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之沦丧,仙盟已经堕落成这般模样了吗?
看看那忙得不可开交,为虎作伥的样子。
心绞痛!
声音都是颤抖地呵斥道:“贼子,尔敢!”
“天光华日屠戮百姓,朗朗乾坤,这世上没有正道了吗?”
比起这些新进城的修士,登仙城的仙盟巡逻就淡定多了。
“又来了一批?”
“谁去给说明一下情况,这都第几批了。”
“反正我不去,前面的人都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谢桢杀得都没什么兴质了,长街之上摆满了盖上白布的尸体,那绝世凶祟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理,在登仙城暗地里安排这么难以想象的局面,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才对。
“杀得还不够么?”谢桢嘀咕了一句。
干脆激活了倩女幽魂卡,放出了姥姥。
姥姥一出,那些曾经进过红尘宝镜的修士,突然直接满脸涨红,兴奋得难以形容。
“姥姥加油。”
“姥姥,我真的很崇拜你。”
“你杀人的样子太雍容华贵了。”
“啊啊啊,我居然看到了姥姥。”
尖叫声,喝彩声。
以及责骂声,那些才进城的修士气得眼睛怒睁,登仙城的修士已经道德沦丧到了如此地步了吗?竟然……竟然对一个邪祟充满了崇拜之情,甚至超过了对仙盟那些守卫正义,舍身卫道的名宿。
他们恐怕永远无法明白,在现实中遇到红尘宝镜中的角色的这些修士此时的心情。
姥姥啊,统领兰若寺地底魔窟的一方妖魔,手下女鬼无数,当是一方霸主,以前杀得他们丢盔弃甲,现在却“弃暗投明”,帮助他们征讨邪祟。
“镇守登仙城的仙首是哪一位,竟然容忍和纵容这等血案……”
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仙盟巡逻答道:“镇守此城的乃是陈玄真人,我等也是奉命打扫现场。”
“道友,你别看现在这场面如同邪祟作案,其实杀的全是活尸,只是你们,恩,我们都分辨不出来而已。”
“这场面以后多瞧瞧,就习惯了。”
嘶!
这是仙盟修士该说的话吗?
退一万步说,即便死的这些全是活尸,岂能如此手段残暴地展示给百姓看?看看那些悄悄打开窗子观察的百姓,脸都惨白得不像话了。
仙盟清誉不要了?
来人之中,有一位海外尊者,乃十二圣天中无尽海名宿。
无尽海离登仙城稍远,他来参加清谈会算是来得早的了。
实在无法忍受这离谱的杀戮场景,什么仙盟修士除祟,这完全就是屠杀。
尊者站在一只摇摇晃晃的黄色纸鹤上,背后的卡箱飞出一仙瓶,正要施法阻止,这时一柄飞剑拦在了他面前。
尊者一看,正是陈玄的与世同君剑。
陈玄此时也是刚好赶来:“灵泉尊者且慢,登仙城除祟在即,耽搁不得。”
灵泉尊者是个白须的仙风道骨的老者,平时最是嫉恶如仇:“好你个陈玄,我当是仙盟巡逻借你之名行凶,没想到当真是你指使,都言你名声极差,私情糜烂,极其不检点。”
“这倒也罢了,仙盟大义之前还是识得大体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如此是非不分之辈……”
陈玄本是来找大罗天那位名宿要辨别活尸的办法,没想到没头没脑地被一顿骂,还私生活糜烂不检点?
脸都不好看了,他的名声都……都传到无尽海去了?
全是流言蜚语,当不得真。
陈玄赶紧打断,不然他看这气愤得快透不过气的尊者更加不离谱的话都要说出来了。
“灵泉尊者,你只知现在的场面血腥,惨不忍睹,有失仙盟体统,但你可知,若是不除去这些活尸,对登仙城将是怎么的灾难?”
