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都市小说 > 亲爱的莫里亚蒂小姐 > 第103章 第103章
    刚刚,你该不会是想吻我吧?

    “所以说,你现在加入了组织?”安室透盯着侍者摆在桌上的波本酒,问道。

    由衣忽闪着涂了睫毛膏的长长的睫毛,认真地点了点头。穗状耳环又是一阵晃动。

    “我的代号叫卡布奇诺。”她补充道,然后嘿嘿傻笑了两声,耳朵尖微微泛红。

    显然,她想起了贝尔摩德的话,波本兑咖啡什么的……

    安室透蹙起了眉。

    这是什么鬼代号?

    想当初他和景光为了潜入组织,吃了多少苦,付出多少努力。而这个小丫头,竟然因为什么“一技之长”,就被贝尔摩德引进了组织。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连那个办事能力极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的赤井秀一,都得轮番使用苦肉计加美男计,才勉强从底层一路通关到获得名号。

    她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为什么如此轻易就取得了成功?

    他不理解。

    他并不认为她给出的理由就是真正的原因。直觉告诉他,绝对有内幕,而且这个内幕,跟她的那些个诡异的“同居者”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有好久没有看见过威廉和阿尔伯特了。莫兰也几乎看不见,每次见到都是来顶替由衣的班。

    “那么,请问,你那个被组织看中的一技之长,是什么呢,可否让我开开眼界?”安室语带嘲讽地问道,眼底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揶揄。

    由衣丝毫不被他的讥讽所影响,依旧美美地摆着贝尔摩德传授的淑女仪态,身子不断地、造作地扭啊扭,扭得安室透直想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哎呀,今天请你吃饭,一是为了回礼,二则是感谢你救了我,并在心情很糟糕的时候安慰了我。所以,先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咱们开吃吧。”说罢,拿起了叉子。

    什么无关紧要,分明是至关重要。安室在心里不住地吐槽,但也只好拿起刀叉,余光却始终辐射在她脸上,想从她的神情中察觉端倪。

    他卧底的最终目的,就是摧毁组织。

    现在还加上一条:为景光报仇。

    所以,每一个能利用的细节他都不可以放过。

    摧毁组织,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打入核心层,甚至连发号命令的朗姆都没见过,前路之漫长,几度令他心生绝望。

    但降谷零就是降谷零,根本不存在绝望与放弃这一说。低落只是一时的,持续时间甚至不超过一分钟,他很快便又斗志昂扬。

    一抹殷红在视野里滑动了一下,是由衣的手指甲。

    他当然注意到,她今天不仅化了浓妆,穿上昂贵的晚礼服,甚至连指甲都打磨得精致圆润,还涂了诱人的红色指甲油。

    所以说,她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这样的打扮,也把她的女人味激发了出来。

    倒不是说她原先不美,只是男人确实都有点贱,越是造作、艳丽的姿态,越是能引得他们荷尔蒙乱窜。

    窜也只窜了几分钟,荷尔蒙终归被诡异浇灭。由衣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宛如一部充满克苏鲁元素的谍战片。他此刻的心情大抵就是这个样子。

    “既然你也加入了,说不定以后会一起行动呢。”他试探着问道,开启了套话模式,“除了贝尔摩德,你还见过其他组织成员吗?”

    由衣:“没有啦。我是编外人员,没必要到处打卡。”

    安室翻了个白眼:“哼,编外人员?以为自己是公务员啊?”

    由衣:“嗯,我当然不是。我是临时工,不像某些人,有铁饭碗兜底,就算被组织踹出去了,也旱涝保收。”

    她的语气中有一丝暧昧的暗示,提醒他,别忘了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他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

    “虽然你在英国的案子被撤销了,但在日本,你冒用他人身份,而且被冒用的人生死不明。一旦被起诉,你可能要在监狱里踩一辈子缝纫机了。”

    他幸灾乐祸似的一撇嘴,似乎被自己的幽默逗笑了。

    由衣立刻失去了“淑女”风度,眼睛微微眯起,心里泛起委屈。

    忽然——

    “呀……”她短促地叫了一声,接着闭上了左眼,手指在眼角处抠挖。

    一根睫毛戳到了眼睛里,扎得眼球一阵刺痛,同时滚落出应激性泪水。

    睫毛膏被这一系列举动弄糊了,部分沾在眼睑下,部分随着眼泪滑落到腮边。

    “呜呜呜,弄不出来了……”由衣哭唧唧地说,结膜被化开的睫毛膏刺激得肿胀、痒痛。

    气氛瞬间由针锋相对,变成了喜剧现场。

    面对着这样一张滑稽的大花脸,安室不禁觉得,自己方才在心里把她设想得太过于强劲很没有必要。

    “别乱动,我来。”

    他站起,将上半身探过餐桌,脸贴近她,对着眼睛轻轻吹了吹。然后准确、小心翼翼地拈出那根又粗又黑的睫毛。

    他的气息就好像撩过了每一只毛孔,又热又酥,令她有种坐在云端的感觉。

    由衣试探地睁开左眼,刺痛消失了,透过模糊的一层,她看见安室的脸近在咫尺,并没有立刻撤回。

    四目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对视着,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都有些急促。

