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乔里·乔斯达, 一款非常适合当白月光的模板。
人长得高，五官精致不失帅气，没有一点女气, 身材很好, 家里有钱, 是个义警, 能力强大,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恋爱脑, 满心满眼都是你——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在你最爱他的时候当场去世, 当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白月光。
不同于12岁那年的完全迷惑, 现在的提摩西·德雷克，多少知道应该怎么解读乔里这个人。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一点了解，所以提摩西才没有对于乔里之前的奇妙发言表达什么意见。
因为乔里·乔斯达就是这样的人。自我傲慢却又带着主观视角的贴心礼貌——只对他喜欢的人。
提摩西·德雷克不会否认自己的心动，在12岁那年, 一个漂亮的义警出现在他的房间之中, 摘下面具, 主动介绍自己。
这简直就像是什么罗曼蒂克的开头，朱丽叶和罗密欧的相遇（乔里：我妈咪前男友就叫罗密欧, 能换个例子吗？）。
相较比当时完全还只是个男孩的提姆，乔里才应该是那个被一见钟情的对象。
事实也的确如此，哪怕他在学校只待了那么短短的时间，开学第一天就揍了同学老师, 但是依旧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有男有女，一直到杰森毕业为止, 依旧存在着他的传说。
jojo总有这样的魅力，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心。
所以13岁的提摩西愿意接受这样一份感情, 他心动了，当那份诚挚的感情摆在面前时。
然后，他的心动在那一天就破碎了，乔里·乔斯达消失了。
提摩西一开始是不知道乔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毕竟一开始他是被排除在那份信息之外的。
乔里·乔斯达就像是一闪而逝的流星，出现了一瞬，而后轻易就会从眼前消失，无法捕捉。
乔里·乔斯达不属于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
提摩西不喜欢事情不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乔里·乔斯达却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控，他的每一次行动，每一个回答都出乎意料。
他是在乔里消失后半年成为罗宾的，他在迪克和杰森的帮助下成为罗宾，同时在中间缓和杰森和布鲁斯的关系。
父母在这段时间回到哥谭，却意外发现他的罗宾身份，之后他的罗宾身份更是害得父母受伤不得不离开哥谭。
提姆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的搅局者，他们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意外成为朋友。这个时候他的心防太弱，斯蒂芬妮又是个非常好的姑娘，提姆就在某一天无意中就把乔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不是渣男吗？！”斯蒂芬妮义愤填膺道：“在一起第一天就失踪，他只是想玩玩吧！等我见到他我肯定帮你踢断他的**！”
提姆想象了那个血腥画面，没忍住抖了一下：“不，这不是他的错。”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完之后，他和斯蒂芬妮之间的那点碰撞的暧丨昧完全消失，斯蒂芬妮的情绪化为了对闺蜜（？）遇人不淑的同情和扼腕，以及恨铁不成钢。
斯蒂芬妮帮他说了一堆骂人的话，恨不得把他的脑子取出来放水里冲一冲，把里面对渣男的留恋完全消除，这个过程提姆拦都拦不住，头一次见到这姑娘这么彪悍。
提姆只能等斯蒂芬妮骂完休息的时间，憋着自己好笑的心情说道：“他不是主观意愿的离开，是魔法。”
斯蒂芬妮：“……”
斯蒂芬妮：“……你他妈不早说。”
提姆：“你没给我机会，亲爱的。”
斯蒂芬妮表示，魔法就没有办法了，就像是某些漫画为了创人，直接把某个角色丢到另一个时间线结果回来之后比自己的好朋友好搭档大了十岁，还顺便成年可以出个柜。
提姆感觉自己有被创到，并不是很想知道斯蒂芬妮平时到底涉猎了什么漫画。
“所以——也就是说，你还喜欢他是吧？”斯蒂芬妮迟疑道：“不过他真的不是恋丨童吗？你那个时候才几岁？”
提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是对我的女装一见钟情……我伪装成了一个15岁的女孩。”
斯蒂芬妮眼睛一亮，提姆无奈发现他在斯蒂芬妮心中的闺蜜形象似乎更加坚定了。说不定下次斯蒂芬妮就会来给他推荐她最近喜欢的口红和连衣裙了，提姆在心里面无表情地想。
“你没否认这个……我真的对你男友开始好奇了，他是有多好，让你这么留恋？”
“……比起喜欢，更多的是一种遗憾？”提姆解析着自己的心情：“毕竟我可是考虑了一年才同意他的告白的。”
“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毕竟哪有告白第一句话就是请和我结婚的？”说到这里，提姆没忍住笑了起来：“之后我以为他只是喜欢我伪装出来的那个女孩，后来发现他只是纯粹喜欢我，一见钟情是真，喜欢我也不是虚假的。”
哪怕失去记忆变成猫，变成小孩，也会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被吸引，然后对我告白。提姆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我真的很符合他的审美吧？”
斯蒂芬妮只是安静地听着提姆说着这些，然后对上少年的蓝眼睛：“所以你喜欢他，提米。”
“感情并不需要一见钟情，当你对他产生好奇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在意他了。”斯蒂芬妮叹了口气，明明她也只算是个女孩，可是此刻的语气却显得老成：“感情是没办法控制的，尤其是你这种想要把一切掌握在手里的控制狂——按照你的说法，你男友有点像是直觉系的类型，说出的话总能出乎你的意料。”
“因为总是掌控不住，出现意外，你会忍不住越发在意。就像是你现在一样。”金发的少女抱着膝盖侧过头，像是在陈述着什么必然的未来。
“——如果他回来，你会再度被他吸引。”
然后，乔里就打了个他一个措手不及。
斯蒂芬妮因一场意外死在了黑面具的折磨之中，这让他很痛苦，而达米安也在这个时候以一种傲慢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达米安和他争夺罗宾的位置，过程之中的血腥暂且不提，总而言之，他自愿成为红罗宾，而达米安成为了新的罗宾，达米安也在这个过程中承认了他的存在。
而后，就像是时来运转一样，斯蒂芬妮回来了——当天，乔里也回来了。
然后开口就是一句“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于是提姆发现自己这三年对乔里的高冷白月光滤镜完全破碎了。
他当时太小了，乔里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美好的，令人憧憬的强大，再加上三年的回忆一点一点增添上的滤镜。
乔里一回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打碎了这层美好，让这个男人（少年）回到了现实，踩在了地面上。
让提姆忍不住怀疑——嗯？当年的乔里是这种性格吗？
是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吗？
事实证明，真的很不够，至少在提姆的印象里，乔里好像并没有点亮演技的技能。
可是他的演技不要太好——当看到那个甜蜜的金发女郎时，提姆在心里这么想到。
要不是他提前注意到了杰森在构建新的假身份，也知道杰森的目标，他也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这个金发大学生真的是乔里吗？我真的没有认错吗？
乔里有注意力不集中的坏习惯，具体表现在和他说话总是会偏移重心，让人忘记最开始的目的。
刚才就是如此，提姆分辨得出来，乔里最后那句话才是他刚才口中的那个问题。
但是当真的出现了他想要得到答案的事情，他又会专注异常。
就像是那句我们结婚吧，亦或者是此刻的——
“那我可以亲你吗。”乔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还是另一个人的伪装，金色长发卷曲落下，五官明艳姣好，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青春和美丽。那双眼睛像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一般，极具翠绿的生命力。
“三年过去了，我不会要求你的回答和三年前一样。”乔里站在他的面前，松开了之前一直伪装着性格抱住他的手，他站在原地，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
“但是对我来说，只过去了三天，我对你的喜欢一如你的三年前，从未改变。”
“我喜欢你，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和恋爱无缘，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过你。”
“从一开始你的一切都在吸引我，我希望你可以一直看着我。”
乔里开口道：“我可以追求你吗？就像是三年前一样。”
——斯蒂芬妮的确说中了。
如果乔里·乔斯达回来，我的确会再一次被他吸引。
这样真挚纯粹的情感摆放在眼前，很难令人忽视，不去在意。
提姆只是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开口道：“我不是三年前的那个男孩，这一次想让我答应你，可不会那么简单了。”
乔里眼睛一亮，立刻意识到了这是提姆点头的意思，嘴角勾起，明艳的五官立刻带起犹如爱情滋润一般的美好：“好！”
只是看着这张美女脸，多少还有点违和感，提姆忍不住开口道：“你不变回去吗？”
乔里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有点迟疑：“所以你比较想看我本人女装？”
他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我的体型女装起来会有违和感，应该不会很漂亮，还会撑破这套衣服，你想看的话，我最好还是性转一下比较好？”
提姆扶额：“……不，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第 72 章
“所以你最终还是没有亲上？”
杰森翻了个白眼：“我让你不要被发现身份, 结果你自己就给自己扒下来了。”
“他可是提摩西。”乔里高高兴兴说道：“而且他答应我重新追他了。”
杰森无语极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件事，先生，在三年前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不介意这个。”乔里口吻愉快：“你说我应该怎么追求他？我现在甚至连他喜欢什么都不清楚——你应该知道吧？告诉我。”
“你就一定要把这三年缺失的狗粮给我补上呗？”杰森嫌弃极了, 他瞥了眼乔里：“你是不是忘记你的正事了？”
乔里眨眨眼：“你是说拍卖会的事情？我没有忘。”
替身使者大多隐藏在暗处, 主要还是因为替身使者是真的少。
因为乔里生活在替身使者的包围圈之中, 所以会觉得替身使者很多, 但是除了这个圈子, 其他的替身使者几乎十几年也遇不到一个同伴。
就像是外公的朋友花京院, 高中了才第一次见到同类。也比如仗助, 从小就觉醒替身但是没有遇到过一个可以告诉他替身是什么的人。
