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咒术界上层重组得差不多了，五条悟一个电话把在横滨玩得乐不思蜀的学生们召唤回了东京。
他早就看到了学生们在社交网络上传的横滨假日纪念照，一边感叹真好啊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年轻人的青春，一边酸溜溜地骚扰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小孩一样指着手机上的照片撒泼说：“我也要这样的青春纪念！不给我就闹啦！”
夏油杰：……
家入硝子：……
他俩看过来的眼睛里仿佛写满了：你闹啊，我看你怎么闹。
还别说，怪期待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随时准备拍照纪念。这大概也是一种别样的青春纪念吧？
五条悟：？我真要闹了！
赶在年底前，咒术界恢复了平静。
用五条悟的话来说就是，除旧迎新过大年，一定要用崭新的面貌来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然后就在新年过后的第一次高层回忆中，他突然丢了个炸弹。
他说要研究无需天元辅助就能构筑帐的便携式结界咒具。
也就是说，他要开始为打破本国的结界乌龟壳做准备啦！
当然这不是个一蹴而就的事情。
新的总监部又因为这件事吵起来了。
守旧派反抗得异常激烈，以往慑于五条悟实力的老橘子们竟然都能踩在桌子上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了！说他在动摇咒术界的千年根基，又列举出天元的贡献，怒骂他们是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
反正他们现在也明白了，五条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把他们怎么样的。如果他真的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动怒甚至动手，用武力威慑将整个总监部搞成自己的一言堂，那本身就违背了他重组总监部的初衷。
夏油杰在这件事上是支持五条悟的。
天元的结界一日不打开，国内的咒力无法扩散稀释那就只能聚拢汇集，诞生出来的咒灵只会越来越强，同样意味着普通咒术师面临的危险也会越大，这让夏油杰怎么能忍？
所以五条悟还没开口，他就开始讥讽激动跳脚的守旧派，说他们就是舍不得手里那点权柄和利益，哪里管前线与诅咒作战的普通咒术师的死活，明明他们才是所谓的咒术界根基。
然后又吵成了一团。
五条悟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心态很稳。
他其实在试探过天元得到答案后，自己就开始了这个结界咒具的研究。
如今放到高层会议上来说，其实就是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咒具，但因为制作工艺和材料获取难度不低，暂时没办法推广开来。
他提出这个问题，除了让众人有个心理准备（他准备让天元打开岛国结界），就是想集思广益，看有没有降低制作成本增加生产的办法。
另外也是把这个诱饵抛到异能特务科面前，想来他们肯定知道推广这件事的好处，应该会想办法促成这件事的。
高层新一轮的吵吵闹闹还波及不到学生们，回到东京后，栗山真司他们恢复了正常的课程表，文化课、咒术理论、户外训练、任务实践交替穿插，总算从007的苦逼社畜回归咒术高专生的普通日常。
不过对栗山真司和乙骨忧太来说，他们的任务要求跟同学们又有点区别。
他俩一个特级，一个有特级实力的一级，两个高战力术师依旧搭档行动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班主任突然想出一个测试结界咒具的办法。
他选定一块实验区域，将一年级的学生全拎过去，让栗山真司开领域，把该区域的咒灵全部集中起来，师生几人火力全开，将该地咒灵全部歼灭。
然后五条悟就让天元放开了这个地区的结界，再拿出自己已经制作好的便携式结界咒具，让伊地知洁高带着学生们进行实验测试和观察记录。
一个地方没有说服力，两个三个也具备偶然性，所以像这样的试验区自然不能少，而受限于咒具的制作，数量自然也不会多。
所以五条悟在全国范围内挑了十个地方，最开始的两趟还是他五条悟带着学生们，后面判断他们的实力足够处理这件事，于是就放手交给他们了。他自己则继续充当各地的救火队员、跟守旧派们撕X、和异能特务科研究如何扩大结界咒具生产……反正也是没能闲着。
一年级刚恢复没多久的校园青春日常再次变成社畜苦难地狱。
忙归忙，他们还不至于喘不过气，只是战斗强度比普通祓除任务高得多，稍不注意就会被蜂拥而至的咒灵撕成碎片，面对如此威胁，压力自然不会小。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众人的实力同样涨得飞快，也算是痛并快乐着了。
