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只汪身上的悲剧是这样式儿发生的——
早上苏谕刚带着苏小五和苏小六俩汪跑到了大河位于深山的目的地区域,就都还没来得及上树呢,却突然先从大树上掉下来了一个土黄色的大东西,大东西貌似圆盘,骤然落地之后,毫无征兆的就摔成了两半儿...
完后当苏谕再次回神的时候,脚下似乎已经响起了瘆人的“嗡嗡嗡”声儿!
就苏谕:“...”
苏谕当时连头儿都没敢低下查看,大喊了一声:“跑!”
之后就头也不回的往河流的上游跑去了。
其实苏小五和苏小六的反应一点儿都不比苏谕慢。
但是它们俩馋...
苏小五和苏小六跑着跑着,就没能抵挡住身后那香甜的诱惑。
于是苏小五从身子的左侧回头看了一眼,被蜜蜂屁股上的尖刺给蜇了左眼皮。
而苏小六从身子的右侧回头看了一眼,被蜜蜂屁股上的尖刺给蜇了右眼皮。
就流行歌曲诚不欺狗——
只因为在蜂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也没能忘却你滴容颜!
当时,苏小五和苏小六两只汪是“嗷儿”的一嗓子就开始急速迈步,撒腿狂奔,完后在剩余的狗生里,就再也没能忘记小蜜蜂这种会“嗡嗡嗡”的疼痛小生物。
小蜜蜂,嗡嗡嗡,狗界青春疼痛文学中的一霸。
可能小蜜蜂之于俩汪来说,就像是凤雏大哥郝健壮之于大堂哥苏谋吧,就都是生命中躲不过的劫。
但好在后来苏小谕见屁股后头的小蜜蜂群们实在是甩不掉,就当机立断的带着苏小五和苏小六跳了河,完后两汪一崽就顺着水流急速朝着下游的方向游去,果然没多久就甩掉了蜂群。
等苏谕和苏小五苏小六短暂的休整过后,苏谕还通过传统技艺钻木取火弄好了一个火把,这才回到了那个破碎的大蜂巢之处,从残余的小蜜蜂们手中抢夺走了大蜂巢。
后来苏谕见俩汪汪眼皮子肿得实在是太丑了,还带着它们俩去了一趟老张头儿的卫生所,见了它们老娘张大狼。
张大狼对这两个崽子的丑陋面目是嗤之以鼻,太馋了,真是丢了它的狗脸!
老张头儿给苏小五和苏小六俩汪拔出了它们眼皮子上的尖刺之后,还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这才发觉其实它们俩被蜜蜂蛰得并不算严重,就当时俩汪反应还算是比较快的,刚被蛰到就赶紧回头儿跑了的,其实连药都不用上,估计有个两三天就能自己消肿下去。
苏谕刚想说他没带钱,待会儿再付诊费,老张头儿就提出想把他拿来的这个大蜂巢给收购了。
野生蜂巢可是一味难得的药材,可以祛风止痛,治疗风湿和鼻炎等病症,但是最好不要直接食用,里头含有很多废物和细菌,得遵医嘱通过对症的方式服用才能起效。
所以最后,苏谕带着两只肿眼皮的狗子回家的时候,不但手里都多了一罐老张头儿帮着
取出来的野蜂蜜,还多了二十块钱。
主要是苏谕搞到的这个野蜂巢其实不算是特别大,真正大的野蜂巢甚至连成人都搬不动。
但是二十块钱也不少了的,中午时候可给回到家吃饭的刘兰香美够呛呢。
这会儿苏颖和苏茂听完了整件事的过程,甚至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她们俩刚才遇到的事情更魔幻一些,还是早上苏谕和狗子们遇到的事情更魔幻一些了。
但是此时苏谕在递出了手中的两碗蜂蜜水之后,突然偷摸儿的看了看前后左右,然后才从上衣装瓜子的兜兜里,掏出了五块钱又递给苏颖。
老四苏谕小小声儿:“野生蜂巢其实卖了二十五咳咳...”
老二苏茂:“...”
可以啊小老弟!
老三苏诚:“...”
好家伙你连我都瞒了一整天!
老大苏颖当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五块钱揣兜儿里了。
苏颖夸奖道:“干的好!”
苏谕微微一笑裂开了一嘴小白牙,完后拉着两条狗子往厨房纸走去。
苏谕招呼道:“小五小六,走,带你们俩吃口甜甜”
苏小五和苏小六盯着大肿眼皮欢快的摇晃尾巴:“汪!”