陈玄其实看到现场也脑门直抽,但比起除祟,这些他都能忍,谁让他们自己分辨不出来活尸,没办法用自己的方式除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杀杀杀,比邪祟还凶残。
灵泉尊者都被气得笑了:“你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娃?活尸无法分辨,更没有先杀再辨的先例。”
“你看看,他提剑就杀,甚至连辨一辨的样子都不装一下。”
“陈玄,你今日阻我,你将是仙盟的罪人。”
陈玄也是苦笑:“灵泉尊者,无尽海远离这登仙城,可能还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仙盟以前是没有辨别活尸的办法,恩,现在也没有,但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能分辨之人。”
“再者,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怎就你一个人想要去阻他,城里的其他仙盟名宿就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他行凶不成?这登仙城中,除了我勾陈天外,离剑天,上央宫,文渊阁,耀金天,如意天的名宿皆在。”
灵泉尊者颤抖的手都不抖了,离奇的问道:“当真?”
这不可能,就算其他圣天的人无动于衷,但上央宫和文渊阁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些读书人一身浩然之气,在罪恶面前哪怕殉道都绝不会屈服。
陈玄说了一句:“你说的那个穷凶极恶之徒,昨日还杀了一个如意天的名宿,你看如意天有半点动静没有?”
灵泉尊者和他身后带着的弟子听得膛目结舌,名……名宿都斩了?
他们有点混乱,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了。
此时,谢桢数着今日杀人的数量,差不多了。
飞身离开。
陈玄一看,就要去追,这位大罗天名宿神出鬼没,这一次走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他必须得拿到辨别活尸的方法。
可惜被灵泉尊者阻了一下:“陈玄真人,还请将事情原委说清才走。”
陈玄那个急啊,往后面一指:“扶舟剑仙来了,有什么问题你问他,我现在有急事耽搁不得。”
说完不管不顾,追了过去。
只是这么一耽搁,哪里还有人影。
落入一胡同时,正好看到了胡同里面的谢桢。
陈玄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谢桢心里也想骂娘,倒是躲远一点啊,这不跟被抓一个正着差不多。
只得道:“我刚才从仙盟大厅离开,我脚程慢,刚好路过此地。”
谢桢脸上惨白惨白的,然后“哇”的一声跑去旁边吐了。
刚才那些画面,简直不是人做得出来。
若是什么死尸,谢桢在经历过邪窟之行后也能坦然面对了,但活尸不一样啊。
它除了灵魂是邪祟,身体和活人是没有半点区别的,有血有肉。
刚才杀的时候,一剑捅一个,血往外面直飙,撒了一地。
一捅就捅了上百人。
谢桢实在没忍住,整个人都瘫了。
陈玄看得脑门直抽,大罗天的人简直都是奇葩。
有些人吧,杀起人来别说眼睛都不眨了,那真跟砍瓜切菜没有区别,藐视生命比邪祟更甚。
而有的人,连看到个死尸都能又吐又惊,软得跟个软脚虾。
这两人的性格就像是两个不同方向的极端,他们怎么就不能融合一下?那样才能是一个正常人啊。
这时,莫扶舟和灵泉尊者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瘫在墙角的谢桢问了一句:“这是?”
陈玄在一旁说道:“吓的。”莫扶舟,灵泉尊者:“……”
谢桢调整了好一会才站了起来:“你们说,这人怎么能这么凶残,太不像话了。”
“刚才看得我都没站稳。”
直播平台的弹幕全是“哈哈哈”的大笑回复。
“播主,你一天不装是会死?”
“天天装猪吃老虎呢。”
“好想现在揭穿播主。”
谢桢看到这条弹幕都哆嗦了一下。
完了,以后被揭穿,可怎么得了,他光是想一想就头疼到不行。
谢桢说道:“诸位若无事,我就先行离开了,我身体有些不适。”
他留在这里,总感觉有一种时刻就要被揭穿的错觉,他先避避风头。
几人看着谢桢颤巍巍地离开,看得直摇头,哪怕有那人万分之一的心狠手辣,也不至于如此。
这时,莫扶舟看向谢桢离开的方向说了一句:“从仙盟大厅到大罗天,需要经过这里?”
