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这段时间忙着准备期末考。
他的直播小有起色,每天的收入颇为可观。
虽然和上辈子的巅峰时刻差距甚远,但和单纯的陪玩比起来,还是多不少的。
因此,他基本不再接单,专心研究新游戏、做攻略,思考如何改善直播。
c区,二楼会议室
“早。”黄文睿在擦桌子,见到徐牧进来,“最近很少见你,排表的次数也很少,设计专业要期末了?”
“嗯。”徐牧点点头。
“你是直接向学院申请减少时间吗?”
“我提前和辅导员说了一声,那边签名提交给学院,申请很快就能。不过,相应的补贴会减少,等于放弃了全勤奖励。”
黄文睿若有所思。
“时间不够?”徐牧问。
他请假不纯粹因为期末考试,更多是直播占据的时间多,他手头没这么紧,就不执着项目补贴了。
黄文睿说:“有点,我是医学专业,结课晚,期末复习时间短,内容也比较多,我之前排的表就不合适了。”
徐牧“哦”了声,“你和辅导员讲一声,那边很快通过的。”
“好。”
两人不再说话,一起合力打扫工作室,整理文档,完成今天分配的任务。
结束今天的勤工俭学,徐牧奔去自习室。
楼昊宇、年悦悦和邹宁已经等着他。
“不好意思,来迟了。”
年悦悦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也刚到。”
徐牧坐下,“好,现在开始吗?”
楼昊宇:“来来来,给你们看看我熬夜肝的渲染模型。是不是很完美?”
光屏一闪,3d立体模型缓缓浮现,色彩铺得很艳丽。
年悦悦嫌弃,“你搞的颜色瞎眼睛。”
“害,不是方便看吗?后面我再细化。”楼昊宇说,“你看看,大广场和设计图纸是不是一模一样?连小小的书屋后面的盆栽,我都精心设计了。”
邹宁仰头,“你怎么连室外井盖这种东西也弄上,后面生成动画的详细分析又要多写了。”
“好看、真实嘛。”楼昊宇抓头发,“还好,不费时间。”
“那你来写。”年悦悦一锤定音。
楼昊宇哽了哽,“好、好吧。”
徐牧:“创新结构系统的示意图我弄完了,你们看看。”
“好。”年悦悦离得近,先凑过去瞟了眼。
“不错,我们想的这个创新点挺新的,应该能拿点分。”
楼昊宇笑得不行,“终于不是‘绿色低能’了。”
年悦悦也笑,“绿色是块转,哪里需要哪里搬。”
……
“终于搞完了。”楼昊宇伸懒腰,对着天花板“啊”了一声。
年悦悦被吓了一跳,“你神经病吧!”
楼昊宇摸摸自己的脸,嘿嘿笑
(),激动嘛。
等考完期末你再激动。
楼昊宇瞬间丧了。
徐牧抱着发热手套9(),没有吭声,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年悦悦问:“哎,徐牧,你弄好‘水中乐园’没?”
“没。”
“耶!”楼昊宇举手,“我也没。”
年悦悦叹气,“这个好难弄,我在模拟系统里设计了好几次,不是参数不对就是提醒我哪里塌了,进水了,运行系统严重负载——”
她生无可恋地闭眼,“想死。”
徐牧迟疑,“哦,这样啊。”
年悦悦敏锐察觉出些许猫腻,“等等,你是不是过了模拟系统的测试?就差搭建实物模型?”
徐牧:“嗯。”
年悦悦:!!!
她猛地起身,“我能看看吗?”
徐牧打开系统,指尖点了点,将光屏划过去。
楼昊宇也跟着凑过去,看第一眼就“哇”。
“好特别的设计。”
年悦悦赞同,“一看就是海里才有的,和陡峭的海岩、珊瑚什么的,融合得很好。”
邹宁倒在年悦悦肩膀,言简意赅,“棒。”
“……呃,其实也不全是我想的,有人帮了我。”徐牧摸了摸鼻子。
他当时画了草图,念也哥刚好在旁边,就温温柔柔地说帮他看看,然后替他大修了一次。
——他快不认识自己画出来的东西。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楼昊宇幽幽地说:“好的,我知道了,是男朋友对吧?”
“……嗯。”
年悦悦一愣,“等等,你当后爸、不是,和那位邻居先生在一起了?”
徐牧点头。
他挥挥手,“我走了,有什么事可以群里叫我。”
“行,拜拜。”
徐牧走后,自习室恢复安静。
年悦悦立刻锢住楼昊宇脖子,“好啊,你知道还不告诉我?”
楼昊宇鬼叫了一声,“咳咳……咳咳、咳……谋杀啊!”
年悦悦没好气地松手。
楼昊宇瘫回椅子。
“人家谈恋爱,你这么八卦干嘛?”
