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奇特的雄虫崽崽 > 第75章 第 75 章
    “下雨了,下雨了。”繁华地大道上,一溜的小虫崽抱着头慌忙地躲避着天空砸落的雨点。

    骤雨来得急促且没有征兆,约着小伙伴们一起出来买礼物的维安猝不及防地被雨浇了一身,立马慌乱地抱着小脑袋跑进就近的商店里躲雨。

    一心想着躲雨的他们,却忘了终端上有能遮雨的能量罩。

    商店的雌虫们看到了躲雨的小雄崽,眉梢眼角都含着兴奋,他们争先恐后的为小雄崽们倒了温牛奶,还给他们拿了小凳子,“雨还要下一会,你们先坐着等一等。”

    维安双手捧过牛奶,仰着头弯着大大的眼睛,稚声稚气道,“谢。”

    呜

    “不谢,不谢。”一本正经的高大雌虫转过身后,立马抬手捂住胸腔的位置,整个虫被萌得走路都在飘。

    艾尔罕维安小阁下真的太可爱了

    身后的维安看着他走路飘忽的样子,歪了歪小脑袋,他走路好奇怪呀

    维安你准备买什么礼物?商酉捧着牛奶喝了口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知道。”认真喝着牛奶的维安眼里有着疑惑,“我不知道新来的这个哥哥喜欢什么。”

    问他不就行了?科尔豪迈地将牛奶一口闷,抬手擦了一把嘴就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不能问。”嘴上糊了一圈奶的维安摇着小脑袋,“问了就没有惊喜感了。”

    “这就麻烦了。”克利洛川有点苦恼地皱着眉头。

    街道外的雨声滴滴答答的响,充满科技感的机甲定制店门口,几个小雄崽捧着牛奶,坐在小凳子上头挨着头商量事情。

    他们白嫩的脸上有着疑惑,苦恼,几种情绪,嘴上糊了一圈奶渍都没发现。路过的雌虫看见这治愈的一幕,下意识地放轻脚步,眼里浮现些微笑意的轻轻走过。

    作为艾尔罕庄园附近最大的商业城,这里的雌虫都认识维安和商酉他们这些小雄崽。

    并且卡拓星的雌虫们为了能下,会特意绕远路来这个商场买必需品,使得本就繁华热闹的地段更加地拥挤热闹。

    每当他们看到以维安为首的一溜小雄崽狂商场的时候,都会表面非常镇定,实则内心激动的以各种理由给他们塞礼物。

    以什么买一送一,幼崽特权,中奖,第多少多少客虫有礼物的理由给他们送东西。

    每次维安都一脸懵地抱着满怀的礼物,苦恼着自己的空间好像快要被装满了。

    雨一停,商酉就兴奋地拉着维安往外冲去,准备去买他们刚刚商量好的东西,既然不知道那个哥哥喜欢什么,那他们就以量取胜,买好多好多的礼物。

    被商酉拉着往外冲的维安,小奶音远远地飘荡在上空,“谢谢叔叔的牛奶”

    艾尔罕庄园,权铮找到了在花园里睡着的艾尔罕德拉。

    刚被雨水清洗过的花朵娇艳欲滴,露水一样的雨滴沿着花瓣滴落,落下的过程被阳光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却在落入泥地后光芒尽失。

    如海的鲜花映入眼帘,似乎能让心情也变得美好。

    只不过此时的权铮没有多余的心力分享给这片花海,他抬步走上台阶,墨绿色的眼眸牢塑着不远处靠着白玉打造的栏杆熟睡的身影。

    很久以前权铮就曾疑惑,虫族这样畸形的社会为什么没有反雄虫组织,就算雌虫的基因里刻着保护雄虫的本能,就算雌虫天然对雄虫有亲近感,但是这些也都会在雄虫肆无忌惮的挥霍和伤害中消磨殆尽。

    那为什么虫族会没有反雄虫组织呢

    因为当雌虫从保护者的状态中跳脱出来,当雌虫不仅仅是厌恶而是用敌对的姿态去看雄虫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很多曾经被厌恶,怨恨,这些情绪掩埋住的信息。

    那些不起眼的,细枝末节的,点点滴滴的信息汇聚起来的真相足以击垮任何一个雌虫,再强大的,再凶狠的也不例外。

    若是他留在虫族的话,或许会更早地发现这些,可惜的是他早早地就离开了虫族,隔着星海,隔着距离。连他能得知艾尔罕德拉病得很严重这个消息,都是靠了一些运气和执念。

    权铮站定脚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的雄虫。

    这个雄虫曾经在军校创造的那些记录和事迹他都——去查了,不得不说很优秀,优秀得令虫发指,至少他在这样的年纪做不到。

    原来他是一个这样优秀的存在,优秀到令他如此陌生。

    权铮无法将记忆中暴戾,冷漠的他和那些记录里桀骜不驯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尔罕德拉睁开了眼,醒过来的瞬间他就敏锐的皱起眉头,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里带上了厌恶,“你在这干嘛?”