乔里这种一出生就被两位数的替身使者包围的人才是最少见的。
所以乔里说道：“现在的线索就是拍卖会, 什么时候开始？”
杰森把邀请函丢到了乔里面前：“没有反应，谁知道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原本空白的邀请函上突然浮现出了华丽的花体字。
看着上面浮现出来的一个月后的时间安排，乔里默默抬头看向杰森。
杰森瞪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地看看邀请函, 又看看一脸平静的乔里：“你们替身使者都有病吧！”
他做出了如是结论。
杰森研究了那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结果乔里一出现，邀请函就有反应了。
“只是巧合。”乔里倒是不意外：“也可以称之为……命运？”
黑发绿眼睛的少年开口道：“替身使者之间的引力总像是命运的相遇, 就像是我的先祖和迪奥，又比如我外公和迪奥。”
“迪奥是谁？”杰森突然问。
“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吸血鬼。”
“哦，害得你亲戚变多的吸血鬼。”杰森想起来了。
乔里这次回来并没有出现在明面上，因为敌人在暗的关系, 所以乔里也不打算暴露自己，也因此，他不去上学了。
在杰森因为大学课程安排不在的时候, 乔里还会顺便帮杰森（红头罩）看场子。
最近乔里在研究这份邀请函，他觉得不出意外就是替身产物——但是哪怕是他解除了那么多替身使者, 还是不得不感叹，替身使者的能力太抽象了，根本没办法判断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替身使者。
而且这个世界力量体系也挺复杂的，魔法神力神速力，该有的应有尽有，但是乔里就是觉得替身使者之间的引力使得出现在他面前的特殊能力者都是替身使者。
帮着杰森看场子的时候，乔里顺便占了杰森的办公室，敲着二郎腿看着腿上摊开的人体器官图册。
因为乔鲁诺的教导，他其实对人体还挺熟悉的，各个器官应该如何构建，血管方位，有如何造血，需要的话他神经都能制造出来。
但是他的创造算不上惊喜，只是人体总是强大的，有着自体修复的能力，再粗糙有时候人体也能接受。
乔里现在专研的是脑子，当时搞小丑的时候，他说的话是认真的，他真的想给小丑弄个新脑子出来。
但是脑子可以说是人体最精细的器官了，其他还可以粗糙一点，唯独这个不行。
乔里看得认真，等回过神之后，就看到不再什么时候回来的杰森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靠着背椅看书。
注意到乔里回神，杰森开口道：“对了，我刚想起一件事……在三年里，哥谭出现了不少植物人，没有任何理由的陷入沉睡昏迷，我们考虑过是不是替身使者的原因，但是没有找到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像是激丨情犯案。”
就像是名侦探柯南里的罪犯，总是会留在现场和柯南玩三选一，每个嫌疑人之间都和受害者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但是现实之中——尤其是哥谭，这样的情况反而少见，更多是的路边遇到一个人，然后激丨情杀人，黑丨帮混混看谁不爽，激丨情杀人。
之前杰森没想起来，是因为这个案子不是他在管，蝙蝠侠掌控一切，而且近期也没有出现过受害者——而现在想起来，则是因为他今天去大学的时候，和人无意中聊天，提起了家里有个植物人亲属，好巧不巧杰森看过植物人名单，就是他的这位同学的亲属。
于是杰森干脆就和乔里提起这件事了，杰森说完之后还吐槽道：“我真的感觉你们替身使者之间是有什么特殊吸引力，偏偏我在图书馆遇到他，他也偏偏就和我提起这个……我有种近期就能解决掉这个的直觉。”
乔里想了想：“行，你带我去看看那些植物人，有时候替身会在受害者身上留下痕迹，甚至替身就干脆还留在他们身边。”
“进行操控身体的替身种类有很多，我得去现场先确认。”
由于乔里有着各式各样的长辈，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替身使者，所以他真的觉得替身很抽象，就像是他的替身也一样。
杰森领着乔里去了医院，布鲁斯特地开辟了一个区域专门照顾这些受害者。
乔里确认了一下这些人的生命状况，都还活着，身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也没有特殊疾病，的确很有替身攻击的味道。
“他们身上的确没有共同的联系点吗？”从杰森口中确认了这一信息之后，乔里思考着：“我会试着调查一下的。”
说着，乔里发动了玄学（不是）。
杰森避开了乔里，他知道乔里的能力只有在单独一人的时候才能产生最好的效果。
杰森提供了一款提姆最喜欢的相机，乔里毫不留情地模拟成乔瑟夫一手砸在相机上，相机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张照片。
除了自家父母和乔鲁诺、仗助的替身，其他长辈的替身乔里都不算怎么熟，有时候全靠运气。
而这次，显然乔里的运气就很不错，相片上浮现出了一个摄像头，上面挂着污泥。
乔里将这个相片发给了杰森，问道：【你能查出这个摄像头的具体位置吗？】
杰森：【见鬼，你知道哥谭到底有多少监控摄像头吗？】
杰森：【……我现在就在你拍摄的相片附近，我没有看到这个摄像头。】
几乎是这一瞬间，乔里和杰森就意识到了不好——电子设备是看不到替身的，但是乔里使用的是替身能力，照出来的相片可以浮现出替身。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替身使者，大概率就在杰森附近。
杰森发了个坐标过来，之后就再无音讯。
乔里抿紧了唇，他直接打电话给布鲁斯：“杰森出事了！”
蝙蝠侠立刻反应过来，乔里第一时间赶到杰森留下的坐标，只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机，杰森没有任何踪迹。
乔里不擅于使用电子设备，但是其他人都很擅长，他们都善于追踪。
乔里看着乔瑟夫的相片里拍摄出来的沾满了污泥的摄像头的位置，他站在杰森的位置看过去，却发现以这个角度，目前“并不存在的摄像头（替身）”在刚才，刚刚好就对准了杰森的位置。
这是一场针对杰森的阴谋。
“嘿？别担心。”小红鸟轻盈地落下，他站在乔里面前，看了眼他手里的相片，又从乔里手中取走杰森遗落下的手机：“杰森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乔里垂下眼：“比起想别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杰森。”
红罗宾挑眉：“看来不需要我安慰你了？”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也乐意接受。”乔里笑了一下，略微思索道：“替身的能力太多了，我只是在考虑杰森中的是哪一种可能性会比较高。”
“替身和人的精神有关，而且替身的造型有时候也会表现出替身的能力。”
“摄像头可以留下影像，我外公曾经说过，他们遇到过一个替身能力者可以抽走人的灵魂，也是类似的感觉。我担心杰森中的是这个……你看那些受害者植物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可是现在杰森并没有留在现场……”
提姆顺着乔里的思维思考，没有说话。
而乔里还在自言自语：“还有一种可能，摄像头代表的是监控，那么背后之人可能是个偷窥癖控制狂，如果找嫌疑人的话，也可能按照这个方面去找。”
说完，乔里抬头，就看到他口中的嫌疑人1号正微笑地看着他。
乔里歪了下脑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恋爱脑的高情商让他立刻眨了眨眼睛，绿色的藤蔓在提姆的眼前摆了摆：“好了，你的嫌疑解除了。”
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到替身，蝙蝠一家都看不见，当然不可能是嫌疑人。
提姆好笑地看着他，乔里却是身体略微前倾，认真道：“我不介意你一直看着我——或者说，我更希望你能一直看着我。”
“不借用器械，只是用你的眼睛看着我。”
“我喜欢你的眼睛，比起冷冰冰的监控，被你看着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心跳的剧烈跳动，像是为玩偶安装了崭新的灵魂。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是器械也没有关系。”
话毕，乔里没注意提姆的反应，低头看着突然震动的手机，开口道：“蝙蝠发了坐标，我们现在过去吧。”
第 73 章
杰森对乔里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毕竟这可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杰森的失踪也自然被他排在了紧急日程的第二行——对不起，第一行是提摩西，这个不能变。
乔里并没有做计划的习惯, 但是他有自己应该做什么的概念。
比如谈恋爱放在第一位, 杰森失踪第二位, 陪杰森去那个拍卖会调查在第三位。于是那个害得他来这里的天平男, 重要性连前三都没有排到。
因为乔里是个非常看重眼前的性格, 天平男在哪里他都不知道, 当然不会太过去关注。毕竟他又不擅长找人, 这方面还得拜托蝙蝠侠。
两个人顺着蝙蝠侠的坐标赶到现场, 过程里红罗宾递给了乔里一个面具，乔里收起来了，但是没有戴在脸上，而是直接变成了乔鲁诺的样子。
提摩西扫了他一眼, 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更没有让乔里把面具还给他, 但是乔里还是很自觉地解释道：“仗助和乔鲁诺的造型暴露过了，之前我就是以他们两个的样子出现在杰森身边。但是这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敌人关注的是我, 那我遮脸没用，如果他关注的是杰森，那认识我这个样子，就代表他之前也在关注杰森, 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
提摩西开口：“嗯，我知道。你没必要和我解释。”
乔里微笑道：“我知道你很聪明，会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很多话不明确的说出来，总会容易产生误解。没有两颗心是可以完全互相理解的, 言语表述都会被曲解，更何况什么都不说？”
“比如我还记得你以前觉得我讨厌你……这段时间我仔细想过，虽然有时候我会下意识掩盖情绪而避开你，但是我更希望你能看到真实的我。”
“比如当你看到我的时候，我会感到兴奋和害羞。就像是现在这样。”金发碧眼的少年歪歪脑袋，气质在他变了个外形时也似乎产生了变化，脸不红、神态之间也没有任何情绪的展露，任谁来了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充满了意大利男人惯会的甜言蜜语。甚至因为他在日本待过的关系，说话口吻也带着日本特有的繁琐细致。
“你不信吗？”乔里在过程中凑过来，让提姆伸手触碰他的脸侧，只是提姆还带着手套，冰凉的材质触碰只有乔里能感受到的脸侧烫意。
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乔里直率直接不会伪装，但是乔里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吗，他可擅长了，遗传他爹的。
根据他家老头子所说，他第一次见到妈咪就一见钟情脸红心跳满心满眼都是“徐伦”，恨不得全身都贴上去。
再根据他妈咪和妈咪的小伙伴们回忆，他爹第一次见他妈咪时面无表情，甚至还透着一股冷淡恶意，安波里欧叔叔还一直表示“远离安娜苏！”“安娜苏肯定不会帮忙的！”“安娜苏很危险！”
所以妈咪就一直没有发现老头子对她一见钟情，还一直疑惑他帮忙的动机。FF阿姨更是吐槽道：“我还以为他让我干嘛，他竟然让我撮合他和徐伦？！”
仔细一想，FF阿姨在这个恋情之中，充满了此刻杰森的既视感——乔里指的是当僚机。