陈玄一愣:“或许是闲逛至此。”
摇了摇头:“可惜刚才一耽搁,竟然又被那人走丢了。”
谢桢一边走心里一边道,杀了这么多人,那凶祟居然都没有现身,岂不是说明天还得接着杀?
虽然说这办法的确有点道理,只要那凶祟在意他布置在登仙城中的这些邪祟,那么总不会任由谢桢一直杀下去。
一天上百人的损耗,就算那凶祟恐怕也无法无动于衷。
谢桢心道,杀吧杀吧,或许杀得多了就习惯了。
他已经躺平了,任由摆弄。
回到小院,谢桢第一次时间去开这次强制被控制身体后得到的宝箱。
这么心酸得来的奖励,他得好好用。
点开宝箱。
谢桢不由得一愣,面前出现了一把二胡。
真的,谢桢看了半天,的确是一把二胡无疑。
“恭喜你,获得情感之王二胡一把,古修士为音修改良的武器。”
音修?
谢桢心道,用剑的叫剑修,那么也存在音修?
可惜他对二胡一窍不通。
拉了拉,跟驴叫一样。
谢桢虽然不会二胡,但也有一定的了解。
二胡的音色悲凉凄惨,感情极其丰富,是渲染气氛的不二之选,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二胡一响不是死人就是办丧。
谢桢心道,说起利用感情,那非得无情圣天莫属。
他大罗天就有一个无情圣天的听学弟子,也不知道这二胡对折花君有没有用。
至于怎么使用二胡,也不是没有办法学习。
谢桢看向直播平台,就看他能不能忽悠到一个会二胡的观众教一些基础了。
谢桢看了一眼刚才开箱时的剩下的信息。
“观察起神韵,可以制作二胡卡。”
至少也是个古器不是,价值不菲。
谢桢对着直播平台说了两句:“有人会二胡么?这玩意我认得它,它认不得我。”
结果,还真有会二胡的,不得不说这个平台的观众是真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音乐专业大三学生,二胡专业十四级。”
谢桢心里一喜,居然还是个专业的,非是那些业余。
谢桢打趣了一句:“大学生也上这平台啊,年纪轻轻要注意身体,不要老是去看隔壁小哥哥。”
这个网名叫高粱地里的惨叫声的大学生又在弹幕上打道:“我们寝室都看,有什么问题?一起读书一起玩枪,才是完整大学生活。”
谢桢:“……”
这家伙也忒骚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一个寝室一起,那画面实在不敢恭维。
谢桢说道:“有没有兴趣连个线?”
高粱地里的惨叫声:“播主,你终于肯和人对线了?你看看其他播主小哥哥,每天和人聊得多嗨,像你这种只播不对线的很少见。”
谢桢直接点击对方头像,发出连线请求。
不多时,屏幕上多出来一个对方的视频窗口。
谢桢不由得一愣,本以为是一个猥琐之人,就是那种纵/欲过度没精打采之人,但没想到却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国风少年。
头发盖过眉角,整整齐齐的小碎盖。
走在路上也是回头率很高的清新小帅哥。
果然人不可貌相。
高粱地里的惨叫声:“播主,你在我们寝室特别出名,隔壁的小哥哥可以不看,但都不能错过你的直播。”
谢桢一笑:“当真没看?”
高粱地里的惨叫声:“嘿,我都是看完隔壁小哥哥再来看你,你懂的,那边看半个小时就完事了。”
然后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以后叫我高粱就可以了,我真名真叫这个。”
“我们寝室的兄弟,还有好多直播间的朋友对你特别好奇,看你搭建的摄影场地,都比一些电影电视剧都要逼真丰富了,现在的电视剧都是抠图,或者做后期,认真搭建场景的剧组太少了。”
“我们还在想,播主平时也很少要个打赏,也没听说过类似的电影正在拍摄中,你这是纯直播啊,那怎么赚钱?”
