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其他小说 > 她是F4中的花心萝卜 > 87.第八十七章
    许洺泽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那架势不像是告白倒像是想提前把求婚的流程也走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后场闯到台上的人截断了发言。

    茹水鸢在莫迪洛维学校也是有朋友的,她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自然也看到了小姐妹隐晦对她发送的链接。

    虽然论坛的管理者已经反应迅速的连夜处理压下了飘红肆虐的帖子,抑制了传播速率,降低了影响。可人类的本质本就是八卦传播机。

    茹水鸢看着镜头中那个人,明明自己并没有在现场,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到了一阵如有实质的丢人感。

    屏幕中的许洺泽和她认识里的似乎不是一个人。在茹水鸢的印象中,男生总是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桀骜不驯,脾气不好,冷漠叛逆不好接近,他并不是那类听父母的话,或是有教养性格温雅体贴的alpha。

    茹水鸢是绝对想不出,许洺泽也会做出那样死皮赖脸的事情来。莫迪洛维的大部分人其实反而有些心疼闻姣,觉得她被神经病缠上了。

    不知道beta和o是挺能感同身受的,在他们眼中,许洺泽那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告白,而像是一场不怀好意的羞辱。因此最后谢雨时将人罚款又关禁闭的行为,反而让一群看皇家中央学院吃亏的人幸灾乐祸,喜大普奔。

    呸,罪有应得。

    茹水鸢其实想要给闻姣发消息,向她道歉,女性alpha是一个很好的女友,约会时不吝啬金钱花销,也会给她送礼物细心准备好约会流程,还能够在相处中为她提供情绪价值。

    有的时候茹水鸢觉得,她像是合格的伴侣,又像是足够细心的朋友。似乎无论她对闻姣说什么,女生都总能够给出让她最舒适,最喜欢的反应。

    茹水鸢不知道许洺泽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明明应该是关系亲密的青梅竹马,可茹水鸢又觉得,这么些年,她似乎也没有怎么了解过许洺泽。

    她只能对此产生猜测,认为是因为她的原因,许洺泽才会用阴险的招式来报复骚扰闻姣。

    连她都会这么想,便也不怨闻姣会不相信许洺泽的心意。

    茹水鸢的确不想要那样随随便便的就订婚,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只是像一个满足他人在台上表演的木偶。她看不出许洺泽喜不喜欢她,是否在意她,对方从来没有泄露出退婚的意思,似乎一直都顺从的接受这场婚事,接受她。

    o更加感性,小的时候许洺泽长得不丑,在茹水鸢认识的人中是模样最精致的小男孩。他的性格不算好,但也并不暴躁易怒,自私卑劣,也不会刻意欺负看不起oega与alpha相比,天生便要缺少一些自由,需要经受管束,她原本能够接触到的alpha就不多,从幼时到成年穿插了她整个人生的便也只有许洺泽一个人。

    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似乎也不尽然。

    年少懵懂,慕艾时也曾经梦见过,和他步入纯白色的礼堂,结婚,生子。可当她逐渐成熟,发育,对于感情一事从似懂非懂,到渐渐能够理清自己的思绪后,茹水鸢才感觉到了不满足,不满意。

    她没有从许洺泽的身上得到任何亲密的反馈,男子像是在完成一件既定的任务,可他又并没有在外面乱搞给茹水鸢没脸,因此她的父母一直以来都是对许洺泽尚算满意的。

    这似乎是一场很美好的联姻。

    可茹水鸢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藤蔓中受困的鹿,她被越缠越紧,心肺被压迫无法呼吸。她知道,自己终将要改变什么,她必须要挣扎出这个困境中,不管是扯断荆棘,还是别的什么。

    许洺泽的搞事能力很强,茹水鸢是第一次发现许洺泽原来这么能折腾。

    两家的关系很好,茹水鸢经常会去许洺泽的家中做客,对方的父母甚至都是将她当做女儿看待的。因此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枚蓝钻是许洺泽的外婆细心收藏起来,要给他结婚用的钻戒。

    是的,那枚原本应该在结婚后戴到茹水鸢手上的戒指。

    她气势汹汹的走到许洺泽身旁,也许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即便自身是个o的许洺泽。手中长链条的包被茹水鸢甩起,用力砸在了男生的身上,“许洺泽,你把外婆的钻戒偷出来了?你几岁了,幼不幼稚,能够想出这种昏招来诱骗姣姣?”