不过就算是恋爱脑，乔里希望提姆的手（哪怕戴着战术手套）在自己脸上多停留一瞬，但是乔里还是知道杰森的安危。他只是在不影响赶路的基础上诉说一下心情而已。
乔里放开提姆的手，再度移开视线，他们差不多已经到了蝙蝠侠说的坐标。
“所以这里有什么问题？”乔里和提姆都没有站出来，而是藏在暗处观察着这个蝙蝠侠所说的坐标。
蝙蝠侠也不在。
——乔里对于监控非常的不敏感，或许是因为他所在的时代几乎处处都有监控，他生活的世界科技大爆发，虽然没办法和超英世界的高端科技比较，但是面对民向科技总是远超这个时代的。
在乔里的时代，手机被实时监控，个人信息满天飞，诈骗手段频出，虽然惩罚力度也挺高的，但是其实没什么用。
他习惯这个了，所以在来到dc世界的时候，面对落后的科技还适应了一段时间。结果适应完了之后，去了漫威，漫威的科技又太先进，他又适应了两天，结果他就又回来了。
所以乔里扫了眼那个位置，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直到提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这个街区的照片，任何递给乔里：“你看看这里的监控摄像头，有没有哪里多出来。”
乔里点点头，一个一个探查过去之后，立刻就发现了此刻3点钟方向的墙壁上多出了一个完美掩盖自己的多出来的监控！
乔里眼睛一亮，对提姆做了个手势之后，他随意捡起路边的石块，下一瞬，一只小鸟出现在他的手中，乔里放飞小鸟，结果就在它飞向那个监控摄像头的时候，小鸟的身躯僵硬，翅膀不再扇动，直接落在了地上。
看着地面上身体一半是石头，一半是小鸟的诡异僵硬的生物，提姆看了眼乔里。
乔里没注意到这个视线，平静解析道：“看来动物和人都不能出现在那个监控摄像头下面……还真是危险的替身。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小鸟脑容量不够大，所以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乔里猜测着可能性，石头小鸟落地却没有引来任何动静，乔里猜测道：“那么这个监控摄像头说不定并不受替身使者的控制，如果附近没有人的话，那应该是远距离自动操作性替身……这个意思是，替身可以远离本体而不会失去力量。”
“但是相对的，不能做出精准的行动，只能按照预设指令行动，就算损坏这个替身，也不会伤害到替身使者本人。”
“大多数替身和替身使者都是一体的，比如外力崩断我的藤蔓，我也会因此受伤。”乔里一点一点分析着，绿色的眼睛里透着理智和冷静，和之前恋爱脑发言完全是两个人。
当乔里沉下脸的时候，他的气场就会无所顾忌地完全凸显出来，大多数人都会因此感到不适应，并且下意识保持距离。可是提姆没有感觉到这个，他好像自然被乔里包含在了自己的范围之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毁坏替身他应该能感受到，如果是比较警惕的性格，应该会过来探查。”乔里低声道：“既然他会把替身隐藏在监控之中，哪怕是替身使者来了都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替身……之前的那些植物人、他们是否有人曾经路过同一段街道？”
不过说完，乔里就摇头：“不对，替身又不是只能呆在一个地方……如果真的有，你们应该早就发现了。”
“但是从这个手段可以看出来他是个警惕的性格，一旦发现替身被毁坏，肯定会感到焦虑，之后必然会做出行动。我们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话说回来，蝙蝠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里有问题的？乔里不清楚，乔里也不会多问。
反正用因为他是蝙蝠侠的句型就都能解释。谁说非替身使者就比替身使者弱了，蝙蝠侠可是最强的。
至于蝙蝠侠现在去哪了？虽然替身一般人看不见，但是那可是蝙蝠侠，杰森那么大的人失踪，只要不是原地消失（就算是原地消失），蝙蝠侠都能掘地六尺给人挖出来。
提姆并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从一开始，他就把自己放在了辅助的定位上。因为对于替身方面的常识，他都不是很了解。
之前因为年龄的关系，提姆一直没有机会和乔里一起搭档过，这是他们第一次出现在乔里的战场范围。
替身使者的战斗和他平时接触的危险完全不同，这更像是一种情报的碰撞，思维能力的分析推理，每一个试探都是对敌人替身能力的猜测。
替身战斗就是一场情报战，提姆第一次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有的替身或许本身攻击性不高，比如乔里的替身本身，但是乔里就是能把自己的替身玩出花来，伪装隐藏一应俱全，刚才的石头变小鸟也让提姆下意识地想要去抽取信息解析其中的变化原因。
乔里除了在提姆面前变过身份外，几乎没有怎么使用过自己的替身，对于这方面，提姆完全没有杰森和蝙蝠侠那样了解。
这很有趣，真的很有趣。这把提姆的好奇心和兴趣都完全提了起来。
尤其是提姆又非常喜欢侦探，他向来喜欢解析推理的玩意，他也非常擅长这个，所以才会被誉为世界第二侦探，仅次于蝙蝠侠。
乔里分析完，一回头，就看到了提姆微微睁大充满了好奇的眼睛，他们距离太近了，乔里透过面具上的白膜都能感受到提姆此刻的心情。
于是乔里的话音顿住，刚才的分析推理被他丢在了一边，满脑子都是——天哪，他好可爱。
我好喜欢他。
第 74 章
乔里·乔斯达会一次次的为提摩西·德雷克心动。
就像是此刻, 也是任何一刻。
不过提摩西显然不会让他们浪费太多时间，他也很担心杰森，所以自然地将好奇心收敛回去, 看着乔里进行行动。
乔里用替身毁坏了那个监控摄像头, 然后按照红罗宾的要求, 在这附近装了监控, 以确保敌人出现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发现。
而乔里对替身的了解, 足以保证他分析得正确率, 拥有这样一个替身的人, 的的确确小心谨慎, 但是因为替身无人可见，他又如此将替身隐藏在真实的监控之中——所以都说了，替身能力本就能代表一个人的性格。
这种偷窥狂监视癖，还小心翼翼的家伙, 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人——当然, 他绝对没有说提摩西不好。不如说换到提摩西身上, 他只会觉得……嗯，他可以。
而这个犯人也的确被他们抓住了, 出乎意料的简单。而只要抓住了这个犯人，倒推出杰森的踪迹就更简单了。
但是就算是乔里，也没有想到他会看到这个。
被抓住的犯人比杰森还要小一岁，看起来瘦骨嶙峋, 但是眼神疯狂而执着，他指着蝙蝠侠对着红头罩说道：“你就是为了他背叛我，可是你看他甚至不在乎你！！！”
戴着红头罩的杰森：？
莫名其妙被说不在乎儿子的蝙蝠侠：？
无辜路过路人乔里提摩西：……哇。
这是什么怪东西, 让我看看。
而犯人先生还在嘶吼着：“是蝙蝠侠限制了你！！在你还是罗宾的时候我就一直注视着你——我们明明一起统治了地下，但是你却依旧会被他一句话就离开我——你被他束缚了, 只有杀死蝙蝠侠，你才会自由！”
提摩西默默地点开了面具上的录像。
乔里看到了，乔里什么都没说，并且悄悄让提摩西之后发他一份。
提摩西比了个ok。
但是乔里没想到就算是这样，战火也会引到他的身上。
犯人先生指着乔里（乔鲁诺外形）：“还有他！我以为我会是你唯一的搭档，但是你竟然会随随便便找个人替代我！”
乔里：“……什么？”
杰森有点崩溃：“不是——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玩意？我认识你吗？”
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杰森一句话，就让犯人先生破大防，而提姆开口道：“比尔．伊克斯，犯罪巷出身，从小靠偷抢为生……五年前被卷入阿卡姆越狱，还被你警告过。”
杰森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的比我还清楚？五年前你才多大？”
提姆露出了一个微笑。
乔里计算了一下：“五年前……我还没来。”
“罗宾就应该单干！”比尔．伊克斯尖声嘶吼道：“我从你出现的时候就一直注视着你——你是我们的同类，你才是唯一的英雄！！”
“那些混蛋没有眼光，我都帮你解决了，他们不明白你才是最好的那个，只有你才了解我们需要什么，只有你才知道怎么样才能保护我们！只有你才明白我们的心情——哈，蝙蝠侠？一个制服变丨态？他怎么有资格拥有你！”
“我看着你保护所有人，你关注犯罪巷的孩子，你会注意到饿肚子的流浪汉，你会注意到无家可归的流莺！你知道饿肚子会如何，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对我说——你饿吗——”
杰森努力回忆着，可是五年前……不是，他真的没有失忆吗？为什么这些不存在的记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乔里算是看懂了，他看向提摩西：“比你还激进的罗宾狂热粉，甚至幻想自己和红头罩一起称霸黑丨帮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出了比尔．伊克斯精神状态的不正常。
而乔里也在这个时间明白了比尔．伊克斯的替身能力。
他的替身是一个沾满了污泥的监控摄像头，被监控摄像头对准的人会感到压力——鉴于一般人看不见替身，所以只会觉得自己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又或者没有好好休息。
而对于蝙蝠系义警来说，如果被监控，第一时间就会感觉到异常，从而杰森哪怕看不见这个监控替身，也依旧阴差阳错分析出了替身效果，然后干脆深入敌营，这也是杰森留下线索，而蝙蝠侠可以那么迅速确认坐标的原因。
总之，被监控替身盯久了，承受不住压力的话，就会失去身体操控权。而蝙蝠系义警，或许没有超能力，但是意志力一个比一个强，他们的一些经历是乔里看到都不觉得自己可以坚持下去的。
“所以……这就解决了？”乔里语气微妙：“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
提姆回答道：“让他恢复那些植物人，然后根据他这些年犯下的案子进行判刑吧，鉴于他的替身能力……嗯，之后如果真的要监控，可能要拜托你帮忙。”
“ok。”乔里比了个手势：“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哪怕是替身使者，都得好好待监狱……额。”
乔里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当年他妈咪就是替身使者入狱，还有他外公当年也是自己进监狱的——但是后来妈咪还是越狱了，事实证明一般监控还真的管不住替身使者。
“所以干脆搞个超能力监狱吧。”乔里提议道：“说不定有谁的替身能力刚好就能处理这个，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反派，总有好的，比如我之前遇到的那几个。”
“对了，我之前忘记问了，她们怎么样？”乔里对杰森问道。
杰森显然知道他说的是谁：“艾达考上了大学，去了大都会，芭卡莉特找了份新工作，但是看情况过两个月应该也会辞职换工作——还有那个占卜师，她一直隐藏地很好，在人前表现得就好像她只是兴趣。”
乔里点点头，他并不打算去见她们，既然她们有新生活，尤其是艾达，能迎接新生活总是好的。
至于芭卡莉特，她对他应该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没必要凑上去。
以及那个占卜师——他们甚至没有之间见过面，杰森这么说了，那么代表那是个聪明姑娘。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下件事就是拍卖会了。
在拍卖会开始前，乔里换上女装，自然地搭上了红头罩的胳膊，和杰森一起盯着那张薄薄的邀请函。
邀请函上的倒计时一直在变动，就像是倒计时的手表一样，在数字归到零的那一刻，这个邀请函就的确像是哈利波特之中的门钥匙一样，乔里和杰森都感受到了空间的扭曲。
乔里捂住嘴，抓着杰森的胳膊才没有因为脚下的高跟鞋崴到脚，他低声恶狠狠道：“空间系果然最麻烦了，不过某种意义上这种替身的确是无敌的。”
