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蜂Bumble Bee
今天小区里分外安静, 多了一丝静谧,夜晚的静悄悄的,稠黑如墨, 室外听不到嘈杂的吵闹声,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 夜色融融, 风透过窗牖吹入室内,拂过周鸢的手指, 吹的周鸢心里痒痒的。
苏玺岳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 宛如顶级艺术家精雕细琢的雕塑,是最精致的艺术品。
他随手把手中过的手机放在一旁的边几上,他的肌肤是冷白色调, 手指骨节分明, 修长且清晰有力, 灯光氤氲, 他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周鸢,周鸢甚至有些看不分明。
但她的心中砰砰如擂鼓。
只因为苏玺岳淡淡的一句话。
苏玺岳的侧脸轮廓锋利流畅, 犹如刀刻, 喉结微微凸起,随着说话时上下滚动, 颇为性感。
他的眼眸深邃, 鼻梁高挺, 眉骨突出, 堪称完美的骨相让他整个人有些禁欲的气质, 看起来冷峻又不失矜贵。
禁欲。
周鸢从前觉得这两个字很适合形容他。
直到昨晚。
直到苏玺岳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男人的外表不可信。
周鸢缓了缓心神, 故作镇定道:“现在才几点,倒也没有很晚吧。”
苏玺岳勾唇笑了笑:“我记得某人晚餐时还说过,明天还要上班,今天想早点休息的。”
周鸢一愣,她好像确实在吃晚餐时随口说过,但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她说的“休息”,和苏玺岳口中的“休息”,完完全全不一样啊!
苏玺岳刚才说什么“时间确实不早了”,他的言外之意周鸢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瞬间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未成年人禁止观看的画面,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握住了周鸢的手腕,周鸢垂眸时,能看到苏玺岳从手背蜿蜒向上的淡青色凸起的青筋,蛰伏在冷白色的肌肤之下,是蓬勃的、充满力量的、禁欲又性.感的。
周鸢忍不住的颤了颤身体。
苏玺岳轻声问她:“痒吗?”
他的手指指腹在周鸢的手腕腕骨处轻轻摩挲着。
周鸢咬着下唇,并未开口说话。
苏玺岳喑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继续响起,湿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耳廓:“那这样的?”
和话音同时响起的,是苏玺岳的落在周鸢耳畔的唇。
细碎的吻从周鸢的耳畔到额头,到眉心、眼尾、鼻梁……一路向下,最后落在她晶莹欲滴的唇瓣上。
唇齿厮磨,他的牙齿轻轻咬着她。
苏玺岳并未用力,故而周鸢的唇瓣并没有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觉,反而那是一种在她的周身以唇瓣为中心,向各处散发的从内而外的痒意。
如电流般涌过的触感令周鸢忍不住轻咛了一声。
唇微启的瞬间,苏玺岳借机攻城略地,他是充满侵略性的,强势又不容拒绝。
周鸢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后她总觉得心脏砰砰的声音更大了。
潮湿温热的呼吸落将她包围。
她全身的血液在加速流动着,苏玺岳微微粗粝的指腹蹭过她的脖颈,她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栗着。
他的舌尖仔细勾勒描绘着周鸢唇瓣的形状,一丝一毫,缓慢的,一定要让周鸢完完整整的感受到的,就连她的唇珠和唇峰都没有放过。
恍惚间,周鸢忘记了身处何处,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忘记了今天都做了什么,忘记了明天又要去做什么。
时间无限被缓缓拉长,她的世界开始眩晕,她的身体开始变得炙热,潮涌慢慢将脑海中的理智淹没。
周鸢全身的每一处感官都在被无限放大。
一切意志开始沉沦。
周鸢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黑暗将她包围。
她沉浸在令她身体无比强烈的世界里。
直到手机的电话铃打破了此刻旖旎暧昧的氛围。
那是周鸢的手机铃声,周鸢因为工作原因,手机时常会接到不同的人打来的电话,同时还有一些消息需要及时回复,所以她手机从来不静音。
但她的手机音量在家里的时候她调的其实并不大,是合理的音量大小,而且放在了书房里,按理说应该听不清的。
但不知怎的,今晚他们两个人都听见了。
手机铃声从书房里传出后的音量并不大,铃声也并不尖锐,不会像是早晨还未睡醒就早已响起的手机闹铃一样令人心脏皱紧。
只不过手机铃声打破了他们此刻的静谧旖丽。
但他们谁也没有理会。
鼻尖触碰着鼻尖,唇.瓣纠缠着唇.瓣,他们自动且默契的忽略了那声手机铃声。
似乎都在心里等着对方自己挂断。
周鸢甚至分不出心来去思考那会是谁给她打来的电话。
仿佛能知道那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就已经用尽了她此刻全部的思索能力。
手机铃声忽然停了。
室内又恢复了不久前的安静。
唯有令周鸢耳红心跳的声音从两人唇齿触碰处溢出。
这是一个漫长的吻。
周鸢沉浸在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里。
直到她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
周鸢仍然想下意识的忽略掉。
但或许是有谁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可周鸢大脑反应慢半拍似的,仍然紧紧的搂着苏玺岳的脖子。
还是苏玺岳先松开了她的唇。
周鸢还抱着苏玺岳不想松开。
苏玺岳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玩味的笑意:“电话一直响着呢。”
周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
苏玺岳都已经松开了之后她的唇仍然纠缠在他的唇瓣上
就好像自己舍不得松开似的。
周鸢的脸甚至比刚才更红,急忙撂下一句:“我去接电话。”
随后就匆匆的从苏玺岳面前逃离。
手机被她放在了书房,周鸢在想,会是谁给她打的电话?
现在其实打电话的次数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发微信,有什么事情在微信上说很方便,而且微信包含了短信功能和电话功能,还有视频功能。
平时工作时间会有社区的人给她打电话,但大家都是同事,同事之间都保持着一种隐形的默契,那就是下班之后不会打电话打扰对方。平时领导的话,也不会经常给周鸢打电话,更何况是下班时间,领导也不会无缘无故忽然想到周鸢。
如果是下班时间,周鸢接的最多的电话可能就是外卖配送员的电话。
但她今天什么外卖也没订,也不会有谁给她打电话。
周鸢基本把广告商家的推销电话都屏蔽了,所以她的手机也很少收到这类电话。
周鸢有些纳闷儿,是谁给她打的电话?
还在这种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刻。
周鸢想到这儿,忽然自己愣住了。
她刚刚居然会冒出这种“色色”的想法,她刚才的念头,是想和苏玺岳继续
周鸢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房,拿起自己的手机,居然是阮清清打来的。
两个电话都是她打的。
周鸢立刻将电话回拨回去,在阮清清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开口道:“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阮清清在电话那端笑了一声:“哎呦喂,语气这么冷淡,这么久没见就不想我?”
周鸢轻咳一下,开玩笑似的说道:“本来挺想的,你要是打电话就为了说废话的话,忽然一下子就没那么想了呢。”
阮清清声音故作严肃:“就是忽然很想你,准备回一趟江坞。”
周鸢和阮清清平时聊天,大多数用微信,两个人也会视频或者打语音,但是打电话的时候真的少之又少,除非有很紧急的事情的时候,电话联系比较快速方便。
周鸢将手机开免提,点开微信看了看,果然阮清清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她都没回复。
看来阮清清见她没有回复,直接将电话打过来了。
但阮清清不是因为想周鸢这一个理由就会在上班的时候忽然请假回江坞来看她的。
周鸢声色严肃,语气中难掩对朋友的关心:“清清,你怎么了?在帝都上班上的好好的,怎么忽然要回家?你别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辞职了!”阮清清笑着让周鸢放心,“就今天,我把辞职信,狠狠的甩在了我们主任的桌子上,邮件也抄送给了主任和经理。”
“为什么啊?”周鸢有些意外,“总觉得你在帝都工作的还蛮好的。”
“除了过年跟你说的那笔年终奖之外,一点也不好。”阮清清云淡风轻的说,“天天熬夜,忙起来有的时候还会通宵,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大小周的吗,一个周只休息周天一天,下一个周才休息周末两天,一个月只休息六天,结果年后我们改成了单休,一个月只休息四天,天天上班像上刑,实在干不下去了。”
“既然这么不快乐,那就回来吧。”周鸢也微微叹了口气,替阮清清感到疲惫,长时间的忙碌工作完全挤占了自己的休息时间,这样长久下去,人肯定会受不了的,精神和身体,总会先崩溃一个的。
“是啊,所以我买了下周的票。”阮清清笑着说,“这个周先把帝都这边的东西收拾一下。”
“你彻底回江坞?”周鸢听出来了阮清清的意思,她是辞职后回家工作?不是要先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帝都再战?
“没错,我想了想,还是回家好。”阮清清的语气里听着挺高兴的,“要是早能这么想开的话,可能现在已经在江坞找到不错的工作了呢。”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无非是关于工作和生活。
忽然,某个话题之后,阮清清突然问周鸢:“刚才一心想着和你说我辞职的事情,都忘记问你,这时候找你讲电话是不是打扰你了,刚才打了两次你都没接听。”
好不容易忘记的一幕经过阮清清的话后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
周鸢摆了摆手,“不忙,就是没听见而已。”
阮清清是周鸢的好朋友,很了解她,知道她不是开静音的人。
阮清清的余光看了一眼墙壁上悬挂时钟显示的时间,北京时间已经深夜了。
她又一瞬间想到了周鸢现在已经是已婚身份,是有合法老公的!
阮清清坏笑着问周鸢:“啧啧,该不会是打扰了你和你老公的如果是这样,那真是我的不是,下次一定早点打电话,一定不会在你和你老公”
“当然没有!”周鸢连忙打断阮清清的话,迅速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的她没有立刻从书房里离开。
出去之后难道要和苏玺岳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后续吗?
突然被打断,氛围都消散了许多。
周鸢不再乱想,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苏玺岳已经不在客厅了,周鸢回到卧室后,发现卫生间里水声潺潺,是苏玺岳在洗澡。
为什么就连潺潺水声都能令周鸢脸颊发烫?
周鸢想不通。
正在周鸢犹豫要不要先出去时,卫生间的水声停了。
苏玺岳拉开卫生间的门,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完全干,一滴滴水珠顺着发梢流淌在他的皮肤上,向下缓缓滴落,没入他发白的肌肤之上,卧室昏黄的灯光下,苏玺岳锋利的侧脸映着淡淡的光,轮廓冷峻流畅,下颌棱角清晰分明,此刻的他倒是多了几分极致禁.欲的味道——
如果忽略他此刻赤衤果着上半身的话。
周鸢红着脸说:“你洗完澡怎么不穿衣服?”
苏玺岳此刻只简单的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什么衣服也没穿。
宽肩窄腰,腹肌贲张,甚至连人鱼线都性.感清晰可见。
夜晚是寂静的,周鸢的心脏如擂鼓的声响在她听起来分外响亮。
砰砰砰跳个不停。
苏玺岳毫不遮掩的将自己块垒分明的腹肌站现在周鸢面前:“一会儿都要脱掉,不是吗?”
那能一样吗!
这是强词夺理、巧言善变,这是诡辩!
周鸢故意偏过头,不看苏玺岳。
她的脸颊烫到她自己都能很轻易的察觉。
苏玺岳就站在卫生间门口,也不走。
故意的等着周鸢从他身边经过。
周鸢心底暗暗的想,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一定不要脚底打滑的摔倒!
