨菲斯跟那些黑气全部都解决了，那南洹也不会遇到后面这些事情，也不会有危险了？”
“而且如果能随时回到过去的某个时刻，岂不是很好，一旦事情发生偏差，就立刻回去修正，这样不是很好吗？”
明明有这种一劳永逸、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鬼王赫尔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茶卡不用，因此说话的语气算不上好。
南洹似乎已经习惯她们之间这种隐隐地势，争强好胜的相处模式，还没等茶卡开口，就率先在鬼王赫尔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没听到她刚才说，需要确保记忆是连续且完整的吗？”
平日里她光是看北汐这样弹十二的脑门了，现在有机会弹一下北汐的，虽然不是完整状态下的北汐，但也够了。
“我之前还问你来着，你不也说有很多事情记不住了吗？所以不光是她，乃至你们所有人的记忆都是不完整的。要是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能随时随地的回到过去的任何一个时刻，那这种力量未免也太强大了吧？所以我觉得应该会有其他的限制。”
“至于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猜因为这应该是她记忆里面可以回溯，且唯一一个我能解决掉那些怪物的时间点吧？”
南洹的目光已经转向了茶卡，“所以这一点你还有印象吗？我们要怎么对付外面那些带着我血液的怪物？”
茶卡变化之后那张好看的脸上，因为南洹的提问，而罕见的露出了一点尴尬，她伸手搔了搔鼻尖，眼神不太敢接触南洹，“刚才都说了，我或许是看到了未来的一些时间线，所以做出了这个决定，你们都还记得之前见过的梦境吧，那里面的人并不是现在这个时空的我，所以我觉得我身上的时间线是混乱的，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外面的那伙怪物。”
她难得说话这么的没底气，眼看鬼王赫尔的嘲讽因为南洹的举动再次拉满之时，她赶忙正色道，“但我敢肯定，阿南的猜测肯定是正确的，这个时间点肯定是精心挑选之后的，要不然也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功夫了。”
“至于限制确实是有的，每一次回溯到过去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从回溯的时间点继续往前发展，换句话来说，就是所有经历过的一切，或相同或不同，你都得重新经历一遍。”
南洹跟鬼王赫尔一同沉默了，前者似乎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限制，什么叫重新都经历一遍，那她们这些原本不应该存在在这里的玩家，后面该怎么办？
鬼王赫尔也没有想到，这个能力竟然有这么大的bug，这不是光管杀不管埋吧，甚至她怀疑这是茶卡为了能跟南洹多相处一段时间，而编造出来的，索性用不太相信的眼光看着对方。
现在这种情况，再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南洹用短暂的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态，想着先把外面的怪物解决了，再想其他回去的办法，那么大一个商城，应该有这方面的道具的。
南洹也知道这种情况怪不到茶卡的身上，而且要不是她提前设置好了时间回溯，那些学生包括进入这个副本的玩家，恐怕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鬼王赫尔已经懒得吐槽了，只剩下一双白眼，“还有一个问题，那个墨菲斯跟那些黑气是怎么回事？她们也能回溯时间，进入你的时间维度？”
若说茶卡之前的神情，还因为不算天过沉重的事实而稍显轻松，在鬼王赫尔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完全变了。
“我不清楚她们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显然我的时间回溯的能力，并没没有涉及到她们俩，很显然是她们察觉到异常之后，才跟着进来的，而且我能感觉到那黑气并不简单，虽然被你伤到了，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南洹此时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她觉得不论是哪个时间维度的茶卡，应该都是预见到了墨菲斯会跟黑气一起来到这个时间点的，或者说她预见到了只有这个时间点的结果是好的，所以派出了万难。
不论是雁栖带着无间沙漏躲在这里，还是鬼王赫尔的及时出现，甚至只有她的无间魂鞭才能伤到墨菲斯跟黑气，应该都是被遇见的。
所以换句话来说，就是在这里她肯定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的。
南洹突然想到了什么，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就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你们俩，”南洹在说话的当口普，突然伸手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刚才那地方有这个东西吗？”
被点名的两个人停止了对话，同时看向南洹所指的方向。
就在雁栖刚才站立的地方，半空中却悬着一粒黑色的沙石，闪着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与之前进入茶卡身体里面的沙石长相差不多，但并不是白金色的，而是黑色的。
“刚才没有啊？”
鬼王赫尔立刻走近，就要上手去摸，半路上被南洹给阻止了。
还是茶卡伸手用手腕上的表盘感受了一下，才确定道，“这里面不是我的记忆，好像是保存在雁栖身体里面的记忆，但似乎设置了某种屏障，这样的状态下，我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那颗黑色的沙砾，因为茶卡的检测悬在半空中跳跃了两下，像是生怕不被重视。
“你们俩都退后，我来看看。”
如果只是记忆的话，应该没什么危险，不过谨慎起见，茶卡还是让南洹跟赫尔往后退，自己伸手去触碰那颗黑色的沙砾。
如果是正常的记忆，她应该可以打开甬道，进入记忆，就跟之前那样。
只是当茶卡触碰到那颗黑色的沙砾时，它瞬间消失，而众人的面前骤然出现了一闪棕色的门，门上贴着三个字。
“打不开？”
鬼王赫尔不死心，伸手试了好几次，就要伸手摸鞭子的时候，被南洹给阻止了。
【叮——
恭喜玩家找到了储藏室，储藏室的钥匙不用在仓库里面继续吃灰了。
请玩家确认，是否用储藏室的钥匙打开储藏室？】
这个系统是懂得阴阳怪气的，南洹没有理会它的话，而是从控制面板里面摸出那把铜制的钥匙。
这还是在《完美新世界》这个副本里面获得的特殊奖励，一直没用上，南洹都快忘记了，没想到竟然是用在这里的。
不过这是南洹进入游戏的第二个副本，那个时候连她都不清楚自己后面会进入哪个副本，能不能用到这么精准的道具，可是系统却十分肯定她肯定能用得到一样。
不仅预测她能够用得到，甚至还是在茶卡过去的时间维度里，这未免有点太未卜先知了。
可是换个角度来看，如果系统料定她要拿到信仰图腾碎片，进入这个副本应该不难猜到，毕竟这个副本刚上线，打出的名号也是其中藏着信仰图腾碎片，所以自己一定是得来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看，系统似乎是期望她能拿到的。
为什么在这个副本里面，南洹感觉到系统似乎开始偏向她了，难不成是终于觉得像墨菲斯这样一家独大的特殊存在，需要有人来制衡，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呢？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你所说的那个系统竟然能提前安排你获得这里的钥匙？”
鬼王赫尔和茶卡同时意识到南洹拥有这里的钥匙不简单，只是两人的关注点似乎不太一样。
“说来话长，先看看这个连你都探测不到的记忆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系统想要让我知道的消息吧？”
南洹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拧开，说话间示意剩下的两人先搁置疑惑，提高警惕，毕竟按照系统一贯的习性，门里面有什么还真是不好说。
不过出乎南洹的预料，储藏室的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也并没有打开什么新世界的大门，更没有通往异世界的通道，这似乎就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房间，字如其名的展示在三个人的面前。
不到五平米的房间，只在角落里面堆着几个七零八落的纸箱，上面落满了灰，看样子就是最普通不过的用来放杂物的储藏室。
“还真只是个房间吗？”
鬼王赫尔率先走了进去，都不用转身整个房间的布局就在眼前了，她伸手扯了扯纸箱上面的蛛网，拿起来晃了晃，“箱子也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上面也没个标识。”
一共五六个纸箱，她先晃一晃，再打开看，吃了一鼻子的灰之外，什么也没找到，直到最后不抱期望的晃了晃最后一个纸箱。
“等等，这里面有东西。”
南洹跟茶卡听到她的话，已经转身准备研究储藏室的墙壁了，听到她这话又重新转了过来。
“像是文件什么的，很轻。”
不大的纸箱，在鬼王赫尔的手里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谨慎起见，南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我来开，”看到其余两人不是很赞同的目光之后，她又补了一句，“这个情况看着也不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里面果然只有几张薄薄的A4纸，虽然在箱子里面没有落灰，但却因为时间久远而有些泛黄，中间几个‘更换学校董事长决议书’几个大字立刻吸引了南洹的注意力。
而在下方的新任学校董事长一栏里的名字，却让她更为熟悉。
“漫无归？”
鬼王赫尔看南洹似乎十分的震惊，偏头看过来只找到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我在哪里听到过？”
鬼王赫尔没有苏醒之前，封门岭里发生的事情，她都是因为北汐的原因才有了个大概的印象，所以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哦，对了之前我要封门的时候，你不是从鬼影里面救出了一个人吗？我记得你跟她问过这个名字对吧？不过刚才那个人你不是说叫墨菲斯吗？怎么不是同一个人？”
南洹没有立刻回答鬼王赫尔的问题，因为她瞬间想到了，小陶是怎么回答，关于漫无归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个提问来着。
【据我所知，她的身份很多，旅行社的老板、新型生物企业的投资人、某些神秘场所的继承人，拥有数不清的财富，和正常人难以企及的社会地位。】
旅行社的老板，对应封门岭这个副本里的角色定位。
新型生物企业的投资人，或许是指完美公司的投资人。
某些神秘场所的继承人，兴许还没有出现，又或者指的就是那所古堡。
那现在呢，多一个学校的董事长，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她就说这种至自己于死地的手法这么似曾相识呢？原来是一早就见过了，只是她在这个副本里面又给自己套上了一层马甲，所以自己的举动从一开始，漫无归就是知晓的。