    ——原来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是烟紫的呀,好神秘……

    ——原来她的眼睛离近看,是这样碧绿、深邃,宛如世间最纯粹的翡翠……

    两人的脑海里,同时滚过相应的感慨。

    由衣眨眨眼,睫毛几乎就扇在了安室的眉骨上。大约过了三十秒,安室终于向后坐去,心跳比平时快了好几拍。

    “刚刚,你该不会是想吻我吧?”由衣捂着脸颊,又恢复了故作扭捏的状态。

    当然,她这回是为了掩饰赧红的脸。

    “你想多了。”安室心虚地移开目光。

    晚餐就这样,僵硬地持续到结束。

    来到马自达旁,安室顺手打开副驾驶,示意由衣进去。由衣犹豫了半秒,兀自打开了后座,侧身钻了进去。

    “喂,我说你干嘛坐后面?”安室不解又不悦地问道,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席,砰地带上了门。

    “我……哼,没为什么。我在组织的地位可比你高多了,自然要坐在后面彰显差别。”她哼着鼻子,用傲娇的口吻答道。

    其实,她是怕坐在同一排,自己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会被他听见。

    那样的话,未免也太丢人了。

    回到家中,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

    首先,莫兰正在沙发上半卧,两条长腿搭着她新买的迪士尼限量版沙发套。

    这个,她暂时可以忍。

    接下来,他又进行了一系列作死行为。

    “哟,胸好像变大了,是不是勒太紧了?”打量了她一番后,莫兰吹了个口哨,调侃道,目光久久地留在她胸前那道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的沟上。

    “要你管!老色鬼。”她大步流星走进威廉的卧室,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威廉已经离开半个月了,她还是很想他。这张床她拒绝让任何人睡,时不时就很痴汉地把身体抛进去,感受着威廉残留的气息。

    自从威廉离开后,莫兰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才知道他去了英国,最近才回来。

    无论怎么问,莫兰都不肯告诉她去干嘛了。后来她也不缠着他了,因为夏洛克那头又出了幺蛾子。

    威廉离开的前一天,不是和她过的,而是跟夏洛克在一起。

    两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夏洛克神色如常地回来,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威廉已经离开了。

    由衣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一言不发。

    “呐,我说,威廉他真的回去了,是吧?”过了许久,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夏洛克背影一僵,转过头,夸张地吊起一侧眉毛:“那是……当然……”

    她又把头埋回膝盖,不吭声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她毛毛虫似的蜷缩在被子里。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因为饿得受不了,扑腾了下来。

    夏洛克留给她一锅坨状的不明食物,一整晚没有回来。莫兰也一样。家里瞬间冷清下来,她仿佛又回到了遇到威廉之前。

    可一切似乎又不太一样了。她没有了杀害父亲的心结,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份和人生。

    可是,仍旧很寂寞。

    哪怕是呆毛怪也好,只要有人在身边,她才能感觉自己活着,与过去的自己不同。

    果然被宠坏了吗?就好像一个富裕惯了的人,无法再接受贫困的日子。

    就在这样的心情下,夏洛克从不知道地球的哪个角落打来电话,说他要周游世界。

    一切累加到一起,让她心态爆炸。于是,她揪住沙发上那个唯一能发泄怒气的对象。

    “你,不许走!”她嚷道。

    “哦”莫兰慵懒地应了一声,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可靠。但很快,视线就顺着她的晚礼服胸口飘了进去。

    相处久了,她明白莫兰很多时候只是嘴贫,对女性的某些言语也毫无恶意,比那些闷骚色狼强多了。

    而且,莫兰居然是牛津大学毕业的,这令她不由自主提升了印象。

    其实从实际角度出发,莫兰留下是最有益处的。他会做饭,身手了得,经常夜不归宿,留给她足够的自由空间。

    时间久了,她稍稍平复了心情。莫兰爵士偶尔会发给她威廉写的信,她也兴致勃勃地回信,但总是不知道汇报些什么。

    最后无非是“我很好,请勿挂念”之类的话。

    这样就足够了。如果那个人真的回去了的话……

    由衣还发现一件事:在波洛打工,似乎可以减缓她的“威廉不足症”。

    现在,她和安室透算是同事了,各种意义上的同事。可是,安室对她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由衣很清楚,这是那天吃过饭,得知她居然加入了组织后,发生的变化。

    想想也可以理解,安室是日本公安的卧底,身上背负着重任,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自己知晓他的身份,对他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定时炸弹。

    他还是个过分热爱国家的人,自己不仅触犯了他的利益,也踩爆了他好几个雷区:

    外国人,盗用本国公民的身份,又有“黑历史”,引来外国调查者在日本昂首阔步,这些都是他十分厌恶的。

    所以,他逐渐疏远、冷淡,由衣并不意外。

    问题是,要怎么继续提升好感度呢?这事不能再问“热心”的贝尔摩德了,既丢人,又容易暴露。

    忽然,她想到一个人。于是飞快拨打电话。

    “喂喂,野崎君吗?哦,快上课了呀,那我就长话短说。”由衣稍稍压低声音,“你说我要是想快速吸引某位男士的注意,并让他对我在意,要如何做才好呢?从你男性的角度,帮我出个主意吧!”

    对话那头沉默半晌,然后语气激动地提出了一个办法。

    由衣觉得蛮有道理。某某电视剧,不总是这样演嘛,简直就是标配情节,试一试,说不定真的管用。

    她对野崎君连说了三个“谢谢”,并答应将结果反馈给他作为漫画素材,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野崎君的主意很简单,就是找一个外形绝佳的男性,假扮自己的暧昧对象,让另一方产生嫉妒之情,继而察觉内心的真实感受。

    她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的威力,有点大过头了,把事情搅得愈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