周鸢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可她还是撞进了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里。
当然,不是她主动的。
是苏玺岳,在她路过时,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
苏玺岳经年累月保持着健身的习惯,身体肌肉线条流畅,身体各处的每一块肌肉都如同被精心设计雕刻过,荷尔蒙和属于他的男性魅力在无时无刻的弥漫蔓延。
周鸢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接触到苏玺岳洗完澡后清爽的、偶然沾着几颗水珠的肌肤,一片犹如灼烧般的滚烫。
更令周鸢感到炙.热.滚.烫的是苏玺岳落在她耳畔喑哑低沉的嗓音:“为什么故意不看我,刚才某些人,不是还咬着我的唇,不松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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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鸢猝不及防的被苏玺岳拉入怀中。
肌肉的线条紧实有力, 紧紧和她贴在一起。
她被苏玺岳圈入怀中。
周鸢穿的是一件露肤度很高的连衣睡裙,后背和胸口领口很大,雪白的肌肤大面积露在外面。
是需要这一瞬间, 周鸢在苏玺岳的怀中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
苏玺岳落在她的耳畔的话语带着湿热的气息,如有魔力似的铺天盖地的从她的耳道在身体各处无限蔓延, 痒痒麻麻的。
周鸢其实自己也没想到她的内心里住着一个“沉迷男色“的她。
而且周鸢本以为苏玺岳不会提这件事的。
没想到苏玺岳居然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说了出来。
周鸢有些羞赧, 立刻轻声否认道:“哪有啊,哪有……”
说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去看苏玺岳的脸。
苏玺岳带着轻笑意味的笑声轻轻落在她的耳畔。
周鸢的脸颊微微涨红, 倏的低下头去:“我要去洗澡了。”
周鸢平时洗澡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 正常的洗澡步骤,很少会花两三个小时精致的在浴室里让自己焕然一新。
但今天,她泡在浴缸里, 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动着浴缸里的泡泡, 浴室里雾气腾腾, 她的脸颊被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好像能想到洗完澡会面对什么。
周鸢在洗澡时发呆,想了许多。
有些兴奋期待, 又有些紧张害怕。
有些想直接毫无顾忌的走出浴室, 又有些想要逃离。
但是一味的逃避并不是长久之计,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周鸢收拾好后并没有过多的在卫生间停留, 她走出浴室, 发现苏玺岳在床边阅读, 他的腿上平铺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他似乎很少睡前玩手机, 总是在读文献资料, 不论是纸质版还是电子版。
周鸢和她完全不同,周鸢是个睡前一定会晚会手机才能安心去睡觉的人, 她总觉得都上了一天班了,睡前当然要犒劳自己一下。
即使上班有时间的时候,她仍会“犒劳自己”一下玩会儿手机。
苏玺岳将书平摊开来,是一本英文书籍,周鸢在书房无意间曾经看到过几本苏玺岳的英文书籍,复杂晦涩的单词让周鸢都头疼不已。
要知道周鸢的英语水平并不差,简单的外文文献她阅读是不成大问题的。
苏玺岳靠坐在床上,头顶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周身,泛起朦胧的光晕,周鸢的视线倏的有些模糊。
朦胧的光晕映衬的他整个人身上的锋利矜贵被柔和了许多,有些像哪家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手指修长有力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周鸢睡的那边的软被,那模样分明就是示意周鸢赶紧过来躺着。
周鸢心里一愣,在心底笑了一下,苏玺岳他这幅模样确实很像哪家有钱公子,尤其是他这动作,真像纨绔子弟。
苏玺岳也为说话,他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周鸢。
周鸢站着,他靠坐着。
如果目光有实质,周鸢想,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在她身上不断移动的目光一件又一件的脱掉了。
以不容拒绝的那种势在必得的姿态。
窗外一片寂静无声,偶尔繁星点点。
室内安静的甚至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周鸢走到床边,极其不自然的以缓慢的速度躺入软被中,手指拽了拽贴肤感极佳的软被,仿佛只要她的动作够慢,苏玺岳就察觉不到她躺在了床上似的。
周鸢躺好后,身体没仍然有太大的动作,大大的眼眸盯着天花板。
她还以为苏玺岳会主动有什么动作……
但和周鸢想的不一样。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鸢她现在目光的视线看不到苏玺岳正在做什么,但是隐约能听到细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书籍翻页的时候发出来的声响。
周鸢心里微微送了一口气,可是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
周鸢不想被这种让她有些失落的情绪支配,她拿起手机,漫无目的的、双眼放空的随意的点开了一个什么app,她自己都不知道点开的是什么。
直到手机的视频声音响起,周鸢才知道自己点开的究竟是什么。
她点开的就是普通的浏览器,但是自动打开的页面是阮清清给她分享的适合夜间看的小电影。据阮清清说,这些还是经过筛选的,质量很高。
阮清清发给周鸢的时候周鸢不知道是什么,点开之后发现是一些适合深夜欣赏的影片后,就直接关掉了app,但也许是因为app有自动打开上次关闭浏览页面的功能,周鸢手机里不止有这一个浏览器,而且又不经常用浏览器搜东西。这次打开的,还是上次阮清清发给她的页面。
周鸢一直在想,苏玺岳怎么就一直在认真看书,他是怎么看下去的?
所以没有注意她的手机里都点开了什么。
直到一声令人遐想的低.喘声响起,周鸢这才意识到,她的手机里都究竟存了保存了一些什么!
周鸢倒吸了一口气,迅速将手机音量键疯狂按小的同时,将手机锁屏关掉。
都说人认真读书学习的时候是会屏蔽外界嘈杂的一切声音的。
那么苏玺岳,刚才如果足够认真的话,或许他也没有听到手机里发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周鸢侥幸的准备继续玩手机。
谁知道她刚打开一部她最近在看的综艺节目,手机就被身边的男人拿走。
现代年轻人出门可以没有钱包,但是不能没有手机。
周鸢在意识到她的手机被拿走这一点后,完完全全是下意识的说出口:“啊,我的手机!”
手机仍然没有回到她的手中。
而是一个淡淡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夹杂着淡淡的山涧雪松的气息,凛冽又高级。
周鸢的嘴唇忽然有点痒意,还伴随着一种令她身体极度舒适的麻。
很快周鸢就察觉到苏玺岳呼吸的变化,明显的变得炽热。
周鸢也被这样的湿热感染着。
周鸢被苏玺岳拥在怀里,她微微仰着脸,上半身靠在他的怀里。
苏玺岳骨节分明的手指认真的捧着周鸢的脸颊,他宽厚的掌心温热又带着一股暖意。
呼吸加重,苏玺岳的一只手托住周鸢的后脑勺,让她不能生出任何想要后退逃离的想法。
一点点也不可以。
托住她后脑勺的手带着一点强势,又像是轻轻的按住了周鸢的后脑勺,让她只能在他的怀抱里。
周鸢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
痒意从耳垂肆意蔓延着。
这只手不止停留在耳垂,苏玺岳的手掌很好看,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直到——
周鸢忍不住用自己瘦瘦的手腕轻轻的去推苏玺岳的手腕。
但从两个人手腕的粗细和力量感来看,谁能撼动谁,一目了然。
周鸢刚洗过澡的身体冰冰凉凉的,可很快的、周鸢自己能明显察觉到的——
她冰凉身体肌肤的温度开始不断升高。
夜幕降临,天空如泼墨般充满艺术感,世界陷入黑暗。
唯有云朵是柔软的。
云朵拥有着世界上无法想象的柔软触感。
遥远在天边,珍贵、易碎。
……
夜色沉沉,皎洁潮润的月光如薄纱般倾泻洒入室内。
无声的落在卧室的地板上。
周鸢的皙的手腕用力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周鸢她微微侧着头,将脑袋埋在苏玺岳的肩窝,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几滴泪水从眼眶中悄悄的滑落。
顺着她的脸颊,落在苏玺岳的肩颈。
不是难受的眼泪,不是伤心的眼泪。
而是身体在接受到某种外界刺激后不由自主的、不受控制的流出的眼泪。
周鸢黑而长的乌发随意慵懒的垂落在肩头。
苏玺岳一只手轻轻安抚着周鸢的后背,一下又以下的拍着。
像是在哄失眠的小朋友入眠。
周鸢的后背能明显的察觉到苏玺岳宽厚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
周鸢现在说话断断续续的,她是在是太累太累了。
周鸢的身体软的连一个字也不想多说,她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便没什么力气:“不不了……”
即使说话,说的还是周鸢觉得最简洁的表达方式,能少说一点就少说一点。
她猜想苏玺岳一定能听得懂。
周鸢的猜想没有错,苏玺岳听到周鸢虚弱又带着浅浅哽、,咽的话语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揉了揉周鸢的脸颊。
从周鸢的视角望去,苏玺岳的轮廓锋利流畅到像是比例精致的雕塑模特,近距离放大看的他皮肤没有一丝毛孔,他的鼻梁高挺,鼻形优越,鼻尖有些冰冰的——
周鸢为什么知道呢?
因为苏玺岳垂眸,头微微低下,他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周鸢的鼻尖。
随后男人温和低沉的声线一字不落的落在她的耳畔:“苏太太都放视频热情的邀请暗示我了,盛情难却。”
蓝色通宁水Blue Tonic
周鸢平常是手机不离手的, 经常在很多个app里来回切换,所以有时候浏览器忘记关掉网页页面,直接退出, 也很正常。
但她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小细节发生过什么社会性死亡的时刻。
直到现在——
“苏太太都放视频热情的邀请暗示我了,盛情难却。”
周鸢的脸颊绯红一片, 她自己明显的能察觉到脸颊的温度升高发烫。
不止是脸颊。
周鸢手机里的那条没有关掉的视频她没有看, 但不看她也能大概脑补出视频里都是一些什么情节。
就如同现在,她和苏玺岳, 似乎在演绎着和视频里相似的动作。
空气渐渐稀薄,卧室里昏黄的灯光摇曳。
周鸢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一眨一眨的, 苏玺岳见状忍不住吻了吻周鸢泛红的眼尾。
周鸢的肌肤白皙无暇,腰肢纤细,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她的身后, 黑与白形成强烈的冲击对比。
苏玺岳的眼眸暗了暗
周鸢仰起头, 她的脑海里忽然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是她前几年跨年时看到的烟花秀, 那一年江坞政府耗费重资打造了一场令所有市民都难忘的烟花秀。
譬如周鸢,现在回想起来仍然难忘。
巨大的烟花冲上云霄, 在夜晚黑沉天幕上燃起, 发出绚烂的声响,五彩的烟丝渐渐坠落, 璀璨的星光流转, 又如流星般划过, 燃点了整个黑夜。
周鸢此刻, 仿佛身临其境的触碰到了令她眩晕的绚烂壮观的无数烟花。
烟花不断升空, 周鸢的脖颈传来一阵痒意。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断断续续的小声在苏玺岳耳边说:“脖子、别、会留痕迹”
她担心脖子上留下痕迹。
上次陪着林依去医院, 她离得近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周鸢身上的痕迹。
周鸢当时被她充满调侃的眼神就弄的红了脸。
而且这周末要和苏玺岳一起去见他的奶奶,如果被长辈看到有痕迹什么的,那也太尴尬了。
苏玺岳在周鸢耳畔低笑着说,“好。”
这时候的他,嗓音沾染了平时听不到的蛊惑。
周鸢全身的毛孔都觉得被打开了,像是浸泡在最适宜她身体温度的温泉里。
只想闭着眼睛安心感受。
这种愉悦和享受是她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玩具无法带给她的。
周鸢忽然想到,她已经有许久没有动过床头柜抽屉里放着的玩具了。
最后的最后,周鸢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水,像被雨水打湿。
并非她示弱,而是完全处于无法控制的生、理、本能。
苏玺岳一把将周鸢抱起,径直的走向卫生间。
见苏玺岳还有继续帮她清洗的意思,周鸢连忙说:“洗澡我自己来就好。”
“好。”苏玺岳揉了揉周鸢的脸颊,“刚才不是挺大胆的吗,现在羞什么?”
周鸢脸颊一红。
苏玺岳刚才说的大胆,是指自己控制不住的、凭借本能的不断的亲,咬着他吗?
还是在苏玺岳的耳边跟他说,这样很舒服,她还想?
在卫生间里的周鸢仿佛和刚才的她是两个人。
她现在回想起自己“大胆的”行为,都有些面红耳赤。
可完完全全、真真切切的,刚刚的她,就是她。
苏玺岳见周鸢的脸颊越来越红,就愈发的想要逗弄周鸢。
“而且也不是没给你洗过。”苏玺岳声音低沉,顿了几秒,随后又说:“我觉得我的技术还不错。”
周鸢回想起来,她那天早上起来,身体上虽然疲惫,但确实清清爽爽的,她就知道一定是苏玺岳帮她清洗过了,但她没料到,苏玺岳会在这种时刻明晃晃的说出来。
而且,什么叫他“技术还不错”?
帮她洗澡的技术?
卫生间的灯光很亮,落在苏玺岳的发丝上,他简单的围了一件浴袍,灯光之下露出了流畅完美的肌肉线条。
灯光刚好打在他的身上,明亮的光晕描绘着他锋利流畅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他眼神炙热,整个人好似散发着光。
苏玺岳的嘴角勾着一抹不明显的坏笑,带着玩味的意味,整个人散发着餍足后的慵懒随意。
周鸢很确定,他说的“技术还不错”,一定不是字面上表达的那个!
不过,周鸢也不能否认,苏玺岳说话还是有些谦虚了。
不是“还不错”,而是“很不错”、“非常不错”。
互联网信息发达的时代,不难从网上看到情侣之间对这些事情的吐槽。
反正隔着互联网,谁也不会知道你是谁,而且很多事情不能对身边的人说,所以和网友们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周鸢在网上看过许多女生吐槽的帖子,从对方的“硬件”条件到个人身体素质,再到对方的态度以及营造的氛围,总之就是各种五花八门的吐槽都有。
大数据时代,各个软件都会根据你的浏览记录进行精准推送,当周鸢看过几个婚恋贴和类似的吐槽贴后,这些app就会推送更多的类似的帖子。
周鸢看了很多。
所以当时没有和异性深入交流过的她一度怀疑绝大部分男性都是如同网上吐槽的这样。
可当她实践过后,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苏玺岳的各个方面,全部都优越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周鸢和苏玺岳都清洗完后,苏玺岳忽然问她,“小鸢,还想喝酒吗?”