苏颖家这头儿是一片的祥和,但是大堂哥苏谋那头儿可不是。
大堂哥苏谋都快要急疯了!!
苏谋现在连头儿都不敢往自家的大门儿外头探太多,就生怕一个不小心会碰上啥让人脸红心跳的白袜砸!
就td...从此被毁了的白袜砸又该找谁哭泣去?
其实驴蛋有些琢磨不透他哥这是干啥呢,不过他们今天干的事儿大丫姐都已经给交代过了啊?那就应该是没他的事儿了吧?
驴蛋皱着眉摇摇头儿,专心致志的继续给小侄子小侄女洗屎尿戒子去了。
苏五一和苏劳动这俩小东西是越来越能吃,也越来越能拉,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积攒下来的屎尿戒子恨不能有三个秋天的天那么高!
驴蛋认命的搓啊搓啊搓,没办法,生在他们家的男娃就是这么个待遇,必须得跟女娃一样能顶起来半个边的天。
而苏谋左盼右盼的翘首以待,终于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把他爹苏二伯给盼回来了!
苏二伯是跟苏二大妈一块儿溜溜达达的回来的,这会儿苏香绣都已经把晚饭给做的差不多了,苏二伯正打算洗个手后吃饭,就让苏谋给神神秘秘的拽到了一边儿去了。
苏谋脸上的神色慌张,嘴巴也张张翕翕,可话到了嘴边儿上却又是有些个难以启齿...
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的,最终苏谋还是忍着恶心给苏二伯讲了今天驴蛋他们遇到的事儿,以及苏颖的猜测。
苏二伯:“...!”
苏二伯原本就不咋壮硕的身子当即就晃悠了两下子。
完后过了一小会儿,苏二伯突然就给苏谋扒拉进堂屋儿去了,说了句:“我去找
一趟大队长!你老实在家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之后苏二伯就一猛子的又出了家门儿,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这会儿苏二大妈跟苏香绣已经把晚饭给端上了桌儿,正等着家里人到齐了一块儿吃饭呢,却刚好看见苏二伯又跑出去了。
苏二大妈朝着门外喊:“老头子!你干啥去?”
但苏二伯着急忙慌的跑得连头儿都没回。
苏谋有些心虚的道:“咳...咳咳...那个,那个妈你们先吃吧,给我和我爸留点儿就行了哈...”
这会儿小五一和小劳动都睡着了,所以刘芳也是在饭桌儿上的。
刘芳问苏谋:“你咋也不吃啊?”
苏谋可没敢把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告诉刘芳,这好家伙的,自己爷们儿都让另外一个老爷们儿给盯上了,万一给刘芳吓唬没奶了咋办?
所以这会儿苏谋没说实话,只是支支吾吾的道:“热...热得晃,你们先吃,你们先吃...”
苏二大妈和刘芳跟苏香绣见问不出来,也只能把给父子二人的饭拨出来,完后自己先吃。
小小的驴蛋抬头儿瞅了一眼他哥苏谋,低头夹了一筷子菜,完后又抬头儿看了一眼他哥苏谋,就实在是没搞懂这是干啥呢。
但想不懂就不想了,小孩子就得能吃能睡!驴蛋很快就“呼噜呼噜”的赶紧吃饭了。
等天彻底的黑了下来,苏二伯才终于从王大力家里赶了过来。
苏二伯进了自家的院子以后,还谨慎的回头儿瞅了两眼左右,然后才狠狠的给自家的大门儿一关,并插上了门栓。
完后苏二伯直接进屋儿给苏谋薅到了墙根儿处。
苏谋问:“爸爸爸爸...你干啥去了?”
苏二伯的内心此刻也是万般的紧张和兴奋,就他老头子都这么大岁数儿了,这这这种事儿还真没见过活的呢!
苏二伯拍了苏谋后背一巴掌:“你说我干啥去了?我去问问大队长知不知道那个喜、喜...男...反正就是那个新知青到底是谁,大队长说他也不确定,但是他猜就是郝健壮,所以开始才给郝健壮分到了民兵队长他们家去...”
