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还仪式结束之后的晚上是沙俄国宴,首相邀请了孟真一定出席。
周淮风和华国大使会与孟真一起参加,周慕也自然没有参加沙俄国宴的资格,他先一步回了酒店。
回酒店之后,周淮风给他发微信说,不用参加明天的拍卖会了,让他和顾青订票回国,不用订他的。
周慕也知道迎接文物回国,国家会派专机来护送,周淮风通常会和大使一起乘坐专机护送文物回国,不会和他一路回去。
但孟真呢?孟真是和孟家人一起回去?还是和周淮风。
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父亲:需要我帮孟家老爷子、舒云学长和孟小姐订票吗?
很快周淮风回了他:不用,孟家有自己的私人飞机,孟真和我乘专机。
是啊,孟家有自己的私人飞机……孟真为国家争取回了文物,肯定会和他们乘坐专机。
周慕也拿着手机靠在沙发里,他真是痴心妄想。
手机一直在闪烁。
他又看了一眼,是留学群里大家在说话,之前还死寂的群不知道怎么突然热闹了起来。
他点开群就看到林可截了新闻图,激动的问:这个孟真是我们认识的真真???
新闻图是孟真跟沙俄首相、泰蓝二王子归还仪式上的合影,她托着沙俄之星站在正中间,展露出足以媲美沙俄之星的笑容。
居然这么快,国内新闻就报道了,但想想也是,这可是追回沙俄之星,迎回国宝级文物的爆炸性新闻,在场的有各个国家的记者媒体,都在抢着一手消息。
群里也爆炸了。
[!!!这真是咱妹妹???]
[我的天是孟真?孟真替沙俄买回了沙俄之星?换回了国宝玉佛手?!我没看错吧?怎么短短的一个标题就这么大的信息量?]
[靠,我刚刚去找了原新闻居然是国家官方账号发的……]
[看热搜!真的是咱们云京的孟真!]
[孟真5555妹妹居然不只是在和泰蓝王子约会,居然悄无声息的搞了这么大的新闻。]
[孟真啊啊啊啊妹宝为国争光!!]
[别人的17岁买下沙俄之星、迎回国宝。我的17岁真的不想早起上学了……]
[热搜爆炸了!都在夸咱妹妹!与有荣焉!]
[好美啊这张照片,怎么能做到新闻照都没有死角,如此完美?我是泰蓝王子我也要和妹妹约会。]
[真真!真真告诉我沙俄之星是不是真的那么美!泰蓝王子有没有追求你呀!还有墨西科买回沙俄之星的过程!我好想听啊!]
群里全在孟真,也在孟舒云。
[孟舒云学长你妹妹这么优秀,你是不是很骄傲!]
[学长和真真在一起吗?有没有现场图给我们这群妹宝粉看看?]
但舒云学长和孟真应该在国宴上,看不了手机。
有人了他问他是不是也在沙俄。
他回了:[是,舒云学长和孟真在参加国宴,可能顾不上看手机。]
[国宴!沙俄国宴!]
[555我什么档次配和妹妹一个群。]
[据说沙俄遍地帅哥,沙俄有个肯尼上将因帅红遍全球!真真有没有见到!泡他!为国争光征服他!拿下他!]
[你注意言辞,妹妹还没满18,人家孟家规定了不许早恋。]
[周慕也,你有没有和妹妹在一起啊?妹妹今天参加国宴穿什么?漂亮不?]
周慕也回道:[我哪有资格参加国宴,但她穿什么都漂亮吧。]
发出后又觉得不妥,但撤回显得更不妥。
不等他再考虑,顾萧已经单独找了他。
顾萧:[你还在沙俄?离真真住的地方远吗?]
周慕也想了想,他父亲住在这个酒店,好像孟老爷子他们也订了这家酒店,孟真应该不会单独出去住,毕竟这里离礼堂和大使馆很近。
他回了顾萧:[不远。]
顾萧:[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订了一束花送给真真,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你能不能帮我签收一下,等她回来送给她?]
顾萧:[她这么厉害,我总要为她祝贺一下。]
顾萧:[方便吗?]
这么一点小忙,周慕也怎么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下来,又问了他父亲国宴大概的结束时间,和花店那边约好了时间。
等沙俄的花店派人来送花时,周慕也下楼去签收,看见几个行李车推着一大束一大束的红玫瑰,排成了长队在酒店外等着。
“这么多?”周慕也惊讶。
花店老板用英语告诉他:“一万支,每一束是一千支,为您送到哪里?”
顾萧这是……送一束花吗?