苏玺岳的神情并没有多么不正经,问周鸢是不是想喝酒,就是一个平常的对话而已。
只不过——
周鸢脸颊一红,很难不想到,上次他们后来喝的那几杯红酒。
最后红酒不止在酒瓶里和杯子里,也低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种微醺夹杂着眩晕痒意的快感,像坐游乐园里最刺激的过山车那样,总会让人不受控制的大声尖叫出声。
周鸢觉得此刻疲惫的她可能承受不来。
周鸢轻咳一声:“还是不、不了吧。”
苏玺岳看着周鸢不自然的小脸故意调侃道:“只是喝酒而已,小鸢脑袋里想什么瑟瑟的画面呢?”
周鸢微嗔了他一眼,双眸水汪汪的,究竟是谁先提起来的?!
因为今天周鸢不想喝酒,苏玺岳也没有继续再劝周鸢,他给周鸢倒了一杯温水。
周鸢躺在床上,苏玺岳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捏着她的掌心。
力度适中,周鸢很舒服,闭着眼睛,贴着苏玺岳的手臂,沉沉的进入梦乡。
******
周鸢见苏玺岳奶奶这天,十分紧张。
不同于其他人见婆婆紧张,或许是周鸢已经和岳教授认识好几年了,甚至比认识苏玺岳还久,她一开始和苏玺岳相亲的时候,她和岳教授相处甚至觉得比和苏玺岳相处要自在的多。
周鸢站在衣柜前,纠结的看着挂在衣柜里的衣服。
苏玺岳见周鸢在衣柜前,十指不断的缠绕着,他轻轻开口道:“小鸢,见奶奶不用紧张,你想穿什么都可以。”
“嗯。”周鸢完全是下意识的敷衍了一下。
即使嘴上说着不紧张,但心底还是会很重视这件事。
周鸢没有忘记,苏玺岳同意和她结婚的理由,就是为了让他的奶奶放心。
苏玺岳帮助周鸢很好的躲过了周父周母的继续催婚,他们也相信周鸢和苏玺岳是真的因为爱情走到一起。
那么就算是礼尚往来,周鸢去见苏玺岳的奶奶也不能敷衍。
他们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一根线上拴着的蚂蚱,周鸢当然也希望苏玺岳能够达成所愿。
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是夫妻。
婚后难免要和两个家庭要接触,和苏玺岳的长辈一定会有不可避免的接触,周鸢不希望和长辈起什么龃龉,当然希望给苏玺岳的奶奶留一个好印象。
最后周鸢决定选择一条浅粉色的小香风连衣裙。
连衣裙并不是十分修身的款型,但仍能将她的线条凸显出来,领口是“V”领,显得脖颈修长,锁骨分外明显,气质斐然,整个人看起来活泼明媚又不失优雅端庄,有种女子温婉的简约感。
再加上周鸢的皮肤很白,粉色很衬她,她看起来像一块质感极好的白玉。
周鸢一心想着要去见苏玺岳的奶奶,早餐根本没什么胃口。
只喝了一点点豆浆就吃不下了。
“不饿?”苏玺岳见周鸢神情不太放松,就跟心里装着什么心事似的。
周鸢听到苏玺岳的话,回过神儿来笑着说:“还好,已经吃饱了。”
苏玺岳很明显的看出来周鸢现在压根儿什么也吃不下,也没心情吃,他给周鸢又到了一杯果汁,声音有些慵懒:“那等你饿了再吃。”
周鸢抿了一口果汁,一点也不觉得饿。
他们吃过早饭后在家里又呆了一会儿才去医院看望奶奶。
周鸢意外的发现苏玺岳换车了。
黑色的大众辉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银色的、一看就炫酷并且价值不菲的跑车。
周鸢对汽车其实不怎么了解,认识的汽车品牌并不多,如果说价格高的,无非就是劳斯莱斯、玛莎拉蒂、法拉利、布加迪等等这些不陌生的品牌。
可苏玺岳开的这辆车,车标她并不认识。
或许是什么价格没有这些高但是设计很拉风的品牌?
不知道这辆超跑的性能怎么样,但是在颜值上,周鸢已经觉得它赢了。
“你之前的车呢?”
周鸢记得苏玺岳之前说过,车是奶奶送给他的,对他很有纪念意义。
苏玺岳解释道:“还在车库里,只是车也有年头了,不能一直跑。”
“这车蛮拉风的。”
虽然周鸢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她会分辨美丑。
这辆跑车的设计线条流畅顺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进攻性,让见到它的每一个人都不容忽视它带来的视觉冲击。
仿佛在告诉每一个见到它的人,让他们知道它的身价有多么的高昂。
“你喜欢平时就拿去开。”苏玺岳笑着说,“钥匙你都知道放在哪里。”
周鸢知道苏玺岳的车钥匙都放在哪,不止一两辆车的车钥匙。
所以她听到苏玺岳这么说,更加认为这是一辆价格在可接受范围内的跑车。
或许是什么最近几年新推出的品牌?
不过不管什么牌子,这车开出去一定很拉风,周鸢听到苏玺岳这么说,冲他弯了弯唇角。
坐到副驾后周鸢系好安全带后,苏玺岳开始发动汽车。
他的手握着方向盘,轮廓流畅锋利,今天苏玺岳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t恤的口袋处有粉色元素的设计,和周鸢身上的粉色连衣裙莫名的和谐。
周鸢不知道苏玺岳是无意挑选的还是刻意选择的,他换衣服的速度比起周鸢来快了许多,没多久就穿好了,一点也不像周鸢那样纠结了许久。
不过他们这样,看起来确实很像情侣装。
周鸢挪开视线,不再看苏玺岳开车时的模样。
车里放着轻缓的音乐,当在开往去医院的路上,路边熟悉的不断后撤的街景让周鸢略微紧张的心情有些缓和。
缓和的心情让周鸢的胃也得到了放松,周鸢早上只喝了一点豆浆和几口果汁,其余的什么东西都没吃,肚子里一点顶饿的碳水都没有。
神经紧绷的时候察觉不到饿,但是一旦放松,身体会立刻感到疲惫和饥饿。
等红绿灯的间隙,周鸢的肚子很明显的“咕咕”叫了两声。
不是轻微的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那种,而是很明显的、明显到周鸢百分之百确定苏玺岳能听到的那种。
果不其然,苏玺岳嗓音里响起慵懒的笑意,偏头看向周鸢:“小鸢,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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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医院见苏玺岳奶奶的路上, 周鸢说实话,她心里是很想说一句:我一点也不饿的。
但她现在肚子的叫声就这么响,如果社么东西都不吃, 直接去医院看苏玺岳的奶奶,在长辈面前肚子叫就太不礼貌了。
周鸢垂着眼眸, 略带尴尬的说:“只有一点点饿。”
医院附近有很多早餐店铺, 而且现在也到了普通餐厅开始营业的时间,周鸢本意是想先和苏玺岳在附近的餐厅吃些再去医院, 没想到苏玺岳在前面的路口处,直接掉头。
显而易见的, 这不是去医院的路。
周鸢有些疑惑:“咱们这是去哪里,回家?”
早高峰早已经过去,现在的马路上没什么来往的汽车, 道路两旁的街景不断的向后移动着, 头顶的太阳发出的光芒有些刺眼, 周鸢微微眯了眯眼睛。
苏玺岳淡笑着说:“不是饿了么, 先找地方吃饭。”
周鸢有些诧异:“医院附近随便吃点不就好了?”
苏玺岳轻笑着说:“古语说,‘民以食为天’, 而且早饭要是吃不好, 一整天都会没有精神。”
车辆掉头,几个红绿灯路口后驶入了回南巷。
周鸢很意外, 她上次到回南巷, 还是她读高中的时候。
这是一条距离重点高中江坞一中很近的一条老巷子。
巷子的名字也很好听——
回溯三千里, 江天南飞雁。
高中的时候有很多走读生会在回南巷租房子住, 步行上学放学就可以。
但当时周鸢读书的时候, 并没有住在这边,是她的朋友有住在这里的, 所以她来过。
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失变淡,但当熟悉的街景重新映入眼帘时,那些已经消逝的时间又重新涌入她的脑海。
回南巷的入口是一条窄窄的街道,入口处有两颗厚重的石墩,和雕琢精致却又有岁月痕迹的石狮子。
两旁生长着茂密的国槐,国槐树下有两只趴在地上睡觉的小猫咪。
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穿过,落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周鸢上次来这里,巷子里还有人骑着自行车经过,手把处的铃铛在狭窄的巷子里分外悠长。
她甚至还能响起那老式自行车铃铛的声音——
叮叮铃叮叮铃。
明明她只是来过这里几次而已。
周鸢住在这里的朋友是段圆圆,也算是她姐姐周热的朋友,段圆圆和周热是同龄人,周鸢比她们小,但经常一起玩,即使不是同一个年级的,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代沟。
段圆圆会邀请她和周热还有其他的朋友一起来她的家里做客,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玩耍。
周鸢读高中的时候,周六是要上半天自习的,她记得某个周六,她们一起穿着校服,走在明亮的阳光下,手挽着手的到了段圆圆的家里,一起做了一会儿作业才离开的。
周鸢比她们小一级,有不会的题目,她们还会教她。
如果碰到都不会的题,周热总会让段圆圆去问她的同桌,也是那时候,周鸢才知道,原来段圆圆的同桌,是一骑绝尘的年级第一,也是全校无数女生口中的帅的人神共愤的校草。
但是任周鸢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交集的缘分,不止高中同学那么浅薄,去年和段圆圆见面的时候她告诉周鸢,她和纪预在一起了,周鸢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段圆圆居然暗恋了纪预好多好多年。
高中的周鸢在情感方面很粗线条,即使是段圆圆去年和她说了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从两人当年的某些细微末节之处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当时的周鸢其实对恋爱结婚根本没有任何的想法,但看到身边的朋友过得幸福,她还是替她们由衷地高兴。
但回过神儿来,苏玺岳带她来回南巷做什么?
苏玺岳看周鸢若有所思的模样,轻笑着问她:“以前来过这里吗?”
周鸢不明白苏玺岳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高中的时候来过,好多年过去了。”
苏玺岳点点头,将车停在一旁,开口道:“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会路过这儿,有一家馆子经常去吃。”
周鸢听到苏玺岳这么说之后,眸光转向他:“你高中也是在江坞一中读的?”
苏玺岳点点头,“是啊,你也是?”
他们江坞成绩好的学生,一般都会将江坞一中作为首选。
苏玺岳看到周鸢的反应后,轻笑着说:“那这么说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学长。”
“我上学的时候你都毕业好多年了。”周鸢叫不出口,“我上高中的时候,你大学都快毕业了吧”
周鸢好像有种能把天聊死的本领。
虽然她确实没说错,她和苏玺岳相差七岁,她读高中的时候,苏玺岳可不就大学快毕业了吗?
苏玺岳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声音低哑清冽,冲着周鸢一字一句认真道:“那委屈你了,和比你大这么多岁的男人吃饭。”
周鸢:“。”
也不算很委屈吧。
周鸢跟着苏玺岳下车,下车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这辆超跑,停在充满古典风情的巷子旁,有些格格不入。
就好像周鸢也想象不出,矜贵如他的苏玺岳会在回南巷里的某家店一吃就吃许多年。
而且周鸢虽然来过回南巷,但她来的次数也不多,都是在朋友家里吃饭,所以她也不知道这巷子里面有什么好吃的店铺。
周鸢跟在苏玺岳身边:“我们去哪吃?”
阳光洒落在狭长的巷子里,偶有小朋友们的玩闹声从远处飘来,不远处的几户人家里能看到袅袅炊烟升起,时间被蒙上了温馨的滤镜。
远处的小朋友忽然向他们这个方向跑来,从周鸢的身边经过,周鸢下意识的向旁边侧了一下,给小朋友们让出更宽的一点道路。
这样一侧身,就撞进了苏玺岳的怀里。
即使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行为,但在白天,在室外,周鸢还是不习惯和苏玺岳碰到一起。
周鸢的头抵在苏玺岳的下巴处,发丝擦过他的脖颈。
“不不小心撞到了。”周鸢轻声道。
苏玺岳将周鸢扶好,牵着她的手,两人双手紧扣,他低哑清冽的嗓音落在周鸢耳畔:“这样走就不会撞到了。”
周鸢想,明明他们早就不是第一次牵手了,甚至在最亲密的时刻,苏玺岳也会像这样,十指紧扣的握住她的手,压住她,让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但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截然不同。
也不同于他们第一次牵手的时候。
周鸢的手心痒痒的,好像手心在苏玺岳的手里变得愈发的柔软起来。
苏玺岳牵着周鸢的手,将她带到了巷子深处的一家店铺里。
店铺的门头并不大,甚至连招牌都没有。
如果周鸢自己路过这里,一定想不到这还是一家小餐馆。
周鸢跟着苏玺岳进去,虽然店铺门头并不大,但室内会比从外面看起来大许多,店里的桌子整齐摆放着,大概十张左右,规格不是很大,但每张桌子都擦的干干净净,店铺的卫生环境一看就做的很到位。
墙上挂着手写的今日食谱,在大部分餐厅已经进入电子点单的时代,这家店还保持着手写菜单的传统。
“今日食谱?”周鸢看到墙上的挂着的食谱有些疑惑,“这家店每天卖的菜不一样?”