    茹水鸢恨的厉害,一时又觉得自己之前眼睛瞎了,还对许洺泽抱有期望。甚至想着…如果她流露出要离开他的意向,他会不会便能够珍惜她,醒悟自己的感情。

    现在看来,许洺泽的确有着自尊心,不愿意放手,觉得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可他上蹿下跳,对姣姣做的事情却只让茹水鸢愈发觉得不堪。

    可能人总是双标的,从前茹水鸢或许真的有些在意许洺泽,可现在,许是因为与闻姣的相处时间长了,对比过后,她便只觉得许洺泽哪里都比不上闻姣。

    心偏了,目的就也变了。

    许洺泽挨了两下打,终于站起身躲了一下,他准备的好丈夫浪漫台词还没讲完,被搅和了安排让男子的眉眼变得阴郁了起来。

    他比茹水鸢更加凉薄,本身也不是什么性格好的人,男生一把拽住了背包链,包的扣子散开,口红粉饼散落了一地。许洺泽冷锐的眸中带着些不留情面的讽意,从唇中泄出的言语更是浸着寒气,仿佛冬日房檐上冻结的坚冰,“茹水鸢,我做什么,关你屁事。”

    许洺泽像是在这一刻想到了什么,因被横插一脚破坏了计划而进攻性极强的气势褪去了一些,唇角的讽刺却更甚,“茹水鸢,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吧。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是货真价实的a同,听明白了吗。哦,对了,我之间忘记做一件事了,我要和你退婚,我的真爱是闻姣……”

    许洺泽尖锐的虎牙突然用力咬了下唇瓣,他妈的,他之前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他的眼眸陡然变得锐利而充满了敌意,警惕而防备的看着茹水鸢,甚至带上了几分恨意,“我差点忘了,你和我是情敌啊!气死我了,你捷足先登拐跑了我的爱人还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茹水鸢,你赶紧和闻姣分手,你个订了娃娃亲的o凭什么敢缠着姣姣!”

    显然这位大脑短路不太聪明的alpha已经忘记了,那娃娃亲的另一个对象就是他自己。

    未婚夫妻反目,情人变情敌,昔日联姻对象如今竟为了同一个人互撕争风吃醋。

    好一出大戏。

    精彩,真精彩,这才是应该搬到校庆舞台上的话剧。

    茹水鸢气得脸颊都发红了,她也听不出来许洺泽口中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反正她继续拎着手中的包往许洺泽身上砸,许洺泽倒是想打她,但他此时还算是维持着几分理智,怕自己一拳直接把茹水鸢揍死,于是只能迂回闪躲着女生的暴击,并将地上散落的口红向茹水鸢的方向扔过去。

    小学生一样不肯吃亏。

    口红的盖子滑落,在女生的脸颊上划过一道糜艳的红痕。

    站在中央的女子平日中便容颜艶丽,气质柔和,让人模糊她的性别,此时左脸颊染上了暧昧不清的痕迹,似是花朵糜烂后馥郁的香气,仿佛有人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狎呢的亵玩,烙下了象征主权的印记。

    闻姣拦住了茹水鸢,在意识到许洺泽会伤害她时,挡在了女生的身前。

    显然,在这一对未婚夫妻之间,她也是更向着茹水鸢的。

    许洺泽气红了眼,狠狠的看着茹水鸢,红颜祸水,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人的孽障。他的爱恨实在鲜明,此时早已经不在意与茹水鸢的青梅竹马之情,而是将她看作恨不得挫骨扬灰的情敌。

    而现在的茹水鸢其实有些迷茫,她的胸膛上下起伏,却在争吵中听进去了许洺泽的话。

    他说他是a同。

    有那么一刻,茹水鸢是真的信了的。他看上去不在意她也不喜欢她,却能够一直守得住下半身没有给她带回来几顶绿帽子,似乎看上去,的确除了a同没有别的解释了。

    她就是为了一个a同纠结了这么长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的巧合,那颗蓝钻戒指在两个人的互殴中不小心掉落,恰好滚在了闻姣面前。

    她捡起了落在台上的那枚戒指,擦干净,才单手撑着台面,跃上了舞台。

    面对着许洺泽,闻姣将那枚蓝钻戒指拿了出来,递给了男生。

    “还给你,我不能接受。许洺泽,我已经有女友了。”

    闻姣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谁都没办法说她在辜负别人的心意,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是有理有据的。

    就是依旧很令人心碎。

    许洺泽觉得,自己的心一定忧伤的破碎了,碎裂在海里,一瓣又一瓣的残肢飘零在海面上。

    许洺泽想,“我不介意为爱做三。”

    当然他想的很美。

    茹水鸢差一点就想要冲过去撕烂他的脸,她现在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以前那些矫情的少女情丝了。

    这狗居然有脸和她抢姣姣,他去死啊!

    以前茹水鸢是沉浸在两个alpha争夺她一个人的处境中的。她自然是有些心疼闻姣被她扯进了无妄之灾,女性alpha实在挑不出不好来,于是让茹水鸢便也开始理所当然的侍宠生娇。而许洺泽像是疯癫的狗一样乱咬人,在茹水鸢觉得他姿态丑陋的同时,未尝没有暗自欣喜受用。

    这一个月,也是茹水鸢对许洺泽的考核期。如果在订婚之前,她与许洺泽互通了心意,也许他们便可以继续按照父母的约定走完那些应走的流程,真正在一起。

    可现在,许洺泽的身份调换,要转过来和茹水鸢抢还是她女友的闻姣,她又怎么可能同意!

    茹水鸢只知道,她此时要气炸了,并对许洺泽升起了一种由内心而生的厌感。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糙野猪想要拱小白菜。就算不是身为伴侣,哪怕作为朋友的身份,她都觉得许洺泽配不上闻姣。

    这只狗东西配她就算了,他怎么敢肖想闻姣的?