谢桢不置可否,答了一句:“花不了多少钱。”
场景……根本不需要他搭建。
高粱竖了个大拇指:“牛,大佬就是大佬。”
谢桢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真不是他要装富或者其他,是解释不了,也不知道解释了的话后果会是什么,只得如此含糊其辞。
谢桢说道:“以前都是你看我直播,这次让我看看你拉二胡如何?”
高粱:“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剧场我比不了,但说起二胡,我可是一哥,我马上要代表学校参加市内的比赛了。”
说完又道:“我拉给大佬品一品,我这技术绝对风/骚得无人能比。”
视频中,高粱不知道从哪拿来一把二胡,调试了一番,然后拉了起来。
绝逼风/骚,拉的是《忐忑》。
多清秀的一国风少年啊,怎的走的路线和画风如此奇怪。
不过只听声音的话,的确非同一般,技术无话可说。
高粱:“怎么样?”
谢桢直接给对方刷了个飞机。
用的是虚拟币购买的。
谢桢直接道:“不知道高粱兄弟有没有兴趣当一回老师,我有一个门人,恩,一个小孩,我想让他尝试学一学二胡。”
“至于学费,我可以通过刷礼物的方式给你。”
其实,这种学民乐的高材生,家里一般不缺钱。
谢桢也只是尝试性的问一问,至于同不同意,还得看对方。
高粱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原来是榜一大哥要包/养我啊,我都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不过,我最近忙着表演,教小孩的话,时间不固定。”
谢桢赶紧道:“随便抽时间教一教基础就行,能学成什么样不强求。”
连忙又刷了好几个飞机和火箭。
高粱地里的惨叫声:“那行,我反正每天也会在线很长一段时间,就当打发时间了。”
直播平台上的弹幕:“别这么痛快的答应啊。”
“让播主播一点特别节目。”
谢桢一笑:“给你们播帅哥洗澡?”
直播平台弹幕:“呸!”
“呸+99。”
谢桢一边和高粱视频,一边给对方发私信,主要谈一节课的费用。
结果高粱回了一句:“你看着给就行,我不在意这个。”
谢桢:“……”
果然是个家里不缺钱的主。
谢桢想了想,虽然别人说随便给就行,但也不可能只给一点,再说通过刷礼物的方式,别人只能收到一半的钱。
谢桢一咬牙,将价格定在了一节课1000块,也就是说对方能收到500。
费用再多就不行了,谢桢也得靠直播赚礼物才能支付对方。
谢桢心道,也不是每天都得上课,500一节课他努力一点还是能上得起。
又和高粱聊了聊,主要是回答对方关于自己直播中的一些疑惑。
还有就是高粱又拉了一曲改编的《小河淌水》,本是轻快的曲子,愣是被改成了二胡悲伤版。
谢桢觉得这娃多亏是学了国乐,不然非得是一个非主流。
想了想,时间尚早,干脆给折花君安排一堂课。
直播平台是在谢桢脑海中,别人是看不到的。
要让别人看到,需要让高粱和折花君的水镜卡连接,步骤稍微复杂了一些。
谢桢研究了一会,将折花君叫到了房间。
折花君牵着跟个毛绒娃娃一样的红白花巨贵。
谢桢将二胡递了过去:“在二胡卡制作出来前,你先使用它。”
“至于如何使用,我等会让人教你。”
折花君有些惊讶地接过二胡,这是一件传承古器?