“对,每天都不太一样,但大部分是根据季节变换,多用一些当季的新鲜蔬菜做的。”苏玺岳轻笑着解释道,随后他问周鸢:“你高中读书的时候没来过这里?”
周鸢刚要回答,恰好老板从后厨出来问他们要吃什么。
周鸢本以为店铺开了这么多年,那老板一定得上年纪了,但这位老板看起来并不大,最多四十几岁的模样,比她想象的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要年轻的多。
“玺岳今天来了啊!”老板笑着说:“食谱上的都来一份?”
苏玺岳冲着老板点了点头,“麻烦了。”
“这么多年了,客气什么。”老板挥了挥手,看了眼周鸢,十分礼貌又难掩八卦口吻的问:“请问这位姑娘和玺岳是”
周鸢被老板探究的八卦语气弄的有些尴尬。
苏玺岳及时的替她解围,声音温润的对着老板说:“是我太太。”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老板语气高兴,满脸笑意的去了后厨忙碌。
周鸢抿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水,婆文海棠废文都在君羊把八三令泣泣雾伞六继续回答苏玺岳他们刚才聊的话题:“我因为朋友住在这边,只来过几次,这家店如果不是你带我来,我都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
苏玺岳继续说,“这家店开了很多年,店铺一直在这,老板也没想过搬到其他地方去。”
“你读高中的时候,我也有朋友住在这边读高中,有段时间我也来过几次。”苏玺岳轻描淡写的说着,“小鸢,说不定当年我们还见过。”
“不太可能吧。”周鸢回忆了一下当年,太太过久远,她记起来的,多半和段圆圆有关。
“我来的次数并不多。”周鸢笑着说,“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朋友,居然和我差不多大?”
苏玺岳居然还会有这么年轻的朋友?
苏玺岳语气温和,听不出一丝生气的意味:“小鸢,我只是比你大几岁而已,我也有正常的社交圈。”
“我说的朋友是我导师的孙子,或许和你是一级的也不是没可能。”
“哦?”周鸢来了兴趣,“叫什么,说不定我认识呢。”
“他叫纪预。”苏玺岳淡淡道:“是你的同学?”
“纪预?!”
周鸢惊呼一声,随后愣了一下,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居然这么小。
周鸢见到苏玺岳对她吃惊的表情十分意外,故意微笑着说:“我们不是一级的,他是我们学长,还我们当年学校有名的校草,好像纪预也是他们那一年的高考状元。”
苏玺岳抬眸看着周鸢,淡声道:“我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也是高考状元,怎么听不到你叫我一声学长?”
话音刚落,周鸢和苏玺岳都愣住了。
苏玺岳不敢相信这么充满“攀比和雄竞”的话,居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周鸢也愣住了,是因为苏玺岳这话听起来怎么酸里酸气的?
完全不符合苏玺岳在周鸢心里的矜贵形象。
苏玺岳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尖,语气十分镇定:“我刚才的意思是,校草和状元,也不是很稀奇的头衔。”
周鸢忍住笑意,也不继续逗苏玺岳了,“我说的我有个住在回南巷的朋友,就是纪预的女朋友。”
苏玺岳确实没想到,听到周鸢的话,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纪预的女朋友,他虽然不认识,但从纪预的口中,听过许多许多次。
周鸢忽然感慨着:“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啊。”
小到让她和苏玺岳两个本无交集的人,机缘巧合的成为了世界上除却血缘之外最亲密的关系。
就在周鸢有些感慨的时候,老板把他们点的所有的菜都上齐了。
周鸢看着眼前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还没动筷,菜肴的袅袅香气就已经传入鼻中。
苏玺岳很自然的夹了一筷响油鳝丝放到周鸢的碗里,“尝尝老板的手艺,很地道的。”
周鸢尝了一下,浓油赤酱,鲜香滑嫩,甜而不腥,味道确实很地道。
周鸢又夹了一筷子酒香草头,浅浅白酒的香气和草头的清新在口中完美碰撞,她感慨了一下,“如果世界再小一点,我们高中就认识,那是不是好几年前我就能吃到这家餐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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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今日食谱是响油鳝丝、酒香草头、咸蛋黄排条。
主食有葱油拌面和咸肉菜饭。
老板还送了他们一份今日食谱上没有的桂花话梅排骨。
老板说苏玺岳来他这很多年了, 从学生到工作,从来没见他和哪个女生一起来过,谁知道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居然直接来了个大的, 领着老婆来他店里吃饭了。
他也觉得高兴,必须多加一道菜, 还跟周鸢说, 苏玺岳很喜欢他店里的桂花话梅排骨。
都是很地道的味道,周鸢平时对甜口的菜没有特别的喜欢, 但今天的每一道菜她都很喜欢。
苏玺岳听到周鸢说的话,不知道是被气笑了还是逗笑了, 总之他的嗓音里浸润了明显的笑意:“小鸢,你想和我早点认识,可以直说无妨的, 何必在这盘酒香草头上做文章呢?”
周鸢发誓, 她是真的觉得那口酒香草头味道不错, 才这么感慨了一下。
苏玺岳这么说, 倒像是她有多喜欢他、喜欢的恨不得早就认识他似的。
周鸢又吃了一口桂花话梅排骨,微怔了一下, 这味道和苏玺岳之前在家做过的, 有点像是怎么回事?
话梅排骨上撒着桂花作为点缀,通常是直接撒干桂花, 或者是桂花蜜。
但用干桂花点缀, 桂花的香气并不能发挥到最大, 如果直接淋桂花蜜, 如果掌握不好甜度又很容易淋多, 桂花的味道会喧宾夺主,而苏玺岳做的, 却不会这样。
和这家店老板做的如出一辙。
周鸢之前吃话梅排骨的时候就问过苏玺岳,苏玺岳说是先将淋过桂花蜜的鲜桂花烘焙烤干,这样做的干桂花味道浓郁,又不会过于甜腻。
苏玺岳看到了周鸢看着眼前这盘桂花话梅排骨发怔的模样,猜到了周鸢是联想到了他做的话梅排骨,于是他低声道:“我曾经跟老板请教过几道菜的做法。”
周鸢很是意外。
一般餐馆老板都不会把自己的手艺外传的。
“你的厨艺已经很好了。”周鸢想了想,苏玺岳八大菜系好像都会做一些,其他人不知道,但至少做的很合她的胃口,“还会向老板请教吗?”
苏玺岳轻笑着说:“大三开始不住宿舍,自己出来单独住,开始尝试一个人做饭,最开始从番茄炒蛋开始做,后来想尝试一些有难度的菜系,也拜访过一些大厨。”
如果不是苏玺岳自己提起,周鸢想不到他居然会为了做一道好吃的菜肴付出这么多。
至少周鸢这种不爱做饭的人很不理解。
周鸢一边吃了一块咸蛋黄排条,一边闲聊着的问他:“不过你为什么大三就搬出来了啊?”
苏玺岳淡淡道;“一个原因是为了学习更方便,买了一些设备宿舍放不下,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学开了一家公司,出来住自己的时间也比较自由,处理一些业务也更方便。”
周鸢觉得苏玺岳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在一起,怎么忽然不理解了?
大学就开公司?!
周鸢猜想,苏玺岳或许是大学搞了什么创业,但是后面大概率是黄了。
要不然他现在为什么会成为医生,而不是什么商界新贵?
不过不论结果如何,周鸢好像对曾经她从未见过的苏玺岳多了一分了解。
“那你的公司后来是”周鸢有些迟疑,直接说倒闭了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有职业经理人在打理。”苏玺岳轻描淡写道。
周鸢很意外。
她本以为苏玺岳是一名优秀的医生,而她想不到,苏玺岳居然也是斜杠青年?!
主职是医院神经外科最优秀的医生,副业是某公司的背后老总之一?
而且苏玺岳说他的公司还有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那规模应该不算小吧。
“最开始创办的公司其实每年的盈利不算多,后来有了合伙人,我们几个一起创建的规模才逐渐大起来的。”苏玺岳顿了一下,薄唇勾了勾,“我的合伙人之一,就是你姐夫。”
周鸢只有一个姐夫,就是周热的丈夫霍琰冬。
“所以你们早就认识?”
周鸢不得不又一次感慨世界真的太小了。
苏玺岳笑着说:“认识很多年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周热是我姐姐的?”周鸢有些疑惑,“我好像没和你讲过吧。”
“是你姐夫。”苏玺岳微微顿了一下,“也就是霍琰冬,当他得知我们结婚的时候,就特意打电话来让我换个称呼叫他。”
周鸢实在没想到,她看着蛮高冷的那位姐夫,私下里居然这样。
如果不是苏玺岳说,周鸢一定想象不到。
顿了几秒钟,周鸢忽然想到一件事:“那这样说来,我的朋友圆圆,她和纪预结婚后岂不是要叫我舅妈?”
霍琰冬是纪预的舅舅,如果纪预叫周热舅妈的话,这样算下来,岂不是也要叫她舅妈?
苏玺岳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周鸢有些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的辈份还没有这么大过。
周鸢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出门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去医院看奶奶,她有些迟疑的问苏玺岳:“我们迟到去医院,奶奶会不开心吗?”
苏玺岳的声音很温和,有安抚人心的魔力:“不会的,奶奶会很高兴,她的孙媳妇要去见她了。”
周鸢听到苏玺岳这么说就放心了不少,继续安安心心的吃饭。
但他们吃了并不算太久,今天早上苏玺岳已经吃过早饭了,周鸢一个人也吃的不是很多,他们大部分菜都剩下了,而且和没动过一样。
最后他们打包带走。
周鸢不觉得这种打包会丢人或是如何,更何况他们点的这几道菜和没吃也差不多,反倒是如果菜都剩在餐馆里最后被倒掉才是浪费。
苏玺岳默默的接过老板打包好的菜肴,和周鸢并肩向外走。
两个人并肩走着,周鸢听着附近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有些担心再遇到莽撞奔跑的小孩,就和苏玺岳贴着巷子一侧的青砖墙走着。
周鸢和苏玺岳的距离越来越近,周鸢的胸口甚至一次又一次的从苏玺岳的手臂上摩擦而过。
苏玺岳一只手拿着装着打包盒的包装袋,另一只手牵起周鸢。
十指紧扣。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在地面上拉下斜斜长长的倒影。
苏玺岳的腕骨明显,手掌宽厚有力,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他的一只手掌基本就足以按住她的腰肢,淡青色的血管蛰伏在线条流畅的手臂之下,有微微凸起的弧度,总有一种说不清却又显而易见的性.感。
他懂得手掌有力,牵住周鸢时,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苏玺岳今天也穿了带有一点粉色系装饰的服饰,和周鸢的粉色连衣裙莫名的般配,不论谁看见都会说一句郎才女貌。
阳光悄然落下,两个人的影子紧紧的叠挨在一起,亲密无间。
几分钟后他们走到苏玺岳停车的地方,那银灰色的跑车在阳光下发着刺眼的光。
周鸢忽然想到了苏玺岳的合伙人之一是霍琰冬,而且公司还有专门的职业经理人,那么他一年赚的一定比周鸢想象的要多得多得多。
周鸢想到这些,看眼前这辆银色的超跑,即使汽车品牌她不认识,也忽然觉得这应该是个什么蛮有名的汽车品牌,只不过她不了解而已。
毕竟汽车流畅的线条和充满华丽感和力量感的设计,不是普通的超跑能拥有的。
从回南巷到医院的距离并不算远,十分钟左右,他们就驶入了医院停车场。
苏玺岳同往常一样,去医院专属员工车位停车,但系统里录入的是他之前每天都开的大众辉腾,他今天开的这辆车没有录入信息,还被拦了下来。
苏玺岳只得先去保安室登记换取临时出入证,苏玺岳去登记时周鸢自己一个人留在车上。
这时候周鸢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在说:“天啊,这辆车居然在医院见到?这也太炫酷了吧….”
周鸢似乎还听到了对方在说什么价格之类的,当周鸢好奇的回头看他们时,却发现刚才说话的人早已经走远。
周鸢默默的记下了汽车的品牌,有些想要回去查一查,究竟苏玺岳开的这辆车是什么车?