“不，”她转身看着鬼王赫尔，脸上多了点笑意，“就是同一个人，一直都是她，想要我的命的人就是她，之前在封门岭的时候，她就让系统下线过一次，只是时间比较短，这一次她干脆换了个套路，套上了玩家的马甲，结果还是没成功，后来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才闹出了这么一遭。”
第216章 水木私立高中（八十八）
南洹这么说，鬼王赫尔的神色立刻正色了很多，仔细的探索了一下北汐的记忆，才终于确认了相关的细节。
“你怎么还笑？”
鬼王赫尔在南洹的面前，更多的时候揣着的是一副天真活泼的面孔，因为她喜欢南洹那种关心和疼爱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但她毕竟是鬼王，所以身上那种肃穆和冰冷的气息是天生的。
比如现在她就很不高兴，“照你这么说，她跟着你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从封门岭跟到了这里，还特意隐去了真正的身份，刚才要不是我出现，你打算怎么办？”
想起自己之前还是因为北汐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被召唤出来的，鬼王赫尔就气不打一处来，脸带看向茶卡的目光也全都是谴责。
你是用哪种脑细胞想出来这个办法的，要是南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打算怎么办？
茶卡的眉头从刚才开始也蹙着，她倒是理解鬼王赫尔目光里面的敌意，但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如果某个时间维度的她，做出了决定，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包括鬼王赫尔的出现，以及南洹遇到危险的情况，那对方不可能不会知晓。
可她仍然在知晓的情况下，做出了这种决定，那就意味着肯定有比让南洹陷入危险更被动的局面出现了，所以她才不得两害相权取其轻。
很显然，南洹也想到了这里，她趁鬼王赫尔不注意的时候，快速的跟茶卡摇了一下头，示意她不要表明这件事情。
然后才转身，摸了摸鬼王赫尔的脑袋，“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她温柔的笑容让鬼王赫尔暂时平静了下来，“之前只是被追杀，不知道是谁？现在搞清楚了，自然要高兴，总比不清楚对方是谁要来的好吧？而且后面肯定还要再遇见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多了一个潜在的威胁在南洹的身边，鬼王赫尔总觉得不太安心，可除了提醒南洹小心点，她又不能经常被召唤，所以整个人显的有些暴躁。
“刚才我从那些黑气里面感受到的不止一个灵魂，”鬼王赫尔把之前的对战情况进行了说明，“也正是因为这个愿意，所以无间魂鞭没办法一次性的杀死对方，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她语气里面有些懊悔，“墨菲斯或者说漫无归的力量，我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但是那黑气可不简单。”
说完她看向了茶卡，“这是在你的地盘上，你有什么线索可以透露的吗？”
“她刚才所说的话，”涉及到南洹的安全问题，茶卡也不敢模糊，而且因为她的记忆没有恢复，之前墨菲斯跟她讲的那些话，茶卡一直以为是挑衅，但现在知晓了整件事情之后再看，似乎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南洹当时陷入了昏迷的状态，即便是能从那古怪的空间里面窥见一二，但毕竟意识不太清楚。
倒是鬼王赫尔听到这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被敛去了，南洹没有注意到，茶卡却也没有挑明，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漫无归本来是想要我的无间沙漏的应该，但后来可能因为得知这东西她用不了，又或者某个时空的我想了办法，利用雁栖一直藏得很好，没有被发现。但是漫无归却说她想到了另外一种达到目的的办法，至此她来到了这里。”
“她觉得她并不想杀我？”
南洹从茶卡的话里察觉到了什么，想起之前被那股黑气侵占身体的事情。
“杀你是达到她目的的手段，而不是最终的结果，否则刚才她就该趁黑气控制住你的时候就动手，我们也不可能等来援手。”
这个问题要是真探究起来可就深了，南洹可是还记得自己在那个诡异的地方所感受到的一切。
她余光瞥到鬼王赫尔像是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就知道对方可能快要消失了，随即朝茶卡摆了摆手，“这个问题以后再说，不管是黑气还是漫无归，要解决或者对付她们，也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外面变成怪物的学生，还有十二都还在等着我们呢。”
南洹觉得鬼王赫尔能够以北汐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而且明显她的无间魂鞭，对那些黑气是有作用的。
“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茶卡明白南洹的意思，想起来之前她们针对无间沙漏的讨论。
“我有一个道具书，可以询问。”
南洹就知道游戏副本里的任何一个提示都不是白给的，之前还觉得茶卡作为主人，肯定对无间沙漏的使用了如指掌，但没想到她跟鬼王赫尔一样，不知道因为只是北汐的一部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记忆是残缺的，幸好自己之前没有冲动使用掉询问的机会。
“亲爱的系统，你在吗？我要使用提问权可以吗？”
伪装后的甜美声音中，总透露出一种下一秒自己要是不回答，就有东西把自己撕裂的疯狂感。
系统很想装下线，但不行，这是玩家的合法权利。
【当然可以】
系统公事公办，努力让自己机械化的声音显得更加无情一点。
“我要知道关于无间沙漏所有的所有消息，注意是所有哦？包括但不限于它的优缺点，以至于我能用它来怎么对付外面那群沾着我的血气的怪物们？”
【根据无间之书的道具规则，您只能提出一个问题？】
“我说的难道不是一个问题吗？我只是尽可能的提醒你，我问题的要求是所有哦，所有的含义包括任何细小的条条框框哦？这哪里违规了呀？或者是你想先跟我谈一谈，为什么已经被被驱逐出游戏的墨菲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南洹面带微笑，用最甜美的声音跟系统看似在谈价还价，实际上却是单方面的胁迫。
系统觉得她每一句话都上扬的尾音，不是什么甜美的象征，而是杀人的弯刀。
以至于它听到关于墨菲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时，止不住的心虚，原本还以为南洹会忽略，或者直接选择不问的。
但是现在它只好把这些威胁的话语往下咽，装作没听见南洹刚才的警醒，用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机械的背诵着关于无间沙漏的所有已知信息。
【无间沙漏：传说中最后一位神祈用它来掌管秩序，它存在的本身就是时间维度。
它所蕴含的能量以乃至发挥的功能，都远高于系统的测控能力。】
不知是不是南洹刚才说的话起了作用，总之系统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语气，只是这话说的着实不算有底气。
眼看这话就像是没边儿的敷衍之词，南洹除了捕捉到‘神祈’几个字眼之外，对剩下的一切都不甚满意，快要发飙之前，系统赶忙来了大大转折。
【但就目前系统的监测情况可知，无间沙漏现在能被驱使的能力，至少有两个。
一个是回到使用者过去任何一段连续真实的记忆中，改变过去的某一个时间点，影响接下来的事件发展。
第二个就是无间沙漏拥有完全静止的功能，它可以让任何一切包括但不限于有生命力和无生命力的物体，在同一空间内的不同的时间维度下，区分其他物体的存在而进入绝对静止的状态，据监测这种状态最多可持续五分钟的状态。】
关于第一个使用功能，以及使用后会带来的弊端，南洹跟鬼王赫尔在茶卡介绍之后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她们比较关注的自然是第二个功能。
尤其是南洹，她之前只是猜测，这东西有办法解决这些怪物的问题，现在听到这些话，心里已经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过，根据有限的测算形式，目前能够让无间沙漏发挥这两种能力的人选，只有被选中的神使时间赫尔。】
系统不知道跟谁学的说话技巧吧，一段好好的科普，愣是被它整成了好几段的欲扬先抑。
南洹听到最后，倒是有些好奇明明她这边还没有对茶卡使用技能，系统却好像已经率先默认了些什么事情。
系统机械的背完答案之后，不等南洹说话就下线了。
而因为几人拿到了那张写着漫无归大名的决议，储藏室一整个完全消失，她们再次回到刚才茶卡的记忆里。
“出去吧，我想到办法了，”眼看鬼王赫尔又打了一个哈欠，南洹知道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因为还需要鬼王赫尔帮个忙，所以她不敢再耽误时间，“去找十二她们，或者直接回到校园里面就行。”
茶卡那边似乎已经理解了南洹所说的办法是什么，一个磕绊儿都没打，只伸手在手腕上摸了一下，金色的光芒立即覆盖到了三人的身上。
只有鬼王赫尔还在蒙圈，她趁着茶卡记忆闭合的之际，拽住了南洹的手，“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她有些不满意，觉得茶卡恢复记忆之后，似乎变得十分睿智，能跟上南洹的思路，但她还没有想明白，再加上她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就快离开了，因此显得更急切。
“别急，出去了再跟你说，别担心，还需要你帮忙呢。”
南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她们在远离茶卡的那一层又一层用沙子组成的记忆。
对方恢复了部分记忆，拿回了无间沙漏之后，那些彩色的条码就消失了，茶卡的记忆变成了一粒粒白金色的沙子，层层叠叠的堆在潜意识里面。
按照刚才一颗沙子储藏的记忆来看，茶卡没有被解锁的记忆还有相当大且超出正常人一生的部分，南洹心里有了个数。
闭上眼的瞬间，感觉沙子从她的身上缓缓滑过，十分的轻柔。
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刚才的校园操场上，身边除了茶卡、鬼王赫尔之外，不远处还有刚在站稳的十二她们。
“大小姐，你没事……”
十二猛地跑了过来，结果在看到大小姐身边站着两个会长时，后面的那个感叹词直接被自己严进肚子里了。‘
要不是这两个眼眸的颜色都对不上，且鬼王赫尔是之前就见过的，十二觉得就算是自家会长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没准也认不出来，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没事，不用担心。”南洹冲她笑了下，“我想到办法了，你先带玩家们向后退，记得站在茶卡社长的背后。”
南洹用手指出了一个安全区域，示意十二带着玩家还有没有中招的学生暂且躲到后面。
“茶卡社长？”
一旁偷听的摩卡萌，猛地提高了声音。
这实在是不能不惊讶的程度，毕竟三个人进去又出来了三个，按道理这个酷似会长长相的人，泛着白金色光芒眸子的女人应该就是茶卡社长。
但这个惊吓还是有点大，尤其是这样一来，很难不让人想到一会长跟这个副本有什么关系。