他们出现在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之中，而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舞台，非常古旧传统的拍卖会方式。
“这样的话，你岂不是不方便调查？”乔里问。
而杰森笑了笑：“所以这不是靠你了吗？”
说着，杰森把监控器塞乔里手里了，乔里啧了一声，耍帅一样打了个响指，而那些窃听器就变成了小小的虫子，顺着眼前的空间往着其他地方爬去。
因为他们无法确认目标的位置，所以干脆每个包间都塞了一只。
近距离的乔里还可以控制，能隐藏到阴影处恢复成窃听器，但是远一点的，乔里就无法完善，但是杰森也不嫌弃，能有这种效率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杰森还顺便给了乔里几个信号发送器：“看看能不能飞出去，这里没法向外面传信号，我确定这里肯定不是替身创造出来的空间，我对这个地方有点印象，小时候布鲁斯带我来看过话剧。”
“顺带一提，你用乔鲁诺的样子穿女装挺辣的。”
乔里刚放飞几个free的信号发送器，就回头：“认真的？你喜欢这种类型？”
乔里想了想：“要我给你介绍乔鲁诺吗？他现在一米九五，是稳重成熟的黑丨帮教父，应该可以满足你的daddy issues。”
杰森也不恼，他这三年耐心多了不少，他只是说道：“你还记得上一个被我喊daddy的是什么下场吧？”
“没关系，我信任乔鲁诺的能力，他肯定不怕有人篡位，毕竟他自己就是篡位上去的。”说完，乔里摸了摸下巴：“而且组织里盛传我是他的继承人，因为我们有一样的胎记，而我和他少年时期长得一模一样，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所以会有这种误会也很正常。”
“……啊。”乔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睛：“等等？我好像想起来我在哪见过他了……”
“谁？”
“那个害我穿越三年的天平男。”乔里皱着眉回忆道：“我说的不是平时去找乔鲁诺的时候的那种遇到……好像是我、九岁的那年？”
乔里仔细回想着：“……我小时候好像也见过他，他当时好像叫了我什么？”
记忆拨开云雾，乔里陷入沉思。
那是他九岁或者十岁时候的事情了，反正肯定没多大。他其实对于小时候的记忆都挺模糊的，没有任何外在原因，纯粹就是正常人的记忆力，就像是他不怎么能完全记住蝙蝠侠的剧情一样，正常普通人也不会过目不忘不是吗？
那时候同样更年轻的天平男单膝跪地，似乎抓住了他的手，眼神偏执而疯狂，盯着他肩膀后的星星胎记很久，然后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来着？
【为了…………继承……我……】年轻的男人偏执而疯狂地看着他，像是在承诺着什么。
然后呼唤他为——
“少主。”乔里左拳敲右手，想起来了这个单词。
第 75 章
“什么少主？”杰森语气微妙：“这个称呼也太古早了吧？”
“谁知道。”乔里仔细回忆也想不起太多了, 所以干脆把注意力放回了拍卖会。
他们的前置准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杰森自然而然地进行了监控。这方面的事情乔里不熟悉，所以完全是杰森处理。
乔里倒是认真地看起了这个拍卖会, 他还没有参加过这个玩意, 不过看了一会儿乔里就觉得无聊了, 这甚至还没有布鲁斯参加的晚宴来得有趣。
于是在乔里昏昏欲睡打哈欠的过程中, 杰森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中间还拍了几个东西。
等自己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 杰森问道：“你有看到替身使者吗？”
乔里摇头：“没有。”
乔里思考了一下：“我还没有遇到过空间类型的替身使者, 没有什么好参考的。”
这次拍卖会度过的异常顺利平静, 乔里感觉自己就是来帮杰森安窃听器的，其他事他都没有接触。
不过乔里也无所谓，他只是看了眼时间：“提摩西快下课了，什么时候结束, 我好去接他。”
杰森：“……”
杰森：“…………”
杰森：“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
“不就是调查针的来处？这种事我不擅长, 所以交给你了, 等你们查出来之后告诉我答案就行了。”乔里再度问道：“所以大概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杰森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放心，你肯定赶得上, 实在不行滴滴打超，我让比扎罗带你过去。”
乔里：“……比扎罗？”
杰森：“哦，你不认识？我的新队友，是个好孩子, 算是半个氪星人。”
乔里的眼神犀利了起来：“等等？你认识了比扎罗——你知道康纳吗？”
杰森：“嗯？康纳？我记得他最近不在地球。”
乔里：“……”
杰森可太了解自家恋爱脑兄弟的脑回路了，他嘴角抽抽：“等等？你怎么回事？金发妞就算了，虽然康纳和他关系不错, 但是你不至于看他也是情敌吧？你该不会打算路边随便找个人都觉得是情敌吧？”
“你还真这么想啊？”杰森瞳孔地震，他知道自己兄弟恋爱脑, 但是恋爱脑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妈的放在这家伙身上正常得不行！
乔里：“你不懂。”
杰森：“我还真不懂。”
不过说道氪星人，乔里想了想：“超人结婚了吗？”
“没，你怎么问这个？”杰森有点跟不上乔里的脑回路了。
“……这样。”乔里努力地分析着这条时间线，所以超人没结婚，所以没有乔纳森了？但达米安又已经出现了……
“太混乱了。”乔里喃喃道。
“没你混乱。”杰森下意识怼了一句。
之后的事情杰森也没让乔里帮忙，在结束之后就毫不客气地把乔里丢出去了，甚至没给乔里换衣服的机会。
乔里看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再看看自己的金色卷发，思考了一下，还是保持了现在的状态。
——之前杰森说的乔鲁诺女装，也不过是因为他需要变成乔鲁诺使用替身。这也是他能力的不便之处，必须要变成那个人才能使用替身。
而现在，他的的确确还是保持着荷莉曾外祖母的年轻时候的样子。
根据留下的过去的相册，乔里知道自己一家不论男女都长得特别好看，家里女性长辈金发的也不少。
所以只要提摩西喜欢，他能一周不带重样的给他换造型。反正本质都是他，外形这方面他还真的不是很在意。
于是提姆一出校门，就看到了靠在机车（杰森提供）上，带着安全帽穿着礼服非常吸睛的金发美女。
原本还显得无聊的金发少女就像是带着提摩西专属信号器一样，在提姆刚踏出校门的时候，就立刻抬起头，几乎是瞬间就对准了他的位置，眼睛弯起，显露出灿烂的笑容：“提摩西！”
提姆扫了眼周围关注金发少女的男同学，对于他们脸上的嫉妒惊艳感到莫名的好笑——当他们知道这个金发美女皮下是个比他们还大的男人，会是什么反应？
提姆倒也不害羞，大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乔里口吻带笑：“阿福有事，所以我就主动帮他来接你了。”
当身边人说话时带笑时，人也总是很容易也戴上笑意，提姆看了看机车，又看了看乔里：“所以我坐你后面？”
乔里眨眨眼：“我没有驾照，阿福不让我开车。”
提姆：“我记得你也没有机车驾照。”
乔里：“所以这辆车是杰森提供的。”
提姆：“我看出来了。”
乔里指了指自己的裙子：“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要带我吗？”
提姆拳头放在唇前：“不是你来接我吗？怎么变成我开车带你了。”
乔里表现出少女一般的娇俏——不管看几次提姆都觉得很神奇，乔里那么冷淡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演出这种情绪的——双手捧在脸上，口吻轻快：“所以你喜欢前面还是后面？我都可以。”
“你最好问的是机车。”提姆吐槽了一句，还是跨坐到了机车上：“上来吧。”
然后他就看着乔里完全入戏一样，明明她是开车机车过来的那个人，现在却非常淑女的按着长裙侧坐在机车上。
“不担心坐不稳吗？这辆我记得杰森改装过。”
“别忘了我的替身形态。”乔里大方搂住提姆的腰，控制住自己不要变丨态地摸上去：“别担心，就算你双手放开，我也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提姆失笑：“到底是你开车还是我开？”
于是难得休假回家一趟的迪克，就看着机车飞驰在他面前，然后在不远处草坪上停下，提姆正带着一个漂亮姑娘。
迪克的眼神犀利了起来，他薅过刚好路过的杰森：“我记得那是你的车？”
杰森有点迷惑：“是啊，怎么了？”
迪克：“你借提姆的？”
“不是，是另一个。”杰森没怎么在意的回答。
于是迪克的眼神更犀利了：“你认识那个女孩？所以提宝喜欢她？那乔里怎么办？”
杰森一愣，他眼珠一转，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个被蒙在鼓里的，轻咳一声，忧虑道：“那姑娘我认识，我隔壁系的，还挺知名的，也就比提姆大三岁，叫荷莉，人很不错。”
“她问我借机车的时候说是去接喜欢的人——真没想到竟然是提姆。”
“提姆都把人带回家里了，乔里看到怎么办？”杰森棒读道。
迪克的眼里透露出担忧，而提姆和乔里已经停好车往着他们的方向过来，杰森主动开口：“嗨，提姆，荷莉，约会怎么样？”
听到杰森喊自己的称呼，乔里脑子转得很快，他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嗨，杰，你是打算和我们来一场三人约会吗？”
提姆显然也意识到了杰森的意思，眼里带笑，耸耸肩：“我没意见。”
于是先开口的乔里反而破防了，他转头看向提姆：“认真的？”
而迪克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一个细节：“等等？我记得这条裙子不是你下单的吗？杰森？？”
当时杰森还特地问过家里女孩的意见，所以迪克对这个有印象。
杰森平静极了：“是我。”
提姆也微笑道：“毕竟你昨天晚上不是还在杰森那边过夜吗？我真的没有意见。”
的确在杰森那边留宿的乔里：“……”
迪克沉默了，他瞳孔地震：……三角恋？！不对，再加个乔里，四角恋？！？！
第 76 章
虽然知道提姆只是在逗迪克, 但是乔里还是忍不住撇下嘴：“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杰森抱着手，眉尾一挑：“哈，什么都没有？”
“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 你他妈还把我收藏的初版书给拿走了你现在竟然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迪克倒吸一口气, 他可太知道杰森的爱好了——他喜欢收集初版书, 并且非常宝贝这些书籍, 其他人碰都不给碰的。
这姑娘厉害了啊。
“是你让我看书学习说话的艺术的。”乔里理所当然极了, 他看得出来杰森并不因为这个生气——乔里乱来归乱来, 但是他的情商和细节总是在线的, 拿了别人的东西他总是会完好还回去的。
“那你学会了吗？”
“看过了, 但是我觉得书上说的并不能完全代指我对提摩西的感情。”金发少女说道：“我对他的感情没有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不至于出现复杂的多角恋，我也不会让误会产生，更没有什么身份的差距, 内心的不平。”
“我只是喜欢提摩西而已, 一切无关其他。”
杰森：“……”
杰森：“…………”
杰森憋不下去了：“你敢对着我再重复一遍？”
见鬼的没有多角恋, 就你这个看谁谁是情敌好像路边随便抓个金发男都是你情敌的表现，你自己就给自己搞了一个无数角的情敌对象。而误会早从一开始就诞生了——当年以为你讨厌他的不是叫提摩西叫什么？
迪克觉得这一幕有点说不清的微妙和似曾相识, 仿佛在哪见过。
而提姆站在一边，脸上保持着微笑——他已经有点习惯乔里这样随时随地对自己的告白了。
这里可是阿美莉卡，情感的表述可没有东亚那边的内敛。只要喜欢，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肾上腺素, 一时对上视线，都足够他们直接找个酒店来一发。