这是要教他一门大罗天的传承啊。
谢桢说道:“认真学。”
听学弟子以后得奉大罗仙令,这是对方的付出,甚至可以说是一道枷锁,那么谢桢自然也是要付出的,比如现在,花钱让人教折花君二胡。
再则嘛,五百块一节课呢,,一节课也就一小时,想想还是有点肉痛,不认真学,屁股都给他打开花。
谢桢将折花君的水镜卡激活,连接到高粱。
谢桢大致介绍了一番两人,然后将课堂交给对方。
折花君一脸懵逼。
这又是啥啊?
不仅能对话,还能看到对方?
就是这个老师的衣服好奇怪。
谢桢听了一会,教的都是最基础的,大致就是认识二胡的结构,然后也没教音乐基础,而是让折花君学着随便拉了几下,估计是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对于小孩子来说,一开始就教那些枯燥的音乐常识,会十分劝退。
谢桢看了看,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折花君慢慢摸索。
希望二胡遇上无情圣天的修士,能够有所表现吧。
既然成了这大罗天教主,招收了门人,自然也是希望他们能有所成。
每一个人适合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比如苏子期,每天都淘气得很,但在学剑的时候,又能特别的认真和坚持。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不是天赋性选手,他知道他以后得走怎样的道路才能有所成。
而折花君对剑道就没什么兴趣,一天除了早课的锻炼身体外,就是拿着他那一身杂耍行头出去表演杂技,赚取别人的感情波动,乐此不疲。
而音乐才是引起感情波动的最佳利器,谢桢心道,或许当一个音修也不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纸片插着小腰杆一扇一扇的在谢桢面前走来走去:“小鸡,小鸡,恰恰恰。”
谢桢一脸疑惑:“?”
小纸片:“这是小鸡恰恰舞,我刚才在房间看见折花君在学,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谢桢:“……”
噗。
教的什么玩意?
他的五百块啊。
无论如何,第一节课是完成了。
谢桢也没想着一节课就能学成个什么名堂。
倒是折花君爱不释手地抱着二胡,时不时拉出一阵驴叫。
甚至半夜都能听到几声凄惨的二胡声,吓得小纸片钻进被子里面都不敢出来:“谢桢,外面肯定来了只哀嚎鬼,叫得也贼难听了。”
谢桢心道,学习的道路漫长啊。
谢桢也开始有意识地赚取礼物,以前都是随缘,现在看到特别的场景时,直播的时候也会吆喝上一声。
比如,依旧每天各种花样出场方式来到登仙城的天骄。
每当这个时候,也的确能收获不少礼物。
谢桢看着天空装逼到不行的出场,就差拍手喊上一声,好。
除此之外,天醒之路也开始修建了。
有修士将巨大的石料搬进城内。
天醒之路的天梯一共九十九个阶梯,每一个阶梯代表着一定程度的天赋,越往上天赋越好。
修建的位置就在登仙城的中央,天醒之路的阶梯就像实心的塔,堆砌九十九个阶梯的高塔,四面八方都可以踏上去。
这等高度,对于普通都只有两层的石木建筑来说,算得上是第一高的建筑了。
谢桢想着,如此甚好,大罗天的天醒之路越醒目越好。
篆刻在石阶上的纹路需要的特殊材料也被搬去了,十多个手艺精湛的制卡师在负责篆刻。
谢桢心道,果然背靠仙盟好办事,要是真靠大罗天自己修,不知道得修到什么时候。
其实也是陈玄考虑到清谈会不远了,加派了人手,务必要在清谈会之前将天醒之路修建好。
谢桢在直播平台上也多了高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朋友。
这大学生除了经常去看隔壁小哥哥玩/枪,品行其实还不错。
谢桢一赚够虚拟币,就给折花君安排课程,不知不觉已经上了好几课了。
高粱的专业知识自然过硬,就是每次老是喜欢在课快结束的时候,教一些乱七八糟逗小孩的东西。
折花君现在都会走太空步了。
谢桢每到这个时候总有一种头疼的感觉。
门人锻炼,谢桢也是松弛有度,每七天还给他们放两天假。
要么让他们回家,要么让他们自己玩。
比如今天,折花君和陈云豹简直玩疯了。
城里面有一府邸办丧事,丧事嘛,有的人悲伤得很,有的人就是吃一顿饭。
折花君抱着二胡,看着挂着白帘的府邸:“他们好像哭不出来啊,看上去还挺热闹。”
陈云豹也点点头:“别人家里死人了都是哭天抢地。”
折花君:“可不是,哭不出也请个人帮哭啊,我们无情圣天私下里就有这样的业务。”
陈云豹:“?”