十二跟六神倒是还好，在看到与自家会长长相相似的另一位时，已经多少有点猜测了，但二公会的玩家，就真真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摩卡萌，去把你的机器人变出来，给大家找个歇脚的地方。”
还是芭比会长反应比较快，接受良好，转身时还十分的善解人意，“我就在那边，大小姐如果有其他的需要，直接叫我就行。”
二公会的玩家虽然受了惊吓，但还是令行禁止，跟着芭比会长走了。
南洹倒是不担心她们会对一公会有什么不利，只是朝茶卡社长使了个颜色，示意对方可以行动了，才又转头对着鬼王赫尔，“等会儿，茶卡用无间沙漏让那些怪物静止不动的时候，你就动手，用无间魂鞭，彻底解决它们 。”
“不行，刚才不是试过了吗？”鬼王赫尔猛地提高了声音，“你会受伤的，再说也不知道我抽完三鞭子，你会是什么样子，我不同意。”
说完她似乎就要转身从这个压抑的对话环境中离开，似乎担心南洹会开口说服她。
不过还没走远，就被南洹给扯着领子拽了回来，“不会的，你没听到系统刚才所说的关于无间沙漏的第二个功能吗？”
南洹被气笑了，想着对方不久后就会消失，这次没舍得打，只把她后脑勺处的黑色披风的领子往下抚了抚，“茶卡可以让怪物们身体内的血液，处在同一空间的不同时间维度，只要不让我的血液跟她们的在同一时间维度，我就不会有事儿的。”
“而你的鞭子可以直接毁掉这些怪物的魂灵，以后在水木私立高中里面不会再有这些怪物，那些学生也不会再受苦了。”
鬼王赫尔虽然明白了南洹的意思，但有些不信任的看向茶卡，“这能力她应该都没有用过，或者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有没有用过，这靠谱吗？”
鬼王赫尔直接伸手搂住南洹的腰，看似是在担心怀疑，但实际上只是在正大光明的吃豆腐。
茶卡没眼看，二话没说朝鬼王赫尔握着鞭子的右手打了个响指。
然后赫尔就感觉自己挽在手上的鞭子慢慢变成了一个虚影，她用手去摸，怎么都摸不到，可低下头去看，拿鞭子仍旧好端端的挽在自己的手腕上，没有什么异样。
咔哒。
又是一声响指，操场上那些原本虎视眈眈的黑色触手怪物，和寄生在学生身体里面的怪物，就像是被什么声响迷住了一般，保持着不同的姿势，一同陷入了静止。
当然静止的不止它们的身体外部，在别人看不到的内里，茶卡从怪物们黑黢黢的身体里面很快就找到了南洹的血液，轻而易举把那些血液保护到了另外一个时间维度里面。
下面就轮到鬼王赫尔出场了，她飘到了半空中，金色的鞭子映着她漆黑的瞳孔，三道金光闪过，操场上那些黑色触手怪们已经化成了黑气，又被鞭子彻底洗涤了个干净。
只剩下半空中飘散着的几缕南洹的血气，鬼王赫尔想用鞭子卷回来，但忘记了茶卡的技能还没有收回，那些血气还飘荡在不同维度，因此扑了个空。
茶卡倒是也没有客气，当着南洹跟赫尔的面，大大方方的把那几缕血气用跟无间沙漏一般蓝色透明的玻璃聚集起来，直接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透明的蓝色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芒，更趁的内里的几滴血妖冶魅惑，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红宝石呢。
南洹的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变态变态的。
鬼王赫尔那边更是不干了，鞭子都还没来得及收，朝着茶卡就扑了上来，结果之前还不会这项技能 ，也不知道怎么使用的茶卡，现在倒是把无间沙漏玩的挺转，鬼王赫尔忙活了半天，愣是连个实物都没摸着。
“你还给我，这是我用鞭子抽出来的。”
鬼王赫尔振振有词，大有茶卡再不拿出来，她就要甩鞭子的趋势。
但对方显然冷静的很，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只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掐准时间吐出了致命的几个字。
“你该走了。”
鬼王赫尔从刚才其实已经感觉到了某种召唤，但她不死心，所以一直在坚持着，这下已经快到极限了。
南洹也看出来自己召唤的时限到了，为了防止两人在这个紧要关头打起来，只好伸手拉住了鬼王赫尔，本想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
结果却被对方抱了个满怀，甚至不太满意似的在自己的怀里蹭了蹭。
“我能感觉到，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鬼王赫尔的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当然也不排除她是瞅准了机会，想要吃南洹的豆腐。
这话似乎带着什么深意，可是不等南洹深□□王赫尔已经在自己的侧脸上留下了一个轻吻，“要记得想我哦。”
说完这话，那种属于鬼王赫尔专属的冰冷气息，已经从南洹的周身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北汐的气息。
手腕上的藤蔓显现，属于鬼王赫尔的那朵花瓣已经重新回到了藤蔓上。
但和之前的几次一样，北汐并没有立刻清醒过来，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状态，南洹只好就势半蹲下去，抱住北汐的身体。
茶卡也顺势坐在了南洹的身边，趁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打了个响指。
南洹就感觉自己怀里人的触感突然消失了，她吓了一跳，仰头的瞬间，被茶卡抱在了怀里，“放心，她没事。”
她知道南洹担心什么，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先说了话，又察觉到南洹的身体从紧绷状态慢慢恢复到自然轻松的状态，才接着道，“我能感觉到，你已经想到办法回去了是不是？”
“所以我自私一点，想一个人霸占你一点时间，毕竟留给我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了。”
南洹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后，僵着的身体在她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所以你真的没有认错人？”
她像是真的放松了下来，有些好奇的跟茶卡说着小话。
对方的嘴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再开口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在记忆里面都看到了，为什么还觉得我会认错人？”
南洹其实也并非是特意要问这些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一茬，她听出了茶卡话里暗含的得意之色，故意挑着副阴阳怪气的嗓子，“那谁知道呢？毕竟有的人什么都记不住，不知道为什么等人，不知道等的什么人？还能指望她能一眼分辨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闷闷的笑声从胸腔震动中传了过来，震得南洹的后背一片发麻。
一直等笑够了，茶卡才侧过身子低头看着南洹的眼睛认真道，“即便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是能一眼认出来，即便是长着一样的面孔，但你的一举一动都印在我的脑海里，你的气息我永远会记得。”
这话她说的十分认真，不是那种随便说来哄人的，而是看着自己的眼睛，很诚恳的那种，倒是让南洹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本来就是她非要无理取闹问上这么一句。
但茶卡却并不在意对方这样，她低头在南洹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虽然那个小鬼有些讨人嫌，但她的感觉没有错，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记得要想我。”
【叮——
检测到潜在作用对象时间赫尔的信任度达一百，是否使用‘我是大小姐’技能？
注：此次使用消耗1积分，可使时间赫尔成为大小姐的‘神使’，没有时间限制。】
南洹应声的同时，手臂上的粉红色藤蔓已经显现出来。
【叮——
恭喜玩家解锁我是大小姐‘神使’
大小姐的神使*1
品种：时间维度？（暂时无法准确定性）
当前等级：神使
武器：无间沙漏
技能：回溯时间维度，静止（系统无法估计她的全部能力，建议玩家自行探索。）
技能冷却时间：暂时未解锁（依据玩家之后对游戏副本的探索而确定）
召唤条件：暂时未解锁（请玩家自行探索）】
其余的指标和熟悉的话语，南洹已经十分习惯，只是这一次的赫尔的品种后面多了一行小字。
这个系统的不确定性太多了，南洹已经麻木了。
随着一道白金色的光芒闪现，眼前的茶卡已经逐渐消失，而她手臂上的那个粉红藤蔓上多出了第四个流水组成的花瓣，上面赫然出现了茶卡的脸。
与此同时，南洹的手里多了样熟悉的东西。
第217章 无间之地——休息处
只是不等南洹低头去看，系统的提示音已经再次响了起来。
【叮——
检测到神使时间赫尔，对玩家的赠予——超音速度。
我是大小姐的赠与技能*1。
我是大小姐，
赠予技能：超音速度（限定时间内，玩家能以极快的速度移动，以及在这种情况下衍生出来的玩家微秒级的决定。）
你获得了时间赫尔的一滴真血，拥有她赠与的力量，该技能每次副本限用两次，每次限定时间半个小时。
单次使用所需积分：5000积分】
超音速度？怎么听起来跟茶卡时间技能不太沾边？
这个微秒级的决定又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仔细研究，系统就走下一项流程了。
【叮——
恭喜玩家获得特殊道具——信仰图腾碎片。】
嗯，仍旧是灰扑扑的一张塑料片，除了形状有所不同外，并没有因为系统提前告知玩家这个副本里面有信仰图腾碎片，而有什么不同。
——
而此时的北汐，仍旧伴随着时间赫尔的视线，能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只是她觉得有些无聊。
是的，有些无聊。
她依旧进入了那个诡异的空间里，控制面板没有反应，整个身体陷入到了沼泽里面，寸步难行。
但意外的是，这一次这里没有什么人影，周围只有黑色的雾，什么都看不清。
不像是第一次那样，自己能感觉到危险，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主人都不在。
她尝试过没有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独自离开，只好百无聊赖的在心里希望南洹快点搞定，叫自己醒来。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了某种说不出来的巧合。
上一次在封门岭的时候，也是这般，不知道什么力量费尽心思的把自己弄来了这来，却不像第一次那样痛快，也不着急要自己的命。
这一次，更是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
如果一次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可是出现这两种情况的时候，刚好——
她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了南洹的呼唤。
不等她应声，北汐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从整个空间里慢慢的消失，直到身体的五感重新回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南洹有些担心的神情。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系统就在这个时候出来裹乱。
【叮——
恭喜玩家大小姐，获得信仰图腾碎片。