在这里，做丨爱可比恋爱简单多了。
确认关系才是最需要思考最难的一步。
乔里问可以亲吻吗的时候, 如果他真的亲上去，提姆不会拒绝, 甚至更近一步他都不会拒绝。
但是乔里没有那么做——虽然乔里是美国男孩，但是他也在日本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哪怕他总是吐槽仗助太过纯爱系，可是实际上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见到喜欢的人脸上会发烫，会紧张，会慌乱到说不出话。
甚至连追求的机会都需要对方同意——就像是杰森说的那样，这和你那肉食系的外表完全相反了。
提姆不介意亲密接触，但是他对确认关系这件事却需要认真思考，而乔里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到达最难的一步，他想和提姆确认关系后再做其他的事情。
两个人思维的差异，导致了乔里错失几个亿。
但凡他反应过来这一点，他……好吧他还是会先经过提摩西同意。
他总是在这些诡异的方面非常在意礼节。就像是他没有驾照，却还会老老实实开机车的时候戴头盔一样。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让迪克高高扬起眉毛：“乔里？”
“嗯？”乔里下意识回头。
迪克沉默了。
迪克扶额：“还真是你啊？”
好吧，如果这是个陌生女孩，说不定还能加上杰森搞个三角恋四角恋，但是如果是乔里的话……突然理解了一切。
“所以你是帮杰森做了什么任务对吗？”迪克不再和几人堵在这边，他们一起往庄园内部走去：“要回去先换衣服吗？”
“我为什么，裙子还比较方便。”乔里对此毫不在意：“而且提摩西好像更喜欢我这个造型？”
突然被cue的提姆：？
对上迪克和杰森的眼神，提姆下意识道：“我不是，我没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乔里却没有回答这个，有点疑惑道：“那你不喜欢吗？我以为我还挺有魅力的。”
迪克在一旁点头：“如果不是乔里的话，现在我已经主动上来要号码了。”
乔里转头：“你希望被我外公当成恋人对待吗？”
迪克：“啊？”
迪克迟疑道：“抱歉，我是直男？”
发现没有人能get自己的梗，乔里有些失落。
他说的“恋人”，是一个替身使者，在过去被他外公欧拉欧拉好几页的可怜敌人。
他现在的样子是外公的妈妈，外公嘴上不说，但是的确是个母控（这个是听外公的朋友说的，乔里没看出来，但是乔里知道他外公绝对是个女儿控），被人知道有人觊觎他妈妈，肯定会被欧拉的。
最终乔里还是没有保持这个姿态，回去换好了衣服之后，迪克一抬头，忍不住感叹道：“乔里的穿衣喜好真的很不错啊。”
杰森也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渔网外套和黑色无袖露腰紧身衣，讽刺道：“用你脱衣舞男的审美？”
提姆扫了一眼，乔里的身材很好，这样的打扮更是凸显出了漂亮的肌肉线条。
不管看多少次，提姆都觉得很神奇——这张冷淡的脸到底是怎么演出那些活泼的表情的？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说起来布鲁斯呢？”迪克突然注意到这个。
“布鲁斯今天有一场董事会。”提姆耸耸肩：“说真的他在把事务交给我，我真的要辍学来支持两面生活了。”
迪克还没有做出反应，杰森就皱起了眉头。而乔里却是一凛——他不太记得红罗宾的未来，毕竟当年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对红罗宾产生恋爱意味上的情感。
之前在漫威世界的时候，出于对个人的尊重，他也没有去翻阅红罗宾刊。当然，那个出柜刊他还是看了，这个算例外。
但是他记得好像有个世界，提姆取得了常春藤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是最终放弃了，选择留在哥谭？
就算他对他们的走向记不太清，但是dc喜欢搞事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们只会在各种地方折磨这些英雄。
所以在另外两个人开口前，乔里就下意识道：“需要我帮忙吗？”
提姆一愣：“嗯？”
“我虽然不太擅长黑客技术，但是公司事务的话，普通人应该也能处理？我可以去学。”乔里认真思考道：“我没办法帮你调查线索，但是你需要打手或者替身帮助的话，我随时可以提供。”
“如果你只有24小时并且不够用，我愿意把我的24小时送给你，成为你的另一个24小时。”黑发绿眼的少年语气平静，但是没有人能忽视其中的真挚。
迪克和杰森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透着调侃和无奈：——好吧，你们告白一定要在我们面前是吧？就一定要我们称为play的一环吗？
第 77 章
没有人能否认一个乔斯达的天赋和能力, 当他们坚定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仿佛世界都会为他们让开一条路。
所以乔里的话语从不知口头上说说，他是认真那么想的, 也是因为他只会说出他做得到的事情。
他喜欢提摩西·德雷克, 他当然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 哪怕是他本不喜欢且没有比较接触的工作。
乔里·安娜苏本来就是韦恩家的一员, 鉴于提摩西没有被韦恩收丨养, 父母健在, 所以乔里自然没有和布鲁斯解除这一层关系。哪怕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两个比起养父子, 更像是导师和学生，亲戚家暂时照顾的孩子——布鲁斯当然不介意一直照顾对方，但是双方都明确知道乔里有着自己的父母，所以布鲁斯也不会因这一层关系以父亲在乔里面前自居。
也就是说, 乔里天然有着代管韦恩企业的权利。
而乔里只是不擅长电子设备, 但是其他什么, 他的脑子总归是相当好用的，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就被乔鲁诺喂了无数的生物知识人体知识, 没有什么比学医更需要小心精细了。之前在哥谭高中的时候，他也是时常翘课，但是临时抱佛脚之后也能有着不错的成绩。
金融方面乔里没有学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现在开始学。眼睁睁看着乔里书房之中出现了这方面的书籍, 杰森不得不感叹乔里的行动力。
杰森很习惯地搬了个凳子坐下，对着趴在床上看书的乔里——说真的，这一幕也太眼熟了？怎么不管是在他的房间还是在乔里自己的房间, 这家伙都不能好好坐凳子？——说道：“那个拍卖会我查得差不多了，现在需要你过来帮个忙。”
乔里盖住手里的书, 从床上坐起来盘腿：“需要我做什么？”
“你不需要做其他什么，帮我把那个空间系抓住就行。”杰森说道。
“……”乔里抬眼，确认杰森没有开玩笑之后，说道：“你应该知道空间系有多麻烦？尤其是你连本体都不清楚的空间系。”
“当然。”杰森哼笑了一声：“对于本体，我有几个猜测，得由你来确认，谁让我看不见替身。”
“行。”杰森都说到这里了，乔里当然不会拒绝。
和乔里的交流和家里其他人不一样，有时候他们之间情报共享，有时候完全不会分享，想知道就自己去黑电脑，全看你自己的技术。
但是乔里——家里唯一一个不擅长黑客技术的那个，性格也是唯一一个完全不会别扭打直球的。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会去探索其他人的秘密，但只要你说，他都听着。
不好奇，不疑惑，只要你说了，他做得到且有空，那他就会帮忙。
和这样的人相处又简单又麻烦，简单就是字面意思，麻烦就是——一旦他们的计划和选择出现问题，错误就会出现在乔里身上。对于他们这群责任心道德感高的人来说，这一点反而是最难的。
顺手的事情没有必要让乔里帮忙，困难的事情让乔里帮忙就得好好思考了。所以如果不是不得已，其他人都不会找乔里帮忙，唯一把乔里使唤的像是大学实习生一样的，也就只有杰森了。
他们认识太早了，也一起干过坏事，所以杰森对乔里的能力相当信任，理所当然地把乔里圈在自己的队友范围。让队友一起干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就像是这一次。
乔里甚至没有过问拍卖会更多的细节，就是按照杰森说的几个坐标进行调查了。
他的替身本身非常适合伪装和暗中观察，但是果然最合适的还是乔鲁诺的替身。
金发少年蹲在杰森安排好的坐标，然后手中的石头化为一只只蝴蝶，以他为中心开始四散开来，短距离短时间之中，这种昆虫还是可以受到他的控制的，他可以将生物重新变回死物。
但是超过一定时间和距离，那么已经成为生物的死物，就不会再由他控制。
既然是空间系替身，最简单的试探就是——他的蝴蝶能不能飞回来。
根据乔里的侧写，这个空间系替身的替身使者，性格应该是较为警惕的类型。而当时的邀请函又说明了他的替身方式，很可能并不是由替身使者进行操控，而是按照命令自动操作的。
那么如果他的蝴蝶消失，就代表杰森的猜测没有出错。
乔里已经排查了三个地点了，如果这个方式无法确认答案，他会启动计划二。
但是显然，乔里的运气相当不错，当发现回归的蝴蝶少了两只之后，乔里立刻锁定了那边的坐标。
出于警惕，乔里又换了两只小蛇滑过去，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这就像是当时摄像头替身的试探范围一样，乔里一点一点摸索着靠近。
自动型替身会因某人激发了某种条件而自动进行攻击。比如不允许使打火机的火焰熄灭，一旦熄灭就会被攻击什么的。
而空间系总归是防不胜防的，乔里再警惕也是正常的。
拍卖会的时候只是转移坐标，但是既然替身使者可以操控坐标的话，那么转换的目的地如果是火山、化学池、大海——那么想要自救就会变得非常难。
毕竟，替身是没有上限的，玩法也是稀奇古怪的，就像他妈咪只是能将自己的身体变成线而已，但是还不是玩出花来了？他爸也不过是破坏物品内部，却被他专研出改变人体内部从而达成易丨容的效果？
乔里从不小看任何一个替身使者。
在一次次的试探靠近下，乔里注意到了墙壁上贴着的破旧的海报，他思考道：“就是从这里开始，空间像是被隔开了，无法再靠近一步……这后面到底是什么？”
这里虽然行人不多，位置有些偏僻，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会经过的地方，但是从未出现过有人失踪的案件。那么——要试试看吗？
乔里绿色的眼睛里透出思索的情绪，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触碰海报，向前踏出了一步。
不论之后有什么危险，如果不去面对的话，那他甚至连危险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踏出的那一刻，乔里敏锐的注意到了有什么不一样，就像是穿过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乔里的面前和刚才的一切几乎没有区别。
只是——乔里猛地回头，那原来位置的海报已经消失了。
他的的确确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坐标……但是，为什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还是有区别的，距离变了。
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种小细节，毕竟这里的巷子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乔里不会忽视这些，就像是蝙蝠侠从不会忽视这些一样。
乔里在墙壁角落中上一朵花，然后围绕着这个巷子开始转圈，藤蔓一点一点蔓延过墙壁，开始摸索这片空间之中的节点。
为什么这里的空间会有明显的违和感？这个替身使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乔里抱着这样的疑问，在意识到错落的藤蔓和作为坐标点的颜色不同的小花圈出了一片单独的空间时，毫不犹豫伸出了拳头！