他好像无意间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缩着脖子,就当没听到。
折花君:“看他们哭不出来也挺可怜,我帮他们拉一曲吧。”
选择了个门口,将二胡抱在怀里,咿咿呀呀地拉了起来。
不多时,府邸的人哭得在地上满地打滚,哭天抢地,悲伤欲绝。
路过的人都不得感叹,这一家人当真有孝心,这得是多舍不得先人离世。
折花君也收集了满满的一大瓶情感,眼睛透亮无比,他好像找到了一个更加快捷的收集情感的方式,看看这情感多纯净,比他以前收集的质量都要好。
暗自嘀咕道:“以后得多关注谁家办丧事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错过。”
然后和陈云豹又美滋滋的到处玩,路过一处桥头,桥头上正站着一个孤单的背影。
折花君心道,这人看上去多伤心啊,孤零零的,他得拉一曲助助兴。
“雪花飘飘寒风萧萧……”二胡声起。
结果二胡还没拉多久,“扑通”一声,桥上的人跳河了。
陈云豹:“他好像跳河了。”
折花君:“呀!”
什么好像跳河了,是已经跳了。
快救人。
甩着脚往河边跑,等他们跑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救上来了,这地方风景不错,人来人往。
那人一身都湿透了,被河水一激完全清醒了过来,嘴里直念叨:“快去请仙盟的巡逻,有……有邪祟作乱。”
他不想跳河啊,但刚才一阵声音飘过来,他内心突然悲伤得无法自控,跟鬼迷了心智一样,直接就跳下去了。
边惊恐地让人去叫仙盟巡逻边讲述刚才的遭遇。
仙盟巡逻离这里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奇怪,刚才我们也接到一起报案,一家人府里办丧事,结果一阵声音传来,府里的人差点集体上吊,等清醒过来,恐惧得站都站不起来。”
“城中定是有什么邪祟作乱。”
在一旁看热闹的折花君和陈云豹,两人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陈云豹看向折花君:“他们好像说的是你,折花君你成仙盟的罪犯了,估计要被通缉,你个……二胡精?”
折花君:“……”
二……二胡精?
他就是想搞点气氛,收集一点感情波动而已。
妈呀,好像闯祸了。
折花君和陈云豹是被仙盟巡逻送回大罗天的。
两人像小罪犯一样将脑袋埋进怀里。
谢桢听仙盟巡逻的描述,也是嘴角直抽。
“你们大罗天的修士怎么回事?大的小的都不消停。”
“亏得发现得早,不然仙盟都下通缉令了。”
“修士不得干涉凡人之事。”
谢桢打发走仙盟巡逻,让折花君和陈云豹站在墙角罚站反省。
这时苏子期也匆匆忙忙跑了回来:“我听群里面说,折花君和陈云豹被抓进仙盟大狱了?”
结果就看到正在罚站的两人:“咦?你们没在大狱里面吗?”
