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们两个、在别人的家里捣乱,稍微注意一下主人的存在吧?”夏油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冷冰冰的目光望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邀请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来做客。”
他的声音落下,那个戴帽子的青年停顿了一下,“既然知道我是港口黑手党,就应该不会不知道。凡是冒犯了我们的组织的人,黑手党的人必将百倍奉还。”
“哦?那你来说说,我什么时候得罪了港口黑手党?”
中也将视线在这个穿袈裟的青年身上巡视了一遍,“……前几日袭击了港/黑大楼的白发狼人,是你的同伙吧?”
夏油杰手头的一顿,他的目光发冷,“不认识。”
中也:“哈?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他将目光放在了地上这几只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的咒灵身上,其中有几只看上去很眼熟,就是他在港/黑的监控里看到的,“……这几只咒灵就是前几天袭击黑手党的元凶,解释一下?”
屋子静默了几瞬。夏油杰撩起额间的泥鳅刘海,手指头在刘海末梢打转,他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其实气得要死。
这时候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白发狼人小子算计了他。
这些咒灵估计就是那个小鬼顺水推舟送给他的。
在外面闯了祸,转头就把黑锅扣到他头上来。得罪谁不好,非得罪了横滨最不好惹的港口黑手党。
面前的这个戴帽子的青年,浑身冒着凶光、气势汹汹的模样。
又是一只有了点特殊能力的猴子。
这当然不代表夏油杰害怕了,只不过对付起来会稍微有点麻烦。
夏油杰感到有点厌烦了,“我为什么要跟一只猴子解释?”
“喂,从刚才我就想说了。什么猴子猴子的,你这个长着奇怪的刘海的混蛋到底是在骂谁呢?”
夏油杰想要回避,从侧面出现的冲击波让他的身躯被撞飞。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哪怕他及时反应过来,想要在空中做出侧空翻来稳住自己,但是身体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大的铁球撞着水平飞向不远处,然后狠狠地砸碎了墙壁。
从破碎的墙体、掉落的瓦砖之中,夏油杰晃着身体站了起来,他抬手擦去嘴角的擦伤,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下压,眸里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夏油杰向前踏出了一步,在他的躯体的周围缠绕着一个形状似上古蛟龙的怪物,它正散发着浓郁的诅咒气息。
……
“太宰先生,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中岛敦纠结的皱着脸,他小心翼翼地问着旁边直接坐下来悠闲看戏的风衣青年。
“安啦安啦,这里交给小矮人就好啦,我们在这里静观其变!”兀自找了一块没有灰尘的角落坐下来的风衣青年,漫不经心的笑道。
“啊?嗯哦!”中岛敦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那边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以及企图帮忙却插不上手的两个少女。这时候,太宰治突然对着赭发青年大声喊道:“中也,这个刘海超怪的家伙叫做夏油杰,来自东京的特级诅咒师。”
“他也能够控制咒灵哦?是不是很可疑?他就是这次袭击黑手党的幕后主使、白发狼人小子的首领哦?从时间节点上完全吻合,横滨中心超市的恐怖事件,就是在这家伙来到横滨前后发生的。”
“哦对了,还有我们侦探社最近街道的黑巷子案件,宗卷里提到的‘鬼怪’,相貌特征与这些咒灵分别对应。”
“这段时间横滨发生的怪事,恐怕与这位夏油先生密切相关哦?”
太宰治在旁幸灾乐祸,还不忘给两人的战斗添了一把火。
赭发青年沉下了脸,再次看向夏油杰的目光,开始带有了杀气。他将枪口对准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的咒灵蛟龙的背后,按下了扳机。
子弹突破咒灵蛟龙坚硬的外甲,只听见‘咻’的一声,破入内里的皮肉。伤口不在愈合,咒灵蛟龙身躯开始幻化成黑色的雾气,渐渐地、将会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开枪后的后坐力,震得中也的手臂有点麻。中也皱了一下眉头,他望着那把黑色的□□,忍不住啧了一声。看来这把特级咒具的威力还不小。
不过……这个混蛋太宰。
中也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宰治。
“……太宰先生,原来真相是这么一回事!”中岛敦一脸崇拜的看向太宰治,“这些您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啊嘞,骗你们的哦?”
“欸、欸欸欸欸??”
“这还不是怪敦君?”