    乱哄哄的一团终于还是被快刀斩乱麻的结束了,茹水鸢带着闻姣离开,仿佛生怕和许洺泽待在同一个地方,让他占到闻姣的便宜。

    茹水鸢魂不守舍的拉着闻姣出了大礼堂,深红色的夕阳下,一切魑魅魍魉尽数退散。

    “姣姣,许洺泽不是什么好人,你一定要离得他远远的,不要信他的胡言乱语,千万别被他欺负到你。”茹水鸢还有些后怕的对闻姣说道,俨然一副怕女儿被拐跑的妈妈模样。她可以和不开窍的狗男人纠纠缠缠,欲擒故纵,借别人让他吃醋在意,可她的闺蜜不行!

    他真的敢来染指闻姣,看她不把他的头打爆。

    被她拉出来好脾气的女性alpha弯起眼眸浅笑,她用手心碰了碰茹水鸢的头发,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让她的心也跟着寂静了下来。

    “水鸢,我不会背叛你的。”

    茹水鸢微愣,她仰起头,橙色的光笼罩在女子的侧脸,让她的容颜看起来愈发美了,她像是要融化在光中。她的视线不由落在闻姣侧脸的口红印,那又像是一个潦草的唇印,是她常用的色号,似乎是她按压着她的后颈,亲吻上去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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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洺泽之前是真的忘了退婚这件事了。

    可能他本来就没有将身上的婚约看在眼里,就没把它当个事。

    现在他自然是要回家退婚的,他又不是什么三心二意,得陇望蜀,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渣男,怎么可能背着婚约又去招惹闻姣。

    他是真的喜欢她。

    而且他是a同,怎么能和o结婚?

    许洺泽想,他的身体可干净了,只有自己碰过,每天洗澡也会把自己洗香香,是个万中挑一的爱干净的alpha。如果姣姣是个控制欲强的女子,以后他的身体也可以只让姣姣碰,嘿嘿,许洺泽默默的脸红了。

    他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alpha嘛,没吃过猪肉也总是看过猪跑的,他的身体干净脑子却不太干净。他甚至默默想到了婚后闻姣管教他的场景,哇哦,好刺激,姣姣好霸道哦,太变态了,还给他上锁,连生理反应都要控制。

    许某人差点就要把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当真了。

    然后他回到家,迎面就是一只扔过来的拖鞋,许洺泽身手敏捷,却也只是将将躲过了半张脸,另外半张脸被啪的一下打出了一片红印子。

    许洺泽脑袋一懵,拖鞋从他脸上滑下去,就看到了自家怒发冲冠的外婆。

    他扭头像是一只兔子一般蹦跶着躲闪,口中大声喊着,“外婆,你听我解释,先别打,我错了,疼啊,疼!”

    他家外婆当年也是上过战场直面过异兽的一军统帅,若不是右腿粉碎性骨折受了重伤也不会这么早从军事权利顶端上退下来。

    因此许洺泽的外婆打人是真的疼。他躲都躲不开。

    显然,许洺泽的外婆已经知道小外孙偷了她戒指的事了,“偷东西?我还没老呢,我给你的是你的,不给你,不问自取就是偷!我离家的祖训你都忘了吗?你给我站那,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你要负了茹水鸢那小丫头吗,你去跟我到茹家负荆请罪!”

    许洺泽抱着头蹲下了,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身体前倾,跪在地上了,“外婆,我要退婚!”

    啪——

    拖鞋在他脸上又扇了一巴掌。

    虽然年迈,已经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身上却有一种岁月流逝也无法消弭的优雅感,依稀可见青年时的英姿。她同样有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眸,在她的容颜上却像是海一般深邃而宽广,显然许洺泽的基因是隔代遗传自她的身上。

    “你再说一遍,你想做什么。”容颜苍老脊背却依旧笔挺的老妇人掌心中握着一柄纯黑色的拐杖,无法探知情绪的幽深眼眸落在许洺泽的身上,像是无形中施加了重压。

    许洺泽是不敢在外婆面前放肆的,但他自觉自己敢作敢当,因此头铁的说出实话,“我前不久才发现我是a同,而且我也已经有心爱之人了,这婚,我不能结。”

    许洺泽抬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神情坚定,铁骨铮铮。

    “……没想到我离家的后代子孙也能够生出来一个负心汉。你说出这种话时,想好自己要怎么为悔婚付出代价了吗,或者说,你觉得自己能够支付得起这份代价吗。”外婆的声音并不严厉,可偏偏愈是平静的话语愈是能够令人心虚畏惧。

    她毕竟是从血液能够染红土壤的前线战场之上退下来的将军,即便已经沉寂在家休养身体多年,气势之盛依旧能够令普通人本能反应的瑟瑟发抖。

    许洺泽在恐怖精神力的重压下,倒是也没有丢脸的懦弱胆怯,他的脸微微涨红,因要抵御那仿佛能够将人压扁的精神力而毛细血管破裂,“只要别把我阉了就行,我是要娶媳妇的。”