大队长王大力刚把新知青们领回了村儿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跟大队部儿的各位知会过这届新知青们的特殊情况了。
但是至于哪个刺头儿对应的是哪个人,王大力只是自己心里有所猜测,可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的时候,王大力也不好往外透露,以防万一他猜错了,却对无辜的新知青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不过刚才王大力跟苏二伯这俩老伙计相互间的一合计,好家伙,这个最特殊的刺儿头,那估计就是郝健壮了吧...
大堂哥苏谋的后背刚才挨了苏二伯一巴掌,这会儿是连疼都不敢喊,就他实在是太慌张了啊!
苏谋是真的没了主意,一时间只能独自在潮热的晚风中凌乱。
但苏二伯现在瞅见苏谋就来气,苏二伯又狠狠的给了大堂
哥苏谋后背一巴掌。
苏二伯骂道:“让你穿白衬衫!你在家还穿什么白衬衫你?就显得你了是吧?咱们农家汉子在家就得穿禁脏些的旧衣裳,谁让你人模狗样儿的招摇啦?推个车回来还磨磨唧唧的!让人给盯上了吧你!!≈rdo;
就苏二伯是真的没想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有一天自己居然要担心儿子的清白问题...家风晚节不保啊!
苏谋奔溃道:“白衬衫有什么错!白袜子和白背心儿又有什么错!它们都是无辜的哇!!”
不过事已至此,再怪这个怪那个都没用,父子俩只能赶紧商议接下来该要如何应对。
其实当下这个问题的难点在于,苏谋太被动了,并且他也很难主动,他又不能直接冲上去跟郝健壮说‘你别喜欢我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那也太尴尬了吧,万一郝健壮要是当场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
而且最主要的是苏谋不敢,苏谋怕挨揍,就大家都待在一个村儿里,苏谋总得回家吧,他们又不能把郝健壮弄走,那郝健壮要是恼羞成怒了以后见苏谋一回打苏谋一回怎么办?
所以苏二伯跟苏谋真是愁白了头的心思都有了,关键是他们没有经验,别说没有经验了,就连个前人的能参考的实力都没有!父子俩还不知道这个特殊情况他会不会传染,会不会接触多了反而更不好...
难,就太难了的!
最终,父子俩决定让苏谋明天就提前回厂子里,先躲一阵儿再说,说不定等时间一长了郝健壮就移情别恋了呢。
于是等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苏二伯还特意请了半天假,护送苏谋回厂子里。
现在不是农忙时节,苏谋又是这么个特殊情况,所以大队长王大力带着万般的同情,很迅速的就批准了苏二伯的事假。
为了出其不意,苏二伯跟苏谋是选择了下午大家都刚上工的时候走的。
于是青山村儿外的乡间小路上,绿草茵茵,柳树成荫,大堂哥苏谋却顶着炎炎的烈日,“吭哧吭哧”的辛苦蹬着一百四十二块二毛大票儿买的永久大二八,汗流浃背,自行车儿的后座儿上还坐着一个三十六岁的老父亲。
汗水很快就洇湿了大堂哥苏谋的白衬衫,老父亲苏二伯却无情的催促道:“快点儿蹬!万一人家跑得快咋办?”
就苏二伯不会骑自行车,所以只能由苏谋来骑,完后苏二伯把自行车推回来的时候再自己慢慢的学着咋骑。
大堂哥苏谋是累得舌头都要吐出来了,可是还不敢反驳,因为他也觉得他爸说得有道理。
以前大堂哥苏谋不觉得自己跑步慢,可是自从上回跟苏谕一起去过公社以后,苏谋就对这个想法有些动摇了。
万一郝健壮也很能跑呢?
所以就还是快点儿的骑吧!
清白要紧啊!
父子俩以极快的速度很快来到了公社,但苏二伯还不敢先走,怕儿子等车的时候再出点儿啥危险,就不差这一哆嗦的。
过了一会儿公交车终于来了,上车之前苏二伯道:
“要不你这几个月先别回来了,等过年时候再说吧?”