恭喜玩家大小姐，获得信仰图腾碎片。
恭喜玩家大小姐，获得信仰图腾碎片。】
“虽然这个结果我已经预料到了，但我觉得它是刻意针对我，”北汐从南洹的怀里坐了起来，“想要让把这口……”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呕出了一口黑色的粘腻的液体。
“你没事吧？”南洹哭笑不得，“我现在倒是觉得系统真是个矛盾的存在。”
看到北汐醒了，南洹的语气都十分的轻快了，“我觉得它可恶的时候，它就会稍微展现出一点人性，等你觉得它兴许没有表下出来的那样冰冷的时候，它又有些不近人情。”
“所以我实在难以分辨，它是为了让你吐出这口积液，还是故意磕碜我。”
南洹说话间，看了眼北汐头上的数字，不出意外有了变化。
【100】【60/100】
相比于上一次副本结束之后的【30/100】进度条上的进展，被拉动了蛮多的，但随着时间赫尔的消失，两个数字重新被锁定。
怎么有种一下子就富裕了的错觉呢？
南洹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再过多关注这两个数字。
不管是北汐身上的症状，还是全游戏全副本的三遍通报，对于一公会的玩家来说，都十分的习惯，所以她们各司其职，间隙还能开个玩笑。
对于二公会的玩家来说，这可是亲眼见证事实。
毕竟游戏到了这个地步，按照茶卡刚才所说，过去已经被改变，所以副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存在了，她们之前还在担心怎么离开，以及这次白忙活一场。
结果转头那边，因为系统的屏蔽，二公会的玩家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个会长消失之后，南洹就拿到了信仰图腾碎片，而熟悉的一会长终于醒了过来。
“嗯……”站在一旁的芭比会长，忍了半天最后只好开口询问，“两位要不先解决一下眼前的问题，我们怎么办？还回得去吗？”
关于一会长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大小姐刚才是怎么拿到信仰图腾碎片的事情，芭比会长一点都没有询问，经历过了刚才的一切，她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会长的能力和大小姐的能力，明白了有些东西不是争抢的问题。
而作为合作方，她清楚的知道哪些该自己打听，哪些不要瞎打听。
所以用这个话题巧妙把刚才的一切都揭了过去。
南洹自然察觉到了她的体贴，把北汐扶起来之后，赶忙跟其他人解释，“别担心，我有办法……”
【叮——
检测到副本《水木私立高中》存在条件发生变化，本次上线测试失败。
副本《水木私立高中》永久性关闭，不再上线。
所有进入本副本的玩家在五秒钟之内，将会被强制登出。
5、4……】
南洹自己的办法似乎用不到了，而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不过她注意到系统的用词，“所以进入副本的玩家”，换句话说，因为她们改变了过去，所有的玩家在副本里发生的一切都被改变了，副本不存在了，死亡也就不存在了。
虽然对于墨菲斯来说，存不存在的也不重要，相比刺客那种险恶小人活下来带来的不爽，南洹则十分高兴，葛雨欣重新活过来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样的结果还算不错。
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南洹感觉自己已经被北汐搂在了怀里，熟悉的眩晕感袭来，这个副本终于结束了，但怎么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因此当南洹的双脚踩在游戏大厅的地板上时，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相反北汐清醒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这种不对不单单是指游戏大厅内几乎所有的玩家视线都聚集在她们这个登出口附近，还因为跟她们一起出来的剩下的玩家，看向她们的目光也不慎友善。
时间回到几天前，梦境中的虚拟大厅的角落一隅。
当时因为墨菲斯的技能，除了一公会和二公会的玩家，很多休息区的玩家都在睡梦中被拉入了这场梦境中。
因为想要拿到信仰图腾碎片，再加上没有什么机会比趁系统下线，系统规则失去效果的时候，除掉一会长更合适，所以游戏大厅短暂的陷入过混乱。
带头挑事儿的，包括以第三公会为主的一干玩家。
但是当晚，除了第三公会会长赶尸人，红粉会长，以及爱丽丝会长之外，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位十大公会里面的会长。
“会长，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吗？”
魔术手跟自家会长站在柱子后面，踮着脚努力想看清楚前面的状况，一边又十分不甘心的跟对方确认。
但那个隐藏在阴影处的瘦高男人，只盘腿坐在地面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同时身上有一圈圈金色的光芒在缠绕。
魔术手知道自家会长似乎是在使用技能，就耐心等了几分钟。
男人终于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后睁开了眼睛，金色的光芒从对方的眼睛里面泛出来，像是两个数字，被男人抓在了手里。
他没有隐瞒摊开手掌给魔术手看。
“一个0%，一个50%？”魔术手看到自家会长掌心两个金色的数字，有些纳闷，“会长这两个数字分别代表什么啊？”
男人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有些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这边是一会长今天在梦境中被杀死的概率，而右手上的则是系统重新上线的概率。”
“啊？”魔术手因为太过吃惊而愣在了原地，怎么都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么极端的数字出来，“会长，会不会弄错了，你可从来没有测出来过这么极端的数字，毕竟板上钉钉的事情，测出来都要带个小数点呢，不是说世事无绝对吗？这这这……这怎么会测出来0%呢？而且一会长那边现在明显落了下风了？”
魔术手指着不远处的方向，眼里闪过不甘心，但也没有擅自行动。
“我这技能从来没有出过错，不可能这个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男人脸上的神情恹恹的，不知道是没睡够，还是因为魔术手刚才质疑自己的话。
“老老实实的当观众，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男人并没有严厉的警告，但这句话仍旧让魔术手不敢轻举妄动，“50%的几率放在正常的一件事情上的概率也算不上大，只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系统也下线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凝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在骚乱发生没多久之后，一会长那边就控制住了局面，再然后游戏大厅的玩家们就统一听到了系统重新上线的提示，回到了休息处。
那天晚上的插曲，让更多的人开始关注《水木私立高中》这个副本。
有些人是因为那晚动了手，怕一会长从副本出来之后寻仇，有些玩家则是单纯的好奇，为什么游戏里面还会有高于系统的存在，而很显然这个秘密应该是藏在副本里面的，还有的玩家呢，则是单纯的看热闹，想知道大小姐还会不会像之前那般好运。
跟以往不同的是，大小姐每次进入的副本总是很快就开启主线任务，通关登出，可《水木私立高中》的副本却显得有些不同，一连几天，除了存活人数在稳定下降到一定程度后，再没有明显的变化外，竟然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会长，目前还是这么多的消息，我们还要继续……”
第七公会的办事处里，魔术手正站在办公桌前汇报着这两日从游戏大厅搜集而来的消息。
虽然自家会长对信仰图腾碎片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关心，但当时会长测算过从大小姐的身上拿到这些东西的概率，不是一个好看的数字，所以他的想法有所转变，但那天晚上，不知道是又测算到了什么，还是自家会长只是单纯的又起了好奇心，总之他最近十分关心《水木私立高中》这个副本。
只是他疑惑的话还没有说完，桌子后方的男人突然站起了身，速度之快，力度之大，把办公桌都弄得晃了一下。
“今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有金色的光芒闪过，但这一次他并没有把测算的结果给对方看，“现在去游戏大厅。”
说完不等魔术手反应，就径直走向门口，那架势像是要去干仗一般。
“会长，别冲动，被冲动，”魔术手赶忙跟上，他不敢伸手去拦，只好委婉地表示，“要不要带着我们的人，就算几率比较大，我们也要先做好准备啊，况且要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动手，不仅系统禁止，其他一公会的玩家也很难缠的……唔……”
他话还没有说完，走在前面的人就止住了脚步，他一下子惯性撞到了会长的身上。
“谁跟你说我们要去抢东西了？”男人转过身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虽然不是去抢东西，但还是带几个人吧，今天有大事儿要发生的。”
就这样他们赶到游戏大厅的时候，刚好听见了系统的通报，关于大小姐拿到信仰图腾碎片的事实。
人群闹闹哄哄的，因为这个事情都在激烈的讨论，男人扫了一眼，因为这个消息，几乎十大公会的人都已经赶了过来。
有的是赶来帮忙的，当然也有找茬和看热闹的。
大小姐一个玩家拿到了信仰图腾碎片，若只是拿到了一块，若她不是实力最胜的一公会的玩家，若她跟一会长的那些传闻不是那么写实，若她不是一个刚进副本没多久的玩家，或许今天来要解释的玩家也不会这么多。
可偏偏这一切已经发生，一公会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靶子，而其他的玩家在经历过梦境那一遭之后，总会有人觉得奇怪，也总会有玩家提出不满。
男人不是为了加入战斗来的，他是为了这种不满所滋生出来的系统的某种妥协而来的。
就是目前这把火烧的并不是很旺，如果能加一把柴就好了。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了系统的再次通报。
【叮——
检测到副本《水木私立高中》存在条件发生变化，本次上线测试失败。
副本《水木私立高中》永久性关闭，不再上线。】
“这不是第一次上线的副本吗？怎么突然就测试失败了？”
有玩家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禁质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另外一个玩家出了声，说完似乎觉得这话有歧义，赶忙纠正，“我不是说测试失败下线的这个副本不奇怪，你还不知道吗？就大小姐和一公会下过的副本没几个正常的，听说不是关闭了，就是坍塌了一样。”
“你没发现吗？自从大小姐出现之后，这游戏里面的副本就跟一次性的吗？所以连带着这次的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再说你不觉得那天晚上的梦境更奇怪吗？有什么能高出系统的存在，干扰系统下线，还偏偏撞上了一公会下这个副本，不觉得太巧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
“嘘嘘……你小声一点…….”