停车小风波很快过去,周鸢和苏玺岳离开停车场,不知不觉的到了医院的电梯里。
这一路上苏玺岳很自然的牵着周鸢的手。
进入医院,苏玺岳带着周鸢乘坐住院部的VIP电梯,电梯不断上移,周鸢刚才想的什么汽车啊、美食啊任她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心中开始随着电梯的向上移动而变得愈发紧张。
苏玺岳发现了周鸢的不自然,手掌轻轻拍着周鸢的后背,轻声安抚她:“小鸢,别紧张,只是让奶奶见见我们过得很好,这样就足够了。”
周鸢默默的点点头。
周鸢走出电梯间,深吸一口气,周鸢白皙的手指挽住了苏玺岳的手臂。
苏玺岳的手臂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温热,他有些意外,抬眸看着周鸢,他从未想过周鸢会这么主动。
周鸢见苏玺岳似乎是误会了自己的动作,轻声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想奶奶看咱们两个亲密一点,她老人家也会更放心。”
她怕苏玺岳误会她是来医院向他的同事们“宣示主权”的。
苏玺岳鼻梁高挺,眉宇之间流露着矜贵,他声音冷冽低哑,带着撩人的蛊惑,恰好落在周鸢耳边,惹得周鸢的耳廓痒痒的:“小鸢,我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我误会什么?”
蓝色珊瑚礁Blue Lagoon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 垂垂的洒落在地面的瓷砖上,许多看不清的细小尘埃分子在阳光下悄悄飞舞着,远处的树木层层叠叠稀疏有致的交错生长着, 万事万物充满了春天的生机。
苏玺岳的话音刚落,周鸢就晃了晃他的胳膊, 脸颊有些发烫:“这可是医院!”
苏玺岳宽厚的手掌抚了抚周鸢挽着他的手背, 轻笑道:“好,不说了, 去看奶奶吧。”
“哎呀,你们来了。”
苏玺岳的奶奶住在单人病房, 老太太最近的精神状态不错,他们进到病房的时候,老人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苏玺岳结婚的缘故, 精气神儿比之前好了许多。
苏玺岳的奶奶说话的功夫, 周围布满皱纹的眼睛看着周鸢和苏玺岳, 两个人手挽着手,看起来十分亲密, 站在那里任谁也觉得是一对璧人。
苏玺岳的奶奶是什么人?
活了快一辈子了, 看人一看一个准,什么人和什么人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真的好还是在她面前装的好, 她一看便知。
虽然她打心底里知道, 自己带出来的孙子不会在这种婚姻大事上作假糊弄她, 但她还是得好好地观察一下他们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现在苏玺岳的奶奶很满意, 老太太脸上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这精神状态看着一点也不像生病的人。
苏玺岳也注意到了, 最近奶奶的身体比之前稳定了许多。
茶几上洗好了新鲜的水果,周鸢和苏玺岳并肩坐
殪崋
在沙发上。
周鸢见到老太太,苏玺岳的奶奶长得很面善,即使生病,头发也梳理的利利索索,做了一个她们这个年纪里的精致的发型,或许是因为她今天要来,所以苏玺岳的奶奶没有穿病号服,而是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宽松的旗袍,很衬老人家的气质。
老太太一看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周鸢心里的那些紧张消散了许多。
但周鸢仍然有些不可避免的拘谨,她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奶奶,您好,我是周鸢。”
苏玺岳的奶奶见到周鸢高兴的不得了,笑着招呼手让周鸢坐到她身边:“来,鸢鸢,坐的离我近一点。”
周鸢坐到苏玺岳的奶奶身边,老太太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背。
在周鸢为数不多的印象里,上了年纪的人手掌都很粗糙,手心里会有很多老茧,像一张带着粗糙边缘的硬纸壳,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们掌心粗粝的存在。
但苏玺岳的奶奶手掌和他们都不同,老太太的掌心覆在周鸢的手背上,掌心并不干燥粗糙,那是一种和年轻人肌肤不一样的温度和触感,但又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她已经这么大年纪了。
甚至如果不是周鸢见到了苏玺岳的奶奶本人,她都无法想象苏玺岳的奶奶的手居然看上去这么年轻。
看一个人保养的如何,不止要看脸,从她的手也能窥见一二。
苏玺岳奶奶的手掌保养得当,一看就是常年精心呵护,并且从来没怎么做过重活累活的样子。
虽然瘦,但看着却不是病态的那种瘦。
周鸢能想象到,即使就算现在老太太生病了,也被照顾的很好。
老太太越看周鸢越高兴,笑着问她:“鸢鸢,你和阿岳是怎么认识的?”
周鸢长得好看,眼眸大大的,皮肤又白,这种长相很受长辈的喜欢。
周鸢今天又穿了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像邻家的女孩一样让人感到温暖亲切,周鸢露出了一个很讨人长辈喜欢的笑容,声音有点低,但老太太肯定能听见:“奶奶,我是岳教授的学生。”
周鸢也没有说谎。
虽然她和苏玺岳最开始是因为周鸢遇到了无理的业主,苏玺岳好心帮忙解围。
但如果不是岳教授,她和苏玺岳也不会走上相亲这条路。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自有命中注定般的安排和际遇。
“那你读大学的时候就见过阿岳?”老太太想了想,“你读书的那几年,阿岳应该去你们学校找清澜。”
岳清澜就是苏玺岳的母亲。
“没有。”周鸢低着头,她读研那时候只同门说过岳教授的儿子多么帅气英俊,还真没见过他本人,“我们是今年才认识的。”
“奶奶。”苏玺岳坐在一边开口,“再问下去小鸢该害羞了。”
周鸢感激地向苏玺岳投去目光。
不是害羞,是再问下去该圆不过来了。
毕竟周鸢真的不知道以苏玺岳奶奶的年纪,能不能理解他们这么快速的结婚。
“好好好,我不问了。”老太太笑着对苏玺岳说,“你之前一直不想结婚,不想恋爱,我也是替你着急,好在终于遇到了你喜欢的人。”
周鸢听着老太太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去和老太太对视。
他们结婚哪里是因为喜欢?
苏玺岳的奶奶将周鸢的不好意思看她理解成了小姑娘脸皮薄,害羞了。
老太太给周鸢准备了一个很厚的红包,还有一个质地上等的翡翠镯子。
就算周鸢是翡翠的门外汉,也知道这只镯子从成色晶莹,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冰质感,工艺浑然天成,一看就价值不菲。
周鸢有些受宠若惊:“奶奶,这太贵重了。”
见老太太一个劲儿的要给她,她偏着头去看苏玺岳,让苏玺岳赶紧帮忙劝一劝老太太,这么贵重的镯子,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老太太看周鸢和苏玺岳小两口在她眼前就分不开似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你也别看阿岳,他也希望我给你准备一份厚礼。”
“长者赐,不敢辞。”苏玺岳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对周鸢说,“小鸢,你就收下吧。”
周鸢只好收下了老太太给她准备的东西。
周鸢来看老太太,给她买的保健品、水果,和一件老年人穿的针织衫,价格并不是很贵重。
可老太太看到了还是高兴的不得了。
老太太很喜欢练书法,病房的桌子上还摆着墨水宣纸,只不过生病之后力气和精气神都没有以前好了,虽然练书法的工具放在那,可她很久不动了。
今天周鸢来,她高兴的不得了,还拉着周鸢陪她一起写了几个字。
老太太在周鸢的搀扶下走到桌子前:“鸢鸢,你陪我这个老人家练书法,不会觉得无聊吧?”
“怎么会?”周鸢笑着说:“奶奶,其实我之前也学过书法的。”
周鸢说的是实话,她小时候不止学过舞蹈,其他的各种兴趣班都上过一点,其中就有硬笔书法和软笔书法。
老太太拿出一副新的笔墨,让周鸢也陪着她写几个字。
周鸢静下心,坐在凳子上,坐姿端正,屏气凝神,微风从窗牖进入,吹拂着书桌一角没有被压住的纸张,午后慵懒的阳光落进屋内,落在周鸢的发丝上。
乌黑的秀发闪着金色的朦胧的光晕。
周鸢写的书法很好看,结构规整,鸾翔凤翥,行云流水般,一副书法就写好了。
“胸有成竹,落笔如云烟。”老太太看着周鸢写的字,都说字如其人,能从一个人的字看出她是一个怎样性格的人。
苏玺岳站在一旁,深邃的眸光落在周鸢身上。
她写书法的时候很认真,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手中的纸笔之上,纤细的手腕用最标准的姿势握着毛笔,一笔一划写着。
她的鼻子精致,睫毛卷翘,随着眨眼的动作不停的覆下淡淡的灰色阴影。
结婚以来,苏玺岳很少有机会这么认真的细致的观察过周鸢。
她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他的眼里。
此刻的他,眼中只有周鸢一人。
窗台的绿植,墙壁上的壁画,远处的车水马龙旁的一切,都沦为了背景板。
苏玺岳第一次见到认真写书法的周鸢。
他的心底莫名的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老太太注意到了,自己孙子那深邃的眸光,全都落在坐在桌前安静投入的练字的周鸢身上呢。
虽然老太太最近精神状态不错,但也不能过度劳累。
周鸢和苏玺岳没敢打扰她太久,临走之前,老太太还要周鸢有空的话多多来看她。
别看老太太上了年纪,但是可没有落下大时代的队伍,还是紧跟的上时代发展的潮流的,微信抖音这些年轻人爱用的app,她也有。
“记得微信上找我聊天。”老太太和周鸢互换了微信,笑着和周鸢说,“阿岳那小子总是回消息回得慢。”
来见苏玺岳奶奶之前的紧张感早就消失殆尽,周鸢挽着老太太的手,“奶奶,您放心吧,您要是有空就找我聊天,我肯定都在。”
他们来医院看奶奶的时候,前台的护士都在忙,因为上次苏玺岳说过,医院有实习护士把舒芬太尼安瓿空瓶弄丢了,影响还挺大的,现在医院领导要求核对近五年的精麻药品使用记录,很多护士大夫都在加班。
他们离开的时候,奶奶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周鸢也没有再挽起苏玺岳的手臂。
苏玺岳站在她的身边,两人之间存在着不小的身高差距,周鸢虽然没有挽起苏玺岳的手臂,但二人的距离还是早已远超一般的社交距离。
前台的护士仍然在忙着,直到苏玺岳和周鸢都已经离开护士台了,才有护士有些不敢确定的说:“哎,刚刚走过去的,那是苏主任吗?”
另一位对着电脑正在核对的护士淡淡的搭话:“苏主任的奶奶在VIP病房,那应该就是苏主任吧,他不是经常来探望他奶奶的吗,你大惊小怪什么啊?”
小护士有些激动,语气里有藏不住的八卦意味:“因为这次苏主任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一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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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鸢和苏玺岳并排走着, 苏玺岳高大挺拔,周鸢如果要看他,需要微微仰起头。
周鸢走了几步忽然问:“你的同事们今天会看到吗?”
苏玺岳的下颌流畅锋利, 周鸢侧着眸的角度看去,他的鼻梁高挺, 眼尾狭长, 眉骨突出,即使是仰视的角度, 也完完全全没有死角。
苏玺岳眉头微蹙,声音与平时并无二致:“小鸢, 和我走在一起会很丢人吗?”
周鸢一怔,不知道为什么苏玺岳会这样想。
她轻轻摇了摇头,黑色的发丝垂落, 增添了一抹温柔的气质:“当然不是, 我只是担心你的同事们看到了的话, 会不会有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周鸢说完也觉得不太对劲, 他们的关系坦坦荡荡,哪里有“误会”?
她只是担心同事们的八卦会打扰到苏玺岳以及老太太的时间。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周鸢刚要开口解释, 却被苏玺岳的话打断。
“小鸢, 我的同事们没有你想的那么八卦,你不用有太多负担。”
苏玺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低哑, 但周鸢似乎有点觉得苏玺岳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苏玺岳没有过多的纠结在这个话题上, 而是话锋一转:“奶奶今天提到的, 两家人见一面, 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周鸢点点头, “可是话说回来,我还没有见过你爸爸呢。”
她和苏玺岳结婚至今, 见过岳教授,今天也见过了苏玺岳的奶奶,苏玺岳也见过她的父母,只有苏玺岳的爸爸,她到现在还没见过。
因为周鸢和苏玺岳不是因为爱情走在一起,他们的结婚流程不同于普通情侣的见家长、订婚、结婚,所以周鸢一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合理。
“他也有说让我们回家吃饭。”苏玺岳慢条斯理的深深的睨了周鸢一眼,有着周鸢不太明白的深意,但很快他的下一句,周鸢立刻理解了苏玺岳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
“我还跟你提过,只不过你那天似乎在对你的脖子耿耿于怀。”
周鸢瞬间想到了苏玺岳说的那天是哪一天。
她锁骨上的痕迹极为明显,怎么能和他回家见长辈?