“好奇呗。”年悦悦说。
楼昊宇:“我看你是对帅哥的感情生活好奇。”
他两手抱臂,“唉唉,理解,我们这种帅哥总有这样的烦恼。”
年悦悦斜睨,“是吗?我对你就没这种好奇心。”
她一拍手掌,煞有其事,“对哦,你不是帅哥。”
楼昊宇皮笑肉不笑。
-
徐牧接烨烨,按往常的时间回家
他让纳德司接受烨烨,陪对方玩,但手臂还抱着一束开得正盛的风信子。
他走出玄关,张口就喊:“念也哥?”
没人应答。
卡朵说:“主人
()
今天还没回来。”
徐牧一顿,“嗯,好的。”
他打开光脑,没有消息。
[xu:念也哥,你下班了吗?]
大概两分钟,对面回消息。
是语音。
“可能要加班。”柏念也的声音温柔,有点无奈。
[xu:没事,我给你留晚饭]
“好,真乖……”尾音被拖得很长,含着点点笑意。
像有小勾子,挠得心痒痒的。
徐牧嘴角微扬,反复听了几遍,才熄灭屏幕。
他心里松了口气,好的,对方早上确实没生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念也哥脾气好像有点奇怪。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确实不太对。
梵心建筑设计事务所
“疯了疯了,高老头又喊我们出去应酬!!!”金菲面容扭曲,恨不得撕碎眼前的光板。
但奈何社畜看到自己辛苦的成果,又恶狠狠地收回来。
汤婉婉叹气,看了眼时间,“六点了,估计等下他就下楼催我们了。”
金菲有气无力,“我想回家,不想出去假笑。谁家干设计除了肝图,还要陪客户侃大山。”
汤婉婉托着下巴,“你说,我们集体反抗有效果吗?”
江云涛已经转正,加入了二组的团队。
他转过椅子,说:“今晚和明晚大领导都会在场,恐怕不太行。”
金菲不满,“我们累死累活加班,还要自己去跑客户,明明是高老头想拼业绩,搏出彩,我们能喝点汤就算了,最后果子居然被摘个彻底——”
汤婉婉捂她嘴巴,“你小声点。”
金菲撇嘴,他问柏念也,“柏哥,你去吗?”
柏念也淡淡点头,“jack特意来了消息。”
金菲彻底倒下,“这日子什么才是头啊……高老头真是烦人……”
她兀自嘀咕,柏念也冷不丁地接话。
“嗯,确实。”
金菲被吓得一激灵,磕巴了下,“哈?什、什么?”
柏念也指腹摩挲杯沿,平静地说:“占用员工的正常休息时间,很糟糕的的做法。”
他说完,起身去茶水间装水。
汤婉婉看着背影,喃喃道:“完了,柏哥脾气这么好都生气了,高扒皮死不足惜。”
金菲鬼鬼祟祟地凑过去,“哎,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柏哥这星期有些暴躁?”
“还好吧。”汤婉婉说。
“我讲认真的!”金菲急了。
汤婉婉思索,“你这么一说,好像是。”
“是吧是吧,之前高老头一股脑儿把废单扔过来,柏哥都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但前两天柏哥直接拒绝,两人差点要吵起来了……”
路瑶忽然插声,“不是差点,是已经吵了。”
金菲捂着嘴巴,“真的?”
“嗯。”路瑶点头
,掰了掰指甲,“是lily姐那边办公室传来的。()”
汤婉婉感慨,路啊,你才是我们的小灵通。?[”
江云涛猜测说:“感觉不像是为了废单的事吵,主要还是因为争一组的位置吧?”
金菲吸了口气,双手合十,“保佑柏哥,虽然我很想高老头离开二组,但更不愿意看高老头春风得意,那个位置还是给柏哥吧!!!”
江云涛眸光微闪。
汤婉婉瞥过去,“你可说这么大声,别因为平时是薇姐带你,罩着你,就扯着嗓子嚷嚷了。”
金菲吐了吐舌头,“薇姐对我可好了。”
……
“咕咕咕”,杯里的茶水冒着细小的泡沫,白气氤氲上升。
柏念也抿了一口,微涩的苦味,提神醒脑。
他滑动聊天框,查看和徐牧的聊天记录。
偶尔看到有趣的地方,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
但很快又散去。
柏念也按了按眉心,说不出的烦躁涌上心头。
令他心神不宁。
好奇怪,最近他好像没有办法控制情绪,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明明渴望见到阿牧,和阿牧靠在一起,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远离。
-
“好了,时间差不多,我下播了,拜拜。”
徐牧摘下耳机,准备下线,见有人一直刷礼物,礼貌道谢几句,就按掉了直播。
“纳德司。”
一分钟后,纳德司出现在门口。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烨烨睡了没?”
“卡朵正在给小主人讲故事,处于半梦半醒状态,预估三分钟后能睡着。”
“嗯。”徐牧走出房间,客厅的灯留了一盏,随着他走动的声响,玄关灯应声而亮。
“念也哥还没回来……”他默默坐在沙发,开始给对方发消息。
在此之前,他已经发了几条问询,基本都回答快回来了。
“您在等柏先生?”
“……不要没话找话聊。”
“您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等待妻子归家的怨夫。”
徐牧一哽,“不会说话就拆电池。”
“好吧,我说错了。”纳德司接收到威胁,干脆利落地认错。
咔——玄关的悬浮灯亮起。
徐牧抬头,不自觉露出笑容。
“念也哥,你回来了?”
