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第一制卡师 > 第91章 真相多幽怨
    谢桢和帝景天各怀目的,但目前的目标却是一致。

    丧尸大军和帝景天的人如同潮水一般冲向仅剩下不多的夜行神官。

    当初不可一世,霸占了基本半个仙盟势力的夜行神官,居然穷途末路到了如此地步。

    属于夜行神官的时代即将拉下帷幕。

    剩下的那些人也是面色凄凉。

    大业未成,居然就这么夭折了,他们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如何?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有逃脱的希望,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那么现在,凭他们仅剩下的这些人,连逃跑都做不到。

    丧尸和帝景天的讨伐军如同撕裂的潮水,如同一柄利剑,直接插向夜行神官。

    也是在这一刻,硝烟停止了弥漫,飘落的树叶停在了半空一动不动,连空气中弥漫的术法的粒子都被凝固了。

    时间还在流逝,但时空禁止了。

    一个人,在凝固的空间中走了出来,那一片区域他成了唯一能够活动的存在,他就像一方之主宰。

    不知道多少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教主……之上。

    这世上,除了仙盟帝君,居然……居然还有这般人有这样的实力。

    谢桢笑了,笑得十分畅快,为何?

    因为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啊。

    一个被夜行神官奉之为信仰一样的存在。

    谢桢虽然恨夜行神官,但他更恨的是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之人。

    一开始,帝景天已经掌控了局面,杀死夜行神官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为什么谢桢要多此一举地借夜行神官对抗帝景天?

    真的是在记恨当初斩他的那一剑吗?

    不全是,他更期望的是,用这些夜行神官的性命,来逼迫出那人露面。

    那人费尽心思才收拢的夜行神官,也是他基业的基石了吧,眼看基石要被摧毁了,总不可能还能稳坐泰山纹丝不动。

    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夜行神官的势力供他驱策了。

    谢桢猜测得果然没有错,在事情没有任何的逆转的可能的时候,他终是出现了。

    倒是那些夜行神官,并没有因为此人的出现而露出半点欣喜的感觉,而是痛惜,他们就算死,也不想让这人来救他们,暴露出来。

    他们死了没有关系,只要有这人在,他们心中的理想,他们怀抱的希望,他们憧憬的光明,就会有到来的一天。

    这倒是让谢桢有些诧异,整个夜行神官宁可自己陪葬,也不愿意这人被暴露出来吗?

    倒是忠诚得让人有些佩服呢。

    那人似乎能折叠他周围的空间,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但谢桢能感觉到,他正抬头看向他的位置。

    被冻结得如同死寂的空间里面,传来一声哀叹声:“当初我就觉得你是个祸害,果不其然。”

    谢桢嘴角一冷:“你认识我?”

    那人不答,而是道:“现在杀你也不迟。”

    谢桢笑了,这人的实力确实骇人,哪怕他就算有如同在登仙城时的缚神邪咒加身,他都未必是对手。

    但想杀他,也得问有人同不同意。

    谢桢嘴角上扬:“正主都出来了,你还不现身么?”

    “堂堂仙盟帝君,难道是个缩头乌龟不成?”

    众人都不由得愣住了,这人在说什么?

    特别是帝景天的人,人皆周知,帝君这次并未前来,只是派了帝景天常年闭关不出的十位战神,以及仙盟管辖的无数宗门的上仙前来。

    这十位战神乃是帝景天的最强战力,哪怕是华容大皇子执掌帝景天的时候,都指使不动,他们才是整个帝景天强盛的根基。

    谢桢的声音一落,似风在这片空间又吹了起来,让凝固的空间如同火焰一般摇曳了起来。

    一辆豪华得不像样子的古老战车在凝固的空间驶来,上面斜躺着一个妖艳的年轻人,和华容大皇子有些相似,只是眉眼之间更显得逍遥自在了一点。

    帝景天的人一片惊讶,真的是他们的帝君,他们帝君居然一直在。

    谢桢一笑,真以为就他一个人在等夜行神官背后之人?

    比起他的仇大苦深,仙盟帝君华哀怕是不逞多让。

    杀身之仇,甚至连一手培养的私君夜行神官都全部被策反夺走。

    华哀斜枕在战车上,眼角如柳,瞟了一眼谢桢的位置:“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当初的六大教主和我反目,让谢挽留那样的人间君子都不惜以身犯险。

    “长得也忒丑了点,有碍观瞻。”

    谢桢:“……”

    堂堂仙盟帝君,居然是个以貌取人之辈。

    谢桢也没有想到,当初一剑将他斩飞三百里之人,居然是这般姿态仪容。

    谢桢还没有说话,倒是对面夜行神官前的那人开口了。

    “华哀,你一生高高在上,从未从你那神台之上走下来一步,从不知道这世间的疾苦到底是什么,却掌控着世间所有人生灵的兴衰生死,你何德何才能久居仙盟帝君之位?”

    “你扪心自问,你可曾有一刻将这世间的疾苦放在心上过?”

    “比起他们脆弱的生命,你更在意你那幅臭皮囊吧?”

    “每当你为你那幅皮囊沾沾自喜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恶心人吗?”