而且周鸢就简单的以为是他们两个再加上岳教授吃饭,没想到苏玺岳的父亲也在。
周鸢听到苏玺岳的话后,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脖子。
“放心,昨晚没用力。”苏玺岳明白周鸢担心什么,微微偏头,在周鸢耳边轻声说,“没有痕迹。”
裹挟着灼热潮湿的呼吸落在周鸢的耳周。
痒痒麻麻的,周鸢咬了咬晶莹的红唇,试图借助嘴唇轻微的痛意转移身上的痒意。
“某些人都哭着让我轻点了…….”
苏玺岳也不得不承认,他身上男人的劣根性在这一刻得以显现的彻彻底底———
他看到周鸢害羞的模样,就忍不住的想让她更害羞一点。
他看到周鸢流着泪,吻掉她泛红眼尾的泪水,忍不住的想让她流更多的泪。
周鸢加快脚步,想要远离红痕的“始作俑者”,不想听苏玺岳继续说什么,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苏玺岳轻笑着,西装裤下包裹的修长的腿加快步伐,两三步便追上周鸢,伸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蓝天在他们身后,是他们世界里最美的背景板。
坐在车里,刚准备发动油门,苏玺岳忽然问周鸢晚上想不想吃饺子。
他们虽然打包了一些饭菜,但总要做点新鲜的。
“好啊。”周鸢想了想,“什么馅儿的?”
“你想吃什么馅儿的?”苏玺岳问她,“我们一起去超市买吧。”
饺子在一些城市,是餐桌上一道必不可少的、很重要的菜,是很高的礼节。
从外奔波回到家要吃饺子,逢年过节要吃饺子,有客人来除了硬菜也会来盘饺子,过生日除了蛋糕也会煮碗饺子。
周父周母除了这些日子,平时在家也会包水饺,周鸢还挺喜欢吃的。
之前她和苏玺岳在家,煮的都是超市买的包好的速冻水饺,和自己包的水饺相比,外面卖的水饺总觉得皮儿少了些灵魂,没有自己包的香。
汽车驶入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周鸢和苏玺岳仍然并肩走着,直接来到了超市。
苏玺岳推着一个购物车,周鸢在身旁的货架上不停的看着。
紧接着一包又一包的零食从货架上落入了苏玺岳手中的购物车里。
“本产品适合0至3岁的儿童食用。”苏玺岳扫了一眼周鸢最后拿的那包零食奶酪,被产品印着的醒目的提醒吸引了眸光。
苏玺岳读完之后,略带疑惑的对周鸢说:“你吃?”
“是啊,当然你想吃你也可以吃。”周鸢漫不经心道,注意力专注的在货架琳琅满目的零食上。
从苏玺岳的角度看去,周鸢小小一只,还带着少女的稚气,有些时刻,周鸢可能自己都不自知,她身上有种难得的孩子气,着实有点像小宝宝。
周鸢仍在货架面前挑选着什么,她的红唇娇艳欲滴,今天因为要见长辈,周鸢刻意涂了一个晶莹饱满的嘟嘟唇。
不张扬却显气色的桃粉色。
苏玺岳意味深长的看了周鸢一眼,“我不喜欢吃零食。”
周鸢下意识的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周鸢正在纠结是买蕃茄味的薯片还是黄瓜味的薯片,两包都买会不会热量太高了?
正在纠结的时候,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苏玺岳说了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说。
零食区逛完了,来到了时蔬肉品区。
苏玺岳突然问周鸢:“小鸢,你会包饺子吗?”
周鸢努力压制着嘴唇的笑意,点了点头,带着点小骄傲的说:“当然会啦。”
苏玺岳看着有些小得意的周鸢,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周鸢做过的菜,虽然偶尔会自己做,但周鸢最擅长烹饪的似乎是“红烧牛肉面”——
当然是康师傅牌的。
还有他出差的那段时间家里多了的很多份一次性餐具,那都是点外卖时商家送的。
当下对周鸢的话持有怀疑态度。
周鸢明显感觉到了苏玺岳的不信任:“你别不信,一会儿回家让你看看我包的饺子。”
苏玺岳勾了勾唇角:“好,我很期待。”
苏玺岳挑选时蔬时很利落,总能从中挑出最新鲜的那一份来,像是很有经验的“菜市场老手”。
“你经常来买菜?”
周鸢总觉得苏玺岳是那种精致到要上门送菜的那类人,他身上的矜冷的气质和时蔬区简直格格不入。
就拿现在来说,苏玺岳挑选香菇时,动作流畅,右手将那一堆香菇里最新鲜的那些一个一个的放到购物袋里,他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仿佛拿的不是香菇,而是在挑选什么价格不菲的古董。
“自己做饭就会来买菜。”苏玺岳简单的说,“忙的时候也试过从网上网购蔬菜,虽然送的速度很快,但质量实在不敢恭维。”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苏玺岳还会问周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吃的食物。
周鸢想了想,报了几个菜名,苏玺岳回忆了一下家里的冰箱里没有什么,又折返回专卖去重新购买。
很快所有的需要包水饺的佐料都买好了,苏玺岳推着车,很自觉的买单,买完单后两只手里都拎着购物袋。
周鸢主动上前:“我帮你拿一个。”
“不用。”苏玺岳把自己的手机给周鸢,“如果想帮我,就帮我拿着手机吧。”
苏玺岳的两只手都拿着颇有重量的购物袋,其实他完全能再拿着手机,但现在,他的手机跑到了周鸢的手里。
周鸢晃了晃苏玺岳的手机:“你就不怕手机里有什么不该看的被我看到?”
毕竟互联网上有那么一句盛行的话——
没有人能活着从男朋友的手机里走出来。
不过她连苏玺岳的手机密码都不知道,这也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密码是0000。”苏玺岳似乎立刻知道了周鸢在想什么,眼眸深深,声音低哑:“你想看就看。”
周鸢冷不丁的被呛了一下:“看来你手机里真没有什么。”
苏玺岳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当然周鸢也知道他不会真的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嗯。”苏玺岳慢条斯理道:“最不正经的聊天记录就是和你。”
周鸢:“。”
他们的聊天记录也很正经好不好!
他们的车停在了地下车库,汽车开到路上才发觉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太阳还高高悬在天空上,细雨仍然下个不停。
这样的天气像一个闷热的巨大的蒸笼,还好是春天,温度不至于太难捱。
这多变的天气,周鸢很少见到如此明显的太阳雨。
她在车上刷了刷手机,朋友圈里不少江坞的朋友都发了今天的天空。
阳光穿透云层,本该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的天气多了一片淅淅沥沥的雨水。
在阳光的照射下,倾斜而下的雨水透明的发亮。
回到家后,周鸢没有食言,她一定要证明给苏玺岳看看,她包的饺子有多好看。
两个人一起包饺子。
苏玺岳承包了绝大部分,包括调馅、和面、擀饺子皮,甚至大部分水饺也是苏玺岳包的。
周鸢只是为了给他证明———她也会包饺子而且包的特别好看,只是包了极少部分的水饺给他看。
周鸢确实没说错,她包的饺子是花边饺子,被紧紧捏上的花边别有一种美感,饺子陷很多,一定比外面卖的水饺合适许多。
苏玺岳将一部分已经包好的水饺下锅,一个又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下入锅中,苏玺岳的眸光落在周鸢身上。
窗外淅淅沥沥的声音小了些许,克制还在下雨。
这场雨应该下的不会太久。
阳光穿透雨水,洒进室内,刺眼的阳光任谁都无法想象这是在下雨心天气里。
午后阳光刚好落在周鸢的身上,厨房虽然是室内,但是亮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比直接在室外接受阳光的洗礼还要刺眼。
周鸢眯了眯眼睛,用力的将手中的水饺边封上。
“这些足够了。”苏玺岳轻生说,“剩下的我来就行。”
“并不累的。”周鸢虽然也会觉得包饺子很疲惫,可现在苏玺岳已经做好了绝大部分,她只是来包几个饺子,而且越看越好看,所以你会觉得有多累,“我包的水饺好看吧。”
“皮包馅儿大,饺子还未煮熟,但一定很白,小鸢包的饺子确实好看。”苏玺岳洗了洗手,准备待到水珠全部干后继续将剩下几个饺子包完。
周鸢的脖子忽然有点痒,她想要抬手挠一挠。
刚准备轻轻蹭蹭,她才想起现在手上沾满了面粉。
周鸢用手背干净的地方蹭了蹭脖子。
手背蹭过发痒的地方,刚刚脖子上的痒意消失了许多。
然而周鸢还不知道,她即使小心翼翼,还是不可避免的将面粉沾在了脸上。
苏玺岳见到了,他抬起手,将周鸢鼻尖和侧脸的面粉擦掉。
苏玺岳并没有提前告诉周鸢,周鸢也并不知道他要抬手帮自己擦掉不小心蹭到的面粉,她完全沉浸在自己包水饺的世界里。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出现在周鸢的视线里。
她第一反应是被吓了一跳,冷不丁的向后退了一步,险些撞到厨房的柜子上。
周鸢双眸微睁,睫毛浓密卷翘,一双明亮如小鹿的眼睛写满了疑惑和不解,甚至还有一点不可思议和害羞:“你….你想干什么?”
周鸢的眼神里写满了她此刻的想法,苏玺岳一开始没想明白周鸢怎么会用这样复杂的眼神去看他,他不就只是想要帮她擦一下面粉而已?
苏玺岳没有立刻回复周鸢,在短短几秒的安静里,周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忽然红了。
苏玺岳看到周鸢微微泛红的脸颊,周鸢心里想什么他大概有数了,心底觉得周鸢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年龄不大,倒是想的挺多的。
他的眼眸狭长深邃,声线低哑沉声中带着一丝蛊惑:“小鸢,你该不会以为我想说———‘干|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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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然一声惊雷。
轰隆一声, 淅淅沥沥的细雨变得急促落下,不断的拍打在玻璃窗上,滴答滴答, 响个不停。
周鸢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她的耳中只有苏玺岳带着蛊惑的低哑声, 比窗外的雷声还要震耳。
她好像第一次听到苏玺岳说这么直白的、令她耳红心跳的言语。
但奇怪的是, 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反感, 而是羞耻。
是想要用尽各种办法堵住苏玺岳嘴巴的羞耻。
周鸢的的确确这样做了。
她仰起头,吻上了苏玺岳一张一翕的薄唇。
苏玺岳很快反客为主。
不同于之前的温柔轻吻, 他的呼吸开始逐渐变得滚烫炽热起来。
那是一种游刃有余的、带有强势意味的侵略,不是浅尝辄止,那种就连全身上下每一道血管里的血液都充满刺激感的触觉, 让人深深的沉沦。
苏玺岳的手掌扣住周鸢的后脑, 她的额头仰起,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 酥麻感从她的脊柱开始蔓延,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软了下去。
周鸢明明是睁着眼睛的, 她一直注视着苏玺岳幽深黑曜的眼眸, 像是一汪望不见尽头的汪洋大海,周鸢莫名的心颤。
她明明一直和他对视着, 还是不知道怎么的, 就被苏玺岳抱到了中岛台上。
中岛台处的光线会稍微明亮一些, 苏玺岳幽深的眼眸里写满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强势的侵略意味。
就要在这里吗?
周鸢有点紧张, 但说实话, 她又有些期待。
似乎空气比刚才更加稀薄,唇.齿.交.缠, 她被吻的快要呼吸不过来,周鸢反抗似的,咬了一下苏玺岳的嘴唇。
男人把周鸢的轻咬看作两人之间的小情趣,他将周鸢抱的更紧了一些,随之而来的是更加肆无忌惮的亲吻。
周鸢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知道她的身体已经软的没有力气。
周鸢的口中轻轻流出一声呜.咽,苏玺岳这才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两人之间,额头抵着额头,苏玺岳低哑清冽的嗓音在周鸢耳边响起:“小鸢,现在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了吧?”
苏玺岳这话是什么意思?
热烈的吻让周鸢的大脑变得迟钝,周鸢第一时间没懂苏玺岳这话里的意思。
周鸢有些不解的看着苏玺岳,电光火石之间,她霎时间想到了苏玺岳在超市和她的对话——
“我不喜欢吃零食。”
“那你喜欢吃什么?”