好在孟老爷子他们订的是顶楼沙皇住过的大套房,顶楼一层就只有那一间大套房,自带花园露台、泳池、酒廊,和单独的电梯,不会影响到别人。
周慕也一面让老板把花送到孟老爷子他们住的楼层,一面和顾萧发微信。
顾萧:[我也是问过她住大套房才订的,这些话刚好能摆满单独的电梯和她的走廊,不会干扰到别人。]
顾萧:[你只用签收就好了,我已经和花店沟通好,他们会布置好。]
周慕也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是9999朵?是一万朵?9999朵听起来不是更浪漫吗?]
顾萧:[怕她不喜欢那样。]
顾萧:[我还没有向她告白,只是祝贺她,为她开心,不是为了示爱搞浪漫。]
顾萧:[我也想好说辞了,就说这些花是咱们群里一起送的,大家都为她骄傲开心。]
周慕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年轻的沙俄店员忙忙碌碌在往电梯里布置玫瑰花,靠在了大厅的柱子上,顾萧对她的爱意尽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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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宴还在继续。
其实就是很无聊的用晚宴,吃的是沙俄御用大厨做的沙俄特色。
首相坐在主位,郑兰坐在一侧,孟真坐在郑兰的旁边,挨着的是沙俄的上将肯尼。
爷爷和哥哥他们与周市长和大使坐在另一侧。
孟真吃到后面已经吃累了,沙俄天气严寒,吃的全是高热量,酷爱新鲜的牛肉和鱼子酱。
每道菜都会配佐餐酒。
沙俄没有禁酒一说,上将肯尼和她说:他们沙俄人出生就拿着酒瓶,酒精流淌在他们血液里。
上了一道炙烤了表皮的半生牛肉。
孟真切开,粉色的牛肉里溢出红色的汁液,她也分不清是血还是佐料,低头吃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嫩,没有想象中的腥味,反而带着果味。
好奇特的口感。
肯尼换了一杯酒推到孟真手边,用英文和她说:“试试看配这种酒。”
孟真端起杯子闻了一下,好大的辛辣味。
肯尼鼓励的看着她:“我想你会喜欢。”
孟真看着肯尼,慢慢喝了一口,辛辣味立刻将她口中牛肉的鲜嫩果香激发出来,两种奇妙的口感撞在一起,像是干|柴|烈|火一样,热热的从喉咙里流淌她的全身。
酒劲大的,她感觉一下子就战栗了。
肯尼看着她的表情从试探到惊叹,然后小小战栗了一下,眼睛发亮的盯着他眨了眨,用英文小声和他说:“奇妙的酒。”
肯尼忍俊不止,她也很奇妙,那么的传奇厉害,可又如此的充满好奇与天真,有时候的表情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它叫什么名字?”孟真问杯子里的酒,又喝了一口,辛辣之中果香又那么浓郁。
肯尼笑着说:“可爱的孟小姐还是不要多喝的好,它可以轻易将一位沙俄将士醉倒。”
“这么厉害?”孟真惊奇,听见肯尼用沙俄语说了酒的名字。
然后又解释给她听:“它的名字翻译成中文,大概是[战栗]。”
战栗两个字他用了中文,发音别扭不熟练。
“我的发音对吗?”他好学的问孟真。
“战栗。”孟真重复了一遍,教他正确的发音,“你看着我的嘴唇、舌头。”
肯尼看着她的嘴唇,被酒染红的嘴唇和舌头放慢了在他眼前,像浸了酒的玫瑰,她很认真在教他读音。
肯尼喝了一口浓烈的酒,跟着她重复了一遍,她很满意的笑了,用英语夸赞他:“聪明的学生。”
肯尼笑着向她表示感谢,也夸赞她:“可爱的老师。”
她举着杯子和他轻轻碰杯,四溢的酒香里肯尼喝下杯子里的“战栗”看见她眼角和脸颊已经微微发红。
他拿了一杯度数低的香槟换走了她手里的“战栗”,“可爱的老师,再喝下去我们就要提前离席了。”
他动作自然的仿佛天生就擅长照顾人。
孟真细长的手臂搭在了椅背上,变得松弛,问他:“上将知道您因为一张照片在网上很红吗?”
“是吗?”肯尼笑着望她:“网上怎么评价我?”
孟真也望着他,真人近距离比照片上还帅,他有一双灰色的眸子,接近银色的头发,不笑时充满了破碎感,明明已经四十一岁了,却未婚未育,从未有过伴侣,既是征战的上将,又像守着贞|操献给上帝的牧师,怪不得网上喜欢他的会叫他daddy。
她喝了一口香槟说:“网上都叫你daddy。”
他惊讶的皱了皱眉,随后笑了,不解的问:“是因为我太老了吗?”