    将华哀都说沉默了,似在认真思考这话里的真实性,原来他在别人的眼中是这么一个形象啊。

    他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是仙盟帝君,好歹也尊重他一下。

    华哀抬头,认真的看向眼前折叠的空间,说道:“自然是比不过你,曾经带领着大半个仙盟名士,踏千山跨万水,为这世间斩妖除魔,卫道人间。”

    “你说是吧,百里惊鸿教主!”

    华哀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只是十分疑惑,你以前和我称兄道弟的情谊到底是真是假,还是只是为了从我口中套出夜行神官的名册而假装的虚情假意。”

    曾经的百里惊鸿,如同那世间唯一的光。

    那人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让人转不开眼的光明。

    对方明明知道,他的目光从未从他身上移开过。

    但何曾想到,他一心一意称之为兄弟之人,却将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就为了能掌控夜行神官?

    其实……其实对方开口,多说些好听的话,他或许直接就答应了也未必没有可能。

    但那人似不屑用这样的方式,而是选择了一把伤人的利剑,将曾经的情谊斩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此人,那什么六大教主联手,又岂能置他与死地,一个华容又怎么可能做得那内应。

    一切,不过是他一直都太信任此人,没有生出半点疑心。

    哪怕是他死亡的那段时间,魂魄在黑暗中沉沦,他都想不通那一场伏击是如何策划成功的,他都没有怀疑过百里惊鸿。

    直到他复活后,百里惊鸿当着所有人的面,销毁了一件假的绝世凶祟的法器。

    华哀的脸色一沉,看向那折叠的空间,他即便是死也没有怀疑过此人啊。

    以前有多少仰慕在里面,现在就有多少的仇恨夹带其中。

    百里惊鸿,你可以是世间所有人的光,为何……偏偏不能是他的。

    华哀的话,让所有人震惊得一时半会都说不出话来。

    齐刷刷地看向眼前模糊的人影。

    当真是如意天教主百里惊鸿?

    策反夜行神官,造出新人类的幕后之人,竟然是百里惊鸿?

    为什么?

    或许年轻人已经淡忘了,但作为他们这些人,依然记得,百里惊鸿是何等伟岸之人,他是这世间的英雄啊。

    以前,这世间比现在还要混乱不知道无数倍,邪祟施虐,民不聊生。

    是百里惊鸿,带着人,带着那些志同道合心系人间的四海八荒的修士,一步一步的走过每一片城池,用他手上的剑,还这世间一片安宁。

    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百里惊鸿倒是没什么表情。

    有什么值得诧异的?

    他曾经也怀抱希望,以为自己能为世间带来光明,但……

    每留下一段战绩,世人都在称赞他的丰功伟绩的时候,可还有谁记得,那些在一场又一场战斗中死去,埋身孤魂的战友兄弟。

    慕然回首,他才发现,他所谓的给世间带来的和平,不过是用他的兄弟朋友的尸体堆积而来。

    他的那些沾沾自喜的美名,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污浊不堪。

    更让人绝望的是,所谓的和平,不过数月或者几年,又变得同样的慌乱不堪,邪祟依旧肆虐,百姓依旧苦不堪言。

    这个世间需要一个真正能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哪怕让他受万人唾骂,哪怕让他永坠沉沦,他也心甘情愿。

    百里惊鸿看了一眼剩下的夜行神官。

    这些人,在所有人眼中没有名字,没有来历,但他却知道他们是谁,他记得他们所有人的身份和名字。

    当初他凭借和华哀建立的关系,是他亲手将这些人送进了夜行神官之中,让这些跟随他征战世间扫荡邪祟的曾经的战友,再无法用真实身份出现,成为了黑夜中见不得人的幽灵一般的存在。

    华哀居然也从未质疑过他,居然将他推荐的人全部吸纳进了夜行神官之中。

    只要有这些人的加入,再加上从华哀那里得到的关于夜行神官的名册,全部策反也不无可能,他们都是在黑夜中寻找光明的人,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会拼死地抓在手上,不允许流走。

    而华哀给不了他们这些。

    百里惊鸿这一辈子从未辜负过所有人,唯独……

    华哀的目光变得阴戾了起来:“百里惊鸿,曾经的兄弟之宜就此一刀两端。”

    “今日,终归要讨回一个公道。”

    曾经情谊有多深,现在的恨意就有多浓烈。

    逼人的杀气肆溢。

    这绝对是生死一战。

    谢桢也眯起了眼睛,冤有头债有主,管他是谁,今日都得拿命来。

    手上的血笛再次放在了嘴边,只是笛声才响起,华哀的脸色阴冷。

    “多管闲事,你算个什么东西。”

    若不是这个丑八怪,百里惊鸿也不会和他反目,也不会有后面这些每每想起都痛彻心扉的事情。

    一个祸端,居然还敢插手他的事情。

    一把浩然的金色利剑自掌中飞出,直刺谢桢。

    谢桢的瞳孔都放大了。

    天帝剑,可斩世间万物。

    修为的压制,让谢桢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怎么可以?仇人未死,就在眼前,他怎么可以先死。

    眼神也变得阴森:“谢挽留,当初的誓言我今日怕是要破了。”

    责怪也罢,失望也罢,只要能报仇,他可以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