原来、原来。
周鸢别过头,故意不看他。
苏玺岳倒是并不介意此刻周鸢不看他。
周鸢被他抱着放在中岛台上,他站在她的面前,周鸢只比他矮了一点点。
他将手指慢条斯理的在周鸢的唇边蹭了蹭,就在周鸢以为苏玺岳要将手指扣入她的口中时,苏玺岳将手指移开了。
一路向下。
苏玺岳是医生,职业使然,他的手指指甲是健康的淡粉色,需要修剪的平整规则,就连长度也要恰到好处。
苏玺岳的手掌宽厚有力,这样长度的指甲不会弄伤,不论是自己还是眼前的人。
男人的指腹微微粗砺,周鸢能极为敏.感的感受到他手指指腹的触.碰.感。
周鸢的左手用力的扣住了中岛台的边缘,右手紧紧的拽着苏玺岳的衣袖,他的袖口都是被她不自觉攥出的褶皱。
周鸢的眼眸中渐渐盈满了泪珠。
她那双狐狸般的眼眸眼尾渐渐泛红,她有些快要到达失.控的颤.抖着。
犹如被雨水打湿的落叶,随时脆弱的、不堪一击的摇摇欲坠着。
周鸢的皮肤很白,白到她快要到达失.控.边.缘时,那身上泛起的淡红色,分外明显。
苏玺岳将周鸢身上汗涔涔的泪珠和泛红的皮肤尽收眼底,他手指的力道加重,就在周鸢快要到达的那一瞬间,苏玺岳无情的收回了手指。
游乐园的过山车俯冲时忽然刹车,八百米还有几十米就要冲到终点线时突然被告知原来这是长跑比赛,唾手可得的美味佳肴刹那间从眼前消失
周鸢脑海里不可控制的浮现了这几种感受。
周鸢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睁大的眼眸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不明白苏玺岳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入骨的痒意令周鸢泛红的眼尾落下一滴泪珠,苏玺岳轻轻的吻在了她的眼尾。
将那滴泪珠吞入口中。
苏玺岳将手指在周鸢面前晃了晃,光线刚好落的位置巧合,他的手指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光。
周鸢难耐的晃了晃身子,苏玺岳就像没看见似的,将手指在周鸢面前晃了晃,什么都没说,可眼神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周鸢继续拽了拽苏玺岳的衣袖,轻喘着开口:“苏玺岳”
“嗯?”苏玺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嘴角浸着淡淡的笑意:“小鸢,怎么了?”
“我,”周鸢推了推他:“你”
周鸢的发丝有些凌乱,眼尾泛红,肌肤冷白,狐狸似的眼眸闪着若隐若现的泪珠。
苏玺岳眼眸暗了暗,苏玺岳将周鸢抱起,就在周鸢以为苏玺岳要带她进卧室时,他又将她放在了中岛台上。
只不过是将她移至了旁边的拐角处。
苏玺岳装修时选择的中岛台是大理石制的,深色的中岛台上有低调的纹路,奢华又不张扬。
深色的大理石能很明显的映衬出在它之上的人肌肤有多白多嫩。
周鸢不知道苏玺岳为什么要将她抱到这里,刚刚身体的未满足感仍然没有消失,她紧紧的合着双腿。
“张开。”苏玺岳眼神暗了暗,手掌拍了周鸢一下。
不痛,但周鸢的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红色掌痕。
苏玺岳的眼神又暗了暗。
周鸢完全是遵从本能的听着苏玺岳的话。
老老实实的照做。
但和周鸢设想的不同,被进入的充实感并没有如约而至。
苏玺岳只是扣住她,轻轻的晃着周鸢的腰肢。
身下是坚硬的大理石中岛台,拐角处的台角并不尖锐,反而被打磨的很美观,并不会伤到人,倒是会发挥出另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至少周鸢从前从未想到过,原来中岛台,还可以作这种用途。
她想要停下,但眼前的男人压根儿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身体里刚刚褪却的痒意又重新席卷而来,周鸢靠在苏玺岳的怀里,这一切刺激的快要超出她的想象,她将一切交给他,任由他的心意。
明明他们的身体除了他的手掌扣在她的腰肢外,没有其余任何的接触。
可周鸢还是不受控制的软的不可控制。
就在周鸢又一次要到达失.控时,苏玺岳晃动周鸢腰肢的手掌再一次停了下来。
周鸢挂着泪珠的眼睛看着苏玺岳,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在他的掌下快要坏掉。
苏玺岳的唇贴在周鸢的耳畔,呼出的潮热扑在周鸢的耳周,湿热不受控制的从周鸢的耳中钻入,她全身上下都酥麻不已。
男人咬着周鸢的耳垂,哑声问她:“小鸢,不想让我的同事们知道你和我已经结婚了,那现在,你这样,又算什么呢?”
苏玺岳给她点甜头,又迅速收回,这样反复重复的动作好像在这一瞬间找到了他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
周鸢搂着苏玺岳的脖子,忍住身体里的痒意,可还是忍不住的向苏玺岳身上靠,她努力的让声音听起来足够镇静,可开口的颤音还是将她内心此刻的不适出卖:“你在生气?”
虽然是反问句,但更像是肯定句。
苏玺岳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宽厚有力的手掌在周鸢身上揉了两下,哑声道:“小鸢,这是我作为你的丈夫,产生的合理情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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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雨水其实并不暴烈, 只是淅淅沥沥的细水长流般的流个不停。
啪嗒,啪嗒,雨水敲在玻璃窗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鸢的视线逐渐被泪珠模糊,在这一瞬间, 她也分不清楚, 究竟屋外的雨水有没有落进室内。
否则她的身下怎么像是被雨水淋过似的,湿的一塌糊涂。
苏玺岳今天手上的力气明显的用力许多, 是一种让身体介于疼痛和爽意之间的力度,他温热的掌心所过之处, 周鸢的肌肤犹如被缭燃上了无数火星,即使有些部位隔着薄薄的衣料,也快要燃烧起来。
周鸢的脑海一片混沌不堪, 恍惚间她拽着苏玺岳的睡衣, 宽松并不贴身的睡衣被她不知怎的拽开了几颗纽扣, 线条明朗的八块腹肌隔着黑色的衣料若隐若现。
周鸢浑身上下更痒了。
她忍不住的去蹭苏玺岳。
身上的衣衫早已凌乱不堪, 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周鸢现在什么也不想要, 她只想要苏玺岳。
苏玺岳拢了拢周鸢耳边的碎发, 又轻轻的捏了捏周鸢的耳垂。
周鸢的心痒的发颤,苏玺岳的确因为在医院的时候她的话而有情绪。
只不过周鸢的本意并非如此。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交往, 有时候不经意的未经思考的一句话或者某个动作, 甚至是说话时候的语气, 都能让对方误解自己的本意。
譬如他们今日。
可箭在弦上, 周鸢委实不想花费太多口舌去解释。
她只想贴在苏玺岳的身边。
周鸢也的的确确这么做了。
她不停的蹭着苏玺岳, 红唇对上他的唇畔。
苏玺岳低着头,眼眸深深的望着他。
周鸢的眼里写满了迷离, 大脑一片混乱,甚至吻不上苏玺岳的唇。
周鸢的吻落在了苏玺岳的唇角和下颌。
她仰着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些许讨好。
现在的她,需要被拥有。
苏玺岳抬手揉了揉周鸢的软唇,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软嫩的红唇,周鸢全身上下软成了一滩,如果不是苏玺岳的手拦着她的腰肢,她早就已经失去支撑力,跌落在地上。
苏玺岳眼眸暗了暗,低下头狠狠的吻了上去。
不同于周鸢没有找准他的唇,清水文吃肉文都在抠抠峮死二而贰呜九义si戚他精准的将周鸢的唇吞.入.腹.中。
霸道的吻席卷而来,周鸢快要无法呼吸。
男人一只手掌按住周鸢的后脑,另一只手掌不断做这令周鸢快乐无比的动作。
周鸢断断续续的嘤.咛着:“苏苏玺岳”
苏玺岳松开周鸢的红唇,眉头微蹙,哑声道:“小鸢,你叫我什么?”
周鸢的大脑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她愣了几秒钟,去消化苏玺岳的问题。
随后继续道:“苏玺岳”
周鸢说完有些不满的继续将唇去贴苏玺岳的唇。
他的口中似是裹了一颗甜度爆炸的糖果,让她欲罢不能的着迷。
她的胳膊想要去攀附他的脖颈,苏玺岳又一次收回了他的手指。
快要达到快.乐.顶.峰的周鸢用牙齿难耐的咬着苏玺岳,说不清咬到的是他的唇,或者是他的下颌,又或者是他的锁骨。
迷离的周鸢好像知道她称呼眼前的男人为“苏玺岳”时,他好像稍有不满。
但她似乎又找不到其他的称呼。
周鸢蹭着苏玺岳的肩颈,犹豫了两秒钟,轻声在他耳畔张口:“玺岳”
男人狠狠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
还是不对。
究竟应该叫什么他才高兴。
周鸢也不知道。
苏玺岳垂眸,很明显,他眼前已经快要失去思考能力的周鸢,口中已经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语了。
呜.咽.声占了大多数。
苏玺岳眯了眯眼眸,轻.佻的将湿.漉.漉.的手指在她唇盘蹭了蹭。
周鸢下意识的躲开。
他的下颌棱角分明,嘴角含着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意,这一刻他身上的慵痞劲儿像是香港电影里令无数少女心动不已的坏男人。
苏玺岳漫不经心道:“自己的,还嫌脏?”
随后低头吻了吻周鸢的唇角。
男人慵懒随意的动作令周鸢全身似是有细小的电流席卷而过。
周鸢别开视线,她受不了男人在她能看到的情况下舔舐她的
总之,周鸢快要被他撩到不能自已。
周鸢泪眼汪汪的看着苏玺岳,恳求他不要再悬着尚未下落的刀柄。
男人在周鸢眼里就像凌迟的刽子手,迟迟不肯给个痛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玺岳像是被周鸢的模样逗笑了,牙齿啃.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哑道:“小鸢,好好想想该叫我什么。”
话音未落,周鸢浑身上下颤.抖的不能自已。
失.控的边缘和失.控的区别是什么——
是天上地下。
天壤之别。
苏玺岳带着轻微教.训.意.味的动作让周鸢无处可逃,暴.力大于温柔,而地点也从卧室换成了中岛台之上,没有拉窗帘的、透光性极好的白天,羞.耻大于理性。
周鸢不受控制的在苏玺岳后背抓出几道红痕。
苏玺岳作为医生,手指指甲修建的平整,而周鸢则完全不同,她前几天刚做了一个新的美甲。
新的美甲美观性不用多提,只不过修长的指甲在此刻又发挥了些其余的作用。
周鸢想到刚才苏玺岳故意吊着她,她又用力的在苏玺岳的背后抓了几下。
苏玺岳只需要一只手就能钳.制住周鸢的两只手。
他一只手掌将周鸢的两只手腕握在一起举过头顶,周鸢牢牢的被他禁.锢住。
完全失去自由感的她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苏玺岳像是“好心的”帮她,一瞬间,她被男人牢牢的按在了中岛台上,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上半身贴在了冰冷的中岛台上,男人紧紧的贴在她的身后。
又冷又热,冷热交替,周鸢浑身上下泛起了一层淡粉色。
“小鸢。”
迷离间,周鸢好像听见苏玺岳在低声温柔的叫她。
是和他的动作截然不同的温柔。
***
周鸢和苏玺岳他们本来是要吃饺子的。
已经包好的白白的饺子还在案板上,锅里的水早已经煮沸。
可是没有人去理会那一排排包的精致美观的水饺。
中岛台上,深色大理石质地的台面氤.氲出了一小片又一小片的水.痕,带着明显的反光,在阳光下分外明显。
周鸢亦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似的,就连额间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湿。
窗外的雨水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
阳光比之前更甚,洒落进室内,刺的周鸢眯了眯眼睛。
周鸢拒绝了苏玺岳要将她抱去卫生间的提议,可当她刚迈了两步,就发现自己的腿早就软麻的不像话。
周鸢揉了揉被男人用力按住许久的月要肢,苏玺岳站在她身后,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
三两步走上前,将睡衣外套披在周鸢身上,随后一把将周鸢横抱起。
周鸢抖了抖身上的睡衣外套,她身上的薄汗未干,再穿上一件睡衣外套其实并不舒服。
“别着凉。”
苏玺岳发现了周鸢想要脱掉外套的动作,剧烈运动出汗后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受风寒,他又将套在她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一点。
在卫生间,周鸢被苏玺岳放在了浴缸里。
浴缸很大,即使两个人同时在里面也不成问题。
周鸢见苏玺岳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轻咳一声,“我洗澡我自己来就好。”
周鸢的脸颊上潮红仍然没有褪去,身上的淡粉色在卫生间颇为明亮的的灯光下也分外明显。
苏玺岳暗了暗眼眸,小妻子的任何瞬间都有不同的美丽。
很幸运,他全部能够有幸得见。
苏玺岳轻描淡写道:“我就不需要用卫生间了吗?”
周鸢理所当然想也不想的回答:“外面还有啊。”
他们住的别墅,自然不止主卧这一间卫生间。
只不过主卧的卫生间,周鸢用起来最习惯。
“坏了。”苏玺岳继续轻描淡写道,“不信小鸢你现在去看看。”
周鸢:“。”
周鸢心里暗暗的想,就算我不信,我现在这样怎么走出卫生间去看啊。
而且很明显,怎么可能外面的几个卫生间一起坏掉?