全歼一个地区的咒灵是很耗费时间精力以及体力的，后面的观察记录也需要时间，他们当然不可能犁完一个地方又立刻转战下一个地点，咒术师的身体素质再是超越常人终究不是铁打的，充足的恢复休息是非常有必要的。
十个结界咒具试验区的清理和构建花了不少时间，一转眼，春天竟然已经到了。
平时相处看不出来什么，等到重新量数据制作新校服的时候，众人才发现身边的同学其实变化不小。
乙骨忧太刚入学的时候被真希戏称为豆芽菜，如今身高即将突破一米八大关，长久的战斗和不停歇的锻炼塑造出了一身漂亮流畅的肌肉，身体变得更加结实，人也变得更加自信，再换个发型，与一年前的自己简直天差地别。
听同学们这么说，乙骨忧太摸脸笑了笑，依旧是那副腼腆的样子，不过也没否认，毕竟对自己的变化体会和感触最大的就是他自己了。
而且他觉得不光是自己，栗山真司的变化也挺大的。
以前远远看着对方，只觉得他像只敏锐又警惕的小动物，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应激甚至逃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观察外界都要透过一层平光玻璃，恨不得与能与之划清界限。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地拉近，吃到好吃的能彼此分享，疲惫的时候能靠在一起休息，中间的那条界线逐渐模糊，到最后几乎不分彼此。
想来想去，应该是相处多了，彼此之间太熟悉同时也太忙碌的缘故。
高强度的任务让他们疲于奔波，为了提高效率早点休息，繁琐的社交礼节便被他们干脆地抛到一边，只采取高效简洁的行动。
那段时间几乎同吃同睡同住，累到极点了，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眼睛一闭就能抓紧时间睡一觉，只要没生命危险，哪管周围洪水滔天？
等忙完那段时间，彼此之间熟得不能再熟了，相处模式虽然亲密了些，但又不是什么特别令人在意的问题，没有更改的必要，于是自然继续这样相处下去了。
没什么不好的。
乙骨忧太想。
不如说，这样才好。
前段时间大家都忙得没时间剪头发，等闲下来，大家干脆相约一起换个新发型迎接新学期。
真希把斜刘海换成了齐刘海，狗卷棘换了个一看就很乖巧的妹妹头，乙骨忧太梳了个偏分，栗山真司的头发长到过肩了，干脆扎了个小揪揪，连阻碍视线的刘海也梳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脸，整个人看着都明亮了不少。
没办法进行形象改造的熊猫有些消沉，毛绒控栗山真司第一时间给予贴贴安慰，狗卷棘跟过来凑热闹，最后乙骨忧太也来。
真希托腮看着团团挤在一起的男生们，发出JK对DK们的嫌弃：“真是黏糊又幼稚。”
栗山真司占据最佳位置，几乎将整个人埋进熊猫怀里蹭来蹭去，幸福得冒泡。脑后的小揪揪随他晃来晃去，令人幻视小狗撒娇时不停摇摆的尾巴，实在是可爱。
旁边的乙骨忧太忽然笑出声。
栗山真司抬起头，递来一个困惑的表情。
鼻梁上的平光眼镜被他蹭歪了，阳光下镜片反出一道白光，令人看不太清他的模样。
乙骨忧太原本打算替他扶正眼镜，指尖碰到镜架时却不知为何改变了想法，转而将他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
他的动作不快，能称得上是缓慢，留足了给栗山真司阻拦反对的机会，但后者竟然就这样看着他，任他将眼镜摘下来了。
有些惊讶，但似乎又没那么意外。
那双长期掩在眼镜之后，透过一层玻璃来观察世界的眼睛完全露了出来。
金色的、明亮的、阳光仿佛都能融化在里面的漂亮眼睛，此刻全部被他的身影占据。
他看到那双眼睛里的自己在笑，不是平时那种腼腆温顺的微笑，而是眼睛都弯成月牙的、特别高兴的大笑。
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浑身都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精神柔软飞扬得像蓬松轻盈的云，无限接近天空，心情格外疏朗开阔。
“我们来帮熊猫同学进行形象改造吧？”
他快乐地提议，说着还将栗山真司那摘来的眼镜架上熊猫的鼻子。
“真司的眼镜对他来说太小了。”
“好过分，真希是在嘲笑我脸大吗？”
“这是事实。”
“鲑鱼子。”
“戴个帽子怎么样？”
“或者让校长帮忙织件上衣？”
“明太子！”
其他人没有察觉，被乙骨忧太的提议带跑，你一言我一句给熊猫提起形象改造意见来。
栗山真司却是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料正好和他的视线撞上。
忽然，不知谁先笑了一声，沉默间酝酿出的微妙氛围被打破，两人都笑起来。
不管未来多远多长，眼下正是青春无限，放肆开心就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