当替身的力量不足的时候，替身使者本人往往是力A。比如阿帕基，比如乔里。
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墙壁上，但是乔里明确感知到了不同于墙壁的触感！他（乔鲁诺）可以将死物化为活物，但是此刻他的替身无法使用，就代表了拳头接触墙壁前还有一层并非死物的隔板！
而任何空间，总会有一个最脆弱的点，如果没有——那就想办法打破别的位置呗！
乔里向来相信以力破巧，毕竟他家的欧拉拳可是继承制的。
无声的玻璃破碎声似乎在耳侧响起，但是乔里没想到自己接下去会看到这一幕。
一个黑色头发的亚裔发出了一声尖叫，他抓着身上的小埋橙色披风（乔里隐约记得这是一个动画周边），他在打破空间的那一瞬间，好像一不小心闯进了这个替身使者的家之中。
乔里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错落的空间会这么别致——你他妈有病在小巷子里用空间隔开一块地造房子还特地设置了空间传送以避免别人发现啊！哥谭的房价是有多贵啊？！
乔里扫视了一眼房间，不由地感到惊讶，这个房间塞满了二次元周边，墙壁上是美丨少丨女偶像海报，而那个亚裔口中说出了乔里相当熟悉的发音——那是日语。
谁懂啊！二次元社恐宅男好不容易打造一个没有人能发现的家之后，突然有个暴力男一拳打破家里的墙壁，然后冲进来，他老婆们都还没有安置好呢——这他妈就是哥谭吗？！不愧是美国米花町！
“我是不会让你伤害我的老婆们的！”这个看起来应该20多岁的日裔男人表情悲愤，身后浮现出一个类人型的替身。
说着，一个纸团被他毫不犹豫地丢向乔里，乔里下意识用藤蔓拦截，却忘记了这见鬼的是一个空间系替身使者！而替身和他是一体的！
当接触到那个纸团的一瞬间，乔里眼前一白，而还留在房间里的日裔男人在惊慌之后，却是愣了下，他努力回忆自己到底在刚才那个纸团上设置了什么坐标。
“算了，反正他是觊觎我老婆的混蛋，管他被丢到哪里！”男人悲愤地重新设置了周边的坐标，他只是来美国留个学，谁知道会被卷入黑丨帮纷争，现在好不容易逃出来也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上帝知道美国的谷子比日本贵多少，又含了多少税！！他现在想偷渡回家都做不到！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抓回去继续干活！
至于乔里，似乎天生和穿越时空的通道有缘分，明明这个男人的替身只是普通的空间系，落在乔里头上总会出现意外。
或许就和他家祖传的载具杀手buff有关系吧？只是他装载的不是飞机也不是汽车，而是时空隧道罢了。
乔里深沉地想着——之所以他这么确认自己不在原本的宇宙了，是因为他对上了一双眼睛，犹如婴儿般纯粹的蓝眼睛。
黑色卷发的男孩飞在半空之中，身上是有着超人标志的S，他的红披风沾满了灰尘，本该清澈单纯的蓝眼睛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就像是即将燃烧殆尽熄灭的火光最后发出的热量。
“你……”男孩的声线像是许久未曾和人说过话，显得极为沙哑，他吃力地说道：“……你好？”
乔里扫了一眼周围，抿住了唇——刚才被眼前的男孩吸引了视线，而此刻，乔里才发现，周遭的一切除了眼前的男孩，只有废墟，而男孩的身边不远处，坐落着一个显然是氪星科技的保护舱。
“你好。”乔里收回视线，对着眼前的男孩说道：“我是乔里·乔斯达，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男孩眨眨眼，似乎是在分析这段话的意思，他迟缓地点点头，开口道：“我、我应该叫做……乔。”
男孩学着乔里自我介绍，磕磕绊绊地给乔里解释，完全没有一点儿警惕和防备。
而听完他的解释之后，乔里就懂了原因。
这是乔纳森·肯特。在看到这张和超人极为相似的面孔、身上衣物的打扮之后，乔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超级小子，超人的儿子，克拉克和露易丝的儿子。
这个宇宙毁灭了。
乔纳森在即将出生之时，大都会经历了核丨爆，他的母亲因此死亡，但是或许半氪星人的生命力使得乔纳森活了下来，随后他就一直待在疗养仓之中沉睡治疗。
超人因此陷入疯狂，他和蝙蝠侠的战斗持续了十年，而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世界因此毁灭，所有生命都被摧毁，包括超人。
除了一直被保护在氪星保护舱之中的乔纳森。
乔纳森睁开眼时，身边只有最普通的智能ai教导他说话，告诉他他是谁，告诉他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作为半氪星人，他只要晒太阳就能满足大半的生命需求，所以很多常识都不懂。
甚至于，他见到的第一个活物，听到的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一声心跳，就来自于突然出现的乔里。
“太好了。”乔纳森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太熟练的笑容：“……我以为，世界，只有我一个人。”
乔里看着眼前的男孩，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内心却只感到沉重。乔里伸出手，氪星玫瑰从他手中舒展开来，看着双眼仿佛被点亮、却依旧懵懵懂懂的男孩，乔里低声道：“这是属于氪星的花。”
“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乔纳森。”
第 78 章
乔纳森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在这个空无一人的世界独自流浪了好久, 最初的他甚至连话都不会说，要不是有个智能ai在身边，告诉他一切, 教会他语言, 他此刻大概也只能和乔里大眼瞪小眼。
于是乔纳森答应了, 并且好奇地问道：“我们要去哪, 应该怎么去？”
当然是回去dc宇宙, 但是问题是——其实乔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
他之前的每一次穿越都和他本人无关, 或许是载具杀手的遗传buff在, 哪怕只是普通的空间传送, 都能给他变成时空传送。
不过乔里想得很开：“没关系，蝙蝠侠可以处理一切。”
乔纳森眨着漂亮的蓝眼睛，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也完全不会吐槽, 只是充满信任地看着他。
乔里是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但是不妨碍他自己调整心态, 并且完全没有将焦虑表现出来影响本来就不轻松的乔纳森。
反正此刻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找到回去的路，也就干脆依旧保持着乔鲁诺的姿态, 给乔纳森制作出许多乔纳森没有见过，但是通过ai听到过的动物和植物。
“这个是兔子，要摸吗？”乔里举起手里的毛茸茸，脸上带笑, 是乔鲁诺脸上最常见的那种笑容。
乔纳森没见过其他人，也就不知道人变脸（字面意思）是不正常的，所以完全没有对乔里之前大变活人产生任何反应, 现在看到他将石头变成动物，原本显得暗淡的蓝眼睛此刻非常明亮, 充满了激动。
“我也可以做到这个吗？”乔纳森小心翼翼地抱着兔子，眼神希冀地看着乔里。
乔里一本正经：“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不同的，比如你会飞，但是我不会飞。所以你大概也不能把石头变成生物了。”
乔纳森只能遗憾地垂下眼。
不过很快，他就又被乔里变出来的漂亮蝴蝶吸引了视线。
相较于哺乳动物，还是这些昆虫变起来更简单。乔里放飞手里的蝴蝶，这样想到。
乔里陪乔纳森玩了几个小时，在太阳下山后又睡了一觉，还是打算努力自救一下。
穿越时空什么的，果然还得想到氪星科技和蝙蝠洞对吧？
然后他就卡在了第一步，他看不懂氪星文字。
乔里：“虽然我擅长八国语言，但是我的语言天赋之中还真的没有氪星语。”
正常人谁会知道自己穿越呢？
乔纳森不知所措，但还是尝试着安慰说道：“没关系，我也不会！”
甜蜜的小男孩让乔里相当感动——他一直是独生子，亲戚家这个年龄的孩子也就他一个，他一直都很想有兄弟姐妹什么的，这也是他之前能和杰森相处那么好的理由之一。
他们年龄相仿，爱好相似，又有共同话语，当然会关系好了。但是跟杰森的关系比起兄弟，非亲情的伙伴之间的“好兄弟”感情要更深刻一点。
乔纳森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了“兄长”这个词汇含义的男孩。
于是乔里伸手揉了揉乔纳森的头发，说道：“我是乔（jo），你也是乔（jon），以后我就是你哥了。”
乔纳森歪歪脑袋，虽然有点迷惑，但还是笑着接受了。
也就可惜美国这边不兴喊哥哥，不像日本那边“欧尼酱”兴盛。
乔里有着丰富的独自一人离家出走的经验，所以就算被留在了另一个宇宙也不慌乱，而乔纳森见过的第一个活人就是乔里，现在可以说是他最高兴的一段时间了。
可他也很自责，虽然他无法表达出这份情绪，毕竟他害得乔里不能回家，他却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高兴。
这种纠结的情绪乔里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向来善于对自己喜欢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的情商在恋爱脑没有上头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正常的。
所以在意识到乔纳森情绪的第一时间，乔里就对乔纳森进行了一次谈心。
“别担心，我不会一个人离开的，我会带你一起走的。”乔里伸出手：“你有超级速度，你随时可以拉住我——如果还因此感到害怕的话，要牵住我的手吗？”
乔纳森愣愣地眨眨眼睛，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此刻眼睛和鼻子会有酸酸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很高兴。
他伸手握住了那只手，属于另一个人类的温度和心跳似乎都隔着这一层薄薄的接触传递到了他的心脏里。
乔纳森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飞起来了一样——然后他就被乔里压了下来——哦，他是真的飞起来了。
乔纳森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也不知道这个宇宙的超人和蝙蝠侠到底干了什么，这段时间乔纳森带着乔里逛了不少地方，但是眼前所能见到的都是废墟，但是却没有一点植物和动物的痕迹。
乔里忍不住猜测是不是类似核武之类的武器，等他回去得确认身上是否会有什么辐射，如果真的有，那就麻烦了。
乔纳森也需要一个全身检查，哪怕外表看不出来，但是氪星人的营养不丨良说不定会存在。
他们在这个充满了废墟的地球逛了很久，乔里不厌其烦地每到一个新地方，就会变出不少的乔纳森没有见过的植物。
在哥谭阴郁天气之中存活的小白花，大都会艳丽盛开的红玫瑰，中心城城区栽培在路边的报春花——嗯，都是乔里瞎编的，毕竟前面两个就算了，他还没去过中心城呢，哪知道中心城有什么特色植物？
总之再特色也没有毒藤女培育的花草特别吧？
但是乔纳森听得津津有味，眼睛几乎每一刻都倒映着永远不变的阳光，完美满足了乔里当哥哥的情绪。
在这个世界留了一个月之后，大概是经常穿越带来的影响，乔里明确感知到了周围隐约浮现的变化，而乔纳森看起来毫无知觉。
属于乔里的替身浮现出来，当空气流动变得不自然之后，乔纳森立刻看了过来，他感觉到了手臂上被什么透明的东西绑住的感觉。但是他对乔里很信任，只是疑惑问道：“乔里？”
“我要走了。”乔里说道，他再一次伸出手：“要和我一起走吗？”
乔纳森愣了一下，几乎是本能立刻冲过来抱住了乔里，他比乔里小太多了，被乔里抱在怀里，乔里用替身将自己和乔纳森绑好。乔纳森把头埋在乔里的脖颈处，感受到身上的特殊触感，明明已经有保证了，但是他的双手依旧死死搂住乔里的脖子，而两条腿也用力缠住了乔里的腰，他完全不敢睁开眼睛，他怕乔里会一个人离开，再次把他丢在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