两人泪汪汪:“差一点,差一点就被通缉了。”
“你消息可真灵通,就是每一次和现实偏离了那么一点点。”
苏子期:“那还好,没有被抓进去就成,听说要是被抓进去了,仙盟会有记录的。”
谢桢也是头疼,但看上去折花君的二胡学得颇有成效,先不说修行,光是收集波动的情感都是一个十分不错的方式。
只是,把握不住力度,这一用力,受影响的就是一大片,这还是折花君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境界高了灵力充沛,用二胡卡弹奏的曲子,影响的范围和效果将无法想象。
现在就能影响凡人,以后怕是修士也难以抵挡。
还是得多加练习和掌控才行。
谢桢让两人反省,自己出了院门,因为他又得去杀人了。
每天上百人头,一天不落下。
现在整个登仙城的气氛诡异得不知道如何形容,如果身边的邻居,哪一天被提着剑的仙人杀了,一点都不用惊讶,因为这样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
哪怕仙盟的巡逻每天登门挨家挨户解释,发生了什么。
但那种压抑感,时刻性命不保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这是一座血腥和杀戮之城。
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那个一身血衣之人都会在城里面经过。
明知道是在除祟,但看到那人时,还是避之唯恐不及。
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老人,妇人,小孩,都曾死在对方的手上。
那就像是一个肆无忌惮的杀星。
莫扶舟等也已经细查过那些“被害人”了,全是活尸,无一例外。
谢桢今日又杀了百余人。
眉头也皱了起来,当真不在意布置的这些活尸,为何?
似乎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青莲都染上了血色,谢桢站在高墙之上,如同血莲盛开在了墙上。
莫扶舟他们也在看着那朵血莲,血莲之中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说是嫉恶如仇,与邪祟不共戴天,似乎也不对,因为无论他们如何接触,对方都不想搭理他们,更别说说出辨别活尸的办法。
这时,血莲之中突然传出声音。
“有人很想知道如何辨别活尸的办法,我将这办法公布于众如何?”
这话算是釜底抽薪。
他杀这些活尸对方都不在意,估计是数量还是太少了,活尸杀之不尽。
但若他公布辨别活尸的方法呢?
他杀不尽,整个仙盟还杀不尽这天下活尸不成。
莫扶舟等人不由得一愣。
鉴别活尸的方法对仙盟有多重要,可想而知,众人对视了一眼,赶紧竖起了耳朵。
周围一片死寂。
谢桢继续道:“活尸有血有肉自然不好辨,但它们的灵魂毕竟不一样了,只需观其灵魂……”
众人心里一震,果然有辨别活尸的办法。
这时,“咯吱”声响起。
有一房间的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谢桢笑了,老者的眼睛已经浑浊了,但依旧给他一种熟悉感,是那绝世凶祟。
莫扶舟等人也是面面相觑,真被逼出来了。
他们倒也不急,毕竟不是那凶祟亲临,不过是寄生的一个躯壳,他们这么多人,对方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但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暗淡,居然真藏在他们眼皮子低下。
老者看向谢桢:“你真的以为找出所有活尸就有用?”
谢桢笑道:“有没有用,你不也出现了。”
老者摇了摇头:“不过是看着有趣罢了。”
“你既然玩得这么开心,这一城的活尸便是送与你又如何?”
谢桢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在意这一城的活尸,那么用这么久远的时间,布这么一个局又是为何?
莫扶舟等人也是互相看了一眼,何意?
正在这时,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
周围,甚至全城,有百姓陆陆续续推开了门,向这边走来。
谢桢的瞳孔第一次缩了起来。
只有那老者笑得让人生厌。
说了将这一城的活尸送出来,就真的送出来。
“何需你挨着一个一个去找。”
“你想要,就都送你。”
那些走出来,向这般聚拢的活尸,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就像是真的走出来,将脖子送到对方的剑下。
场面太诡异了。
活尸的数量也惊人了一些。
但为什么?
这或许是现在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什么公布辨别活尸的辨别之法,对方根本就半点不在意,甚至都不用他们去辨了,都送面前了。
聚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
老者的笑成了安静的环境中唯一的声音,似在嘲弄在场的所有人。
谢桢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该死。”
虽然声音清冷,但其实难掩其中的愤怒,是一种事情超出了自己控制的愤怒。
声音落下,血溅莲花,那老者被斩成数截,哪怕死去,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
莫扶舟等人看着围过来后就不动的百姓,头皮发麻,一是数量太多了,二是那绝世凶祟到底为何?