“怪、我?”中岛敦一头雾水的指着自己说道。
“因为敦你打不过那个怪刘海,所以只能哄骗小矮人下死手咯?”
“???”
“哦对了,敦你快看,那边两个小姐看着你的眼神已经要冒出火来了哦?”
“什么,那明明是在瞪着太宰先生……”
“哇哦,她们准备要过来打你了哦?”
……
东京仙台,甜品屋门前排起了一条长队。
“搞清楚点,我可是很忙的哦?”一个身形高挑的白发青年,正在与手机对面的人通话,他说话的语气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别拿上层的那些蠢货说的那一套来烦我。惹我心情不好了,杀光他们哦?”
手机那头的辅助监督,听到五条悟明晃晃的威胁,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给我来三份喜久福,嗯……那就试试毛豆生奶油味的吧。”
没过一会儿,传来吃东西的动静,“呣唔……终于让我找到了,这个味道真是绝赞。”辅助监督明显感觉到此时的五条悟心情突然变得很愉悦。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唤道:“五条先生?五条先生?”
“什么事?”五条悟用轻快的声音说道。
他变得明朗的心情,让对面的辅助监督稍微放开了点胆子。
结果在五条悟听完了辅助监督的话,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你是说杰他出现在了横滨?”
“喂,你是想被我收拾吗?为什么不早点说。”
对面的辅助监督冷汗淋漓,他抬手擦了擦汗,心里不由偷偷嘟囔了一句,刚刚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
但他也就只敢想想,完全不敢说出来。
五条悟:“地址。”
辅助监督快速流畅的报出了夏油杰出现过的地方,“还有一点就是,五条先生,您之前让我寻找的人,那起恐怖凶杀案的唯一幸存者,也就是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的弟弟,夏油千咫如今也在横滨。”
五条悟皱起了眉头,“杰那家伙为什么要出现在那里……”
五条悟站在原地,伸展着两边的手臂,活动了一下身体。
他说:“给我推掉这几天的出差任务。”
“告诉上层的那些烂橘子,横滨那边的任务我接了。”
……
这次前往东京,本意是想要将学籍从就读学校转出,但被教务办以监护人未到场证明为由拒绝了他的请求。
尔后被通知一个礼拜之后就要开学,让他回家告知监护人并且及时缴纳学费。
“……”
少年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坊道路上,他经过一栋门口被拉上防线的民宅时,停下来了脚步。
民宅的大门上被贴上了‘禁止入内’的封条。
少年垂下了眼帘,这里原本是他的家,他的第一个家。
夏油夫妇开车带他离开了孤儿院。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犹记得夏油夫人牵着他的手,脸上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千咫,以后你就有家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们的躯体浸泡在血海里,心跳和呼吸都消失了,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当时的少年站在门前,后背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他们瞪大了双眼,像是生前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那是千咫见到夏油夫妇的最后一面。
……
车头穿过隧道,窗外的景物突然变暗,等待的时光,是一段漫长的黑暗。
少年闭上了眼睛,脑中似乎在思忖着什么,权衡着什么。
无法逃避的问题——他需要一个监护人,一个能够给他提供金钱和庇护的存在。
他将搭在脸上的手指放在微突的颧骨上、轻轻地点了点。他睁开了眼睛。
【横滨站】
距离警察署不过三公里的距离。
少年推开了玻璃门,惊醒了里面昏昏欲睡的警察。
下午九点半,横滨警察署接到了一个未成年少年的报案。
少年说他要告自己的生父犯有遗弃罪。自己从未记事起就被遗弃到孤儿院,
渐渐长大后,从相关知情人手中拿到了一张生父的照片。
先前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生父已亡,就没有多做思考。
谁知道,不久前他在横滨看到一个和他生父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日本相关条文法律规定,直系亲属健在的情形下,不得以任何借口将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幼儿的抚养责任推卸给孤儿院。(注:1)
关于这个父亲是否存在遗弃罪,其实在这一点很难定案。当中需要确凿的证据,以及考虑到很多不确定因素。
在龙头战争之前的混乱时期,出现过太多的幼婴遗弃现象,孤儿院被迫接受了大量的弃婴。
这是时代导致的结果,谁也没有办法保证,能够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严格按照程序来定夺“遗弃罪”。
但现在不管如何,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把少年找到他的生父。
让对方承担起少年今后的抚养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