“是因为喜欢你。”孟真托着脑袋望着他的困惑和不解,欣赏着他的双眼、他的下颚线、他军服下紧绷的双臂和他布满了伤疤的手指。
他握枪的手跪下给她穿鞋子一定迷人极了,一个男人具备了危险的力量感和温柔的破碎感,所以大家喜欢那样称呼他。
孟真忽然在想,男人是不是经常这样欣赏品鉴女人?像欣赏品鉴自己随时可以拥有的“漂亮钻石”。
现在,这些各个国家、领域、足够优秀的男人成了她可以随意欣赏的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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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对面坐着的孟云开看着孙女轻轻叹气,侧头和孟舒云说:“她喝几杯了?她就是需要个人管着才行。”
孟舒云今天没有阻止她喝酒,这种场合,他不想让人觉得“她是小孩子”,他这个孟家长孙在管着她,她需要听他的话。
这趟过来,他和爷爷只是她的陪衬而已。
可是,她喝太多了。
孟舒云望着真真忧心忡忡,和医生说的一样,真真的ptsd会导致她容易失控,抑郁、狂躁,滥用药物、酒精和烟,所以他一直控制她沾上酒。
他太担心她会依赖上酒精。
孟舒云看她又端起了酒杯,隔着长桌久久的望住了她。
仿佛有感应一般,她很快就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看了过来。
孟舒云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
孟真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把手里的酒杯放了回去。
饶是如此,晚宴结束时她还是有些醉醺醺了。
周市长请孟老爷子同车,先一步开回酒店。
孟舒云扶着孟真,上了另一辆车,一路上她靠着他不停在讲话,一会儿用中文,一会儿用英文,一会儿又用甸海话和泰蓝话,还学了几句沙俄话。
孟舒云又好气又好笑,听着她乱七八糟的展示着自己的语言天赋。
她重复的用各国语言说着几个奢侈品牌,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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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酒店,他把西服脱了裹在真真身上,一手扶着她,一手替她扣上西服扣子,带她进了酒店。
走到独立电梯口,电梯门打开,满电梯的红色玫瑰花如同流淌的红色河流,周慕也站在电梯里。
他和电梯外的孟舒云、孟真都愣了一下。
周慕也刚刚替父亲去给孟老爷子送解酒药,就这么巧撞上了……
“好多花。”孟真眨了眨眼,扶着孟舒云走进了电梯,摸了摸满墙的鲜花,还能感受到花朵上的露珠,她扭头看向周慕也:“你弄的?”
周慕也忙说:“不是我,是顾萧学长。”
顾萧准备的……纸醉金迷之中,顾萧的身影变的太单薄了,她只想起冬季江边他用香烟为她点亮手里的生日烟火,可她见过了沙俄之星,他很好,但不够好。
孟真绯红的脸在玫瑰花下更加发红,她有些站不稳,被孟舒云扶了住。
电梯门打开,走廊微黄的灯光下是玫瑰花的海洋,从电梯口一直铺满到她房间的门口,门口放着两大束,花束上插着个牌子上面写着——[热烈庆祝孟真女士迎回国宝,大放异彩。]
孟真却没来得及细看,她太想吐了,扶着孟舒云就冲回了房间。
周慕也下意识的跟了过去,站在门口听见孟老爷子心疼的在说:“这里有解酒药,热点水喝,外国人也不喝热水,等会爷爷给你叫热茶送上来。”
“我来吧。”周慕也快步过去,替孟老爷子叫了酒店人员送热茶上来。
他侧头看见洗手间里,穿着绿丝绒晚礼服裙的孟真光脚坐在地毯上,趴在孟舒云的肩膀上,任由孟舒云替她擦着脸和嘴巴。
她没化妆,可那张脸绯红的样子比化妆还艳丽。
这一刻她好像湿漉漉的小羊,枕着孟舒云的肩膀呜呜咽咽说:“哥哥我好恶心……”
孟舒云一手顺着她的背,一手摘掉了她的钻石耳坠、项链,丢在地上,哄着她说:“喝点水,喝点水就好了。”他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黑发,替她扎在肩后,问她:“还想吐吗?”
她在孟舒云的肩膀上闭着眼摇摇头,微湿的睫毛,发丝垂在她脸颊边,她变的很乖。
周慕也出神的望着她,这一刻他很希望自己是舒云学长,能让她枕着,靠着。
很快热茶就送来了,酒店经理亲自送来的,还带了解酒药和橙汁、蜂蜜。
他说:“这些是肯尼上将吩咐酒店准备的,他说孟小姐可能会不舒服,橙汁和蜂蜜可以止吐。”
周慕也看过去,金色的托盘里是古董茶具,肯尼上将吩咐的?孟真是和肯尼上将喝的酒?那个群里提起的肯尼上将吗?
他莫名的想,是不是只要孟真想,所有人都会喜欢上她?
孟舒云将孟真从洗手间里抱了出去,放在了床上。
周慕也不方便再留下去,从套房里退了出去走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下降,再次打开时周慕也看见了从外面喝酒回来的顾青。
顾青看见鲜花电梯里的他时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这一下午他在忙着布置鲜花,原来……是给孟真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