若是平常,能有这等收获,必定要说上一声仙盟大捷,庆祝一番也不为过。
但此时此景却高兴不起来。
“怎么办?”跟在一旁的李染甚至吞了一口口水,这种情况他何尝见过。
莫扶舟陈玄等人也是心里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但还是道:“将这些……人,暂时控制起来。”
是人还是活尸,还有待分辨,说不定仅仅是用什么办法蒙蔽的凡人,并非对方说的,将活尸全部送出来。
甚至内心深处更期望这些是被控制的百姓,用来混淆试听的阴谋,这样的话他们心里反而不用如此毛骨悚然。
陈玄说道:“还请这位大罗天的名宿告知,如何鉴别活尸。”
抓了这么多人,总不可能不鉴别就直接杀了,这时更需要鉴别的方法,因为若是正常百姓,不能长时间限制别人的自由。
谢桢第一次有些皱眉,似在思索什么。
但在离开前,还是从袖子中扔出了一面镜子。
陈玄伸手接过,只见青铜的镜子上写着“鉴妖宝镜”四个字。
这是谢桢这两天强制剧情后开出来的。
剧情中的谢桢能使用开宝箱得到的卡片等,自然也能处置这些东西。
陈玄看向镜面里的自己,似和普通镜子也没什么不同。
灵机一动,将镜子照向周围的百姓,只见镜子里面,全是一个个漆黑的灵魂。
嘶!
这宝镜竟然能穿过人的皮囊,照见皮囊之下的邪祟。
虽然可能并不是大罗天这位名宿辨别邪祟的方法,但有了这面镜子,以后活尸将无所遁形。
谢桢离开了,登仙城的天都变了。
那么多人,皮囊之下都是邪祟啊。
他们朝夕相处,甚至就是从自家走出去的亲人朋友,竟然……竟然是生活在身边,他们一无所觉的活尸。
太可怕了,活尸是会作案的,哪怕现在与常人无异,但作为邪祟的本能,总有一天是会忍不住的。
一只就足以带来一场无法估计的血腥惨案,现在这么多。
抓了这么多活尸,但却没有一个人高兴得起来,气氛的压抑难以想象。
谢桢回到小院,恢复身体的控制后,也十分茫然,甚至都没有心疼一件传承古器就这么送出去了的败家子行为。
眉头紧锁。
居然就这么将一城的活尸都送了出来。
“隐藏得更深的目的吗?”
有人说,有些执念很深的人会被未知的答案折磨得死去活来,谢桢以前还不信,但现在他相信了。
相信今夜和他一样饱受这样折磨的人还有很多。
而谢桢缓解想不通的事情的办法就是开箱子,这几天可是杀了不知道多少活尸。
一个一个的点开……
不多时,外面传来苏子期的声音:“教主,我进不来院子了,全被小狗堵满了。”
以及陈云豹笑得停不下来的声音:“还好以前喂狗的大狗碗没有扔。”
开宝箱出东西的概率果然是一阵一阵的,有时间规律,原本一直开食物,将几个门人喂得灵气逼人。
现在似乎又到了开宠物的保底时间段。
与此同时,正在玩水镜的一部分人也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在灵兽app的待领取灵兽池里面看到了好多宠物。
手都是哆嗦地点了下去。
“请携带三千灵币前往大罗天领取该灵兽。”
等提示信息出来的时候,整个登仙城的房顶都差点被掀翻。
才进城的修士就看到了难以想象的奇景,各宗修士如同溪流一样向某一个方向跑去,有些人笑得眼睛都是眯起的,撞在墙上翻身爬起来又跑,见人就尖叫一声:“我有灵兽啦,哈哈哈,小宝贝,爹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