嘀嘀咕咕的声音此起彼伏。
上线测试失败？
副本永久性关闭，不再上线？
这把柴似乎添的刚刚好，男人不甚在意这个过程，不过这个结果似乎刚刚好。
“你们快看？”人群中一个高亢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副本里的存活人数增加了？”
下一秒，游戏登出口的蓝光闪了闪，就有一行人鱼贯而出。
北汐先在登出口看了一圈，确认墨菲斯跟她那几个同伙并不在，然后才揽着南洹。
“先回去，有什么话直接去一公会。”
北汐看了眼芭比会长，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周围玩家的不善，知道现在不是多说什么的时候，她朝北汐点头示意之后，就准备跟前来接应的二公会的玩家离开。
但身后跟着她们一道出来，有些不敢置信的刺客会长，倒是先发了难，“一会长、芭比会长，你们不觉得欠我们一个解释吗？”
刺客会长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她们应该是刚进入游戏就被立刻弹出来了，但系统的通报，跟大小姐拿到信仰图腾碎片的事情做不得假，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除了一公会和二公会的玩家之外，剩下的玩家几乎都跟刺客玩家是同一个心理，明明是参加了同一个副本，可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人家却又是拿到信仰图腾碎片，又是把副本折腾的直接下线了，关键是她们还什么都记不得，这找谁说理去？
虽然因为茶卡的原因，她们避免了更糟糕的场面，但副本里面的遭遇都是实打实发生过的，尤其是对一公会和二公会的玩家。
要不是她们，这个副本的任务根本就完不成，所有玩家都要耗在里面。
可现在人她们不愿意救的也救了，还要被质疑，再加上这其中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关键是茶卡的存在和信仰图腾碎片的消息，芭比会长跟她们公会的玩家都知道不能轻易透露，所有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嫌恶的神情。
“有什么好解释的？”北汐倒是忍着恶心挖苦了对方一句，“我没有趁你们被救回来之后再动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句警告，像是一道利刃，不仅扎在了刺客会长的身上，也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其他虎视眈眈的玩家身上。
第218章 无间之地——休息处
就跟那场梦境中的一样，玩家们看得出来，这是一会长在警告她们。
南洹终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在十九带着人迎上来之后，拉了拉北汐的衣袖，示意她不用跟那些人纠缠，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北汐原本也是这样的打算，但现场的玩家们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
“大小姐，请留步。”
人群中蓦地出现了一个声音，很空灵，明明音量很低，却不知为何能让原本看热闹的玩家们都安静了下来，也让南洹驻了足。
“我相信在场的所有玩家都有一个疑惑，以我们的能力实在很难理解，还望大小姐能为我们解惑。”
南洹本来不想理会，但前面十九带的人已经被其他玩家自动的围住了，大有要听个解释的意思。
北汐已经伸手直接甩出空气箭，结果却被南洹给阻止了。
她回头发现那是一个女人，就站在人群的一侧，身上披着件褐色的外袍，有点像是古时候道士穿的那种，但下半身又被改成了裙摆，看着有些割裂。
“要问我问题的人很多，”南洹打量了她一眼，并没有直接答应或者否定，“不过你不觉得应该先报一下名字吗？我好像不认识你，也没有跟陌生人说话的习惯。”
在这里大开杀戒是肯定不行的，即使北汐能够控制好力道不至死，但她们现在本身已经拿到这么多信仰图腾碎片，被其他玩家看不顺眼，现在再主动出手，恐怕更是成为所有玩家的公敌了。
而且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南洹觉得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副本被永久下线的原因，而现在正好碰到个主动开口的，南洹更像看看她们要玩什么花招。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
既然对方要聊，肯定不能先让自己落了下风，被牵着鼻子走才行。
还没进入游戏之前，南洹走到哪里，都是对方主动上前搭话，报名字的，进入游戏之后，她更是没有兴趣了解那长长的排行榜上的名字，再加上身边还有十二这样的百晓生，南洹不愿意把时间花在这个上面。
不过她这么一说，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成了有意的挑衅。
毕竟十大公会的会长，也就是游戏排行榜上的前十名，别说是大小姐这样已经进入游戏有一段日子的玩家了，就是刚进入游戏没多久的玩家，也都会先了解一下。
毕竟要清楚，在休息处里哪些公会的地盘不能碰，其他公会的会长有什么怪癖。
十二见状，本想上前去提醒告知大小姐的，结果被自家会长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北汐知道南洹不需要这些，她不需要讨好，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就好比现在，不管是有意的挑衅，还是无意的战略，都无所谓。
北汐在意的从来就只有南洹的安全，还没有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她怎么样。
“看来大小姐真是贵人事多，”女人脸色凝着一丝气愤，但很快就被敛了下去，“我是第八公会心灵之旅的会长——审判者，很高兴认识你这话就不用说了吧？我觉得我们两人应该都不是很高兴认识对方？”
她脸上浮起一丝丝的假笑，在南洹举重若轻的挑衅里面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南洹还是那副表情淡淡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而是眼看这场谈话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伸手抚了抚自己衣襟上沾到的土。
“那这个……审判者会长，我想你误会了，”她拍了两下抬起头，朝对方笑了笑，“我倒是挺高兴认识你的……”
嘴上说着这种话，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话里的敷衍，偏偏她又装出乖巧的模样，让人没办法发脾气。
审判者一直觉得因为自己技能的原因，她比平常人要更冷静，也更不容易受影响，可她却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这短短的几句话内，她已经被大小姐在牵着鼻子走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一暗，没有再理会大小姐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开了口，“大小姐从进入副本到现在进了四个副本，拿到了四块信仰图腾碎片，前三个就不说了，或许大小姐您有特殊的能力，能在一进入副本之后，就立刻拿到所有玩家为之努力了很久却始终半点消失都没有的东西。”
审判者会长这些话看似是说给大小姐听的，但却恰到好处的让自己的声音能被在场的所有玩家都听进去，甚至南洹还从中间听出了点传教的意思。
“哎？”南洹用肩膀碰了碰北汐，“你以前是不是得罪她过？我怎么感觉她好像在憋着什么坏主意，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南洹站在原地评估了一下，即便那天晚上的梦境吧，让很多玩家心有余悸，还有一部分跟一公会结了仇，但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系统重新上了线，除了几个被北汐修理过的玩家，其他人从根本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所以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至于在讨伐一公会这件事情上这么统一战线。
而《水木私立高中》副本里发生的事情，远在休息处的玩家，除了刚知道的结果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提前团结的可能性。
所以很显然，眼前这个所谓的审判者，没准在她们从这个副本出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动员，要动员肯定得有个理由。
一公会风头正盛，有人眼红也不奇怪。
主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会主动跳出来的玩家，还是一个大公会的会长，这样公开跟一公会撕破脸，南洹实在想不到除了北汐之前给对方吃过教训之外的原因了。
“应该没有，”北汐看了一眼对方，似乎在回忆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但她几秒钟之后就放弃了，“我记不得了，你知道的，那些不重要的事情，我不会分神去记的。”
南洹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她知道北汐说这些话并不是炫耀，而是她真的不记得。
南洹只好去看十二跟六神她们，想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瓜葛。
“公开场合下应该没有，”十二一看到了自己发挥的时候，赶忙补充，“准确来说，是一公会到达现在这个位置之后应该没有，但是以前一会长那些单打独斗的时候，就不清楚了。想当初会长刚进入游戏的时候，因为太过强大，所以每过一段时间总会冒出些前来寻仇的，但很多会长都没印象。”
十二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你也知道会长在游戏里面，能动手就不会啰嗦，很多玩家根本没有报名字的机会，直到她做了会长后，这种状况才改善了一点。不管眼前的审判者会长说的是不是真的，也都不过是她们的借口罢了。”
南洹点了点头，觉得这件事情几乎板上钉钉了，而且就审判者报复的情况来看，这事应该让对方记了很久。
这也算是北汐的黑历史了，她没有等南洹问出更多的消息，就开口打断，“我大概知道她弄出这么多的玩家想干嘛了？我们恐怕等会儿就要成为大部分玩家的众矢之的了。”
这话果然吸引了南洹的注意力，她看了一眼还在试图控诉她的审判者会长，有些紧张，“会打起来吗？”
在这里出手不是个好主意，北汐和一公会的玩家都在场，对方在人数上并没有太优势。
况且她并不觉得审判者费尽心思，就是想打一架。
北汐则是摇了摇头，“放心在这里打不起来的，只是接下来的副本恐怕有点麻烦了。”
“这样我们其他的玩家本也是没有异议的，”北汐的话音刚落，审判者已经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又说了下去，“可是这第四个副本，按照刺客会长和其他玩家的说法，她们根本没有参与，换句话来说，系统的这个最新副本上线失败了，一个副本上线失败意味着什么？”
她循循善诱的语气，像是耐心的家长，在教导自己的孩子一般，引领着那些玩家想到自己想让她们想到的问题，“意味着这个副本里面根本没有支线任务，没有主线任务。”
她轻飘飘的话落下，玩家们的眼睛却一个个瞪得老大。
毕竟《水木私立高中》副本上线失败，是不久前的消息，她们很多人都没来得及深究，这一次的上线失败，跟之前的坍塌和关闭是不同的。
那也就是说——
“那也就是说，我们真的很好奇，在一个没有支线任务，没有主线任务的副本里面，大小姐你是怎么拿到这第四块信仰图腾碎片的？”