周鸢将发丝捋在耳后,小声问:“那你要不然等我出去你再”
在卫生间里彼此清醒着坦诚相见,没有了缠.绵作为理由,周鸢是真的说不出的很害羞。
苏玺岳轻笑一声,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小鸢,你该不会还想继续发生些什么吧。”
周鸢被戳破小心思的脸瞬间涨红。
她并不想,她只是担心,担心苏玺岳想。
周鸢红着脸,什么也没说。
苏玺岳含着笑意继续哑声道:“如果小鸢很想要,我一定一定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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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鸢把头缩进水里, 温热的水温将她包围。
她短暂的装作看不到苏玺岳的样子。
然而苏玺岳轻笑时清冽的嗓音,还是无可避免的全然落入了她的耳中。
周鸢有意的洗澡洗的特别慢,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 餐桌上已经煮好了饺子。
热气腾腾的饺子被装在白瓷盘子里,一个挨着一个, 看着颇有食欲。
剧烈的消耗体力的运动过后, 是最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刻,周鸢揉了揉肚子, 袅袅香气扑鼻而来,她好像更饿了。
一个又一个的饺子不会无缘无故的从篦帘上自己钻进锅里、又从锅里到餐桌的餐盘上, 但周鸢不得不承认,当她一出来就能看到煮好的饺子在餐桌上的这一瞬,和欲.望过后的被满足不同, 此刻她的心底被一种很温馨的情绪细细密密的填满。
“还想吃点什么?”苏玺岳轻声细语的问她, “我再去做。”
——“今天中午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
“下课之后吃什么?”
“周末聚餐吃什么?”
“外卖点什么?”
……
从学生时期到现在步入工作, 这样的再平常不过的对话周鸢基本每天都能听到, 没有住校时从父母口中,高中大学住校后从舍友口中、朋友口中, 上班后从同事口中甚至有时候一天不止一次。
大多数时间听到这样的话心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毕竟“吃什么”好像刻在了我们的骨子里,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事情之一, 上班多赚钱,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能多吃点好吃的。
周鸢听到这些话时, 脑海里也只是浮现出那几种经常吃的、日常的餐食, 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可现在, 当这句稀疏平常的话从苏玺岳的口中说出,渐渐和记忆里的那一句句重叠, 周鸢才发觉,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时,和他们都不同。
周鸢笑着摇摇头,“有饺子就足够了。”
房间户型设计的原因,中岛台是去餐桌的必经之路。
不久前还狼狈到湿漉漉的中岛台已经被擦拭干净,黑色的大理石台面反着光,一尘不染。
任谁也想不到几十分钟前在这里发生过一场多么交战激烈的“双人战斗”。
周鸢即使想忘记,也说服不了自己忘记。
她想,她大概能记许久许久。
路过中岛台时,即使有意的不去看它,可脑海里还是浮现出她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按在中岛台上的画面。
大理石的中岛台是冰凉的,瞬间的凉意能激的人打个寒颤,身后的男人又是滚烫的,冷热相交包围的感觉,周鸢现在想起来还是令她浑身泛痒。
“小鸢,脸红什么?”苏玺岳捏了捏鼻梁,将提前盛好的饺子汤端到周鸢手边。
饺子汤里什么都没加,是煮饺子后原汁原味的原汤。
周鸢是上了大学之后,才知道有些地方的人是不喝饺子汤的,又或者喝的时候会加以佐料调味。
和地方习俗有关,也和个人口味有关。
她作为江坞人,习惯在吃饺子后来碗饺子汤,总觉得不喝饺子汤这顿饺子吃的总缺点什么,但周母和周父就不同,尤其是周母,吃饺子后很少喝饺子汤。
而苏玺岳,事先并没有问过她,是否有饮用饺子汤的习惯,就已经将一碗饺子原汤送到她的手边。
“你也爱喝饺子汤?”
周鸢因为在饮食上发现了一点他们的共通之处,莫名的有些没由来的喜悦。
苏玺岳点了点头,继续道:“下雨天喝点汤也舒服。”
窗外已经停了的雨水不知何时又淅淅濛濛的坠下,断断续续的拍打着玻璃。
周鸢先喝了一口汤,温度适宜的饺子汤送入口中,味蕾泛起暖意。
饺子汤在口中还未被吞入腹中,又听到男人温和的嗓音继续说:“多喝点温热的对嗓子好。”
周鸢有些疑惑:“我没感冒啊。”
苏玺岳继续保持着温和清冽的语气,眼眸中的笑意都未曾改变,他嘴唇微微勾起,对周鸢说:“小鸢刚才又喊又哭了那么久,嗓子不会疼吗?”
周鸢猝不及防的被口中的饺子汤呛了两下,脸色涨红。
她默默的放下手里的汤匙,低头看着餐盘中的饺子,小声喃喃:“苏玺岳,你再不吃就凉了。”
苏玺岳适时的不再提及令周鸢耳红的话,餐桌之上,偶然发出筷子餐盘碰撞的细微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温馨的味道。
饺子大部分是苏玺岳包的,混在其中的一小部分是周鸢包的。
“小鸢,包的饺子很好看。”苏玺岳精准的从一盘水饺中夹出了周鸢包的饺子。
周鸢扬了扬眉,笑着说:“当然,我说过我包饺子很好看的。”
等周鸢吃的差不多了,苏玺岳又端来了一碗汤。
周鸢颇为意外:“你还炖了药膳?”
她以为苏玺岳问过她之后,就只煮了饺子,没想到他居然提前炖了药膳。
药膳的滋补功效可不是一般的汤品可以比较的。
苏玺岳点点头,“不要有负担,其实味道还可以。”
周鸢总觉得药膳的味道中药味过于浓厚,但基于对身体好的出发点,喝一点也能接受。
而且苏玺岳炖汤炖药膳很专业,厨房里的瓦煲就有好几种,分别用来炖煮不同种类的汤品。
在苏玺岳灼灼目光的关心下,周鸢喝了一整碗。
喝药膳的时候,苏玺岳仍然坐在周鸢的餐桌对面,然而喝汤的只有周鸢一人。
“你不喝吗?”周鸢有些纳闷儿,“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喝?”
“对你身体好。”苏玺岳笑着说,“喜欢的话便多喝些。”
周鸢戏谑道,“难道还是加了什么男性不能喝的食材?”
“都是对身体有好处的食材,大补,而且也不分什么男女。”苏玺岳的嗓音低哑,一副故作严肃正经的模样对周鸢说:“我喝的话,难受的是你。”
大补的食材
我喝的话,难受的是你
周鸢瞬间明白了苏玺岳说的什么意思,脸颊又极其不自然的红了红,脸低的都快要埋进汤碗里。
周鸢的脸皮儿在这些时候出乎意料的薄,甚至比在床上脸皮儿还要薄,男人几句话就能令她面红耳赤。
而在床.上,周鸢甚至还会紧紧的*着苏玺岳不放,苏玺岳说过无数次让她放松点。
休息的日子过的没有规律也可以被原谅。
吃过饭后的周鸢困意来袭,有些昏昏欲睡。
早起、见家长带来的紧张感和紧张过后的过度松懈,以及回家后的超负荷体力运动,令周鸢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打折哈欠。
“小鸢,去卧室睡,别在沙发睡,不舒服。”苏玺岳轻轻拍了拍周鸢的肩膀。
苏玺岳此刻“道貌岸然”的嘴上说着在沙发上睡觉不舒服,却全然忘记了某天他曾经将周鸢按在沙发上用力的——
周鸢半闭的眼眸眨了眨,想要努力精神一点,但是很遗憾,失败了:“没什么不舒服的。”
周鸢背靠在沙发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周鸢说完就不再理会苏玺岳,也不再努力的和疲困因子做抗争,干脆的闭上了眼睛,修长的脖颈靠在沙发椅背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苏玺岳的眸光落在周鸢的脸颊上,周鸢的皮肤白的发光,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很好欺负。
事实也的确如此,苏玺岳不止一次的想狠狠的将周鸢欺负哭。
小姑娘不理他的话,完全睡过去了。
苏玺岳让她去卧室里睡,是怕她在客厅坐着睡不舒服,而且容易着凉。
苏玺岳微微俯下身子,动作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动作轻柔到害怕将刚刚入睡的周鸢吵醒,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了卧室里,又缓缓地将她放在床上。
苏玺岳的作息规律,即使是休息日,也不会有胡乱放纵自己的时候,包括但不限于睡懒觉、熬通宵。
但现在,苏玺岳只是思索了半秒钟,随后也躺在了床上,他的手臂完美的契合在周鸢凹凸有致的腰肢处,自然而然的将周鸢揽入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本来没有困意的他,没多久,也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苏玺岳曾经有段时间陷入失眠状态,医者多难自医,他自己吃过几种药,没有什么效果,后来也去看了医生,那段时间各种褪黑素片、谷维素片甚至安眠药都吃过,睡眠质量还是没什么改善。
如果时间能倒退,那时候饱受失眠困扰的苏玺岳,一定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也能很快的入睡。
还是在他本身并无困意的情况下。
人和人之间是有磁场的,能感受到和对方交往相处时舒不舒服、合不合适,自己放不放松,曾经的苏玺岳一定想不到,原来会有人和他,如此合拍、完美契合。
床上床下,许多种情况下都是。
这样的念头,在即将睡着的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
周鸢没有定闹钟,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世界一片安静,安静到她自己愣了几秒钟,她是怎么从客厅的沙发上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雨水还在下,今天没有晚霞,漫天的乌云铺满了她所到之处的视线,那一小块窗子望过去,世界都是漆黑寂静的。
昏黄暗淡的窗外,雨水拍打着玻璃窗,树枝被吹的摇摇晃晃,偶尔有落叶一片两片的飘落到了阳台上,雨水混合着青草泥土的味道被无限放大,盖过了卧室里正在燃烛灯下燃烧着的桂花煎茶气味的香薰蜡烛。
周鸢不止一次的午睡从天亮睡到天黑,睡的天昏地暗、昏昏沉沉的醒来,巨大的、深灰色的、饱和度极高的孤独感能将她整个人裹的密不透风,那是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整个世界好似就她一个人。
这样的孤独感,即使重新钻进暖烘烘的被子里,也无法缓解。
周鸢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大三那年,因为要备考,元旦假期她没有回家,而是选择在图书馆学习,整个宿舍只有她没有回家,平时觉得拥挤的宿舍,那个时候分外宽阔。
周鸢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害怕孤独的人,甚至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那段时间网上有个很火的“孤独测试等级表”,大意是将很多一个人做的事情列出来,又给他们分了等级。
譬如“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去游乐园”、“一个人旅行”、“一个人搬家”、“一个人去医院”等等,这其中很多项周鸢很多都做过,所以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极度需要人陪伴的人。
甚至她觉得自己的独立能力比很多人都要强。
但那一年的元旦,帝都下了一场暴雪,暴雪堆积封路,就连宿舍到图书馆的十分钟距离的路程都不好走,本来开放的图书馆也临时告知因为天气原因闭馆,于是周鸢一个人改在宿舍学习。
那一天周鸢中午学累了,准备中午睡一觉。
学习实在使人疲惫,疲惫到她忘记给手机闹钟定时,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黑的昏天黑地。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迷瞪瞪的没有睡醒,不然怎么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周鸢甚至下意识的喊了舍友的名字,可是宿舍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无人应答。
天黑到即使宿舍的窗帘没有被拉上,她仍然分不清外面的雪是不是还在下着,世界漆黑一片,那一刻,她觉得她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现在暗沉沉的一切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灰沉的天,弥漫着雨水潮湿的气味,已经进入尾声的一天,没有光亮的铺满了灰色基调。
周鸢心情有些莫名的低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情绪不断蔓延,明明这一天过得很愉悦,但午睡醒来后的世界,总能毫无缘由的令她感到悲伤。
“小鸢,睡醒了?”
就在周鸢陷入莫名低沉的情绪中时,耳畔忽然传来一丝熟悉的男性嗓音。
周鸢这才发觉,原来苏玺岳也在她的身边。
甚至他的手掌自然的覆在她的手背上,她都没有察觉。
苏玺岳吻了吻周鸢的额头,刚睡醒的人或许是触觉分外敏感,周鸢能明显的察觉到额间落下的温热,落下的一瞬又蜻蜓点水般的很快离开。
苏玺岳将周鸢搂入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捋着她耳畔的碎发,男人将碎发勾在耳后,轻声问她:“怎么不说话,是做什么噩梦了么?”
苏玺岳的声调温和,声音低沉动听,充满磁性的声音犹如春日里泉水凛冽的叮咚声,那是如大提琴般优雅凛冽的声音,像一缕阳光,带着春日的专属暖意。
周鸢被灰色铺满的世界,坼裂开了一丝微小的罅隙,那是阳光可以进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