柏念也微微颔首,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角,“等我吗?”
“嗯。”
柏念也笑容加深,他眼尾微红,“辛苦了。”
淡淡的酒气弥漫。
“饿吗?我有留点吃的。”徐牧下意识去嗅了嗅他后颈,抿唇。
念也哥……又喝酒了。
“我不饿,晚上吃得够多了,现在没胃口。”柏
()
念也脖颈传来痒意,青年抱住他,唇总是无意碰到。
“喝酒了?”
“一点,回来吃醒酒药了。”
“念也哥,今天早上我是不是咬疼你耳朵了,你不要生气……”
柏念也怔了下,“什么?”
徐牧直勾勾地看着。
“啊,没生气。”柏念也说完,耳朵和尾巴同时出现,“你可以咬。”
“等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柏念也思维有点混沌,“你要全拟态,是吗?”
“就摸一会儿,我今天有点累,等下去洗澡睡觉了。”
徐牧来不及回答,只见衣服落下,垂耳兔静静地躺在上面、
徐牧要说的话卡住在喉咙,手痒痒。
好吧,既然都有兔子了……
那就rua!
这是徐牧的宗旨。
他狂吸兔子,满足地喟叹。
垂耳兔困得眼睛睁不开,没有回应,任由徐牧摆弄。
“念也哥,困了吗?”
垂耳兔点头。
“洗澡吗?”
垂耳兔又点头。
“那你去吧。”徐牧放开他。
垂耳兔跳下去,一瞬间,拟态变换。
徐牧:“……”
他耳根瞬间红了,掌心攥得出汗。
好白啊……像玉一样……
徐牧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浴室传来水声。
徐牧抓了抓头发,无意扫过床面——
开始勤勤恳恳地收拾兔毛,收进之前的盒子里。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攒了不少,至少做个小枕头不成问题。
他放好后,忍住又抓了把兔毛,揉在手里玩。
“你在干嘛?”轻柔的嗓音传来。
柏念也脸上浸润着粉气,眼睛水蒙蒙的,有点不易察觉的困倦。
徐牧僵住,拿盖子的手悬在半空。
柏念也一步步走来,两条腿笔直白皙,膝盖被热水熏红,走动间,浴袍的叉口分开,毫无遮掩。
“这是……”他低头,“我拟态身上的绒毛?”
“……”徐牧慢半拍地说,“啊,对。”
柏念也捻了捻手里的绒毛,表情不明。
“你什么时候收集的?”
徐牧心脏跳空一拍,“就、就之前。”
柏念也撩起眼皮,柔柔看去,“之前?那是多久?”
徐牧:“……”很好,又是一次加深变态印象的佐证。
“第一次见面?”
“不是。”
“第二次?”
“……”
柏念也像是知道答案,笑着说:“好吧,我明白了。你如果喜欢就收着吧,虽然……嗯,有点奇怪。”
他慢吞吞地躺在床上,被子一点点挪到身上。
徐牧单手支在床沿,“哎,念也哥,
你穿这样睡,半夜估计还嫌热,伸腿出来自己冷到。”
“不会——”柏念也打了个哈欠,神色恹恹,没什么精神,“有暖气、有热毯。”
“我好困啊。”柏念也低低说道。
“困也不能这样,你起码穿件睡衣。”
浴袍松松垮垮,两条腿就这样曲着,徐牧抓住他的脚踝,推进被子里。
“最近太累了吗?我看你总是犯困。”
好像怎么也睡不够,休息不好。
“可能吧。我变兔子了……”柏念也懒声说,两只耳朵和尾巴出来了。
他以为自己变好拟态,安心闭上眼。
徐牧捏毛茸茸的尾巴,“这没变完吧?”
柏念也眼皮艰难撑开,“哦——好像是。”
他有点烦躁,总觉得这样不舒服,床哪都硌骨头。
柏念也挪动了一下,蜷缩起身子。
好烦啊……想换个地方……换哪呢……
忽然,柏念也像想起什么,认认真真地说:“变兔子后,你要抱着我睡觉。”
徐牧心一颤,“抱啊,我以前也——”
“你以前没有,都是放在脖子旁边。”柏念也抱怨。
“放怀里怎么呼吸?”
“……”柏念也“哦”了声,“好吧。”
他歪头,眼睫又颤了颤。
“我记得你之前说,想豢养一只兔子,在笼子里,铺好垫子……”
徐牧:等等,怎么突然翻旧账了?
他发誓,他当时只想养一只普通的兔子!!
不搞囚禁啊!!!
柏念也唇角的弧度勾了勾,但思绪还是迷迷糊糊的。
“笼子啊……好像还不错……”他轻飘飘地说,“不过我今天好累,下次吧。”
下一秒,徐牧怀里跳进一只软乎乎的垂耳兔,手还被亲了一下。
徐牧:“……”嘶嘶嘶!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儿。
念也哥……
最近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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