她原本循循善诱的目光，在说话的瞬间，化作一道凌厉的刀锋，落在了南洹的脸上。
南洹总算是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虽然她还不清楚系统内还有其他什么机制的设定，让对方用上了这一招，不过她没有兴趣跟对方在这里把这出戏一点点的演完。
既然北汐说在这里打不起来，那干脆直接跳过前面的起承转合，到达最高|潮的部分。
“我是系统的内应啊？要不然我怎么能拿到这第四块信仰图腾碎片呢？”
南洹打了个哈欠，正大光明的靠在北汐的肩膀上，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丝毫不在意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在玩家中造成大多的波澜。
一公会的玩家，包括十二在内，虽然知道大小姐的话是假的，也得到了自家会长的一部分真传，尽力保持了冷静，但还是有几个差点露了馅，就更不用说那些毫无准备的玩家们。
他们原本预想到的，不外乎是大小姐的辩解、拒不承认、自证清白等等的戏码，但没有一个玩家觉得她会承认。
可此时此刻，却是被指控的大小姐直接承认了事实。
她甚至没站直，半个身子倚在一会长的怀里，后者也一脸柔情的看着大小姐，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隐匿在人群中的男人，本来准备闭上眼睛测算一下概率的，闻言也猛地睁开了眼睛，对焦点中的大小姐，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你……你……你说什么？”
审判者会长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巴的语气透露出了她此时的惊讶。
她本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结果发现《水木私立高中》这个副本竟然测试失败了，这简直是被她送来了一把利剑，简直太高兴了。
结果她还什么都没有用得上，只是简单的一句询问，就换来了对方的承认。
她安排好的戏码不是这样的？
“我说我是系统的内应啊？”南洹又重复了一遍，还担心其他的玩家听不到，提高了一些声音，“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给审判者会长省去点麻烦不好吗？”
她依旧没有站直身体，说话都懒洋洋的，“我觉得你说的对，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要不是系统的内应，怎么能一次性拿到这么多的信仰图腾碎片呢？我简直是个bug一样的存在，刚进入系统没多久，就达到了这么高的成就，设身处地而想，我也怀疑我自己。”
这是什么新套路吗？
大小姐这是想干什么？
这大概就是在场的玩家心里的真实写照了吧？
南洹在游戏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说实话有点累，偏巧她刚才才意识到，因为这个副本上线失败，所以本质上她们并没有完成主线任务，所以根本没有任务奖励和积分奖励。
怪不得她刚才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看起来除了一块信仰图腾碎片以及时间赫尔、赠与的技能之外，她这一趟等于白干了。
现在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这位审判者会长的脑回路似乎有点跟不上。
自己都把话递到这个份上了，她还不赶快乘胜追击，就站在那里发呆。
看来她是北汐的手下败将不无道理。
南洹神情恹恹的，有开了口，只是这一次却不是针对审判者会长，也不是针对在场的任何一个玩家，“系统，别装死了，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同伙，出来自证清白吧。”
她一点都不客气，说话也不恭敬，真有点同伙的意思，只是她对上这位同伙的语气也算不上好。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
系统如果有眼神的话，此刻必定死死的盯着南洹。
它想装死但是不能，自从《水木私立高中》副本上线失败的时候，它就知道今天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但它以为自己只需要等到水到渠成的时候，自己再出现就行了，没想到南洹简直是来裹乱的，来了这么一出。
“我给你五个数，你要是不出来我们就直接杀出去，等会儿的独角戏你跟他们唱好了。”
南洹见系统没有反应，很干脆的开始倒数，“5、4……”
【各位玩家早上好！】
只数了两个数，系统的声音就在整个游戏大厅里响了起来，所有的光屏都陷入了短暂的闪烁中。
如果不是能感觉到系统的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来的，这样的场面还挺气派的。
以往都是系统在副本里面给他们倒数，现在冷不丁位置变化了，虽然她们看大小姐也不太顺眼，可眼前的一幕，却莫名有点解气是怎么回事？
【整个游戏过程中，系统始终保持公正、公平的态度，大小姐只是一个普通玩家，不存在系统内应这么一个说法。】
什么普通玩家，能在短短的四个副本里面，拿到了四块信仰图腾碎片。
什么普通玩家，能直接把系统刚上线的新副本，直接干到上线失败。
系统你是不是瞎，你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所有的玩家心里都在咆哮，但很显然她们并没有大小姐这样的魄力，敢当面质疑系统。
这个单方面的宣告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玩家们能感觉到系统在这句念白里短暂的心如死灰。
【不过根据游戏规则，针对游戏里面的异常玩家，十大公会具有表决权，决定是否开启公会联赛？
如果有半数以上的公会决定，开启公会联赛，系统会为十大公会挑选一个合适的副本，进行联赛比赛。
如果有半数以上的公会决定，不开启公会联赛，则不开启联赛比赛。】
哦，原来是想用这一招，让其他的公会同意联赛比赛，到时候联合其他的公会，一举对一公会发动攻击，利用规则杀了她们，夺下信仰图腾碎片。
南洹从很多玩家跃跃欲试的眼神里面，明白了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系统的话音刚落，现场先是静默了几秒钟，然后陷入了剧烈的讨论中。
“你刚才所指的就是这个？”南洹也转头看向北汐，“公会联赛，顾名思义，若是最后投票结果同意联赛，十大公会都要派人进入副本吗？”
“嗯，会长必须进，剩下的玩家可以随意挑选。”
北汐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并不关心投票的结果，又像是已经提前预料到了投票的结果。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南洹注意到了北汐的平静，以及身边像是身上长了虱子一样不安稳，憋着什么话要说的十二，又追问了一句，“以前有过吗？”
北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当然有过，只有一次，”爱丽丝会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笑吟吟的给大小姐解惑，“就是从那次之后，一会长大杀四方，一战成名，从此在副本里面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
第219章 白兰雨祭（一）
怪不得她这么熟悉呢。
南洹心想，在她以为的三个月，北汐经历的实实在在的三年，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
即使她在游戏里面终于能够正常使用自己的能力，却还是会被其他玩家视为异常玩家，南洹想到这一点，脸上难得闪过了一丝戾气，转头询问爱丽丝会长，“所以上一次，都有哪几个公会投了同一票？”
爱丽丝会长察觉到南洹的语气不对，赶忙摇了摇头，正色道，“投票是匿名的，我们公会可没有投啊？”
南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有表明自己到底相不相信爱丽丝会长所说的话，只是转头去看十二，示意她说。
“当时十大公会，有六个公会投了同意票，投票真是匿名制的。”
十二对南洹没有隐瞒，刚才因为这事她都憋了好长时间了，这下总算是找到了机会，“不过我们会长是谁，即便是联赛比赛开启，最后也是杀出重围，好好在其他玩家面前刷了脸。”
南洹没有听十二继续往下说，余光已经看向了因为突发事件又重新回来的芭比会长。
后者十分善解人意的没有等她开口询问，就交代了，“我们公会投的是反对票。”
“那事实就很清楚了，”人群中又出现了一个人的声音，红粉会长好不容易才挤过来，身上的裙子有些皱巴，“我们当时也投的反对票，加上一公会自己的反对票，这已经四票了，那就意味着当时，剩下的公会都投了同意票。”
“虽然当时有几个公会，已经因为一些原因，从十大公会里面掉出去了，但目前这个状况，情况应该不是很乐观。”
红粉会长最近一直在休息处里面呆着，毕竟上次的梦境事件，搞得她有些不安，总觉得要亲眼看到这个副本结束的后续发展，才能安心，也一直让手下的玩家在搜集这方面的事实。
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大小姐在询问之前的投票，还以为她是想看一下到底有多少人站在同意的位置，又有多少公会会投反对票。
她倒是没有吝啬分享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刚才公开拦下大小姐的第八公会的会长审判者，从上次梦境结束之后，似乎就在谋划着什么，最近她可是经常往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剩下的公会那边跑，估计就是去游说那些会长，同意今天的投票了。”
“第九公会巫蛊之秘，已经公开表示，如果开启联赛投票的话，肯定会投反对票的。”
爱丽丝会长自然也听到了风声，红粉还没说完，她就补充道，“苗疆放了话，说是你之前在《封门岭》那个副本里面用了不光明的手段，反正她们第九公会跟你们势不两立，态度很是坚决。”
“什么玩意？”十二怀疑自己听错了，“当时要不是我们会长和大小姐心善，留了苗疆跟那个洋娃娃一命，她们有那个本事从《封门岭》出来吗？现在倒好，别说感谢了，却还想恩将仇报？”
芭比会长站的距离十二很近，看她生这么大的气，连忙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安慰道，“苗疆平日里就看不惯我们几个公会，现在大小姐又拿到了这么多块信仰图腾碎片，她们怎么可能老实呆着，肯定要出来作妖的，所以审判者会长这么一游说，可不蠢蠢欲动吗？”
红粉会长也点头，表示是这个道理，“第三公会臣服之地，就更不用说了，上次在梦境里面就跟你们结下梁子了，那个赶尸人会长憋着劲儿要报仇呢，估计她们这边也是同意票。”
现在在场的几个人已经是深度绑定的合作关系了，所以爱丽丝也跟着分析起了票型，“我看刺客会长刚才那个样子，想来就算你们原本没梁子，在这个副本里面也结下了吧，所以他的第五公会无秩之序，多半也是会同意的，现在假设第三、五、八、九公会全都投同意票，正好四票，我们这边四票反对票，可以打平，变数就在剩下的第七和第十公会了？”
“这两个公会都有些奇怪，第七公会没有听说有什么明显的动静，也一直没有表态，但我的人得到的消息是他们会长却在刚才也动身了，现在应该就在游戏大厅里面，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态度，而剩下的第十公会，是真的没有消息的那种。”
南洹用了一点时间才理解她们话里的意思，沉吟了片刻，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们，“所以你们现在是在担心最后投票的结果是同意联赛比赛吗？”
“啊？”十二没有理解大小姐这话的意思，“难道大小姐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跟我们一样投反对票吗？”