如果他没有遇见过乔里，说不定他可以这么孤单的一个人度过一生——当然，氪星人的寿命或许会让他等到新的生命诞生。
但是他遇到了乔里，他知道了有人陪伴是什么感觉——他、他没办法在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了。
他不想一个人了，乔里如果离开的话，他会疯的。
这一次，连乔纳森也感受到了空间带来的特殊波动，他紧闭着眼睛，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去了很久，他听到了无数嘈杂的声音。
心跳声，交谈声，战斗的声音，枪声，汽车鸣笛声，海浪打过岸边的声音，乔纳森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第一次听到这么多这么嘈杂的声音，这让他的脑袋第一次那么难受，可是他却舍不得捂住耳朵。
乔里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抱着乔纳森的手，此刻完全是乔纳森自己主动地挂在他身上，乔里盖住了乔纳森的耳朵——哪怕他知道这对氪星人来说并没有用。
于是乔纳森听到了乔里的声音，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熟悉的心跳对他说道：“听我的声音，你只需要听着我的心跳声就可以了，不用害怕，你会喜欢这个世界的。”
乔纳森的身体无意识地放松了下来，他听着那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却在下一刻猛地加速。
乔纳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点迟疑地抬起头，就看到了房间里的其他人。
乔纳森被吓了一跳，差点带着乔里飞了起来。
乔里安抚地拍了拍乔纳森的后背，轻声问道：“要下来吗？”
乔纳森第一次明白羞耻是什么感觉，他红着脸点点头，从乔里的身上下来，却依旧抓住了乔里的衣角，把自己整个人都藏在了乔里的身后。
乔纳森身上的制服和那张与超人极为相似的脸，都能让人意识到他的身份。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需要加班了。
乔里对乔纳森说道：“我得去做个全身检查，你也需要——别担心，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对吗。这是我的世界，我不会离开的，你随时都可以找到我。”
这句话安抚了乔纳森，哪怕乔纳森还是有点不愿意，可是他也不像给乔里带去麻烦，所以他迟疑地点点头，被夜翼牵住手带离了这个位置。
蝙蝠侠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乔里暂时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就像是乔里说的，需要先做一次身体检查——确定了身上没有问题之后，身上也没有多出来的什么辐射影响后，他做了当看到那个人的第一时间就想做的那件事。
之前都是为了乔纳森而压抑住的情绪此刻不管不顾地完全涌了上来。
乔里足够坚强自主，他有成为团队领袖的天赋，他有勇气和信念，他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许多事，他也会是优秀的超级英雄。
可是，他依旧是一个孩子，一个未成年就离家的孩子，有着喜欢的人却被迫一次两次分离的人。
乔里很害怕，哪怕过去他从未表现出来过。
他的父母永远爱他，他相信蝙蝠侠可以送他回家，他的世界替身使者那么多，他也相信他的父母迟早会找到他。哪怕会花费很久很久的时间，但是乔里从不怀疑这个。
他恐惧的是提摩西会忘记他。
他上次穿越离开了三天，这个世界过去了三年。他这次离开了一个月，他时刻都惦记着时间，他害怕这一次他会离开太久太久，久到提摩西都会忘记他。
可是乔纳森比他还恐惧，所以乔里并未表现出来过。
上次他也忍耐了，他向来善于调整心态。
他本来以为这一次也会是这样，可是他发现他做不到了。
他一天比一天更爱对方，他这一次无法掌控自己的行为——就像他过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样。
于是他抱住了提摩西，双手不受控制地在隐隐颤抖，低喃道：“我以为这次又会过去很久，而你会忘记我。”
第 79 章
乔里对于自己的情感向来直白又克制, 直白来源于美国的环境以及父母的天然教育，克制则是来自于他经常去日本带来的影响。
亚洲和欧洲对于感情的态度是两个相反面，乔里两方都接触过, 他的外公就是典型的日本男人, 大男子主义, 英雄主义, 总喜欢自己将一切处理好, 而不将爱述说出口。
妈咪就在教育他的时候, 用外公做过无数次的反面教材——但是对于妈咪说的外公又闷丨骚又麻烦的情况, 其实乔里本身没有太大感觉。
可能是隔辈亲, 也可能纯粹是外公年纪大了对情绪的表达也不像是过去那样沉默了。
乔里坚持的就是一个随心，因道德感让他沉默，却因此刻的本心让他做出了冲动的行为。
可是他不会后悔，他真的在害怕, 他的双手在颤抖, 天知道在异世界的时候, 没过一天，他都担心另一个有着他心爱之人的世界就过去了一年。
三年的时间差他还能承担, 六年的时间他也能接受——可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呢？
提摩西·德雷克或许会接受一个比他年长的人，和他同龄的人, 比他小一些的人——但是可以做他儿子的人？
乔里·乔斯达善于脑补，他在平静的表面下，和对乔纳森的温柔下破防着。
他的破防全都是因为提摩西, 就因为他喜欢他。可是这份感情带来的所有负面情绪，小心翼翼, 恐惧害怕，犹豫迟疑——在对上那双似乎永远都不会变的蓝眼睛时，全都化为泡沫。
任何的不愉快，在看到提摩西的时候，乔里甘之如饴。
恋爱脑不过于此，他破防归破防，恐惧归恐惧，可是他就是喜欢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喜欢呗。
将这份感情继续沉淀，让对方同样爱上自己外，乔里也没有别的什么打算了。
红罗宾安静地被他抱着，在感知到那份颤抖后，语气温和而平静，像是再述说着什么既定的事实，打破了那层情绪的屏障，他说道：“欢迎回来，jojo。”
当身体接触到了温热的身躯后，颤抖似乎也缓落了下来，恐惧被这份连接熨帖，乔里的理智后知后觉地回归了。
他稍稍抬起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一下，刚好和就站在红罗宾身后的杰森对上视线。
杰森：“……”
乔里：“……”
乔里果断移开视线，手臂圈得更紧了。
如果乔里是一只狗，他现在尾巴都已经摇到出现幻影了。
不抱白不抱！提摩西没有推开他诶！！乔里努力控制自己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而杰森对此感到没眼看，红头罩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而红罗宾不知道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还是纯粹对情绪感知非常敏锐，在乔里恢复理智了之后，就立刻说道：“比起这个，你或许要和我们解释一下那个——男孩？”
乔里有点舍不得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和蝙蝠侠点了下头：“他是乔纳森，是另一个地球毁灭的世界里露易丝和超人的孩子。”
“根据我所知道的浅显可能性，他会是达米安的搭档，他们会是最好的朋友，世界第一搭档的继任者，未来的超人和蝙蝠侠。”
“但是超人并没有结婚。”红罗宾说道。
“是的，这就是不同宇宙不同的可能性……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乔里问道。
“很简单，按照你消失的坐标找到空间的违和感，然后找到了害得你消失的罪魁祸首，再通过他将你送回来了。”杰森摘下头罩，勾着唇角：“很遗憾，你又错过了全部剧情，乔里。”
“好吧，说不定我的幸运值是E？”乔里并不是很在意，他甚至开了个玩笑：“我怀疑我遗传了家里的一些不太好的buff——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穿越什么的。你们可得盯牢我。”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希望在自己身上装监控器的。”杰森看起来更嫌弃了。
“但这也是你们能这么快发现我失踪了的理由不是吗？”乔里随口回了一句。
“对了，关于乔纳森，他的地球已经毁灭了，他独自一人在那个地球生活了很多年，所以对于常识什么的并不是很了解……而且因为我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所以他可能会比较依赖我。”
杰森正想要回应这句话，就看到乔里认真地看着提姆，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乔里的绿眼睛坚定地就像是要参与什么红色会议一样：“但是请相信我，我对黑发蓝眼的小男孩没有任何偏好。”
对黑发蓝眼小男孩有偏好的蝙蝠侠：“……”
还以为乔里要说什么的杰森和提姆：“……”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但是现场的气氛的确在这一刻被破坏了，变得更为轻松。
这也是乔里的天赋所在，他总能把任何一个严肃的场面弄得啼笑皆非，他甚至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像天然就有跳脱的性格设定一样——哪怕他的脸和气质完全看不出这个。
有了乔里的前情提要，他们也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超人，而是暂时把乔纳森养在了韦恩庄园，就住在乔里隔壁的空房间之中。
提姆甚至说道：“其实告诉他应该也没有关系，我想超人也应该习惯自己未婚育儿了。”
“比如康纳？”
“比如康纳。”
“你们就仗着这里是蝙蝠洞超人听不见才在这里编排他对吧。”
乔里最近都没有进蝙蝠洞，因为蝙蝠洞含铅，乔纳森听不到乔里的声音会变得慌乱，所以为了安抚乔纳森的情绪，乔里最近去哪都带上了他。
斯蒂芬妮来一趟庄园，就看到了这样奇妙的一幕，没忍住对提姆问道：“你男朋友真的没有恋丨童丨癖？”
提姆：“前男友。”
杰森探过头：“所以你果然吃醋了？”
提姆：“……那只是一个十岁的男孩。”
斯蒂芬妮：“可是他说喜欢你的时候你12岁。”
提姆：“……”
杰森是明显的不嫌事大，完全不介意给好兄弟的恋情增添烦恼，斯蒂芬妮则是典型的闺蜜思维，看“闺蜜”的追求者哪哪都不顺眼。
乔里有这样的好兄弟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乔纳森显然什么都听得到，他有点犹豫地看着乔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给你惹麻烦了吗？乔伊。”
乔伊是乔里的昵称，还有快乐的意思，乔里并不介意别人这么喊自己，只是他更习惯别人直接喊他jojo而已。
乔里揉了揉乔纳森的头发：“不会，我和他解释过，我只是——”
把你当成弟弟看待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乔里的恋爱高情商再度上线，他觉得这句话翻译一下，不就是小说漫画之中的“我只是把她当妹妹”吗？
乔里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哪怕这真的是事实——但是有他当年喜欢上提摩西的设定在，感觉他在这方面的道德感，好像真的没有可以给自己解释的余地。
于是乔里换了个话题：“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乔纳森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还有点不太习惯。”