苏谋想了想,还是摇头儿说:“不行啊爸,下个月开始正好要赶上秋收了,我不帮趁着家里你们肯定忙不过来呀,香绣儿跟刘芳还得照顾着俩孩子,这就少了俩能干活儿的人呢。”
于是苏二伯也只能叹了口气,沉默着目送儿子苏谋上了公交车。
他们这片儿往年都是从8月下旬就开始有成熟的粮食了,8月底要开始收玉米晾晒玉米,抢种秋白菜,9月份得收小麦收大豆收高粱收水稻,晾晒粮食,10月份还得收白菜收大萝卜,基本上从8月下旬开始就闲不下来了,但最紧张也最辛苦的秋收指的就是9月下旬到10月上旬的那一个月。
粮食和冬季蔬菜成熟的时间就都集中在那一个月里,还得防着不能下雨给粮食都呕坏了,或者突然下雪来不及晾干,那老天它不跟农民打商量哇,啥时候能干就得赶紧的干,回头天儿不好了你想干都没得干了,明年一整年都得勒紧了裤腰带过活。
所以苏谋虽然每个月只能回家两三天,但也得回来给家里帮帮忙,能干点儿是点儿不是。
等公交车开远了,都看不见车屁股了,苏二伯才回身儿,推着自行车往公社外头走去。
这大永久质量就是好,都骑了一路儿的土路了,车把手拿袖子一抹就都又恢复了锃亮!
苏二伯用衣裳小心的蹭掉了车座儿上刚才苏谋屁股出的汗,回忆了下刚才苏谋骑车的动作,然后抬腿跨过车身,也一屁股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儿上,开始自学骑自行车。
苏二伯个头儿也没那么高,直接坐到车座儿上怕卡裆。
时间一晃就过,很快就来到了8月中旬,也就是大堂哥苏谋下一个回家的日子。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安排,苏二伯是早早的就骑车来到了公社的公交站等苏谋,经过了一个月的练习,苏二伯现在已经是能够熟练掌握骑自行车的要领了。
苏谋是赶县里最早的一班班车回来的,到公社差不多是11点左右,父子俩先在国营饭店简单垫吧了几口,之后就共骑一辆大永久开始往回走。
这回骑车的依旧是苏谋,坐在车后座儿的还是苏二伯,父子俩一边儿赶路一边儿唠嗑儿交换信息。
苏谋:“爸我上个月末加班儿了,这次又可以连着休三天。对了爸,那个...咳,那个谁后来来找过我不?”
苏二伯脸拉了个老长:“哼,找过几回,在咱家胡同儿口儿瞎溜达,还堵过一回你弟。”
苏谋:“...”
苏谋:“唉...都怪我爷,给您生的这么俊美,完后您又给我生的这么俊美...红颜注定命运多舛啊!”
苏二伯拍苏谋后背:“你少嘀咕你爷!小心你爷半夜从坟里爬出来抽你!”
苏谋:“...”
苏谋:“不是爸,你别说那么瘆人成不?”
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由于苏谋已经给郝建壮的这个事儿做了一个来月的心理建设
了,所以就现在已经有些破罐儿破摔的意思了,反而不像是刚开始知道时候的那么紧张。
这有了自行车果然就是不一样,虽然骑车带着老爹也累,但是等到父子俩来到了青山村儿外的那片小树林儿的时候,时间竟然比往常苏谋回来的时候还要早了半拉小时的。
而且越是靠近村儿里,道路两旁的树木就越是稀疏,前方的路也越是宽阔,就给人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但正当苏谋以为自己今日可以安全渡过的时候,前方道路的正中间儿,居然出现了显眼的白背心儿!!
“嘶——”
苏谋双手猛地按死了自行车的车闸,自行车轮胎与地面上的小石子之间产生了剧烈的摩擦,并且发出了极其惨烈的叫喊声。
不过苏谋由于太紧张了的,他双手按住了车闸之后,双脚还下意识的用力往前蹬了几下子,所以就...
“咯噔...”
车链子终于不堪重负,掉了。
车链子掉了之后呢,车身由于惯性的关系又继续向前行驶了一小段距离。
完后不管是大堂哥苏谋疯狂按车闸,还是疯狂脚蹬子,都无法避免自行车载着他自己和苏二伯俩人,缓慢并且稳定的,逐渐走到了凤雏大哥郝建壮的面前。
然后就在自行车即将因为平衡不稳,而载着父子两个摔倒的时候——
非常健壮的凤雏大哥郝健壮,只轻轻的伸出了一只胳膊,就立即固定住了颤颤悠悠的自行车,以及苏谋和苏二伯父子二人。
凤雏大哥郝健壮微微一笑很健壮。
郝健壮甚至还有余力用另外一只手,同时扶了扶自己脸上略微有些滑落的大黑方胶框眼镜儿,道:“不客气。”
苏谋傻了。
苏二伯也傻了。
哦、买、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