南洹抱着胳膊，从北汐的怀里站直身体，回头看了北汐一眼，然后掷出了一个炸弹，“谁说我们要投反对票了？”
十二一愣，听到大小姐这话的其他公会的会长和玩家都是一楞，一时间似乎没有理解自己刚才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大小姐，我们不投反对票？”十二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弃权？”
十二为数不多的脑细胞，似乎在副本里面已经消耗殆尽了，导致她现在有些晕乎，不能完全理解大小姐的话。
“弃什么权？”南洹人不可忍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当然是投同意票了，再说了你在害怕什么？以前一会长一个人都打赢了，现在这还有这么多人，你在看不起谁？”
“额……”
十二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她们竟然一开始就自动默认想要投反对的票，可现在听到大小姐的话，转念一想吧，好像又是这个道理。
联赛比赛有什么好怕的？
当初一会长一个人还不是大杀四方，现在多了这么多合作伙伴，自然实力更强，对她们来说似乎好像没什么好担心的才对。
“那你刚才还问之前的投票的情况是想干什么？”
十二不解，她总觉得是大小姐把她们都给带偏了，嘟囔了一句。
“我问清楚好报仇啊？”
南洹不以为然，“上次她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会长一个，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正大光明的报仇，当然要问清楚了呀？”
说完她还转头再次跟其他三个人确认了一下，“没有你们三个人的份哦？”
爱丽丝会长，芭比会长以及红粉会长都赶忙摆手，然后自动自发的后退了一步，只有北汐的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容。
好像她们讨论的不是什么生杀大事，而只是情侣间的小话一样。
为一会长报仇这种事情，其他几个会长倒是没有意见，只是如果有机会可以避免这个正面冲突的机会，她们还是不想让自己的玩家来冒险。
南洹似乎猜到她们在想什么，十分善解人意的补充了一句，“当然报仇是我自己的首要意愿了，但这么好的机会，系统又怎么可能放过呢？”
这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只是不等众人揣摩或者出声询问，系统那边再次开了口。
【为了证明系统的公正性，若最终投票决定同意开启公会联赛的话，在系统安排的副本中会有两块信仰图腾碎片。】
这不大不小的声响，给这场比赛注入了一个绝对吸引人的赌注。
整个游戏大厅在这个消息之后，所有的玩家都像是被饿了好几天的狼，终于看到了食物一般，眼睛泛着绿光。
但很可惜，这次联赛比赛的参与人员，是游戏规则早就确定好了的，那些不属于十大公会的玩家，这个时候只有捶胸顿足的份。
【至于这一次能够拿到这些信仰图腾碎片的玩家到底是谁，就要看各位的选择和玩家们的能力了。】
后面这句假惺惺的提醒没有玩家在意，在巨大利益的面前，选择权早已经不在玩家的手里了。
爱丽丝她们在听到系统的话之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大小姐。
后者只是摊了摊手，示意，你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系统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不作妖呢？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系统竟然一次性要在联赛副本里面安排两块信仰图腾碎片，这几乎就是明着引诱其他几大公会同意开启联赛了。
这是为什么呢？总不至于系统是为了报自己刚才冤枉它的事情吧。
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这个联赛比赛开启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如此一来，什么报私仇之类的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一公会大小姐现在已经拿到了四块信仰图腾碎片，其他公会一块都没有。
要是能一次性得到两块，也算是手里有谈判的筹码，又或者说能跟更接近一点真相了。
【半个小时倒计时开启，请十大公会的会长，在限时时间内做出选择。
超时没有做出选择，或者直接选择弃权的，视为弃权。
因为一些原因，本次投票不再匿名，选择权只有一次，一旦选择就会被公告通报，请各位谨慎选择。】
随着系统的话音落下，游戏大厅内的所有光屏上都显示出了半个小时的倒计时，而十大公会的会长面前的控制面板上都有了三个选择的选项。
匿名投票的规则改了，是为了对会长们施加压力，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突然不匿名了，那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挺有压力的。
牵扯其中的公会，玩家们都翘首以待，想看看谁第一个这么头铁，公开站出来跟第一公会叫板。
事不关己的公会，更想看这其中的热闹，一时间刚才的哄闹，变成了细碎的声响，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直到三十秒后，系统再次出了声。
【第一公会——裙下之仆，选择同意开启联赛比赛。】
什么玩意？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玩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一公会第一个站出来了？在时间只过了三十秒钟之后。
她们不是应该反对的吗？
怎么会这么痛快就同意了？
虽然一会长的战力很强，但剩下几个公会要是联合的话，人数上是很大的优势，再加上大小姐现在是众矢之的，所有人都想要她手里的信仰图腾碎片。
她们怎么就同意了呢？还这么迅速？
难不成是什么新的计谋？
那些看热闹的玩家们，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开始打结了，这是怎么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人群中一直等待的男人，也颇为惊讶，毕竟他以为虽然这个环节开启了，但起码得纠缠一段时间吧，怎么能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作为这个事件的发起者审判者会长，也是一脸的惊讶，从之前大小姐的大话开始，她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下去过。
更不用说人群中的苗疆会长跟刺客会长了，他们算是跟一公会、一会长和大小姐近距离打过交道的，对方这么爽快，反而让她们有些束手束脚。
但她们的惊讶并没有停留在这里，因为系统的声音几乎没有停顿。
【第二公会——机械之心，选择同意开启联赛比赛。】
【第四公会——童话之境，选择同意开启联赛比赛。】
【第六公会——皮下之骨，选择同意开启联赛比赛。】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做出选择最快的一次了，虽然之前也有过一次，但当时是匿名的投票，而且据说还僵持到了最后，哪有这样的现场来的有冲击力。
毕竟玩家们一开始以为，要跟一公会同进退的几个公会，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意。
那不成真是因为那两块信仰图腾碎片，但大小姐手里已经有那么多了，她要是想办法不开启联赛比赛，系统应该也会放到其他副本里面，其实没必要这么死磕的。
“系统，我们已经选完了，按照审判者会长的提议。”
南洹却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一点都不见外的跟系统打商量，“当然某种程度上也是遵从了系统的意愿，所以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她这话看似是在询问，但根本没有等系统开口，就装作不经意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毕竟上一次我刚出游戏副本，就因为某些人提前得知了下个副本的事情，而直接进入了新副本，根据游戏的规则，好像是不允许玩家疲劳进入副本的吧？”
“而且我记得上次的事情，还有人故意歪曲了……”
【你先说说你的要求。】
系统没等南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对方。
南洹则换上了一副乖巧的笑容，“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要十天的休息时间，养精蓄锐，毕竟刚经历了两个副本，着实有点累，联赛开启的事件就安排在十天后吧？”
这个要求倒是没有什么，南洹本身也没有存什么心思，只是单纯的想休息。
毕竟大家也都不是铁打的，这两个副本经历了太多，她们也需要时间复盘以及准备。
【投票还没有结果，开启联赛的事情咱处于待定状态。】
系统没有办法直接越权安排，毕竟现在这个投票的流程还没有结束，但南洹已经从它的语气里面听出来这事是可以商量的。
所以下一秒，她就让十二从商城里面找出了一个扩音器，“喂喂？各位会长，我刚才所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抓紧时间啊？苗疆会长？审判者会长？刺客会长？赶尸人会长？”
她念了四个名字之后，扭头看向十二，“剩下的两个会长叫什么来着？”
问完了又觉得有些麻烦，没等十二回答就转头继续，“那个还有剩下两个公会的会长，你们动作快点，这干什么呢？我都这么配合演这出戏了，你们好歹也有点诚意好……”
不知道是她的语气太过嚣张，还是她们已经同意了，这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了，即便有什么阴谋，也是后面的事情了，所以南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系统的提示音给打断了。
【第七公会——奇迹之术，选择同意开启联赛比赛。】
哦？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按照刚才几个会长的说法，这个第七公会的会长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热情和反馈，但现在却是除了她们之外的第一个同意这件事情的公会，如此看来，他应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不在乎这件事情，相反他应该十分在意才对。
所以才在整个事情的基调已经定下之后，没有按捺住。
【第八公会、第三公会、第九公会、第五公会，选择同意开启联赛比赛。】
不出意料，有了第一个公会出现之后，剩下的公会都很快的选择了同意，九个公会全部选择了同意，在短短的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
游戏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就在大家以为第十公会也会痛痛快快的同意时，却好半天没有听到声音。
哦？第二个意外之喜。
看来即便是所有人都选择了同意，第十公会的会长也还有其他不同的意见，只是她知道自己的选择已经左右不了什么了，干脆选择了沉默。
“系统，已经过半数了？”南洹打了个哈欠，给那个不知名的人做了个顺水人情，“宣布结果吧，还有我刚才的要求别忘了，快点把流程走完，我要回去睡觉。”
她正大光明的催促，用自己困了当借口，一点也不客气。
系统想反驳什么，但南洹说的也没有错，只有一次选择机会，公开投票，没办法反悔，确实只要过半数就可以了，没必要等到最后一个公会做出选择。
【因过半数的公会选择了同意开启联赛比赛，此次联赛比赛的副本——白兰雨祭，将于十日后开启。