乔纳森思考着措辞：“这里很……热闹，我能听到很多很多声音，这让我感觉到……恐惧。”
就像是目盲者第一次接触五颜六色的世界，失聪者第一次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乔纳森对一切都不是很适应，但是乔里不介意做一个引导者，他教乔纳森控制自己的能力，通过自己对自己世界dc二创的了解以及原著的印象，还有提摩西提供的经验（来自于康纳），他教会乔纳森设置关键词，不再像是第一天那样，让乔纳森专注于自己的心跳。
乔里并不在乎隐私问题，他的确不介意乔纳森一直看着自己。但是他不希望乔纳森来到这个世界后，还像是留在自己的世界一般，只能看到他。
这个世界是精彩的，乔里·乔斯达足够优秀，但依旧没有让一个有着天赋的孩子眼中只有他的必要。
但是地球也是危险的，乔纳森看到美好的同时，也会看到危险和恐惧，培养一个氪星人从没有那么简单。
乔里的要求不高，甚至没有奢求乔纳森成为超级小子，成为守护地球的英雄，他只希望乔纳森的未来不再是单调的灰白色。
不同于在爱中培养出来的漫画之中的乔纳森，这个乔纳森从未接触过爱——不，他接触过，保护他的保护舱就是他父亲对他的爱，他的出生也是他母亲对他的爱。
只是，这一切都太过深沉，此刻也被压在海底的最深处，很难被这个年龄的乔纳森去理解。
乔里自己就是从爱里孕育出的孩子，父母长辈，身边的同学——都是直白可以被乔里看到的。他知道自己受欢迎，而他受欢迎的资本就来自于父母对他的爱，他的外表，性格，以及拥有的一切都源于父母。
有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而乔里则是由爱治愈一切——也怪不得他最擅长使用仗助的修复替身。他和仗助一样，都是非常温柔的人。
所以乔里也知道如何教会其他人去学会爱。
就像是此刻面对仿佛刚出生、可以被填充上任何色彩的男孩，乔里的态度不同于过去对任何人的轻浮随意，也不同于对提摩西的执着热情，乔里认真而温和，像极了所有这么对待他的长辈。
乔里半跪在乔纳森面前，认真地平视着那双蓝眼睛：“你值得这个世界的任何美好，乔纳森。”
“所以不用恐惧——如果感到害怕也没有关系，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或许无法和你感同身受，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会一直站在这里，你可以对我述说你的恐惧，表达你的惶然。”
“你只是个孩子。”乔里温声说道：“你有为此哭泣的权利。”
“你不再是一个人，也不用再忍耐了，乔纳森。”乔里说道。
第 80 章
因为氪星人——尤其是成长期的氪星人, 能力似乎随时都在增长，这就像是普通人长高一样，不会一晚上突然给你窜个十厘米二十厘米的, 但是也的的确确每天都在增长, 长得快了还会有生长痛。
乔纳森的能力的确在增长, 但是他的适应不丨良主要还是来源于他过去常年独自待在没有任何声音的空旷地球, 所以对于这个世界, 哪怕他的能力没有任何增长, 他也是会感到不舒服的。
在这段时间的适应下, 乔纳森好歹不会感觉到头疼, 分不清是眼前人和他打招呼，还是隔着城市的大都会居民和同叫乔纳森的人打招呼。
确定乔纳森适应了之后，乔里也就不再让乔纳森闷在房间里，带着男孩逛了一圈哥谭, 就像是他刚来的时候, 迪克带着他和杰森逛哥谭一样。
乔纳森不太适应地扶了扶自己脸上的眼镜, 抬头就看到了乔里脸上的同款眼镜。
乔里以为乔纳森是好奇，就说道：“这是特殊眼镜, 可以让人模糊对你外表的印象。”
乔里很自然地揉了揉手下的小卷毛：“虽然哥谭没有多少人会太在乎隔壁的超级英雄，但是你的脸还是会引起很多人注意的，你也不喜欢那样，对吧？”
乔纳森点点头, 脸上的笑容格外乖巧。
但他越是安静，乔里就越想叹气。虽然他偏爱蝙蝠侠刊，但是不代表他对于其他刊就完全不了解, 哪怕没有真正打开翻阅过，但是其他角色的形象他也是知道大概的。
乔纳森相较比达米安, 在这对超凡双子之中，是明显的天使役——所有人对乔纳森的刻板印象就是个甜蜜乖巧的小男孩。但是这个小男孩会和达米安吵架，会和他打架，让超级家长都不得不叹气的孩子。
还是那句话，能成为朋友的两个人，必然是有原因的，要不然这个友情根本无法坚持太久。
漫画中——亦或者说其他世界的乔纳森，他会冲动，会大声抱怨，会对自己不喜欢的事直白吐槽说出口，他的确甜蜜又乖巧，但是他也的的确确是这个年龄（人嫌狗憎）的美国小男孩。
虽然之前和乔纳森谈过心了，但是怎么说呢……乔纳森或许的确听进去了，但是他也习惯了过去独自一人的生活，很难立刻扭转过来。
乔里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或许的确不擅长带孩子，乔纳森对自己的感情只是雏鸟情节，或许更适合的人是克拉克——毕竟超人已经养过一只了，想必再养一只也很简单？
乔里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并不打算和乔纳森说，他怕乔纳森觉得自己不要他了。
至少……得让乔纳森先喜欢上克拉克？
于是在花了两天逛完哥谭之后（这个过程中多亏了杰森和提姆帮忙，没让乔纳森感受一番哥谭的淳朴民风），乔里就提议说去大都会玩。
“大都会的花都养在阳光下，这个季节向日葵刚好开得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乔里是这么说的。
然后乔里就开着机车带着乔纳森出门了。
杰森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坏笑：“乔里送过你向日葵吗？毕竟是开得很美的向日葵啊——”
提姆觉得杰森有病，然后打开了安在乔里机车上的监控，毕竟那可是一个半氪星人，还是异世界的，他不可能放心。
杰森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他觉得提姆有病，认真的。
互相觉得有病的兄弟俩互看了一眼，都收回了视线。
乔里知道提摩西在监控他吗？他知道，毕竟那些小道具就是他看着提摩西安上去的。
乔里牵着乔纳森逛起了大都会，但是这一次，乔里的第一站不是打卡圣地点的星球日报，而是带着乔纳森从路边随处可见的饰品店，玩具店逛起。
乔纳森对什么东西的视线停留了一秒以上，乔里就拿出黑卡——好吧，有的店并不支持刷卡——或者现金进行一个付款。
乔纳森想拒绝的，想表示自己没有那么喜欢，可是乔里大手一挥：“你信不信未来有人会给你把银行都包下来？”
乔纳森：“……？”
总之，乔纳森没有拦住，除了些可以随手拿着的小物件，乔里全都安排了包邮寄回去的服务。有些小店不支持？那肯定是花的钱不够。
等他们到达星球日报的时候，乔纳森小小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怀里抱着的向日葵和小雏菊包围了，整张脸都埋在里面，也就是他有超级视力完全不担心撞到人。
乔里后知后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买多了：“要先寄存在店里吗？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在回来拿？”
乔纳森在花束之中摇头，从旁边的空隙探出脑袋，脸颊红扑扑的——大都会的阳光都比哥谭要温暖——“我很喜欢这个！”
乔里愣了下，然后也勾起唇角：“嗯。”
他可不就是为了乔纳森高兴才出门的？麻烦就麻烦吧，乔纳森高兴就好。
大都会的路人看到他们两个，也只是会心一笑，像是不良却会好好带着弟弟出门的哥哥，和活泼可爱抱着向日葵的弟弟，在这座节奏极快民风善良热情的城市之中，也是非常可爱的景色。
克拉克从星球日报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虽然没有人和他主动提起，但是在地球上，就没有什么秘密是真的可以瞒住超人的。尤其是乔里完全没有遮挡的时不时在乔纳森面前提起超人的前提下。
乔纳森和乔里现在佩戴的眼镜，可就是氪星技术。
已经养了一个崽的超人已经被磨平了——可康纳的磨合并不完全顺利，最终还是靠玛莎出马，才让那个穿着皮衣放荡不羁的男孩留在了农场，还换上了克拉克以前穿过的农场小伙的衣服。
所以只是多出一个儿子……只是多出一个儿子而已。克拉克努力地说服着自己。
明明他是氪星末裔，为什么总觉得他的家人越来越多了？仿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一个亲戚来。
蝙蝠侠到底是怎么习惯这个的？
蝙蝠侠：？
当隔着玻璃和向日葵和那个男孩对上视线之后，克拉克原本胡思乱想的思绪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
记者总是敏锐的，和他一起下来的同事显而易见也发现了问题：“认识的人？”
克拉克知道自己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回答，朋友家的孩子也好，亲戚家的小孩也罢，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是温和地看着那个眼神透着小心的男孩，语气温柔：“是我的儿子。”
克拉克不在乎同事那惊愕的目光——他也不想去管办公室自己之后的绯闻会变成什么样——比如看起来老实的肯特其实未婚生子还他妈都二胎了什么的。
克拉克抛下同事，走到乔纳森和乔里面前。他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乔纳森听得到，所以他在乔纳森面前蹲下，语气柔和：“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这么介绍你了。你叫乔纳森对吗？我可以叫你乔吗？”
乔纳森：“……”
乔里很自觉地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乔纳森会没有安全感——哪怕他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合适这里的氛围。
乔纳森把自己的脸都埋进了花束之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属于这对素未谋面的父子的交流，乔里的思绪却抽离飘扬到了外太空。
说真的，幸好乔纳森长得像克拉克，没那么像露易丝，要不然他们办公室大概要造谣露易丝和克拉克有一腿——这就算了，问题是就算露易丝气得带乔纳森去做亲子检测，也只能测出乔纳森真的是她的儿子。到时候露易丝都得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经和肯特在一起过还和他生了个孩子。
不过这个想法不太礼貌，乔里绝不会说出口的。
等他回过神，就看到乔纳森将怀里的向日葵，分了一支给克拉克。他没有称呼克拉克为爸爸，但是态度上没有太过抗拒。
当一个孩子有一堆糖的时候，不会介意分享给别人一两颗，但是当孩子只拥有过一束花自己都舍不得却依旧愿意分给另一个人的时候……那就要小心你家儿子是不是被欺负了。
乔里的脑海里又闪过了一点有的没的。
在回程的路上，乔里问道：“想去克拉克家的农场玩吗？”
乔纳森：“……”
乔纳森声音很轻，就像是气音一般：“你不要我了吗？”
这个问题终究还是来了。乔里就是担心乔纳森会把自己看得太重。
但是他面上一点不变，而且和往常一般的口吻说道：“我说过的，你是乔，我也是乔，我们怎么能不算是一款兄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帮我远在其他世界的父母加一个养子，妈咪肯定会喜欢你的。”
“虽然法律对于一些人来说不算什么，但也的确是一种保障。”乔里认真地说道：“你有很多种选择，你的选择从来不是只有我，乔纳森。你可以选择克拉克——超人，也可以选择布鲁斯，很多东西我都无法给你，但是如果你想要、并且我能做到的话，我都愿意给你。”
“因为你是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我有这个责任。”
“这份责任不是什么负担或者包袱，只是因为你值得。”
而且把这个“我只是把他当弟弟”变成真正法律上的弟弟，那么什么狗血剧都别想泼到我的身上。乔里在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