    “就是这个眼神!”俯视着他的权铮裂出个带着恶意地笑容,“厌恶,冷漠,不耐,从破壳起你看向我的眼神就一直是这样。”

    “艾尔罕德拉”权铮的眼神毫无征兆的从恶意转为了晦暗,“我的雌父霍刺死的那天,你究竟在做什么”

    被他质问着的艾尔罕德拉漫不经心地站起来,嘴角含着抹玩味的笑容,那天呀,当然是陪着雲莱了。

    他话落的瞬间,权铮额角的青筋陡然暴起,他咬紧腮帮上前将艾尔罕德拉抵在墙角,墨绿色眼眸里的情绪暴戾,“十八年前为了逃离你,我跑出了虫族。我的手就是那天被废的。被像狗一样摁在地上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被废,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

    绝望,痛苦,怨恨……权铮扯出个毫无情绪的笑容,伸手将左手的假肢扯得丢在地上,他将光秃秃的手臂举到艾尔罕德拉面前,一字一句声斯歇底,“看着这只手你告诉我,霍刺死的那天你在哪在干嘛

    那十八年来在内心反复翻腾的恨意,不甘,夹杂着知道真相后的茫然,崩溃,悲痛一同爆发,几乎要将他整个撕扯开来。

    “在雲莱那里。”艾尔罕德拉瞥开眼神,淡淡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地略过了他所有的情绪。

    权铮的雌父霍刺是一个军雌,死因是虫化后被送往星兽的战场。

    艾尔罕德拉的雌君雌侍,他们的虫源躁动值他一直都控制得很好,霍刺的虫源暴动是个意外,一场连续半个月的战争造成了这个意外。

    当时的他提前预料到赶了过去,甚至使用了艾尔罕家族的权利直接进到战场中心。

    可惜还是晚了,连续三天三夜,艾尔罕德拉以精神力超负荷成长的代价为他安抚,还是没办法将进入虫化期的霍刺安抚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成为虫兽被送上战场。

    他那时也确实在雲菜那里,霍刺被送往战场后,他立马就启程赶往隔壁军事星将雲菜叫了出来,并且着手掩盖了他曾经去找过霍刺的痕迹。

    造成了他贪恋欢愉,不顾霍刺虫化的假象。

    艾尔罕德拉想过权铮会因为雌父的死而恨他,却没想到他会恨到宁愿废了一只手,都不愿再回到虫族。

    权铮是他的第六个雌子,从破壳起就疯狂的缠着他,无论怎么罚,怎么打,就算是当天晚上在刑楼里被罚得遍体鳞伤,第二天都会扬着最灿烂地笑容寻到他的身边,依恋期盼地叫他雄父。

    艾尔罕德拉垂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面对权铮的质问永远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其实权铮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就是想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答案。

    他曾经是所有兄弟中最渴望雄父的雌崽,尽管每次表达出亲近,依恋,迎来的会是厌恶地眼神和惩罚。

    但在大哥权闫,二哥权宴已经失望不再靠近的时候,他依旧渴望着靠近,渴望着来自雄父的一个拥抱。

    也就是这样强烈至极的渴望,才会让他后来的恨意深到如此地步。

    到头来却告诉他,艾尔罕德拉这样对他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他曾经也为了雌父拼过命

    真是可笑

    权铮整个身体弯了下去,他的一生都将被这个真相刮蹭得鲜血淋漓。

    他后退了两步,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雄虫,扯了扯嘴角却无力上扬,他墨绿色的眼眸里有着水气,被阳光一照像极了眼泪,却没有落下来。

    他转身离开,背对着艾尔罕德拉,不肯再回头一步。

    造成的伤害已成事实,它像是一条极深的沟壑,永远都无法跨过!

    抱着很多礼物的维安颠颠的跑回来,刚进艾尔罕庄园门口就看见哥哥迎面大步走来。

    他抱着礼物跑上前,“哥哥,你要去哪”

    权铮停下脚步垂眼看着抱着东西,努力仰着头看他的小雄崽。

    “哥哥。”维安扯了扯他的裤脚,招手示意他蹲下来。

    权铮愣了很久才蹲下来,他刚蹲下维安就将怀里的东西全部塞进他的怀里,塞完了怀里的还不够,他又从空间里拿出了许多包装精美的东西塞进权铮怀里。

    “哥哥。”他一副完成了大事的样子拍了拍小手,“这是给哥哥的见面礼哦,我还给哥哥买了生日礼物呢,等生日那天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他眉眼弯弯地用手比了个大大的弧度,阳光落在他软乎乎的脸上,让他整个虫都散发着温暖。

    权铮突然丢下怀里的东西,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尝试的抱了抱他,他的声音低哑极了,“维安。”

    “嗯”

    “你叫我什么”

    “哥哥。”被他抱住的维安眼神亮极了,他伸出小手圈住哥哥的脖子,用软乎乎的脸蹭了蹭他。

    嗯。

    权铮低低的应下这声哥哥,然后将一条黑色的项链戴在他的脖颈上,以后遇到危险的话按一下这颗珠子。”

    “好。”维安脆生生的答应,看到散落了一地的礼物才突然反应过来哥哥为了抱他,连礼物都掉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很可爱,但哥哥也不能为了抱他把礼物弄掉嘛。

    没办法,自己的哥哥得自己宠!

    维安摇了摇小脑袋,弯腰捡起了礼物。

    权铮在他捡礼物的时候起身悄悄离开。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艾尔罕德拉知道,他这一次离开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权铮也确实不打算再回虫族了。

    他回头看了眼捡礼物的维安,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不过,褪去了身为雌子的身份,他该担起身为雌虫和哥哥的身份了。

    低垂的墨绿色眼眸里翻涌起无尽地恶意,这恶意针对的是那些胆敢觊觎雄虫的种族。

    雄虫以命护他们,他们也该给雄虫一个交代了!

    仔细地将礼物都捡起来的维安高兴的抬头,哥哥你看………咦,哥哥呢

    一脸懵的他扭头到处看了看。

    他那么大一个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