【每个公会的会长必须参与，除此之外，可以再挑选三个玩家，没有其他要求。】
系统说完这些，就迅速的下线了，似乎一秒钟都不愿意跟南洹打交道。
其他的玩家都以为这场大战，要延续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几分钟就解决了，有些恹恹的散开了。
只是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发生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对话。
“会长，你看什么呢？人都走了，我们也该走了。”
“那个大小姐挺有意思的。”
第220章 白兰雨祭（二）
十日后。
依旧是游戏大厅，人潮鼎沸。
毕竟那天选择开启公会联赛的时候，游戏大厅看热闹的玩家本就不少。
再加上那天大家想看的那种大戏并没有上演，所以今天的玩家就更多了，可能是想再看看热闹，也可能是因为这十天各种各样的消息太多了，让休息处里人心惶惶。
相比其他各大公会的蠢蠢欲动，和不胫而走的小道消息，很显然一公会是最淡定的，甚至并没有其他的消息流出来，乃至一公会平日里的规矩行事，都没有因为这次联赛而变得有什么不同。
就像现在，剩下九个公会的玩家，都不约而同的提前到了游戏的登入口，结果一公会的玩家却迟迟没有出现。
直到时间临近最后五分钟的时候，一会长才带着打着哈欠的大小姐，以及剩下两个玩家姗姗来迟。
“系统不是都答应你十天的休整期吗？你怎么看着还跟没睡醒一样？”
等得有些焦躁的爱丽丝大老远看到大小姐就迎了上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然后她像是察觉到大小姐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一言难尽，片刻后像是遮掩一般，“昨晚睡的太晚了。”
她欲盖弥彰的瞪了北汐一眼，不过荡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可能太过明显。
倒是北汐，一点没有被瞪的自觉，反而不在意似的伸手给南洹按着肩颈等处的穴道，帮她放松身体。
十天的休整期确实很长了，但南洹没有想到的是，前五天她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休息，因为北汐终于想起来要跟她算后帐了。
尤其不幸的是，她在这个副本里面受了两次伤。
南洹也不知道北汐是特意算好了有十天的休整期，可以留下五天给自己休息，还是因为连着进了两个副本，确实是憋坏了。
反正她中听的，不中听的都说了个遍，北汐也没有放过自己，导致她即使休息了五天，也还是没有完全调整过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被北汐给养叼了，一休息身体里面的酸劲儿就全都泛出来了，有些没精打采的。
爱丽丝会长那是何等聪明的人，就大小姐这一个眼神，她就瞬间领会到了其他的意思。
“我说你们俩心可真够大的，都什么时候了，也不想想对策，还有心情搞这些。”
她捂着嘴，不让别人听到，说到这里又低声笑了一下，“不过也是啦，有情饮水饱，其他几个公会的会长，要是知道你们这么不认真备战……唔……”
“你想到哪里去了，是单纯的睡得晚了而已。”
南洹有些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辩解。
她倒是没有说谎，昨晚上北汐也没有闹她，只是公会里面为了争取进入副本的机会，好几个副会长吵成一团，南洹被迫围观了大半天，所以才睡晚了。
“我懂，我懂……”
爱丽丝会长伸手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乱说话的。
南洹翻了个白眼，放弃了解释。
“还以为一会长和大小姐，临阵脱逃了呢？”
人群中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过想来大小姐已经拿到很多信仰图腾碎片了，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副本里面的了？”
审判者会长，可能因为那天预定的风头没有出够，所以冒出来想刷个存在感，毕竟在她自己的视角里面，自己是提出联赛比赛的人，其他几大公会自然要以自己马首是瞻。
那天被南洹砸了的场子，也要找回来才是。
南洹没睡好，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美丽，现在还有人专门撞上来，她自然没什么好气儿，撩起沉重的眼皮，锁定了一下声音的来源，“说你笨，就牢牢实实呆着，不要出来蹦跶，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还临阵脱逃呢？你不知道联赛一旦开启，是强制性参与的吗？”
南洹心情不爽的时候，都会比较毒舌，“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是真的不太在乎拿不拿这个副本里面的两块信仰图腾碎片。”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一秒钟变脸，换上了一副虚假的笑容，“只是我这个人啊，见不得别人好，我想要的别人不能要，我不想要的也不会拱手让给别人。”
这话算是公开下战书了，只是她的目光不仅落到了审判者会长的身上，还连带着看向了其他几位想是已经站在统一战线的会长身上了。
谁都听的出来，这话虽然是说给审判者会长的，但更多的是说给他们听的。
苗疆会长，刺客会长，赶尸人会长，审判者会长这几位的脸色都不算太好，明显憋着气，但一时没有人直接开口反驳。
剩下的两个人就比较有意思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收敛的很好，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但他探究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南洹的身上。
而另外一位女生，手里一直举着个手机，几根手指忙的不行，不知道在干什么，从始至终就像是没听到南洹的话一般，别说反映了，连个眼神都没有给。
或许是察觉到玩家们之间的火药味太浓，游戏登入口已经开始闪烁，催促玩家们进入。
众人只好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怀着或相同或不同的心情，进入了游戏中。
南洹跟北汐缀在队伍的最后面，熟悉的眩晕感袭来之前，南洹感觉自己已经被北汐给打横抱了起来。
【副本《白兰雨祭》正在加载中……
难度等级：A+
初始玩家人数：40
剧情梗概：
传说很久以前，白兰城因一年四季到处盛开着白兰而得名。
这里原本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都是因为信奉龙神，并从龙神那里得到庇护。
不料，百年前一次祭祀中，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圣女没有完成祭祀，导致龙神不再降临，不再赐福，反而抛弃了它的信徒。
自此以后，整个白兰城陷入了荒芜，再也没有开出一朵白兰花，再也没有下过一滴雨。】
听到关于‘信徒’这两个字，南洹有了短暂的走神，她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只是简单的巧合。
只是联赛偏偏跟信徒扯上了关系，而自己的技能中也有这一项，而且他们这次还带了预言家玲月。
十天的时间，也不能说一公会什么都没有干。
起码在系统当着游戏动大厅里面所有玩家的面宣布了副本名称之后，估计十大公会都想在进入副本之前搜集一点有用的信息。
但不管玩家们怎么努力，用了什么样的道具，都始终一无所获。
南洹本来也没有对这方面有什么期待，只是她一回到一公会之后，玲月就来见了她跟北汐，要求跟她们一起进这个副本。
对于玲月预言家的能力，南洹跟北汐之前也已经了解过，况且在见到玲月的第一面，南洹就看到了她头上八十的信任值，解锁了自己技能里面的‘死心塌地的信徒’。
知道对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这么要求的，他们俩自然同意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技能里的‘死心塌地的信徒’会和这个副本里面的信徒有什么关系。
【这里的人们自知罪孽深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举办一次圣女的甄选的活动，经过层层的筛选，选出那个能帮他们脱离苦海的圣女。
完成真正的白兰雨祭，祈求龙神再次降临。】
对于系统的语焉不详，南洹更想知道那次祭祀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而且这个圣女的选拔，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她这边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接下来的话倒是让南洹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在水木高中刚振奋完心情的你，终于决定再次直面成年人的艰辛，再加上你已经得知漫老板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操纵这一切，所以更加义无反顾的参加了这个甄选。
提示：神本无所谓好坏，都是思想使然。】
她原本以为系统会对漫无归的存在会遮遮掩掩的，也预料到了系统会在剧情梗概里面给自己开小灶，但出乎意料的是，系统竟然直接戳破了漫无归的事情。
而且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提醒自己这个副本里面说不定也会有危险，还是这个副本也跟漫无归有什么关联吗？
还有这句模棱两可的提示，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再思考什么，眼前的眩晕已经逐渐减轻，天光大亮，刺的人眼睛有点痛，周围的气温好像一下子上升了很多，她们似乎进入了一个高温的蒸笼里面。
“我去，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热？”
有人受不了，开口骂了一句。
南洹在适应了这种刺眼的光芒之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挪开了北汐给自己挡着眼睛的手。
她们一行四十人正站在一座城郭外，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座用沙子建造的城池。
积年累月，风吹日晒，城墙已经破旧残缺，干燥的风沙迎面而来。
北汐从控制面板里面拖出一条防风的纱巾，三下五除二就把南洹的脸给挡了起来，爱丽丝会长、芭比会长，以及红粉会长，见状眼里都不约而同的闪过惊讶，然后从各自的而控制面板里面往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
倒是另外一边几大公会的玩家，有些傻眼。
“会长，商城里面防风沙的道具，还有降温降暑的道具都被锁定了。”
洋娃娃看着不远处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公会的玩家，压低了声音跟苗疆汇报，“她们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好？”
“不止她们，”苗疆的脸色不好，看向了他们这一侧的方向，“还有第七公会。”
洋娃娃这才注意到，除了大小姐跟一会长那边，第七公会的玩家也事先准备好了道具。
“哎，那个男人什么来头？”南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扭头问十九，“他们那边倒不全是不动脑子的。”
考虑到这个副本游戏的难度和配合，最后北汐还是让十九跟玲月一起来，南洹倒是问的十分得心应手。
“那是第七公会奇迹之术的会长——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